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宦海無涯 作者︰夏言冰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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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kuo1952 2008-12-8 00:40: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7 517910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19
第二卷 磨礪 第九十八章 賽前強化訓練
    成了副主任科員之後,趙長風順理成章地成了審計科的副科長。為此趙長風還按照慣例大放血請審計科裡的同事們吃了一頓大餐。
    審計科今年的審計計劃本來已經擬定好了,趙長風來了之後,左科長就要做出相應的變動。在左科長的辦公室裡,左科長拿出審計計劃表遞給趙長風,說道:“趙科長,今年一共要審計十三個局屬單位的財務狀況,你沒來之前的分工是我負責審計七個單位、金科長負責審計六個單位。現在你來了,就替我們分擔一旦擔子吧,你從這十三個局屬單位中挑選三個單位出來吧。”
    趙長風看了一下,說道:“左科長,我初來乍到,業務還不熟悉,就先從一些簡單的審計任務著手吧。省直機關第一幼兒園和省直機關第二幼兒園這兩個單位的財務歸我審計如何?”
    左科長哈哈大笑道:“趙科長,你還真會挑重擔子啊!”
    趙長風也笑了,說道:“左科長,既然這樣,第三個單位我就選省直機關資金管理中心吧。”
    在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十三個局屬單位中,最難的兩個審計對象就是省直機關資金管理中心和省直房屋開發公司。最簡單最容易的審計對象自然就是趙長風前面所挑選的省直機關第一幼兒園和省直機關第二幼兒園了。趙長風作為審計科的新人,挑選一個最難的審計對象再搭配兩個簡單容易地審計對象,也算說的過去了。
    左科長見趙長風主動申請加了一個最難地審計單位。就有點替趙長風擔心了,他想了一想說道:“趙科長,咱們科四個審計員中老張審計經驗最為豐富,你就領著老張負責審計這三個單位吧。”
    趙長風笑著說道:“左科長,多謝你考慮的這麼周到。在審計方面我是新人,正需要老張這樣的老同志帶一帶我呢!”
    左科長就把老張叫了進來,告訴老張他今年就跟著趙長風一組。負責審計省直機關資金管理中心和兩個省直幼兒園。
    老張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下來。
    老張走出去後。左科長對趙長風說道:“趙科長,你別看老張這一副淡漠的模樣,但是搞起審計來真是一把好手呢!關鍵是你要想辦法發揮他的主管能動性。”
    聽左科長這樣說,趙長風就知道,老張背後一定隱藏有什麼故事,否則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不過左科長既然沒有主動向他說起,那麼說明左科長有自己的想法,趙長風也就不再刨根問底地追問下去。反正以後和老張要長時間地合作。在工作中慢慢了解老張這個人也不晚。
    審計工作分工確定以後,左科長就召開了一個審計工作動員會,在會上談了一下審計目標,強調了一下審計紀律,要求科裡同志一定緊密配合,勝利完成今年地審計工作的目標任務。
    會議結束後,趙長風就主動找到老張,讓他談一下對分給他們三個局屬單位的審計有什麼想法。
    老張淡淡地說道:“趙科長你是領導。我聽你安排。”
    趙長風不慍不惱,笑著說道:“老張,什麼領導不領導的?你是搞了一二十年審計工作的老同志了,而我只是一個剛接觸審計工作的新手,我之所以挑選你跟我一組。就是看好了你豐富的審計經驗,想讓你用經驗帶帶我呢。”
    趙長風自認為他這番話說得非常誠懇了,沒有想到這種話老張以前聽多了,他並不買賬。他依舊不淡不鹹地說道:“趙科長,你太客氣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審計員。只會聽領導安排,總之領導安排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了。”
    “呵呵。”趙長風笑了起來,“老張,既然這樣,我們先難後易吧。先從省直機關資金管理中心這個最難啃地骨頭下手。我給你一周的時間,你針對省直機關資金管理中心的情況制訂一個初步的審計計劃出來。”
    老張點了點頭,對趙長風說道:“好的,趙科長,我下周這個時間交給你。”
