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星辰妖皇傳 作者:煙灰落定 (連載中)

 
sintanrove 2008-11-15 23:35:2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7 27295
ccc1971 發表於 2018-6-30 01:52
第二百五十九章 鹹陽城中

間地星。

九州中土。

時值初夏,正午時分烈日炎炎,通往鹹陽的官道上,二男一女安步當車,緩緩而行。不減半點汗漬,卻帶著些許迷惑。

為首一位中年男子,古銅色的麵龐極是威嚴,三縷長須,眉心一道醒目的豎痕,暗紅道袍,腰懸金鞭。身後一對青年男女並肩而行,男的俊逸不凡,眉宇之間有些不自在;女的身形婀娜,縱然麵罩輕紗,也不似人間所有。

此一行,正是聞仲、殷壽、妲己三人。

殷壽趨前幾步,湊到聞仲耳邊低聲道:“老師,事有古怪。鹹陽乃是大秦王都,官道通達四方,即便是炎炎夏日,又怎會不見一個行人?”

聞仲翻個白眼,心下咕噥:現在才發現,真是後知後覺。若非給你們兩人機會許久,早已抵達鹹陽多時了。

“老師,不若趕幾步,快些到鹹陽吧。弟子正想看看,如今的人間帝都,又是何等模樣,比之朝歌如何。”殷壽在聞仲身後,不曾察覺自家老師的神態,自顧自地建議著。

聞仲被噎得不輕,輕咳一聲,心中暗罵:你小子昏君一個,朝歌被折騰得民不聊生,也敢與橫掃**的雄主爭鋒?

緊接著,又有些擔憂:殷壽這小子傻頭傻腦的,不夠機靈,老師授意他開府傳道,也不知行不行。

聞仲最終選擇信任自家老師。算無遺策地陸久。無數年來地積威太深太深。拋開紛繁地心緒。聞仲使一個縮地成寸地小手段。帶著殷壽和妲己趕往鹹陽。

三人立在鹹陽城外小丘之上。烈日依然懸掛中天。那份酷熱卻不翼而飛。隻是稍稍有些暖意。遠遠眺望。整個城池被籠罩在蒙蒙白霧之中。看不分明。

“以陣法守護都城。這位大巫皇帝倒是個秒人。”聞仲撫須古怪道。

立在城門前。殷壽立時感到一陣涼意襲來。抑或是……陰冷之意。環視一眼。繼而皺眉道:“老師。堂堂帝都。城門怎會無人進出?大秦三十六郡縣。即便百姓居家不出。往來公文政令。也不至於如此。”

這三人。一個當過皇帝。一個做過皇後。一個官至太師。個個深明此理。

聞仲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斷然道:“隨我進城!”言罷。當先跨入城門。

震驚!還是震驚!

十二尊金光燦燦地金人,分立鹹陽各方。

“這是……”聞仲細細察看許久,失聲驚呼道:“都天神煞大陣!”

相處數日,妲己見聞仲始終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模樣,從未如此失態,不由好奇問道:“道兄,此陣有何厲害之處?”

聞仲眉頭緊鎖,審視著巨大的金人,出言解釋道:“都天神煞大陣,乃是洪荒巫族鎮族陣法,凶名赫赫,不知擊殺了多少凶獸大能,號稱‘洪荒第一殺陣’。與我妖族周天星鬥大陣,人教兩儀微塵大陣,截教誅仙劍陣並稱於世。貧道未曾親眼見過,隻是聽老師說過其中厲害。昔年十二祖巫布陣,足以力敵聖人。”



妲己掩口嬌呼出聲,殷壽被震得迷迷糊糊。混元聖人的神通,稍有見識之輩,俱皆知曉——聖人之下,皆為螻蟻……並非一句空話。

能以陣法抗衡聖人之力,理所當然是頂級的陣法。

聞仲瞥一眼妲己,心下暗道:“若是你前世記憶覺醒,就算不曾見識過,也應該聽說過的。”

“何方孽障!滾出來!”聞仲麵色陡然一沉,目光幽藍雷芒一閃,狂暴地氣勢奔湧而出,鼓**周遭十丈方圓。

十數團黑氣明滅幻生,紛紛解體消散,唯有最為“強大”的一個,尖叫著搖搖欲墜。

小小陰魂厲鬼,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聞仲輕哼一聲,不屑一笑。張手將幸存地厲鬼攝到身前,忽然神色大變,抬手一抹眉心,靈眼張開,將整個鹹陽城盡收眼底。

“瘋子,他是個瘋子!”凝視著鹹陽王宮,聞仲喃喃自語。想起自己的弟子殷壽,心中升起絲絲欣慰——這小子雖然是個昏君,至少還不至於瘋狂。

先前在路上,聞仲的判斷錯了。昔年的朝歌,固然名不聊生,百姓度日如年,然而,畢竟還活著。

活著,就有希望。

如今的鹹陽,居民十不存一,且多為王公大臣,家仆女眷之流。貧民百姓,不知是否還有存活。

嬴政雄才大略不假,可畢竟是大巫轉世,脫不了凶殘成性。

“百萬生魂,居然殘殺百萬生靈煉法?!”聞仲毫無憤怒之意,隻是驚詫與嬴政地瘋狂。他難道就不怕天道因果嗎?

嬴政不是不怕,而是不得不為之。首

地仙界,就被人向狗一樣攆了回來,若非有人出手相性命難保。尤其是禿驢燃燈,更是可惡。縱橫洪荒大巫蚩尤,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掃滅孽障,也是功德,百萬功德!”聞仲心中竊喜,默默謝過嬴政,吩咐殷壽和妲己原地等待,飛身疾走,將鹹陽城內陰魂厲鬼盡數收入玉瓶之中。



而後,放開神念感應,察覺到一處熟悉的法力波動,正是蓬萊門下築基法訣——星辰訣。聞仲會心一笑,飄飛而去。

“二少爺,許久不見了。”

圓滾滾地身形迥異於當年,靈動的眼眉,憊懶的神情,親切的法力波動,聞仲一眼就認出了故人。

“老白,許久不見。”

昔日的小白驢,今日的徐福,跟隨陸久地年月還在諸弟子之前,聞仲等師兄弟向來對它親切有加。

“老白,你胖了,日子過得不錯。”

“二少爺,你更壯了,更討人喜歡。”

“老白……”

“二少爺……”

停下連篇廢話,兩人相視一笑,一雄壯如山,一鬆軟如泥,兩道身影擁抱在一起。

“老白,你立下大功,老師為你謀得‘真武**魔大帝’之位以為賞賜,你自由了。這是聖旨,拿去吧,等我行過功德,就陪你去天庭赴任。”聞仲從袖中取出一封卷軸遞給徐福。

“功德?”徐福擠綠豆大的小眼睛,見聞仲朝王宮方向瞥一眼,頓時恍然大悟,悶笑幾聲,沒來由地又愁眉苦臉起來。

“老白,你怎麽了?”聞仲暗罵一聲。這家夥昔年跟隨老師,不落痕跡地跳躍思維,沒學十成,也有八成。

徐福掂了掂手中聖旨,苦笑道:“天庭帝君又如何?還不是聽命於人。與其對著個傀儡卑躬屈膝,還不如回去跟著老大自在些。”

言罷,揚手就要把聖旨丟掉。

聞仲慌忙攔下,將天庭形勢細細說了一遍,還有日前戲耍玉皇大帝之事。玉皇大帝那東西,高興就當木頭像拜拜,不高興就直接無視。其他各路神仙?妖族的拳頭可不是白長地。

總而言之一句話——天庭絕對自由。

徐福聞言大喜,珍而重之將聖旨收好:“這東西,到任之前丟了還真是個麻煩,那老頭子絕對不會再給二少爺開一張。”

又問及都天神煞大陣之事,徐福一臉凝重之色,緩緩搖首道:“嬴政不信任他人,布陣之時,全由他一手操辦,委實難以探得詳情。”



聞仲垂首沉思,稍後取出一張玉符,右手指尖勾勒其上——“戰,洛陽北邙山”,一大五小六個字,交給徐福肅然道:“老白,勞煩你交給嬴政。就說聞仲統天兵十萬,三日後約戰巫族與此。記住,是全族!”

徐福正色重重點頭應下:“老大要滅絕巫族嗎?”

“老師自有打算,我也不太清楚。此番還有女媧娘娘門下攜江山社稷圖相助,隻要將巫族引入圖中,便能一戰而定。”聞仲緩緩搖首,巫族血脈早已混入人族之中,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滅絕的。

徐福信心大增,有這等至寶在手,十拿九穩。

其後,兩人又將細節推敲一遍,分頭行事。徐福入宮投書,聞仲匯合殷壽和妲己,趕往北邙山布置。

留在原地兩人,一個是昏君,一個是妖後,一對狗男女,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眼見黎民苦難,毫無悲戚憤慨之色。

殷壽先是驚訝,而後古怪一笑:不曾想,還有比我更勝一籌地君王。

妲己狐媚一笑,輕聲低語:“陛下,嬴政殘暴,勝過陛下昔年何止百倍。自古昏君之列,夏桀商紂,都要瞠乎其後。”

殷壽翻了個白眼,心下嘀咕:昏君商紂,也有你一半功勞。

詫異於妲己的灑脫,絲毫不介懷當年之事。轉念一想,殷壽灑然而笑,既然妲己都不在意了,自己如何能落後?

些許不自在逝去,殷壽豎起一根手指,晃動著朗聲道:“仙子錯了。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世人或許回記住嬴政的殘暴,但更多的,是他橫掃**、一統天下的豐功偉績。當年商、周之爭,若是勝者是寡人,汗青之上,定是撥亂反正的一代明君。”

不知不覺之中,殷壽回到了昔日一代帝王的歲月,以“寡人”自稱。妲己出神地凝視著,目光迷離。

首次發現,眼前這昏君,是一位非常又魅力的男子。
ccc1971 發表於 2018-6-30 01:53
第二百六十章 熬了多久

容乃大,無欲則剛。

殷壽既已決心了斷過往,在妲己麵前愈發揮灑自如,淡然一笑道:“其實,我應該感謝姬昌、姬發父子才是。若非他們起兵造反,我又怎麽能得享星君之位,長生不老。真想知道,他父子二人若是駐留地府未曾轉世,又會作何感想?”

妲己聽殷壽說得有趣,掩口狐媚而笑。

“該死的小妖精,狐媚子!”殷壽心頭一跳,轉過頭去暗罵一聲,而後啞然失笑:妲己,本就是狐狸精。

二人各有心思,相對無言。聞仲返身回來,帶兩人離城而出。

三十三天外落日島。

瓊宵專心拾掇著花花草草,這是她的興趣,也是修行法門。借親近草木,培育自然之氣,增加與先天靈根黃中李之間的契合,以備將來斬屍之用。

不遠處,陸久枕著萬聖公主豐膩的**,嗅著陣陣襲人的體香,偶爾伸手尋幽探秘一番。一顆顆吞吃著碧霄不時丟過來的仙果,身前一麵巨大的水鏡,有滋有味地看著。

與終日吐納,打熬法力的大多數修行者相比,陸久的生活極其腐朽。一不吐納養氣,二不神遊煉神。

修行到高深處,一味苦修已是無用,必須另辟蹊徑。

太上老君開爐煉丹。阿彌陀佛登壇說法。元始天尊養氣蓄威。紅雲老祖煉器悟本。通天教主拭劍祭劍。女媧娘娘造物明心。各有妙法。

陸久修紅塵之意。體悟世情。煉心養意。於平淡之中見真如。卻是最舒服地一個。不論道場清淨與否。靈氣是否充沛。心之所在。便是修行之。

碧霄心不在焉。“喂食”之時準頭欠佳。一顆仙棗稍稍高出陸久張開地大嘴。正砸在鼻梁上。

陸久哀嚎一聲。惡狠狠地目光盯向碧霄。後者自知理虧。吐了吐小香舌。連忙上得近前。一邊輕柔地撫摸著。一邊呼出清香地氣息。吐著溫柔地話語。

佯裝著痛苦地神情。陸久麵上狡黠之色一閃而逝。雙手猛地摟住碧霄。直讓她有如一隻受驚地兔子。嬌軀一顫。尖叫出聲。

陸久得意地哈哈大笑。捉著碧霄扭動地嬌軀上下其手。

瓊宵聞聲抬眼望去,無奈搖了搖頭,溫柔一笑,繼續專注於手中的活計。她的性子不似碧霄一般活潑,有些清冷。

碧霄可憐巴巴地看向萬聖公主,後者隻是掩口而笑,不見半點出手救援的打算。

心中氣節,碧霄索性放棄抵抗,撅起小嘴氣鼓鼓地坐在陸久胸膛上,目中蒙上一層水霧看向陸久,泫然欲泣。

陸久心中好笑,賞了她挺翹的臀部一巴掌:“行了,行了。別再裝可憐了。”

