越境鬼醫 作者:天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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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 2008-10-15 06:35: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761789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6
第七百五十一章 困境中的笑臉

    美軍人煞費苦心實施的「屠龍計劃」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但是給西北戰場緬甸聯軍的軍心和自尊心帶來的傷害極其慘重。

    發瘋似的四個特區聯盟隊伍,將數百噸的炮彈傾洩到了敵人西岸陣地上,緬甸北方軍區四個師出於對年輕溫和、才華橫溢的指揮官孫昌傑的尊敬和喜愛,加上長年以來面對羅星珈叛軍累積的怨恨,也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整體戰場,配合南北聯軍利用一切手段打擊對面的敵人,雖然彈藥消耗巨大斬獲無幾,兩次團級規模的出動也都以對方率先撤退而告終,但親臨中部戰線指揮的劉海瀾卻非常的欣慰,他知道在同仇敵愾之下,這四個師已經能夠融入整體戰場,他的命令從此以後將會得到不折不扣地遵循。

    第三天,緬甸全國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都是大號黑體字的消息:隆重悼念深受軍中將士和緬甸人民喜愛的民族英雄孫昌傑。這位年輕將軍的身穿少將軍服臉帶靦腆微笑的大幅照片出現了在由丹睿主席親筆書寫的悼文之下。儘管緬甸中央已經追授孫昌傑為陸軍中將,追授一級英勇勳章、一級勇士勳章和一級貢獻勳章,但這顆軍中冉冉升起、光芒四射的將星突然隕落,讓整個緬甸愕然之餘,又無比的惋惜。

    仰光街頭,所有的花店自發地編織一個個花籃花圈擺放在了門前。將孫昌傑雄姿英發地照片鑲嵌其中,六百餘家娛樂場所自覺地關門三天,黃黑白三色絲帶系滿了大街小巷的樹枝樹幹上。沉痛與蕭瑟的氣息席捲了整個都市。

    因孫昌傑發動地南線戰役而穩定下來的欽邦人民,也舉行了盛大的弔唁活動。各族人民均以不同的禮儀方式表達出對孫昌傑的敬愛與追思,曼德勒、東枝、若開邦等十三個省邦也相繼舉行追悼大會,更別提第四特區所在地撣邦了。

    所有的報紙中只有一張例外,那就是隸屬於第四特區政府的《民生報》。該報在緬文版和華文版的頭版頭條上均印上了猩紅色大標題----血債血還!

    在配發的長篇社論中,《民生報》明確無誤地指出這是美國人卑鄙的陰謀和令人髮指的暗殺手段,文章從專業角度詳細分析了孫昌傑遇襲地全過程,並一一列舉美軍歷史上相似的一個個陰謀暴行,毫不客氣地揭露了美軍地險惡用心和所想要達到的政治目的,痛訴美國政府和軍隊長期以來給世界各國人民特別是緬甸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文章的最後用粗重的黑體字表明了第四特區軍民堅定不移地態度:

    現代戰爭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殘酷戰爭。所有的道德都在齷齪的強權政治之下蕩然無存,美國強盜樹立的一座座道德之塔的基座下。堆滿了世界各國人民的森森白骨,他們把從世界貧窮落後國家掠奪而來地一顆顆鑽石上地血跡輕輕擦掉,獰笑著鑲嵌在那頂叫做「民主、自由和人權」的皇冠上,隨即轉向世人露出一副悲天憫人、博愛同情地虛偽笑容。因此,既然美國政府和軍隊在政治上、軍事上、經濟貿易上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一切卑鄙的手段,侵犯和奴役比他們弱小的國家和民族。那麼我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效仿他們,也會在所有領域用盡一切能夠利用的智謀與力量還擊他們。儘管現在我們仍然非常的弱小,儘管我們渴望安寧祥和的生活,但是在國恨家仇面前,在生存與發展的基本權利時刻受到慘痛威脅和無恥掠奪面前,我們不會憐惜自己珍貴而又渺小的生命,哪怕就算是流盡最後一滴血也在所不惜!

    這篇充滿著刻骨仇恨與怒火的社論一經發表。立刻被緬甸所有媒體轉載和報道。進而引發了全世界輿論的一片關注。歐洲各大媒體均部分轉載了該社論內容,驚歎強大的世界老大美國與弱小的東南亞小弟緬甸之間恐怕從此將真正走向公開而又徹底的對立。在美國為拉美的古巴、委內瑞拉、中東的伊朗、東亞的朝鮮這幾個不共戴天的宿仇深感頭痛的時候,再來一個連接東南亞和南亞的緬甸,這個世界就更熱鬧了。

    讓世界政治觀察家和軍事家看不明白的是,除了緬甸出現了為期三天的席捲全國的反美遊行示威之外,全國各地一片平靜,秩序井然,緬西北的戰火重燃五天之後緩緩熄滅,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雖然雙方陣地上槍聲不斷,偶爾也會飛出稀稀拉拉幾枚炮彈,但再也沒有上規模的軍事衝突發生了,對峙的雙方似乎商量好一樣滿足現狀互不侵犯。

    當然,也有人清醒地看到,戰場上出現的寂靜很大原因是出於康寧集團日益萎縮的財政上的窘迫所致。

    一個月前,手持邊民證、孤身一人進入第四特區查探消息的路遠方找到了萬崗甘少銘的家裡,匆匆趕回來的甘少銘沒有對路遠方隱瞞任何消息,把孫昌傑遇難、康寧吐血但身體狀況還算平穩和前線正在進行秘密調整的諸多機密如實相告,內心極為內疚的路遠方感激之餘,終於私下把國內突然改變態度的原因告訴了甘少銘,並讓甘少銘放寬心,發生在緬甸的諸多異象已經引起了總部高層的強烈重視,相信很快就能把隱藏在內部的「鼴鼠」揪出來,從而澄清誤會恢復關係。

    路遠方離開後的第三天深夜,三百二十輛沒有任何標識的半新舊軍用卡車分批進入了猛拉和翡翠城口岸,車上滿載各種型號彈藥和兩百挺輕重機槍,還有三千餘發四零高爆火箭彈,駕車司機把車開過邊境之後默默步行返回。將這一批重要地軍用物資連同車輛一起留贈給了第四特區官兵。路遠方交接完畢什麼也沒說,在甘少銘的不停追問下才悠悠地歎了口氣:「這是我們西南軍區將士們的一點兒心意,你們如今不容易啊!收下吧。別談什麼錢了,近期內我們只能悄悄做到這些了。」

    病床上地康寧聽了甘少銘的報告,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對弟兄們說道:「陳大哥、海瀾和仲明都在前線。該怎麼打就怎麼打,不用請示我了,內政這一塊就由石鎮大哥、少群和郭鵬大哥負責吧,他們肩上的壓力很大,我們就別再指手畫腳了。少銘大哥和繼先大哥,你們一定要保證前線八萬將士的醫療食品、武器彈藥供給,老毛子剛剛運來的那兩批重武器得盡快配備前線各部。陳大哥他們還等著用呢。要是早知道這局勢會朝著這樣地方向發展,我們就不用定那麼多的武裝直升機和快艇了。這些裝備雖然現在到手了,但是沒個一年半載時間根本就無法用到戰場上。兩位大哥,如今已經是九月份了,進入旱季後,緬西北高山地區的溫差很大,不時還伴有風雪天氣。別讓咱們前線的弟兄挨餓受凍,還有北方軍區的四萬多弟兄也要一起算進來,一視同仁。」

    後勤部長周繼先立刻回答:「我們三個後勤軍品廠已經從前線實地考察返回,設計出了符合戰地實際的山地迷彩系列和山地戰用鞋,泰國工廠和咱們的三個廠都在加班加點地生產,在北、中、南三線指揮部身後都建立起了大型物資倉庫,足以保證未來三個半月地消耗。鮑有祥和丁英前輩很仗義。每一家都給了我們五千萬人民幣的現金以補軍資。我們按照你地要求對兄弟部隊優先供給,兄弟部隊都非常感動。目前士氣很高,包括政府軍在內的很多將領都忍不住了,成天到陳大哥面前請戰發牢騷,軍心士氣可用,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弟兄們離去之後,留下的杜建武和張敏坐近康寧身邊,張敏掏出一張報紙遞給半躺著的康寧:「你的社論文章一經發表就被國內外報刊相繼轉載,老撾、越南、柬埔寨、孟加拉國都反映良好,估計很快就會有正式的回應,只有泰國方面似乎沒什麼反應,還是執行消極地對緬政策,目前我們的大宗貨物只能交給冷鋒的上寮集團經營,從泰國進口的原材料、農產品也都只能經過老撾轉過來,孟雷西市與老撾東市之間的國際大橋每日超負荷運營,情況堪慮啊!好在孟林到老撾博膠省的第二大橋即將竣工通車,倒是可以部分緩解交通運輸壓力。由於現在對泰關係緊張,大其力東邊與泰北之間的大橋距離通車遙遙無期。」

    「國內那邊有什麼反應?」康寧問道。

    杜建武搖了搖頭:「那些資金雄厚地國內財團基本上斷絕了與我們地貿易往來,不供給我們原材料不說,反而要求擴大紫銅和白銀的採購量,真他媽地邪門了!只有廣西、四川的幾個合資企業一直在鼎力支持,他們反而因為其他競爭對手的退出生意越做越大,但是我聽說廣西高層內部似乎矛盾非常尖銳,老馬那一幫人暫時佔據上風,你的老對手藍建國如今又跳出來了,這傢伙不知道為何到北京學習三個月之後回來進了一位,目前主管工業和文教衛生,看來當初你心軟放他一馬可惜了,這種人必須徹底打倒,否則作惡起來更勝於前。」

    康寧搖搖頭歎了口氣:「這件事情很複雜,當時哪怕再怎麼窮追猛打,我們也扳不倒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的情形,那些當官的只要臂膀夠厚,哪怕風頭上被拉下馬來,可過一段時間沒人盯著了,換個名目就又可以提拔上來,因此不要把我們自己的能力看得太高了,國內和咱們這裡不一樣,那潭水深啊。我有個建議,你們回去之後與少群和郭鵬大哥商量一下,把那些與我們斷絕來往的所有企業通通列入黑名單,同時通報給冷鋒,從此後斷絕與這些企業的來往,嚴禁這些企業的法人和主要管理人員入境和過境,並立即停止一切包括紫銅、白銀、鎳板、錫錠在內地礦產品出口。停止除布匹、絲麻原料之外的所有紡織品進口,外資加工企業不在此列。這些是前天鮑叔和丁叔他們來看望我的時候已經商量好地,以前我們這麼做肯定會受到指責。但現在是他們挑起這場爭端的,怪不得我們撇開內地自行發展。在這個關鍵時候,幾個老前輩都深明大義同仇敵愾,咱們得好好利用這個難得的發展機會。至於泰國方面,外交努力一定不能停。但是我們可以逐步把咱們庫存的二十幾噸繳獲和延年新生產出的六噸貨物從海路賣過去,咱們地盟友三合會從不欠賬,他們也等這批貨已經等很久了,現在泰國政府對我們愛理不理的,我們就拿著玩意兒衝擊一下他們,讓他們想通了主動來找我們談。」

    張敏樂了:「這實在太好了!能賺一筆是一筆,那批貨怎麼也得賣上三五億美元吧?郭鵬大哥為了錢整天愁眉苦臉的。說戰略儲備倉庫近二十億美元的原材料壓在那裡,兩個銀行庫存的七噸黃金你又不許動。今年的十億美元毒資收入大半用在了裡蘭島軍備和實兌港數個企業上面,好不容易出現盈餘的財政再次生出四億美元地赤字,要是沒有范總從開曼群島悄悄轉來三億美元,郭鵬大哥就動不了啦。」

    康寧歎了口氣:「難為郭鵬大哥和少群了,過幾天我就和司徒遠聯繫一下,他一直鼓勵我向他借錢。利息也設得很低,不知為什麼我心裡就是一直不願意借,如今看來不借是不行了,就借個三十億美元吧,多借點兒我們的財政也寬裕些,這樣至少能保證未來一年半地發展需要。」

    杜建武和張敏面面相覷:「三十億美元!?這也太多了吧?將來怎麼還啊?」

    康寧回答:「放心,司徒家族決不會擔心我還不起。只會擔心我借的少。不提咱們佔大股的幾個合資集團,就拿景棟地區地下的礦產資源來說。最低估算也值個五十億美元。這方面他清楚得很,秘密勘測的那些專家是他的人,勘測報告在軍委地保險櫃裡,暫時不能公佈更不能采,得等咱們在整個緬甸說話算數了才行。」

    看兩人驚訝的樣子,康寧笑了笑接著說道:「丹睿主席突然給咱們來一手斷後,不過是逼著咱們爬上他的船也罷了,沒想到國內親人也在咱們最艱難的時候踹上了一腳,差點兒把咱們逼進深坑不能自拔,想想我就肝膽欲裂啊!如今咱們就像身子懸空只剩一隻手扒拉在深坑邊沿的人,爬上來是海闊天高,掉下去不死也得脫層皮,所以每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西北戰場之所以形成目前的局面,的確是不得已而為之啊!打容易,咱們有把握慘勝,但是咱們不能不考慮到全局地利益,沒有了敵人就沒了緊迫感、危機感,好不容易建立信任攜手共進地緬甸各派多半會好了傷疤忘了痛,咱們好不容易獲得的政治地位和經濟利益立馬就會受到挑戰,所以不論是從國家民族地利益、祖宗的利益還是我們自己的利益等方方面面來講,西北戰事拖得越久對咱們越有利,趁現在中央政府財政捉襟見肘的有利時機,咱們要好好把握才對。」

    杜建武重重點點頭:「我明白了!小寧,有件事我和張敏都擔心,值此危急時刻不能沒有你掌舵,如今你把所有的權利都分派出去,自己倒是落得個清閒,可你想過沒有?萬一失控怎麼辦?我們都是家財萬貫的人,金錢對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了,我相信所有弟兄們也都不會在這方面栽觔斗,但是人有了錢就會追求名譽和權勢,這可是個很大的隱患啊!」

    「杜哥說的是,不得不防!小弟幾次想向你提又怕你罵我。」張敏也著急地說道。

    康寧微微一笑:「明天我就轉到老撾琅勃拉邦休養,省得大家見我在溫縣都跑來請示,害得我連睡覺都不連貫,實在是累人啊!這麼多年了,你們也該給我個公休假了吧?別總是認為什麼關鍵時候危急時刻,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挖掘每一個弟兄的潛能,讓弟兄們獲得發揮自己聰明才智的機會,度過這個難關之後。我相信大批人才將會脫穎而出,為集體也為自己今後更大地事業打下堅實基礎。接下來你們倆的擔子更重,但也別太過擔心。一切順其自然吧。」

    杜建武和張敏告別離去,在駛往萬崗的車上,親自開車地張敏仍然很激動:「杜哥,咱們老大真他媽牛逼,我服了!」

    「你服他什麼啊?」杜建武毫無表情地點燃支煙。

    張敏回答:「面對艱險從容不迫。談笑風生揮斥方遒,這份氣度我八輩子也學不來!唉……士為知己者死,老子這輩子跟定老大了,哪怕跟他一起赴死也是幸福的!」

    杜建武微微一笑:「小寧身上就是有那種令人折服的氣度,我認為是天生的,咱們就是想學也學不來,倒是他剛才一席話。讓我感到咱們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在這個大浪淘沙地關鍵時刻。連睡覺都要睜著只眼睛才行啊!」

    「大浪淘沙?此話怎講?」張敏驚訝地問道。

    杜建武不悅地白他一眼:「你他***跟我裝傻是嗎?」

    「我真不明白……等等!這麼一說我明白了……看來這也是考驗任何一個人的時候了,怪不得老大敢在這個時候放權,牛啊!太絕了!不愧是我的老大,哈哈!放心吧,杜哥,我會替老大盯得緊緊的。讓老大好好養養身子吧!」張敏興奮得臉上放光。