    老張那邊去做他的審計計劃,趙長風這邊也再做他自己的準備。他之所以把省直機關資金管理中心要過來,重點就是想審計省直機關管理中心的資金流向,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貓膩。說實話,趙長風對吳主任和蔡達明地關係一直耿耿於懷,他就是想趁這個機會查一查吳主任領導下的省直機關資金管理中心究竟涉入蔡達明的渾水有多深。
    可是周老師一個電話打斷了趙長風的準備工作,周老師告訴趙長風說,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一周後就要開始了,她已經準備了一些指導資料,讓趙長風過去拿過來。
    趙長風大喜,顧不得省直資金管理中心的審計方案,直接打車回山陽市取過來周老師地知道資料。
    拿到資料後,趙長風就開始把知道資料上面的題型分解成幾部分,然後趙長風告訴靈兒,下午一放學立刻趕回來家來,由他負責給她做競賽前的強化訓練。
    其實實驗中學的數學教學組已經安排了專門的老師對參加全省奧數比賽地選手進行突擊強化訓練。只是靈兒已經參加過三次這樣地突擊強化訓練,感覺沒有什麼效果,於是靈兒決定孤注一擲,放棄參加學校老師組織的強化訓練,回到家中聽趙長風給她做地強化訓練。
    靈兒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心中其實已經對取得奧數金牌感到絕望了,如果長風哥的強化訓練也不奏效,那麼就留在國內讀大學吧,至少可以經常回中州過來看看長風哥哥。
    按照趙長風的要求,靈兒甚至不騎自行車上學,每天下午放學後,她都直接打車回到張長鎖家裡,為的就是能擠出來在路上多消耗的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在周老師準備的指導資料中,每一種題型都有三道以上的練習題,對於每道練習題周老師都附上了詳細解法,這也省卻了趙長風費心費力地去思考如何解題。趙長風就拿著這些指導資料讓靈兒練習。靈兒越做越是對趙長風佩服,因為長風哥哥竟然會想出那麼多花樣百出的新題型。這讓靈兒甚至有了參加奧數競賽現場的感覺,在現場她就是經常遇到這些新題型而不知所措呢!
    趙長風每天讓靈兒做一部分題型,第二天讓靈兒在復習昨天的題型的同時再接觸新的題型,就這樣花了六天時間,讓靈兒把所有的題型都做得滾瓜爛熟。
    明天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就要開始了,今天已經是留給靈兒的最後一天時間。趙長風下午專門以家長的身份趕到實驗中學向數學組的老師替靈兒請假,讓靈兒下午就不用去參加數學組老師的最後一天的模擬衝刺。
    數學組的老師就頗為惋惜,他告訴趙長風,靈兒還是一個很有潛質的數學尖子,如果能參加今天下午的模擬衝刺,說不定明天競賽的時候能取得一塊銅牌呢。
    趙長風就連連道歉,說家中真的有事情,不過他向老師保證,明天奧林匹克數學競賽,靈兒會準時參加。
    請過假之後,趙長風就和靈兒一起回來,趙長風把他從指導資料中挑選出來的各種題型組成了一套模擬試卷,這套模擬試卷幾乎和明天的競賽試題一模一樣,只是題型的前後順序和數字有所差別。
    然後趙長風就按照競賽的時間要求,讓靈兒開始做題。由於這些題型靈兒這幾天已經做得滾瓜爛熟,所以解題速度飛快,最後竟然比規定時間提前半個小時就完成了。然後趙長風一檢查答案,除了一處由於靈兒粗心外被扣零點五分外,其他部分全部正確。
    趙長風心中非常高興,可是卻故意板著面孔訓斥靈兒為什麼不細心,竟然被扣了零點五分。
    靈兒也有點不好意思,這道題明明會做,為什麼要粗心呢?不過她對趙長風說道:“哥,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我檢查出這個錯誤了。所以這不能算是我錯了!”
    趙長風笑了起來,可不是嗎,還有半個小時的富裕時間呢!
    “好,靈兒,強化訓練到此結束,我們去吃麥當勞大餐!”趙長風大聲宣布。
    靈兒第一次對麥當勞大餐不感興趣,她仍然有點憂心忡忡:“哥,是不是再做一些練習題啊?一想起明天的考試我心中真的沒有底啊。”
    趙長風笑道:“靈兒,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你們學校老師抓的太緊,該放鬆的時候沒有放鬆,到考試的時候弦繃得太緊,所以斷掉了,發揮的成績就不好了。你放心,只要今天你能夠完全放鬆下來,明天的考試至少能拿一塊銀牌呢!”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0
第二卷 磨礪 第九十九章 終於要到趙強家