碧霄依然撅著嘴,一手捂著後麵被襲的要害輕揉著,瞪了陸久一眼嘟囔:“大騙子,還說什麽有好戲看,一點意思都沒有。”

陸久目光落在水鏡中的三人身上,暗罵殷壽沒出息,連個“前妻”地搞不定。這番心思自然不能表露出來,被碧霄借機嘲笑。

男人在女人,尤其是心愛的女人麵前,臉麵是絕對不能丟的。

故作鄙視地笑了笑,高深莫測道:“小丫頭,你年紀還小,還不能完全理解男女之間的問題。異性之間,就好比熬湯。需要精心挑選的食材,恰到好處的火候,以及漫長歲月地煎熬,才能入味。水乳交融,無分彼此。”

深沉的表情,磁性的嗓音,無不昭示著,這是一位智者,曆經滄海桑田,無所不知地偉大智者。

碧霄心性單純,卻不傻。情知陸久不過是強自狡辯,不好直言戳穿,隻是垂首抿唇一笑。聰明的女人,懂得在適當的時候裝傻,才能贏得更多的寵愛。

抬起頭來,忽然變得柔情似水,滿麵羞紅,嬌滴滴問答:“九哥哥,我這鍋湯,你熬了多久?”

陸久一愣,探出左手握住她地柔荑,帶著絲絲寵溺,柔聲道:“自然是三仙島外初識那天,就開始熬了。”

碧霄心中受用,緊緊反握著陸久的手。隻因萬聖公主在側掩口輕笑,麵子上抹不開,輕啐陸久一口,掙開陸久的胳膊,一路小跑去瓊宵身旁。

心如明鏡,返照萬物。

陸久心境大成,接近圓滿。神念鋪散開來,周遭一切無所遁形,甚至包括……情緒。

圓融的心境掠過一絲陰霾,陸久陡然一驚,抬眼望去,正對上萬聖公主如歌似泣的一對鳳眸,深深隱藏著黯然。

陸久暗罵一聲,責怪自己方才口不擇言。

萬聖公主曾經是九頭蟲的妻子,並非完璧之身跟隨陸久,心靈深處始終隱藏著些許

跟隨陸久之後雖得百般寵愛,惜乎時日不長,尚未

瓊宵、碧霄兩女到來,容貌不下於萬聖公主,更是冰清玉潔。兩相比較,萬聖公主心中自卑之意更甚。

陸久一番食材、火候地熬湯理論,生就一副玲瓏心竅的萬聖公主聽在耳中,心思千回百轉,黯然神傷。

錯已鑄成,唯有盡力彌補。

驟然直起身來,陸久將萬聖公主攬在懷中,偷襲嬌豔欲滴地朱唇,一觸即退。

“好秀兒,你知道,夫君最喜歡你了。當年初見之時,就已經下了聘禮。”訴說著溫柔的話語,陸久地聲音漸漸低沉、情深。

萬聖公主羞喜難抑,心知三女之中,自家夫君最迷戀的就是自己,一雙玉臂不知不覺之間環上陸久地脖頸。

暗自舒出一口氣,陸久邪邪一笑,決心乘勝追擊。悄悄伸出祿山之爪,攀上萬聖公主胸前顫巍巍的飽滿,溫柔揉捏不止。

萬聖公主被陸久摸得通體發軟,星眸半閉著,無力地四下掃視著,忽然對上碧霄的眼睛,圓滾滾、烏溜溜,配上擠眉弄眼的神情,讓她羞怯難耐。奮起最後一絲氣力,掙脫陸久糾纏,捂著發燙的麵頰飛奔而去。

陸久苦笑一聲,傻傻注視著空無一物的右手,回味柔軟在握的美妙餘韻。

清脆的“咯咯”笑聲適時奏響,嘲笑陸久的醜態。

鹹陽王宮。

莊嚴巍峨的宮室,惜乎形在而神不在,盤旋凝聚的血腥味道、死煞之氣,將那份本該存在的堂堂皇者之氣,衝得無影無蹤。

嬴政橫掃**、一統天下,一身霸氣人間無匹。隻可惜,馬上可以打天下,卻不能治天下。鼎定天下之後,本該輕徭薄賦,於民休養生息,才是治理天下之皇道。



上古大巫蚩尤轉世的嬴政,一味迷信力量,推行高壓政策。嚴刑重律、強征民夫、焚書坑儒……初生的大秦王朝,盡失天下民望,抑或是,從未獲得過。

民心之所向,氣數之所在。

民心失,氣數散,王朝更迭。一如當年當年夏桀商紂一般。

幻想成為大秦萬世之始的始皇帝,嬴政所一手締造的王朝,尚未真正興盛,就開始走向衰亡。一統六國,如流星般劃過天際。

嬴政,本為霸者,不該為皇。

一如當年蚩尤爭不過軒轅黃帝,如今的嬴政,爭不過民心,抗不過天數。

災劫,正在緩緩逼近……

徐福挪動著醜陋肥的屁股,拾階而上,艱辛無比。層層通報過後,終於在一處偏殿見到了自己的目標——嬴政,大秦帝國始皇帝。身後鬼焰、大太監趙高二人侍立。

“你來做什麽?”嬴政精赤著上身,近乎完美的肌肉隆起,周身血煞之氣繚繞,冷冷逼視著胖子。

徐福目中閃過不屑之色,心下誹腹:毫無帝王應有的儀態威儀,一味以強勢壓人,你以為自己是誰?我家老大嗎?不自量力。

“特來向陛下辭行。”

徐福頭顱高高昂起,不稽首,不作揖。今日的身份是信使,容不得絲毫示弱。

“再者……”取出玉符捧在胸前,徐福傲然道:“我家二少爺約戰陛下,徐福奉命前來下戰書。”

“聞仲嗎?當年也是見過的。”嬴政輕聲自語,心中浮現出一道手執金鞭的暗紅色身影。

趙高上前欲要接過戰書,徐福圓睜著小眼睛,厲聲喝斥:“滾!強者之間的戰書,豈是你這等閹人可以染指的?!!!”

聲浪之中飽含著渾厚的法力,將趙高吹出老遠,趴在地上,麵上驚恐之餘,盡失怨毒之色。

“哈哈哈哈……好!不愧為妖皇聖人座下!”嬴政放聲大笑,霸氣凜然的麵龐上滿是讚許,擺手示意鬼焰上前接過戰書。

趙高聞言,麵上怨毒之色更濃,深深垂首,唯恐被嬴政察覺。

嬴政豈有不知之理,甚至連不屑都不願意付出。螻蟻,終究是螻蟻。

心神完全被那個“戰”字所吸引,戰意洶湧澎湃而來,嬴政大巫之血***起來,與生俱來的戰意,被點燃了。

徐福淡淡道:“我家二少爺統帥十萬天兵而來,聞陛下橫掃六國,還要和陛下切磋一番統軍之術。”

嬴政熱血澎湃,慨然應諾:“好!巫族男兒,從不畏懼任何挑戰!你回去轉告聞仲,三日之後,朕必定如約而至!”

“大善。”徐福淡淡應一聲,轉身離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8-6-30 01:54
第二百六十一章 陣法破法

邙山,位於黃河南岸,東西橫亙數百裏,乃是秦嶺支脈。主峰翠雲,林木遍布,鬱鬱蔥蔥,蒼翠若雲,故稱“翠雲峰”。

三點流星滑過,落於翠雲峰山。聞仲立足山巔,俯視著北邙山景,微微頷。

殷壽感慨道:“好一片陰煞之地。”

“以各處山峰為依托,隻要稍稍布置一番,便是一處絕佳戰場,不愁那嬴政和巫族餘孽不墮入殼中。”聞仲微微笑著,智珠在握。

言罷,手執蛟龍金鞭,配合著口中解說指點殷壽應當如何布置。妲己觀聞仲並未避諱自己,知機在側旁聽,受益匪淺。

“陣法之道,竟有這許多奧妙。非老師這等大家指點,弟子不知到何時才能開悟。”殷壽得了好處,立時奉上馬屁。或許在他看來,僅僅是實話實說,雖然稍顯誇大。

妲己知情識趣,點頭入小雞啄米。

聞仲揚手給了殷壽後腦勺一巴掌,笑罵道:“休要再提這些阿諛之詞,叫人聽去了,貽笑大方。為師尚有自知之明。論陣法,你大師伯雲中子才是大家,你老師不過是隨他學了些許皮毛罷了。”

殷壽與妲己二人連連頷。蓬萊島徒、三皇帝師雲中子之名,威震三界。稍有見識之輩,都知道這位修行陣道的絕世天才。

從古至今,不知多少將士戰死沙場,埋骨這北邙山中。陰雲煞氣常年盤旋於此,極少見到陽光,故而這方圓數百裏之地,罕見人煙。

聞仲久經沙場。兵法韜略諳熟於胸。選擇此地作為戰場。自有其中地奧妙。

其一。北邙山人跡罕至。大戰起來。不至於傷及無辜。憑空造下殺孽。折損功德。巫族中人不在乎。不虞真靈被昧。聞仲卻不得不權衡。

其二。有天然地陰煞之氣充斥山中。能最大限度地遮掩先天靈寶江山社稷圖地氣息。引誘巫族眾人入內。

其三。也是最重要地一點。聞仲算得是心理。嬴政能成為開國立業之君。自然不是一味砍殺地莽夫。心計定然不俗。借助山勢成就陣法。並非為了殺傷敵人。而是一層明麵上地障眼法。暗示嬴政各中玄機在此。隱藏真正地殺招——江山社稷圖。務必使他生出輕視之心。不知不覺墮入陷阱。

聞仲朝妲己微微頷。示意開始布置。

妲己應一聲。飛出一封卷軸。祥雲瑞)、五色毫光憑空出現。環繞其上。正是女媧娘娘賜下地至寶——江山社稷圖。

隨著妲己纖手印訣翻飛,寶圖舒展開來,金光亮起,一隊隊天兵天將魚貫而出,十萬之數,在聞仲身前整齊列隊,悄無聲息,顯是百戰精銳之師。衣甲鮮亮整齊,手中長戟吞吐著森寒的鋒芒。

人間界沒有山神、土地之類的神靈,聞仲欲要改動山勢成就陣法,必須依仗這些天兵天將的力量。當然,聞仲可以選擇依仗自身渾厚的法力,強行移山轉脈。

但是,如此行事,必然大幅損耗法力,於大戰不利,斷不可取。

十萬天兵之力,個個凡仙之上,不過區區半日功夫,業已準備停當。八座山峰環繞,每山駐留萬名天兵,構成一座巨大地八卦封印陣。

中央陣眼位置,翠雲峰矗立,有聞仲親自坐鎮。殷壽、妲己二人,分領一萬天兵,占據陰陽魚眼位置。一旦開戰,殷壽按聞仲所傳法門掌控八卦封印陣,妲己全力操控江山社稷圖,豈有不勝之理?

布置完畢,妲己再次祭起江山社稷圖,接連打出數百手印訣,險些真元不濟。寶圖迎風而長,直到遮蓋住整個八卦陣法,方才一陣扭曲,沉入地下幻化出一方世界。

“道兄切記,隻有落到地上,我才能將之收入圖中。”妲己麵上血色盡褪,強撐著虛弱的身軀向聞仲道明厲害。見得聞仲頷表示明白,這才取出幾顆丹藥吞下,瞑目調息。

聞仲放眼四望,林木山勢,與未改動之前的北邙諸峰一般無二。天兵依然處於八卦方位,隻是由山峰移至山腳,看似硬湊而成。比之原來的借地勢呈陣,相差何止千裏。

“好厲害的障眼法,好厲害的江山社稷圖,不愧為聖人法器。”聞仲運足先天靈眼之力,也不能看破。若非對自己地軍令有信心,幾乎要重新布置。

聞仲提氣揚聲喝道:“眾軍聽令!原地休整,養精蓄銳。三日之後,隨本天尊大戰一場,擒拿巫族餘孽!”

