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人道天堂 作者:荊柯守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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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時光 2008-11-17 03:24: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3 676223
leeson 發表於 2009-10-6 17:56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客卿(上)







    深春時節,雨過,山林田野一時清新,不少士子貴家,都出遊

    上午陽光燦爛,樹影叢草,點點花開,爭奇鬥豔。

    眼見馬車牛車來來往往,不少女子都乘車,指點美景

    「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方信從山腳中出來,租得一個牛車,在道路上緩緩地行著,指點著美景說著。

    兩人都換了衣服,古袍古裙,都在於寬大,方信頭上,還戴著白銀小冠。

    古人結婚都早,十五六歲就結婚生子,因此這個身體,也才二十七歲,經過半個月調整,方信已經消化了這個身體。

    此時,白銀小冠,白麻長袍,長袖翩翩,身形高大,眸子深邃,就立在那裡,就有一種與世同行的風度。

    冠禮,是此世界正禮。男子冠禮,女子禮。

    按此世界制,男子十六歲行冠禮,女子十五歲行禮,當然,冠有分別,黎民用草冠(實際上百姓很少真正一直帶著冠),士子和八品以下官員,可用細紗木冠,而七品官員以上,可用銀冠,四品以上,可用金冠,二品以及皇室,可用玉冠,子弟之中,繼承人可同級,非繼承人減一等處理,但是最低是細紗木冠,以示和黎民有別

    方信用銀冠,實際上算是不遵循禮儀法度了,畢竟這個身體的身份,最多只能用細紗木冠罷了。

    可是方信自然不放在心上。稍稍越禮。也是可容。

    上午地陽光。時從濃密枝葉間灑落在牛車上。斑斑點點。道路雖然不算幽靜。但是卻也有著清新。蕭安寧深深呼吸。感覺愜意。她是第一次旅行。自然處處新鮮。

    「你有沒有發覺一些異樣?」方信問著。

    蕭安寧摸著裙衣。對這個身體還是相對滿意。聽著問話。她掃看四周。不能理解。

    「你看那些女子神態。多是從容。出入野外少有忌諱。這就有些不符合長久地後農耕社會形態了。」經過一些摸索。方信終於廢棄了「封建社會」這個帶著意識形態地說法。而採取了「採集社會」、「前農業社會」、「後農業社會」、「工業社會」等等更明確地更實在地描述。

    畢竟封建地原意是分疆裂土地分封。用在西歐社會還可。用在中國地中央集權社會就不倫不類了。

    「哦,爸爸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是的,按照教科書說,採集社會,主要食物是採集水果、堅果、穀物、挖掘塊根植物和昆蟲,而男子捕捉小動物和魚類。由於採集經濟在當時居於主要地位,對體力要求不高,因此男子和婦女之間地位並無差別,再加上當時壽命短暫,人口稀少,能生育就代表著種族的延續,女子的重要性就凸現了,所以才有數萬年延續不斷的母系社會。」

    「隨著農耕和狩獵的發展,進入前農業社會或者分支狩獵社會後,男子體力上的優勢就開始體現出來,成為了經濟的主流,並且基因也越來越向這方面發展,男子的地位就不斷提高,壓倒了女子,進入父系社會。」

    「工業時代,也是如此,男人能擁有著強健的體力,這使女子無論怎麼樣呼喚女權,也無法改變男尊女卑的地位,必須等到了信息社會,社會生產不需要體力,體力上只需要命令和按鍵之類,男女體力上的差距就被彌平了,這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的時代來臨。」

    方信微笑,女神文明雖然復興,卻沒有再來一次母系社會,這是由於經濟和技術決定的基礎,誰也無法抗衡,只能維持在男女權利,六四或者五五的程度。

    卻聽著蕭安寧繼續分析:「按照我所見的,我所記憶的,這個社會還停留在典型的後農業社會,農田開墾和種植還是社會經濟基礎,這都需要男人的體力,因此這個社會,本應該是很強的男尊女卑的時代,可是現在情況有些不符。」

    「你說的,是基礎,是大勢,可是有基礎和大勢,就有波折曲線,這和風俗、傳統、文化息息相關,套一句話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上層建築又反作用經濟基礎,但是一切尊卑,在於經濟,在於力量,武功的存在,就使這個社會產生某些很有意思的分化。」方信指點的說著。

    蕭安寧掃看四周,這時,來到一處湖邊,湖邊都是田野,灌溉著農作物,而湖中,沒有絲毫污染,碧波萬畝,清徹蕩漾,讓人沉醉。

    不少牛車馬車,那些人踏青旅遊,男女都指指點點,談笑風聲

    就在這處,看見前面聽著幾輛馬車,沒有見到轎子,八個配劍的侍從,四個丫鬟,拿著茵席鋪下,又放上酒餚,而一個少年正在春地和幾個讀書。

    少年估計只有十六歲,頭戴著黃金小冠,面色皎月,眉如墨裁,神彩飛揚。

    還有著兩個少女,卻是一對雙胞胎,年級很少,只有十二三歲左右,和蕭安寧差不多,她們兩個沐浴在明媚和暖的春光裡,長的卻是一模一樣,顯是雙胞胎。

    蕭安寧盯著雙胞胎,女人總會第一注意到美麗的同性,並且進行著比較,而且,她們才真正明白彼此的優勢和缺點。

    羅莉長得美麗的話,的確有許多魅力,一模一樣的容顏,宜嗔宜喜,但是這不是吸引的主因。

    「我想我明白為什麼了,她們都身具武功。」蕭安寧說著。

    「就像魔法社會,女性地位也比較高一樣,魔法可不分男女,這個世界的武功,顯然也開始超越著單純的體力上的鍛鍊,而出現了所謂的內功之類力量,這大幅度彌補了男女之間的差異,也提高了女人地位。」方信總結的說著:「任何社會,地位都是由於力量和經濟而來,其他人賜予的地位,都是不穩固的沙灘上的城堡,當然,偶然例子處處有,但是偶然就是偶然!」

    蕭安寧點了點頭,她感覺到了兩個雙胞胎姐妹,現在就在修行,淋浴在春光中,陶冶著性靈,吸取著力量。

    「我想去那裡玩,你覺得呢?」她說著。

    「等會,一起去吧,我家的女兒,天下都可去得。」方信說著,他的意思是,不打攪這兩個雙胞胎完成功課,等著她們兩人片刻後完成功課,才令牛車前往。

    這本不符合規矩,這樣少年,就戴著金冠,可能性有四個

    第一就是他是二品大臣家的非嫡子,或者是四品以上官員家的嫡子,其次就是皇族的一些不太近不太遠的宗室子弟,再有就是爵位在伯以上世襲鼎立家族的公子。

    再有就是少數幾家沒有出仕的武林世家,這是非常罕見的例子,畢竟武林世家,修煉起來,還是缺少不了大量稀罕藥材、用具、食物,這種可能幾乎可以忽視。

    牛車前去,到了三丈外停下,方信帶著蕭安寧出來。

    牛車前去,當然吸引了配劍的侍從的警惕,以及少年和兩隻雙胞胎羅莉的眼光,他們不置可否,但是等著方信一出來,少年和羅莉都是目光一亮。

    方信踏著高屐上前,大袖飄然,悠然走近,那種超然於物的風度,自內而外的清氣,以及舉手投足之間那種渾然天成的意境,頓時使見多了高手的少年和羅莉都是對望一眼。

    方信稍加拱手為禮,說著:「我攜小女前來,見得貴人,有禮了。」

    這少年,竟然迎上去,拱手說著:「不敢,先生前來,當真是三生有幸,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不敢,我姓方。」方信淡然說著,被請到茵席上坐下。

    蕭安寧卻坐到羅莉那裡去,她對這兩隻羅莉很感興趣,雖然有些鹵莽了,但是她也是名門世家出身,自然高貴雅緻,兩隻羅莉面面相覷,也一起坐了。

    「方先生請上座,我是劉家子弟,得見先生,十分榮幸。」少年微笑,他的眸子晶亮,天庭飽滿廣闊,皮膚白皙,是個翩翩美少年,聲音表情都極之誠摯。

    下面就是交談了。

    實際上,交談是最隱瞞不了一個人的修養素質,幸虧這身體的林家,也算是小世家,一些東西也懂得,至於方信本身見識和風度,更是才高氣深,風度不凡,從容適度,只是交談片刻,少年卻越發覺得雅緻,心中生出歡喜。

    想不到偶然出遊,竟然見到這等人物,這萬萬不可讓呂家所得,想到這裡,他不由望瞭望那兩隻羅莉,心中有些懊惱。

    時近中午,劉公子就問著:「方先生又何處去?」

    「方某原為某位侯爺的客卿,卻因事得罪了主人,準備遷移為良,免得麻煩。」方信淡然的說著。

    侯爺?附近有北坡侯呂家、陽平侯張家、貫崗侯崔家。

    少年心中暗凜,卻也不懼,稍有些沉思,就說著:「不知何罪於侯?」

    「其侯有第三女,與方某來往,卻被小人說話。」方信回答的說著。

    原來僅僅是這個,少年笑了,對他的話,沒有絲毫懷疑,這等事情,一查就知:「先生何憂之有,吾劉家雖小,卻也可為先生去此小憂,先生雅緻高量,可願為我家客卿,我不才,願以上禮待之。」

    卿在古代,是指五品以上的官爵,客卿的意思就是其位為卿,而以客禮待之,故稱。
leeson 發表於 2009-10-6 18:09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客卿(下)






    地球上,春秋戰國後,天下一統,中央集權,士子別無所擇,就只能爭相討好一個主子,沒有了選擇權的士子,就失去了相對獨立的人格和自由的精神,再也矜持不起來。由此可見,選擇論是一切人道學說的根基。

    孟子說:「焉有君子而可以貨取乎」

    而後世的士子,只得:「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既然壟斷了,那士子的的位越來越低,直到和奴僕無異,變成真正的門客罷了

    但是這個世界,武功相對普及,不少在野的士子,與文學經,與武有劍,實是輕辱不得,與那些手無搏雞之力士子不同,他們的力量,可以使朝廷產生一種顧忌。

    就好比人人有槍的社會,貴族豪門也有些顧忌——別因此遇到了瘋子,匹夫之怒,敢與君血濺三尺!