    第二天中午,趙長風剛回到宿舍,大哥大就響了起來,裡面傳來靈兒興奮地聲音:“哥,競賽結束了!”

    趙長風聽到靈兒興奮的聲音就知道知道結果了,不過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靈兒,發揮的如何啊?”

    靈兒興奮地說道:“發揮得很好啊!哥,你的強化訓練真有用,這次競賽時只有兩道題型我沒有見到過。”

    趙長風一定竟然還有新題型,就有點替靈兒擔心,說道:“靈兒,那兩道新題型你解出來了嗎?”

    靈兒說道:“哥,都解出來了呢。因為其他題型沒有耗費多少時間,所以我有充裕的時間來思考這兩道新題型,最後都解出來了呢!”

    “呵呵,太好了!我就知道靈兒不是池中之物呢!”趙長風高興地交代道,“對了,靈兒,我輔導你強化訓練的事情不要告訴其他人啊。哥哥工作忙,萬一別的家長都找過來讓我輔導功課,我哪裡有什麼時間啊!”

    靈兒說道:“哥,你放心吧,你是我的專屬家庭教師,我才不會讓別人把你搶過去呢!”

    “呵呵,靈兒,你趕快回來吧,我請你吃大餐為你慶功!”趙長風說道。

    “嘻嘻,哥,晚上吧。中午學校安排我們和老師一起吃飯呢!你在單位等我,下午下班的時候我去找你。”靈兒掛斷了電話。

    趙長風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來了,這一樁心事終於完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靈兒一定會拿到金牌的。到時候趙長風就藉由這個理由去見趙強,他人生之路地新篇章就要揭開了。

    下午下班,靈兒準時出現在趙長風的辦公室,她依舊沉浸在興奮之中,“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趙長風莞爾笑道:“厲害什麼啊!其實是你以前做題量不夠,你想想看。如果做題量夠了。怎麼會有那麼多陌生的題型呢?”

    靈兒眨了眨大眼睛,說道:“哥,不會啊,我們老師每次給我們的題型量也非常大啊。”

    趙長風想了一下,笑著解釋道:“那說明你們的輔導老師眼界太窄,他們準備的練習題量是夠了,難度也是夠了,甚至類型也夠多了。只是在創新性思維方面不夠,所以一到競賽賽場上就顯得捉襟見肘不夠用了。靈兒,你還不明白嗎?你這兩年參加奧數競賽之所以成績不好,很多程度上都是被你們學校的輔導老師耽誤地。如果你中間能換上兩個其他學校地輔導老師,博采眾長,那麼你奧數競賽的時候早就拿到了金牌呢!”

    趙長風這番話聽起來很有道理,靈兒還是個小姑娘,怎麼能想到那麼深遠的問題上去。一時間也心服了趙長風的解釋,心中狠狠地鄙視了一下實驗中學眼界“窄小”的數學老師。

    吃飯的時候,靈兒難得沒再提出來吃麥當勞大餐,也許是覺得以後到了國外之後會經常吃到麥當勞吧。她第一次讓趙長風決定請她吃什麼。

    趙長風想了一下,就帶著靈兒來到經二路上一家名典咖啡館。

    靈兒見趙長風把她帶到了咖啡館。臉蛋一下子紅了,她小聲對趙長風說道:“哥,你怎麼會選咖啡館啊?感覺怪怪的。”

    趙長風其實是看中的是咖啡館地安靜環境,他想和靈兒多說說話,誘導靈兒主動說出來帶他去見趙強。此時聽靈兒這樣問話。心中就覺得好笑。一個小黃毛丫頭,怎麼那麼富有聯想啊?

    於是趙長風就一本正經說道:“靈兒。這家咖啡館的中式套餐味道不錯,價格還便宜,我想省錢,所以就來了。”

    靈兒有些緊張的心就放鬆了下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這麼一放鬆,反而有一點點失望。難道長風哥哥對她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嗎?