“喏!擒拿巫族餘孽!”十萬天兵天將齊聲呼喝,殺氣衝霄而起,絞散頂上黑壓壓的煞雲,

光灑落。

片刻之後,煞氣重新聚集,聚成烏雲,巨大的陰影再次降臨北邙山。

日升日落,三日光陰彈指即過。

一隊人馬自潼關方向迤邐東行,個個帶著濃濃的血煞之氣,尤以為之人最為濃烈。麵相威霸,頭戴帝冕,黑龍帝袍。(大秦王朝以水德立國,色尚黑。明黃龍袍,是後世皇帝的裝扮。)

百姓認得袍服,知是大秦皇帝出巡,紛紛伏拜官道兩側,向偉大地暴君陛下致敬——屠刀之下,不敢不敬。

嬴政高昂著頭顱,驅策著駿馬緩緩駛過,異常享受這種高高再上,俯視眾生的暢快。

進入北邙山區,陰雲遮眼,嬴政陡然生出心思,腦海中咆哮道:“不夠!還不夠!遠遠不夠!即便站上俗世的巔峰,頂上還有高高再上的諸天聖人。終有一日,我,嬴政,定要登臨混元聖人之位!”

天道化身的鴻鈞道人,嬴政自覺沒有計算在內。那還不是他能企及的,即便是想想,也不行。若是有朝一日證道成聖,理所當然要有新的目標,另當別論。

“陛下,到了。”鬼焰輕聲提示神遊天外地嬴政,將他驚醒過來。

嬴政心中不悅,瞪了鬼焰一眼,不覺帶上一絲殺意。而後轉過頭去,眺望著一片片似乎結成陣法的天兵天將。

可以共患難,不能共富貴嗎?

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居然激起嬴政的殺意,鬼焰心中升起寒意。佝起身子,重新退回到嬴政背後的陰影之中,苦澀一笑。

一隻厚重地大手搭上肩膀,鬼焰轉望去,正對上一代殺神白起罕見的溫和眼神,忙微微頷以示感激。

白起,乃至王,是鬼焰手把手培養起來地。

接受了後被的關心,鬼焰凝視著嬴政地背影,重新激起鬥誌,衝散了心中剛剛產生不久的些許陰霾。隨即,以盤古祖神之名起誓,下了畢生地誓言:

陛下啊陛下,我鬼焰,不單是為了您而努力,更為了整個巫族。鬼焰將不惜一切,將您送上巔峰,哪怕是犧牲自己,成為您的墊腳石。

“隨朕升上高空觀陣。”嬴政查看許久,始終覺得有些古怪,陣法似是而非。便帶著鬼焰、白起、王翦三人騰身而起,居高臨下觀陣。

“原來如此……”嬴政冷笑連連:“不過是強行聚集陰煞之氣成陣,也想抵擋朕麾下健兒?癡心妄想。”

王翦十年來潛心研習兵法,見識大漲,接口道:“此陣雖勉強聚成八卦之勢,隻可惜,山體阻擋陣法運轉之勢,極易攻破。隻要從生門殺入,景門殺出,截斷煞氣聚集,陣法不攻自破。”

“愛卿所言有理,真大將之才也。”嬴政微笑頷,手撫王背脊,出言讚賞。

鬼焰、白起二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出各自心中的憂慮。

“陛下,恐防有詐。”鬼焰當仁不讓,諫言道:“臣觀聞仲麾下兵馬,精銳異常,個個修為不凡。為何不淩空結陣?定然運轉如意。如此強行嵌入群山之中,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定然有鬼!”

白起抱拳恭聲道:“陛下,焰大人言之有理。臣記得曾聽陛下提過,聞仲此人久經沙場,殷商年間官拜太師,東征西討,幾無敗績。可見此人兵法韜略不俗,怎會犯下此等差錯?請陛下詳察。”

嬴政聞言,神色沉凝,再次細細觀察陣勢,目中血芒翻滾。

聞仲在翠雲峰上看得分明,觀嬴政等人遲遲不前來破陣,略略思索之下,立時神色大變,驚呼一聲:“不好!”

“還有補救之法!”聞仲心境澄明,瞬間便有了應對之法。嘴唇翕動,傳應吩咐妲己行事。

隨著妲己法訣牽引,江山社稷圖的世界略有改變。

“哈哈哈哈……”嬴政張狂放肆的笑聲傳來,聞仲放下心來,計策成了!

心神一鬆,聞仲這才察覺:方才全力以赴之際,心神(心境元神)修為,居然有了不小地進步,呼吸之間,狂暴的雷罰之力運轉更為迅捷。

聞仲與雷罰之眼合二為一,修行之道與眾不同。體內雷罰之力尚未完全掌控,打熬法力,隻是末道。隻有心境元神修為精進,才能調用更多的雷罰之力,實力隨之更進一步。

壓力,果然是前進的動力,前提是沒有被壓垮。

有此意外之喜,聞仲信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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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雲稀薄許多,綿延的煞氣『露』出十多個空洞,泄下朵因那北邙群山內外,十多股直衝九霄的殺氣。

鬼焰、白起、王翦三人直直看著狂笑不止的嬴政,麵麵相覷。

究竟發現了什麽,使得嬴政癲狂至此?眉宇之間帶著極度的滿足,充斥著君臨天下的氣概,目空一切的輕狂。

“聞仲妄稱兵法大家。竟為借用地脈之力,棄陣法圓融如敝履,可笑之極。”

嬴政指點著下方陣法,微笑著向三位得力屬下剖析其中“玄妙”:“你三人精通兵法戰陣,惜乎修為不足,且不識人心。故而眼力有所不及。”?? 星辰妖皇傳262

“破陣講究‘法’,也在於‘力’。力不及,縱有妙法,也無可奈何。此陣引動地脈之力為己用,王一人之力,恐有不及。你等三人可並力向前,由生門殺入,景門殺出,一戰可定。”

配合著嬴政成竹在胸的神態,王翦“恍然大悟”,連連頷首不止。

白起、鬼焰二人猶有慮,運足目力全神觀陣。白起謹言慎行,洞徹帝心,深諳明哲保身之道,麵容如一成不變的肅然。

鬼焰全然不同,一心為巫族大業的他,力求盡心盡力。催動法力凝成一團火球,焰心成刺目的白『色』,狠狠砸下。

蘊含莫大威能的一擊,落入大陣之中,如泥牛入海,不曾濺起半點煙塵,悄然逝去。

一番布置。名為陣法。實則乃是先天靈寶江山社稷圖守護。攻擊雖強。卻不足以撼動這混元聖人賜下地至寶。

聞仲安坐翠雲之巔。觀鬼焰一番動作。眼皮一跳。深深注視他一眼。啞然失笑。神『色』隨即放緩。暗自『摸』向擱置一旁地蛟龍金鞭。

計謀不成。便隻有用實力壓服了。雖說要多費一番手腳。聞仲依然信心滿滿。區區幾個未成氣候地大巫。不虞失手。



神『色』一凝。鬼焰向嬴政躬身道:“陛下。此陣大有蹊蹺。臣這一擊。足以開山斷嶽。若是引動地脈之力成陣。定然有地氣防護……”

聲音戛然而止。不經意間抬頭。正對上嬴政森寒凜冽地目光。鬼焰心中一驚。竟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緩緩閉上雙眼。將滿腔痛楚關在其中。暗自一聲歎息。

陛下……變了。天……不佑我巫族。

人間之事太順,順到嬴政自信爆滿,目空一切。

地仙之行太憋屈,嬴政被驅趕回來,毫無還手之力。心比天高地他險些被燃燈古佛擄去,實為奇恥大辱。

踏上雲端,又被人狠狠砸落大地,嬴政的心境大受震『**』。

自十二祖巫以下,巫族與天爭,與地鬥,依仗通天徹地的力量,不屈不撓的豪勇。

隻是,嬴政不同,他是開天辟地以來第一位有元神的巫。元神,帶給嬴政無限的可塑『性』,也有許多困擾隨之而來。

,心神地震『**』,業已影響到他地本心。榮耀,而後屈辱,蒙蔽了千古一帝應有的睿智。

“哼!”嬴政冷哼一聲,麵沉如水,陣陣殺氣迫向閉目不語,滿麵痛苦之『色』的鬼焰。若是明白鬼焰忠心耿耿,還有用得到地地方,早已將他斬殺當場。

伴君如伴虎。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自古帝王,大多如此。?? 星辰妖皇傳262

“陛下,”白起眼見鬼焰情勢不妙,踏前一步恭聲道:“事不宜遲。此時不破陣,唯恐聞仲看出陣法破綻。末將請命與焰大人、王將軍合力破陣。陣眼處聞仲道行高深,我等修為不及,唯有陛下親自出手方可。”

“嗯。”嬴政麵『色』稍霽,微微頷首道:“爾等大可放手破陣,聞仲自有朕親自出手將他拿下。



“喏!”白起一手拉過還待言語的鬼焰,與王一道躬身應命。

看著一行人馬殺向八卦陣,身後揚起一串煙塵,聞仲撫須頷首輕笑:“魚兒終於上鉤了。本以為要多費一番手腳,如今……嗬嗬。”

望一眼孤身立於空中的嬴政,聞仲提鞭立起,吩咐殷壽、妲己道:“你二人好生運轉陣法,將一幹人等擒拿。待我去會會那上古大巫。”

“老師(道兄)放心。”

二人輕應一聲,神『色』肅穆,緊緊盯著迫近陣勢的巫族勁旅。

輕輕跨出一步,聞仲懸於崖前百丈之處,神目如電罩向嬴政,淡淡道:“蚩尤,可敢一戰?”

嬴政戰栗著,胸中戰意澎湃,不能自抑。

地仙一戰,嬴政敗得毫無懸念。雲中子雖是援手一方,出手不過數招,強橫地實力顯『露』無遺。給他帶來的怨念,不在燃燈古佛之下。

屈辱,自然報之以仇恨;強

讓人仰視的實力,同樣是嬴政不能容忍的。

“聞仲,雲中子的師弟,就讓朕來看看你的有他幾成實力。

”嬴政神情淡定,不『露』半點心中想法,緩緩飄飛至聞仲身前十丈之處。

山風凜冽,人間最強地二人,目光交擊在一處,驚雷乍現。

白起身邊伴著鬼焰、王二人,引兵殺入陣中,忽然眼前一花。一草一木似乎沒什麽變化,出於武將直覺,戰場之上洞悉生死的敏銳,白起卻隱隱感到不妥。

行進中四下張望,白起豁然發現,周遭形勢與陣外所見大不相同。本應在山腳下地天兵天將,不止何時,占據山峰之上。周圍八處山峰,陣勢井然八卦之形,方位絲毫不差。



“不好!”白起大叫一聲,勒停戰馬。將衝入陣中不遠,忙高聲喝令後隊改前隊,原路撤出。左右鬼焰、白起二人策馬靠到近前,『惑』的目光雙雙投向白起。

白起苦笑一聲:“沒時間解釋了,先撤出去要緊。”

“現在才想到要撤,晚了。陣法要是能原路退出,還叫什麽陣法!名將?可笑!”