    再多嚴密防備,也不能事事安全。

    所以,還是力量和經濟決定地位的選擇論體現,在這個社會,雖然已經到了集權社會,但是上有家世,下有客卿,雖然客卿也分成上中下三等,但是總體上說,比與奴僕無異的門客來說,還多了尊重與自由。

    在這個世界上。門和客卿有區別。門客就是外來的奴僕。一般只溫飽。而且也不能隨離開主家了。算名分上比正式奴僕好上一點。

    客卿分成三等。上中下。按照主家的規模不同。而有區別。

    但是上禮的客卿。一般來說非常客氣。住有宅。食有肉。出有車。基本上是作為主家的謀士核心武力而存在

    中禮和下禮。相就少上許多了。

    理論上說。客卿是可以隨意離開的這叫「合者同謀。不合者去」。當然。現實中。是受到種種潛規則的束縛。

    劉家?新襄公的傳承?這種口氣。使方信從記憶中記的這個可能

    不過無所謂客卿罷了

    方信也就說著:「那就見禮於公子了。」

    深深一拱手就罷了

    雖然理論上說上等客卿的確不需要跪禮。但是現實中。很少如此。特別是對於公侯之一般只有所謂的國士之流。才能受此大遇。方信此行。就是自比這等人了

    侍從們不由變色。現怒意

    這劉公子。卻臉不變。哈哈笑著說:「如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先生不必多禮。」

    敢有此行,就見你是不是有這個才學和力量了

    若不是。殺了就是

    若是。我劉家多有一國士。這真正是求之不的

    劉公子的態度很好。見快到中午。就回去沿道路經過條路。就來到了一個莊園外面這莊園。有著千畝之的。在裡面。遍植桃花。

    雖然這時。桃花已盡。但是可以想像。每到佳節。桃花爛漫之際的美景。

    門前清水。繞園流去。頗為清幽。進的園中。侍從與丫鬟迎接而出。

    這桃園詩會卻是鄭府的另一件盛事。桃園本是鄭府在城外的一座小莊園。

    一個少女上前。說過:「見過公子。見過呂小姐。」

    「六竹。這是方先生。方小姐。也見過吧!」公子說著。

    方信看去。見這少女。都是鬟打扮。卻個個美麗。說話的人六竹女體修長。最是美麗。神態也有不同。

    劉公子見的方信淡淡回禮。氣度雅緻。掃過眾女時神態專注。又心中突的一動。說著:「先生。您看。此園我新建。我不才。願以此奉先生。卻未有題名不知先生可否之提名呢?」

    這就是考究了

    方信聽了也不多說。只是說著:「如此。恕我放肆了。敢借書案一用!」

    劉公子就吩咐下去

    附近就有一石亭。丫自然將筆紙硯一一取出。故滴清水於石。六竹取出墨末端的片刻。這才輕捏墨錠。緩緩研磨起來。

    片刻之後。墨汁轉濃。幽香而出。她恭謹行禮。奉上筆套。

    方信稍加打量。取出一支狼毫來。定了定神。就開始書就。

    「甲辰春夏。五月來。與城外湖岸見劉子。相談甚歡。又至此園。宅東水而桃花盡。池中還見花瓣故。主人問宅而題。」

    「林園有之。明月有之。幽竹有之。佳麗有之。無需更上一杯酌。就有熏染欲醉意。此樂是陶然。今幾可與子同之乎?」

    方信此時書法。盡的神髓。卻與王羲之不同

    字字森嚴。法度嚴謹。又窮形盡。萬物生其乎。於規矩中陰陽相濟。靈性變化。意趣盎然。這劉公子一見之下。就心醉神馳。

    「煙景桃李之園。麗人歌詠漸漸於色。幽賞入眼。其情轉濃。開瓊筵以觀。見羽裙飛而醉其人。敢問其樂。人生幾何。」

    「客上天然居。明幽微。吾之也。天的蜉蝣。知天數盈虛。造物乘除。生滅造自有主。然此身或有情或無情哉?」

    「忘情於自然。與世無用方能久。莊子與物化也。然顏淵死。孔子之。此身尚在。何忘於懷。以情理。可忘情乎'」

    「吾不能去自然之。是以人在天的。其身出性情。聖人以自然運。賢人以性情用。及其身。有情而不累。亦當曰自然。」

    最後。這一卷寫完。在案題上寫著「天然居」。這就是莊園的名字了。

    劉公子拿過。默默讀著:「聖人以自然運。賢人以性情用。及其身。有情而不累。亦當曰自然。」

    呆呆怔了片刻。突的一揖到的:「此園簡陋。一戲笑。卻不想先生。竟成此文。唯願日日請益于先生坐前。」

    方信聽了不由一笑。「聖人以自運。賢人以性用。及其身。有情而不累。亦當自」。這句話。然簡單。卻方信參悟人道天道之後。融會貫通之言。

    應器生心。不滯於物。去除了「天若有情天也老。人間正道是滄桑」的忘情。或者「存天理。滅人欲」的道學弊端。而漸漸大成。

    這道理。還是從「君子遠庖廚。聖人好吃肉」中領悟。實已漸漸合世同光。

    劉公子命人收下這文章。卻立刻對六竹說著:「以後方先生。就是你等之主。切不可怠慢了。」

    六竹不由大驚。卻只的應是。

    少刻。再遊園子。見的房屋園圃。劉公子。就便命左右人傳酒敘語。

    等酒過三巡。又取明珠翠羽兩件寶物贈給蕭安寧。說著:「當年。這就是陳思王賦裡所說的「或採明珠。或拾翠羽」。今將它們贈送給你。以成就《洛神賦》的詠歎!」

    蕭安寧也自謝了。

    兩隻呂家的羅莉。也默默頌讀。卻沒有話說。

    這時。是劉家招攬於人。在此發言。很容易惡了交情。必須回去再說。

    等到了劉公子帶人退去。已經是黃昏時分。斜陽慢慢向墜下。晚霞如火。將園林照的一片。六竹帶人。也一一上前行禮。

    還有著數個幼女。都是眉如墨畫。眼似點漆。是從小在莊園中培養的。這時一併送過。

    又聽著六竹稟告的說著:「主人。此間園。總計六十八間房。分三組。而外田。有一千六百餘畝肥田。銀一千八百兩。」

    這真正是好大手筆。就算是公侯家。也不是小數目了。這種大家氣度。卻也極是厲害。當然。如是方信不能承擔。殺了收回。也就是了。無損大局。反而落的這個公子千金買骨的好名聲。

    六竹又問的說:「間園子。本是用於劍會文賽。所以遍植桃花。每到春分時節。桃花爛漫之際。全府士子聚集此處。賞桃花。或者吟誦新作詩篇。或者試劍於高低。以為交流互賞。現在園子歸於主人。您怎麼處置?」

    這不但是財富的問題。也是名望的問題。新襄公位高權重。是世家之名門。所以每逢春會不只是附近士子。就是官員和名賢前輩。也應邀出席。那時。劍氣如虹。美人如玉。確是風光。

    只是名望才學不足。就算有此園子。也難以請到來人。

    方信卻是無所謂。說著:「來年。來。招待之。若不來。何足問。」

    六竹只的應是。再引著方信入內參觀

    到了一處書樓。見筆墨紙都有。書架之上。千餘卷書。

    方信於是對著女兒著:「你要的富養。就在此:了。」

    蕭安寧打量片刻。長長睫毛閃動。發出一聲輕笑:「還真不錯呢!」

    片刻之後。她問著:「主人遇我們如此之厚。以後豈不受制於人?」

    「這有什麼。聖人論因不論果。這點浮財。一點因果。我寫這篇文。已經足夠還了。至於世俗。那就唯力量論了。」方信抽開一本書。裡面全數手抄。字跡清麗。宛然文。花費了許多心思吧。相必就是這個鬱悶的六竹所寫:「這身體的基礎都足夠了。唯欠了一些領悟和玄理。結合上去。半年時間。就可脫胎換骨。這個世界某些方面嚴格控制。某些方面還是比較放鬆。達成與四階相當的程度。又能使用劍氣。也足夠了。」

    蕭安寧細細想想。點頭應是。又學到了一些旅行世界時的態度。

    有的應該服從。有的應該灑脫。不至於變成囚犯罷了。
leeson 發表於 2009-10-8 08:48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公家子(上)






    新襄公

    一進侯門深似海。公爵更是如此

    萬勝府有十六座城門。從東四門之一承德門入城。一條大路進五里。遠遠就可見的一條大坊街。這是豪門貴族住宅區裡面豪宅處處。園林之勝。半於天下。

    這條大街寬大。可奔八馬。兩路槐柳成蔭。

    本來萬勝府是大城。行人摩肩接踵而這一帶。卻行人稀少。一般行人。沒有緊要的事。寧可繞路而行如是非經過此區不可。也的目不斜視。匆匆忙忙越過。以免惹禍——畢竟每個門戶。都有劍手守門。必是富貴。

    是故。往來的行人甚少。但車馬卻多。

    而兵部員外郎李國佩的「菁園」百十步。就是一個府邸。卻先見的一處石製牌坊。

    牌坊。是表功勛科第德政忠孝節義所立建築物。示家族先人的高尚美德和豐功偉績。

    此世界。這種建築在門口。列舉祖先的功績。以及另代皇帝的賞賜。先聲奪人。一般官員在此。就必須下轎下車。步行入內。

    牌坊之後。蹲著兩個大石獅子。虎紋獸大門。門前左右。就列坐著十個劍手。正門卻不開。只有東西兩角門出入。

    劉公子望了一眼正門。上有「敕賜御書新襄公府」八個大字。這就是劉門的榮耀了。

    他雖為嫡長孫。也只得由角門出入。等他是嫡長子時。就可出入正門了。

    劉秋宏入的門。走了三層中門。隨身劍手。大部分都停留在外。只有一個貼身劍手。跟隨入內。

    沿走廊而入。雕樑畫棟,又入一大門中。這裡姬妾丫鬟都盛妝麗服。與之不同。到了一處大殿之外。這才停住腳步。說著:「孫兒秋宏拜見祖父大人。」

    「進來。」裡面傳來聲音。

    劉秋宏這才進入。大殿極其闊大。以屏風隔離出許多空間。及至中心。一個髮鬢班白的老者正在鑑'一卷文書。一個少女正小心伺候。

    大殿雖大。卻涼風陣陣,雖有屏風隔離,也覺得涼爽,劉秋宏見這老者不說話,他也就默著站立一邊。

    少年俊美。眸子幽深。氣定神閒。片刻之後。才聽到這新襄公輕輕的說了一句:「坐下說話。」

    聽了這話。劉秋宏謝禮之後。坐下說話。

    「聽聞。你把齊園賞給了一人?」

    「是。祖父大人。孫兒的確把此園賞給了他。」

    「喔,此人何重,讓你把齊園都賞給了他?」新襄公不鹹不淡,不貶不褒的問著。

    新襄公雖然家大業大。擁有官田三千頃。自置私產又有千傾。但是族人人數也多。負擔也很重。這齊園。十五頃也是等閒數字了。

    「此人原名林成宵。陽平侯張家的下客卿被小人所妒。是以辭客離開。孫兒覺這是國士。厚以待之。」劉秋宏低首回話。

    「陽平侯張家的下客卿。可為我新襄公劉家的上客卿?其人果有此才?」新襄公平淡的說著:「孫兒可擔保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啊!」

    一絲冷汗滲出。劉秋宏凝神一想。卻說著:「孫兒敢於擔保。」

    「若使不實呢?」

    「孫兒必親率甲兵殺之。獻頭於祖父案前。」劉秋宏起身。拜下。

    這一話一出。新襄公先是不言。片刻之後。哈哈而笑。顏極爽快:「好好。果然是我家嫡長孫。回座說話。」

    這話一出。劉秋宏心中大定。起來回座。

    新襄公又把剛才一卷展開。這已作成了文軸卷書。展開之後。他頌讀。

    「忘情於自然。與世無用方能久。此莊子與物化也。然顏淵死。孔子慟之。此身尚在。何忘於懷。以情從理。可忘情乎?」

    「吾不能去自然之性。是以人在天地。其身出性情。聖人以自然運。賢人以性情用。及其身。有情而不累。亦當曰自然。」

    然後評說:「果然好句。好文。好才。對聖賢之說明矣!」

    見得劉秋宏露出喜色。新襄公卻又說著:「然後。我喜之。非僅僅此文。」

    「願聞祖父教誨!」

    「此文雖好。不過天下之士。明達智慧者多矣。縱是國士。又有如何?你把齊園賜人。固是折節禮賢下。亦非是我之真喜。」新襄公幽然說著:「我喜在。你既然作了。在我面前。能堅持原議。又不固守。錯了就以雷霆之勢而決之,甚得我心。」

    劉秋宏聽了。心中半喜半憂。能得祖父欣賞。自然是大好事。但是府邸之內。也是牽扯複雜暗流洶湧。

    他地臉色都落在了就在新襄公眼中。新襄公隨之說著:「你父是嫡子。卻是平庸。身體又弱。能守的家業十年。已經不錯。而你卻可守而久之。」

    「家大業大。外有窺探。內有洶湧。你是我新襄公的嫡長孫。日後自然要繼爵承業。其實這人是不是國士,根本無關重要。只要你不倒行逆施錯了大節。在這等事上。就算做錯了幾件。看走了眼。也沒什麼要緊。」新襄公徐徐說著:「但是卻不可猶豫軟弱。即然作了。就作了。要不就堅持。要不就果決改之。這種威怒自用。行事果決。才是我家嫡脈應有之才。只要有了這個。就算年輕而經驗略有不足。也可駕御家業。不被人視為可欺。所以我心大慰!」