    杜建武沒好氣地罵道:「瞧你那眼神,真不知道這麼些年你怎麼混過來的。」

    「怎麼了?我眼睛是小點兒,但可從未看錯過什麼啊!」張敏不解地望了一眼杜建武。

    杜建武苦笑道:「你以為小寧真的起不來床了?誠然,吐血那會兒肯定傷勢不輕,甚至還有極大地生命危險,但在老爺子的精心調理下,他地身體底子又那麼好。現在差不多應該緩過來了。溫縣那裡寶貝多得很。看看梁山紅光滿面的樣子,就知道有補元氣的東西少不了。阿寧自己也精通醫術,沒道理拖這麼久也不見起色。所以我認為他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應該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借這個機會讓所有弟兄們都解脫韁繩出去遛遛,是騾子是馬不就一眼看明白了嗎?還有就是政治上地需要,他必須以退為進,力求逐漸把握主動,所以才藉著自己這次突然倒下順勢而為,你明白了嗎?」

    說到這裡,杜建武歎息了一聲,臉上滿是感佩:「這麼些年來,我早把他底細摸透了!他變態的身體就不說了,做事絕對的拿得起放得下,任何困難休想擊倒他,這次要不是他親如兄弟寄予厚望的昌傑突然遇難,讓他在最艱難最勞累最失望的時刻雪上加霜,根本就不可能倒下,我敢說只要他願意,爬起來輕輕鬆鬆一巴掌就能拍死一頭牛。」

    「不會吧!?我總認為自己夠聰明了,平時還沾沾自喜呢,誰知在老大面前就像個傻子……杜哥,你說的這些不會是自己推測地吧?」張敏點頭之餘,又不禁問道。

    杜建武感慨地凝視前方:「多年前我就認識小寧了,我這身功夫沒他點撥,根本就到不了如今地程度,你說我能看不出來嗎?他對自己兄弟情深義重,對敵人從不含糊,而且心思細膩、面面俱到,往往在不經意中讓人感激流涕,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我的現在,也就沒有我地明天,明白嗎?」

    「明白了,我羨慕你啊……」

    「小心----」

    高速行進的越野車在公路上如喝醉的漢子般歪歪扭扭走了幾個蛇形,尖叫一聲剎死在道旁巨石前面,車頭與十餘噸重的嶙峋巨石之間的距離不到一個拳頭。

    巨石旁的杜建武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一巴掌拍到張敏腦袋上,轉進駕駛室再也不讓張敏開車了。

    誰知神經大條的張敏毫無愧色,坐在副駕駛位上,車還沒開出五公里就睡著了,杜建武搖搖頭歎了口氣,知道自己身邊的好兄弟也實在太累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6
第七百五十二章 暗藏的王牌

    就在康寧隱入幕後暗中觀察事態進展的時候,世界輿論少有地把焦點對準了緬甸。被美國政府及其盟友控制的輿論主流,幾乎同時矢口否認外界對自己暗中作惡的一切指責和懷疑,開始向緬甸和康寧造謠誣陷,猛潑髒水,各種言論一時塵囂直上紛紛揚揚,總體上對康寧極為不利。

    曼德勒北郊大營西南的營區,建在一片百年大樹的樹蔭之下,兩排尖頂拱門的英式建築已經有百年歷史,目前此地是緬東邊防軍直屬警衛團四營的營房,五百餘名精銳官兵擔負著整個曼德勒大營的安保、特勤和憲兵稽查重任。

    營房到西面的彈藥倉庫之間的距離是一百五十多米,一間用大塊石條建起的平頂小屋座落在中間三棵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之下,寬闊樹冠下的堅實小屋,因為歲月的無情侵蝕顯得陳舊斑駁,甚至還有點兒孤獨陰森感,唯一能透過日光的地方只有門前院子右側的數平方米區域。

    此時,三個身穿沒有標識軍用便服的歐美男子慵懶地坐在沐浴陽光的石條凳上,悠閒地吸著煙,輕鬆地低聲交談。這三個人就是在欽邦戰役中被孫昌傑指揮的路小軍特戰大隊費盡心機秘密帶回的俘虜,其中兩人的身份是美國陸軍中校,另外一人的身份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通訊專家。

    高大帥氣,長著一雙迷人藍眼睛和古希臘式漂亮臉龐的人叫塞薩爾.斯蒂法諾,今年三十七歲;身材健碩,不苟言笑的金髮漢子名叫邦迪.尼爾斯,今年三十六歲;一頭栗色頭髮的拉美裔小個子男人名叫森蒂尼.岡薩雷斯,今年只有二十六歲,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年輕的天才通訊專家,年紀輕輕卻已經是少校軍銜。

    這三個被美國中央情報局派到緬西北羅星珈武裝擔任軍事顧問的現役軍人,直到現在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更不知道這個四面高牆的地方位於地球地哪一個坐標點上。當初三人在面對橫亙在潰逃道路前方的敵人時就知道危機來臨,看到為躲避猛烈的彈雨匍匐在自己身邊地羅星珈部那群高級將領接二連三被準確的子彈打爆腦袋腦漿四溢的猙獰場面,驚恐的三人頓時明白遇到的是什麼樣的對手了。原本尚存的困獸猶斗的心理準備蕩然消失,臉上幾乎全都是臨死前的絕望和痛苦。

    槍聲慢慢停下來之後,匍匐在一片死狀淒慘的屍體中地三人奇跡般的毫髮無傷,看著一群臉塗油彩、裝備精良的特種官兵緩緩圍攏過來,三人立刻便知道自己即將變成俘虜了,就在三人放下武器、舉起雙手作出投降姿態的時候,幾聲輕響讓三人感到身體劇痛,隨即軟綿綿倒在地上意識渙散。當三人相繼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身處這座光線陰暗,只有一個鐵窗和一扇鐵門與外界連接地小屋。剛開始的幾天裡。三人都非常的緊張和擔憂,不過連續數天的審訊讓沒有獲得多少有價值情報的勝利者隨之放棄,除了每天兩頓米飯和三天一次的放風之外,再也沒人來為難他們了。三人都各領到兩套適合自己身材的替換衣服和一雙生膠拖鞋,還領到毛巾、香皂、刮鬍刀、香煙和紙筆等日常生活用品,儘管沒有報紙、沒有電視、沒有啤酒和收音機的生活十分的枯燥單調,但生性樂觀堅韌的三人很快便適應了這種生活,每天都把緬甸南北地各大戰例拿來研究,日子倒也過得充實快樂。

    此刻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切,從鐵門外看守官兵地軍服、裝備和日常的對話,他們就知道自己是被緬北特區武裝俘虜了。三位經過嚴酷訓練、心理素質非常優秀的美國軍人自此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很快就拿出應對之法,在反反覆覆的審訊中只透露出自己的姓名、年齡和國籍。除了承認自己的身份是供職於「黑水公司」的僱傭軍之外,就再也沒有透露任何東西了。值得慶幸地是。他們面對地官兵看起來較為文明,儘管一雙雙目光中透出濃郁的鄙視與敵意,但並沒有人虐待毒打他們,也沒有一天挨餓,甚至每個週末還給他們送來三隻炸雞三瓶緬甸產地啤酒,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上帝啊,不知道我的那個金髮女友此刻是否在跟別的蠢貨上床胡混,我們在這個見不到陽光滿是霉味的倒霉地方已經待了七十五天了。原本我說好八月份要和我的女友到夏威夷的金色海灘度假的。誰知現在卻被關在這個陰暗的地獄,哪一天才能回到自己的家啊?」年紀最小的森蒂尼.岡薩雷斯看了看天際的太陽。然後低下腦袋低聲埋怨著,任由已經蓋過額頭的栗色卷髮蒙住自己的雙眼,也不願意伸手撥開。

    邦迪.尼爾斯雙肘向後支撐在身後的石板上,大聲糾正森蒂尼的話:「小鬼,不是七十五天,是七十六天。」

    「你怎麼知道的?」森蒂尼抬頭搶白一句。

    生性嚴謹的邦迪用他慣有的嚴肅語氣回答:「剛才給我們送飯來的那個黃皮猴子兜裡揣著一張報紙,露出的那一截上面標注的是九月五日,也就是今天的日期,倒算回去我們從被俘到現在累計七十六天。你別以為到這裡後你每天在床頭的牆壁上畫一道計算天數我不清楚,三周前的那個週末你這傢伙喝醉了還記得嗎?那天你心情煩悶只知道罵人,所以忘記添上一道,這樣正好少算了一天。」「**你屁眼邦迪,你明知道我漏計了,為何不提醒我?把我當猴子玩嗎?」森蒂尼惱火地站了起來。

    坐在邊上一直臉帶微笑觀看兩人吵嘴的塞薩爾.斯蒂法諾開口了:「坐下,森蒂尼,你這個冒失鬼,上次要不是邦迪在臨危時幫助和提醒你,你這個傢伙的屍體恐怕已經在欽邦那片裸露的山巖上長蛆了。我們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想讓你最終明白,無論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做好,否則對你的將來沒有任何好處。」

    森蒂尼低下頭,沉思片刻之後對邦迪真誠道歉:「對不起了。邦迪,我收回自己剛才的話,如果你還生氣的話。乾脆你就操我一回屁眼吧。」

    邦迪聽了一愣,隨即與塞薩爾哈哈大笑起來,被古靈精怪的森蒂尼莊重地說出這句調皮地話逗得不行了。

    就在三人哈哈大笑的時候,一位身穿中尉軍服的年輕軍官帶著兩個高大強壯地軍士走了過來,在止住笑聲的三人面前兩米停下,用略顯生疏的英語大聲說道:「很遺憾地通知各位,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分開了。塞薩爾先生,你現在跟我們走吧,有人要見你。」

    森蒂尼驚訝地問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分開我們……你們不能這樣做……」

    「給我住嘴,森蒂尼!」塞薩爾打斷森蒂尼慌張的連串抗議。轉向中尉禮貌地問道:「中尉先生,能告訴我誰需要見我嗎?」

    「不能!到了那裡你自然就知道了!」中尉說完側身示意塞薩爾該走了。

    森蒂尼與邦迪並肩站立目送塞薩爾被帶走,想了想放心不下,連忙對著逐漸遠去的四個背影大聲喊道:

    「喂----中尉先生。誠實的說你們的軍裝非常漂亮,都快趕上美國軍隊了,比緬甸政府軍的好上萬倍,你們比政府軍更加文明善良,更加……」

    「行了行了!森蒂尼,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就放心吧,他們應該不會為難塞薩爾的,如果要是真地用刑的話,他們早就動手了。你再恭維他們也沒有用。」

    森蒂尼不無擔憂地問道:「你確定嗎?」

    邦迪回到石凳前坐下,提起軍用搪瓷口盅喝了口水。凝視軍營的方向,以少有的地低沉語氣說道:「從軍十八年來,我走遍了非洲、中東和南美各焦點地區,其中還包括兩次與中國軍隊之間的軍事交流,唯有這支軍隊與我所見到的世界上任何一支軍隊都不同,讓我情不自禁地聯想到我爺爺提起的上世紀中葉朝鮮戰場上那支軍紀森嚴、作風強悍的鐵血部隊,唯一不同的是這支部隊的裝備更加先進,官兵信念無比堅定。處事有條不紊嚴謹而又不失靈活。這樣的軍隊非常可怕,說實在的。我對咱們耗費巨大人力物力扶持的羅星珈部武裝已經沒有任何信心可言了。」

    「咦,你怎麼了邦迪?我從未見你這麼灰心過?」森蒂尼有些驚訝地問道。

    臉色凝重地邦迪沒有回答森蒂尼的問題,而是慢悠悠站了起來,拍拍森蒂尼地肩膀進屋子睡覺去了。

    塞薩爾被帶進那間熟悉的審訊室裡,看到坐在寬大辦公桌對面的兩個人眼前一亮,那個面無表情、臉部輪廓線條有如刀削般分明的中年男子竟然佩戴著緬東邊防軍的少將軍銜,而他身邊那個端坐的法國美女如此的成熟美麗氣度不凡,讓驚訝不已的塞薩爾生出一種不可置信之感。塞薩爾腦子裡一閃即逝地幻覺就像闖進一個從未到過地夢境中一樣,但是看到法國美女肩上的少校軍銜,塞薩爾立刻冷靜下來,優雅地坐在兩人對面舒適地高靠椅子上,對凝視自己的兩位軍官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其實此刻的塞薩爾非常清楚,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美女少校指指士兵送到塞薩爾桌面上的一杯熱咖啡,用流利的英語禮貌地說道:「請吧,估計塞薩爾先生很久沒有喝到咖啡了。」

    「謝謝!」

    塞薩爾提起杯子輕輕品味,點頭讚歎道:「味道很不錯,這應該是產自緬南的咖啡,原汁原味芬芳誘人,只可惜一般人不懂得欣賞。」

    美女少校微微一笑:「你的品味不錯,在這樣的環境下塞薩爾先生還能保持這樣的禮儀和風度的確不凡,令人欽佩。介紹一下,這位是緬東邊防軍的杜將軍,我叫艾美,是緬東邊防軍情報參謀,很榮幸能夠見到你。」

    塞薩爾一聽立刻知道自己遇上對手了,他平靜地放下精緻的咖啡杯,看了一眼一邊聽取身後中校軍官低聲翻譯一邊毫無表情凝視自己的杜建武,轉向艾美禮貌地問道:「尊敬的女士,我們被監禁兩個多月來也數次被審訊,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感謝你們長期以來給予的優厚待遇。作為僱傭軍,我們希望能夠獲得公正的對待。」

    「僱傭軍?塞薩爾先生,據我們所知,反政府武裝羅星珈部從來就沒有招聘過僱傭軍,如果你一定要堅持認為自己是僱傭軍的話,我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令人困惑的是你們這批僱傭軍一反常態,不但不收取巨額回報,還把大量武器裝備慷慨地送給僱傭你們的人。」

    艾美說完,從面前文件夾裡抽出幾張報紙:「塞薩爾先生,這是英美兩國的兩張著名報紙,最後一張是緬甸中央政府發行的英文報紙,上面都刊登了你們三人的消息,只是說法不一樣。請你先看看,看完之後我們再談吧!」

    塞薩爾微笑著接過報紙,表情輕鬆地打開閱讀,一張清晰的照片立刻揪住了他的眼球:照片上仰面倒下的塞薩爾和兩個同伴渾身血跡清晰可辨,死一般橫臥在一片恐怖的屍體和槍支武器中,三張報紙的大幅標題幾乎在說同一個意思----這三個橫屍欽邦戰場的歐美人是誰?