翠雲峰上殷壽察覺到白起等人動靜,冷笑一聲,發令運轉陣法。八股氣勢騰起,往來勾連,縱橫交錯,織就一張大網,罩向陣中魚群。?? 星辰妖皇傳262

陣眼陰陽太極魚眼處生出或輕或重、兩股明晦不定地氣勢,勾連補遺不足之處。

濃霧憑空出現,陣中巫族眾人目不能視三尺之外,肩頭更又十萬天兵氣勢法力重壓,心中驚駭無以複加。

唯有白起、鬼焰、王三人,法力神通不俗,勉力維持,試圖尋找陣法破綻。

妲己覓得時機,運起法訣將巫族中人一個個收入其中。

江山社稷圖為女媧娘娘至寶,若是親身前來,自然是輕描淡寫,舉手投足之間將眾人一網打盡。妲己道行法力差之何止億萬裏,依仗女媧娘娘所授秘法,這才能勉強使用,威力不及百一。

察覺到陣法運轉時的靈氣波動,嬴政微微皺起眉頭,瞄了聞仲一眼,稍稍退後拉開些距離,俯首查看屬下情形。

聞仲不屑一笑,嘲弄地目光投向嬴政,心下曬道:“我聞仲堂堂妖皇聖人二弟子,九天應元雷音普化天尊,豈會出手偷襲?小人之心。”

天地靈氣波動,陣法仍在運轉。

嬴政遍觀全陣,十萬天兵各自肅立不動,己方不見半個人影,不聞廝殺之音,甚至連馬蹄聲都聽不到。

頓時明白中了算計,嬴政深悔一意孤行,不聽鬼焰良言,恨恨看向聞仲問道:“這是什麽陣法?”

聞仲輕笑道:“陛下何必著急。待本座將你擒下,與你屬下相見之時,自然知曉。”

“好,好。朕倒稱量稱量,你有何本領,膽敢如此大言不慚。”嬴政怒極反笑,麵上厲『色』一閃,不疾不徐一拳轟出。

不見氣勢,不聞風聲。堂堂正正,皇道之拳。

聞仲目中神光亮起,暗讚一聲,有心試試其中厲害。右手蛟龍金鞭隱於背後,左手攥起同樣簡簡單單一拳迎上,快逾閃電。

道道幽藍波紋浮動其上,風雷之聲若隱若現。

一方是大巫之體,一方是天雷淬煉之身,兩拳交擊,金鐵之音響徹長空,四散綿延。雙方不分軒輊,各自小退一步。

“好強悍的肉身,好雄厚的法力,好霸道的勁力。”

十數載歲月,嬴政惜百萬生靈,血祭巫族大法,自肘法力大進,不想拿不下聞仲。雖是短短一招,卻能大致測出對方身前。

瞥一眼『露』出肩頭的一點金黃,嬴政暗道:“朕未盡全力,聞仲又何嚐不是。”

殊不知,聞仲同樣不輕鬆,驚心於嬴政的進境:“自轉身以來,這才多少年,竟能有如此法力,業已勝過昔年蚩尤巔峰之時。不愧為一場大劫之中的主角啊……”

暗自感慨著,不知不覺中,聞仲望向嬴政目光染上絲絲欣賞之意。

善意轉瞬即逝,不論如何欣賞,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對於聞仲來說,老師陸久的意誌,不容違背。

蓬萊島行事,不言是非,不言善惡,隻論親疏。

聞仲上有師恩,旁有同門手足之情,滅不去心中私念。故而即便與雷罰之眼合二為一,也隻能運用雷罰之力,而成不了天罰。

天罰,秉公心而忘私念。

聞仲得雷罰之力而不能大公無私,得其形而失其神,遠遜於雷罰之眼。
ccc1971 發表於 2018-6-30 01:59
第二百六十三章


雲稀薄許多,綿延的煞氣露出十多個空洞,泄下朵因那北邙群山內外,十多股直衝九霄的殺氣。

鬼焰、白起、王翦三人直直看著狂笑不止的嬴政,麵麵相覷。

究竟發現了什麽,使得嬴政癲狂至此?眉宇之間帶著極度的滿足,充斥著君臨天下的氣概,目空一切的輕狂。

“聞仲妄稱兵法大家。竟為借用地脈之力,棄陣法圓融如敝履,可笑之極。”

嬴政指點著下方陣法,微笑著向三位得力屬下剖析其中“玄妙”:“你三人精通兵法戰陣,惜乎修為不足,且不識人心。故而眼力有所不及。”

“破陣講究‘法’,也在於‘力’。力不及,縱有妙法,也無可奈何。此陣引動地脈之力為己用,王一人之力,恐有不及。你等三人可並力向前,由生門殺入,景門殺出,一戰可定。”

配合著嬴政成竹在胸的神態,王翦“恍然大悟”,連連頷首不止。

白起、鬼焰二人猶有慮,運足目力全神觀陣。白起謹言慎行,洞徹帝心,深諳明哲保身之道,麵容如一成不變的肅然。

鬼焰全然不同,一心為巫族大業的他,力求盡心盡力。催動法力凝成一團火球,焰心成刺目的白色,狠狠砸下。

蘊含莫大威能的一擊,落入大陣之中,如泥牛入海,不曾濺起半點煙塵,悄然逝去。

一番布置。名為陣法。實則乃是先天靈寶江山社稷圖守護。攻擊雖強。卻不足以撼動這混元聖人賜下地至寶。

聞仲安坐翠雲之巔。觀鬼焰一番動作。眼皮一跳。深深注視他一眼。啞然失笑。神色隨即放緩。暗自摸向擱置一旁地蛟龍金鞭。

計謀不成。便隻有用實力壓服了。雖說要多費一番手腳。聞仲依然信心滿滿。區區幾個未成氣候地大巫。不虞失手。

神色一凝。鬼焰向嬴政躬身道:“陛下。此陣大有蹊蹺。臣這一擊。足以開山斷嶽。若是引動地脈之力成陣。定然有地氣防護……”

聲音戛然而止。不經意間抬頭。正對上嬴政森寒凜冽地目光。鬼焰心中一驚。竟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緩緩閉上雙眼。將滿腔痛楚關在其中。暗自一聲歎息。

陛下……變了。天……不佑我巫族。

人間之事太順,順到嬴政自信爆滿,目空一切。

地仙之行太憋屈,嬴政被驅趕回來,毫無還手之力。心比天高地他險些被燃燈古佛擄去,實為奇恥大辱。

踏上雲端,又被人狠狠砸落大地,嬴政的心境大受震**。

自十二祖巫以下,巫族與天爭,與地鬥,依仗通天徹地的力量,不屈不撓的豪勇。

隻是,嬴政不同,他是開天辟地以來第一位有元神的巫。元神,帶給嬴政無限的可塑性,也有許多困擾隨之而來。

心神地震**,業已影響到他地本心。榮耀,而後屈辱,蒙蔽了千古一帝應有的睿智。

“哼!”嬴政冷哼一聲,麵沉如水,陣陣殺氣迫向閉目不語,滿麵痛苦之色的鬼焰。若是明白鬼焰忠心耿耿,還有用得到地地方,早已將他斬殺當場。

伴君如伴虎。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自古帝王,大多如此。

“陛下,”白起眼見鬼焰情勢不妙,踏前一步恭聲道:“事不宜遲。此時不破陣,唯恐聞仲看出陣法破綻。末將請命與焰大人、王將軍合力破陣。陣眼處聞仲道行高深,我等修為不及,唯有陛下親自出手方可。”

“嗯。”嬴政麵色稍霽,微微頷首道:“爾等大可放手破陣,聞仲自有朕親自出手將他拿下。”

“喏!”白起一手拉過還待言語的鬼焰,與王一道躬身應命。

看著一行人馬殺向八卦陣,身後揚起一串煙塵,聞仲撫須頷首輕笑:“魚兒終於上鉤了。本以為要多費一番手腳,如今……嗬嗬。”

望一眼孤身立於空中的嬴政,聞仲提鞭立起,吩咐殷壽、妲己道:“你二人好生運轉陣法,將一幹人等擒拿。待我去會會那上古大巫。”

二人輕應一聲,神色肅穆,緊緊盯著迫近陣勢的巫族勁旅。

輕輕跨出一步,聞仲懸於崖前百丈之處,神目如電罩向嬴政,淡淡道:“蚩尤,可敢一戰?”

嬴政戰栗著,胸中戰意澎湃,不能自抑。

地仙一戰,嬴政敗得毫無懸念。雲中子雖是援手一方,出手不過數招,強橫地實力顯露無遺。給他帶來的怨念,不在燃燈古佛之下。

屈辱,自然報之以仇恨;強

讓人仰視的實力,同樣是嬴政不能容忍的。

“聞仲,雲中子的師弟,就讓朕來看看你的有他幾成實力。”嬴政神情淡定,不露半點心中想法,緩緩飄飛至聞仲身前十丈之處。

山風凜冽,人間最強地二人,目光交擊在一處,驚雷乍現。

白起身邊伴著鬼焰、王二人,引兵殺入陣中,忽然眼前一花。一草一木似乎沒什麽變化,出於武將直覺,戰場之上洞悉生死的敏銳,白起卻隱隱感到不妥。

行進中四下張望,白起豁然發現,周遭形勢與陣外所見大不相同。本應在山腳下地天兵天將,不止何時,占據山峰之上。周圍八處山峰,陣勢井然八卦之形,方位絲毫不差。

“不好!”白起大叫一聲,勒停戰馬。將衝入陣中不遠,忙高聲喝令後隊改前隊,原路撤出。左右鬼焰、白起二人策馬靠到近前,惑的目光雙雙投向白起。

白起苦笑一聲:“沒時間解釋了,先撤出去要緊。”

“現在才想到要撤,晚了。陣法要是能原路退出,還叫什麽陣法!名將?可笑!”

翠雲峰上殷壽察覺到白起等人動靜,冷笑一聲,發令運轉陣法。八股氣勢騰起,往來勾連,縱橫交錯,織就一張大網,罩向陣中魚群。

陣眼陰陽太極魚眼處生出或輕或重、兩股明晦不定地氣勢,勾連補遺不足之處。

濃霧憑空出現,陣中巫族眾人目不能視三尺之外,肩頭更又十萬天兵氣勢法力重壓,心中驚駭無以複加。

唯有白起、鬼焰、王三人,法力神通不俗,勉力維持,試圖尋找陣法破綻。

妲己覓得時機,運起法訣將巫族中人一個個收入其中。

江山社稷圖為女媧娘娘至寶,若是親身前來,自然是輕描淡寫,舉手投足之間將眾人一網打盡。妲己道行法力差之何止億萬裏,依仗女媧娘娘所授秘法,這才能勉強使用,威力不及百一。

察覺到陣法運轉時的靈氣波動,嬴政微微皺起眉頭,瞄了聞仲一眼,稍稍退後拉開些距離,俯首查看屬下情形。

聞仲不屑一笑,嘲弄地目光投向嬴政,心下曬道:“我聞仲堂堂妖皇聖人二弟子,九天應元雷音普化天尊,豈會出手偷襲?小人之心。”

天地靈氣波動,陣法仍在運轉。

嬴政遍觀全陣,十萬天兵各自肅立不動,己方不見半個人影,不聞廝殺之音,甚至連馬蹄聲都聽不到。

頓時明白中了算計,嬴政深悔一意孤行,不聽鬼焰良言,恨恨看向聞仲問道:“這是什麽陣法?”