    劉秋宏聽了。恭謹起身拜下。說著:「這全是祖父教誨。孫兒能得其中一二。就已經是滔天福份了。」

    新襄公見嫡長孫言辭真摯。心中更是大感欣慰。擺擺手說著:「這等話就不必多說了,起來罷了。陽平侯張家已經派人來要這人。你再說應該怎麼辦?」

    劉秋宏起身。坐下。沉吟。

    這時。夕陽西照。內有著柔和的光芒。劉秋宏只是片刻就回話:「此人已經是我劉家的上等客卿。無論先前有什麼事。都不能輕易交出。這折了新襄公的世風和威嚴。這是第一等的要事。」

    「嗯。說下去。」

    「其次,陽平侯張家,族大枝繁,祖上貴至平東大將軍,賜世卷。以褒勳榮。劍園才藝。也是不凡。不可輕易的罪。特別是為了一人緣故。」

    「那最後呢?」

    「孫兒惶恐。卻可許之陽平侯張家一次之機。他不是說此人是下等客卿嘛。我可許之張家數人暗中出手一次。若是此人不敵。當然是才疏學淺大言之輩。死不足孫兒可收回園子。又寫信至陽平侯致歉就可。」

    「若是此人能敵呢?」

    「涉及兩家暗中聲譽。陽平侯張家必出高手。如還不能擒殺此人。那此人必是文武兼備之國士。孫兒能得。卻也是新襄公趙家的福德。先前又給了機會。諒想陽平侯張家無話可說。只是自認沒有眼光。錯了良才了。」

    「具體呢?」

    「虎豹盟立於我家勢力範圍。本來年年進貢。近來卻有些桀驁了。此方信。或者林成宵。既然是我家客卿。那就由孫兒命他出手。殺了這個胡俊榮的第一武將薛昱珍就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天經地義。他受了我家的園子自然要為我家分憂。」劉秋宏十五六歲的少年。婉婉說來。神態容:「胡俊榮也算是一門豪強。高手如雲。薛昱珍更是他手下第一武將。他如是隻身一人。不用我號令。就能殺薛昱珍。又能避的陽平侯張家半路襲擊。那孫兒以後必恭而待之。引之國士。」

    虎豹盟說來俗氣。但是既然能上的公侯世家來聽。自然不凡。

    核心門人數以千計。散眾上萬。盟內有著三大外堂一大內堂。

    三大外堂。卻是胡俊榮手下地三主堂。堂主錢昱金冬新奚南容都是最近一代傑出的人物。具有高的地位。

    一大內堂。當然是刑堂了。這也是胡俊榮核心力量了。

    裡面自然是高手如雲。薛昱珍雖非是刑堂正堂主。只是副堂主。卻是第一戰將。可所謂名三省武林。人脾氣剛猛。少不中意。拍案而起。殺人如同草芥。敢打敢殺。這胡俊榮的天下。三分就由此人。

    若是殺的。虎豹盟必銳氣折半以後不敢有違新襄公趙家地號令。

    當然。新襄公貴為公爵。位高權重。動用公府甲兵以及官府力量。自然可輕易滅之。但是就違背了這個世界。由武功形成地潛規則。以後麻煩多多。並且。也會使控制範圍混亂給了外人可趁之機。

    現在若能這樣解決。然是最好了。

    新襄公聽了。也不捫髯。帶著欣然地聲調說著:「如此甚好。你既計略已定。那就行之罷!」

    不一會。事情說完。劉秋宏就恭謹退下。等出了大殿。出了一門。就有門外劍手恭恭敬敬行禮。然後跟隨之。等連出三門。身後就已經集了三十個劍手。

    劉秋宏轉到了東處。就進的了一處小殿。入內。美麗的丫鬟迎接而出他就問著:「情況麼樣?」

    一個侍女回答的說:「一月已來。此人都居於園中不出。讀書教文。呂家二小姐拜訪過一次。引以為奇。也隨之讀書。」

   「喔,能有這個能力。」劉秋宏心中暗暗一驚。

    想了一下。他令人著墨。親筆書寫一信。言辭和緩,但是意思卻非常明確:「請君為我誅殺薛昱珍。」
leeson 發表於 2009-10-9 10:35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公家子(下)






    下午時分,小樓之外,天邊滾來了團團烏雲,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雨點連成了線,「啪啪」的連綿聲,抽打著地面和小樓,水氣飛濺,迷瀠一片。

    樓有上下二層,八個房間,最靠東的,就是「鳴雀堂」,書架上千卷書,還有數個書案,四個少女坐在上面,認真寫著。

    卻是蕭安寧、呂雅、呂蕊,還有六竹

    有侯家之女,有自己女兒,還有侍女,可所謂貴賤不分,外人見得必嘆息,可是方信卻處之坦然,就算侯家之女,又如何?

    方信一一掃過

    蕭安寧的字體,嫵媚清麗,風致翩然,顯是下了點功夫

    而呂雅和呂蕊,寫的字,卻專謹古雅,大有氣度,方信不由看了兩眼,論書法,這兩個丫頭,還在蕭安寧之上。

    六竹的格局最低,雖然字跡蠅大,筆畫繁複,清晰無比,但是卻沒有那種「氣」!

    每日上午,練劍,下午,讀書

    方信把書架上的千卷書一一讀過,就從中挑選出數本,來傳授給女兒和其它便宜聽眾。

    一個月來。講完了一本《正論集解》。微言大義。又能解得真趣。呂雅和呂蕊聽得一課。就每天前來。一副非常佩服地樣子。

    六竹很聰明。沒有人專門教過她識字。是她在伺候之餘。靜靜地看。靜靜地聽。才獲得了這等學識。現在能得專門傳授。也使她分外用心。

    這幾天。已經在讀《莊子》。正讀到「說劍」這一篇。由六竹來頌讀。她地聲音清脆如鈴鐺。灑在殿中

    莊子入殿門不趨。見王不拜……曰:「臣之劍。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

    王大悅之。曰:「天下無敵矣!」

    莊子曰:「臣之所奉皆可。然臣有三劍……有天子劍,有諸侯劍,有庶人劍。」

    王曰:「天子之劍何如?」

    莊子曰:「天子之劍,以燕谿石城為鋒,齊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劍也。」

    文王芒然自失,曰:「諸侯之劍何如?」

    莊子曰:諸侯之劍,以知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以豪傑士為夾。此劍,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案之亦無下,運之亦無旁;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者矣。此諸侯之劍也。」

    王曰:「庶人之劍何如?」

    莊子曰:「庶人之劍,蓬頭突髻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瞋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此庶人之劍,無異於鬥雞,一旦命已絕矣,無所用於國事。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劍,臣竊為大王薄之。」

    方信默默聽著,眼神淡遠幽深,等她頌完,才說著:「這三劍,天子之劍、諸侯之劍、庶人之劍,誰優誰劣?」

    諸少女都是大訝,這等經典,早有論斷,這個問題極是奇怪。

    呂雅和自己妹妹看了一眼,說著:「先生,天子之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諸侯之劍如雷霆之震,比起庶人之劍,自是優之。」

    「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為勇也。」呂蕊也回答的說著,她是侯家女,自然知道里面區別。

    蕭安寧自然知道父親不會說得虛言,一時間想不明白,就不開口說話。

    方信笑了笑,示意兩女坐下。

    方信等了片刻,見無人說話,就說著:「那我為汝等說法!」

    「莊子當年,說三劍時,其人是誰?」

    「先生,是趙文王。」呂雅又舉手回答的說著。

    這話一出,蕭安寧就「啊」的一聲,明白了,她帶了點激動的說著:「父親,我明白了,當年莊子說劍,說天子劍時,文王芒然自失,說諸侯之劍時,才善之,而說庶人之劍後,文王不出宮三月,劍士皆服斃自處也。」

    「此是地位和力量所定,趙文王不得天子之劍,也不得庶人之劍,與他而言,諸侯之劍,方為上善。」

    「天子以天子劍為善,諸侯以諸侯劍為善,庶人以庶人劍為善,其並無優劣,唯在於自處何境。」

    諸女隔案對坐,見得蕭安寧如此而談,呂雅呂蕊眉頭微蹙。

    方信卻連連點頭,對女兒的話很是讚賞,說著:「甚善,所以聖人之道,隨世而移,及其身,隨器而生,沒有最好的,只有最適宜的。」

    當下,又對著呂雅呂蕊說著:「就如你等二女,是侯家女,我卻覺得,庶人之劍,對你們最是適宜呢!」

    呂雅和呂蕊對視一眼,說著:「願聞先生之言。」

    「天子之劍,姑且不說,學了也沒有用,這點你等並無異意吧?」

    諸女都是點頭,不敢多言。

    「這諸侯之劍,實是用人之法,集眾人之力而凝,決之如雷霆,按照道理來說,你等候家女,可使這法。」

    「可是,你等是侯家女,不是侯家子,在父家,在夫家,幾時輪得你們來決此劍了?雖享富貴,並無大權,無非隨波逐流之花罷了,再說,就算是侯家子,也不是誰都有權掌這諸侯之劍,如是鋒芒露出,只怕反而不得善終。」方信淡然而說。

    兩女聽得此言,深深變色,開始不忿,仔細一想,卻顫慄而驚,其實諸侯之劍,大到千萬人,小到十人,都可以使,但是這個「鋒芒露出,只怕反而不得善終」,卻大是震動了她們——她們自然知道,所言甚是。

    「而且,應人成事,必授柄於人,都是虛妄,而庶人之劍,卻最是穩固。」

    「庶人之劍,劍在身上,除非身死身殘,不然無可剝奪,少者可得安身立命之所,若是有所成,卻也可遊刃有餘,不受所欺,及其大成,是可殺將刺侯,血濺五步為勝。」

    方信說到這裡,就把頭轉向,對著女兒說著:「力量分成二種,一曰大,一曰私,你可明白了。」

    蕭安寧點頭,說著:「力量不在小,而在於自己掌握,這我明白了。」

    既然女兒已經明白了,那就不必多說了,其它三女,就看其悟性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人聲,方信眉宇一凝,似有所感,取筆而來,揮毫寫就:「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放下筆,就出去,這時,雨停了,空氣格外清新,枝葉滴翠,花瓣清香,在門階之上,一個劍手正上來,說著:「小侯爺有信於你。」

    方信也不說話,取來一看,看完,隨口說著:「知道了,告之小侯爺,七日之內,必可聽得佳音。」

    這話有些無禮,這劍手濃眉大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著:「小人知道了,這就把原話回稟小侯爺。」

