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宦海無涯 作者︰夏言冰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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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kuo1952 2008-12-8 00:40: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7 517870
本帖最後由 sagar 於 2010-6-30 10:14 編輯

宦海無涯簡介︰
夏言冰的宦海風雲小說新書----<宦海無涯>天下烏鴉一般黑,從來沒有白毛的……
  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因緣際會之下,被人誤認為是省府高官的親戚,從此踏入官場,一個懵懂無知的大學生就這樣在官場的醬缸文化中被熏陶成一個心狠手辣,滿腹心機的官場高手。
  官商勾結,宦海商途,趙長風究竟會抵達怎樣的彼岸?


第一卷 發端 第一章 拿榮軍證的老人

    華北財經大學的學生趙長風心情愉快地坐在電車上。在挨了好一頓數落之後,趙長風還是如願從表叔那裡借到了三百塊錢。雖然知道事後表叔免不了會寫信向父親告狀,但是趙長風已經顧不得這個了,重要的是,死黨田磊今天晚上在小中專生面前一定不會失了面子。

  該死的田磊,你可知道,為了你的面子,我將會多沒面子啊?

  田磊,身高不足一米六,家境一般,外表還不如家境,所以沒有女人緣,號稱九零金融班最後一個處男,故被大家稱為「田處」。

  田磊雖然其貌不揚,卻是趙長風的鐵桿死黨,兩個人關係甚好。今天上午田磊忽然間要找趙長風借一筆「巨款」,說是他新談了一個女朋友,晚上要來看他,所以需要一筆資金請客。趙長風既然是死黨,當然要兩肋插刀了,於是就到表叔家為田磊籌措資金,順利得手歸來,正乘電車返回學校。

  *****

  電車緩緩地靠在路邊,空蕩蕩的車廂內又多了幾個乘客。

  「買票!買票!」女售票員揮舞著手中的票夾,聲音沖得像吃了火藥。

  新上的乘客立刻擠成一團,爭先恐後地把手中的零錢塞給售票員。這種場面讓趙長風感到好笑,彷彿是88年的搶購風又回來了。

  趙長風把目光又投向車窗外,盤算著晚上該如何為田磊捧場。

  「下車!下車!沒錢你坐什麼車!」車廂前部忽然間爆發出一陣尖利的女高音,把趙長風一下子驚醒過來。

  抬頭望去,只見女售票員高高坐在售票員專座上,大聲地呵斥一個老人。老人背對著趙長風,身穿一身又髒又破的老式軍裝,一頭白髮又長又亂。他手忙腳亂地在口袋裡翻找著什麼東西,一邊翻找一邊說道︰「俺,俺有證件。」

  「什麼證件?」女售票員輕蔑道,「拿過來我看看。」

  老人費力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破舊的紅皮本本,遞給了女售票員︰「榮軍證,同志你看看。」

  女售票員拿著紅皮本本翻看了兩眼,又擲還給老人︰「買票!」

  「同志,榮軍證不是可以免票嗎?」老人仔細地收好紅本本,小心翼翼地塞進內衣口袋。

  「誰規定可以免票?」女售票員一臉不耐煩︰「這麼一個破本本就可以免票的話,還要我們售票員幹嗎?你快點買票,不然就下車!」

  「同志,真的可以免票的!」老人堅持道。

  「不買票你就下車!」女售票員厲聲道︰「你去看看哪個車給你免票你去坐哪個車好了!」

  「同志,俺真沒錢了,有錢也不差你這一兩塊車票錢。」老人聲音既乾澀又無奈。

  說話間,車又到了下一站。女售票員顧不得理會老人,開始對下車的乘客喊道︰「車票,車票!」

  在當時,即使是城市公交車,也必須出示過車票才能下車。

  等車站上的乘客都上來後,司機正要開車,女售票員卻喊了一聲︰「先別開車!」

  然後扭頭對方纔的老人說道︰「你下車吧。這一站路就不收你票錢了!」

  老人哀求道︰「同志,就,就讓俺坐到地方吧。」

  「坐到地方?想得倒美!」女售票員冷笑一聲,「你要麼買票,要麼下車。否則這車就停在這裡不走了。」

  車上的乘客看熱鬧看得正起興,忽然聽女售票員這樣說,頓時不幹了。這不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嗎?

  「哎,我說老頭,你就下車吧,不能讓我們一車人陪你干晾吧?」

  「老頭,你這麼大年齡可不能耍無賴啊!沒錢坐什麼車啊?」

  「我還要趕下午四點鐘的班,老頭,遲到了你給我交罰款啊?」

  ……

  各式各樣地難聽話砸向了老人。趙長風很奇怪為什麼沒有一個乘客指責售票員和司機。

  老人一下子就楞在那裡。過了好半天,他慢慢地轉過身來面對著車廂裡的乘客。

  「對不起,俺耽誤大家工夫了!」老人滿臉通紅,他艱難地鞠了一躬,然後轉過身子,蹣跚著準備下車。

  「老大爺,等一等!」趙長風騰地站了起來,對售票員說道︰「讓司機開車吧。這位大爺的票我給買了!」

  女售票員上下打量了趙長風兩眼,哼了一句︰「活雷鋒啊!」

  「你說什麼?」趙長風詰問道,他最討厭別人用陰陽怪氣的語調和他說話。

  「我說你活雷鋒!」女售票員聲音高了八度︰「他到緯二路,票錢一塊。謝謝!」

  趙長風扔了一塊錢給她,然後到車門口扶著老人道︰「老大爺,我替你買過車票了,你跟我坐後面吧。」

  「小同志,謝謝!真的謝謝!」老人顫顫巍巍地拉著趙長風的手摩挲著,渾濁的眼楮裡有淚花閃動。

  趙長風看著一陣心酸,他攙扶著老人走過車廂過道,老人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澡了,渾身都是酸臭味道,但是趙長風卻絲毫不避諱,反而和老人並排坐在後面的座位上。滿車廂裡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趙長風,就如同看著一頭怪物一樣。

  「傻帽!」

  某個角落裡飛出來一個聲音。

  趙長風沒有理會,卻沉浸在對爺爺的回憶當中。

  趙長風不是傻帽,也不是雷鋒。老人被售票員呵斥的時候,他雖然心中很不舒服,卻沒有站出來去幫助老人。自從到省會上大學以來,趙長風見識過太多類似的場景,他的同情心早就被嚴酷的現實給磨沒了。中國這麼多窮人,他一個窮學生又能救得了幾個啊?所以他只能裝作視若無睹,雖然內心深處還會有那麼一點點不好受。

  可是當老人慢慢地轉過身來面對著趙長風的時候(其實老人是面對著整個車廂的乘客,但是趙長風固執的認為,老人是面對著他),趙長風一下子被震撼了。因為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他在老人的面孔之上看到了一絲爺爺的影子。若是讓趙長風具體說出來老人哪一點象故去的爺爺,趙長風又說不出來,但是一分感覺若隱若現卻又實實在在地存在著。

  一定要幫這個有點像爺爺的老人!趙長風立刻下了決心。這個決心之所以下的如此艱難,趙長風倒不是怕花出去一兩塊錢,他怕的是花出一兩塊錢卻買來了別人的嘲諷。在一個傳統社會向經濟社會過渡的時代,所有的道德規範都崩塌了,所有過去被讚揚的行為如今都會被世人嘲笑。

  「小同志,你叫什麼名字?你給俺留個地址,這錢俺回頭寄給你。」老人拉著趙長風的衣袖說道。

  「大爺,我叫長風。」趙長風笑著說道︰「地址就不留了。一塊錢,擱得住還嗎?」

  老人堅持道︰「這錢一定要還的!小同志,你就給俺留個地址吧。」

  他哆哆嗦嗦地從兜裡摸出一支圓珠筆芯遞給趙長風,又掏出那個紅皮本,在紅皮本的夾層中扣出一張寫著幾行字的信紙,老人把信紙反過來對趙長風說道︰「來,就寫在這背面。」

  趙長風無奈,隨便寫了個地址。老人把信紙仔細地塞進紅皮本,正想收起來,趙長風卻好奇地問道︰「老人家,你這是什麼證件?」

  「榮軍證!」老人驕傲地說,隨即又神色黯然,歎口氣道︰「現在什麼用都沒有了。」

  趙長風還是第一次聽說榮軍證,更是好奇︰「大爺,我可以看看嗎?」

  老人笑了起來,「小同志,拿去,有啥不能看的?」他把紅皮本塞到趙長風手裡。

  趙長風仔細看著小紅本,暗紅色的塑料皮邊角處已經多處破損,露出裡面的暗黃色的紙板。在正面印著一顆金色的五角星,緊貼著五角星下邊是三個金黃色的字︰榮軍證。最下面是一行小字︰中原省榮軍休養院。

  趙長風道︰「大爺,中原省榮軍休養院在啥地方啊?我來中州兩年半了,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老人道︰「不在中州,在新鄉市呢。」

  趙長風這才明白,榮軍院雖然掛中原省的名,但是卻不在省會。他正打算翻開榮軍證看裡面有什麼內容,可是這時候電車卻停下了,趙長風抬眼一看,連忙把榮軍證還給老人︰「大爺,緯二路到了,你該下車。」

  老人應了一聲,手哆哆嗦嗦地按著椅背,卻怎麼都站不起來。

  「大爺,別急,慢慢來。」趙長風伸手扶著老人瞥了一眼前面的售票員道︰「大爺,您放心,你不下去車是絕對不會開的。要不你就又佔了一站路的便宜。」

  女售票員氣得哼了一聲。

  趙長風不理睬售票員,專心攙扶著老人,慢慢地往車下走。老人腿腳好像有傷,哆哆嗦嗦地走不利落。

  「慢點,大爺,慢點!」趙長風先一步跨下車,站在馬路上把老人接下來。

  等老人站穩後,趙長風說道︰「大爺,那我上車了啊。」

  就在這時候,聽到一陣氣流吱吱的聲音。趙長風扭頭一看,車門一下子關住了。

  「開門!」趙長風撲過去拍打著車門,可是電車卻自顧自地啟動。

  「開門啊!我還沒到站呢!」趙長風大聲喊叫。

  女售票員從窗戶旁探了出來,燦爛地笑著︰「活雷鋒同志,再見了!」

  電車驟然加快,把趙長風拋在原地。

  「操!」趙長風衝去的電車比了個手勢。

  「小同志,你看,你看這事弄得。都是俺耽誤了你!」老人連聲道歉,內疚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爺,沒事!」趙長風連忙笑哄老人道︰「我下一站到了,這走一走也好,就當是鍛煉身體。」

  「噢,只有一站路啊?還好,還好!」老人這才顯得略微心安點。

  「大爺,你到啥地方?不如我先送你過去吧?」

  下一班車需要半個小時才能過來,趙長風看老人腿腳不靈便,就想先送老人過去。

  雖然到了站,老人卻在發愁如何找到要去的地方,聽了趙長風的話,老人心中大石終於放了下來,可是口中卻不由自主的推辭道︰「小同志,那怎麼好意思呢!」

  「大爺,有啥不好意思啊?」趙長風一把扶著老人,「說,啥地方?」

  「省政府。」老人道。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12-8 00: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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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kuo1952 發表於 2008-12-8 18:07
第一卷 發端 第二章 趙省長

    在趙長風的攙扶下,老人蹣跚地向省政府走去。省政府距離這里還有近二百米,若沒有趙長風的攙扶,老人真不知道要走上多久。即使這樣,老人還是在路上歇三次,才走完這不到二百米的路程。