    到了咖啡廳,靈兒點了杯聖代,要一個黑胡椒牛排套餐。趙長風則要了一壺信陽毛尖和一個中式煲仔飯。

    咖啡廳非常安靜,悠揚的樂曲聲飄揚著,確實能夠使人放鬆不少。

    趙長風一邊吃飯,一邊問靈兒道:“靈兒,這次有沒有把握拿塊銀牌?”

    靈兒嘴脣露出一絲甜甜的微笑,說道:“長風哥。下午我們老師和我對了一遍答案,我做的題目全部正確,你說我有沒有把握拿一塊銀牌呢?”

    趙長風故作驚訝道:“哇!拿靈兒不是要拿金牌了嗎?”

    靈兒點頭微笑,得意地說道:“那當然!”

    趙長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笑道:“靈兒,這下你爸爸可沒有理由阻止你去國外讀書了吧?”

    靈兒點了點頭,說道:“我爸爸雖然對我態度嚴厲,但是對我的承諾從來都是說到做到,所以我並不擔心拿到金牌後他會改變主意。”

    趙長風舉起茶杯和靈兒碰了一下,說道:“那哥哥提前恭喜靈兒心願達成了!”

    靈兒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沉默了下來,過了很久,她才小聲說道:“哥,假如我真地去國外讀書了,可能就見不到你了。”

    趙長風笑道:“見不到也沒有關係啊,可以書信聯繫,也可以打國際長途啊。實在不行,我就申請一個探親名額,到國外去看你!”

    “騙人!”靈兒笑著說道:“你真的會去國外看我嗎?”

    趙長風嚴肅地說道:“嗯,只要你在國外念書,我真的會過去看你的!”然後趙長風又嬉皮笑臉道:“不過靈兒,現在這不是八字沒有一撇呢?奧數競賽的成績還沒有出來,說那麼遠有什麼用?萬一你沒有拿到金牌,豈不是……”

    “呸呸呸,烏鴉嘴!”靈兒皺著鼻子說道:“我都告訴你了,我全部做對了,怎麼可能拿不到金牌呢?”

    趙長風笑呵呵地不說話。

    靈兒忽然間說道:“哥,等成績公布了,我領到了金牌,你陪我去見一下我爸爸媽媽好嗎?”

    趙長風驟然心跳加速,但是卻裝作渾然不在意地搖了搖頭,說道:“靈兒,我這個人天生地膽子小,一見大領導就緊張。還是不去的好!”

    靈兒說道:“哥,你不用緊張,我爸爸除了對我厲害一點外,對別人都是很好的。”

    趙長風還是搖頭,說道:“靈兒,不合適,還是不合適。你爸爸那麼反對你出國,假如他知道是在我的輔導下你提高了數學成績最後拿到了金牌,心中還不一定怎麼討厭我呢!”

    “哥!”靈兒哀求道。

    趙長風依舊是欲擒故縱,他說道:“靈兒,你有沒有給你爸爸媽媽提起過我,說我在輔導你的數學功課?”

    靈兒搖頭說道:“我沒有說,也沒讓爺爺奶奶給爸爸媽媽說。我當初是害怕萬一拿不到金牌銀牌爸爸笑話我,說請了家庭教師擺了那麼大地陣勢下了那麼大功夫還是沒有拿到奧數地金牌,就這樣的水平現在國內念書把基礎打紮實了,等將來再去國外讀書吧。所以爸爸媽媽並不知道你在輔導我。”

    趙長風笑了,說道:“既然他們不知道,我就更不用去了!”

    靈兒說道:“不行,我不管你怎麼想地。反正我領到金牌的哪一天就過來找你,拉你去我們家。如果,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就永遠永遠不睬你了!”

    話都說道這裡了,趙長風自然不能讓靈兒“永遠永遠不睬”他啊,所以他就模稜兩可地回答道:“行吧!靈兒,到時候如果哥哥沒有事情,就陪你去你們家。不過在這之前,你先不要告訴你爸爸媽媽啊。萬一到時候我有什麼事情去不成,多失禮啊!”

    靈兒嚴肅地說道:“我不告訴他們可以,但是不允許你有萬

    趙長風笑著投降,說:“好好,我沒有萬一好了!”