聞仲輕笑道:“陛下何必著急。待本座將你擒下,與你屬下相見之時,自然知曉。”

“好,好。朕倒稱量稱量,你有何本領,膽敢如此大言不慚。”嬴政怒極反笑,麵上厲色一閃,不疾不徐一拳轟出。

不見氣勢,不聞風聲。堂堂正正,皇道之拳。

聞仲目中神光亮起,暗讚一聲,有心試試其中厲害。右手蛟龍金鞭隱於背後,左手攥起同樣簡簡單單一拳迎上,快逾閃電。

道道幽藍波紋浮動其上,風雷之聲若隱若現。

一方是大巫之體,一方是天雷淬煉之身,兩拳交擊,金鐵之音響徹長空,四散綿延。雙方不分軒輊,各自小退一步。

“好強悍的肉身,好雄厚的法力,好霸道的勁力。”

十數載歲月,嬴政惜百萬生靈,血祭巫族**,自肘法力大進,不想拿不下聞仲。雖是短短一招,卻能大致測出對方身前。

瞥一眼露出肩頭的一點金黃,嬴政暗道:“朕未盡全力,聞仲又何嚐不是。”

殊不知,聞仲同樣不輕鬆,驚心於嬴政的進境:“自轉身以來,這才多少年,竟能有如此法力,業已勝過昔年蚩尤巔峰之時。不愧為一場大劫之中的主角啊……”

暗自感慨著,不知不覺中,聞仲望向嬴政目光染上絲絲欣賞之意。

善意轉瞬即逝,不論如何欣賞,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對於聞仲來說,老師陸久的意誌,不容違背。

蓬萊島行事,不言是非,不言善惡,隻論親疏。

聞仲上有師恩,旁有同門手足之情,滅不去心中私念。故而即便與雷罰之眼合二為一,也隻能運用雷罰之力,而成不了天罰。

天罰,秉公心而忘私念。

聞仲得雷罰之力而不能大公無私,得其形而失其神,遠遜於雷罰之眼。?是";
ccc1971 發表於 2018-6-30 02:00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功告成

邙山上空煞雲密布,層層疊疊,大片陰影罩下山中,邊際。

群山之中,戰鬥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時有氣勁爆散、驚呼慘叫聲傳出。隻因在陣法之中,山外望去,上空俯視,卻不見半個人影。

不多時,異聲漸漸平息,隻有呼嘯的風聲回**在耳畔。

胖胖的身影立在懸崖邊,舞動肥短的手臂,迎著山風高呼:“二少爺,戰決,老白就等著跟你回去享福了。”

聞仲淡淡一笑,情知妲己已將下方諸人收入江山社稷圖中。

嬴政聞言瞳孔猛地一縮,望向三丈開外的聞仲,慘笑道:“朕一時大意,悔不聽鬼焰良言,中了你的算計。”

“許多年不曾動用著寶貝了,至今還記得老師賜予我時的情景。”

聞仲微微垂,將蛟龍金鞭橫在胸前寸寸撫過,緬懷著過去,神情極盡溫柔。

瞥了嬴政一眼,漫不經心道:“妄自尊大,怪得誰來?閑話少說,戰吧。”

畢竟是上古大巫轉世,一代豪雄。短暫的失神過後,嬴政目中渙散的神光迅收攏,盯向近在眼前的大敵。心念電轉,得失形勢畢現於腦海,計算著應對之法。

長籲一聲。血色長刀自袖中滑落掌心。微微一緊。憑空深處一股鋒銳之氣。山風自身前兩分。擦肩而過。吹不起半片衣角。

“隻要將你拿下。餘者不過是土雞瓦狗。哪個能擋得住朕!先前下屬之間小戰。不過是餐前小點。不值一提。”

話音方落。周身漫漫血色彌散開來。夾雜著淒厲呼嘯之聲。緩緩迫向聞仲。嬴政已經打定主意奮力一搏。敗了。萬事皆休;勝了。自有救出白起等人地機會。

傳承至上古洪荒地準則。話語權。隻在強者手中。

靜靜等待著血氣迫近至身前。聞仲左手袍袖揮動。夾雜著一片藍光掃過。驕陽遇雪一般將之消融。

“外強中幹。你這些門道。似乎不怎麽管用啊。真地這麽有把握擋得住我嗎?”聞仲玩味地看向嬴政。目中滿是嘲弄之意。

嬴政不以為意,提刀微微俯身作撲擊之勢,凜凜殺伐之氣透體而出。戰意之堅定,世所罕見,巫族強者皆是如此。蚩尤,更是其中的者。

“瘋子!”聞仲暗罵一聲。

上古洪荒大地,上至祖巫,下至普通巫族,爭天鬥地,揮到極限,都會生出一股近乎癲狂的戰意,自身實力也會揮出十二分。更進一步,甚至會迷失自我。共工撞倒不周山,導致天塌一角便是如此。

爭勝之道,在乎天時、地利、人和。戰陣交鋒,兩強相搏莫不如此。

兩強相爭,若是法力相差不是過於懸殊,戰意、地形、兵刃、法寶……種種皆是左右勝負的因素。

聞仲與嬴政都是偏向武道的修行者,先前互對一拳試探,聞仲稍占上風,卻不是絕對地優勢。故而交鋒之中,以言語打壓嬴政,試圖削弱對方的戰意。

畢竟,聞仲秉承6久的旨意,是要生擒對方,而不是轟殺。對上嬴政這等意誌堅定的對手,放手施為之下,難保不會錯手誤殺。

斬殺大劫之中的主角,聞仲擔待不起,6久同樣擔待不起。

“事到如今,隻能憑實力壓服了。重傷……也算是生擒吧。”

感受到嬴政不斷攀升地戰意,聞仲不再猶豫,決心傾力一戰。如果再不疼不癢地繼續下去,隻可能有兩種結局:其一,嬴政力戰而亡;其二,聞仲網開一麵,放嬴政離去。

誓不低頭,奮戰至死。

身為武者,聞仲對於嬴政這種精神很矛盾。既欣賞,又不免覺得麻煩。事不關己,自然是欣賞的;臨到己身,唯有一聲苦笑。

緩緩搖自嘲一笑,聞仲氣勢一變,雷芒籠罩全身,吞吐不定。隻聽驚雷一聲響,業已來到嬴政身前,流動著藍芒的蛟龍金鞭當頭砸落。



聞仲自創功法,名之為——“風雷引”。自問世以來,經多年完善,趨近大成,名震三界。“風”是度,配合一套步法,疾風般迅捷;“雷”是力量,雷霆般狂暴的法力;“引”是一種技巧,千錘百煉的法門。

嬴政初次與聞仲交鋒,猝不及防之下,險些吃上大虧。閃身躲避已晚,慌忙抬起手中吳刀欲行招架。

帝冕應鞭而碎,珠簾散落,吳刀終於在金鞭及頂之前架上。長鳴不絕,狂暴的氣勁震脫嬴政髻,披散開來,在腦後飛揚。

聞仲一聲輕喝,蛟龍金鞭之上遊動地雷蛇收縮於刀鞭之間一點,極度壓縮的雷電,幾成熾白之色,放出刺目的

而後猛地爆散開來。

陰沉沉的天空陡然一亮,旋即恢複成原狀。

嬴政右臂酸麻難忍,無力垂下。虎口劇痛,險些握不住手中寶刀。兼之狂暴的法力侵入體內,肆虐不休,以後鮮血噴出,身軀直落而下。

至此,嬴政深知聞仲實力遠勝己身,甚至強過地仙界中見過地那幾人。

山下不知是什麽陣法,嬴政不敢有半點輕視。能將鬼焰、白起、王等人一網打盡的陣法,豈是等閑。

墜落至翠雲峰半山腰高度,嬴政強自穩住身形。重傷至此,目中神光依舊戰意高昂,緊緊盯著聞仲的一舉一動,不曾有絲毫懈怠。

披頭散、血汙滿麵,先前威凜九州的帝王,眼下顯得格外狼狽。隻是眉宇之間的那股堅毅不屈之意,越濃鬱起來。

縱使蒼天壓頂,亦不減胸中戰意,這就是巫!

“趁他病要他命。”

聞仲爭鬥經驗老道,出其不意取得優勢,自然不會輕易放棄。等候對手重整旗鼓,這般“高人風範”,聞仲嗤之以鼻。

如影隨行直掠而下,筆直倒立,呈泰山壓頂之勢,照頂門一掌拍下。

蛟龍金鞭……擔心失手砸爛嬴政的頭顱。

“又沒有閃避的可能。



望著步步緊逼地對手,嬴政心下暗暗叫苦。右臂尚且酸麻不能動彈,唯有硬著頭皮攥起拳一記“衝天炮”迎上。

沉重的傷勢,嬴政已經無法轟出堂堂正正,借天地威勢的皇道之拳。

“成了!”

感受到嬴政稍顯疲軟的力道,聞仲微微一笑,掌中勁力含而不吐,黏著拳頭借下壓之勢將嬴政推向地麵。

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嬴政半個身子被聞仲硬生生砸入地麵,堪堪沒及**。若非此地乃是江山社稷圖所化,見識無比,隻怕遠不止如此。

“動手!”

隨著聞仲一聲厲喝,妲己手中印訣翻飛,陣陣束縛之力四麵八方湧來,糾纏著嬴政,欲要將他拖入靈寶世界中鎮壓。

“嗷!!!”

嬴政麵容扭曲,忽然厲聲嚎叫起來。神情凶惡暴戾,再找不到半點堂堂皇道之氣。滔天戰意,已將他徹底掩埋。

戰鬥和毀滅,就是此時嬴政地全部。

傷勢奇跡般好了大半,猛地力將壓在上方的聞仲推出去,手中吳刀胡亂揮舞,掙紮著欲要擺脫江山社稷圖地束縛。

妲己法力尚淺,縱然禦使至寶,也奈何不得嬴政,眼見著他的身體一寸寸拔起。不多時,便掙脫了束縛,跳將起來。

“罷了,輕傷也是傷,重傷也是傷,不死就行。”

落地之後,聞仲暗暗歎息一聲,再度揉身而上。若不是6久吩咐生擒嬴政,聞仲此時定然不屑再度出手。即便出手,也是全力以赴,生死不論。

這是對一位強者地尊重。單憑這份不屈的意誌,嬴政便足夠贏得聞仲地敬意。

金藍雙色光華閃過,撞上胡亂揮舞的吳刀,將之遠遠**飛出去。收起蛟龍金鞭,聞仲一雙古銅色的厚實手掌分別握住嬴政的手臂,淩空一個翻身,膝蓋頂著對手的背脊狠狠壓下,將他牢牢壓製在地麵上。

明亮的藍色電芒,猶如一條巨蟒,纏繞著嬴政不住遊走。

嬴政神智已失,受傷的野獸一般慘嚎出聲。雙腿不住拍擊著大地,咚咚作響。

不待聞仲出言吩咐,妲己便奮起最後一絲法力,催動江山社稷圖將嬴政拖入其中。搖搖晃晃地起身,與不遠處的殷壽對視一眼,笑顏如花。

聞仲輕輕歎息一聲,將蛟龍金鞭懸於腰間,張手攝來吳刀。捧在掌心,薄如蟬翼、煞氣騰騰,搖了搖頭,納入廣袖之中。

騰身飛上翠雲峰巔,聞仲方才站定,徐福肥白的手掌便搭上他的肩頭:“二少爺,都解決了,快些回去吧。我老白等不及要常常天界帝君的滋味。”

一雙綠豆大的小眼睛,被上下兩方的贅肉遮去大半,僅有一條細小的縫隙,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聞仲忽然憶起當年小白驢那雙傳神的大眼睛,麵上泛起玩味的笑意。轉瞥一眼似乎要被山風吹倒得妲己,輕聲回道:“休息一刻再走吧。”

徐福循著聞仲的目光望去,朝妲己促狹地擠擠眼:“也好,憐香惜玉乃是風雅之事,我老白自然樂意為之。”

聞仲險些一個踉蹌,心下呻吟:這一位“風雅之士”……跟隨老師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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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半道攔截

鼇島碧遊宮,蒼鬆、古木、青柏……不複昔年萬仙,隻餘下淡淡的寂寥和孤傲彌漫。

青袍男子負手矗立宮門之前,感受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水火童子匆匆而出,稽首一禮:“道兄,老爺傳見。”

下意識地一垂首,不敢直麵那傾國傾城的麵容。多寶道人去後,眼前這位,便是上清截教地位最尊崇的弟子——諸天聖人之下有數的人物,儒門“大成至聖仙師”,孔宣。

“有勞道友。”

孔宣收回四下量的目光,收起滿腹的唏噓感慨,衝著水火童子微笑頷首。豔絕天下的容光,一掃當年的詭異邪魅,重、沉穩、溫潤如玉。

水火童子瞟過一眼,對上潤的目光,受寵若驚。迅速垂首,道一聲“請”,當先引領孔宣進入宮中。

碧遊宮威嚴、樸、空曠、靜謐。一前一後,響起兩種輕微的腳步聲,此起彼伏,糾纏在一起,卻又很容易分辨。前者輕快中隱含著跳脫,後者沉穩中蘊藏著飄逸。

通天教主手執純白絲,寸寸擦拭著不見半點塵埃的青萍劍。修長的手掌沒有絲毫抖動,緩緩滑過劍脊。所過之處,劍身上翠綠的花紋便瑩亮一分。非是視覺上的感應,而心靈上的觸動。

“完的劍,驚豔的手。”

孔宣默默注視。心下讚歎。眉頭不經意皺起。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另一雙握劍地手。通體金黃地長劍。同樣完美無暇地兩雙手。如果說通天教主給人地感覺是無雙地驚豔。那麽陸久帶來地就是和諧地自然。難分軒輊。

“道不同|相亦不同。”