    信上還貼著基本情報,包括人物的基本情況和地址。

    「殺了薛昱珍!」

    這句話意思,使方信微微笑。

    再怎麼樣重視的人才,實際上還是要作這些殺人見血的事,所以地位不夠的話,就算習得屠龍術,萬人敵,也只是枉然。

    就如地球上21世紀,能賺錢的夥計才是好夥計一樣,在這個太平世界,那有多少清貴而核心的位置給人?雖言上客卿,但是只有能殺人的客卿,才是好客卿。

    方信根本不在意,這究竟是老公爺的命令?還是這少年公子的意思,反正都是一樣。

    處於他現在的地位,才學也罷,恩遇也罷,全部可看成是一片虛妄,只有庶人之劍才是他的依靠。

    就如他剛才所說,少者可得安身立命之所,若是有所成,卻也可遊刃有餘,不受所欺,及其大成,是可殺將刺侯,血濺五步為勝。

    以為智慧通達,所以就應該受到禮遇,處於廟堂之上,實是可笑。

    不過,說到底,一切都是力量,只要力量能突破某個界線,不需要達成聖域的程度,就是主世界的四階,再回頭,就可以覺得,這些公侯事,只如等閒。

    方信回去,換上了一身白衣,取出了劍。

    書房上四女,都發覺了異樣,二個呂家的少女,有些怔怔,而蕭安寧,卻一點也不在意,父親的能力,她是深深相信。

    「你等著吧,可以早點休息,明天清晨,必可完成此事!」方信帶著點厭倦的意味說著,但是說完,他摸著劍,浮現出一絲笑意。

    四季劍法,實是春雨、夏雷、秋霜、冬雪之劍

    這的確是上應天時,若修者能得真味,就可借得所在季節的那點天時。

    這種天時無形無影,唯修煉到中層以上,才能把握這點要密,化為己身的戰力與運氣。

    此時,七月夏雷,正是夏雷劍法的時節。

    方信也需要以雷霆之勢,殺進殺出,以獲得這個世界一段時間的安康,那些小麻煩,雖然事情不大,但是多了,也如蒼蠅,甚是讓人心煩。

    能一決之,當然最好不過了。
leeson 發表於 2009-10-10 10:19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四十章 殺(上)






    萬勝府

    城外一座大宅院中,除了一處大廳外,其它,都是一片漆黑

    大廳之中,人影幢幢,有八人正在商議

    大廳當中的一張椅上,坐著一個年約三十五六歲的男人,相貌剛毅,緩緩環視眾人一眼,沉聲說著:「你對這封信,怎麼看得?主上又有什麼指示?」

    又一個文士模樣的人,站起身軀,說著:「薛堂主,這方信,或林成宵,是劍園的下客卿,現在是新襄公嫡長孫門下上客卿,這點,接了信,我們已經調查清楚,的確如此。主上說,大體上的事,由主上接下了,薛堂主你只要殺得此人,就行了,只是不能大動干戈,調遣高手來援。」

    「哈哈,有這句話就行,我薛昱珍縱橫二十年,什麼時候怕過了?請主上放心,就憑我園中十八路煙塵,六大戰將,又提前知道了消息,這個叫方信或林成宵的性命,我這次就收下了。」說話的,當然就是薛昱珍了。

    文士笑了笑,正要說話,突聽一聲尖叫。

    在場的人,都悶哼一聲,不在說話,大廳中一人,行禮而出,主持戰局

    戰況已經拉開了序幕

    第一次交手,實是相當快速

    武功地精要。在於把身體各種各樣地力量修煉到某個極限。然後就是具體地空間把握了。任何一種戰鬥。都是對空間地把握——無論是劍、槍、掌。都是要攻擊到對方地身體。並且產生破壞力。除此之外。都是花式巧飾。毫不實際。

    能明白這點。就算入門了。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具體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到。作得好。又是一回事。

    方信只是一交錯。就來到了一處崗哨之前。長劍刺出。

    本來有著七米地距離。在某種密法地幫助下。人體地力量一下子達到某個極限。瞬間爆移位。然後就是殺著。

    但是。崗哨早獲得提醒。處處保持警惕。來地再快。他也怒吼一聲。並且出劍。

    劍光一折。方信落地。這種爆發。當然對身體內臟、神經、肌肉。要求極高。幸虧這個身體根基本來就不錯。倒省了許多工夫。就算如此。爆發時間必須控制地很短暫。以免傷得了原本。

    背後,那個劍手呆若雕像,猛的撲到在地。

    幾乎同時,遠一點的草叢中,一人也猛地撲起,劍光一閃,與剛才方信刺殺一模一樣,進刺方信。

    明暗雙哨,刺的就是這種步法對身體調整的時間差。

    方信卻是只向前一步,這一劍就刺空了,然後就是反手一劍,沒有動用劍氣,長劍刺入心臟,拔體而出,鮮血從極健康強壯的身體中,「蓬」的由血壓噴出,半空之中頓時一片血點,連方信身上都噴到了一些。

    走上六步,氣息身體肌肉都調整完畢,方信哈的,吐出一口濁氣,身影一閃,隱入園子之中。

    所謂強弩之末,矢不能穿魯縭

    所謂壓垮牛身的最後一根稻草

    別看殺這二人容易,絲毫不損,但是如果多上一個人,方信對付起來,就必須受點小傷了,也就是說,必須再次爆術,導致某些地方的肌肉神經受損,這可不是小事,積少成多,幾次下來,武功必折數成。

    哪像現在,沒有超過極限,調整片刻就可復員。

    就翠繡,彎而不斷,沒有關係,一旦纖維斷裂,就廢了,得失之間,本是一個絲毫的差距

    當然,別人不是不知道這個原理,可是誰也不知道方信第一次從那裡襲擊。

    武功是兵法,不是蠻術

    園子雖然是別人的,但是方信只要因地制形就可

    敵專我引,敵分我擊

    方信隱於地形,潛行而動,到了一處園牆時,突地一笑,長劍猛地一刺,劍在瞬間,幾有電光火舌,這青磚之牆,一刺而入,瞬間拔出,鮮血順之噴濺

    就在這時,兩人轉出,幾乎同時起攻擊

    方信這時,卻不退去,猛的動攻擊

    方信一口氣,攻出了十劍,每一劍,卷若雷霆,又雨絲點點。

    這十劍,正面攻擊,只用了瞬間。

    震開,迂迴,逼劍,破勢,殺敵,身若游龍,劍意連綿,用的是專心致意,一氣而成,兩人連退六步,破綻露出,鮮血飛濺,喉嚨和心臟各中一劍。

    正攻之劍,在於力與速,與運動中尋找機會,一擊必殺,卻是運動戰的精要。

    殺了兩敵,直直衝過,身體一隱,又遁入一角

    後面,數個人影浮現,隱顯包圍,若是後退,必入埋伏

    連殺五人,劍上滴血不染,身上點滴無傷

    真氣運轉,或撫或安,與步伐呼吸中,調整狀態,這是劍法中的後勤之道,稱之為氣完神足之法

    方信眸子亮起,他的劍道兵法,本也是長處,可是卻沒有淋漓盡致的揮,這次,每次出手,都把理論化成現實,就算是他自己,也感覺到一種蘭亭寫意,點睛一刻的感覺。

    方信既隱,後方追兵而至,及至假山之前,還有六丈,突地方信振衣而起,反身撲就,宛然猛虎。

    先是濺血,其次長劍相交,再是濺血

    一瞬間,方信盡起所能

    被反撲的數人,突地感覺到無比雷霆之勢落下,方寸之地,頓成最慘烈地殺劫,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遇到了最猛最強的攻擊,不得不全力出手

    兵法,詭道也

    兵法與劍法,二水乳交融,相輔相成。

    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每一劍把握住這個,就可分得勝負生死

    短暫的慘叫,四人落地,方信一翻身,落在地上,胸口衣衫而散,二道血痕,化為二條紅色的小蛇,正在探索著蜿蜒而下——戰到現在,第一次負傷了。

    方信卻若無其事。

    兵法之道,哪有不折損的道理,受此小傷,殺得四人,算是大賺了——畢竟,這裡是虎豹盟精銳敢死之輩,論群戰或許略差,論小隊作戰,就算是公府甲兵也難以比喻。

    殺完,方信收劍,一點鮮血落下,他靜靜的立了一秒,看著假山,沒有表情。

    就這一秒,卻已經定了神,定了氣,假山之後,出一聲嘆息,一個瘦弱的男人轉了出來,他一出來,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武功和武術的區別,就是所謂的內力,這可以產生許多奇蹟。

    這個瘦弱的男人,以方信地目光來看,一掃就見到許多痕跡——戰鬥留下的痕跡。

    這咳嗽,很大可能是傷了肺葉,如果在武術世界,這種人早就不能戰鬥了,可是在這個世界,他身上流動地強大能量,還使他有著戰鬥力量,並且是非常強大的戰鬥力量。

    但是這,只是一念之間,連半秒時間也沒有,就聽見他說著:「你怎麼知道我在後面埋伏著?」

    方信沒有回答,回頭以雷霆之勢殺得四人,就是破得包圍圈,現在,也會和他閒聊,使著其它人趕來。

    方信瞬間沖上,就一動,那人頓時一驚,抽出刀來。

    這一抽一送,就是他的畢生絕學。

    但是,他的動作猛的停了下來,望著方信,兩隻眼珠拚命掙著,嘴巴想說些什麼,但只能啞啞作聲。

    長刀拔出來,落地,手摸上了喉嚨,就這一摸,驟噴出一蓬血霧!

    他還堅持著不死:「不,不……可能……」

    是啊,六大戰將之一,怎麼就這樣輕易被殺了?

    方信徐徐地收回劍,武功高上一絲,就相比若天地。

    單論武功,這人比剛才那批人強上五成,可是照樣一劍殺了。

    那些低上五成的劍手,一人對一人,也照樣一劍殺了,可是若是配合默契,三人以上,就難以殺之。

    這同樣一劍殺了,就證明方信在目前地程度中,把握住了武道地精華。

    低於一線,一視同仁,從容殺之,但是對於人多了,就沒有辦法了。

    事實上,方信也很奇怪那種在人多地地方更加殺力猛烈的傳說,以他地評估,修煉不出劍氣之類的瞬間殺傷的力量的話,武功再高,也難以在數十人亂刀齊下中活命,除非他能獲得游擊戰和運動戰的精要——空間轉機會,避實擊虛,各個擊破。

    更加不要說,持著厚盾長刀的甲兵了,面對這種,方信只有立刻逃之夭夭。

    當然,修出了劍氣,就算有著厚盾長刀地甲兵,也可通過「隔山打牛」的方法,一絲劍氣透過盾甲,殺人無形,但是,這也大耗力量,不能久為。

    因此,世上並無單靠武功所能千人敵。

    不過,若是給方信兵家法寶——寶馬、盔甲、長槍、配劍、弓箭。

    那方信要殺這園中人,無非翻掌。

    這時,園子中傳來一些驚聲,幾個人影迅速靠近,方信冷笑,退後!