    讀著讀著,塞薩爾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一片細密的汗珠沁出他寬廣的額頭……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6
第七百五十三章 心理較量

    塞薩爾心裡一片混亂,有些茫然地再次看了一眼報紙,越想越感覺事態的嚴重。他強壓住被自己強大祖國拋棄的念頭,抬起頭來對杜建武和艾美露出個平靜的笑容。

    艾美對塞薩爾的表現十分佩服,她欣賞地點了點頭,溫柔地問道:「塞薩爾先生,斯蒂法諾這個古老悠久的顯赫姓氏,是來自於純正血統的拉丁後裔吧?」

    塞薩爾聽了一愣,隨即苦笑道:「美女的女士,你的博學多才讓我倍感驚訝。是的,我祖先是羅馬人,我為自己的家族感到非常榮耀。」

    「難怪塞薩爾先生如此英俊高貴,原來是秉承了古老的羅馬貴族的優秀血統,臨危不懼風度翩翩,難得、難得啊!由此可見美國是多麼的富有吸引力,無論多麼優秀的人才都會甘心為其所用,這一點著實令人歎服。」

    艾美嬌美的身子向後一靠,語氣隨即轉為冷厲:「在我的印象中,意大利人的家族觀念非常強,家族成員都分外珍惜親情,但為何塞薩爾先生在這段時間裡沒有要求與家人取得聯繫?哪怕寫封信報個平安,也能讓家人焦慮的心靈有所慰藉啊?」

    塞薩爾眼中一暗,隨即勉強笑著道:「我當然時刻想念著我的家人,相信他們也會想我的,這麼多年來我都是在世界各地到處漂泊,數個月不和他們聯繫,家人早已經習慣了,他們知道我會平安返回的……是的,每一次都這樣。」

    艾美點了點頭:「塞薩爾先生,你有孩子嗎?」

    塞薩爾遲疑片刻,坦率地回答:「我有兩個女兒一個男孩。大女兒讀中學了,兒子剛會說話不久,非常可愛!」

    「謝謝你的坦誠,塞薩爾先生,相信我能體會你此刻的感受。我的兒子如今還不到一歲,剛剛長出一點潔白地門牙。非常的調皮可愛。作為母親,我為自己的兒子深感驕傲,我很愛他,就像愛自己的顏容和眼睛。」艾美像聊家常一樣親切而輕鬆。

    心情複雜的塞薩爾面對如此的場面,漸漸難以控制自己地情緒。他長長地歎息一聲。直接問道:「尊敬的將軍,還有美麗善良的女士。我現在非常想知道你們將會怎麼處理我們?作為僱傭兵,我希望我們得到公正的對待。早日回到家人身邊。」

    艾美示意門口的勤務兵給塞薩爾再添了一杯咖啡,轉向一臉平靜舉止優雅但是深邃眼中略顯焦慮地塞薩爾,用和藹的聲音鄭重相告:

    「塞薩爾先生。事到如今我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由於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和機構都聲明與你們三人沒有任何關係,包括你所說地黑水公司,因此,你們三人將會被作為叛亂分裂武裝的軍事主官,交由緬甸中央政府和軍事委員會組成地特別法庭公開審判,目前各項準備工作已經展開,我們的軍事檢察機關會以叛亂罪、謀殺罪和反人類罪提起訴訟。與你們一同受審的還有羅星珈部武裝地三名師旅級軍事主管。目前他們已經對自己屠殺四個村子三百餘名緬族平民的罪行供認不諱,而且也供出了你們的身份。以及你們和他們在一年另兩個月的合作時間裡參與的不少次軍事行動,其中還包括兩次因為害怕情報洩露而對上百無辜貧民的殘忍殺戮。」

    「不!不可能!這是赤裸裸的撒謊,是無恥的捏造……你們不能對我們這樣,我們真地只是僱傭軍,是美國公民,懇請你們替我聯繫美國駐緬機構行嗎?或者是人權組織聯合國地某些機構都行,我們真的不是你們說地那樣!我敢對上帝起誓,從未參與過所謂的大屠殺,從不……」塞薩爾神色大變,終於拋掉了虛偽的假面具,再也沒有一絲的從容氣度。

    艾美搖了搖頭,禮貌地勸道:「請先坐下吧,塞薩爾先生,請不要太過激動。關於你們的罪行,我所陳述的一切還只是其他人的口供,我們並沒有就此認定你們也參與了對無辜貧民的屠殺,我們派出的三個調查取證小組還在欽邦與孟加拉邊境緊張的工作,三天後才能回來,在此之前希望你們能主動配合我們的審訊工作,把你們在叛軍中的所作所為告訴我們的檢察官,我們將會如實呈送給特別法庭。在法庭上,你完全擁有自辯的權利,至於如何判定你們的行為,那將是法庭的權利,我們只會根據手裡掌握的證據如實提起訴訟。請你放心,整個審判過程將會向全世界公開,屆時將會有各主要國家的記者和駐緬官員出庭旁聽,我們力求做到你所希望的公平公正----不誣陷一個好人,但也不會讓壞人逃脫!」

    塞薩爾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大圈套,他借喝咖啡的機會平靜下來,自信的笑容再次出現在他成熟英俊的臉上:「非常感謝!我會努力配合你們的工作,包括說服我的那兩個同伴,相信他們也會予以理解的。」

    艾美露出欣賞的笑容:「謝謝!不過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為了整個審訊工作的需要,從現在開始你暫時無法見到你的同伴了,他們將會被分別關押審訊,當然新的地點會比你們現在所住的那間英國人一百年前留下的小牢房舒服很多,有浴室和獨立的衛生間,這是我們特區政府能夠給予的最大方便。希望在這寶貴的幾天時間之內,你們配合審訊之餘,能抽空給自己家人或者親友留下點什麼,你們的信件包括暫時封存的一些私人物品,我們都會轉交給你們的親友,或者依照你們留下的地址寄出去。請原諒塞薩爾先生,我目前只能為你們做到這一點了,完成今天的見面與對話之後,我的工作也宣告完成,你們的案件將會很快轉交給政府軍專門成立的檢查機構,三天之後你們將會分別離開這座待了兩個多月的軍營。到你們該去地地方去……哦……請原諒我忘了告訴你,你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緬甸曼德勒北郊軍營,屬於西北戰區的一個指揮機構,針對你們而成立的特別法庭,也將在曼德勒進行整個審訊過程。剛才你的眼睛告訴我,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不相信你們認為專制殘暴地緬甸政府會公平地審判你們,在此我想對你說,塞薩爾先生,你錯了,我告訴你的一切都是真的。作為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我祝願天主賜福與你!再見。塞薩爾先生。」

    艾美說完,與杜建武一起站了起來。收拾完桌上的文件,憐憫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地塞薩爾,搖搖頭信步走向門口。兩名頭戴白色頭盔全副武裝的憲兵迅速來到塞薩爾左右,示意他站起來就要押解出去。

    被突如其來地孤獨和恐懼百般煎熬的塞薩爾,並沒有精神崩潰進而追上對他友善地艾美痛哭流涕告之一切,而是在堅韌精神的支配下,默默地站了起來,很配合地在兩名憲兵夾持下走出大門。他來到門口,順著艾美和杜建武行走的方向望去,發現森蒂尼單薄地身影在前方五十米遠的房間門口一現即逝。很顯然杜建武和艾美將會用同樣的方法。告訴年輕的森蒂尼相同的話語。

    心情複雜的塞薩爾臉色變的異常難看,他非常擔心年輕率直、敏感多慮的森蒂尼很難承受得住巨大地心理波動。在對自己生命地珍惜之下,本來就堪堪躲過前期審訊的森蒂尼肯定會將一切從實招來,因為在來到緬西北這片荒蕪地崇山峻嶺執行秘密任務之前,他們三人都被上司告知:你們身後是強大的美國,上帝將會與你們在一起,百萬官兵與你們在一切,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們都將得到偉大美國和強大軍隊的支持與幫助!

    而事實卻正好相反,他們被無情地拋棄了!是的,如今一切的證據都顯示,全世界都拋棄了他們三個人,連續七十多天來的隱蔽關押,讓他們原本堅韌的心理承受力早已面臨一個臨界點,再也不堪重負了,在他們強裝的笑臉之下的極度恐懼和絕望會輕易被那個美麗溫和的女人所激發,在面臨死刑的邊沿、在全世界的注視之下、包括遠在萬里之外的家人的目睹下,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人生的盡頭,沒有幾個人能夠再保持一如既往的理智,還愚蠢地癡信那些虛偽的承諾帶來的渺茫希望,塞薩爾自信就連自己也不行!他之所以沒有在艾美的一番心理戰面前潰敗,並非是他如何的頑強堅毅,而是他對這一切尚未能做出清晰的判斷,此時的他需要冷靜地思考一番,從而選擇今後的道路和方向。

    在憲兵嚴格的守護下,塞薩爾被領進一間賓館式的客房裡。他發現屬於自己的那份日常用品已經靜靜地放置在了浴室門口的大理石桌面上,乾淨整潔的大床、設施齊全的空間反而讓住慣了陰暗牢房的他極不習慣,他苦笑了一下,禮貌地請出憲兵關上房門,立刻倒在舒適的大床上苦苦思索對策,可此刻他滿腦子都是一幅幅死亡的畫面,耳畔反覆響起艾美那禮貌但是嚴酷之極的話語,年邁的父母、美麗的妻子、以及兒女們一張張純真的笑臉似乎就在他的眼前……

    入夜,塞薩爾終於打定了主意。他禮貌地拒絕了憲兵送來的豐盛食物,只留下一塊黃麵包,脫掉身上已經發餿發臭的衣服,赤裸裸地走進浴室,打開久違的熱水器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企圖讓蒸騰的熱氣驅除心中沉重的恐懼和擔憂。

    擦乾水漬圍上柔軟的新浴巾走出浴室,心事重重的塞薩爾這才記起自己並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現在讓他再去穿那身陪伴了他七十多天的作訓服,比殺了他還難受。他沒有絲毫遲疑,走到門後打開一道間隙,向門口警戒的憲兵提出要更換衣服的請求,早有準備的憲兵隨手遞給了他一個黑色的塑料帶。

    塞薩爾禮貌地道謝,關上門打開塑料袋,卻發現這套衣服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他急忙拿出攤開,立刻確認這是自己兩個月前被俘時穿在身上的那套美軍制式作戰服,雖然洗得很乾淨,熨燙得整整齊齊,還散發著桉樹油特有的芬芳,但塞薩爾卻被這套熟悉的制服瞬間擊倒了----他非常清楚讓自己換回這套衣服意味著什麼,那就是讓他出庭時證明他的美軍身份用的,甚至是最後被緬軍槍斃或者絞死的時候,也必須穿著這套證明他的身份的服裝,讓這套衣服和他的靈魂一樣染上骯髒與罪惡!

    「我要立刻見到艾美少校和將軍,快快!快帶我去見艾美少校和將軍,我不願被交到政府軍手裡,哪怕讓我去死我也不願意…….快啊!我求求你快啊……」

    打開房門企圖衝出去的塞薩爾立刻被兩名孔武有力的憲兵瞬間制服,他不停地掙扎著高聲哀求,以至引來了更多的憲兵嚴陣以待。

    絕望的塞薩爾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被交到政府軍手裡,所有的毒刑與駭人聽聞的虐待就會加諸自己身上,與其在那群嗜血的野蠻軍隊拷問下生不如死,不如死在善良文明的緬東邊防軍手裡,至少會死得乾脆、死得有尊嚴一些。

    隨著塞薩爾一聲聲竭斯底裡的哀求和叫喊,這個稱職的拉丁裔美男子對生命的強烈渴求由此一發而不可收拾,堅強優雅、時刻保持的高貴風度以及超強的心理承受力,就在一套熟悉而又普普通通的作戰服面前徹底崩潰……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7
第七百五十四章 一石激起千重浪

    九月十三日,一段長達二十四分鐘的錄像帶率先在緬東電視台的衛星頻道播出,三位美國軍人在鏡頭前的供詞,以及他們對家人的深情安慰與思念之淚,讓全世界輿論一片嘩然,數次以播出緬甸爆炸式新聞而被東南亞各國所熟悉的緬東電視台因此名聲大噪,收視率再次飆升。

    緊接著,根據這段錄像製作的高清視頻節目,很快便被所有世界知名網站轉載播放,全球除了美國之外的著名電視媒體,均全部或部分轉播,美國人原本言之鑿鑿斷然矢口否認的顛覆緬甸政府的陰謀行徑在這段鐵證如山的視頻面前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幾乎全世界觀眾都在看完這個特別節目之後,對撒下彌天大謊的美國政府和軍隊幸災樂禍、嗤之以鼻,美國的國家形象在短短數日一落千丈。

    由於錄像帶播出的時間安排非常巧妙,傳到美國時正好是在雙休日的星期六晚間,美國政府與國會尚未來得及召集緊急會議商量對策,全美反戰組織就已經找到了三個被俘美軍軍官的家人,至十五日星期一上午,強大的國際國內社會輿論壓力,頓時把美國政府逼到了無比尷尬的處境,白宮門前數千名反戰示威者高舉標語,向政府和總統問責,這一摀不住的事件隨即傳遍了整個美國和歐洲地區,全世界的目光在東方的緬甸和西方的美國身上來回轉悠,無數國家和人民都在睜大著眼睛,都在關注沉默以對的美國政府將如何處置此事。

    十五日下午,緬甸中央政府向全世界高調宣佈:由國家司法部、軍事委員會和最高法院聯合組成的特別法庭,將於九月十八日上午九時在緬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開庭審理上次戰役俘虜的犯有叛國罪、叛亂罪、謀殺罪和反人類罪的羅星珈反政府集團主要成員。在公佈的十四人罪犯名單中,美國軍隊現役戰略軍事顧問塞薩爾、美軍特種部隊特戰顧問邦迪、美國中央情報局特派的無線電通訊與偵測專家森蒂尼三人名列其中。

    一時間,世界各地飛往東南亞地機票成為了搶手貨。緬甸駐各國使領館大門前擠滿了等待簽證的各大新聞社記者、各國人權基金會負責人,就連聯合國相關機構也在徵得緬甸政府的同意之後迅速組團飛赴仰光,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緬甸這塊貧瘠地土地上。

    讓人覺得非常有意思的是,最先獲得緬甸政府採訪許可的。竟然是中國香港和澳門地區的五大新聞媒體,其次是老撾、泰國、孟加拉、越南、馬來西亞和烏克蘭國家通訊社,五個常任理事國遠遠地排在了東盟各國的後面,這種微妙地安排又讓世界政治觀察家驚愕之餘大加猜測其中是否有什麼內幕。一身戎裝的艾美,再次來到曼德勒軍營中地七號豪華小樓裡。塞薩爾三人如實供認之後被友善地安排在一起居住,所享受的待遇有如貴賓一般。同時三人獲得了第四特區軍事委員會給予的秘密承諾:從庭審前到判決後的人身安全,均由緬東邊防軍全權負責,第四特區政府將會運用自己地影響力避免判處三人死刑和無期徒刑,之後不管服刑時間長短。服刑地點都將會在第四特區的萬崗軍事監獄執行。服刑期間,將允許三人的直系親屬隨時探望,並承諾將給予三人完整地人格尊嚴以及較為寬鬆便利的服刑環境。

    此時放下心中沉重包袱的三人。看到溫柔可人、渾身散發著迷人氣息的艾美在一個冷峻的年輕人少尉陪同下進入客廳,三人連忙禮貌地站起來問好讓座。艾美坐下後詳細詢問三人對此地是否滿意有沒有其他方面的要求?看到三人相繼搖頭之後,艾美微微一笑:

    「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你們的家人一共三十七人,在全美藝術界慈善總會負責人福特先生和駐緬大使戈爾的陪同下,將會於今天晚上從新加坡轉飛仰光,明天上午乘坐緬甸外交部地專車前來看望你們,估計中午地時候就能趕到這裡與你們共進午餐。如果你們需要的話。這棟小樓左右地六號樓和八號樓將提供給你們分別使用。以便於讓你們分別與自己的家人團聚,一直到庭審結束為止。由於全美藝術界慈善總會與緬甸兄弟慈善基金會之間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你們的家人在曼德勒期間的所有費用將由緬甸兄弟慈善基金會支付,不會給你們和家人增加太多負擔。當然,一切安保措施一如現在,還會額外增加一倍的外圍警戒人員,這一點還請見諒!」

    三人感激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塞薩爾站了起來,向艾美鞠了個躬:「謝謝你了,艾美少校!如果沒有你的慷慨與善良,我們真不敢想像能否還有勇氣活下去……兩天來,從緬甸首都趕來的特別檢察官表現的確非常糟糕,他們滿腦子的敵視和偏見,名義上的審訊核實完全變了樣,他們這是恨不得把所有十惡不赦的罪行、還有反政府武裝在別的地區犯下的罪行全都一股腦地強加在我們頭上,每次提審都讓我們感到非常的痛苦……我真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深切感激,謝謝你了,艾美!」

    「請坐下說話吧,塞薩爾先生……邦迪先生你也請坐下。」艾美禮貌地示意。

    難得說話的邦迪感激地看著美麗動人的艾美,眼裡滿是尊敬和仰慕。突然,他背心一陣發寒,本能地感覺到一束刀鋒般冰冷的目光射向了自己臉部,立刻意識到危機會隨時到來。久經沙場的邦迪知道那是一雙殺人不眨眼的沒有任何情感的危險眼睛,他驚訝地看了一眼站在艾美身後數米的冷峻年輕人,年輕人的目光卻已經從自己身上移開似乎望向窗外的虛空,邦迪只覺得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噤,再也不敢把熾熱的目光投到艾美身上。

    這個年輕人就是剛剛因戰功從列兵特升為少尉地蕭邦,在臨時擔任艾美侍衛長的一周時間裡,這個內心孤獨的男孩得到了艾美姐姐般無微不至的關心和鼓勵。體會到母愛般深厚情感地蕭邦早已把艾美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特別是在艾美的幫助下,他完成這次警衛任務之後將如願以償進入傅玉鳴的「山魈」大隊,將會重返他夢寐以求的前線。得以施展自己地才華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這對經歷過情感和事業雙重打擊地蕭邦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值得珍惜和期待的了。

    艾美對這瞬間發生的不快視而不見,她對邦迪友善一笑,揚眉和聲問道:「邦迪先生。你一直沒有告訴我們你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她地名字叫做雪梨。新澤西人,對吧?」

    一直酷酷的硬漢邦迪身軀巨震,用結結巴巴的聲音顫聲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地?上帝啊……雪梨……已經過去八年了……她這次也來探望我了嗎「是的,在我們接到的名單中。雪梨是以你女友的身份陪伴你的父母和七歲大的兒子一起來的,你的妻子……並沒有出現在親友地名單之中,很遺憾!我雖然很想知道其中地緣由。但我更尊重你的個人隱私,不會要求你回答地。」艾美溫柔地解釋道。

    邦迪神色一暗沒有再開口,森蒂尼卻迫不及待地高聲問道:「艾美少校,我的女友珊娜在名單之中嗎?」

    艾美點了點頭,對這位只有一個女友過來探望的小伙子非常同情:「謝天謝地,她這次也來了,看得出來她很愛你。請原諒森蒂尼,之前我們並不知道你是個孤兒。如果你有什麼要求請儘管跟我說吧。我會盡可能幫助你的……別這樣,森蒂尼。雖然你是個軍人是個男子漢,但是此刻在我眼裡你還是個孩子,一個心底裡充滿陽光的大男孩,我理解你此刻的感受,因為……因為我也是個孤兒,從不知自己父母是誰的孤兒,所以還請你不要太過在意了。」

    塞薩爾和邦迪驚愕地看著神色頗為傷感的艾美,只覺得眼前這位善良博愛、充滿了同情心的美麗女子比自己更為不幸,這一刻,他們都想弄清歐洲人長相能夠熟練使用英語法語的漂亮艾美,為什麼會身穿緬甸邊防軍的少校軍服?她又有著怎樣坎坷的經歷?