    靈兒奧數的事情至此就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等成績公布出來,靈兒去奧數競賽委員會領取金牌。

    趙長風這邊暫時收起心來,開始對省直機關資金管理中心財務狀況進行審計。老張制訂的審計方案非常詳細,他雖然對趙長風態度冷淡,但是對工作還是非常認真的,在老張和趙長風的努力下,從資金管理中心的賬務上查出好幾處違紀使用資金的情況。只是這些違紀使用資金情況雖然存在,但是數額較小,時間較短,最多就是對資金管理中心來一個例行公事的通報批評,對吳主任構不成什麼實質的傷害。

    原來按照審計工作計劃,趙長風他們目前審計的是九五年度的財務狀況,而資金管理中心購買冰箱發生的是在二月份,這些賬目情況不在審計科制訂的審計計劃之內。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0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章 可疑的交易



    按照審計工作的計劃的要求,對上年度局屬單位的財務狀況進行審計是常規審計,而除此之外,審計科還有應該從局屬單位抽取若干個單位對本年度的財務運行狀況進行臨時性的審計。

    但是臨時性的審計計劃必須由審計科討論後由左科長提出後報給周處長,由周處長最後拍板。趙長風如果想啟動對資金管理中心的臨時審計必須經過這些程序。這其中左科長和金科長會不會同意趙長風對資金管理中心的臨時審計計劃,報到周處長那裡周處長會不會同意,都是未可知的事情。而且趙長風提出的臨時性審計計劃如果得到左科長的同意和周處長的批准還好,如果沒有得到左科長和周處長的批准,那麼非但起不到核查資金管理中心有無違規情況的作用,反而起到了打草驚蛇的作用,讓資金管理中心提高警惕,提前做好對策。

    想來想去,趙長風決定還是向老張請教,老張乾了近二十年審計工作,什麼樣的情況沒有遇到過啊?對於這種問題老張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天下午從資金管理中心出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老張準備回局機關大院騎自行車回家。趙長風卻拉著老張說道:“老張,晚上留下來加個班吧,把資金管理中心的審計報告的初稿趕出來吧。”

    老張愣了一下,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好。”

    趙長風又看了看手錶,說道:“老張,現在是五點半,我們找個地方吃頓工作餐。六點半開始工作如何?”

    老張說道:“就去局機關幹部食堂吃工作餐吧。”

    趙長風擺了擺手,說道:“我還想趁吃飯的時候和你商量一下工作,幹部食堂人多嘴雜,沒有辦法商量。不如我們在附近找一個乾淨一點安靜一點飯館,邊吃飯邊商量如何?”

    老張無奈地點了點頭。

    趙長風就偷偷地笑了,這是他到了審計科之後老張第一次答應和他一起到外面吃飯。以前即使是審計科集體出動,老張也是絕對不會參加的。這次趙長風精心設計了個理由,以工作為名,終於把老張圈進來了。因為老張雖然在人情方面非常冷淡,但是對份內的工作卻是一絲不苟。從來沒有推脫過的。

    在政三街上找了一家中檔飯店。要了一個小包間,趙長風和老張坐了進去。

    點了幾個菜,趙長風想了一下,要了一瓶宋河糧液。趙長風知道,如果要茅台五糧液之類地酒,老張肯定不同意,如果要太便宜的酒,趙長風面子上又不好看。考慮來考慮去,趙長風就點了中原省本地名酒宋河糧液。

    趙長風打開酒,拿起杯子就要為老張斟上,老張伸手阻攔,擺手說道:“趙科長,不用了,我不喝。”

    趙長風就笑了,說道:“老張。你就別謙虛了。每天早上來上班,你身上都有一股酒味呢,怎麼會不喝酒呢?況且這酒也不是我請你的,我們吃的是工作餐,是科裡的辦公經費支出。有你的一份呢!”

    老張就不好推辭了,口中說道:“趙科長,那我只喝三杯,晚上還要工作呢!”