    然後,在園子中,或隱或沒,每一劍,帶出的,都是人的慘呼,以及人體被刺穿的那種特殊的聲音

    有人在作戰中大叱:「卑鄙,你敢正面與我等作戰?」

    方信完全不理會,也不需要理會,再等上片刻,一聲慘叫之後,園子中頓時清淨了下來。

    方信露出一絲失望,殺這餘下九人,並沒有再次負傷,而核心大廳中,明明氣機沉凝,卻沒有出來。

    十八路煙塵,一路戰將,盡殺之,也沒有引得出洞。

    只要出來,無論多高武功,在廣闊的地形上週旋,方信相信自己,能一一格殺。

    可是,若是自己入內,裡面數個氣息綿延的高手,那雷霆一擊,就可以對自己產生致命的威脅。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凝力成城,所向披靡。

    這就是奧意了。

    不過,方信也不急,他施施然的走過屍體,找到了木柴,又找到油,一灑,取出火摺子,「啪」地點上。
leeson 發表於 2009-10-13 14:50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四十章 殺(下)






    油潑到了房間上,火焰升起

    在這一瞬間,方信突地想起了一些事

    想起了當年,自己跌到了那個碎片空間中,也最後以火來消滅敵人

    只是那時,器量尚淺,而此時,已是遊刃有餘

    「叮」的一聲,劍點中了一枚暗器,劍身竟然一顫,這小小的模樣,卻是針制,但是裡面隱含的力量,可使中器的人,炸開拳大的窟窿。

    門口大開,七個人踏步而出

    看似豪爽,實是聯手,步伐和身影,都暗暗組成了一個陣列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多少人,推崇單打獨鬥了

    「你就是林成宵?」相貌剛毅薛昱珍問著,踏步上前,但是卻一皺眉,停住了腳步

    本來再踏一步,就可使方信納入包圍圈,但是一股銳利的劍氣,暗中制止了他的行動——對方顯然不是新手。

    「方信!」方信也整餘暇地回答地說著。

    「聽說你在劍園連個下客卿都混不下去。現在倒哄得劉公子給你個上客卿。還改名換姓。連祖宗也不要了。你就不怕死後回不了宗籍?」

    「薛昱珍。枉費你為一代戰將。想不到你說了太多廢話了!」方信卻絲毫被激怒地樣子也沒有。他平淡地掃過七人:「你、趙涵、孫安建、奚秋、韋彤思、苗秀。哦。連鳳之潔先生也在啊。正好一起殺了。」

    鳳之潔。是虎豹盟三大謀士之一。

    「就憑你。能辦得到嗎?」聽了這話。鳳之潔一皺眉。溫言問著。

    「我已經點燃房屋。片刻就是濃煙滾滾了吧。我似乎記得。不遠處就有巡檢司。不知道各位能進監獄不?」方信掃過諸人。說著。

    巡檢司,是華夏農業集權文明,發展的必然產物之一,或者各個世界名稱不一樣,但是本質如一。

    特別是人口增多地華夏文明區域,縣衙並無增多,於是巡檢司在數量上與功能上日漸增多,城中有,但是更多設在縣府關卡要道上,巡檢統領弓兵和衙兵,負責稽查往來行人,打擊走私,緝捕盜賊。

    巡檢司巡檢品級,一般為從九品,但是卻也是官了。

    這莊園之外不遠,就地確有著一個巡檢司,雖是夜中,但是大火冒起,如果不快速熄滅,那就會驚動。

    數十名弓兵衙兵威脅很大,當然,更重要的是,敢於殺官殺公差,那結果就是被雷霆清掃,就算上面有人,也會元氣大傷。

    如果不反抗,進入監獄,這批人只怕都變成廢人才能出去。

    當然,這批人也可以跑,可是夜中逃亡,就難免被各個擊破,剛才戰鬥,他們都看在眼中,對方信的劍術和身法,大是心驚!

    薛昱珍目光一凝,瞳孔收縮,顯是明白了方信的用意,他猛的叱著:「殺了!」

    既然如此,不如集諸人之力,聯手就在這時,把方信殺了。

    這一號令,連鳳之潔都凜然聽令。

    虎豹盟等級森嚴,刑堂是核心中堂,比起其它三堂高上半級,由副盟主鄧寧若擔任,所以這副堂主薛昱珍,也相當於其它三堂堂主,僅次於盟主和副盟主。

    鳳之潔是盟主的直屬謀士,但是地位只是清貴,平時可以不買帳於薛昱珍,但是現在,卻也不得不聽令。

    方信一笑,隱入暗處。

    薛昱珍一咬牙,這時就顯出了他強悍的戰將本色。

    他毫不顧忌,向著方信殺去。

    衝鋒陷陣,唯我戰將,他自信,方信武功再高,也難以在數劍之間殺他,只要數劍殺不了他,身後配合默契地五個小戰將,就可以把他埋葬。

    薛昱珍跟了幾次,在園林中穿來穿去,他額上,突地顯出一道青筋,說著:「好好好,我就給你機會,看誰殺誰!」

    步伐加快,他猛的脫離隱隱存在的包圍圈,獨力而出。

    剛才,薛昱珍雖在前鋒,但是七人首尾相連,宛然毒蛇,方信卻不上當,只是周旋。

    火越燒越大,薛昱珍卻是估計著巡檢司已經發覺了。

    這九品巡檢徐虎,名若其人,卻早就想著對這些黑道一網打盡了。

    這時惹上他,絕對不是好事。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一拼,薛昱珍大叱:「嘿!」

    身上頓時浮現出一絲金氣,他就猛的撲了上來。

    薛昱珍一生,雖然不是戰無不勝,卻也是身經百戰,所殺之人,已經上千,殺性之重,自然極高,他在這時,就有誓死一戰之心。

    —世上之道,在激烈時,還是爭個兩兵相遇勇者勝。

    衝出十五米,轉入一處角樓時,方信猛地回頭,眸子空空,劍氣猛的大盛。

    劍尖刺出,快而猛

    一瞬間,就如春雨連綿,點點絲絲,不知其所以來

    薛昱珍卻是雙手一合,他地掌上套著一層金絲,這一合,就「噗」的一聲,硬生生的把劍尖夾住

    一絲鮮血滲出,那是劍上的劍氣,將金絲切開,攻出而上,卻硬被薛昱珍的一身霸道的內力敵住,不能進入,只切開一絲皮肉

    這些掌上皮肉,又算得什麼?

    就在這時,突地劍尖斷裂,閃電一樣襲來

    在這生死關頭,他猛地收口氣,只見劍尖「噗」的一聲穿入,卻只入三分,不能再入,絲如絲地劍氣,雖然若針,但是他就是牛皮,一時間攻之入。

    薛昱珍又一聲大吼,就要用內力把劍尖,以及上面帶著劍氣噴出

    內力才接觸到劍尖,就是一聲輕響,這劍尖炸開,就算有著強悍的橫練,但是面對這個,也受不了,一個小拳大地窟窿,就此出現

    薛昱珍痛極怒吼中,方信反手衝天而起,在瞬間出劍,這一劍,人頭頓時飛出,本來積蓄地內力,就帶著鮮血,直噴出九尺,幾乎同時,出手長劍,也受不了這猛烈地力量,與頭顱一起折斷

    丟下這劍,又一劍拔出,剛才用的是普通劍

    方信殺得薛昱珍,只是數秒時間,後面跟著的六人,才轉過彎來

    鳳之潔眸子猛的縮小,他正好看見這頭顱帶著鮮血落地,而這身體還挺立不倒

    怎麼可能,就這點時間,就殺了虎豹盟第一戰將

    而其它五人,先是震驚,然後就是一人首先醒過來的人,猛的撲上,口著帶著悲憤的咆哮聲

    鳳之潔就看得了他終生難忘地情境。

    方信若無其事,青劍浮現,如閒庭信步,那搶先撲上去的那人,就一呆,然後落了下來,然後撲在地上

    這如一蓬冷水,飛濺下來,後面五人都是大驚

    鳳之潔的臉,不由一陣抽搐,十八路煙塵,六路戰將,薛昱珍,這已經是強大的武力

    但是,現在,十八路煙塵死了,六路戰將折了其二,還有薛昱珍也死了

    餘下地力量,再也無法對抗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

    在現在這種情形下,不敵,就是死

    就在這時,馬蹄聲出現了,由遠而近

    方信一怔,只是一聽,就說著:「來地太快了,還有馬匹!」

    說完,他如遇到大敵一樣,收劍入鞘,不再殺上來,身影撲出,迅速沒入見

    鳳之潔突受其變,也是一怔,突地想到了什麼,他臉色大變,說著:「快走!」

    說完,就也猛的向後面撲去,而餘下的四個戰將,只有一人跟隨上去,其它人都猶豫了,畢竟自己的上司屍首,還在這裡

    數分鐘後,二十騎衝入內,沒有絲毫說話,彎弓長箭

    噗噗之聲不絕,還留在園林內的人,全部死絕

    片刻之後,翻身下馬,數個穿著公差的衣服,帽上插著紅翎地人,上前一一檢查著屍體,他們都是衙門之內,有名的老手

    片刻之後,他們奔向了中心

    那裡,還有三人,一個穿著官服,雖然才是從九品官服,但是官服就是官服,此人不怒自威,濃眉大眼,臉上有風霜之色,眸中有冰涼之意

    而左右兩個,卻是一個中年人,與一個青年,兩人都帶著劍

    說了幾句,這九品巡檢就是一驚,哦地一聲,親自前去

    「大人,是薛昱珍的屍體!」

    薛昱珍地屍體,還挺立不動,在火把中,甚是奇異

    中年人和青年,上前,檢查著屍體,那中年人先掃看了脖口,再看到了胸口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看了一下,就臉色大變

    再上前一摸,臉色更是鐵青:「春雨劍,夏雷劍,好一個賊子,竟然能融會貫通!」

    說完,向著徐虎一拱手:「徐大人,我等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他取出一隻老鼠,在空中一聞,就向著一個方向撲了上去。

    遠處半裡外,一處山丘,方信喘息片刻,回頭冷笑

    他是久為官府地人,心知其中奧妙,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巡檢司就算遇到這種情況,也萬萬無法如此快速而來

    就算快速而來,也不可能人人奔馬

    這種異常情況,多半意味著凶兆,正因為知道奧妙,所以他明白,自己固然是新襄公門下客卿,一般情況下,官府總要賣給面子

    但是,客卿到底是客卿,卻不是法律明文保護的特權分子

    這裡面花膩多的是,方信對此,早有估計——可能的,只有那個張侯家。

    按照官府的那些潛規則,自己若是在當場,可以被格殺勿論,當成盜賊,但是自己已經退出,那地方官府就不會追來

    就算是自己猜測的不錯,是另外一家侯門介入的情況下,也只有這個結果,追來的,必是劍園的人。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官府的人追上來,要不就遇到官府中新進的楞頭青,要不就是新襄公放棄了他,或者索性是新襄公主使

    方信露出一絲冷笑,調整呼吸,恢復元氣,等待著廝殺
leeson 發表於 2009-10-13 14:52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算什麼人(上)






    不知名的小山山坡上,地勢也不險要,風景也不秀美

    一處岩石之上,山風吹過,上面一人衣袍充氣而飛,他正在閒閒的俯視著下面夜景,以及那還沒有熄滅的火焰。

    中年人趕到,望瞭望,臉色就凝重起來。

    這人身上帶著殺氣,這殺氣凝而散,卻又與夏風相合,隱隱合為一體

    就這隱隱合一,使中年人臉色轉青,又是轉和,他沉吟了一下,正要舉步上前,卻是一凜,對著後面跟上的青年說著:「你且在此等候。」

    說著,他舉步上前:「林先生,數月不見,精進如此,實是可喜可賀。」

    方信回頭,微笑:「原來是張大先生,不過我現在姓方,名信!」

    張清南,雖然和這個身體以前一樣,是劍園的客卿,只是劍園的上客卿,這上下之別,懸殊就大了。

    看見他,方信就洞察如火。

    張清南在劍園中德高望重,指點下面的人劍藝,許多人受恩不淺,連這個身體的林成宵,也曾受得恩惠。

    派這人來。一是動其心志。二是結下怨仇。

    劍園交往甚廣。受此恩惠也多。若是方信殺了此人。日後報復雖然多多。

    可是方信不是林成宵。他灑然一笑。就此斷絕關係。

    張清南眉宇一皺。嘆息:「這又何至如此?主上待你甚厚。」

    「主上待之厚不厚。此時不說。林成宵以前恩怨。你也知曉。三小姐與之。不過是略有心意。而林成宵一向避而遠之。可曾越禮。違了法度?」方信本來不想說。但是了斷這個身體地因果。還是需要辯上一辯。

    張清南頷,說著:「這我知道,並無!」

    「表少爺就為了一點嫉妒,設計殺之,林成宵僥倖逃脫,愛妻被殺,可曾報復?無非看在主上待遇,其後,林成宵脫離劍園,可是私離?是稟告了主上,得了主上允許,才脫離的吧!」

    張清南眉宇之間,皺起皺紋,想了想,有些艱難的說著:「是!」

    「那既然如此,丘管事帶劍手追殺,又是何意?」方信平淡的說著:「主客已斷,你要我引頸就戮不成?」

    張清南的確是坦坦君子,他無法在情理上說個不對,又不願虛言說之,想了想,說著:「這是表少爺的過失,主上已經責之,你雖然脫離劍園,又何必投向新襄公呢?折了主上和劍園的顏面?」

    「再說,主次有別,你我受此大恩,就算有些委屈,也是份內的事,怎麼可以斤斤計較,怨恨主上?你有如此武功,若是跟我回去,我拼了性命也不要,也必保你,主上還會賣我這個面子的,這樣豈不兼大歡喜?」張清南苦口婆心地說著。.