    森蒂尼擦去眼裡溢出的淚水頻頻點頭,這是他被俘到現在第一次流淚,因為他的唯一親人珊娜沒有拋棄他,因為同病相憐的艾美給了他溫情和關懷。

    艾美臨走前,答應了塞薩爾提出的要求。一個小時後,憲兵給三人送來九套精緻的舒適便服和皮鞋,還有一箱在緬甸本土極為少有的美國威士忌。三人看著寬大茶几上的這些物品,一時間都感激不已,久久說不出話來。在這樣一種處境下,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安慰和感動的?

    次日上午,一輛懸掛有緬甸內務部車牌的豪華大巴在數輛軍車的護衛下,開出仰光城區駛向曼德勒,大巴前面飄揚著美國國旗的林肯牌豪華轎車裡,剛剛從美國返回的駐緬大使戈爾與基金會負責人福特低聲交談著。

    「我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回華盛頓後,在五角大樓的特別會議上我提議通過與康寧有著共同利益的文扎諾和司徒家族幫助政府營救或者展開外交斡旋,可話剛出口便立刻被我們的鮑威爾先生和中央情報局的那個混蛋官僚一口給拒絕了。這下倒好,他們全都把擔子壓在了我身上,可我又如何能擔當如此重任?康寧已經隱居很長一段時間了,別說聯繫到他,就是企圖與第四特區駐仰光的機構聯繫,人家也不再搭理我們,困難重重啊!」戈爾抱怨道。

    優雅的福特微微一笑:「戈爾,你還不瞭解其中的內幕,要知道我們的政府甚至連我們的總統都沒有辦法向文扎諾家族和古老的司徒家族施加任何的壓力,他們在我們國家體系中的地位僅在洛克菲勒和摩根家族之下,你明白了嗎?」

    戈爾睜大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怪不得啊……怪不得文扎諾家族的亞洲船隊一直穿梭於烏克蘭、俄羅斯和緬甸之間,據說是裝載大量軍火以及製造彈藥的設備和原材料運抵緬甸實兌港,又從緬甸裝載一船船的橡膠、原木、稻米和紡織品運到東歐各大港口,在浩瀚的印度洋和地中海沒有任何人去阻攔他,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看來以後我做事得慎重一些才行了……非常感謝你,福特先生!」

    「現在明白也不晚。」

    福特笑了笑繼續說道:「鮑威爾和總統倒是求我了,讓我充分利用與康寧之間良好的關係,為被俘的三個孩子盡心盡力,我只能答應下來了,但施瓦辛格州長等老朋友都奉勸我別趟這灘渾水,讓白宮和五角大樓那些目光短淺、性格執拗的先生們自己去應對,哈哈!」

    戈爾聞言大喜:「有你過來幫忙我就輕鬆多了。我知道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你和康寧之間有過非常親密的接觸,而且你領導的基金會是為數不多一直和第四特區保持聯繫的慈善機構,相信他們會賣你這個面子。非常感謝你,福特先生!」

    「不用謝,看到孩子們那些憂心忡忡的家人,我只能答應下來,唉……戈爾,你不該把美聯社的記者塞進親友團裡面,很可能因此而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福特皺眉不無擔憂地說道。

    戈爾立刻回答:「到了曼德勒我立刻讓那幾個記者下車!」

    「只能這樣了,我們不能有一點疏忽,而且----讓驚魂未定、久別重逢的淚水在虛榮而功利的攝影機下流淌,你認為這人道嗎?」福特低聲問道。

    「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7
第七百五十五章 冷眼旁觀

    北京一座大樓的會議室裡,光線異常的幽暗,正前方的大型液晶顯示屏上正在播放經過精心剪輯的錄像,內容包括了緬甸政府外交部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三個被俘美軍的共同聲明、緬東電視台關於美國被俘人員親友團到達曼德勒的報道和緬西北戰地的獨家採訪,接著是緬甸新任中部軍區司令官關奈中將在新聞發佈會上措辭強硬的警告:奉勸惱羞成怒的美國軍方不要企圖派遣特戰部隊進入緬甸營救被俘人員,否則英勇頑強、剛剛經受過戰火洗禮的緬甸軍隊不介意多收幾個美國俘虜。

    錄像最後的一段是康寧接受台灣媒體訪問時的新聞剪輯,結束時畫面上出現灑脫沉穩、氣度從容的康寧巨幅特寫,隨著畫面的逐漸消失,寬闊的會議室一片明亮,眾多軍中高官三三兩兩談論起來。

    「厲害!這個表面上文質彬彬的傢伙太厲害了,出其不意地來上這麼一手,讓美國佬在全世界面前出了這麼個大洋相,真是絕了!這個年輕人敢做敢當,而且非常善於把握出手的時機,有著很強的忍耐力和預見性,非常了不起啊!」老總長靠在座椅上,對身邊的兩個上將感歎。

    陳上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是啊,事前誰都沒想到他會在欽邦戰役中做出三個美軍派遣顧問斃命戰場的假象,等美國人矢口否認自己曾派遣軍事人員、蠻橫干涉緬甸內政顛覆緬甸國家政權之後,全世界都以為三個美國軍事顧問早已經死去變成了死無對證了,誰知道他們卻悄悄地把這三個人質秘密關押,直到公開撕破臉後才將這張王牌打出來,這份心機可謂蓄謀已久啊!表現出的戰略素養和政治預見性尤其值得我們借鑒,值得學習。」

    「可見戰爭確實能夠讓人迅速的成熟起來,一幫普普通通的退役官兵在一頭獅子的帶領之下,一步步走到今天,真的很不簡單。誰能相信咱們部隊出去的這群人中如今湧現出了這麼多的將才?相比之下咱們快二十年沒打仗了。中間有差距啊!」曹上將說完,脫下眼鏡用手帕緩緩擦拭。

    老總長問道:「老曹,晚上將要飛抵北京進行友好訪問的美國軍事代表團恐怕動機不純啊?」

    「我估計就是為了這事而來地,主席發話了:熱情接待,冷眼旁觀!哈哈……」曹上將笑道。

    老總長笑了笑,點頭道:「這下咱們心裡就有底了,不錯,確實是好對策,哈哈!」

    半小時後,老總長走進自己地辦公室。早已等候在那裡的楊清泉中將站起來敬禮,老總長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然後緩緩坐在他對面:「清泉,你說說吧。和你那侄子聯繫上沒有?」

    「沒有,不知這小子躲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們的聯絡官說為了保證領袖足夠的休息時間,所以不能向我們透露他的行蹤。我估計這會兒他在大瑤山的將軍府裡面娛妻弄子坐山觀虎。」楊清泉低聲回答。

    老總長聽了哈哈一笑:「這傢伙真有意思,難得的是他年紀輕輕就擁有這份城府,是個勁敵啊……你說。緬甸中部軍區司令關奈發出的那份嚴正警告是不是有的放矢?」

    楊清泉微笑著回答:「是的,確實有所指。十分鐘前我接到西南發來地急報,美國一個特種兵部隊剛剛乘軍艦離開泰國開往印度洋西部海域。看樣子他們的行動已經被康寧集團所識破,不願意再輕易涉險錯上加錯了。」

    「啊……康寧那傢伙的情報網真的有那麼厲害,連美國佬地行蹤也知道得清清楚楚?」老總長驚訝地問道。

    楊清泉如實回答:「在東南亞地區他們的情報網絡可謂無孔不入,很多幫會社團販夫走卒都是他們的線人,據說泰國高層內部也有他們的人,緬甸就更不用說了,在泰國、老撾、新加坡甚至越南,他們的情報獲取能力相當的驚人。我們得到地這方面情報不少就是他們提供的。可惜,連續一個月來他們斷絕了與我們的聯繫和情報交換。包括斷絕與雲南地方軍政、司法部門地所有合作,再次將我們國內中美、中日、中韓合資企業銷往緬甸的所有商品的進口稅率調高了百分之百,只有對我們國有和私營企業的外貿商品實行的低稅率保持不變,但是卻禁止一切礦產品、木材向國內出口,對紡織品銷往緬甸徵收百分之三百的高額進口稅,只保留民間社團和邊境政府之間的日常工作聯繫。昨天經貿委的老錢擔憂地告訴我,說出口東歐地紡織品份額被老撾和緬甸地幾家新崛起的大型紡織企業地產品所擠占,原本通過緬甸轉口至東歐各國的商品因新的關稅政策而被迫停止,老錢還悄悄問我中緬關係是否面臨劇變?他們原本對緬甸逐漸培育起來的市場期望值很高,但隨著雙邊關係迅速降溫,原有的一系列投資與合作計劃被迫擱置,如今正在觀望等候之中。」

    老總長點了點頭:「康寧這傢伙真是個難啃的硬骨頭,表面上看起來像個負氣的孩子,其實他的每一步都謀定後動,具有深意。他非常明白咱們對經濟工作的重視,也知道利用自己有限的能力去達到他的最大目的,來個不大不小的摩擦與對抗讓你無法發作,貌似無關痛癢的幾個小花招,帶來的連鎖反應彙集在一起,卻形成了一份不得不重視的壓力,如果我們再不及時調整對緬方針政策的話,這傢伙難保不在政治上左右丹睿政府的選擇,並且他也有這個潛力。如今他們和老毛子打得火熱估計就是故意做給咱們看的,令人擔憂的是老毛子偏偏就能很好地把握和利用了這個機會,先不說他們在軍事裝備方面價值數億美元的貿易,如今老毛子還一反常態、少有地以最優惠價格最快的速度,公然賣給他們三艘快速近岸炮艇和二十六架武裝直升機,還派出人數可觀的技術專家飛赴緬甸展開所謂的售後服務和技術培訓,除了以此與美國人討價還價之外恐怕另有居心,這樣發展下去很可能會在客觀上加深俄緬之間的軍事合作,進而影響到政治層面上。要是真的出現個假戲真做地局面。咱們可就虧大了!」

    楊清泉點了點頭:「實際上這正好也是我所擔心地。就拿這一次公開審判來說,在緬甸歷史上還是首次,而且運用得有理有利有節,十分的靈活高調,估計也是這小子出的主意,仰光那幫高官恐怕被他買通一半以上了。丹睿曾數次為難於他,他都默默承受下來,搞得丹睿愧疚之下如今對他是青睞有加,說他能左右丹睿的思路並非沒有道理,而且根據我們最新匯總的情報分析。欽奈總理因健康原因又將退居二線,第一副總理諾拉敏有望頂上去,康寧這傢伙被提名副總理的呼聲很高。如今緬甸政界和知識界都普遍認為,只有他能振興緬甸經濟。鼓舞國民信心。」

    老總長雙眉一振,想了想急聲道:「你別急著回昆明去,現在立刻把這個情況用報告的形式呈交上來,晚上我見完美國人後主席會召見我,我順便把這個重要情況上呈,一刻也不能拖延下去了。」

    楊清泉拿過公文包抽出一份報告:「我已經寫好了。打算親自交給你我就趕回去。」

    「好、好!非常好!」

    老總長接過報告連聲稱讚:「我們的內部密查正在加緊進行,範圍已經成倍縮小,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等會兒你到小佟那裡取一份資料,回去之後立刻通報西南軍區四個主官,爭取盡快鎖定軍中內鬼,力爭在最快時間內把人給我揪出來,否則將來的貽害更大。」

    「明白!我這就去。」

    琅勃拉邦城堡康寧的別墅裡,秘密趕來地杜建武和穆臻同樣在和康寧低頭密商。由於杜建武的兩個隱蔽基地都運用俄羅斯提供的最新無線信號偵測設備,成功截獲康寧的衛星電話通訊內容,並且在對內部人員地秘密通訊監聽中發現了問題。不敢怠慢的兩人立刻趕來向康寧報告請示。

    康寧放下文件。難過地閉上眼,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低聲問道:「鍾梅的弟弟鍾林是否瞭解他姐姐背叛的事情?」

    「目前尚未得到證實。自從今年年初鍾梅從法國留學歸來之後。一直在軍隊總部醫院擔任主治醫生,她醫術精湛待人和藹,人又長得不錯,很受官兵歡迎和喜愛,咱們不少弟兄都向她獻過慇勤。根據我們對琅勃拉邦醫院與她一同留學法國的同伴進行秘密詢問後發現,鍾梅有個美國男友現在仍然在巴黎,據說是經營一家文化傳播公司,鍾梅用景洪的電信手機每週一次打往巴黎地電話就是打給此人的,聽得出來她非常依戀那個美國男人,兩人甚至還前衛到通過電話進行虛擬性愛,語言不堪入耳。我真沒想到如此一個端莊清純的女孩子竟然會說出那麼骯髒地話,每次想起都不寒而慄,難道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真的那麼大?這才出去多久啊,就蛻變成這個樣子。」杜建武說完眉頭緊皺,顯然是親自監聽過某次通話內容。

    穆臻嚴厲地說道:「負傷和因病住院的中級軍事主官不少,最近從西北前線下來的一批營級主官也相繼到醫院進行過例行的體檢或修養,其中不少傢伙都是屬於口無遮攔那一類,以為在自己的醫院裡透露些軍情細節沒什麼,尤其是看到長得豐滿大方、溫柔漂亮的才女魂都沒了,那裡還記得什麼紀律?因此我們有理由懷疑半年來她已經出賣了我們不少情報,而不僅僅只是最近一次向美國男友透露咱們西北戰場上各軍分佈位置那麼簡單。」

    「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康寧身後地小段不解地問道。

    康寧歎了口氣:「為什麼?這個原因說不清楚啊,也許是為了那個美國男人地地位金錢,也許是沉溺於男人高超的性愛技巧,也許是對方給了她足以讓她心動地愛情和事業承諾,也許是一次行差踏錯之後被威逼利誘所致……只是我真沒想到,這麼一個勤奮善良的優秀女孩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看來我們以前的工作確實疏忽了,思想工作有待加強啊!」

    杜建武說道:「我現在甚至懷疑跟隨他們一起留學巴黎的秘密監控人員、如今的反間諜局稽查處處長魏風有問題。張敏報告,魏風常與鍾梅出去吃飯,兩人多次深夜方回,他們的關係極其曖昧。」