  在路邊歇息的時候,老人向趙長風講了他到省政府去的原因,原來老人是要找新任副省長趙強。

  趙強是直接從中州市副市長任上直升為中原省副省長的。從一個副地級干部直接升成副省級干部,這不僅僅在中原省的歷史上是絕無僅有,即使放在全國範圍內來看也十分罕見。但是這件放在別人身上匪夷所思的事情放在趙強身上就顯得如此理所當然了。

  趙強的父親是共和國的一位開國元老,文革初期被打倒,被關押在中原省,最後在中原省含冤而死。八十年代初,在鄧公親自過問下,趙強的父親平反昭雪。

  父親被平反昭雪後,趙強主動要求到中原省,要到父親最後生活的地方工作,最後如願成為中州市政府一名普通的機關工作人員。之後趙強就一路升遷,在短短的十年時間內,從一個普通的機關工作人員升任至中州市的副市長,又最終成為中原省的副省長。

  對于如此快速的升遷之路,放在別人身上,一定會惹出種種非議。可是對于趙強火箭般的升遷速度,無論是中原省的官方或民間都罕見地保持了一種大度,沒有任何流言飛語傳出。也許,這是中原省對屈死在中原省的那位開國元老的某種補償吧。

  老人說,他叫張長鎖,當初是趙強父親的警衛員。文革時期,因為不肯揭發趙強的父親,被當成反革命毆打致殘,至今腿里還留著兩塊鋼板。文革後,政府也沒給他一個說法,只是把他弄進中原省榮軍休養院養了起來。

  本來張長鎖老人對這樣的安排也沒啥怨言。有吃有喝,有人洗衣服,還圖什麼呢?可是當張長鎖遇到一位五十多歲的看護女工時,事情卻起了變化。

  看護女工對張長鎖照顧地特別細心周到,讓打了一輩子光棍的張長鎖心中起了波動。當他知道這個看護女工的丈夫也早就去世的時候,就開始追求這個看護女工。

  張長鎖人好,心眼實在,經過一年多的追求,看護女工終于答應張長鎖的追求,但是有個前提,需要回家做通兒女的工作。

  不料兒女們都不同意,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再什麼婚?就沒覺得寒磣人?再說了,即使找給他們找後爹,也要找個像樣的。現在找一個一無所有的殘廢軍人算什麼事兒啊?

  這還不算,他們還經常到榮軍院中辱罵張長鎖,說他老流氓,勾引他們的母親,甚至要動手打張長鎖。

  當看護女工上前阻攔的時候,他們甚至罵母親不知道羞恥,還打了母親兩巴掌。

  張長鎖這下不干了,他能忍受對他的辱罵,但是卻不能忍受對看護女工的辱罵和毆打。他起來和這些不肖的畜生們對打。可是一個年近七十的殘廢老人,如何是幾個如狼似虎的青壯年的對手啊?結果可想而知。

  榮軍院的領導聞訊趕來,只是阻攔開幾個打人者,輕描淡寫地呵斥了他們幾句。在他們看來,這是家事,他們不好插手,況且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為張長鎖先勾引人家的母親。

  在打了張長鎖一頓後,看護女工也被兒女們拖走,關在家里,不許她再到榮軍院上班。張長鎖能夠忍受辱罵,能夠忍受毆打,卻不能忍受見不到心上人。他孤獨了一輩子,好容易找到一個貼心人,難道就這麼算了?新中國不是早就規定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嗎?咋現在幾個兒女就能干涉長輩的婚事?

  張長鎖的倔勁兒上來了,他先去找榮軍院的領導。榮軍院領導只是笑笑,說這種事情他們無能為力。于是張長鎖就跑出去找公安局、找民政局,可是任何一個部門都不管他的這個事情。就在張長鎖走投無路、幾近絕望的時候,他看到了一份報紙。報紙上刊登著新任副省長趙強的簡歷。

  走!到中州去,去找趙強去!可是老人所有的錢僅僅只夠買一張新鄉到中州市的車票,下了車之後,他分文全無,所以才會出現在公交車上無錢買票的窘況。

  對于張長鎖老人的話,趙長風大部分都是相信的,只是對他所言曾經是趙強父親警衛員的這段經歷持半信半疑態度。不過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趙長風還是決定把老人攙扶到省政府。就沖老人身上有一絲爺爺的影子,趙長風就決定幫到底。

  省政府大院坐落在緯二路路北,是座前甦聯風格的建築,是在五十年代初期中州市剛取代開封成為中原省省會時修建的。

  大院門口兩旁種著高大的梧桐樹,遮天蔽日。從院門口到緯二路是寬闊整潔的柏油路面,有三十米長。在這段路面的正中間是一道與緯二路平行的黃色警戒線,把里外分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在大院門口的左邊,是一個崗哨。一個武警戰士背著長槍,挺拔地站在那里,眼楮警惕地注視著周圍。

  在這個武警戰士對面,是一個門房。門房里還坐著一位武警戰士,面前擺放著一份登記表。

  趙長風攙扶著張長鎖剛過警戒線,武警戰士就喝道︰“干什麼的?”

  趙長風連忙陪著笑︰“找人。”

  “過來登記!”

  扶著張長鎖來到門房,趙長風對老人說道︰“大爺,你在這里登記一下。”

  “噢,登記,我知道。”張長鎖連連點頭。

  “證件!”武警戰士用狐疑的目光看著趙長風和張長鎖。趙長風身上學生味很濃,雖然身上不是什麼名貴的衣服,但是干淨整齊,看起來十分有精神。張長鎖一頭亂蓬蓬的白發,滿是皺紋的臉又黑又髒,一身破舊的老式軍裝也滿是油污,渾身上下散發著強烈的酸臭味,一看就跟叫花子差不多。

  一個大學生扶著一個老叫花子來省政府找人,當然是十分可疑。

  張長鎖哆哆嗦嗦地掏出榮軍證遞給武警戰士。

  武警戰士來回翻看著,反復對比著證件上的照片和張長鎖長相,大約五六分鐘後才把榮軍證攤開放在登記薄旁邊,然後拿起一只筆,對張長鎖說道︰“來干什麼的?”

  “來找趙強的。”張長鎖大聲說。

  “趙強?”武警戰士愣了一下,“哪個趙強?”

  趙長風連忙補充道︰“同志,大爺是來找趙副省長的。”

  “趙強副省長?”武警戰士濃密的眉毛皺在一起,目光中充滿了警惕,“找趙副省長干什麼?”

  張長鎖咧著只剩一顆門牙的嘴笑道︰“我是他父親的警衛員,找他來辦點事。”

  武警戰士把筆放下,嚴肅道︰“對不起,你們不能去見趙副省長。”

  “為什麼不能見?”張長鎖叫了起來,“我是他爹的警衛員,去見見他咋了?”

  武警戰士卻不吃這一套,只是冷冷地說道︰“請你們離開!”

  趙長風覺得老人費盡周折來一趟不容易,連個人影的沒見就走太說不過去,就忙和武警戰士商量︰“同志,你能不能幫忙給趙副省長打個電話?”

  武警戰士嚴厲地盯著趙長風︰“你是干什麼的?和這人是什麼關系?”

  “我是華北財經大學的學生!在路上遇到這位大爺,看他不容易,就把大爺送過來了!”趙長風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咋啦?把我當成犯罪分子了?

  “把你的證件拿出來!”武警戰士厲聲喝道,“我要登記一下。你現在負責把這個人帶走,他以後再來省政府,我就通知你們學校!”

  “不走!憑啥趕我走?”

  趙長風還沒說話,張長鎖老人一下子就爆發了。

  “當初老子跟毛主席打江山的時候,你們這些小兵蛋子兒還沒生出來呢!”張長鎖老人激動地嚷道︰“我今天就是要見趙強!老子就要看看,誰敢阻攔我!”

  說著老人就要趔趄著就要往里闖。

  站在崗哨上的武警戰士一下子跑了過來,伸手拽住了老人︰“站住!你不能進去!”

  趙長風沒有想到張長鎖老人脾氣這麼暴,眼看事情就要鬧大。這下可壞了,趙長風心道,若是張長鎖真的認識趙強還好辦,如果不認識趙強,恐怕他今天也脫不了干系。他也連忙上前拉住張長鎖,口中勸道︰“大爺,別激動好不好?”

  就在這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從外面駛了過來,見到這一幕就停了下來。後面的車窗玻璃緩緩降了下來,一個剛毅的面孔露了出來。

  “怎麼回事?”

  “趙副省長。”武警戰士連忙松開老人,上前一個敬禮︰“報告首長,這里有兩個人硬要見你……”

  這個武警戰士的話還沒有說完,張長鎖老人已經撲上來︰“五伢子!”

  武警戰士連忙回身擋住老人︰“你干什麼?”

  趙長風擔心老人吃虧,也連忙上前護著老人。

  “五伢子?”趙強的眉毛急速地動了動,他推開車門,走了出來,對武警戰士說道︰“你讓開,讓老人家過來。”

  張長鎖顫巍巍地來到趙強面前,一把拉住趙強的手道︰“五伢子,我是長鎖啊。張長鎖,你記得不?小時候我還帶你一起去掏過鳥窩。”

  趙強仔細地打量著老人,忽然間驚喜地道︰“長鎖,你是長鎖叔叔!”他緊緊抓住張長鎖的胳膊︰“長鎖叔叔,這麼多年你去哪里了?怎麼也不跟我們聯系?”

  張長鎖哆哆嗦嗦了半天,想要說話,最後卻蹲下來嚎啕大哭。聲音撕心裂肺,似有說不完的委屈。

  趙強眼眶濕潤,彎下腰攙扶起老人︰“長鎖叔叔,別哭。來,跟五伢子走。有什麼委屈,都告訴五伢子,五伢子給叔叔做主。”

  老人抹著眼淚站了起來,趙強把他攙扶進車內。

  趙長風站在一旁,長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功德圓滿了,他正準備離去。

  “來,小同志,你也上來!”不料趙強卻回身對他說道。

  趙長風愣了一下,知道趙強誤會他和張長鎖是一起的。他心中一陣喜悅,即使是個傻瓜,也知道這個誤會是多麼美好。這是個機會,他不能錯過。

  趙長風坐進了車內。

  奧迪車緩緩啟動,平穩地駛進省政府大院。
chkuo1952 發表於 2008-12-8 18:08
第一卷 發端 第三章 大前途,小把戲

    秘書劉光輝搶前兩步打開辦公室的房門,趙強把張長鎖和趙長風讓了進去。

  趙長風跟在趙強後面,心中既緊張又好奇,在此之前,他甚至連鄉長的辦公室都沒有進去過。

  出乎趙長風意料的是,趙強的辦公室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奢華。辦公室面積不大,大約七八十平方的樣子,一套辦公桌椅、一排書櫃組成了簡潔的辦公區域,幾張紅木沙發,一張茶幾隔出了一個簡單的會客廳。若不是門口掛著副省長辦公室的標示牌,即使是趙強親自領他進來,趙長風也不能相信這就是堂堂一個副省長的辦公室。

  趙強把張長鎖和趙長風安排到沙發上,又順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兩人的對面。劉秘書則張羅著為三人泡茶。

  “長鎖叔,讓你受苦了!”趙強語氣有些沉重。

  張長鎖眼楮紅腫,他拉著趙強的手嘴唇哆嗦著說道︰“還好,還好啦。叔叔沒受什麼苦。能看到五伢子出息了,叔叔心中比什麼都高興。可惜,首長他……”

  說到這里,張長鎖沒牙的嘴一癟,渾濁的淚珠又奪眶而出。

  听張長鎖提起父親,趙強心中也不好受,只是他不能任張長鎖就這麼哭泣下去。這畢竟是副省長辦公室,被人看到影響不好。

  “長鎖叔,莫哭!莫哭!”趙強從茶幾上抽了兩張紙巾為張長鎖擦去眼淚,為了分散張長鎖的注意力,趙強指著趙長風說到︰“長鎖叔,你先告訴五伢子,這個年輕人是誰?”