    山風吹吹,人在石上,捲風而動,任由飄泊,又是主宰,他就是看出了眼前這人,已經隱隱有著宗師之像,所以才如此說著。

    若是此人能回去,主上也必寬容,畢竟宗師高手,世上難有,多一個都是財富。

    方信聽了這話,笑了:「原來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在啞然失笑中,方信說著:「你的擔保,其實我是相信的,你一直以來,都是信譽鐵實,沒有人懷疑。」

    方信並不懷疑他的決心和信譽,世上有這種人。

    張清南聽了,才露出喜色,就聽見眼前這人,用一種平淡的口氣詢問的說著:「不過,擔保也要相應的份量,你算什麼人,敢擔保我的性命和前途?」

    這個「你算什麼人」一出口,張清南臉色大變

    任何言辭都不及這話鋒利和決絕。

    方信最不屑一些「擔保」了,在地球上,他曾經看過許多腦殘的故事和小說,裡面就有「擔保」,姑且不論擔保是不是能實現,好罷,就算個個是一言九鼎,拼了前程和姓名來擔保,又有什麼用?

    再說地明白點,就比一個家財億萬,每分鐘在幾百萬上下的財富的富翁,有個窮小子上前說:「你把家產給我,我擔保你一年賺上一倍。」

    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張清南性命和信譽,比得上我一根手指?

    擔保用在這裡,簡直是笑話。

    張清南頓時臉色鐵青,他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方信這個意思——你配擔保我嗎?

    他終於怒斥:「狂妄!」

    這句話一出,一股殺氣浮現,而後面青年,也踏上一步。

    「我們是武林人,大不大膽,狂不狂妄,只在於劍上。」方信娓娓說來:「張大先生何必粉刷,你前來,一是我甘心受擒回去請罪,一就是不死不休,你說是不是?」

    張清南本來臉色鐵青,聽到這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水至清無漁,人至明無話。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都明白,再用虛言,實是無用,又是可笑了。

    但是這嘆氣之後,張清南一切情緒,都隨嘆息而去,心清明了。

    他是義人,忠臣,厚道人。

    在沒有尖銳本質衝突時,他是對林成宵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是感覺到可惜、憐憫、同情,甚至可能冒著風險,來回奔波

    但是一旦有本質衝突時,並且調解無效,他又是堅決站在主家的立場上,毫不留情,要將林成宵斬殺於劍下——雖然日後,他可能年年上墳燒紙,如果主家沒有下令殺了林成宵的孩子,他也會收留林成宵地孩子,當成自己的撫養。

    這種人,實際上非常多,特別是愛國人士。

    舉個極端的例子,岳飛受怨受戮,宋朝有這些人的話,他們是苦惱不己,痛哭流涕,如果岳飛有兒孫逃出,他也會拼了性命,甚至不惜承擔抄家滅族的風險來庇護

    但是假如岳飛的兒孫,日後想要舉兵造反,報得血仇,這萬萬不可,他會大義滅親,弄些毒酒一起死是小意思——極端點的,就算他活下去,也會在成功大義滅親後,舉劍自殺,以償「滅絕了岳家的罪孽」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

    死一千個一萬個,也不及我一根手指,自古要成事,第一要分辨這種人,就算不成事,也要分辨這種人——平時忠厚、義氣、體貼,而不可重信的人!

    方信一向如此想著,所以對他們也毫不動容,徐徐拔劍,殺意凝聚

    殺氣之中,葉片一陣簌簌,落了下來

    葉片落下時,兩人都動了,方信舉天而起,又轉折落下,劍光頓時帶著風雷之聲,而奇怪地是,風雷之中,又帶著絲絲春雨纏綿之意

    就算下了決心,張清南見此,還是浮現出可惜之意,在他看來,林成宵已經得了春雨劍和夏雷劍的精華,再進一步,只是時間問題

    可是正因為這樣,所以才要格殺勿論,切不可成了主家的未來禍端

    寧可我負友人,不可負得忠義

    他拔劍出鞘,身形一動,驚虹劃空。

    長劍淋漓盡致,同樣是劍園絕學。

    正因為是同出一脈,所以雙方都沒有辦法一擊致命,只是不斷交鋒,劍與劍相擊之聲,不絕於耳

    瞬間就是十數劍,春夏秋冬,淋漓盡致,殺得方信連連後退,後面那個青年,握住劍,見佔了優勢,也不上來,只是觀看著

    但是片刻之後,等一套劍藝擊完,張清南突地一驚,他是劍道大師,沉浸數十年,就算本身無法達到顛峰,但是眼力和經驗已經無比豐富

    覺方信劍意有變

    雖然方信已經沉靜,但是這種進步,還是隱瞞不住張清南

    一個奇怪的念頭浮現:這林成宵,竟然在片刻之內,已經吸取了全套四季劍法的精要

    一念於此,他猛的吸口氣,劍光一抽一刺

    青年在背後,就看見了這道劍光

    劍光似是星光一閃,又浮現出無數的精要,他突然之間產生感動:果然不愧是劍園地張大先生,這劍已經獲得靈魂

    方信也返而刺,劍光相交,然後連連後退

    衣杉分開,兩人身上都多出了數點小小的血花

    突地,張清南臉色一變,嘶聲叫著:「秋意霜,冬凝冰,怎麼可能!」

    秋意霜,取秋天霜來葉落,萬物凋零之意,這劍氣,不攻不炸,立刻融化在敵人的身體內,卻可立刻削弱對方的總體循環——衰落

    冬凝冰,更是可怕,瞬間可與骨節結合,形成了關節炎之類的冰寒,壞人關節

    就在震驚而呼時,方信長劍而起,絢燦地劍花在空中飛濺,一閃就沒

    青年頓時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猛地撲了上去,他隨之安心了,因為張大先生猛的推了一把,把他推得一個跟頭

    能推他,就沒有事,青年反而大喜

    等他爬出來,卻見這時,浮雲散去,月亮照下,一時清明

    「你怎麼會四季劍法地精要,不,不可能!」張大先生又用著震驚不能相信的口氣說著。

    方信笑了,他地劍沒有收回鞘裡,不在意的說著:「你現在就是這話?」

    月光照耀,張大先生突然之間清醒過來,他嘶聲說著:「果然好武功,你答應我一件事,不要與劍園為敵!不然我死不瞑目!」

    到這時,還忠義在心,牽掛著主上的利益,真是忠心耿耿,只是方信嘆的說:「你算什麼人,能束縛我?」

    說著,劍光一閃,那個青年只覺得眉心一涼,頓時天地暗下。
leeson 發表於 2009-10-13 15:05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算什麼人(下)





    再也不看青年的屍體。也聽不見咯咯垂死而又堅持著,聽不到答覆的那個張大先生。方信的身影。投入了林間的暗處

    山風很大。吹他上獵獵飛舞。方信卻心情很清明。很是爽快

    在地球上。方信只是小人物。不是主上。自然若有這種人。必是敵人。所以平生。最不喜的就是張大先生這種人

    其次就是那些為了大法或者大義。送夫君到監獄。然後又作出一輩子等待。堅貞不渝的女子。這從電視劇上看見。雷的他外焦內嫩

    特別是大義滅親。或者其它理由而作。而其後表現出。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中。時時懷念。無怨無悔的美麗女子

    地球上。每當看見這樣的劇情和這樣的女子。方信就忍耐不住。要殺之後快

    的一本書中。一下毒殺夫的女子。二十年後知道夫君真的死了的消息。痴痴的坐在琴邊。輕輕的彈著那琴弦。清越的唱:「生要能盡歡。死要能無憾。唯望如願。獨去萬里。蘋影流浪……」

    這種淒美的場景。許多人也許會感動。方信卻越殺意凜然

    男子漢大丈夫。是頂天立地。是空前絕後大事業。是萬金之子。是要開天闢地。這等下賤人。一輩子的所謂痛苦和忠。就算是真金真銀。豈及之一根手指。的還敢以這種面目見人!

    不殺不足以平怒!

    可惜地是在世界中。很少遇到這樣的人。這殺意不的發洩。今天殺了一個張大先生。豈不快哉?

    當然。若方信是主事。別人為他大義滅親。那他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他是「聖人之道因世而移」。以及「應器生心。情不累」的大智之人。也會很欣賞這種人。禮遇厚賞一個不缺——但是當個人風流行俠。放下大部分束縛時卻可真正意恩仇

    所以殺此人。心中為之大舒。這是地球上方信當年的心情。如今才半點洩露

    小人物。卻真實

    大小兼容。一寸本心

    這並非是道。卻是快意

    帶著這樣的心情。方信回到了自己的莊園。

    入內。樓上,還淡淡的燈光。門前。還有兩盞紅燈籠。

    「主人!」六竹等在門口。突見方信。頓時說著。

    方信看上去。見的六竹。那燈籠側照。映照在她尖巧的鼻樑上。十分柔和美麗。想必她也上半夜了。

    方信只是說著:「好小姐已經了嘛?」

    六竹地睫毛在燈光中微微一顫。著:「還沒有。吩咐奴婢作了點小菜和粥。準備著外面小間內呢!」

    方信點了點頭。說:「先給我拿件衣服。給桶熱水。傷藥就不必了。」

    六竹才見的幾點斑斕血跡,她看了一眼,連忙收回。

    片刻之後。水桶裡放著熱水方信就脫了衣服入內。片刻之後聞到一股清香。卻是六竹。後面還是蕭安寧

    蕭安寧在這時。還勉強記的這個世界的道德規則。她沒有上前。隔著很遠。問著:「父親。沒有要緊!」

    月亮的清輝照亮了子。六竹上伺候著。她仔看了看。說著:「小姐。沒事。」

    的確沒事。總共四處傷口。都是皮傷。連藥都不用。就已經止血了。

    蕭安寧聽了。放下心來

    方信洗完。換上乾淨的衣服。穿上長袍。又穿上木履

    在地球上。木履通常被視為日本文化地一種。實際上。這是華夏文化的一部分。一直到唐朝。古人都穿履。

    遺橋拾履這個成語。講的就是張良為老人拾履而獲的傳授。

    當方信出來時。寬袍木履。六竹不由看呆了。

    這個身體。已經超了三十五歲。在某些華夏世界。甚至可以稱「老夫」了。不過。現在方信去鬍鬚。又經過人體恢復。顯的格外年輕和英氣

    等穿衣出去。蕭安寧才撲了上來。抱住父親一條肩膀。說著:「爸爸。我不能幫你。我很難過。」

    方信感覺到了微微凸起的感覺。回去一看。笑的說:「你快長大了。你的根基不錯。再修煉一段時間。就可完善了。」

    這個身體。雖然只十三歲。原本林成宵就傳授他能掌握的最好的方法來訓練。所以她地基不錯。而蕭安寧。本身也有三階。那就是這個世界的一流高手了。

    兩者一合。只要差不多等到十六左右。女孩的身體發育完成。就立刻可晉入一流高手的境界。無需方信多擔心了。只是。無論在這個世界。還是主世界。她都沒有親自殺過人。衝過戰陣。所以。那種青澀。現在是無論怎麼樣也無法消除。