    康寧點了點頭:「既然有問題就加強監管力度,不過一定不能讓他們發覺。放長線釣大魚,我們也可以充分利用這個機會向敵人傳送某些情報,只要設計得巧妙即可,很可能帶來意想之外的好處。」

    「明白了!」杜建武點了點頭。

    穆臻放下一宗心事,隨即斜眼看著康寧:「差不多也該休息好了吧?該回去幹點兒事情了,總在一邊冷眼旁觀不是個事啊!」「我能冷眼旁觀嗎?我的眼睛時時都是熱辣辣的,許多事情我看在眼裡也著急,但是必須讓弟兄們有個獨當一面臨機決斷的機會,否則永遠都沒有進步。臻哥,我近期內不能回去,還必須待在這裡,如果你願意的話留下一天,明天上午一起出席我和老撾三軍參謀長的密會。」康寧笑道。

    穆臻一愣,隨即展開笑容:「明白了,你這傢伙沒一刻安分,看來又有大的動作了,很好!走吧,小杜,咱們先回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8
第七百五十六章 破涕為笑

    康寧與老撾人民軍總參謀長聃哉舉行的秘密會談於第二天下午結束,雙方就老緬邊境安全協作、口岸軍事區管理和出入境管理等問題充分協商交換意見。得益於康寧集團龐大的經濟體對老撾經濟發展做出的突出貢獻,以及徐家偉等企業集團負責人與老撾各方面良好的協作關係,整個會談進行得十分輕鬆順利。

    送走聃哉一行,康寧獨自回到城堡賓館的會議室裡,仔細思考聃哉臨別前徵詢式的通報:受正在來訪的越南人民軍總參謀部軍事友好代表團的一個老朋友「私人」委託,希望能在未來兩天內安排時間與康寧見上一面,請求秘密會見的人正是康寧的老朋友武芝山少將。

    越南軍事代表團的到來一點兒也不稀奇,為了保持對老撾的影響和控制,每年越南高層對老撾數次例行的訪問從不曾間斷過,尤其是隨著這些年老撾的經濟飛速發展,更種名目的考察更是層出不窮。引起康寧充分注意的是老朋友武芝山出現在了代表團成員之中。

    根據康寧獲得的情報顯示,一年前已經躍升為越南人民軍總參謀部二處副處長的武芝山一直主管泰柬方面的軍事情報工作,照理說越老軍事關係並不屬於他的責任範圍,如今他卻與代表團一同前來並令人意外地通過聃哉牽線搭橋,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連老大哥地情報部門都不知道自己療養的確切地點。這些越南人又是從什麼渠道得知自己躲在琅勃拉邦修心養性?或者這僅僅是一種簡單的委託、通過與緬東邊防軍保持良好合作關係的老撾軍中將領傳話,希望康寧能趕過來見上一面?僅是一次單純的見面還是另有所圖?

    帶著種種疑問,康寧回到了別墅。

    此刻,乖巧可人的黃梅靈正戴著圍裙在廚房裡忙乎,康寧想起了什麼,慢慢地走進廚房,輕輕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低聲問道:「阿靈,最近你有沒有給越南家裡打過電話?」

    「沒有啊!上週一我和我媽媽通過話。不需要天天打的。家裡知道我在琅勃拉邦地工作很忙,平時也不打擾我,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來電話問問,怎麼了?」黃梅靈反手摟著康寧,揚起了美麗絕倫的如花嬌顏。

    康寧輕輕吻了一下她的丹唇:「沒什麼,剛才老撾軍隊中的朋友對我說,越南軍隊代表團恰好到老撾訪問,明天上午他們將從萬象轉來琅勃拉邦,問我有沒有時間與隨團的武芝山將軍見上一面?」

    「武芝山將軍?我記起來了。非常年輕有為的一個將軍,我從軍隊藝術界朋友那裡聽說過不少關於他的傳奇故事……唉?他是武元傑將軍的侄子,你又和武將軍關係那麼好,之前就應該認識他了,對吧?」聰明地黃梅靈突然想起了這層關係。

    康寧點了點頭:「沒錯,幾年前我到西貢度假的時候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當時他確實給了我不少幫助,只是這麼多年沒見面了,我也不知道這層關係是深是淺,所以一直在考慮是否見他。」

    黃梅靈關上電磁爐開關,轉過曼妙動人的身子依偎在康寧懷裡:「難得你每個月都會與武元傑將軍通電話,春節的時候我把你的那兩箱禮物和親筆信交給老將軍時,他顯得非常激動,一面看信一面掉眼淚,伯母在一旁捧著你送的那些珍貴藥物泣不成聲,後來非留我吃晚飯才讓離開。在飯桌上他們不停地詢問你地境況。伯母還對我說等老將軍心情好一點就到緬甸看望你,看得出來他們是把你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寧哥,你心地真好。對每一個人都那麼友善念舊,能和你在一起是我天大的福氣。」

    康寧歎了口氣,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輕撫幾下黃梅靈的秀髮,便端起灶台上做好的越式小菜上桌。

    黃梅靈在一旁看著康寧熟練的動作,笑得很開心。在她的記憶裡,習慣飯來張口的越南男人沒有一個願意下廚,更不願意做這些瑣碎的事情。更別說稍微當點官有點社會地位的男人動輒裝出威嚴地樣子彷彿女人做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一般。可她的康寧是那麼地勤快體貼。那麼的自然而然,只要有時間就會幫著她一塊兒做家務。從沒有一點架子也從不需要聘請什麼傭人,而且在家務中總是能保持愉快的心情,這種感覺很棒!

    用完晚餐略作休息,黃梅靈麻利地走進浴室,放上了一池熱水,換上薄如蟬翼的白色浴袍,拉著康寧的手走進浴室,為他寬衣完畢等他入水躺下,坐在池邊上輕輕揉搓他健壯的肩膀和脖子。斜躺在熱水中的康寧愜意地閉上眼睛,細細體會那雙撥撩心扉的纖纖素手在自己肌膚上地每一寸滑動。

    「累不累?」康寧壓抑心中慾火低聲問道。

    「不累,現在地工作很輕鬆,各部門都有專業人員負責,我只需要看看報告四處走走就行了。不過下個月我得兼顧在翡翠城影視基地拍攝的一部連續劇,還得負責琅勃拉邦總公司兩部影片地送檢審評工作,到時候兩邊跑就忙了。」黃梅靈一臉溫柔地回答。

    水霧中的康寧睜開眼睛,仰望著她:「阿靈,我總覺得你放下心愛的表演從事繁瑣的管理工作實在太委屈了,要是有合適的劇本,我還是希望你能多考慮考慮,林叔他們都為你感到遺憾啊。」

    黃梅靈彎下腰,捧住康寧的頭開心地說道:「別這麼說,我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這兩年來老撾、緬東和越南等地湧現出不少新秀。她們迫切地需要一個表現自我地機會,我不能總在前面擋住她們前進的道路,那樣很自私的,而且……我是你的人,雖然你從未干涉過我的選擇,但我實在不願再像從前那樣任性。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青春也會很快逝去,我年紀不小了。換個工作是早晚的事情,取得今天這樣地成績足以感到安慰和驕傲,現在的管理工作對我來說更富有挑戰性,看著一件件作品經過我的手拍板開機,一個個後起之秀在我的關心幫助下逐漸成長,我非常喜歡也很有成就感,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更開闊的天地。」

    康寧靜靜地看著年輕美麗的黃梅靈,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惆悵:「我不知道為什麼,跟著我的女人一個個都為我做出如此巨大地犧牲……阿靈。其實你還很年輕,你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根本就不需要為了我犧牲那麼多,否則我會深感內疚的。去做自己喜歡的所有事情吧,還是那句話。我尊重你的任何選擇。」

    黃梅靈臉色漸變,不一會兒淚珠在眼眶中直打轉,她不顧浴袍濕透,猛然撲進康寧懷裡:「寧哥,你這是……是趕我走嗎?是嗎?」

    康寧嚇了一跳,連忙緊緊摟住懷中佳人,低聲勸慰:「傻瓜,怎麼會這麼想呢?千萬別這樣,來……聽我說寶貝,你如今還未滿二十五歲。正是事業地黃金時期,如果只是為了照顧我的面子與感受,刻意壓抑心中的所思所盼將會很痛苦。不但你痛苦我也痛苦,明白嗎?雖然你現在選擇了製片和監製的工作,也做的非常好,但是我相信不只是你的內心,很多人都會為你的這個選擇感到遺憾。我只是想告訴你,完全不需要這樣壓抑自己去換取什麼,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接下合適的劇本。我一萬個支持你。你過得充實快樂我也為你高興,愛一個人不能太自私。我得到的已經夠多了。」

    「不!寧哥,你聽我說,你並不欠我什麼,我也不在乎你有多少個女人,我就是喜歡現在這樣,喜歡和你在一起,哪怕你趕我也不走,我要為你生孩子,生很多孩子,一輩子也不會離開你……」黃梅靈緊摟著看康寧不停哭訴。

    「可是----沒有事業,你會感到很孤單的,我不希望我愛地人痛苦,你明白嗎?」康寧輕輕撥弄她濕漉漉的頭髮。

    「我有事業,我如今的工作非常好,我喜歡現在這個樣子,真地喜歡!寧哥,這輩子你休想讓我離開你,我不在乎金錢不在乎那些名利,該有的我都有了,就是感覺沒有真正得到你的心……我不在乎一兩個月才見你一次,哪怕一兩年見你一次我都不在乎,我在乎你愛不愛我……所以我整天在想,只要有了孩子,你就再也不能趕我走了,就像艾美姐她們一樣,你永遠也趕不走……」黃梅靈終於說出心底的深切擔憂。

    康寧心疼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會趕你走呢?別胡思亂想好嗎?只要你願意,現在立刻搬到大瑤山上都行,或者你喜歡在哪兒生活我都如你所願,就是不要再說剛才那樣的喪氣話。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你的心貼著我,我永遠都會把你摟在懷裡,憐惜還來不及怎麼會趕你走呢?」

    「真的嗎?我哪兒也不喜歡就喜歡城堡喜歡這裡,一輩子也不想離開這裡,可是,這裡真地屬於我地嗎……」

    「真的!我向你發誓!」康寧鄭重說道。

    「那你就給我個孩子吧……」

    康寧大駭,隨即疼愛地為她沐浴完,為她擦乾身子裹上一條乾爽地浴巾,輕輕地抱著她回到客廳沙發上。尚未來得及說上兩句甜言蜜語,一直開著的液晶電視上面出現了柳逸青那美麗端莊的顏容和悅耳的解說聲,畫面上的各國記者蜂擁而至,把曼德勒大法院門口堵了個水洩不通,紛紛要求幾名剛剛退庭的一審法官對剛才的判決做出解釋。

    康寧盯著屏幕,曉有興趣地觀看,粗通漢語的黃梅靈也忘記了剛才的話題全神投入,當柳逸青說出三個美國人分別被判處七到九年有期徒刑時康寧笑了,對自己的意願能夠獲得忠實執行非常滿意。他知道從這個案子開始,緬甸的立法工作以及法律地位將上升到一個新的台階,他將從此擁有一批志向相同的司法界朋友,為自己將來的仕途奠定一個良好的基礎。

    「青姐的聲音可真好聽,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擁有她的一半水平。」黃梅靈羨慕地歎息。

    康寧哈哈一笑,輕輕撫摸她滑嫩的臉蛋:「你的聲音也非常動聽啊,只不過是你的母語是越語,剛學了半年漢語尚未流利罷了。說起來在這點上艾美堪稱天才,她不但英語、法語說得地道,越語、緬語、老撾語和漢語都說的很棒,我現在都趕不上她了,我的法語至今還停留在只能簡單問好的水平上,想想真是汗顏啊。」

    「不會啊,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語言天才。要不然,你的越語為什麼學得那麼快、說得這麼好?你不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可被你的表現嚇了一大跳。我想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進入了我的心扉。」破涕為笑的黃梅靈俏皮地問道。

    康寧聽了一愣,隨即感慨地搖搖頭:「因為當初我的老師選得好,再一個就是當初逃亡到芒街,學不好越語不知道明天有沒有飯吃,所以內外因綜合作用下,想學得慢也挺難的。」

    黃梅靈歉意地緊擁康寧:「都是我不好,不該再提以前那些事。」

    「沒什麼的,哪怕你不提我也偶爾會記起,我擁有和曾經擁有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深藏在這裡。」康寧指了指自己的心

    「我明白……」

    黃梅靈用遙控器關掉電視,緩緩伏在康寧身上動情地久久親吻著他:「寧哥,給我個孩子吧……」

    「你拿定主意了?」

    「嗯……我天天在盼,等不及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8
第七百五十七章 口無遮攔的老朋友

    武芝山瘦了,原本矮壯健碩的身材如今變得有些單薄,又瘦又黑的四方臉膛略顯疲憊和滄桑,只是原本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沒有變。

    奔馳轎車剛剛停在琅勃拉邦兄弟城堡的大院裡,身穿深色西裝的武芝山率先下車,來到康寧面前一步停下,對康寧伸出的一雙大手不理不睬,而是靜靜地凝視康寧的臉龐和眼睛,顯得非常激動而感慨。

    武芝山身後突然竄出個高大漢子,兩步上前給了康寧一個熱情的熊抱:「阿寧,我想死你了!我的兄弟,你還是原來那副迷死女人不償命的樣子,到底吃了什麼藥也分點兒給我吧,你手下那些企業生產的藥品在我們越南快成神藥了,哈哈……」

    康寧驚喜地擁抱老朋友江棟平,好一會兒才鬆開他:「平哥,你陞官了嗎?」

    越南首都衛戍司令江棟平哈哈大笑:「升了,去年大調整時轉的正職……不過我可沒你這個傢伙風光,幾年不見,你竟然成了緬甸陸軍副總參謀長、西北戰區司令長官,足足比我高了三級,手底下還有五萬多如狼似虎的部隊,都快趕上老撾全國軍隊的總數量了,嘖嘖!用你們中國話說,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大哥,我就不用給你這個中將敬禮了吧?哈哈……」

    康寧搖頭莞爾一笑,看到站在武芝山身邊的黑壯漢子一直笑瞇瞇望著自己,高興地快步上前見禮:「傅大哥,你怎麼也來了……我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幾位老哥,好、好……來了就好,今天我們得好好喝上一杯。」

    武芝山一直含笑注視康寧與江棟平、傅明勝兩人熱情見禮。看到差不多了,便指指康寧身後的兩人禮貌地問道:

    「阿寧,這兩位是……」

    康寧拍了拍腦袋,道了個謙:「你看我一激動就忘記了……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緬東警備司令穆臻將軍,這位是我們特區軍事委員會副總參謀長傅玉鳴准將。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

    武芝山三人連忙上前打招呼,江棟平和老傅看到穆臻能用熟練的越語交流,既高興又驚訝。武芝山則表現得很從容,他清楚地知道這位統管第四特區兩萬多武裝警察部隊的穆臻權力有多大。也知道穆臻地老婆就是康寧小老婆阿珠的姐姐,還知道穆臻在離開越南前往老撾創業之前曾在越南待過幾年,負責海防港向中國走私貨物的中轉等工作,因此他對穆臻和康寧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常有數。

    「阿寧,開車去接我們的兩個年輕人是誰?不會是一般的人吧?」武芝山指了指不遠處關上車門的冷鋒和賴全友問道。

    康寧笑了笑:「你眼睛可真賊。要不是數月前我看到你出訪柬埔寨地報道,根本就不知你一直是個大特務,哈哈……那個帥氣的傢伙叫冷鋒,是上寮集團的董事兼總經理,他邊上那個高個子叫賴全友,是主管後勤和倉儲運輸地副總經理。走。我們先進去喝杯茶,等會兒喝酒再叫他們一起來。」

    武芝山三人在康寧親切的引領下,穿過辦公樓地法式迴廊,一進入幽靜雅致、載滿奇花異草的後花園頓感新鮮,許多奇異曼妙、生機盎然的植物三人都沒見過,但是花園裡的雅致佈局和昂貴的各種裝飾物,三人倒還是知道地。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個小亭一塊奇石。恐怕都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起的。