  張長鎖此時才想起趙長風來,頓時顧不得哭泣,他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楮,粗糙皸裂的臉上忽然掠過一抹紅雲。

  “五,五伢子……”張長鎖吭哧著說道,“能,能不能先借叔叔一塊錢?”

  “一塊錢?長鎖叔要一塊錢干嗎?”趙強驚奇道。

  “還,還這位小同志錢。”

  張長鎖這才把趙長風幫助他買車票的事情說了一遍。

  “嗯,小同志,很不錯啊!”趙強贊許地沖趙長風點了點頭,雙手在身上的口袋里來回摸索,“現在的年輕人就需要你這種道德品德!”

  趙長風臉一下子燙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說前面他的行為是樂于助人的話,那麼他後面的行為則是出于私心。當初他幫助張長鎖老人的時候可沒有什麼私心,純粹是因為被老人身上一絲和爺爺相似的影子所打動。及到在趙省長和張長鎖真的相認,趙長風心中才起了一點別樣的心思。象他這樣沒有一點家庭背景的普通大學生,假如能和趙副省長攀上一點關系,那麼對他的前途將會發生不可估量的影響。正是抱著這個心理,他才跟隨張長鎖一起進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可以利用。可是張長鎖老人的一席話卻讓趙長風找不到絲毫在賴下去的理由。

  如果趙生正能晚點問張長鎖老人就好了,趙長風心中很是遺憾,他站起來說道︰“趙省長,沒什麼!這是任何一個青年人都會做的。大爺現在沒有什麼需要我的幫助了,我也該走了!”

  “別忙!”張長鎖老人一聲叫喊讓趙長風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不過希望隨著老人的後半句話立刻破滅,“讓五伢子還了你車費再走!”

  車費?趙長風心中苦笑,我就那麼在乎那一塊錢?

  “不了,大爺,不用了!”趙長風擺手欲走,“一塊錢算啥啊?”

  張長鎖上前拉住趙長風的衣袖,轉身看著趙強,“五伢子……”

  趙強雙手在身上不停地亂摸,臉色尷尬之極。自從擔任中州市副市長以後,他用錢的機會大大減少,乃至養成了身上不裝錢的習慣。現在長鎖叔逼他拿出一塊錢,他又怎麼能找得到?真是一分錢憋死英雄漢啊!

  這時劉秘書沏泡好茶水端了過來︰“長鎖大爺、趙省長,還有小同志,請用茶。”

  趙強目光落在劉光輝的身上,終于找到了解決眼下窘況的辦法︰“小劉,你先拿一塊錢給我。”

  劉光輝連忙擺好茶杯,拿出錢包翻找了起來。他錢包里向來都是成百的大票子,現在趙省長讓他找一塊錢也真是難為他。不過謝天謝地,劉光輝最後還是真的在錢包的夾縫里找到一張一元錢的紙幣。

  “年輕人,拿著!”趙強把一塊錢塞到趙長風的手中,“再次謝謝你對長鎖叔的幫助!”

  就在劉秘書翻找錢的功夫,趙長風心中已經想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他也不再推辭,把這一塊錢收下。

  “長鎖大爺,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啊!”趙長風叮囑了張長鎖一句,然後向趙強告別。

  快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趙長風卻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趙強說道︰“趙省長,我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哦?”趙強不動聲色地看著趙長風,“什麼忙,先說來听听。”

  趙長風走回來幾步,來到趙強跟前,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說道︰“趙省長,下午我本來是要趕回學校考試的,因為遇到了長鎖大爺,耽誤了回學校考試。趙省長,你看能不能給我們學校打一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讓他們給我安排一個補考的機會?”

  原來只是這樣的要求啊?趙強心中剛剛升起的對趙長風的一絲厭惡立刻消失了。

  “呵呵,只是安排補考啊?”趙強點道,“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不過我可事先聲明,只是給你一個補考的機會,至于考試及格不及格,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謝謝趙省長!”趙長風如釋重負,“只要能給一個補考的機會就可以了!”

  趙強擺了擺手道︰“謝什麼?應該的。你因為送我長鎖叔耽誤了考試,我應該替你爭取一次機會嘛。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學校的?”

  “趙長風,華北財經大學財政金融系九金融專業。”

  “喲,五百年前我們還是一家人呢!這個忙我一定要幫!”趙強回頭對秘書劉光輝交代道︰“小劉,你等一下給朱歷宏打個電話,把小趙同學的事情解釋一下,讓他安排人給小趙同學一次補考機會。”

  趙長風非常驚奇趙強竟然知道朱歷宏是華北財經大學的校長。他卻不知道,趙強是分管文教衛的副省長,對全省各所大學的校長了如指掌。

  “好的!趙省長,我待會兒就去!”劉光輝答應著趙強,卻瞟了一眼趙長風,神情頗值得玩味。

  趙長風目光與劉光輝的目光踫了一下,連忙移開,他知道自己的小把戲很可能被省長秘書劉光輝看穿了。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要賭上一把。這是一個無本萬利生意,賭贏了,他面前是一條金光大道。賭輸了,他卻不會失去任何東西。

  走出省政府大院後,趙長風心中有一絲莫名的緊張也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所謂補考,對趙長風來說完全是一種托辭。一個考查課的單元小測驗需要什麼補考?趙長風需要的其實不是補考,而是趙省長或者趙省長秘書的一個電話。對一所普通高校來說,忽然間接到省政府的電話,說趙省長讓為學校的某個學生安排一次補考,這意味著什麼?學校那些領導們又會如何去推測趙省長和某個學生之間的關系呢?

  趙長風憨笑了起來!這就是他所要的效果!前提是,劉秘書會老老實實地按照趙強的交代去打這個電話。

  鯉魚躍龍門!趙長風今後在華北財經大學是龍是魚,就看劉秘書打不打這個電話了!
chkuo1952 發表於 2008-12-8 18:08
第一卷 發端 第四章 王導員

    五點鐘,趙長風趕回了學校,很不巧的是,他剛進校門就撞見了輔導員王向東。

  “長風,今天下午你是不是沒有參加《馬列主義原理》的測驗?”王向東劈頭就問。

  趙長風心中一喜,一定是劉秘書的電話打到學校來了。這消息傳得還是真是快捷啊,看,連輔導員王向東這種小人物都知道他沒有參加下午的單元測驗,說不定還有多少華北財大的領導在揣測他與副省長趙強之間的關系呢!

  “是啊,王導員,我下午有點小事!”趙長風輕描淡寫地謙虛道,借以突出他與副省長趙強之間不一般的關系。

  “小事?小事就就敢不請假曠課一下午?”王向東諷刺道︰“要是大事呢?長風同學是不是要曠課一年啊?”

  趙長風這才發覺王向東語氣不對,如果真的接到劉光輝的電話,王向東敢如此對他嗎?莫非是劉光輝真的看穿了他的把戲,根本懶得按照趙強的交代往學校打電話?

  “王導員,我讓田磊幫我請假了,你沒有收到他送給你的假條嗎?”趙長風連忙換了一種無辜的語氣。

  “我沒有見到田磊替你送過來的假條,倒是見識到馬教授的憤怒了!”王向東冷笑道,“馬教授說她教課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敢在她單元測驗時曠課,你倒是開創了這個先例,所以馬教授對你的印象特別深。非但找到系里讓我們好好表揚你,她本人下次上課的時候也會好好見識一下你這個勇氣非凡的學生呢!”

  趙長風心中狠狠地問候了一下馬老太太,不就是曠兩節課嗎?用得著到系里告狀嗎?趙長風實在懷疑馬老太太究竟是大學教授還是幼兒園的阿姨。

  按照王向東誨人不倦的天性,實在很想對趙長風進行一番觸及靈魂深處的教育,可是又要趕晚上的飯局,時間太緊。但是讓王向東就此作罷卻是萬萬不能的,因為這是極度草率、極端不負責任的做法,不單是對趙長風同學不負責任,也是對王向東輔導員身份的一種褻瀆。不過王向東馬上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但可以不耽誤飯局,而且還可以在飯局結束回到學校之後繼續對趙長風進行再教育。

  “長風,你好好反思一下今天惡劣的行為,回去寫一份認識深刻、五千字以上的檢查,”王向東沉吟著盤算著飯局結束的時間,“嗯,晚上九點半我去寢室找你談心,到時候把檢查交給我!”

  ***,談心?老子又不是女生,有啥子心好談的麼?趙長風憤憤不平地想,五千字的檢查?天哪!這究竟是培養具有獨立研究精神的人才的大學,還是培養生產隊干部的搖籃呢?

  “王導員,檢查能不能明天交給你?”趙長風陪著笑說道,“今天是周末,晚上我有點事情。”

  王向東把臉一板,嚴肅地說道︰“不行!不要找任何借口,這檢查晚上必須交給我!”說著看了看手表,“我現在有事,晚上九點半過去寢室找你!”

  見王向東遠去,趙長風沖著他的背影豎起了中指,可是趙長風能做的也僅僅是豎起中指而已,王向東布置的檢查他還得乖乖完成。

  趙長風已經上大三了,再過一年多就要畢業了。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家庭背景的普通學生,分配的時候就要完全仰仗系里。可是財金系學生畢業分配大權有百分之九十都掌握在系主任張寶才和系黨總支書記歷程生手中,剩下的百分之十,則由輔導員王向東和甦飛兩人分享。趙長風沒有資格在張寶才和歷程生兩人面前說話,所以那百分之九十根本就不用想了。他唯一的機會就是那剩下的百分之十了。可是作為大三大四兩個年級的輔導員,敬愛的王向東導員心胸卻不那麼開闊,趙長風假如不寫這個檢查,王向東不會放他過關還是小事,若是導員大人心中對趙長風存上芥蒂,到時候趙長風豈不是來這百分之十的機會都沒有指望?

  趙長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晚上是參加不了田磊的小中專生的生日宴會了,五千字檢查,至少要寫兩個小時啊。

  轉身往回走,還沒到寢室樓,趙長風遠遠地就看到田磊正一臉焦急地在寢樓門口不停地向這邊張望。趙長風頓時笑了起來,這家伙,還真是心急啊!

  田磊也看到了趙長風,臉上的焦急頓時一掃而空,代之以燦爛之極的笑容。

  “長風!”田磊興高采烈地揮舞著小胖手,邁著歡快地步伐向趙長風撲來,若田磊是個女人,這場面別人一定會認為是久曠的妻子迎接剛剛遠足回來的丈夫。

  樓上,622寢室的老五正在晾曬內褲,不小心看到這“感人”的一幕。

  “我日!”老五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望著樓下的田磊和趙長風,“不是吧?我中午還只說是巧合,沒有想到,趙老三真的和田處有這麼一腿?”