    趙長風把自己的杯子也斟滿,舉起杯子對老張說道:“老張。這段時間和你的合作非常愉快。從你身上我學到不少審計知識。來,這杯酒就算是審計科的新同志敬審計科的老同志地。”

    老張見趙長風雙手端起了酒杯。也只好把酒杯舉起來和趙長風碰了一下,口中說道:“趙科長,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我雖然是審計科地老同志,但是你卻是審計科的領導,所以我當不起你的敬酒。這酒不能算是誰敬誰,就算是碰個杯吧。”

    “好,誰也不敬誰,我們碰杯!”趙長風笑著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底亮給老張。

    酒品如人品,見趙長風喝酒這麼爽快,老張心中對趙長風的印象不由自主地好了起來,他也把杯中酒幹掉。

    趙長風心中就偷偷地笑了,老張是有酒癮的人,如果能堅持住不喝,那還能控制住自己,但是一旦喝了第一杯酒,那麼三杯之約完全是個空口白話,老張根本控制不住的。

    果然,在趙長風又將軍又是勸酒的情況下,老張不知不覺地竟然喝了第四杯,剛喝完,老張忽然間醒悟過來,哎呀叫了一聲:“趙科長,不能再喝了,我說過只喝三杯呢,這都喝了四杯了。”

    趙長風搶過老張地酒杯說道:“老張,既然已經破了三杯的戒了,那麼就不要說那麼多了,來,繼續喝。”

    老張平時都是在家喝悶酒,很少有人過來陪他喝酒,偶然有老同學過來,但是酒量又非常有限,從來沒有像趙長風這樣喝酒這麼爽快的,一時間老張的情緒不知不覺地被趙長風帶得高漲起來,不知不覺地兩個人竟然把一瓶宋河糧液喝完了。

    趙長風也不徵求老張的意見,直接讓服務員又拿過來一瓶。老張其實蠻想阻止趙長風的,只是此時已經酒至微醺,欲罷不能了。

    趙長風見老張的模樣知道差不多到火候了,他打開酒瓶把老張和他的酒杯都倒滿,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卻沒有像前面那樣馬上邀請老張碰杯,而是往後一*,搖頭說道:“老張,你地酒量太厲害了,我有點高了,歇歇再喝吧。”

    老張在興頭上正想乘興追擊,見趙長風提出來要歇一下,不由有點些許失望。遂舉起杯子說道:“趙科長,這一杯酒竟然斟滿了,我們先乾了再說。”

    “好,乾!”趙長風自然是不怕,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把杯底亮給老張,裡面涓滴不剩。

    老張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趙科長真是好酒量好酒品啊!”

    趙長風笑著說道:“老張的酒量人品也是不差啊,以後有空咱們多切磋切磋。”他隨即畫風一轉說道:“老張,不過我們現在先切磋一下工作吧。”

    老張搖頭說道:“趙科長,你是領導,應該說是指示。”

    趙長風擺了擺手,說道:“什麼領導不領導的。在酒桌上都是朋友。老張,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我現在想對一個單位展開臨時性審計,但是卻找不到什麼理由,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

    老張面容一變,說道:“趙科長,你也看出來了嗎?”

    趙長風心中一動,雖然他不知道老張說的看出來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老張地話一定是和資金管理中心有關,因為這是他和老張就合作審計的第一個項目。老張既然用了一個“也看出來了”這種說法,說明老張在對資金管理中心的審計中發現了某些問題,只是出於某種原因,沒有說出來而已。再回憶一下在審計資金管理中心的過程中,凡是發現的問題都是趙長風主動提出來地,然後老張再通過他地經驗通過審計方法把趙長風發現的問題證實出來。而凡是趙長風沒有發覺有疑問地地方,老張也從來沒有提出任何疑點。這非常不正常。

    “嗯,我覺得有點可疑!”趙長風點了點頭,用含混的語言詐老張道:“老張,你對於這個問題你是怎麼看的?”

    老張假如不喝酒,絕對不會上趙長風的套,但是此時已經半斤白酒下肚,加之對趙長風的酒品非常欣賞,心中就減輕了對趙長風的防備:“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按照規定,資金管理中心中的資金如果要增值,只能通過銀行利息增值、購買國債和省直機關幹部職工個人住房貸款的利息收入。可是資金管理中心中心卻連續有兩個月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有國債業務往來,連續進行國債業務的賣出買入的反方向操作,這說明,資金管理中心很可能是借買賣國債業務的名義違規把資金拆借給信託投資公司進行投資獲利。”