    穿過繁花似錦的小徑,來到一棟法式聯體別墅門前。武芝山等人看到美麗靦腆的黃梅靈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迎接自己,顯得非常驚訝。打完招呼進入寬闊的大廳,一陣熟悉地越式菜餚香味隱隱傳來,三人立刻知道這是黃梅靈的傑作。

    分別坐下後,康寧邊泡茶邊笑道:「你們都別穿那正式的西裝了,隨手放在哪兒都行。我看你們幾個穿軍裝穿慣了,突然看你們穿西裝反而感覺很難受。再者說了,你們身上的西裝都是些不透氣的抵擋化纖織物,式樣也非常的老套古板,真不知道這樣的季節你們怎麼還受得了。」三人聽了,大大咧咧地脫去上衣,一旁地黃梅靈禮貌地接過各人地衣服,用衣架整齊地掛在一旁的衣帽鉤上。

    江棟平羨慕地咂咂嘴,轉向康寧開起了玩笑:「你這傢伙,不聲不響地就把我們國家地頭號大美女都給拐走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不怎麼相信阿靈會和你在一起,上個月我們軍委開會,我正好坐阿靈父親身邊,私下聊到他這個當電影明星的女兒他得意得很,還驕傲地說自己女兒已經擔任製片人了,看樣子黃老將軍早就知道他這寶貝女兒跟你在一起了吧?」

    武芝山怕康寧難堪,搶先笑著說道:「平哥,你住嘴吧!你也不用腦子好好想想,剛升任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主任的陳德廣每次在私下聚會中提起阿寧就長吁短歎,其實他那稱為越南知識界第一美人兒的寶貝女兒陳月琴,早在年初就前往阿寧第四特區的溫縣藥物培育基地進修了,裡面的關係你還不懂嗎?所以說,為什麼在幾次的重要會議上這些權利日重的大哥們幾乎不約而同地否決了內務部提出的種種針對阿寧和緬東特區的意見,從這些你就該知道一些大家心裡秘而不宣的東西了。」

    江棟平明白地點了點頭,身為海軍系統的老傅卻不明白其中的奧秘,有些奇怪地問道:「不會吧?既然阿山你現在提起來了,我也說說我的看法。自從阿寧離開之後,內務部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報復阿寧,甚至於對與阿寧有聯繫的工商企業也沒有放過,這一點相信在座的彼此心裡都很清楚。從去年開始,內務部才在武基石大哥的強烈反對下收手的,我還真以為這只是武大哥和傑叔運作地功勞。沒想到裡面還有相當於副總理級別的陳德廣書記、中部軍區政治部主任黃將軍這些重要人物……這麼長時間你們為何都沒告訴過我?是不是我不屬於你們圈子裡面的人,就該被你們糊弄啊?」

    「老傅,你這不是廢話嗎?要不是把你看作了自己弟兄,我們這次會叫你一起到老撾來見阿寧?別以為你如今是海軍總政治部副主任,比起我們的官銜都高,要不是自家兄弟,你就是海軍司令我們也照樣不尿你!」生性坦率耿直的江棟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武芝山連忙向老傅低聲解釋其中的緣故。稱高層的種種內幕就連他也是霧裡看花,況且許多事情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地,一旦捅破了反倒讓大家都覺得尷尬。老傅聽了這才作罷。

    康寧和穆臻等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對眼前發生的這有違常理的一幕感到異常地驚訝。康寧知道剛才武芝山的話中。有不少確實是事實,但越南人之所以放下敵意展開合作,最大地原因還是個利益問題。隨著兄弟集團的迅猛發展,還有康寧部在第四特區強勢崛起,進而影響了整個緬甸的政治經濟。原先那些敵對活動除了讓雙邊關係緊張外不會帶來任何好處,所以這才有了越共高層政治決策方面的根本性變化。穆臻和傅玉鳴的想法可就不一樣了,兩人都是第一次得知康寧隨隨便便拐回來地兩個女人竟然有這麼顯赫的家庭背景,一個的父親是越南發改委主任,仕途炙手可熱,另一個的父親是軍區級高官。在軍中廣有人脈。兩人細想片刻後,均對康寧露出曖昧的笑容。

    康寧帶著不置可否的微笑,給大家斟滿茶。武芝山等人喝下清冽香醇地茶水後齊聲讚歎,問康寧是什麼茶味道竟然如此獨特?

    康寧笑著解釋道:「這茶名叫佛香,三年前從緬老邊境芒海的一座山上移栽到了琅勃拉邦植物園,是那些農業專家搞研究用的,剛開始的時候只有兩畝多地茶樹存活下來。每年產出的茶葉還不到十公斤。前年專家們剛剛成功解決嫁接等問題,去年開始已經在上寮三個省大面積推廣種植。今年剛剛見效,估計明年開始進入高收益期。這種稀有的傳統優質茶如今已經成為老撾國家招待用茶,每公斤市值不低於三百美元,二等茶在各國商人眼裡都是搶手貨,在原產地芒海能賣到一千五百元人民幣一公斤,別的地方還沒有呢,現在我們喝地是那片移栽地老茶樹林出產的極品,你就是有錢也買不到,我這身份也是死皮賴臉才每年獲得一公斤。」

    武芝山喝下第二杯,這才意猶未盡地說道:「我算是服你了,你不但醫術高明身手了得,就連賺錢也那麼厲害。這次我在萬象訪問時就聽到老撾人自豪地介紹,說他們地經濟發展速度每年均以百分之八以上的水平增長,從萬象到琅勃拉邦的高速公路比起我們越南任何一條道路都好,說他們的教育、醫療後來居上比越南強很多,軍隊的待遇也逐年提高。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代表團裡面不少人都說老撾人愛面子愛吹牛,但是經過兩天來的參觀考察,沒有人不相信這是事實,特別是琅勃拉邦,街道乾淨整齊行人如織,軍警身上的衣服還是原先那個式樣顏色,但是卻變得整齊筆挺了,就連隨身武器都是新的,幾年前的那幾片貧民區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六層高的漂亮住宅樓,老實說我認為如今的琅勃拉邦比起海防和河內都漂亮也更富有。一年前我調到河內,才知道你和你那些兄弟為老撾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怪不得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武基石大哥都歎氣,說要是當時黃永勝那幫傢伙能好好和你商量的話,你和你的弟兄們將會給越南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和社會利益。可如今----僅僅只是我們越南軍隊裡使用的常備藥都是你們的產品,更別提老撾了,可惜啊!」

    康寧謙虛地說道:「怎麼能把這一切都歸功到我們頭上呢?這是老撾人上下齊心全體努力的結果,沒有老撾各級政府的大力支持,沒有老撾人民的辛勤工作,就不會有今天的快速發展。我們在其中只是起了個牽頭的作用,最重要的還是老撾人自己的眼光和決心。」

    「得了吧你,還是以前那副假正經的嘴臉。」江棟平不滿地說道:「沒有你們十億百億的資金投入,老撾人就算是再有眼光也只能勒緊褲帶過日子,哪裡能夠像今天這樣趾高氣揚的?乾脆,阿寧你也到越南走一趟吧,看看什麼合適你做就說上一聲,保證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找你麻煩了。」

    康寧一愣,明白過來隨即樂呵呵地說道:「我可不敢再去了,否則能否活著回來還難說呢,哈哈……不過生意上的事情,我們隨時可以商量,大家互通有無共同富裕,總比動刀動槍來得舒服,對吧?三位老哥,你們今天光臨寒舍,不會是動員我回越南投資的吧?這好像是武基石大哥的工作範圍啊,難道你們軍隊也開始學著做生意了?」

    武芝山頗為惱火地瞪了康寧一眼,看到黃梅靈在一旁捂嘴直笑,他故意裝出一副惡狠狠的祥子:「阿靈,你笑個什麼勁啊?還不快把酒菜端出來?幸災樂禍胳膊往外拐,小心我回去告訴你老爸。」

    黃梅靈笑得更開心了:「我不怕,我阿爸早就知道我的情況了,嘻嘻……等等,我去準備馬上就好,知道你們來我都做一下午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8
第七百五十八章 一醉豈能泯恩仇

    酒宴上滿是對往事的回憶與感慨的笑聲,武芝山三人就像在幾年前在越南時那樣口無遮攔,說話毫無顧忌,許多蔑視越南當權的那些老傢伙的坦率之言,讓傅玉鳴、冷鋒和賴全友等人聽了都非常驚訝。熟知越南人習性的康寧和穆臻卻一點兒也不奇怪,兩人都知道這席酒宴不會只是故友相聚舉杯痛飲那麼簡單。

    果然,酒至半酣的武芝山與笑顏盈盈的黃梅靈開完玩笑,轉向康寧隨口問道:「我還真不知道你幾天來一直在琅勃拉邦度假,剛才見面的時候以為你是接到聃哉將軍的通知才臨時趕過來的,如今你們緬甸西北戰事正緊,你這個戰區司令竟然能夠這麼休閒?」

    康寧苦笑了一下,如實回答:「我差點兒就見不了各位老哥了,野蠻的美國佬早有預謀,不聲不響地就把我的專用直升機給打了下來,我的參謀長等七名無辜將校同機遇難,為此我大病了一場,只能暫時先退下來修養。戰區的指揮權我已經交出去了,本來打算這一兩天回去接著干的,接到你的口信後我就留下了。」

    武芝山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們都知道,美國佬確實做得很過分,不過奇怪的是對東南亞天空監控得滴水不漏的北方大國事前居然沒有發出警告,任由你的座機出問題,這才值得深思。你這傢伙報復起來也真夠狠的,突然抓出三個美國俘虜擺到世人面前,還堂而皇之的審判入獄,把美國人弄得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多少年美國人沒吃過這種暗虧了?我們軍中上下對你都非常佩服。來之前我去傑叔那裡告訴他此行可能見到你,問他有什麼話帶給你,傑叔對我說他沒什麼話。說你做得很好他很放心,雖然傑叔沒有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對你就像對自己地親生兒子一樣。唉……你這傢伙人緣可真不錯,整個越南高層沒有一個人恨你,受你恩惠地軍中前輩更是個個幫你講話,甚至在國家主席主持的高層徵詢會上公開批評國會和總理府目光短淺、急功近利,害得現在的內務部部長黎明享左右不是人。話都不敢多說。」

    「黎明享?他還在內務部部長地職位上嗎?」康寧沉默片刻,低聲問道:「阿英姐的事情現在如何了?難道你們高層還沒有一個說法?」

    武芝山與江棟平對視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告訴你也無妨,自從一年前接到你的那份調查報告後,傑叔憤怒之下接連複印了幾十份轉到中央領導人和幾大軍區司令手裡,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軍隊總政治部、總參謀部迅速介入,當時負責秘密交換雙方被俘人員的內務部那十幾個人全部被總部逮捕,四個參與迫害阿英的內務部軍官最後被秘密處死。經過連續的審訊。首惡被確定為內務部前第一副部長裴永毅,但是這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陰謀家由於家族背景深厚,最終逃過了一劫,如今降了一級被調到古巴做武官處第一負責人,他父母幾次上門哭哭啼啼哀求傑叔原諒,一家人在傑叔面前又是下跪又是磕頭地。深害怕自己的寶貝兒子被傑叔的那群老部下給弄死。傑叔和叔嬸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心一軟也就不予追究了……說實話,到現在我也沒有原諒姓裴的,總有一天他會死得很慘。」

    康寧閉上眼睛,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才又睜開眼目光炯炯地看著武芝山說道:「我不信這只是裴永毅一個人的錯!他一個區區的副部級少將為了自己的陰暗目的,竟然膽敢把一個開國大將地女兒活活弄死。還堂而皇之地向對手栽贓。這種事情在全世界都不多見,說是一個人的責任誰信啊?雖然中國官場也是人走茶涼。但是人家還不屑於用那種下三濫的傷天害理勾當,想當然地把自己的罪惡加諸在人家頭上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事敗之後殺掉幾個替罪羊就想平復下這樣沒有天理地慘事,哼!事情沒那麼簡單,你們的對手並不傻,你們自己也不傻,只不過有時候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武芝山不悅地看著康寧:「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康寧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一臉輕蔑地說道:「先說說人家的國家安全部吧,如今要想從你嘴裡撬出點情報,只需要給你打上一針就行了,問你什麼你就會乖乖地說什麼,哪裡用得著那麼原始的刑訊逼供手段?要是不信我等會兒就可以在你身上做個試驗。相信你們也早就知道這種手段了,甚至一直在用,只不過是手段高低的問題而已,根本就不需要對一個女特工進行拷打強姦才能如願,因此我一接到阿英姐死訊就產生懷疑,直到我安定下來才通過這樣那樣的關係一點點地調查,最後果然證實了我地懷疑。你想想,傷害了我地姐妹我的親人,我豈能讓那些畜生平安過下去?」

    武芝山難過地搖頭唏噓,江棟平和老傅等人也哀歎不已,但事到如今三個人哪怕心存憤怒也無可奈何,倒是對康寧強烈地報復心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在江棟平的提議下,大家再次碰杯,老傅和穆臻兩人一見如故談得很來,當著大家的面連乾三杯,不快的沉默氣氛隨之減輕不少。

    「阿寧,傳聞你和中國方面鬧翻了,他們停止一切軍事裝備的供應,想迫使你們的西北戰事越拖越長。」武芝山轉移話題,像是無意地問道:「但是依照眼前的戰局發展,我估計中國方面開始希望緬甸西北戰事盡快結束,否則他們的藏南地區也不得安寧,相信很快他們就會再把武器裝備賣給你們的,怎麼說他們的武器都比俄羅斯便宜很多。而且也比較實用。由於地理上地優勢供貨時間也要短得多,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對吧?」

    康寧一聽就知道正題來了。心中轉念間已經想好了說辭,搖頭笑了笑說出一番虛虛實實地話,臉上的表情卻是誠摯坦率、豪不隱瞞:

    「哼,他們現在就算是白送,我們也未必要了,以前美國佬不是送給我不少錢和武器嗎?現在他們還不是恨不得將我置於死地而後快?唉,相信山哥也瞭解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了。不單止在軍備交易上我們與中國方面關係大步倒退,在雙邊經濟貿易和政府間地交流各方面都出現了大步的倒退,尤其是我的座機出事,更印證了雙邊的關係已經降到了一個冰點。我們緬甸不像越南,由於地域、經濟等淵源,你們和他們無論鬧得多麼不快,雙方為了各自的利益一直沒有停止過經濟上的交往和互惠,相比之下我們就沒有你們幸運,也沒有你們重要了。最近我收到了不少消息。說是他們的很多大型財團呼籲政府要對我們進行全面地制裁,很多大型企業都不再與我們保持貿易往來,就連美國人高壓下的台灣投資企業也撤走了近三分之一,剛剛在緬南打完一戰的泰國和我們也自覺地拉開了很大的距離,只有老撾一如既往,在經濟上與我們保持健康的發展合作關係。不過這一切困難都難不倒我們。有句話叫做東方不亮西方亮,俄羅斯、烏克蘭、孟加拉等國現在不是和我們做得挺好嗎?把東西賣給東歐各國我收的都是美元,上億美元一次的大批量海洋貿易省事多了,稅收方面還能得到全額的保證,比原來更方便穩定!因此緬西北打不打仗沒關係,何況我們奪回了四分之三的被佔領地區,恢復了原有地穩定與安全。我們普遍認為保持現狀再好不過了。急什麼啊?就當是鍛煉隊伍吧,很多大國都比我們著急啊!」

    「哦……哈哈……」

    武芝山連連點頭開懷大笑起來。大家也齊聲暢笑,似乎都領會了康寧話中的意思。

    或許江棟平、老傅並不清楚其中的隱情,但是身為情報官員的武芝山卻心頭明亮,自己這位桀驁不馴、恩怨分明的便宜兄弟早已是今非昔比,麾下不但掌握了數以十萬計的特區聯軍,手下眾多跨國商業實體個個身家億萬、富可敵國,他有著雄厚地經濟基礎和民心支持,彷彿天生就具有外交家的能力,對待朋友客客氣氣利義謙讓,對待敵人手段陰狠迅猛層出不窮,說是平生勁敵也不為過。另外,一切情報都明確無誤地顯示康寧很有可能成為緬甸政府未來的領導人之一,他如今的地位遠遠不是在越南時那個醫術神奇的花花太歲形象所能比擬的了,在很大程度上來說,正確處理好與康寧之間的關係,對今後地越緬兩國之間地合作與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武芝山此次來訪,很大原因就是衝著康寧而來地,探尋老撾軍政各界對越南的最新態度則是另一個目的。