  就這麼一失神,剛洗好的內褲就從老五手中掉了下去,正落在寢樓下邊的花池上。

  “日!”老五罵了一聲,本打算喊趙長風一聲,讓長風幫他把內褲撿上來,可是一想到趙長風的“性”取向,老五就不寒而栗,他搖了搖頭,還是親自跑下樓去撿起來比較安全些。

  趙長風還不知道有人正在樓上“偷窺”他和田磊,他一把推開撲上來的田磊,笑罵道︰“去去去!激動什麼?錢給你弄來了!”

  接過趙長風遞過來的錢,田磊一個勁兒嘿嘿傻笑,想說兩句感激的話,偏又說不出來,吭哧了半天,才說道︰“長風,真不知道咋謝你!”

  “好了,咱倆的關系,用得著這麼假客氣嗎?”趙長風拍了拍田磊肩膀︰“快去銀行學校接你的小中專生過來吧!”

  “好的,那我去了啊!”田磊把錢塞進口袋,轉身要走,忽然間又停了下來,“長風,晚上六點,老地方見吧。”

  老地方是一家餐廳,是當時華北財大附近最高檔的餐廳,據沒有得到證實的傳聞所講,這個餐廳是財大某個領導所開。田磊把女朋友的生日宴會選在老地方,可見是下足了血本。

  趙長風抱歉地搖了搖頭,“田磊,我晚上怕去不成了。馬老太太把我下午曠課的事情捅到系里了,王導員讓我馬上寫一份五千字的檢查,晚上九點半他要過來和我談心。”

  “操!這個馬老太太也太生猛了吧?”田磊罵了一句粗話,“曠兩節課也要告到系里去?”

  趙長風苦笑。

  “長風,這個檢查能不能明天再寫?我在她面前可沒少提你,說你是我最鐵桿的死黨,今日的生日宴會你若不去給我捧場,我多沒有面子?”

  趙長風嘆了一口氣︰“田磊,你不是不了解王向東的性格,簡直拿起針都可以繡花的人,我今天若是不寫這個檢查,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田磊一臉失望︰“長風,我就你一個好朋友,你若不去……”

  “好了好了!”趙長風不忍看田磊如此失望,“你接到小中專生後先開始熱鬧,不用等我。我這里抓緊時間寫檢查,湊夠五千字就馬上過去,行不行?”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在老地方等你!”田磊這才開心起來,“你可快點,千萬不要放我鴿子!”

  “沒問題,我估計兩個小時就寫完了,七點多一點我去老地方找你!”

  田磊這才放心,一臉快樂地去中州銀行學校接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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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發端 第五章 干架

    趙長風長舒一口氣,放下筆來。這份態度端正、認識深刻長達五千余字的檢查終于***完成了!看了看表,六點四十五分,如果行動迅速,他還能在七點之前趕到老地方為田磊的小女朋友祝壽。

  趙長風抓起一件外套沖下樓去。

  出了華北財大的正門往南走一百米左右,就是老地方餐廳,巨大的霓虹燈招牌在夜色中幻化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彰顯著餐廳高檔的身份。

  “***,田磊還真破份兒!真是借來的錢不心疼啊!”趙長風嘀咕了一句,推門進了餐廳。

  剛一進去,趙長風就看見大廳中聚攏了一大群人,人群里面不停地傳出怒吼聲、哀求聲以及帶點痛苦的咒罵聲。

  田磊!是田磊的聲音!趙長風頓時熱血上涌,他听出來了,發出痛苦的咒罵聲正是死黨田磊。

  “讓一下!”趙長風不理會旁觀者的白眼,分開人群擠了進去。

  人群正中,田磊正趴在地上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咒罵。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用大腳踩著田磊的後背,得意洋洋地看著田磊。一個十八九歲的漂亮女孩正用力試圖把這個男生從田磊身體上推開,她清純的面孔上掛滿了淚珠,口中不斷地哀求道︰“求求你,放開他吧……”

  在這個漂亮女孩身後,並排站著三個小女生,她們緊緊抱成一團,恐懼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雨菁,不要求這個王八蛋!我看他能把我怎麼樣!”田磊在地上悲憤地喊著。

  “哼!這小子就是財金系大名鼎鼎的田處吧?看不出來,你還真有種啊?這時候還敢罵我?”身材高大的男生冷笑道,“想在女朋友面前表現表現不是?行!我給你機會!”

  說著他彎下腰,伸手抓住田磊的領子,一把將田磊拎在半空,另一只手握緊了拳頭,狠狠地向田磊的臉龐擊去!

  “別打了!”

  那個叫雨菁的漂亮女孩撲上去抱住了這個男生的手。

  身材高大的男生停了下來,看了一眼雨菁,輕佻地笑了一下,手指挑向雨菁俏麗的臉蛋︰“不讓打?可以!只要你肯讓我吻一下,我今天就放過你的心上人!”

  雨菁又羞又惱,呸了一聲,躲閃過去。四周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刺耳的哄笑聲。

  “怎麼?不同意?”那個男生冷笑了一聲,“那我也不同意放過你的心上人!”說著又舉起了拳頭。

  “老子也不同意放過你!”趙長風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怒火攻心,這個男生也太無恥太囂張了,如此欺負田磊不說,還想調戲田磊的女朋友,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趙長風一拳狠狠地封向這個男生的雙眼。

  這個男生正得意洋洋地調戲雨菁,一點都沒有防備,趙長風這一拳正好打在他雙眼之間。這個男生只覺得一陣金星亂閃,接著雙眼處感到火辣辣地疼痛,頓時眼淚鼻涕一下子都流了出來。

  “哎唷!”他大叫一聲,松開田磊,雙手捂著臉蹲在地上。

  趙長風卻不罷休,順勢一腳踢在他腰上,男生又發出一聲慘叫,滾出去一米多遠。趙長風又追上去狠狠地朝男生的肋骨上踢了幾腳。男生發出一連串殺豬般的嚎叫,癱在地上不能動彈。

  田磊見趙長風趕過來替他出頭,不由得喜出望外,可是看見趙長風下手如此狠辣,不由得又擔心起來,萬一長風把這個男生打出毛病,豈不是要承擔法律責任?

  田磊跑過去攔住趙長風︰“長風,算了!不要再打了,教訓他一下就行了。”

  趙長風沖田磊笑了笑,說︰“田磊,你別管。”他轉身蹲下,伸手抓著男生的下巴把他的臉轉了過來,那一張滿是橫肉的臉滿是淚水和灰塵,就如同京劇里的大花臉一樣夸張!

  趙長風低頭瞥見了男生胸前掛的華北財大的校徽,就夸張地“喲”了一聲,說道︰“也是華北財大的啊?怎麼財大除了培養生產隊干部外還培養你這種敗類?”

  那男生痛苦地呻吟一聲,張開紅腫的雙眼,怨毒地看著趙長風。

  趙長風伸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拍打了兩下,說︰“小子,看清楚了沒有?我叫趙長風,後邊的是我兄弟田磊。你今後給我長點記性,否則下次惹到我就沒這麼便宜了!”

  那男生目光閃爍,緊閉著嘴不說話。

  趙長風也不理他,用手在男生耐克運動服上抹了兩下,把手掌上從男生臉上沾染過來的灰塵淚水擦個干淨,這才起身站了起來。眼看要走,卻又轉身狠狠地在男生肋部踢了一腳。

  男生剛停止呻吟,驟然間受了一腳,立刻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哀嚎。

  趙長風抬頭環視一周,那些看熱鬧的人沒有一個敢與他的目光對視。

  “你們看什麼看?還不散開?”趙長風吼了一聲,對于這些毫無正義感和同情心的看客,趙長風並不打算客氣。

  人群一哄而散,生怕趙長風這個煞星找他們晦氣。

  “長風,謝謝你,幸虧你及時趕來啊!”田磊有些崇拜地看著趙長風道︰“沒想到你打架這麼牛逼,怎麼以前從沒有听你說過呢?”

  趙長風心中說道︰什麼打架牛逼啊?他不過是實戰經驗豐富一點而已。地上這個身材魁梧的男生至少要高他半頭,若是真刀真槍的憑實力開打,趙長風絕對不會佔到任何便宜的。說起來還真要感謝培養的母校山陽三中呢。

  趙長風是在山陽市第三中學讀的高中。在山陽市學校之間流傳著這樣的校園民謠︰“一中土,二中洋,三中盡是小流氓!”

  在山陽市,一中是重點中學,里面的學生都是些只知道學習的書呆子,穿得土里土氣的;二中位于市委市政府旁邊,多是達官貴人的子弟就讀,裝束向來引領山陽市青年人的流行風潮;至于三中,則規模極大,在校學生超過六千人,即使一中二中兩個學校加起來也沒有三中的學生多。學生多了之後難免龍蛇混雜(當然蛇佔了絕大多數,龍只是驚鴻一瞥),各種“人才”都有,再加之三中又是全省掛的上號的重點體育教學基地,里面有很多在體校訓練的體育生就讀,這樣一來學校難免會被搞得烏煙瘴氣,打架斗毆事件層出不窮,故而三中的“小流氓”在全市聞名遐邇,別的學校的學生見了三中的學生都要繞著道走。

  趙長風就讀于校風如此彪悍的學校,三年下來,雖然不敢說身經百戰,七八十戰總是有的,實戰經驗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趙長風身高一米七八,那個欺負田磊的魁梧男生身高接近一米九,體型比趙長風整個大上一號,若是單憑實力,趙長風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故而趙長風上來一拳就先封眼楮。被擊中眼楮後,因為疼痛和流淚,一時間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楚,短時間內喪失了還手能力。可是這個時候趙長風卻不能就此住手,因為他如果不繼續攻擊,只要兩三分鐘時間,那個男生就能恢復視力,到時候如果對打,趙長風還是佔不到什麼便宜。所以趙長風就開始攻擊他的肋部。有著豐富實戰經驗的趙長風知道,攻擊肋部產生的巨大疼痛不但能讓對手在較長時間能喪失還手能力,而且由于有肋骨的保護,還不會給對手留下什麼嚴重的傷害。這是一個既安全又行之有效的讓對手喪失攻擊能力的辦法。因此,趙長風幾腳下去,那個男生就癱倒在地上,只會哀聲慘叫,沒有任何還手能力了。

  那麼,趙長風臨走之前為何要在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對手的肋部再補上重重一腳呢?道理很簡單,因為趙長風看到了這個男生的校徽,知道這個男生也是華北財大的。

  從打架角度來說,趙長風並不怕這個男生是別的學校的或者是什麼校外的無業人員。因為對于那樣的人趙長風即使結仇也影響不大。大不了趙長風選擇躲在學校不出來,這些人總不敢沖到學校去對他動手。要知道,大學里的保衛處可不是吃素的呢!

  可是這個男生偏偏就是華北財大的學生。這就意味著以後趙長風要經常和這個男生踫面。仇一旦結下就不好化解,況且趙長風也無意和這樣的垃圾人渣去化解仇怨。這次打架趙長風佔了個出其不意的便宜,那麼下次見面,那個男生還會給趙長風這個便宜嗎?所以趙長風一看到男生胸前華北財大的校徽,就立即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仇不可解,那就打到你怕!一定要打的對方害怕,讓對方心中留下恐怖的陰影,那麼下次踫面的時候他才不敢有尋仇的想法。即使有尋仇的想法,在動手的時候因為心靈上受過傷害,也會縮手縮腳的,不能正常的發揮自身的實力——這個秘訣也是三中那些身經百戰的革命前輩傳授給趙長風的。

  只是這些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怎麼能告訴田磊呢?趙長風淡淡一笑,岔開話題指著那個漂亮女孩問道︰“田磊,這位一定是你女朋友吧?怎麼不給我介紹一下?”