    可是。這正是方信她前來的原因之一。

    入得內室。六竹奉上了粥點。方信也就吃了點,示六竹退下。方信坐在椅子上。就一一向著女兒說明程。

    蕭安寧聽的是眼睛都不閃。聚精神。把經驗記錄下來。

    「爸爸。你為什麼一定要殺張大先生?」聽完。她提出一個疑問。

    方信解釋的說著:「大先生這種人。是厚道人。是老實人。是義氣人。這點無可否認。但是就因為如此。一旦他堅持了心念。就百折不繞。」

    方信想了想。嘆息的說著:「許多事情。不怕狠。不怕刁。不怕奸。就怕這等老實人。雖然以前有段交情。可是他是天生那種大義滅親。國法(家法)為上的人。他一旦認定我可能對劍園不利。他就會千方百計。孜孜不倦地打擊我。毀滅我。」

    「嗯。和一些不收賄。大公無私的好警察有些相似。」蕭安寧點了點頭。她看過許多資。知道這點。

    「對。能用這種人。當然是幸福。可是如果與這種人為敵。就難了。硬又倔。水火不。怎麼也改不了。所以。能殺了。就直接殺了。的麻煩。」方信以一種淡淡的意說著:「再說。他們其實也有立場。這立場與國就是國法。與家就是家法。總是有立場的。立場相反的話。誰是誰非就不好說了。」

    蕭安寧自幼富貴。主世界又安康的很。聽了這話。心中有些不舒服。她低下頭來想著。

    理論上她可以明白。感情上還是難以接受方信口中這句淡淡的:「能殺了。就殺了」地定。

    片刻之後。她仰著紅唇。問:「現在殺了。應該怎麼辦?」

    「作為人臣。最好地辦法是恭謹前去。哪怕公府門不開。也要在外面等上一夜。一早就去拜見那個劉公子。然後向他回命。」方信負手而起。望向窗外。說著:「為人臣者。作事和作人。是同樣重要。各佔50%比例。」

    「單有態度不會幹事。也難以混的好。畢竟再是家大業大。吃閒飯也養不了幾個。但是單幹事。不會作人。打個折扣已經算難的了。說不定還有負作用。」方信平靜地指點的說著:「比如次。我若是親身恭謹回命。這功績可打45分。那態度也可打45分。就是90分了。在劉公子眼中。初步可個優秀地印象。」

    「若我不回去。這45分功績。只能有15分留下。15分就是勉強有些良性印象。如果這時。還有小人進言。那我立這功。反而變成自持有功而桀不訓了。說不定還會有功變成有過了。變成負30分!」

    蕭安寧想了想。聲音有些甜的問著:「父親。那你怎麼辦?」

    方信浮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說著:「我是來玩的。不是被玩的。他送我這套住宅。我為他殺了薛昱珍。也還清了。那能真正再給他當奴——他有不滿。就讓他不滿罷。等一段時間。等你長大了。我們就出遊江湖去。天地漂浮。人行於。不亦樂乎?」

    蕭安寧聽了。一笑。很是滿意。

    「雖說如此。但是還要在這裡住上一年半時間。這樣罷。我寫封信。回了命。托著那六竹回稟就是了——雖然不及親去。但是總算還留給劉公子一點面子。算是交代。這樣就可以從15分變20分了!」方信笑笑說著。他取出一疊紙。在上面一筆揮就。封上。然後就喚來了六竹。交代:「把這信交給劉公子就是了。」

    名義上。這園子這些女人都送給了方信。但是方信才不信。她們和公府沒有聯繫渠道。

    六葉果然臉色微變。施禮受了。

    明日一早。等方信身。六竹就前來回命。她就深明這點。辦事勤奮。滴水不漏。而態度極恭謹:「主人。公子已經|到了信。很是高興命我把這封信和些賞賜給來。」

    「哦!」方信拆開信。公子的信是客氣。感謝了方信的所作所為。又讚許了良才。最後賞了方信1銀子。以及絲|粉脂一類的玩意給蕭安寧。

    最後。還給了四個手。說著:六竹已是先生的人。與公府聯繫甚是不便。先生與我聯。缺少人手。可儘管使用他們。」

    這四個劍手。隊長是廖成。方信就召見了。這四人一進來。就行半跪禮:「我等拜見方大先生。以後若有差遣。儘管吩咐。」

    一掃過。就知道這四人武功處於不上不下的水平。不是用來監視的。的確是為了伺候方信而來。方信心中一動:「這個劉公子。還真是禮賢下士呢。雖然是年輕的緣故。但是也是難的的品質了。」

    倒也未必真的有多少感激。只是。算作一次善緣就是了。
leeson 發表於 2009-10-14 15:27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四十二章 問罪(上)







    萬勝府,冬

    街道寬闊,於北區,有一個叫安木巷,安木巷有一家酒樓,名叫「小安居」,酒樓有三層,共有二十四廂,一百五十個座位,雖然不算最大最好,酒菜也是一流。

    一樓雜客,二樓小宴,三樓雅座。

    方信自殺了薛昱珍後,就過上了悠閒的日子

    外面的雪下的不急,雪片片片在半空中盤旋,給密如蛛網的大街小巷都披上了銀妝。

    天空上的雲色,也變得愈發濃重,這樣的天氣,大部分人都留在家裡,除了酒樓和客棧之類。

    不過,方信知道,在三樓,雅廂中,點著火盆,卻是溫暖如春。

    方信就帶著女兒和六竹上得了三樓,廖成和張墨停在了二樓,在樓下用餐,有事就可喊著,對此,廖成和張墨也很滿意

    他們前去聽候方信,每月還是從公府裡得的銀子,像這種方信外出用餐,他們也可獲得補助,當然,由於方信用餐相對固定,公府索性打了招呼,一起年終結算。

    蕭安寧這半年來,也熟悉了身體,這個身體也發育到了十四歲,穿著湖綠裙衣,眸子宛然深潭,秋波凝轉,也具備了麗色,就算不是絕色,也是明麗少女了。

    六竹梳了雙丁髻。青衫裙。令人感到可愛。

    方信前來。卻是店夥計打恭作揖往裡請。說著:「方先生又來光臨。小店不勝榮幸。請上雅坐。」

    說著。雖然熟門熟路。還是在前引路。上了三樓雅座。開了一處雅廂。

    雅廂用屏風和木板隔離。裡面是紅木八仙桌。圓凳兒。找著熟悉地位置坐了。夥計先是奉上香茗。

    片刻。火盤就捧了進來。這燒地是無煙煤。可以取暖。又可上火鍋。

    「方先生。您是要點什麼菜?」

    「我家先生用的菜餚,你們應該知道,不必多說。」六竹說著。

    夥計不敢多說著,趕忙說著:「那小人,就先上香酥鴨、醋活鯉、萬壽糕……」

    一邊說著,見沒有反對,就退了出去

    方信坐在那裡,喝著香茗,心中沉思

    到了半年,這個世界的情況,多半摸了清楚

    朝中,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宰相周風羽,可所謂門人弟子滿朝野

    一派是受皇帝寵信的褚白熙,權傾朝野,風議甚是不好,說他憑著天寵,搏擊清流,獻讒希寵,無恥已極,屠殺異己,陷害忠良。

    還有就是所謂地清流中派

    對方信來說,這些都無關要緊,知道了,也就是了

    就算對現在的身份來說,這些也太遠了一些

    近的,是這萬勝府內的形勢

    萬勝府,爵位最高的,當然是新襄公,擁有五百甲兵編制

    其次,卻是萬勝府的都司將軍陶維洪,入主都司將軍府,掌二十四府兵,每府有兵一千二百人,總計三萬人

    當然,雖然都司將軍府設在萬勝府,但是朝廷自有法度,軍營卻不在此,而分佈在城外一處軍營中,並且隔了數縣距離

    萬勝府自有四府甲兵,歸府都尉掌管,從屬於知府。

    為了節制兵員,避免起事謀反的局面,所以,有著分化平衡。

    第一,當然是主持大局的都司將軍,陶維洪就是當今宰相親自圈選的三品大員。

    第二,以策安全,遣文官為監軍,調度兵權

    因此,陶維洪雖然掌管三萬甲兵生殺大權,但在調度軍權方面,若無監軍張熙印鑑,在法度上,不能調度超過百人地兵權出營十里

    不過,陶維洪是宰相的親臣,私下練有一千「六甲衛」的精兵,而且,自上任後,就開始吸取和組織武林人士,據說,現在方圓五百里以內,已經有六家組合受其控制,他的號令,漸漸產生權威,少有人敢稍有拂逆。

    虎豹盟原本是屬於新襄公,年年進貢,近來卻少了,這並非是有些桀驁了,而實是漸漸傾向於陶維洪了。

    這毫無疑問,就開始威脅到新襄公傳統勢力範圍了。

    這次方信殺得了虎豹盟盟主胡俊榮的第一武將薛昱珍,就是一記狠狠的反擊,事後,胡俊榮親向請罪,並且把原本一年歲貢五千兩,調整到了一萬兩

    方信獲得數月地休息,卻是夾縫中的調整罷了,一旦以後爆發衝突,那就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相對而言,劍園地事,卻是小事了

    只是小事,其實也很大,張清南在劍園中德高望重,指點下面的人劍藝,許多人受恩不淺,方信殺了此人,結下的怨仇可不少。

    自然有不少親信子弟要為之保仇,而且,武林中傳出消息,說方信身為客卿,勾引主家小姐,又叛主另投,而張清南有恩於他,前去苦心勸之,卻被其人殺了,可所謂不忠不義的奸賊

    這些,方信都知道,可是無所謂,半年來,身體徹底調整過,武功也隨之大進

    已經處於四階,相當於這個世界地宗師境界了

    若非位面屏障,不想觸動世界防禦力,五階都可沖上

    唯一擔心的是蕭安寧,她的力量也開始恢復到三階,等再過一年,滿了十五歲,卻差不多可穩固了,以後就可循序漸進的突破了

    就在這時,方信突地皺眉,他感覺到一絲殺氣

    目光一閃,就從屏風縫隙中,看見了數個客人,其中一人身形魁梧,長眉入鬢,神光內斂眼神柔和。

    還有一人,穿著天藍色衣,更是年輕些。

    最後一人,是年到花甲的老人,目光有些陰森,直接掃到了一處屏風。

    這三人一進來,方信就感覺到了。

    其實論武功,受到壓制的他,這個世界也不是沒有與之相當甚至超越地高手,但是論靈覺,卻再也沒有人能超越他。

    若不是絕大部分力量都被壓制,方信甚至可以看著一人,就知道他過去,現在,甚至有限的未來。

    就算千萬之中,不存其一,方信還是感覺到他們身上地殺氣,以及血腥。

    就算殺意已經隱藏了很深,也是一樣。

    這已經是數次了。

    不過,這一進來,第一個年輕人也皺眉,他感覺到深深的戒懼

    修煉地心法,使他感覺到,一進入這個雅座,就感覺到了—種充滿著整個房間,甚至充滿著整個空間的無形力量,這種力量非常奇異,是他前所未遇。

    他感覺到,這力量正包圍了他,使他一舉一動都充滿著一種粘滯感。

    他望了一下周圍二人,發覺他們都沒有感覺到。

    想了想,他就抹了抹額上地汗,對著屏風說著:「林先生,晚生袁達賢拜見!」

    這話一出口,周圍二人臉色大變,這毫無疑問,違反了當初的決定——觀察到方信在此經常用餐,就準備襲殺之,為張清南報仇。

    不是沒有想過用毒,但是從無例外都失敗了。

    屏風一片沉默

    天藍色青年忍不住問著:「大哥?為啥?」

    袁達賢說著:「林先生早就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頓了一頓,還是沒有回答,那老者冷哼一聲:「姓林的,你雖然爬到了劉家當奴才,也不至於如此高傲吧!」

    袁達賢,是年輕一代中,有名的高手。

    還是一片沉默,袁達賢卻是靈光一閃,明白過來,他吸了一口氣,說著:「方先生,晚生袁達賢拜見!」

    這時,才有一種聲音說著:「又一個,說吧,找我何事?」

    語氣平淡,帶著厭倦,說完,屏風移動,露出裡面的三人來。

    「你這奸賊,背主殺長,人人都可誅之,還敢問我們何事?」那老者咬著牙說著,他有個兒子,就是此次襲殺方信不果,當場格殺,自然與之仇深如海,這次就鼓動了袁達賢前來,要公私都報。