    武芝山看到席間氣氛很好,便笑著說道:「阿寧,什麼時候有空,你還是親自到越南去走走吧,看一看有什麼賺錢的良機,再探尋一下以前的老朋友,大家都時常掛念著你。我保證你此行的安全,如今你的身份不一樣了,沒有人敢對你下黑手……」看到康寧的神色間有些猶豫,武芝山又補充道:「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在經濟上還有很大的合作空間,特別是在醫療衛生方面你們這幾年做得很好,琅勃拉邦友誼醫院的中醫部還有我們越南的十幾個年輕人在進修,藥品製造就更不用說了,就連中國的企業如今都不得不佩服你們的琅勃拉邦和緬東藥業集團,我們之間的合作空間還是很大的。」

    老傅突然想起件事,插話問道:「阿寧,我在海防港考察的時候,聽說你們緬甸西海岸向中國大量出口海產品和魚粉等原料,搞得我們越南的同類產品的出口價格降下來兩成,有這麼回事嗎?」

    康寧點了點頭:「有,這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我們在西海岸建設起了三個大型捕撈船隊,剛剛建起的海產品加工廠目前的產量還非常有限。等年底購自荷蘭地幾套設備投產後。你們估計就更競爭不過我們了。其實只要好好想一想就知道了,你們雖然海域寬闊,但漁場到底有限。中國、印尼、泰國、菲律賓、馬來西亞等周邊國家都在一個勁兒地猛搶,他們地漁船要比你們的先進很多,特別是你們越南也學中國那套大搞自主承包之後,像樣的船隊就沒剩下幾個了,更別奢望能獲得政府地幫助,不像我們是由政府出錢買船招收工人組成海洋漁業聯合體,整個浩瀚的孟加拉灣又只有緬甸和孟加拉兩國捕撈。我們的船隊相比之下又比那些沒有組織的孟加拉漁民先進很多,自然相應地產量大質量高了,加上我們一東一西的兩個大型飼料生產企業明年初投產,到時候就不會再賣魚粉等原料,深加工之後再增值出口,利潤會高許多;就算不提出口那一塊,有了充足的飼料供應,整個緬甸的飼養業和加工業將會因此而得到迅速發展,保守估計一年地產值不低於十二億美元。說不定以後你們還會採購我們的牛肉罐頭等軍需食品呢,哈哈……」

    眾人聽完後由衷地感歎,江棟平瞪大眼睛連聲說不明白康寧為何那麼會賺錢?康寧笑了笑把功勞全都推給自己手下,還一語雙關地說,緬甸中央政府在內外壓力之下不得不團結一心,優先考慮經濟發展。

    武芝山是帶著目的而來的。可不會管你的經濟怎麼樣,他擺了擺手再次問道:「阿寧,你給我個話吧,願不願意回越南去一趟?是不是我們幾個兄弟面子不夠大,要傑叔、青叔、江叔和武基石副總理親自來請你才行?」

    康寧沒想到一個政治上的邀請會用人情來做說辭,呆了一會兒哈哈一笑:「我也想回去看看啊!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可是山哥。目前這個敏感時候我不能去。怎麼樣說我還是緬西北戰區最高司令長官對吧?再說,我突然去了越南你們怎麼辦?說我是康寧還是聶寧啊?」

    大家全都一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武芝山反應最快,哈哈一笑輕鬆說道:「這有什麼難的?你當初突然離去只有高層內部才知道其中的原因,怎麼說還不是張張嘴皮的事?那些搞政治地隨手就能拿出十幾種大家都樂意接受的說法,哈哈……不過你說的也對,暫時還是不去的好,省得各國疑心重重,慢慢來吧!我們先進行民間的正常交流往來,從商貿到文化到藝術等相互走訪,幾個月之後你再去就名正言順了。只不過我現在有點兒替你擔心,以你在越南的明星效應來看,到時你帶哪個女孩跟你一起去?是你從內務部偷走地艾美還是阿珠?還是從我們軍隊拐走的阿鳳?或者是身邊這位越南男人做夢都想見一面的阿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康寧歉意地轉向黃梅靈,誰知黃梅靈卻毫不在乎地站了起來,走了兩步轉過苗條的身子說道:「這有什麼啊,只要我寧哥願意,我們一群姐妹一起回去,哼!氣死你……」

    眾人想不到黃梅靈竟然如此看得開,哈哈大笑之餘看向康寧的一雙雙眼裡滿是羨慕和佩服。

    「來來,這緬甸的酒很不錯,今天盡情地喝,省得明天我們走了下次再聚不知要何年何月了。」江棟平邊說邊抓起酒瓶給大家斟酒,冷鋒和賴全友麻利地打開酒瓶,給客人們倒上。

    武芝山帶著七分酒意換上大杯,敬了康寧一杯:「阿寧,別再對往日那些事情耿耿於懷了,我們知道不少人對不起你,你離開後越南高層議論紛紛,說得最多的還是惋惜,內務部那幫傢伙地日子很不好過啊,黎明享差點兒因此被踢出政治局去。如今可好了,你地合作朋友徐家偉再次投資越南做得有聲有色,你們的藥品不需檢測就能進入越南市場,大家都念著你地好,你就別太在意了,喝一杯,一醉泯恩仇嘛!」

    康寧笑著與武芝山輕輕一碰,一杯酒瞬間倒進了喉嚨,放下酒杯後重重地出了口氣,惹來大家一陣叫好。其中他們哪裡知道,康寧的長長出氣其實是一種感歎----一醉豈能泯恩仇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9
第七百五十九章 用間

    深夜時分,繁華熱鬧的琅勃拉邦逐漸趨於寧靜。白象賓館頂層的小套間裡茶香四溢,生性大方的武芝山將康寧送給自己的半斤茶葉分出一點,學著康寧的方法用心泡製,細細體味那種寧靜致遠的優雅意境。

    江棟平喝了一杯,讚不絕口,似乎很喜歡這種獨特的味道,僅僅只是溫和清幽的香醇氣息,就能讓人感到安逸平和了:「真是好茶啊!怎麼之前不知道阿寧那傢伙有這麼一手漂亮的茶藝?否則早就讓他給我們服務了,再不濟也可以學上一手……還別說,如果真的學會阿寧那一手精湛的茶藝,絕對能勾引一串大家閨秀賢妻良母,嘖嘖!」

    武芝山和老傅哈哈大笑起來。武芝山笑完後感歎道:「主要還是茶好啊……你們發現沒有?如今阿寧的氣質是越來越深沉了,特別是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出一點兒情感。在他身上,我體會到了一種大人物才有的氣度,讓人不知不覺感到緊張,實在難得啊。」

    「氣度?這個我倒是沒有發現,通過今天這麼長一段時間相處,我覺得這傢伙並沒有多大變化,還是那麼夠朋友重情義,否則今天他大可不用親自派人接我們到他的城堡裡去,隨便在市區哪個高檔飯店對付一餐,吃完飯簡單寒暄幾句拍拍屁股離開就行了,哪裡用得著那麼麻煩?」老傅搖了搖頭,大大咧咧地笑道。

    江棟平也隨聲附和:「沒變,真的沒變!他還是那麼關切熱情那麼夠朋友,你看他喝酒的樣子就知道了,雖然大病初癒但還和以前那樣我們敬他多少都一股腦兒地倒進肚子裡去了,唯一的變化我覺得是他為人更直率直接了。有什麼說什麼,不像原來在河內的時候謹小慎微的樣子,不過這也不奇怪,官當大了底氣也足了嘛,換做一般人手裡有槍有地盤,屁股早就翹上天去了,哪裡有他那麼好說話啊,哈哈!」

    武芝山贊同地點了點頭:「說得不錯。他底氣足了,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手下地軍隊如狼似虎,絕對不比我們的軍隊差。根據我們的瞭解,他屬下幾個高級將領曾經參加過二十年前的中越戰爭,都是那種悍不畏死奮勇爭先的亡命之徒,這種人一旦掌權迸發出來的能量和激情非常可怕,就像我們軍中那些身經百戰從小兵升上來的元老們。還有中國那些大將元帥也差不多都是這樣,再讓他們打個幾年仗,估計這幫人都會成精了,相反我們這一代中高級將領就沒多少他們那種實踐的成長機會了。」

    老傅是搞政治地,對這些深有體會:「阿山你說得不錯,戰爭的確能夠使人迅速成長,我們的陸軍還好說,海軍和空軍這一塊就不能提了,幾艘破炮艇加上幾架舊飛機,別對他們有太多指望。國家還不富裕,哪裡有錢給軍隊增添裝備?昨天聽你說阿寧一口氣從俄羅斯和烏克蘭買進了六七艘巡邏艦艇,還有一個大隊的武裝直升機,想想我都眼紅了,這傢伙哪裡來的那麼多錢啊?僅僅憑他賣藥和上寮的幾個集團公司不太可能啊?」

    武芝山笑著說道:「他的財產遠不止這些。這傢伙還在緬北開銀礦開銅礦,拿出了至少十億美元跟北美兩大財團組建了緬甸聯邦能源集團和海運公司,這些可都是日進斗金的好生意啊,再加上他幾年來的轉口貿易和向中國出口製藥原料,下屬地企業可謂多如牛毛,區區十幾億美元還是拿得出的,別的不說。他的合夥人徐家偉在我們中部的幾項投資就高達三億美元之巨,更何況他們還有遍佈老撾和泰國的多個大型跨國企業?有人猜測阿寧通過販毒斂財增加軍備,我們也持懷疑態度,但只是說說而已,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販毒,前段時間泰國方面以販毒的罪名把他的徒弟抓起來,最後惹得數萬黑幫鬧事進而形成了全國性的大騷亂。司法部門最後還不是灰溜溜地放人了?惹得一身麻煩最後還得花大力氣善後。搞得上上下下焦頭爛額,泰國人這次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老傅苦笑道:「這傢伙越來越可怕了,短短幾年時間就給他搞到了這個地步,真是不簡單啊!我聽說他抓了幾個我們的人最後都放了,由此可見這傢伙還是不願意與我們為敵地。」

    武芝山苦笑了一下,並沒有把話題接下去,而是徵詢了兩人對今天見面的看法:「你們從今天的會面分析,阿寧會不會選擇與我們合作?我說的是國家層面上的合作。」

    江棟平與老傅相視一眼,隨即轉向武芝山:「我覺得還是很有希望地。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沒有理由拒絕我們的善意,幾年來他們和老撾就合作的很好,他的上寮集團還一次性贈送給老撾軍隊一百輛中國產軍用卡車,邊境地區的小規模緝毒合作演習也搞過兩回,看樣子他不會對我們的善意置之不理的,畢竟我們越南八千萬人地市場也不小,他不可能沒看到。」

    「你說得對,這傢伙很會算賬,經濟上的合作他一直很積極,但也只限於經貿和投資方面,政治和文化方面的合作至今沒有過,不知道以後會怎麼發展。」

    武芝山沉吟了一會兒,接著又道:「從我們已經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們的軍事能力很強,裝備甚至比我們更為先進,軍隊正規化建設也遠比我們好,有自己的特色,就算是威風八面的美國人和他們對上也很難佔到便宜,緬南和緬西北發生地幾次戰役就是明證。另外,根據我們在老撾高層地情報員匯報,他們曾經幾次將中國方面混入他們軍隊和政府的人驅逐出境,雖然只是秘密低調地進行,但是由此可知他們雙方互不信任深懷戒心,這次雙方地巨大矛盾的爆發就是一個證明。從中國反饋回來的情報顯示。雙方地矛盾已經積累到了難以挽回的邊沿,中國原本想在緬甸設置輸油管線和開建通往雲南的鐵路,但是經此一事不知道何日才能提上議事日程。阿寧這個反擊不可謂不大,經過我們的反覆分析,這次阿寧他們真的發火了,何況中國方面沒有按照事前的約定提供移動式高空偵測雷達,那個叫孫昌傑的年輕將軍的死絕對讓阿寧一班將領難以釋懷,矛盾由此也會越來越深。今天阿寧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話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老傅點了點頭說道:「阿山,既然阿寧和他手裡的地盤對我們越來越重要,你就不能派些人到緬東去嗎?掌握第一手的情報,總比這些道聽途說的消息要可靠得多。根據我瞭解的情況來看,如今有不少我們越南的商人在緬東各地經營店舖和跑業務,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排斥,西北各省與老撾上寮地區之間的貿易聯繫更是數不勝數,阿寧手下的企業中有很多我們地越僑在裡面工作,琅勃拉邦友誼醫院也很友好地接收了我們派遣的進修學者。這些都是好現象啊!」

    「這些情況我當然都知道,但是要混進阿寧的政府和軍隊去,談何容易啊!他們的審查制度和保密紀律比起我們的還要全面詳細,而且還會暗中實行舉薦連帶責任制度,你想想看啊,連中國方面那麼高的反偵測水平都屢次失敗,我們那麼容易混進去嗎?難啊!」武芝山頻頻搖頭。

    江棟平笑道:「我們乾脆想辦法策反阿靈吧,還有陳月琴,再不行再多派幾個美女過來,這傢伙好色。走到哪兒都惹下一身風流債,從這方面選擇突破可能要容易一些,哈哈!」

    「得了吧你,這簡直就是個奇臭無比的餿主意。你也不用心想想現實是怎麼樣的,內務部的大美女艾美如今成為了阿寧的情報助手。阿靈才二十四歲不到就為了阿寧甘願放棄拍電影,轉到幕後繼續從事演藝事業,我們那個出身革命家庭地第一美女陳月琴就更別說了,她是那種眼高於頂博學多才、絕對不會輕易受任何人任何組織利用的人,如今卻為了阿寧甘願到緬東的溫縣種樹搞研究,其他幾個無不死心塌地為他生兒育女,由此可見你送來再多的美女他都笑納。最後個個被他搞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典型地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啊!」武芝山沒好氣地說道。

    老傅哈哈一笑:「媽的,說起來也真邪門兒,這些女孩子可都是從小就接受專業教育的,怎麼會每一個都被勾走魂呢?而且每一個女孩還都知道其他女人的存在……阿寧的基巴是不是長勾啊?」

    其他兩人一聽哈哈大笑,武芝山也開了個玩笑:「不長勾也差不多了。和他上過床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被他迷住的。更何況他如今有錢有權有地位,我們越南如今地女人可不在乎和別人分享老公。我老婆至今還把阿寧的大幅海報照片掛在書房裡,讓我每次看到都覺得不是滋味呢。」

    大家又是一笑,接著商討了半個多小時,這才各懷心事回房安寢。

    同樣的時刻,康寧和穆臻、傅玉鳴端坐在城堡花園的亭子裡品茶聊天,康寧看完穆臻遞來的報告,還給了他:「這麼說起來,越南人這次是真的想與咱們加深各方面的合作了,就連咱們一年前引進地那套子彈生產線他們也知道,顯然是老毛子告訴他們地。」

    穆臻點了點頭:「估計是這樣,越南人對咱們的經濟投資和技術轉讓更感興趣,還有就是看到我們擁有完整地汽車裝配線非常眼紅,特別是烏克蘭轉售給我們的一套船用柴油機組裝設備,正是越南人夢寐以求的好東西。我們目前已經向國內、台灣、泰國、馬來西亞分別下了零件採購的訂單,到貨後經過組裝線很快就能出成品,對漁船和三百八十噸級以下的近岸炮艇的生產改造用處很大,越南人迫切地需要這樣的發動機組。」

    康寧點了點頭:「這好辦,等生產出來賣給他們就行了,不過製藥技術的轉讓就免談了……對了,你得好好地感謝一下老傅,他與你一直保持單線聯繫,幾次提供的情報都很有價值。對了,他弟弟阿勇調回河內去了?」

    「沒有,他是到軍事學院進修一年,回來有了文憑就該提團長了。這兩兄弟出身貧苦,為人都不錯,在屢受排擠之下知道用我們給的錢去跑官,老傅連升了兩級,經歷戰火仕途坎坷的阿勇進修完估計也會前途光明。阿勇上次跟我說,他們兩兄弟永遠感激你,看得出他們對你感情很深也很信任。」穆臻笑著說道。