通天教主抹過最後一寸。將青萍擱置在身旁地雲**。出言為門下弟子解惑。

孔宣灑然一笑。聳聳肩道:“可望而不可及之事。弟子不願費神苦思。”

“孔宣。你很好。”通天教主瞥一眼。分明透著讚許之意。

通天教主開創上清截教一脈秉承鴻鈞道祖弘法。有教無類。對於門下弟子地教導。多以指引為主。各樣心思。不願意揣摩。更不會去約束。

孔宣,永遠是隻向往自在翱翔,天高任我飛。能有今時今日的境界,這種灑脫的心態居功至偉。

“弟子修行小有成就,多承老師教誨。”高昂的頭顱自然垂下,對於高坐碧遊床的老師孔宣心中滿是敬意。

通天教主緩緩搖首,心念一動,牆邊一方蒲團驀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孔宣身前。

孔宣眼神一亮一聲謝,盤膝坐下。多年不見止自己有進步,老師也不例外。空間掌控能力,終於趨向成熟,到了圓潤自如,不假外物的境界。

心有靈犀,不止於情侶師徒之間,同樣存在。

了解到孔宣的心思天教主忽然想起了昔日門下大弟子,投身佛門的多寶道人繼而憶起昔年弟子濟濟一堂,承歡膝下的情景澀一時溢滿胸腔。

“算了……誅仙陣圖於我已無大用,就算是老師給弟子的一點禮物吧。不過,誅仙四劍,始終是要收回的。莫說大有用處,即便無用,也不能便宜了原始天尊門下。”



通天教主心緒紛飛,幽幽一聲歎息,默然良久,方才出言道:“你來得正好,為師恰好有一件事需要你跑一趟……”

地仙界。

聞仲回首望一眼漸漸消失的縫隙,想起了被留在人間界,奉命開山傳道的弟子殷壽,心下隱隱有些擔憂。

一隻肥手搭上聞仲的肩膀,徐福嬉笑道:“門下有弟子如此,二少爺應當高興才是。金丹蓄元氣,元嬰築仙體,信仰煉元神……嘖嘖嘖,若是我老白門下有這等驚才絕羨的弟子,先天靈寶都不換。再者說,主人的算計,何時落空過。”

聞仲心下稍安,又隱隱有些得意。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招呼徐福和妲己道:“老師聖諭,嬴政合該鎮壓南海之眼,我等速速行過,也好早些回去交還法旨。”

言罷,當先往正南方向飛掠。

“善。”齊齊應一聲,徐福和手握一封卷軸的妲己緊隨其後。

行至半途南瞻部洲群山之中,恰逢夕陽西下,一嬌柔女子立於山巔巨石之上,如風中扶柳,仙姿綽綽,衣袂翻飛,翹首眺望金烏。

聞聽風聲,扭頭北向聞仲一行,嫣然一笑。

“大巫九鳳?麻煩來了。”

聞仲輕輕皺了皺眉頭,心下了然。帶著一頭霧水的徐福、妲己二人停住雲頭,目光掃過九鳳腳下巨石,淡淡道:“還有一位朋友,既然

又何必躲躲閃閃。”

“哈哈哈哈……”

伴隨著連綿不絕的長笑,一位雄壯男子翻身躍上巨石,與九鳳並肩而立。手握巨斧,頸上無物,上身精赤,以臍為口,**為眼。

這一位太有名,不單聞仲,徐福和妲己都認得,三界之內,唯有大巫刑天一人是這般形象。情知來者不善,妲己下意識地緊了緊手中卷軸。



刑天將巨斧隨手一頓,斧柄插入岩石一尺,半分不多,半分不少,抱拳朗聲道:“聞道兄莫怪,刑某等候道兄良久,有些困頓。又比不得九鳳妹子雅意,獨愛夕陽之色,故而小憩一陣,莫怪莫怪。”

九鳳白了刑天眼,笑盈盈道:“聽聞妖皇聖人酷愛朝陽,日後若有機會,自當請益一番,聆聽教誨。”

“巫妖兩族,因果深重,九鳳娘怕是要失望了。”伸手不打笑臉人,聞仲同樣報之以微笑。

“道兄此言差。”刑天洪鍾一般的聲音響起:“當年巫妖兩族並立,稱雄洪荒。兩相爭鬥多年,不想被弱小的人族趁勢而起,一舉壓過兩族,成為洪荒主角。往事已矣,如今我們兩族同處弱勢,應當相互扶持才是。”

“妖族有三位聖人壓陣,綿長,豈是巫族能比的。”

聞心中對刑天的言論嗤之以鼻,冷笑連連,麵上不動聲色道:“巫族有後土娘娘,妖族有老師等三位聖人做主,此事非我等能決。大巫此來,莫不是與貧道談論這些?”

一位半死不活~巫對上三位混元聖人,聞仲不鹹不淡地點出巫妖兩族之間的差距,刑天心下羞怒異常,精赤的上半身紅潮湧過,強自按捺著升騰的怒氣,拱手道:“還請道兄高抬貴手,還我蚩尤兄弟自由之身。”

聞仲撫須冷然道:“此事恕難從命!巫嬴政禍亂人間,致使生靈塗炭。

貧道奉老師聖諭,將其拿下鎮壓南海之眼!若無他事,貧道告辭了。”

言罷,草草以拱手作勢欲走。

刑天、九鳳二大巫勃然色變,雙雙騰起驚天氣勢壓向聞仲三人。

拔起插在岩石之上的巨斧指向聞仲,刑天厲聲喝道:“聞仲!某家好言相勸,你莫要不知道好歹!”

聞仲嗤笑一聲,不屑道:“怎麽,想動手嗎?就憑你二人,隻怕經不住貧道幾招。”

“狂妄!你不過一介小輩,安敢口出狂言?!”刑天厲聲咆哮,詭異的雙眼充斥著暴虐的氣息,森寒的殺意遙遙鎖定聞仲。

聞仲微微皺眉,摘下腰間蛟龍金鞭抖腕一振,電芒跳動,伴隨著一聲空爆,將迫體而來的氣勢震散。對於刑天的言論,隻是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不屑辯駁。

拳頭大,便是道理。輩分是什麽東西?

蓬萊島一脈威臨三界,靠得是實力。論資排輩?可笑!

瞧見聞仲神情,刑天愈加憤怒,正要掄起大斧砸去時,身前人影一閃,九鳳曲指成爪,指尖帶著絲絲寒氣抓向聞仲,一雙鳳眸之中煞氣四溢。

“說這許多作甚!待我先將他拿下!”

此時的九鳳哪裏還是什麽嬌弱美人,森寒的殺意周身繚繞,分明是一尊殺神。

“哼!”

聞仲冷哼一聲,待九鳳攻到近前,但聞驚雷一聲響,左拳閃電轟出,正中爪間掌心。速度奇快無比,正所謂迅雷不及掩耳。莫說九鳳反應不及,即便是一旁觀戰的刑天,也不過稍稍捕捉到這一拳的蹤跡。

九鳳痛呼一聲,被轟得倒飛而回,周身繚繞著藍色雷芒砸入巨石之中。巨石轟然粉碎,騰起大團塵埃,山風一時吹之散。

“這便是要拿下我的實力?不自量力!”聞仲以言語和眼神****著刑天。心中卻是明白,方才不過是借著九鳳的輕敵得手,二人之間的差距並不是那麽大。自己固然能勝,也需要費一番手腳。

刑天掃過一眼九鳳,不過是吃了點小虧,調息一陣就能恢複。當下沉聲一喝,夾雜著濃烈的殺機,提起大斧殺向聞仲。

對上這位威名遠揚的大巫,聞仲絲毫不敢大意,揮舞蛟龍金鞭迎上,帶起道道粗大的雷蛇,與刑天戰成一團。

三界有數的兩位高手開戰,不遠處的山坳中,狼奔兔脫,各色小妖攝於雷電之威,匍匐原地瑟瑟發抖。

妖府深處,盤膝端坐的身影輕咦一聲,血紅的雙目中掠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化作一道白色閃電射向洞府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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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伏兵突出

族,盤古精血吸取大地濁氣所化,一身力量根源,盡中。

作為大巫之中的佼佼者,刑天最擅長的本事,便是控製自身精血。昔年天庭淩霄寶殿一戰,刑天被妖皇聖劍斬下頭顱,幸好及時收回精血,這才保住了性命。

揮舞著掌中巨斧,刑天每一擊都蘊含著全身的力量,招招勢大力沉,**起罡風陣陣。即便法力不及聞仲,你來我往數十回合,鬥了個旗鼓相當。

九鳳頗有心計,大巫之中,僅次於昔年的風伯。恢複過來,稍一分析眼下形勢,見刑天一時無憂,便展開身形,撲向遠處小山頭上觀戰的徐福、妲己二人。

二巫此來,本是為了解救蚩尤脫難,並非與聞仲爭勝。刑天拖住了聞仲,一時不虞有失,正是奪取江山社稷圖的良機。

九鳳本體為九鳥,以度見長,瞬息之間撲到二人近前,探手抓向妲己手中卷軸。

“大膽!”

聞仲餘光瞥見九鳳動靜,氣勃。舌綻春雷,震落青葉無數。眉心豎眼張開,一點藍芒爆現,瞬間擴散開來,粗若兒臂的雷光糾纏遊走一丈方圓。

手中金鞭再容情,攜驚天之勢橫掃,伴隨一聲金鐵巨響,刑天隻覺狂暴的勁道山呼海嘯一般洶湧而來,身形止不住飛跌出去,詭異的雙目中滿是歡喜。

聞仲轉身撲向距離妲己不過三遙的九鳳,厲聲喝道:“九鳳!江山社稷圖乃是女媧娘娘之物,你敢放肆!”

九鳳充耳不聞。豐潤地角溢出一絲冷笑。素白纖手上寒氣纏繞。夾雜著尖銳厲嘯之音。迅疾向前。無有半點猶豫。

十二~巫隻餘下碩果僅存地後土娘娘一人困在九幽之地。擁有元神地嬴政已經是巫族最後地希望。擺脫淪為棋子命運地最後希望。

“退一萬來說。即便罷手向女媧娘娘表達恭順之意。也不見得能贏得她地好感。身為妖族聖人地女媧娘娘會庇護巫族不成?”

“管不了許多了。一切為了巫族。九鳳何惜一命!”

思慮之間鳳地決心越堅定。手上勁力又加重幾分。素手裂風。在這一刻。她拋卻了一切雜念惜以身相殉。隻為了巫族地未來。

妲己驚怒交加。隻是較之九鳳。神通法力相差太遠。加上身邊地徐福。也敵不過九鳳一根手指頭。在對方地氣勢壓迫下至不能動彈半分。

三丈……兩丈……一丈……

在妲己的視野中,素白的纖手弱的容顏,越來越近來越猙獰。遠處一點藍光疾飛來,隻可惜距太遠。

危急關頭,異變陡生。

妲己身後傳來一聲輕笑,緊接著,又一隻瑩白如玉的拳頭,纏繞著幽黑陰氣,擦著她耳邊散落的長輕飄飄搗出,對上九鳳素手。

以拳對爪,兩隻相差無幾的玉手對拚一招。幽黑撞上純白,陰氣與寒氣交鋒,九鳳占據上風,卻也不能完全壓倒對手。大力湧來,兩道曼妙身形各自向後,一者拋跌遠處,一者飄飛三丈。

九鳳飛退三丈之地,方才穩住身形,不及觀察那突如其來的對手,隻覺氣機一緊,警兆升起。情知錯失良機,唯有歎息一聲,側向閃身躲避。

身形交替,聞仲出現在九鳳方才的位置,手提蛟龍金鞭,攔在妲己和徐福身前,眯起眼望向重新匯合到一處的兩位大巫。從縫隙中透出的寒意,幾乎能將山風凍結。

這時,半途插手者來到聞仲身側,盈盈施禮道:“女魃拜見前輩。”

“不必多禮。”聞仲神色放緩,微笑道:“若非你出手相助,貧道隻怕已經著了別人的道了,容稍後謝過。”

“舉手之勞,理當如此,前輩無須掛懷。”女抬手理順額前散亂的長,微羞垂一笑。

聞仲輕輕頷道:“貧道先料理了眼下麻煩,我們再敘。”言罷,麵上再次掛滿了寒霜,朝向二位大巫,身遭雷蛇飛舞,緩緩逼上前去。

女應一聲,退至妲己身邊站立,以為守護。靠近周身暴烈陽剛雷電的聞仲,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對於修煉至陰法力的她來說,著實是不小的負擔。

隻因二人之間法力相差太過懸殊,兼之天雷乃是一切陰穢之物的克星。僵屍受月華之力,太陰精華誕生,至陰至邪。若是有朝一日,女法力能達到與聞仲比肩的高度,便能掙脫這層克製。

水能澆滅火,火同樣能蒸幹水,皆是此理。

“女魃,泰皇軒轅黃帝的女兒,不想到了這般境界。”

鳳喃喃自語,掌心與女魃交手時的觸感尚未退卻,一眼,各自苦笑。

“上吧。原以為我二人足以成事,不想變成這般情形。

”刑天嘟囔著,緊了緊手中巨斧迎上聞仲。到近前處,收起五味心思,隻餘升騰的戰意和濃烈的肅殺。

聞仲戰力全開,出手迅疾如風,暴烈如雷。三尺金鞭揮舞之間,但見漫天雷蛇亂舞,全攻無收,有進無退,打得刑天叫苦不迭,隻是憑借著一股巫族有生以來的豪勇,堪堪招架抵擋。

九鳳瞥一眼妲己身側的女魃,又看看狼狽不堪的刑天,心下一聲苦笑,飛身與刑天並肩雙戰聞仲。

“偷襲已無可能,二人聯手亦戰不下我,何故戀棧不去?”