  田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帶著趙長風來到那個女孩面前說道︰“來,給你們介紹一下”田磊指著漂亮女孩說道︰“這位是我女朋友張雨菁。”

  張雨菁白了田磊一眼,道︰“誰是你女朋友啊?胡說八道什麼?”然後伸出手落落大方地對趙長風道︰“你一定是長風吧?我經常听田磊提起過你。我叫張雨菁,你可以叫我雨菁。”

  “對,他就是趙長風,我的死黨!”田磊在一旁嘿嘿笑道。

  趙長風連忙伸出手和張雨菁握了一下,道︰“你好,雨菁,很高興認識你。”頓了一下,趙長風又補充道︰“生日快樂!”

  張雨菁嘆了一口氣道︰“這樣的生日能快樂嗎?不過還是謝謝你的祝福,也謝謝你及時過來幫了田磊。”

  見張雨菁不快樂,田磊臉上也一片黯然︰“雨菁,都怪我……”

  趙長風連忙道︰“怪什麼怪?要怪也只能怪地上那個王八蛋!來,不想這些不開心事情了,我們換個地方為雨菁慶祝。”

  張雨菁扭頭看了看身後三個小女生,征詢她們的意見。可是這三個小女生嚇壞了,她們三個拼命的搖頭,表示要回去。

  “長風,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們今天要回去了!”張雨菁謝絕了趙長風的提議。

  田磊無奈地看了看趙長風,搖了搖頭。

  趙長風笑了起來,道︰“好吧!早點回去也好。改天找個機會,讓田磊再給你補辦生日。”

  張雨菁微笑道︰“謝謝。”她對田磊招呼道︰“田磊,送我們回去吧。”

  田磊吭哧半天,道︰“雨菁,那洛陽呢?明天早上還去不去?”

  張雨菁嘆了口氣道︰“改天吧。今天這麼一鬧,大家都沒有什麼心情了。”

  站在路邊,趙長風人力三輪在這田磊和張雨菁等人遠去,這才放下心來。這時肚子里傳來咕嚕嚕的叫聲,趙長風才想起來,他晚飯還沒吃呢。當下到路邊的小攤上花了一塊錢要了兩個燒餅,喝了一碗餛飩,草草慰勞了一下饑腸轆轆的肚子。

  吃過飯之後,時間已經快九點了。想起了九點半的約見,趙長風遂回寢室等候王向東。可是到了九點半之後,王向東卻沒有來,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寢室熄燈,王向東也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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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發端 第六章 人心隔肚皮

    “靠!這年月,連輔導員都學會放飛機了!”趙長風罵了一句,披上外套到廁所放水。到樓梯口的時候正踫上剛回來的田磊。

  “田磊,晚上究竟怎麼回事?你認識那個無賴嗎?”趙長風把田磊拉上樓頂問道。

  “不認識。”田磊搖頭,把事情經過給趙長風講述一遍。

  原來田磊把張雨菁她們接來之後,就坐在老地方餐廳的六號包廂,一邊為張雨菁慶祝生日,一邊等趙長風。到了六點多的時候,張雨菁陪同學上衛生間,正好踫到那個男生。那個男生看張雨菁長的漂亮,就開口調戲。田磊在包廂里听到動靜,就沖了出來,大聲呵斥那個男生,不料想那個男生惱羞成怒,仗著自己人高馬大,一腳把田磊踹翻,然後踩在田磊的後背上羞辱田磊。就在這個時候,趙長風就趕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啊?打死這個王八蛋都不虧!”趙長風仍憤憤不平︰“我看了他的校徽,這個王八蛋也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只是不知道他是那個系的。***,我在財大還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呢!”

  “長風,別生氣了!”田磊反倒勸慰起趙長風來了︰“你今天下手也夠重的,夠這王八蛋受幾天的。”

  田磊忽然間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長風,那個王八蛋好像認識我。他一直叫我田處。”

  “哦?”趙長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既然知道你的外號,說不定就是附近幾個系的,至少說明他對我們系的情況很熟悉啊。”

  又尋思了一陣,趙長風搖頭道︰“算了,不管他了。只要是咱們學校的,早晚會再踫到這個王八蛋的。我想有今天的教訓,他以後會老實多的。”

  田磊笑道︰“是啊!你那幾腳真狠,看得我都膽戰心驚的,只怕你把他打出個好歹來。”

  趙長風一笑道︰“不會,我下手自有分寸。”他拍了拍田磊的肩膀道︰“好了,田磊,先回去睡覺吧。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我們睡醒再說。”

  *************************************************************************

  “長風!長風!”

  趙長風正睡得香甜,卻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誰啊?喊什麼喊?沒看到我正在睡覺嗎?”趙長風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拉起被子蒙住了頭繼續睡覺。

  “睡什麼睡!”那個人卻不罷休,一把將趙長風的被子全部掀起,趙長風健美的身軀就裸露在清冷的空氣之中。

  “我日!沒完沒了啦!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趙長風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他正要發火,卻看到王向東拉著他的被子站在床前。

  “王,王導員。”趙長風睡意一下子全跑光了,“早上好!”

  王向東把被子扔回床上,嚴肅道︰“長風,馬上穿好衣服。我在樓頂上等你!”

  趙長風的寢室在六樓,最頂層,再往上就是樓頂。輔導員找學生談話最喜歡就是上六樓樓頂,上面沒有人,非常安靜,是個很理想的談心場所。

  看王向東走出寢室,趙長風不敢遲疑,慌里慌張地穿好衣服,牙也不刷,隨便用濕毛巾擦了一把臉,就要往樓頂上去。剛沖出去,趙長風又踅了回來,從枕頭下拿出昨天寫好的五千字的檢查,這才匆匆又向外跑去。

  上了樓頂,王向東就在東北角等著他。趙長風拿著檢查匆匆跑到王向東跟前,把檢查遞給王向東︰“王導員,這是我昨天寫的檢查。”

  王向東淡淡一笑,把檢查推開。

  “長風同學,現在的情況,這檢查看不看都無關輕重了。”

  趙長風心中一沉,暗道壞了,檢查都無足輕重,看來不是馬老太太的事情。那麼會是什麼事情呢?難道昨天那個王八蛋告到系里了嗎?他調戲女人,毆打田磊,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

  王向東踱了兩步,背著手說道︰“長風同學,你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竟然學會了蓄意傷人!你說說看,昨天晚上在老地方是怎麼回事?”

  趙長風爭辯道︰“王導員,我可不是蓄意傷人。那小子不但調戲田磊的女朋友,還毆打田磊,我看不過去,才動手的。”

  “調戲田磊的女朋友是你親眼看到了嗎?毆打田磊你親眼看到了嗎?”王向東反問道。

  “王導員,我看到了,正是因為我親眼看到了,所以才忍不住動手打了那個無賴。”

  “好,姑且不說你的話的真假,就算你親眼看到了吧!”王向東冷笑,“即使你親眼看到了又怎麼樣?你親眼看到了就有權力動手傷人嗎?是誰給你這個權力了呢?即使那個人真的欺負田磊,調戲女生,你也該選擇向系里老師匯報,或者向學校保衛處報告,自有學校處分他,自有法律懲罰他,你怎麼能私自動手打人呢?難道你可以代表學校,可以代表法律嗎?”

  趙長風被王向東問的火大,他大聲說道︰“向系里老師匯報?向學校保衛處匯報?等我匯報完恐怕田磊也被人打死了,他女朋友也被人調戲夠了!”

  頓一頓,趙長風道︰“王導員,我不是打人。我只是制止別人傷害田磊而已。”

  “嗯?你打了人你還有理了呢?”王向東怒聲喝道︰“你說人家欺負田磊,調戲田磊的女朋友,除了你和田磊之外沒有任何人看到。可是你打了那個同學,可是有很多旁觀者都可以作證呢!”

  趙長風一呆,道︰“不可能吧?當時那麼多人都在場,他們都看到了是那人先欺負田磊的,他們都應該為我作證才對啊!怎麼會反而替那個王八蛋作證呢?”

  王向東嘆了口氣,有些憐憫地看著趙長風︰“長風,你知道你嘴里的王八蛋是誰嗎?”

  趙長風搖頭。

  王向東道︰“他叫柳斌,是貿易系大一的學生。你听說過他的名字嗎?”

  趙長風搖頭。

  王向東看了看左右,諾大的樓頂就他和趙長風兩個人,十分安靜和安全。王向東這才壓低聲音對趙長風說道︰“長風,我下面告訴你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千萬不要向任何人說起,更不能說是從我這里知道的。”

  趙長風見王向東如此慎重,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對王向東保證道︰“王導員,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王向東低聲道︰“柳斌的父親就是我們學校保衛處處長柳平安。”

  “什麼?”趙長風大吃一驚,他萬沒有想到,那個叫柳斌的王八蛋竟然是保衛處處長的公子。不過話說回來,即使趙長風當時知道柳斌的父親是保衛處處長,昨天依然是照打不誤!

  王向東道︰“長風啊,你誰不好惹,竟然惹到柳平安的頭上?柳平安在財大是出了名的蠻橫不講理,連校長都要讓他兩分。他這個人極其護短,你現在把他兒子打了,你想他會放過你嗎?”

  趙長風冷笑道︰“不放過又能如何?明明是柳斌先打了田磊,又想調戲田磊的女朋友的。”

  王向東擺了擺手道︰“長風,你說這些都沒有用。關鍵是證據,證據!當時在老地方圍觀的人都是財大的學生,你想想看,假如要作證的話,他們是向著財大的保衛處處長啊,還是向著你一個窮學生?”

  趙長風愣了一下,假如柳平安真厚顏無恥去擺平那些圍觀的學生的話,那麼那些學生很可能都會按照柳平安的要求做出對柳斌有利的證據。

  “當時在場的不光是財大的學生,還有田磊的女朋友張雨菁,以及張雨菁的三個同學。”趙長風忽然間想起了一個對他有利的情況。

  “嘿嘿,幼稚!”王向東冷笑道︰“張雨菁,以及張雨菁的三個同學,她們都算是這場糾紛的當事人,所以她們的證言只有參考價值,並不足以采信。真正起作用的還是那些無關的旁觀者的證詞。”

  趙長風一時語塞,看來情況對他非常不利啊。

  王向東嘆了口氣,說道︰“長風,這件事情把歷書記和張主任都驚動了。他們現在放棄了休息,趕到系辦公室專程處理你的事件。我也是奉了歷書記和張主任的命令來請你去系辦公室里去啊。”

  趙長風呆了一下,咬牙說道︰“好漢做事好漢當。不管怎麼說,人是我打的,與田磊無關。我現在就去系里,任他們怎麼處分我都行!”

  說著就要往下走。

  “站住!”王向東喝了一聲,“長風,你沖動什麼?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趙長風停了下來,看著王向東。

  王向東趕過來,拍著趙長風的後背說道︰“長風,不管怎麼說,我也擔任了你兩年多輔導員,和你有了兩年多的感情,怎麼也不忍心看你落到這個田地。”

  趙長風心中涌起一陣暖意。往日里他總覺得王向東小肚雞腸,在很多事情上吹毛求疵,現在看來他錯了,王向東雖然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點,在關鍵時刻還是一個非常熱心的人。

  “王導員!”