    康寧微微一笑:「這兩人必須重點保護,小事先不要麻煩他們,通過越南高層的關係解決就行了,我們精心培養的其他幾個地方官員的運用也要小心,一定要千方百計保護他們,這些人對我們都是寶啊……唉!原先人家想招募我,我還非常反感,沒想到自己如今也幹起這個勾當了。」

    傅玉鳴笑著說道:「這不是勾當,而是最高的一種謀略,有了他們的存在,我們能更好地獲悉情報,並且對我們內部的情況也有一個清醒的認識。至少有了老傅的佐證,你對身邊的女人更放心了,對吧?」

    「是啊,說起來我不該懷疑黃梅靈的,但有些時候事情湊巧,不得不拿出來綜合進行考慮。以後我會彌補她的。」康寧說到這裡,對傅玉鳴笑了笑:「你剛剛升上來,得盡快熟悉新工作,陳大哥和海瀾在戰區難以分身,軍中只有你擁有與海瀾、昌傑相當的才華了,你的膽子很重啊!」

    「我會努力的。」傅玉鳴肅容點頭,隨後有些不捨地說道:「離開我的山魈大隊,我還真的捨不得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9-4-18 03:29
第七百六十章 喧囂中的淨地

    十月一日,緬東明珠翡翠城影視基地舉行了隆重的落成典禮,緬甸、老撾和香港合拍的電影《緝毒先鋒》也在今日正式開機,數百名各國各地區的著名影星和藝術家紛紛前來亮相捧場,中國、老撾、泰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台灣地區和歐美的數萬遊客蜂擁而至,將美麗寧靜的翡翠城擠得水洩不通,其中又以佔地數千畝的緬東影視基地最為熱鬧。翡翠城警方面臨空前的壓力,不得不請求地方警備部隊予以增援維持秩序。儘管如此,仍然有數十個旅遊團被迫停留在了邊境線雲南一側,擁擠的翡翠城從未像今天這樣不堪負荷。

    影視基地東側的仿古建築太和殿三樓,康寧撫摸雕工精美的蓮花漢白玉圍欄,點頭嘖嘖稱讚。這棟佔地兩畝、高達三十九米的中國宮殿式仿古建築耗資一千二百萬元,選料和做工都極為考究,厚實的樓板全都是十五公分厚的大塊楠木所鋪成,寬闊的三層基座上,全都由漢白玉和花崗岩構成,主體建築異常巧妙的磚木結構配上雕樑畫棟的古樸裝飾,在四周刻意保留的數十棵百年古樹的圍拱下,整棟宮殿顯得格外宏偉肅穆,其效果遠遠地超出了基地內其他風格的建築。

    從香港特意趕來的強哥站在康寧身邊,遙望西側的歐式建築區,心中浮現出一種置身夢境般的感受。

    這座城中之城的成片東西方經典建築,被高大婆娑的古樹、亭台軒榭和綠地花壇分隔成了三個區域,各自獨立而又和諧統一,特別是東面高大的古城牆和濃郁中國氣息的朝陽門,與西面氣勢雄偉地埃菲爾鐵塔和凱旋門遙相呼應。相得益彰,讓見慣了世面的強哥一時間竟然無法分辨此刻自己身處何地。他實在佩服第四特區政府的眼光和創造力,在得知這座影視城只用了十八億元人民幣在一年半時間建成之後。強哥感慨之餘低聲問道:

    「我記得剛開始地投資規模不是兩個億左右嗎?什麼時候增加了這麼大筆資金!不過相對於我看到的一切,這筆錢實在太值得了!」

    康寧點了點頭回答:「是啊,初期是只規劃了兩個億的項目。但經過國內、澳門、緬甸和泰國地建築專家反覆討論磋商之後,一致認為只投入兩億元人民幣太可惜了,根本就無法達到我們所需要的效果。大家都說這是一片難得的風水寶地,全世界剩下的已經不多了,要不能實行妥善的保護性綜合開發利用,這片優美古老的自然環境不但不能顯示其價值。而且還會為今後地發展留下許多麻煩,比如發展起來之後可能會因土地需求而將周邊地區的環境破壞,因此經過特區政府的再三討論,在建設的同時邀請各國建築和環境專家進行評估論證,通過發行公債和拍賣城中住房商舖的方式很快地解決了資金問題,最後變成了如今這個規模,終於如願以償成為緬東地區最大的人文景觀,使得原有生態得到最大限度的維護。今後的收益非常令人鼓舞。在建設高峰期地時候。這座城中之城住滿了五千多名來自世界各國地建築人員,當時我來視察的時候嚇了一跳,好在古樹溪流都保護得非常好,翡翠城城府的配合工作也做得十分到位,沒有讓這個老天爺恩賜的風水寶地受到傷害。」

    「大手筆,絕對的大手筆!足不出戶就可以享受到全世界絕大多數地區的美景,而且各個區域間的風俗民情各不相同。再加上翡翠城良好地治安和生活配套設施。就連我也想在這買一棟樓住下了。」強哥讚賞地笑了笑,指了指東南面茂盛山崗中間地一片灰色琉璃瓦。好奇地問道:「那片建築顯得很古老,兩顆大菩提樹中間的東西很像是旗旛,是不是寺廟啊?」

    康寧抬頭望去,點頭微微一笑:「強哥,你說對了,那裡就是翡翠城唯一地禪宗佛寺甘露寺。」

    「甘露寺?與國內四川的那個甘露寺有沒有聯繫?」強哥驚訝地問道。

    康寧點了點頭:「實際上這座甘露寺就是四川內江甘露寺的分院,兩年前我請四川甘露寺方丈覺明師叔來幫忙看看緬東地區的宗教發展現狀,不願意單一的宗教信仰影響到政府的決策和統治,我那師叔欣然而來,走了半個月讓我放心,說這個地方和雲南那邊沒什麼兩樣,各種教派信仰和諧並存,沒有哪一家獨大的。那天我送他出關的時候,他老人家看了看山勢地脈,突然不聞不顧地徑直走進剛剛開工建設的這座影視城,一直走到南山下青龍泉邊的大菩提樹下,念了幾句佛號隨即跌坐在地閉目誦經,他的兩個護法弟子也分坐在師傅旁邊,唸唸有詞。當時我們一幫人非常驚訝,等了他老人家半個多小時,他才站起來鄭重請求我把這個地方送給他。這個地方我原本是打算自己投資建一座休閒賓館的,因為那棵古樹覆蓋下的青龍泉彎彎曲曲,一直從山腰流到三百米下方的青龍譚,的確是條難得的靈水,但聽了師叔的請求後我想都沒想就立刻答應了下來,他老人家為此高興不已,回國後不到半個月就派他的衣缽弟子悟法師兄帶來六百多人的專業建築隊伍,僅僅用了八個月時間就建起了三大寶殿和佔地四百平方米的青龍台,廟宇還是叫做甘露寺,現在雖然已經建好了,但要到明年的農曆二月初一才會舉行開寺典禮,屆時恐怕周邊各國有名的佛學大師都會雲集於此。」篤信佛教的強哥興趣大增:「這麼說來,覺明大師真的是你師叔了?這可是天大的造化啊!」

    康寧有些奇怪地問道:「是的,說起來一言難盡,怎麼?你認識他老人家?」

    「我哪裡有這個福氣?我只是聽廣東韶關南華寺的方丈大師偶然提起過,他對四川甘露寺的主持覺明大師欽佩不已,說覺明大師絕對是國內屈指可數地得道高僧。法學和法力都達到了令佛學界難以企及的高度,遠比那些名聲顯赫的名家大師強上百倍……」

    強哥似是陷入追思之中:「說真地,我一直弄不清法力為何物。就特意問方丈大師法力是不是做法事的能力?南華寺方丈大師笑了笑遞給我一串念珠,說這串念珠不知道被哪個粗心的弟子多串了一顆,說完兩指輕輕一捏。那顆晶石念珠應聲裂成了許多細小地顆粒,當時我大吃一驚,覺得如此輕鬆捏碎堅硬如鐵的褐色晶石簡直不可思議,誰知方丈大師搖頭遺憾地對我說,要是覺明大師出手的話,這顆晶石就該變成粉末了……你看。這串念珠一直戴在我手腕上。」

    康寧仔細端詳強哥手腕上的晶石念珠,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念珠上的自然紋路,猶如祥雲浮動非常寶貴,心靈瞬間感應到了晶石之內蘊藏著地勃勃生機。

    康寧抬起頭來,鄭重地建議道:「強哥,這串念珠可是寶貝啊!中正平和吉祥流動,佛家認為能降妖除魔逢凶化吉,配上你正合適。南華寺方丈大師和你一定淵源深厚。否則絕對不會送你這極品的法器。要是放在平常的寺院裡。恐怕早已經被供為鎮寺之寶了!」

    強哥聽了大吃一驚,反覆摩挲自己的念珠,轉頭有些不解地問道:「看起來很平常啊,真的有那麼玄嗎?」

    「這樣……要不一千萬港幣你賣給我吧?」康寧笑了笑。

    強哥默默搖了搖頭,想了片刻低聲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好像明白了……我那死去的老爸當年曾是國軍少將,與南華寺方丈大師情同兄弟。我從小到大打打殺殺的。一直得到方丈大師的照顧,每次到人生地低潮期不知不覺就會到佛寺裡聽他們唸經。唉!這份深情厚誼……我真得感謝我地方丈世伯才是啊!」

    康寧哈哈一笑:「這是強哥你的福氣啊,哈哈!一切順其自然吧,我相信方丈大師也不指望你報答他什麼,出家人的很多處世方式與我們不一樣,特別是那些不顯山不露水的得道高僧,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塵世的虛浮禮儀,就像我那覺明師叔,整天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袈裟自得其樂,誰能想到他竟然那麼有影響力?幾十年來,他從不開口向任何人索取,一開口就立即有上百上千地信徒湊齊兩億巨資建起了這座緬東地甘露寺,建好之後這些信徒沒有一個人在石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那塊高高樹立地墨玉碑最後只刻下覺明師叔親書的兩個大字----佛心。」

    強哥興奮而又期待地說道:「走,快帶我看看去,我都等不及了,你那悟法師兄絕對也是個法力高強的大師級人物,我得好好和他交往一番,這是福沿子孫的大功德啊!」

    康寧欣然同意,與強哥等人走進林中小徑,避過熙熙攘攘穿梭不止的遊人,十分鐘後來到了緊閉的山門前。

    康寧揮了揮手,吩咐侍衛們留在華蓋般樹冠覆蓋的大門外,只帶著強哥與穆臻,走上九級寬大的青石台階,抬起手輕輕叩門。

    不一會兒,朱色鑲釘大門從裡面打開了一條縫,一個三十出頭的清秀僧人看到是康寧,連忙合十彎腰:「師叔請進,釋能先行入內稟報師傅。」

    「你請!」

    康寧微微頷首,便與強哥、穆臻漫步而入,穿過平坦的石板路來到菩提樹下的青龍台,立刻就被高大浮雕石壁上的仰首蒼穹栩栩如生的青龍石刻所吸引,一股粗大的清泉從青龍口中噴薄而出,畫出條白亮亮的弧線恰好落入譚中的壽龜口中,憨態可掬寶相莊嚴的巨石壽龜四周漣漪陣陣,只發出微弱的水流聲,三人無不為這巧奪天工的創意連聲讚歎。

    「師弟,難得你有這雅興來我這裡看看啊!哈哈……」一身黃色佛裝的悟法方丈在兩個徒弟的陪伴下,大步而來,對興致勃勃的康寧三人恭敬施禮。穆臻和強哥連忙回禮問候,看到這位步伐矯健面目溫雅的四十多歲方丈如此隨緣,心裡都輕鬆了不少。

    康寧禮貌地打完招呼。隨口說道:「俗物繁忙難得來向師兄請教,還清海涵!」

    「我們之間客氣什麼呀?請隨我來,到偏殿喝杯茶解解乏。二位請!」一口川音地悟法方丈非常豪爽。

    四人入內相繼坐下,兩個小沙彌早已經擺好了茶具,正小心斟茶。康寧看到其中一個小沙彌覺得十分眼熟。轉向悟法大師低聲問道:「這個小師傅我怎麼覺得像是見過?照理不應該啊……」

    悟法哈哈一笑:「還不是杜建武那小子,硬是把十六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塞進我的寺院裡來,我沒辦法只能收下了,誰讓我現在是在他地地頭上啊?哈哈!還算不錯,這十幾個小子都很懂事,根底也很扎實。看得出來你們的武術學校辦的不錯,那些傳授地師傅也有真才實料,否則教不出這樣的弟子來。」

    康寧一聽就樂了,與笑呵呵的穆臻對視一眼,轉向悟法大師哈哈一笑:「杜大哥常來你這裡嗎?」

    「他啊,常來寺裡混茶喝,他最喜歡家鄉的茶葉味道了。說起來我和建武算得上是老相識,自從當年你離開內江之後。建武沒事的時候也常到我們寺裡坐坐。一來二去的也就熟悉了。我那師傅看到建武也很喜歡,還不時指點他一二,和我們可以說有同門之誼。這次前來緬東設立分院弘揚佛法,得到了建武地不少幫助。他可不像你從未踏進我這山門一步,他因為工作需要常來邊境這邊,沒事的時候就來我這裡看看,三個月前看到我寺院基本落成。就送來這十六個小傢伙拜師學藝。我請示過師傅同意就收下了。教他們幾年就送回去給你們。也不知道建武是怎麼挑選的,這些孩子沒有一個是出家人的料。留下也沒用,哈哈!」悟法樂呵呵地解釋完,接著問道:「今天外面來的人不少吧?」

    穆臻笑道:「幸好大師你沒開山門,我也依照你的要求封住了通往寺院的道路,否則如此精妙絕倫匠心獨具的寺院,非被遊人擠破不可。」

    悟法呵呵一笑:「實在對不起了,師傅吩咐下來非得到明年龍抬頭之後才能開寺。這位向施主好生面相,小穆也很久看不到人影了,兩位虎步龍行氣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英雄人物,讓我這小廟增光不少啊!哈哈!請用茶。」

    大家一愣,隨即哈哈一笑,沒想到這位氣度溫雅地方丈如此率意隨和,彼此間地距離一下就拉近了。

    康寧笑著說道:「師兄,要不晚上咱們一起到城西的巴蜀樓喝上兩杯?」

    悟法臉色一變,頻頻搖手:「你就饒了我吧,我哪裡像你百無顧忌的命格,只能嘴上放肆心頭卻不敢有一絲放縱之念,還是免了吧,哈哈!師弟,今天是佳城落成貴客雲集的好日子,你身上卻氣流湧動暗含殺意,這是為什麼啊?」

    強哥和穆臻聽了大吃一驚,目光在康寧和悟法臉上遊走,兩人都沒想到悟法有這般高超的感應能力。

    原來昨晚在見面的酒桌上,強哥向康寧透露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一個偶然地機會裡強哥從一個加拿大籍香港姓楊地商人的口中獲知,藍建國地情婦楊羚在溫哥華生下了一個健康活潑的男孩,如今將有半歲。之前藍建國在政策上給了姓楊的不少好處,兩人知交近十年,關係十分密切,於是這才秘密委託姓楊的代為照顧自己的情婦楊羚。誰知姓楊的傢伙也不是個好東西,看上了楊羚的美貌,幾次勾引無法得手之後心有怨氣,在香港的一個酒會上藉著酒意告訴了強哥這個秘密。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強哥近年來在生意上獲得康寧和范淮東的不少幫助,出於對好兄弟康寧的感激,他暗中聯繫了溫哥華的大圈幫弟兄代為查證,一查之下發現果然如此,考慮到自己兄弟康寧與藍建國之間的多年怨恨,強哥這次一來就把詳情告知了康寧。

    隨後,康寧立即叫來穆臻和傅玉鳴,與強哥一起密商對策,一個周詳的報復計劃在四個狠人的策劃下很快便出台了。

    沒想到的是,三人今天信步漫遊第一次走進這塊尚未開放的禪宗淨地,就被悟法方丈發現並出口詢問,怎麼不讓三人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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