    方信沒有動,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對眼前的年輕人,還有些興趣。

    他擅長觀氣之數,眼前這人,凜然之間帶著一點正氣,又有些微薄的功德在內,顯是江湖上所傳,此人殺貪濟窮,還有些譜。

    殺貪未必是功德,濟窮卻是有些功德,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不希罕。

    袁達賢掃了一眼,面對眼前這人,那深邃,又帶著淡漠的眼神,心中一凜……他出道來,經戰百數,向來並無畏懼,而今一見這人,心中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祥預感和懼意,他暗中嘆了一聲,行禮問著:「方先生,這次我前來,是想詢問一件事。」

    「莫非又是張清南和劍園的事?」方信淡淡的問著。

    「不錯,方先生有何解釋?」

    「我離開劍園,是獲得允許,何罪之有,至於張清南,他來殺我,我就殺他,就這樣簡單明了——你還有什麼問的?」方信平靜的回答。

    「江湖傳說,你勾引了劍園三小姐,三小姐拒絕,卻意圖不軌,結果事敗,事敗後,才辭出,由於三小姐關係名節,結果劍主當時不知,才讓你出園,事後知道,才派人問罪,而張清南傳你劍藝,幾同師傅,苦心勸你回去,結果卻反被你所殺,此事可實?」說到這裡,正氣凜然,心中畏懼漸去,袁達賢語氣還是平和,眸光卻寒了起來

    方信冷笑說著:「既然是江湖所言,那你找江湖問去吧!」

    一瞬間,對這樣的問話,他已經徹底厭倦了,決定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問都不問,直接殺了就可。

    袁達賢卻是不知方信的心情,他的語氣轉冷,說著:「還請方先生回答,是與不是!」
leeson 發表於 2009-10-15 10:21
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凝氣成體系 第二百四十二章 問罪(下)






    方信生出一絲怒意,他眸子浮現寒意,淡淡的說著:「不是!不過,你如是再以這種口氣來與我說話,你也不必多說了。」

    方信剛才口氣一直很溫和,現在也用很溫和的聲音說話,但這溫和的一句話,卻頓令袁達賢感覺到一陣心驚,心中產生一些凜意

    他雖然自負俠義,卻也不是非常鹵莽之人,心中就有些退意。

    但是就在這時,穿著天藍色衣年輕人跳了出來:「哼,你罪證確實,還敢狡辯,問問全府上下,周圍百里,誰不知道你貪色欺主,叛主殺師?袁大哥,這等奸惡之輩,和他多說干什麼,殺了為民除害便好!」

    這句話一出,方信終於殺意一閃,霍然立起,隨手就把茶杯一彈,激射過來

    射至半空,茶杯與水,都各分三處。

    袁達賢猛的出手,用指一彈,才接觸時,突覺一絲力量沿之而上,他身經百戰,突地大驚,大吼一聲,苦修的「四夷玄功」,就直逼而上

    兩股內力交戰,這絲力量本是潛入,遇到了,猛的炸開,幸虧他運得及時,逼在了茶杯上,但是轟然炸開之時,十指還是一片血肉模糊,雖然沒有炸到骨頭,也損了血肉,連指甲全部翻轉。

    就算如此,餘力還沒有絕,炸開後,還轉為一絲陰涼,滲入身內,「四夷玄功」頓時為之一衰,出現了滯然的現象

    幾乎同時,猛的二聲慘叫,那老者和天藍色衣年輕人,內力稍有不純,反應稍有遜色,就是攻入內臟而炸開,沒有等到內力演化到秋冬二字,就已經炸的血肉模糊,立刻撲在地上,不活了。

    方信一招出手。也沒有立刻繼續追殺。悠然說著:「在武林中。聲譽地確由許多人來掌握。通常他們說我是什麼。我便是什麼。不由我分辯地。可是。到了我這地步。卻也是不同呢!」

    「四季劍法!宗師境界!」袁達賢連退幾步。臉色鐵青。這種武功跡象很明顯。就是四季劍法地精要。而且。能用此一茶杯。就二死一傷。非宗師不可為之。

    方信點點頭。說著:「地確如此。宗師境界。你說。我如果真地好色。有沒有資格娶那三小姐呢?何必作此齷齪事?」

    袁達賢臉色大變。宗師境界者。雖然娶公侯家地小姐。還差上一些。但是卻也不是不可以了。再立些功勞。也就半推半就地成了。地確不需要什麼非禮和窺視了。

    方信悠然說著:「江湖人上。什麼事都可以由得一些人說。但是有些人卻也說不得。我對這事已經厭倦了。所以今日。我不殺你。你給我帶給江湖。若再有刺殺之事。或者當我面來質問。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再大地基業。若是我拋下一切。專門行暗殺襲擊之事。不知數年後。能殺幾人呢?」方信說完這個。揮手。說著:「我掩不了天下人之口。但是可問問百尺之內。誰敢說話——好了。你可以走了。」

    袁達賢心中又驚又怒,隨他前來地二人,雖然不是真正的兄弟和長輩,也有些源流,但是方信如此輕描淡寫,說殺就殺了,這等武功,當真可怖可畏。

    表情陰晴不定,手一握,刺心的痛,終於還是使他眼神黯淡下去,俯首抱起兩具屍體,冷哼一聲,踏步而下

    這時,在場的二女,才嘆地一聲。

    這段時間,其實才五分鐘左右,這時腳步而上,廖成和張墨匆忙上來,見此情況,連忙謝罪:「小人無能,驚攪先生了。」

    「哦,起來罷,這酒菜也不必上了,興致都被掃沒了。」方信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廖成和張墨不敢多言,應了一聲,就下去開路。

    蕭安寧也皺眉,避開那二攤血,雖然說她也見得殺人,但是血腥到底不受她所喜,也沒有吃飯的興致了。

    出了門,就上了馬車,方信和蕭安寧同車。

    六繡也可以進入,她靠在一邊,不敢多說。

    良久,蕭安寧就靜靜的說著:「這些謠言,顯是劍園散佈了?」

    突有這句話,方信卻毫不意外,說著:「只是上面吩咐一句,下面自會作事,現在,在附近武林,我也是聲名狼藉了,據說連林家都公開宣佈,驅逐出族譜了。」

    蕭安寧想了想,忽笑了,頓顯兩個酒窩,甚是可愛:「哦?那他們知道父親大人已經達到宗師境界,又會怎麼樣?」

    方信笑的說著:「可能有些懊惱,但是卻不至於後悔,宗師雖好,但是我現在惹的禍端也不小呢!」

    蕭安寧仔細地想了想,說著:「以前不過是區區一個客卿,現在卻是宗師,只怕劍園反而會更加惱羞成怒,嫉恨不己,氣量少些的主事,更是要殺之後快了。」

    方信很是開心,說著:「說地好!」

    這分析的地確不錯,假如方信就是一個普通客卿,反而臉面失了不大,殺了就殺了,沒有威脅也不至於真正損了臉皮,但是現在,隨著方信晉陞為宗師,這事情也隨之嚴重了。

    以前是心中小刺,現在是心上毒針,這就是人性了。

    方信有句話沒有說,武林洶湧,這新襄公府,難道不知?

    周圍五百里內,沒有新襄公府不知道的正事。

    但是,這實際上對新襄公也是有利地,事情鬧的越大,你方信殺人越多,周圍尋仇的人越多,如此惡性循環,最後,你不得不就抱牢了新襄公府的大腿了!

    所以,新襄公府,反正方信也沒有報告和求助,樂得到現在都保持沉默,這也是陽謀了。

    方信卻也並不在意,不過,還是出手了。

    這次,藉著這個袁達賢,把自己已經晉到宗師的消息放出去,別看武林波濤洶湧,一片喊殺,知道這個消息後,起碼啞掉八成。

    大部分人,三成激於義憤,七成還是掐軟子,畢竟區區一個劍手,與劍園相比,微不足道,喊打喊殺,又顯示了自己義氣和俠道,又向劍園獻了好,這是合算買賣

    可是如果對象是一代宗師,並且說明了不準備守所謂的規矩的宗師,除了結了死仇地家族,不然也就沒有幾個敢叫囂了。

    當然,還有個過程,就是一些人會自持「法不責眾」,所以必須等到方信出手,以雷霆手段,殺幾家,滅幾門,然後才會消停

    這勢,也就這樣破了

    這些,方信不準備直接說了,等蕭安寧慢慢領悟,反正有事實在這裡,她很快就會領悟到,明白關鍵

    雪片繼續下著,雖是白天,也是一片昏暗

    轉到一片亭子時,有八人正埋伏在那裡,這就是江湖上的「萬嶺八義」,老大人稱衛皓夏,卻也是有些名望。

    見得車子遠遠前來,衛皓夏心中暗喜

    這世界是濁世世界,但是在真男兒心中,還有大是大非,還要做一番大事業。

    新襄公府,一直保持沉默,想必也不會強出頭來。

    若能殺得這個「好色欺主,叛門另投,弒殺師長」的奸賊,自己就可獲得劍園和虎豹盟地兩重賞識,一萬兩銀子先不說,以後聲望就高了,後面也可拉上後台了。

    想到這裡,車子靠近,他猛的突然驟起長嘯。

    嘯聲清越,壯志激烈,大義凜然。

    頓時雪地撲出八人

    就在這時,數片小物從馬車上,飛旋而至!

    衛皓夏舉刀激撞,只聽「拍」的一聲,爆出了火花。

    就在這時,劍光閃動,一時間,眉眼全碧。

    衛皓夏一生歷過不少險,跟不少高人交過手,但是一交手,落到這等地步,卻還是第一次發生,他腳步一凝,長刀飛切!

    長劍相交,只是一聲,衛皓夏只覺全身一震,頓時眼前一片漆黑,瞬間,胸口就是一涼,還沒有反應過來,外面就是連綿地數聲慘叫

    人影一閃而落,返回於馬車之上,馬車竟然聽也沒有停,就直接向前。

    雪地之上,八具屍體伏在雪上,卻迅速被凝固。

    片刻之後,數人出現,一人上前,輕輕合了衛皓夏怒瞪的雙目,喃喃的說著:「是春雨劍,冬意凝,直接凝聚了心脈,連血也沒有濺出幾絲來。」

    「宗師,這就是宗師地實力?」又有一人嘆息著說。

    諸人靜默了半晌。

    一人才說著:「不管怎麼樣,萬嶺八義的屍體,還是要安葬,家屬也要安撫一下。」

    「這個當然!」有人說著。

    其實萬嶺八義襲擊時,這幾人已經知道了方信進入宗師的消息,卻是不敢確定,因此,也就沒有通知這萬嶺八義。

    只有當這八人,在片刻之內盡都被殺,才確定了真假。

    這萬嶺八義,從一開始,到情況起變化時,始終只是炮灰的角色,現在死了,這幾人倒有些兔死狐悲,畢竟棋子是相對來說,對更上地,他們也是棋子。

    片刻之後,一人才說著:「四季劍法,真是了得,他怎麼獲得精華的?難道是三小姐?」

    「別亂說了,四季劍法,是劍園基礎劍藝,但是一般只得下卷,客卿也只得中卷,三小姐也只得上卷,三卷之外還有一訣,才是真正精華所在,非嫡子不傳,三小姐也最多得授了三卷,這精要一訣,卻是萬萬不可能獲得。」有人就說著。

    沒有了這精要一訣,這四季劍法,只是一流劍藝,雖然在江湖上也可以來去了,但是卻並不算太過希罕。

    「那就是他天資聰明,能自己悟得了。」

    這話一出口,就又是一陣沉默,諸人再沒有說話,就此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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