  趙長風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向東擺了擺手,示意趙長風什麼都不用說,他語重心長地對趙長風說道︰“長風,我現在不是財金系的輔導員,而是你的兄長,你的朋友。我現在就以兄長兼朋友的身份和你私下里說幾句話,你一定要听清楚。”

  “嗯,王,王導員,你說,我听著呢。”趙長風本來想喊王哥,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喊不來,最後還是按照往常的習慣叫了一聲“王導員”。

  “長風,你這場架後果很嚴重。按照學校規定,至少是個開除留校察看的處分。若是傷者是別人,歷書記和張主任說不定能保一下你,給你一個比較輕的處分。可是現在,歷書記和張主任又怎麼會去得罪柳處長呢?所以你現在一旦過去了,這個開除留校察看的處分就背定了。你想想看,馬上就大四了,背上這麼嚴重的處分,到分配的時候有哪家單位願意接收你啊?”

  王向東細細地為趙長風分析著厲害關系。

  “王導員,那我該怎麼辦呢?”趙長風不怕背處分,卻怕影響分配。上大學四年,不就是為有一個好工作嗎?假如沒有單位要他,他這四年大學不就白讀了嗎?現在王向東既然這樣為他分析,擺明了是想幫他,要不然王向東費這麼多口舌干什麼?

  王向東又小心地看了看周圍,樓頂上依舊是他們兩個人。

  “長風,你現在不能去見歷書記和張主任,你一到系辦公室去,他們問明情況之後,肯定會立即做出處分,因為柳平安柳處長在那里急不可耐地等著要一個說法呢。假如你不過去,歷書記和張主任見不到你這個當事人,了解不到你的說辭,那麼暫時也就無法做出處分。”

  趙長風眼楮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王導員,我總不能一直躲著啊?我總是要去見張主任和歷書記吧?”

  王向東道︰“長風,平日里看你那麼聰明,今天怎麼變成一根筋了?誰讓你一直躲呢?我估計這麼躲著不見張主任和歷書記能拖兩天,最多也就三天吧。若是太長,不用拿打架這個緣由處分你,單單是曠課,就能夠讓你留校察看了。”

  趙長風點頭,眼楮緊盯著王向東,听他繼續往下說。

  “我是讓你利用這兩三天的時間,盡一切可能的去尋找關系。只要關系夠硬,能壓住柳處長,那麼這個事情還可能會翻案,這個處分你還有可能不必背,總之,在處分沒有形成正式文件之前,就有挽回的余地。”

  趙長風剛提起的那點精神頭又落了下去,他沒有絲毫家庭背景,讓他去那里尋找能壓過柳處長的關系啊?

  “王導員,假如這兩三天內我找不到壓過柳處長的關系呢?”

  “呵呵!”王向東笑了起來,“最多是回到現在這種情況,背一個留校察看的處分啊。你去爭取,至少有可能去改變這個處分。你若是不爭取,那麼一點改變的可能性都不會存在啊!”

  “我明白了!”趙長風點了點頭,真誠的望著王向東︰“王導員,謝謝你!”

  王向東拍了拍趙長風的後背,“好了,和我還客氣什麼啊?事不宜遲,你快點去找關系活動吧!”

  “好!王導員,那我去了啊!”趙長風匆匆而去。

  王向東望著趙長風的背影,嘴角忽然冒出一絲冷笑。

  **************************************************************************

  財金系主任辦公室,黨總支書記歷程生和系主任張寶才並排坐在張寶才辦公桌的兩側,財金系負責大一大二學生工作的輔導員甦飛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什麼狗屁保衛處長!”歷程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學生之間打個架,竟然出動法醫鑒定,還鑒定出輕傷?想怎麼樣?難道說非把我們財金系的學生送進監獄里不成?”

  張寶才神情有些凝重︰“歷書記,按照法律規定,輕傷可是夠上判刑的資格了啊,柳平安既然出動關系做出這個輕傷鑒定,恐怕是勢在必得了!”

  歷程生擺手道︰“什麼勢在必得?我不管!若是那個趙長風畢業了,隨便柳平安怎麼做手腳,現在趙長風還是財金系的學生,柳平安就想把他送進監獄?沒門!這事情一旦傳揚出去,說我老歷的學生思想工作沒有做好,竟然教育出一個罪犯大學生,這讓我的臉往哪里擱?”

  張寶才也嘆了口氣,他知道歷程生說的是實情,若是真讓趙長風被判刑送進監獄,財金系今年的先進算是全泡湯了。傳揚出去歷程生臉沒地方擱,他張寶才的臉難道就有地方擱了嗎?

  甦飛也在一旁插言道︰“張主任,我也贊同歷書記的看法。不能因為柳平安的兒子挨了打,我們財金系的現金就泡了湯啊!”

  “好吧,歷書記,就按照你的意思辦。今天只要趙長風過來,我們進一定頂著柳平安的壓力,給他弄一個留開除留校察看的處分,萬萬不能讓柳平安把這件事鬧到公安局去。”

  听甦飛也這樣說,張寶才終于下定決心,和歷程生統一了口徑。

  這時門外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王向東沖了進來︰

  “張主任,歷書記,大事不好了,趙長風竟然逃跑了!”

  “什麼?這個趙長風,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逃跑呢?”歷程生一下子站了起來,逼視著王向東︰“王老師,你是怎麼教育的學生?怎麼能在這個關鍵時候讓他跑了呢?”

  王向東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說道︰“歷書記,是我不對,我沒有教育好學生。我本來已經見到趙長風了,沒有他借口上廁所,竟然溜走了!”

  這時候張寶才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張寶才拿起電話喂了一聲,連忙用手捂住話筒︰“歷書記,是柳平安的電話。”

  歷程生仿佛被人抽掉脊梁骨一般頹然坐回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搖擺著手︰“張主任,對趙長風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他這個時候跑掉,我們也沒有辦法。你告訴柳平安,他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chkuo1952 發表於 2008-12-8 18:09
第一卷 發端 第七章 被抓

    站在十字路口,趙長風茫然四顧,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去。以他再普通不過的家世背景,想要從里面尋找出來一個能壓過柳平安的關系,無異于痴人說夢。

  趙長風反復思量,最後覺得他只剩下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去省政府找副省長趙強。

  現在趙長風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的斷定,趙強的秘書劉光輝一定沒有按照趙強的吩咐打電話給華北財大的校長宋歷宏。想一下就可以知道,假如宋歷宏接到劉光輝的電話,知道華北財大中有一個叫趙長風的學生很可能是副省長的親戚,這種消息還不立刻象長了翅膀一般在財大散播開來啊?如此一來,無論是財金系的主任張寶才還是書記歷程生,還有養了個王八蛋兒子的保衛處處長柳平安,他們幾個人又有誰敢輕易給趙長風安上個開除留校察看的處分呢?

  當然,反過來推導道理也是一樣的。既然張寶才、歷程生還有柳平安已經決定給趙長風一個開除留校察看的處分了,說明趙長風在他們眼里依舊還是一個普通學生。既然趙長風依舊還是普通學生,那麼說明劉光輝一定沒有給財大校長宋歷宏打那個電話。

  既然劉光輝都懶得打這個電話,那麼趙長風為什麼還要再去省政府找趙強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趙長風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他沒有任何可以動用的行政資源去對抗財大的保衛處處長柳平安。和他唯一發生過聯系的能幫住他壓過柳平安的除了副省長趙強外再也沒有其他人。正如輔導員王向東告訴趙長風的那樣,只有去努力爭取了,才有可能改變他目前的危險狀況;假如不去爭取,則一定改變不了他的危險狀況。無論最後趙強能不能答應他的要求,他總要去試一試才會知道。

  另外就趙長風的內心來說,趙強雖然貴為副省長,但是還是比較平易近人,好打交道的。就拿當初趙長風提出的補考要求來說,趙強當場就答應下來了。至于最後沒有打電話到財大來,那只能說是趙強的秘書劉光輝陽奉陰違,沒有把趙強的交代放在心上,並不能說是趙強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因此趙長風就下定了決心,假如這次能順利見到趙強,趙強還答應了他的要求,那麼他一定會厚著臉皮要求趙強親自打這個電話而不是托付給秘書劉光輝。誰知道劉光輝會不會再次陽奉陰違呢?

  趙長風為了完成這個計劃,甚至連怎麼通過省政府大院門口的武警崗哨混進省政府都想好了。假如還是上次他踫到的兩個武警戰士值班,那問題就簡單多了,由于上次他從省政府出來的時候就是劉光輝親自打電話給這兩個武警戰士,讓他們直接放行的。現在趙長風只要見到這兩個武警戰士,直接對他們說去找副省長趙強,估計他們絕對不會阻攔。

  如果不是上次遇到的兩個武警戰士而是其他武警戰士值班,趙長風也有辦法混入省政府。他會直接拿著他的學生證到武警戰士的值班室去登記,登記的理由則找人。有了上次的教訓,趙長風這次絕對不會寫上找副省長趙強,他會寫上找劉光輝。相比起副省長趙強,劉光輝雖然也算是有一定級別的干部,但是還遠遠沒有到讓武警戰士提高警惕的份上。

  趙長風計劃好之後,坐上101電車到緯二路下車,然後向前走兩百米,來到省政府大院。巧合的是,還真是上次趙長風踫到的那兩個武警戰士在值班。趙長風走過去對武警戰士說明了來意。

  武警戰士記性確實不錯,還記得趙長風是趙強副省長的客人。只是听說趙長風要去見趙強,連忙為趙長風接通副省長辦公室的電話。趙長風充滿希冀地望著打電話的武警戰士,過了不久,武警戰士放下電話走了過來。

  趙長風連忙問道︰“武警同志,怎麼樣?趙省長同意見我了嗎?”

  武警戰士遺憾地搖了搖頭︰“趙同志,很抱歉。趙副省長到北京去開會了,要一周後才能回來,你一周後再來找他吧。”

  一周?趙長風苦笑,處分最多三天後就下,他一周後再見趙強還有什麼意義啊?

  “武警同志,那麼請問趙強副省長的秘書劉光輝在嗎?找不到趙省長,找劉秘書說也是一樣的。”

  武警戰士依舊遺憾地搖頭︰“趙同志,還是很抱歉。劉秘書跟著趙省長一起到背景開會去了。”

  趙長風嘆了口氣,真是天亡我也!看來找趙省長的這條路是行不通了。他無比沮喪地離開了省政府。

  趙長風有抱著僥幸的心理到表叔家去了一趟,這是趙長風在中州市唯一可以利用的資源了,趙長風雖然知道沒有用,但還是忍不住到表叔家看看,萬一有什麼奇跡發生,表叔認識什麼大人物呢?無論如何,趙長風是不想背這個留校察看的處分。

  到了表叔家之後,當表叔听說趙長風闖了這麼大禍之後,夸張地尖叫起來。趙家幾代人就出了趙長風一個大學生,本來都覺得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但是現在趙家唯一的大學生就要被學校開除了。怎麼能不讓表叔傷心呢?

  雖然趙長風中間幾次糾正表叔的話,說是開出留校察看,不是開除。但是表叔總是固執地認為,既然都有開除兩個字,那麼開除留校察看和開除就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結局都是趙長風不能繼續上大學了。

  在表叔喋喋不休的埋怨聲中,趙長風逃了出來。他無處可去,在中州的街頭晃蕩了一天,到了夜里十點,才決定偷偷返回財大睡覺。趙長風把錢都跟田磊了,身上的錢所剩寥寥無幾,因此即使街頭最便宜的十元旅店,趙長風也是住不起的。

  趙長風偷偷從華北財大的南側小門混進了校園,沿著路燈的黑影處慢慢地向寢室樓走去。

  快到寢室樓的時候,趙長風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寢室樓前晃來晃去——正是田磊。趙長風心頭一熱,知道田磊是在等他。畢竟是死黨,關系真的與眾不同。

  趙長風貼著牆跟踅到田磊跟前,低聲叫道︰“田磊!”