縱使麵對兩位大巫,聞仲然占據著絕對的上風,隻是心頭有些迷惑。

“明知不可為為之,蠢材也。刑天、九鳳兩位大巫,目光清明、不癲不狂,著實叫人費解。又或許……”

聞仲心中一動,一招逼退二人脫戰圈,正要靠向妲己三人,異變又生。

一聲嗬斥,兩聲驚呼。

青、黃、赤、白、黑,五色光華過,江山社稷圖易主。聞仲揮動金鞭掃去,正中一隻五色光華流轉的手掌,對拚一記,兩相分開。

“難刑天、九鳳二人糾纏不休,原來是暗藏伏兵。大巫不通算計,難怪能截住我的去路,原來有此人相助。”

聞仲定一看,心下了然,冷冷道:“原來是儒門聖人到了。”言罷,執定蛟龍金鞭垂在身側,暗紅道袍鼓**,氣勢緩緩外放,出手在即。

妲己、女魃二女次見到這般美麗的男子,暗自咋舌不已。尤其是女,看看妲己,再看看孔宣,兩個“禍水”。

孔宣目光掃過刑天、九鳳二人,暗罵兩人“廢柴”。麵露苦笑,稽歉然道:“聞道兄莫要取笑與我。貧道師命難違,實非有意與道兄為難。更何況妖皇聖人……”

欲言又止,孔宣取出江山社稷圖遞給刑天,示意二大巫先行離去。

刑天掃過一眼,確認無誤便不再多言,與九鳳並肩齊齊向孔宣一躬身,飛身沒入群山之中,消失不見。

聞仲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立在原處默默思索著。女魃看了一眼聞仲,也沒有出手阻攔。徐福精明透頂,綠豆大的小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麽。

唯有妲己頗為急切,女媧娘娘的至寶是在她手上丟失的,吃罪不小。正要追趕,被聞仲擺手阻止。

孔宣見聞仲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大感欣慰。

碧遊宮中,聽得通天教主吩咐,孔宣當時頗為猶豫。

在孔宣看來,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除卻通天教主的教誨,也離不開6久的指點。6久於孔宣,有半師之誼。身為妖族,不能不尊妖皇,更何況,是自己真心敬服崇仰之人。

一邊是恩重如山的老師,一邊是半師半友的至尊,好不為難。

盤算許久,又想起上清截教一脈與蓬萊島妖族之間良好關係,孔宣理清其中因果,含笑遵從通天教主的吩咐。

聞仲與雷罰之眼合二為一,論戰力,或許淩駕孔宣之上。可是論及道行,卻遠遠不及隱隱逼近至仙巔峰的孔宣。

經孔宣點出,聞仲心潮起伏。

“此事蹊蹺。老師忽然派我下界鎮壓嬴政,為什麽……解救蒼生苦難?太可笑了。以我對老師的了解,不太可能。觀上清聖人行事,似乎選定了巫族作為量劫之中的盟友。老師如此行事,說不定……真是暗助截教一把。”

稍稍理清一些脈絡,聞仲散去氣勢,將蛟龍金鞭重新懸掛,瞥一眼孔宣,心下暗道:“這家夥,好精深的道行。不愧是儒門聖人。”

孔宣見聞仲敵意全消,大喜過望。非是忌憚對方實力,而是委實不願動幹戈。孔宣是極度驕傲之人,以怨報德的事,萬萬不屑去做。

聞仲漠然道:“道兄攝去女媧娘娘至寶,此事須向娘娘交代一番。”

“多謝道兄提點,貧道日後必親自取回江山社稷圖,上媧皇宮向娘娘請罪。”孔宣灑然有一笑,妖異的美麗容顏上,掛滿了歡欣。

向聞仲悠然頷致意,縱身現出離去。忽然現出孔雀真身,揚翅向長空,拖著耀眼的五色光華,引吭高歌而去。

完成了老師的吩咐,又不曾開罪妖皇聖人,怎能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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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地仙事第二百六十七章 悠悠千載

日島妖皇宮。

陸久端坐中堂,靜靜聆聽著聞仲敘述始末。接過萬聖公主遞來的繡杯,報之以溫柔一笑,吹開漂浮水麵的茶葉輕飲一口。

待聞仲收聲恭立,滿腹忐忑之時,陸久放下手中竹杯,麵上顏色如常,不置可否,心下盤算著未來的走勢,以及自己門下這位二弟子。

“聞仲戰力不凡,雖然道行略顯遜色,但為人沉穩,當能委之以重任

。算計這些細枝末節,真真是枉為聖人。隻是關乎上窺大道,不得不謹慎。”

自我解嘲之時,陸久不自覺微微搖,底下偷偷關注他臉色的眾人心中陡然一突,個個露出惶然之色。尤其是妲己,俏臉慘白,幾欲昏死過去。

回過神來,陸久見幾人神色,頓時哭笑不得,頷讚許道:“聞仲,此事你做得不錯。”

掠過聞仲如釋重負的表,陸久將目光投向妲己,微笑道:“遺失江山社稷圖之事,本皇與女娘娘早有計較,你無需掛懷,娘娘定不會怪罪於你。”

妲己憂思開,舒出一口濁氣,盈盈下拜道:“叩謝我皇陛下恩典。”

陸久單手虛扶示意免禮,又對徐言道:“小白,人間之事,你做得很好。昔日本皇許你自由之身,稍後你便隨聞仲回天庭,做個逍遙帝君吧。”

徐福在人間見多了嬴滅殺修士有如屠宰豬狗,深知若無後台背景照拂,指不定哪天便遭了劫難,落得個畫餅結局。

自由固然重要。可是為了他棄無盡地生命。徐福還沒有這個覺悟。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張開肥厚地腮幫子正要哭求陸久收回成命。耳邊傳來天籟之音:“小白大可放寬心。無論如何。你終是出自蓬萊島門下。”

“謝主人恩典。”徐福重重一叩。站身來不再多言。自由和生命。魚和熊掌兩兼得。自然再好不過。

“故作托卻表忠心?奸詐無比地主人裝糊塗順水推舟怎麽辦?還是算了吧……”

徐福綠豆大地眼珠子咕嚕嚕轉悠。胡思亂想著。無意間對上陸久似笑非笑地眼神。慌忙深深垂專心聆聽自己急促地心跳聲。

陸久搖啞然失笑。小白這家夥。雖然本體是毛驢。卻沒有半點“驢脾氣”。圓滑得緊。緊接著。又將目光投注到最後一人身上其目光正而不斜。凝而不散。不禁暗自喝彩一聲。

“你便是女孫軒轅地女兒。”陸久淡淡出聲。仿佛自語。

女魃深深斂,恭聲道:“回陛下,正是女魃

。”

舉止有禮卑不亢。

陸久愈加欣賞眼前的少女,不由想起了蓬萊島上初見其父公孫軒轅時的情景。父親鷹視狼顧,目中深藏陰),堂皇之氣下掩藏著了陰暗;反觀女兒,身為至陰僵屍之體,一雙妙目卻這般純淨人抑製不住心生歡喜。

“你很不錯。”陸久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若是本皇門下雲中子見了你,必定欣慰於懷。”

聞仲深以為然怔出神。公孫軒轅之事,是雲中子的一塊心病。雖細小隱患無窮,大弊於道途。若能引女前往洲島一見當能化解大半。

“陛下謬讚了,女魃但當不起。”兩頰浮現殷紅,女魃微羞一笑。

陸久嗬嗬一笑,繼而言道:“女魃,你乃是僵屍之體,月華太陰補益最佳。本皇這裏有玉符一道,你可持之往太陰星廣寒宮修行。”

言罷,飛出一張玉符,清亮如水,隱隱得見星光點點。

“謝陛下聖恩。”女俯身拜謝雙手捧過,喜形於色。

萬聖公主鳳眸中閃過異樣的神光,瞥了陸久一眼,沒有出言相詢。有弟子晚輩在場,問這些私密事,總是不好。況且,身為人婦,以夫為尊,是以萬聖公主僅僅作為陪襯落座陸久身側。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陸久淡淡吩咐一聲,重新端起竹杯,端茶送客。

四人躬身退出竹屋,妲己徑自回返媧皇宮,聞仲帶著女魃趕往瀛洲島拜會雲中子,徐福隨同前往,順道回闊別多年的蓬萊島看看。

萬聖公主移步陸久身後,為他拿捏肩膀,輕聲問道:“夫君,能跟妾身說說嫦娥仙子的事嗎?”

“嗯?”陸久放下手中竹杯,一手探後將她攬到身前,抱坐腿上,似笑非笑道:“怎麽?你吃味了?好酸啊。”

“哪有!”萬聖公主俏臉飛紅,嬌嗔道:“妾身不過是好奇罷了。夫君若是喜歡那位仙子,收入房中便是,妾身絕無半句怨

“口中不說,那心裏呢?怨恨嗎?讓為夫來聽聽

。”陸久促狹一笑,臉龐貼在高高怒聳的挺拔上,拱了兩拱,作勢側耳傾聽。

萬聖公主羞不可抑,又很歡喜陸久對自己身體的迷戀,是不是占些便宜。玉臂順勢環上男人的脖頸,夢囈般喃喃道:“妾身本是殘花敗柳,承蒙夫君不棄,寵愛有加,已是不知幾世修來的福分。今生隻求常伴夫君左右,不再有它念。”

陸久聞言心下無奈歎息一聲。隻因曾嫁他人,這女人心中始終有著一份自卑,非是言語所能開解,唯有靠未來的時間來衝淡這念頭。

思索著,陸久緊了緊懷抱,柔聲道:“為夫隻是借機化解一段因果,別無他意。此次大劫非同小可,乃是為夫見道之機,容不得半點差池。因果,了一樁,便少一樁,總是好的。”言語之時,一手探入前襟內摸索。

萬聖公主意亂迷,被陸久摸得通體軟,壓根兒沒聽清他說些什麽。

“好啊!萬聖妹妹,你又瞞著跟二姐偷吃!”耳畔傳來一聲嬌呼,原來是碧霄和瓊宵聯袂而來。

萬聖公主吃驚,慌忙掙脫陸久的懷抱跳下來,躲到男人側後出,背對著瓊宵、碧霄二女整理衣衫。

“行了。我和二姐都看見了,沒什麽遮掩的,又沒有外人。”碧霄笑眯眯地湊到萬聖公主身旁,如同偷吃了雞的小狐狸。突然探手捏了龍女的高聳一把,故作感慨道:“又大又有彈性,難怪九哥這麽愛不釋手的。”