  田磊正焦躁不安,乍听到趙長風的聲音,不由得連忙抬頭看去,果然,就是長風。

  “長風,快跑!”田磊焦急地喊道。

  趙長風一愣,正想問為什麼,猛然看到從寢室樓內撲出來幾個黑影。他想也沒想扭頭就跑。剛跑出去幾步,從路邊又竄出來幾個黑影,一下子把趙長風撲到在地,趙長風拼命掙扎,奈何抵不住對方人多勢眾。只見兩個惡狠狠地把趙長風的胳膊扭在背後,另一個黑影拿出手銬, 吧一聲銬在趙長風的手腕上,趙長風頓時動彈不得。

  “臭小子,柳處長說道沒錯,就知道你晚上會回來的!”一個黑影冷笑了兩聲。

  寢室樓的黑影也趕了過來,加起來有七八個人,他們浩浩蕩蕩地押著趙長風,向財大保衛處走去。

  一路上下晚自習的學生都驚詫地看著這一幕。早有消息靈通的學生指著趙長風說︰“看到了嗎?那個就是財金系的趙長風,听說他昨天打傷了貿易系的學生,學校的保衛處一整天都在到處找他抓他,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落網了!
chkuo1952 發表於 2008-12-8 18:10
第一卷 發端 第八章 傷口處的陰謀

    這幾個黑影都是財大保衛處治安科的干事,按照柳平安的布置在趙長風住的三號寢室樓附近蹲點,最後終于完成了柳平安處長的要求,順利抓到了偷偷潛回學校的趙長風。

  幾個治安科的干事如狼似虎地把趙長風拉到治安科,然後治安科科長立刻給柳平安家里打電話邀功請賞。

  “柳處長嗎?我是治安科小周啊,我們抓到趙長風了!對!按照你的布置,我們埋伏在三號寢室樓的周圍,十點鐘左右,這小子果然出現了,我們前後夾擊,就把這小子逮到了!柳處長果然是神機妙算啊,簡直比三國的諸葛孔明還要厲害。”

  趙長風在一旁听得直反胃。***,把學生當作罪犯來抓,還好意思吹噓什麼神機妙算?倘若我真的是罪犯,還會傻到自投羅網嗎?

  “好好好,我們就按照你的要求,先把他銬在治安科,門外派專人看管。明天早上上班後柳處長你再過來處理吧。”

  放下電話,治安科周科長吩咐道︰“今天晚上柳處長就不過來了。我們先把趙長風關在治安科吧。張干事、王干事,你們兩個留在治安科門口守前半夜。劉干事、李干事,你們凌晨三點過來接班替張干事和王干事兩人,值到早上八點上班。”

  “周科長,我們知道了!”

  周科長吩咐完畢,也不理睬趙長風,揮手道︰“好了,今天大伙兒都立功了,明天讓柳處長擺一桌給大家慶功。天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

  其他人亂糟糟應了一聲就要走,趙長風卻喊了一聲︰“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又憑什麼把我銬在這里?”

  周科長停下了腳步,轉身笑眯眯地看著趙長風︰“憑什麼抓你?等明天柳處長把你移交的派出所你就知道了。小子,還是叫喚了,省點力氣吧。好好想想到派出所之後見了警官該怎麼說吧。”

  其余人立刻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跟著周科長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治安科里就剩下趙長風和張干事、王干事三人。

  張干事和王干事兩人上前合伙把趙長風按在椅子上,手臂反背著從椅子靠背下穿過然後把手銬緊緊銬上,看樣子兩個人以前合作過多次,動作顯得無比嫻熟老練。

  “放開我!放開我!”趙長風不停地掙扎。

  “你給我老實點!”張干事抓起桌子上的警棍,指著趙長風大喝道︰“如果你今天乖乖的听話,我倆就讓你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一夜。若你不老實,那麼我倆破著今天晚上不睡覺,也要想辦法和你斗一斗。”

  王干事卻在一旁柔聲相勸︰“趙長風,別激動啊!我倆和你沒有什麼矛盾過節,只是因為執行領導的命令,才留下了守你。你即使有什麼冤屈,也只能等到明天見了我們領導再詳細向他訴說,你現在在這里大喊大叫是毫無作用的。”

  趙長風見王干事說得極為誠懇,心下也明白他喊再多也沒有什麼用的,這兩個干事只是小角色,當不了家的,遂也不再掙扎和喊叫,閉上雙眼背靠著椅子開始閉目養神。

  一夜無事。

  **************************************************************************

  八點鐘,財大保衛處處長柳平安來到了治安科。柳平安要親自看一看,這個能把近一米九的愛子打成這般模樣的人究竟是長什麼樣子。

  可是當柳平安見到趙長風後,心中無比的失望。趙長風個子不足一米八,差柳斌近十公分,若論當時體重,柳斌至少要比趙長風重二十公斤,可是柳斌怎麼會在老地方被這個又瘦又小的趙長風打成那般模樣呢?

  “你就是趙長風?”柳斌拉了一張椅子坐在趙長風面前︰“說,你為什麼要打貿易系的學生柳斌?”

  趙長風睜開眼,看著對面做的矮胖中年男人,開口辯解道︰“柳處長,是柳斌先毆打我班同學田磊,還調戲田磊的女朋友。我只是為了保護田磊被動迎戰。”

  柳平安怒氣沖沖道︰“被動迎戰?被動迎戰就打得柳斌眼楮紅腫,肋部淤血?你要主動迎戰豈不是要出人命嗎?”

  就在這個時候,治安科的房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沖了進來,正是柳平安的愛子柳斌。

  “趙長風,你小子不是囂張嗎?現在怎麼不囂張了?你當初打我的時候可曾想有會有今天的下場嗎?”柳斌趴到趙長風面前惡狠狠地說道。

  “呸!”趙長風一口痰正吐在柳斌的臉上,冷笑道︰“柳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個什麼東西?除了會利用老爸的權勢作惡之外你還有什麼本事?”

  那團黏糊糊的濃痰正好沾在柳斌的左眼眉上,一團黃乎乎的東西掛在眉毛上搖搖欲墜,看起來無比惡心。

  “趙長風,你找打!”柳斌掏出紙巾擦去眉毛的上濃淡,舉起拳頭就要動手。

  “柳斌,你干什麼?別忘了,這里是學校的治安科!”柳平安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提醒柳斌。治安科正位于辦公樓的一樓門口,學校主要領導出出進進都要路過治安科,萬一柳斌打趙長風的場面被領導看見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對柳平安來說,重要的不是讓兒子把挨得打討回來,那對趙長風來說太便宜了,柳平安是不會讓趙長風如此便宜的。在柳平安來說,最好的辦法莫若把趙長風送進監獄關上個一年兩年的,只有這樣才能消除柳平安心疼的恨意,彌補柳斌被打的損失。也只有這樣,才能給學校里其他膽大妄為的學生敲響警鐘,讓他們不敢再輕易在柳斌頭上動土。

  不過柳平安雖然不讓柳斌動手打趙長風,卻也見不得趙長風在他面前如此囂張。他決定打擊一下趙長風囂張氣焰。

  柳平安掏出一張紙,打開展示在趙長風面前。

  “趙長風,你看這是什麼?”

  趙長風仔細一看,原來是一份法醫出具的傷情鑒定報告,上面對柳斌的傷情做了詳細的檢查和記錄,尤其提到柳斌的肋部皮膚上出現一道長達十厘米的傷口,根據國家有關鑒定標注,柳斌的傷勢為輕傷。

  見趙長風一臉無動于衷,柳平安就繼續解釋道︰“趙長風,你是學金融的,不懂法律,還是我來為你解釋一下吧。輕傷,已經構成了刑事犯罪,按照國家相關刑法的要求,毆打他人造成輕傷的,要處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趙長風一下子驚呆了!他本來以為最多也就是個開除留校察看,這對他的畢業分配很有影響,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觸犯了刑律,要坐牢。原來,治安科這些干事們拿手銬銬他不是嚇唬嚇唬他意思,而是真打算送他進監獄!

  只說趙長風不知道,這個輕傷鑒定卻是柳平安托人造出來的。當時趙長風用腳踢柳斌肋部的時候雖然很疼,但是卻沒有留下什麼大傷,只有一條不到七厘米的小傷口。按照國家法律部門頒布的輕傷鑒定標準,七厘米長的傷口最多算是輕微傷。如果鑒定為輕微傷,那麼趙長風基本上不用承擔什麼責任。柳平安花了大力氣買通了醫生,醫生在縫合柳斌的傷口時特意用刀又割開了三厘米。由于用刀極為巧妙,而且割開之後又立刻縫合了上去,法醫鑒定的時候幾乎無法分辨。再加上法醫也被柳平安買通了,所以柳斌的傷勢最後就被鑒定成了輕傷。這也就意味著,趙長風從原來的基本不負責任到現在的最高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chkuo1952 發表於 2008-12-8 18:10
第一卷 發端 第九章 朱歷宏的算盤

    八點半,朱歷宏來到了校長辦公室。財大辦公樓里的人馬上知道,財大今天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按照朱歷宏的作息習慣,一般是早上九點半才到辦公室辦公,除非要發生特別緊要的事情。當然,這並不能說明朱歷宏工作懶散,因為每天下午下班後,其他人都離開了,朱歷宏還會經常留在校長辦公室工作到深夜。

  朱歷宏心神不寧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兩個眼皮狂跳不止。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現在左右兩只眼楮一起跳意味著什麼?難道說又發財又有災?這種不明征兆的含義讓朱歷宏心煩意亂。

  昨天朱歷宏的心情可不是這樣,他昨天整整得意了一整天。為什麼?因為前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接到趙省長的秘書劉光輝一個電話,說趙省長交代,讓朱歷宏給財金系一個叫趙長風的學生安排一次補考。

  放下電話後,朱歷宏禁不住一陣狂喜!趙省長交代他給一個學生安排補考,這意味著什麼?這說明這個叫趙長風的學生和趙省長的關系絕不一般,否則以趙強副省長的身份,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為一個學生讓秘書打電話過來呢?對了,趙強姓趙,趙長風也姓趙,這種事情本身就能說明問題嘛!趙長風一定是趙省長的佷子或者其他什麼親屬。如果想弄明白他們究竟是什麼親屬關系也很好辦,把趙長風叫過來問一下不就明白了嗎?

  一想到趙長風,朱歷宏心中不由得有幾分埋怨。這個趙長風口風還真嚴啊。在財大讀了兩年多書,愣是沒有透露出他有趙省長這麼強硬的一個關系。雖然說趙強剛升任成省長不久,但是以前趙強在中州市擔任副市長,也是一個強勢人物啊!

  浪費!真的是浪費啊!一想到學生中有這麼強硬的關系而學校卻沒有利用,白白浪費了兩年時光,朱歷宏就一陣心疼。如果能在趙長風一入學的時候就知道這層關系,那麼財大能從中州市多爭取來多少好處啊?朱歷宏心下盤算,看來有必要讓各個系組織老師重新對學校的學生的家庭關系進行一次詳細盤查,看財大還有多少象趙長風這樣深藏不露的學生。

  不過現在知道這層關系也不晚,朱歷宏又想。作為中原省主管教育的最高官員,趙強副省長地位舉足輕重。最近,華北財大和中州師範大學、華北工業大學等幾所高等院校在教育資源和政府預算方面競爭的非常激烈。相比起其他幾個院校,華北財大建校時間最晚,到現在不過十幾年的時間,算是中原省大學中的小字輩了,唯一佔便宜的就是華北財大是中原省唯一一所本科類財經院校,即使這樣,華北財大在和其他幾個老牌院校的競爭中還是經常落于下風。每年中原省撥付給華北財大的教育經費都是中州市幾所本科院校中最少的,即使其他教育資源,來自省里的支持也很少很少。

  現在,華北財大里忽然間冒出一個學生,而且這個學生又和中原省主管教育的最高官員趙強副省長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這不等于是天下掉下個聚寶盆,正好砸在華北財大的校園里嗎?有了這層關系,華北財大將來去爭取教育經費自然佔據了強大的先發優勢。

  退一步講,即使趙長風和趙強的這層關系不能為華北財大爭取到任何教育經費和教育政策上的傾斜,對朱歷宏來說也無所謂。因為朱歷宏更看重的是能不能通過趙長風這條線和趙省長攀上關系。爭取教育經費和教育資源雖然重要,但是那是集體利益,而能不能和趙省長攀上關系,那就是涉及朱歷宏個人的切身利益。只要能和趙省長搭上線,朱歷宏以後仕途的發展還不是一帆風順嗎?

  朱歷宏放下電話樂了好半天,心中反復盤算權衡著趙長風能給他個人以及華北財大帶來多少利益,而他又該怎麼利用趙長風這條線從而實現利益最大化。對朱歷宏來說,最理想的情況是公私兼顧,能利用這條線給華北財大帶來集體實惠的同時也給他個人帶來莫大的好處,其次就是即使不能給華北財大帶來什麼集體上的實惠但是卻對他個人仕途的發展不無裨益。

  朱歷宏就這麼坐在那里想來想去盤算權衡,等他盤算清楚,準備拿電話給財金系主任張寶才打電話的時候猛然發覺天已經黑了,財大校園里已經***通明,張寶才應該早就下班了。

  朱歷宏自嘲地搖了搖頭,時間真是過得飛快啊,他一思考的功夫,竟然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又想起明天是星期天,大家都不來上班,朱歷宏心中說道算了吧,還是讓張寶才過一個安生的星期日吧,他也正好再利用明天這一天休息的時間去多思謀一下,看看趙長風這條線究竟怎麼用才最穩妥,怎麼樣去做,才能從趙長風和趙強副省長的關系中挖掘出最大的利益。

  朱歷宏的小孫子跟著他們過,由他老兩口負責照顧。按照老伴兒和朱歷宏的分工,星期一到星期六都是老伴兒照顧小孫子,到星期天,則由朱歷宏負責照顧,老伴兒休息一天。

  可是這個星期天朱歷宏說啥都不照顧小孫子,只是靜靜地坐在書房時而傻笑時而發呆,也不知道在盤算什麼。讓老伴兒撅了一整天的嘴,到了晚上還拉長臉不願搭理他。

  朱歷宏卻心情不錯,到了晚上,他吩咐保姆多燒了幾個小菜,還破例喝了二兩五糧液,最後哼著小曲,帶點微醺的感覺上床睡覺了。

  到了半夜,朱歷宏起來上衛生間,白天那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卻不翼而飛,他兩個眼皮狂跳不已,讓他分不清是財是災、又或者財從災來、災隨財來。

  從衛生間回來,朱歷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可是沒睡多達一會兒,他有猛然醒來。看了看床頭的手表,已經是七點半了,宋歷宏決定起床,此時他的眼皮依舊狂跳不已。

  草草吃過早飯,朱歷宏匆匆的趕到校長辦公室。坐在寬大舒適的真皮辦公室椅上,朱歷宏依舊對兩個眼皮狂跳困惑不已。最後他決定干脆不理睬它,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眼皮跳就讓它跳吧,管它是財是災呢!

  朱歷宏拿起電話,撥通了財金系張寶才辦公室。
chkuo1952 發表於 2008-12-8 18:10
第一卷 發端 第十章 校長大人怒了!

    張寶才今天也上班很早,因為昨天晚上他就听到了趙長風被保衛處抓住的消息。雖然財金系已經決定這件事情任由保衛處處理,系里不再插手,但是趙長風畢竟是財金系的學生,系里幾個負責學生工作的領導還是需要再踫一下頭,商量一下怎麼對系里的學生們解釋這個事情。

  剛進辦公室,隔壁的歷程生已經聞聲趕了過來,作為主抓學生工作的黨總支書記,歷程生的擔子比張寶才更重。

  兩個人討論半天,最後還是沒有商量出什麼結果。趙長風昨天的逃跑行為已經讓財金系喪失了主動權。正如柳平安質問的那樣,趙長風已經涉嫌了犯罪,如果不讓保衛處抓人,延誤了時間,讓趙長風潛逃到外地,誰來負這個責任?

  張寶才和歷程生都不願意得罪柳平安,趙長風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學生,而柳平安則是他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況且柳平安在職務上還是保衛處處長,行政級別上和他們平起平坐呢?更何況,柳平安還準備了一頂包庇犯罪分子的大帽子在那里候著呢!

  “現在我們只能等候保衛處那邊的消息了。”張寶才說道︰“在這件事上,我們主動過去問恐怕不太合適。”

  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張寶才和歷程生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一個想法,一定是保衛處打過來的。

  “歷書記,怎麼樣?說曹操曹操到,看,保衛處來電話了吧?”張寶才笑呵呵地拿起了話筒︰“喂,哪位?我是張寶才。”

  “寶才,我是朱歷宏。”

  朱歷宏的聲音分外親切。不管怎麼說,張寶才都是趙長風的系主任,比起他這個校長來,張寶才顯然更便于和趙長風溝通,所以朱歷宏對張寶才說話的語氣就比往日要客氣一些。

  “朱,朱校長!”

  張寶才嚇了一跳,真是出乎意料,本來以為是保衛處柳平安的電話,卻沒有想到是朱歷宏校長的,所以吃驚之下,話都有點說不利落了,更別說體會到朱校長額外的親切與溫柔了。

  歷程生在旁邊也嚇了一跳,朱校長?朱校長這時候打電話干嗎?莫非是趙長風的事情已經驚動了朱校長?這個柳平安也真是的,太過分了吧?學生已經讓你抓去任憑你保衛處的處治了,怎麼還到校長那里去告狀啊?

  朱歷宏可不知道他刻意做作出來的親切張寶才沒有體會,依舊親切地說道︰“寶才啊,你們系是不是有個學生叫趙長風啊?”

  “趙長風?”張寶才沖歷程生微微點頭,意思是說不出所料,朱校長果然是為趙長風的事情而來的。

  張寶才此時已經從接到朱歷宏電話的震驚中平復過來,他向歷程生做了個手勢,這邊用一種略帶驚訝的語氣對電話說道︰“哎呀,朱校長,你也知道趙長風的事情了?”

  朱歷宏微微一怔,什麼叫我也知道趙長風的事情了?張寶才用了一個“也”字,說明張寶才早就知道趙長風和趙省長的關系了,只是沒有告訴他而已。想到這里,朱歷宏不由得有些恚怒,這個張寶才,也太不上道了吧?枉我往日里還把你看做心腹,現在你系里藏著這麼一個寶貝卻不告訴我,張寶才你想干什麼?想一個人獨自享受趙長風這個資源?告訴你,沒有我的支持,趙長風這條線恐怕你吃得下去卻消化不了。

  “張寶才,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早點向學校匯報?”朱歷宏語氣頓時變得非常嚴厲。所謂沒有向學校匯報,就是沒有向他匯報。在朱歷宏看來,他就是學校,學校就是他。

  “朱校長,我也是昨天早上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昨天不是星期天嘛?朱校長你在家休息,我們系里幾個負責人討論了一下,覺得不好影響朱校長的休息,所以就壓了一天。今天一上班,我就讓系里開始整理材料,等材料一整理好,我馬上就去向你匯報……”

  張寶才這話說的滴水不漏,首先把系里其他領導都拉進來,告訴朱歷宏說沒有向他匯報趙長風的事件是系里集體決定。所謂法不責眾,這樣即使朱歷宏有所不滿也沒有辦法往下深究,總不能一竿子打倒一大片吧?其次,張寶才又說明昨天是星期天,不及時匯報是因為怕影響朱歷宏休息。不是他張寶才不及時向領導匯報,而是他張寶才時時刻刻為領導考慮,怕影響領導休息。這樣一來,在趙長風的事情上,他張寶才不但不必承擔沒有向領導及時匯報的責任,反而還要因為關心領導而應該得到嘉獎。第三呢,張寶才也說了,他這里正準備材料呢,相比起口頭匯報來,書面材料無疑更證實更翔實,這也體現了張寶才嚴謹的工作作風嘛!

  只是張寶才實在是想不明白,朱歷宏貴為一校之長,怎麼會親自過問學生之間打架斗毆的事情?這可和朱歷宏一貫的作風不相符合啊。難道說柳平安在朱歷宏那里影響竟然這麼大,以至于朱歷宏會為柳平安改變自己的做事習慣,降低身份去過問一件瑣碎的小事嗎?如果真是這樣,張寶才可要重新審視一下柳平安這個人,重新評估一下學校幾大勢力之間的關系了,

  听說張寶才是昨天早上才知道的,朱歷宏心中立即平衡了。不管怎麼說,他比張寶才要提前半天知道。這充分說明了作為華北財大的校長,朱歷宏在政治資源上要比財金系的主任張寶才要優越的多。至于張寶才怎麼知道的,朱歷宏卻並不關心。在朱歷宏想來,至少張寶才不會是從劉光輝這個渠道知道的。趙省長的秘書劉光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給張寶才打這個電話。劉光輝性格高傲,即使朱歷宏身為華北財大的校長,在劉光輝面前也難得說得上幾句話,至于張寶才,恐怕連劉光輝面都沒見過吧。張寶才身為財金系的主任,也許會從趙長風身上得到些消息吧?

  “呵呵,寶才,我不是怪你!”朱歷宏的語氣又變得親切起來,“至于整理材料,我看不必吧?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是是,朱校長說的對,就按朱校長的指示辦。”張寶才連聲答應。

  “寶才,趙長風在那里呢?你能不能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想見見他。”

  “朱校長,趙長風不在系里,昨天晚上保衛處已經抓到他了,現在應該在柳平安那里。”

  “什麼?趙長風被保衛處抓了?誰給他們這麼大膽子?”朱歷宏勃然大怒。

  “這是柳平安柳處長的意思。”張寶才有點糊涂了,弄不明白朱歷宏為什麼會忽然間發怒。

  “真是狗膽包天!”朱歷宏氣急敗壞地罵道︰“這個柳平安想干什麼?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

  張寶才即使再蠢,也知道柳平安這次闖禍了,他心中幸災樂禍,嘴里卻陪著小心說道︰“朱校長,柳處長沒有向你匯報嗎?”

  “匯報個狗屁!”朱歷宏罵了一句粗話,“還有你,張寶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想我匯報,你這個財金系的主任是怎麼當的?你給我等著,如果趙長風同學有個好歹,你就等著和柳平安一起吃處分吧!”

  朱歷宏 當一下掛斷了電話。留下張寶才拿著話筒和歷程生一起發愣,兩個人面色都難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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