有意無意的,陸久異常戀萬聖公主的身體,時常糾纏著求**。數次被瓊宵和碧霄兩姐妹撞見,玩鬧一番過後,大被同眠。

四人同床,三女感情與日俱,玩笑不禁葷腥。

萬聖公主嬌顏紅得幾乎滴出血,追著要打碧霄。碧霄驚呼一聲,拔腿就跑,不時以言語撩撥龍女。二女一追一逃,繞著陸久團團轉悠。

瓊宵性子嫻靜,隻是坐在一旁掩口輕笑。

陸久看準時機,忽然出手將碧霄攬在懷中,邪笑道:“碧霄妹子,別這麽不依不饒的吃味。來,九哥也跟妹子偷吃一回。”

言罷,便腆著臉湊想紅嘟嘟的櫻桃小嘴



碧霄驚呼著左躲右閃,告罪求饒,仍不免被占去不少便宜。萬聖公主不再追趕,與瓊宵依偎著笑作一團。

四人笑鬧一陣,陸久對萬聖公主正色道:“眼下無事,為夫欲在大劫之前逍遙一段時日,明日便要封閉落日島,靜待千年之期。你且下界一行,問問你父親的意思,看他是否願意搬到三十三天外來居住,免得你思念家人。”

“嗯。”萬聖公主應一聲,朝陸久感激一笑,匆匆離去。

“這位便宜嶽父好麵子、喜排場,多半不會前來。命數模糊不清,躲得過,躲不過,都是定數,就看老龍王氣數如何。”

注視著龍女妖嬈曼妙的背影,陸久心知帶回敖申的可能不大,暗自估量著他的氣數。

時光如梭,悠悠千載,諸天聖人不出,地仙一界形勢更為紛繁,爭端不休。

且不說小門小派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各大勢力也有不少變化。

妖族實力雄厚,盤踞北俱蘆洲,自是鐵板一塊。尚有其他三洲之地許多妖山,雖然大多偃旗息鼓,卻也不可小視。

巫族嬴政被大巫刑天、九鳳從江山社稷圖中解救出來,在截教的幫助下,將人、闡兩教支持的李唐王朝趕去東勝神洲,建立大秦王朝。同時排擠佛門,霸居南瞻部洲。

人、闡兩教扶持李唐王朝,在東勝神洲根深蒂固,難以撼動。值得一提的是,太上老君的記名弟子長眉,在人間創立蜀山劍派,盛極一時。長眉飛升地仙界,重歸太上老君門下聽道。蜀山弟子多有飛升,長眉便在東海之濱尋一處仙山,紮下根基。

東、南兩州邊境摩擦衝突不斷,時有死傷。

佛門愈加興盛。在釋迦牟尼的經營下,廣傳教義,香火鼎盛。不提本土西牛賀洲廟宇無數,東、南兩洲之地,也零零星星散落不少寺廟。更有藥師王佛主持的東海琉璃淨土,甚至清一色妖族勢力的北俱蘆洲,也有一座小廟落戶青峰山。

大多數散修和小門小派見識淺薄,不知天地有聖人一說。如來佛祖便是他們心中最為強大的神祇,三界第一之名,威震寰宇。
ccc1971 發表於 2018-6-30 02:02
第二百六十八章 變了又變

中一動,陸久從入定中醒來,掐指一算,原是千年

看不見,摸不著,卻能禁止混元聖人修為的三界封印,悄然散去。悄悄地來,有悄悄地走,甚至沒有多少人知道它地曾經存在。

太清天八景宮、玉清天彌羅宮、極樂世界八寶功德池旁,三位聖人同時歎息一聲。千年禁足之期,終於過去。

青天白日一聲驚雷,風起雲湧,天機紊亂一片。三界道行高聲之士各自明了——半途而終,停歇千年的殺劫,再次卷土重來。

“爾等都上紫霄宮來,原始帶上封神榜和打神鞭。”鴻鈞道祖古樸蒼涼的聲音洞徹三界,能聽到的卻隻有七位混元聖人——太上老君、原始天尊、通天教主、女媧娘娘、紅雲老祖、阿彌陀佛,還有陸久。

準提道人已經去了管理三界的資格,不在鴻鈞道人眼中。隻因為一個顛撲不破的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及招呼比鄰而居的紅老祖,陸久身化流光,急速穿行於混沌之中,轉瞬之間,便來到紫霄宮門外。

緣何?無他,隻管中窺豹,探探其他聖人的實力。

不多時,通天教主一襲青衣然至。斜斜跨出一步,身形驀然消失,又出現在陸久身旁,偏生舉止連貫圓潤,瀟灑之極。

“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九一步。速度第一,名不虛傳。”通天教主微笑道。

陸久攤開雙手。聳聳肩道:“師讚了。我匆匆忙忙趕來。從不離身地妖皇聖劍都落下了。”

通天教主頓時麵色古怪笑意。也有然。拍拍空****地腰際自嘲道:“師伯還不是一樣。青萍劍。也沒帶來。”

兩聖人對視一眼。同時放聲大笑起來。原來……陸久和通天教主打著同樣地主意。

笑聲地感染下氣氛為之一鬆。陸久微笑拱手道:“恭喜師伯。空間能力業已臻至不假於物地境界。一手空間折疊之術更是精妙絕倫。”

“還不是慢了小九一步。”通天教主隨口應付著。心中卻是凜然:這小子真是不可思議。當年指點我空間地奧妙也就罷了。沒想到空間折疊這等妙法。隨意看上一眼便能說出其中奧妙當真古怪。

自廣寒宮一役。陸久法力全失之後。通天教主自認戰力穩壓陸久一頭。此時看來。又有些不確定。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諸天聖人先後到來所用時間相差無幾。陸久和通天教主對視一眼,心下一陣無趣。幾位聖人各有保留白忙活一場。隻有先到的兩人,對彼此的實力有了大致地了解。

七位聖人到齊霄宮門緩緩洞開,一位紫衣童子出得宮來立於一側躬身行禮道:“道祖法旨,宣七位聖人覲見。”

諸天聖人以太上老君為首,魚貫跨過宮門。

見得鴻鈞道人,七位聖人一字排開,齊齊俯身大禮參拜,口稱:“弟子拜見老師(師祖)。”

鴻鈞道人神色有如磐石一般,無喜無悲,聲音同樣如此:“免禮,賜座。”

“是。”諸天聖人應一聲,各自尋找尊位落座。左側自通天教主起,其下依次為女媧娘娘、紅雲老祖和陸久;右側以太上老君居首,其下為原始天尊和阿彌陀佛。

鴻鈞道人一一掃過諸聖,眼神深邃不見根底。目光無刀鋒之力,卻叫諸聖眉心一陣刺痛,生出無所遁形之感。

“此番大劫,非比尋常。隻因千年之前中止,殺劫愈加深重。少用不慎,盤古功德,化為烏有。”

言語之時,鴻鈞道人麵上罕有地表露出一絲凝重,不似先前那般無喜無悲。蓋因鴻鈞代言天道,盤古宇宙不存,天道便煙消雲散,由不得他不上心。

天道有欲,故而動心,卻僅僅是一瞬之間,隨即恢複如初。諸天聖人皆有感應,各自明悟於心。

元始天尊俯身朝鴻鈞道人一拜,恭聲道:“老師,弟子奉命已將封神榜帶來。何人當上此榜,請老師示下,弟子將名字填上,延緩殺劫。”

通天教主麵上不動聲色,心下不屑冷笑:“青天白日,原始做得好夢。上回封神封上癮了,居然還想來這一套。截教已經敗落,剩下的人、佛、妖三教,哪個是好欺負的?再者,此番大劫,合該嬴政聚集十二祖巫,成就盤古之軀,立身成聖。哪裏輪得到你原始來封神?”

恨極了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眯著眼看元始天尊表演,期待著他出醜。目光流轉,掃過其他幾位聖人,果不其然。

阿彌陀佛依然是億

的疾苦麵容,合什道:“天尊此言差矣。當請老]何人執掌封神才是。”

“佛祖僭越了。”元始天尊目中精芒閃過,淡淡道:“封神大事,自有我盤古正宗執掌,道友安心打理西方旁門便是。”

老子聞言眉頭微皺,見鴻鈞道人沒有開口的意思,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妖族三聖。

“天尊此言大謬!”陸久乃是妖族三聖人之中主事之人,當下出言反駁道:“三十年水流東,三十年水流西。豈有一家執掌之理?上回封神花落闡教,此次大劫,怎也輪不到闡教主持。”

“善。”紅雲老祖和女媧娘娘出言讚同。

“善。”阿彌陀佛合垂首。

“此言大善。”通天教主瞄了始天尊一眼。

太上老君觀位聖人達成共識,幾成定論,便不再多嘴。當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神遊太虛。

元始天尊見狀,頓時麵沉如水,喝:“此乃紫霄宮聖地,妖皇還請自重,莫要丟了我輩聖人風儀。



陸久不屑地撇撇嘴,之以冷笑。

先前言語稍顯輕佻,陸久卻有恃無恐。鴻鈞道人為天道,無喜無悲,眼中豈有這等小節?恭敬也罷,無禮也罷,沒有任何分別。

“爭不到,便賭運起吧。六分之一的機會,比沒有強。”

原始天尊心思一轉,將封神榜與打神鞭奉上鴻鈞道人,伏拜道:“定論若何,還請老師示下。”

何為六分之一?人、闡、截、佛、妖五大教,再加上巫族,六家都有機會。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想法別無二致,都認定嬴政能成就混元。

鴻鈞道人漠然道:“此番天地大劫,浩大無匹。區區封神,不足以舒緩排解。此次大劫,不立封神,以殺消劫。”

七位聖人各自一怔。以殺消劫,好一個以殺消劫!大劫過後,三界修士,不知能餘下幾成……

鴻鈞道人目無表情,自顧自遙指一點封神榜。金黃色光輝之中,卷軸豎立著漂浮在鴻鈞道人身前三尺高處,緩緩展開。

閃爍著金光的文字浮現在卷軸上,一個個名字,漸漸化為小小人形,朝向鴻鈞道人叩拜。

“今日殺劫開啟,便去了爾等束縛。周天星辰,不可無人管理,爾等各司職守,好自為之。”鴻鈞道人自顧自說完,對眾神的叩拜不加理會,揮一揮袍袖,飛出一道紫氣,裹著三百六十五個小人直飛下界。

諸天聖人靜觀鴻鈞道人施為,各有心思。陸久心下歎服,鴻鈞道人這一手,去了周天星神身上枷鎖,天庭亂起之日不遠。刀槍並舉,烽煙四起,果真好算計。

果真是一切為了渡劫,一切為了盤古宇宙,一切為了天道存在。

這時,異變又起。空無一字的封神榜,陡然生出混沌色雲氣,吞吐不息。卷軸之形漸漸模糊,化作一方小小玉樣。

“造化玉牒!原來是鴻鈞道人賴以成道,教化洪荒眾生的至寶!”

諸天聖人無不動容,麵上垂涎之色一閃而逝。貪念,是人都會有,聖人也不例外。紫霄宮中的七位聖人,乃是盤古宇宙的頂尖存在,克製著心中貪念的同時,也在揣摩著其中因果。

陸久偶得上窺大道之途,道心堅定無比,遠勝其他六位聖人。造化玉對他的衝擊並不大,正思索時,變化又生。

伴隨著陣陣清音,造化玉牒滴溜溜轉動,由緩而急,揮灑著點點光輝。青綠之色漸漸褪去,現出一塊瑩白色的奇怪物什。

快狀,微有凹凸。邊緣形狀不規則,有細小鋸齒。

陸久眯眼查看著,忽然感受到一陣古樸蒼涼的氣息,感覺熟悉無比。循起源頭,正是那造化玉所化物什。靈光一閃,目中精光爆現,死死盯著那塊瑩白之物,心中的貪念如驚濤怒海,席卷而來。

“我要得到它!一定要得到!!”

感應到右側四道目光,陸久轉首望去,正是紅雲老祖和女媧娘娘,心下了然:這二位通過自己感受過那東西,能夠察覺也不奇怪。

與二位聖人的交流不過眨眼之間,陸久收攝心神,查看其他幾位聖人的反應。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人為盤古元神所化,顯然認出了那東西。阿彌陀佛的反應很奇怪,似乎無動於衷。

“老和尚假!太假!那造化玉牒,便足以使人動心。”

陸久心下鄙視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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