    趙長風眼睛一亮,老張剛才說的情況出現在九五年度十一月份和十二月份,正是他們最近幾天審計的內容。趙長風當時對資金管理中心如此頻繁的買賣國債稍微有點疑惑,他查了一下當時證券市場上國債的交易價格,發現沒有什麼大的波動,不明白資金管理中心為何如此連續四次進行賣出買入的反方向操作。但是趙長風也只能說資金管理中心的操作行為讓人疑惑,卻找不到其他疑點,因為資金管理中心每次買入或者賣出都有相應的資金和國債實物,並且資金都有小幅度的增值。這讓趙長風實在沒有理由再去懷疑這背後有什麼秘密的交易。但是沒有想到老張卻提出來另外一個看法。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1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〇一章 事實不一定是事實



    趙長風說道:“老張,我也在思忖這裡頭的關竅呢!只是一直沒想明白,資金管理中心是如何假借買賣國債的名義違規資金拆借。”

    老張說道:“趙科長,你有沒有注意到,資金管理中心中買賣國債在資金平時都由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代為託管,只是到月底的時候才回到資金管理中心的帳戶上?”

    “老張,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的確是這樣的。”趙長風說道,“當時我還以為資金管理中心是為了買賣國債的方便呢。”

    老張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只是資金管理中心為了規避局裡規定的做法。按照局裡的有關規定,每月月底都需要資金管理中心都要出一份報表,並且附上各銀行專戶的對賬單。那麼中州信託公司月底把資金打回到資金管理中心的帳戶上,那麼從帳戶余額上顯示情況來看,資金管理中心並沒有違規拆借資金的狀況,因為所有資金的在各個銀行專戶中存放。”

    “到了下月初,資金管理中心中心又以委託代買國債的名義把相應資金從資金中心的帳戶上劃到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帳戶上。信託投資公司就可以拿這筆錢去高息拆借出去。然後到月底收回來還到資金管理中心的帳戶上就行。”

    “這其中所涉及的國債買賣都由信託投資公司負責執行,很可能就是對沖式的虛假交易,目的就是為了套取買賣國債的資金。月底的時候,只要付少許地利息當做買賣國債的盈利返還給資金管理中心就行了。而實際上資金拆借出去的利息要十倍於這少許利息。而且這還是指得是把資金在金融企業之間進行同業拆借。假如是信託投資公司把這筆資金拆借給企業或者個人,那麼獲得的利息遠遠會更高。”

    趙長風說道:“這麼說來。資金管理中心這兩個月國債買賣業務一定有假了?”

    老張說道:“只能說是有很大可能是虛假交易。”

    趙長風說道:“那麼我們假如到中州信託投資公司進行交易核查,應該能查明真相吧?”

    老張又搖了搖頭,說道:“有可能查出來,但是也有很大可能查不出來。資金管理中心的吳主任是資金運作的高手,如果他能夠謹慎一些,直接讓中州信託投資公司那邊就做好虛假交易的記錄,那麼就從源頭上堵死了我們去查出真相的途徑。”

    趙長風說道:“老張,那這麼說來,我們對這種作假手法毫無辦法了?”

    老張詫異地說道:“怎麼會毫無辦法?趙科長,你提出的臨時性審計就是個很好的辦法啊!”

    趙長風提出臨時性審計目地只是為了查一下資金管理中心在購買蔡達明大冰箱時地貓膩。可沒有想到臨時性審計還能查出資金管理中心違規拆借資金的貓膩。此時聽老張這麼說。趙長風只好含混地說道:“老張,我只是覺得臨時性審計或許是一個辦法,至於究竟該怎麼把這個臨時性審計方案細化,我心中還沒有考慮成熟。”

    老張說道:“趙科長,臨時性審計針對的是資金管理中心今年以來的賬目。我們對今年賬目的審計目的就是在於核查資金管理中心有沒有繼續違規拆借資金。如果資金管理中心仍是在通過國債虛假購買的手法進行違規的資金拆借,我們就很容易抓到資金管理中心地馬腳。”

    趙長風低頭仔細想了一陣,抬起頭來說道:“老張,我知道了。是不是這個樣子啊?假如我們現在展開對資金管理中心的臨時性審計,那麼資金管理中心就必須從中州信託公司把國債買賣的資金抽調回來,但是因為這筆資金實際上是中州信託公司拆借出去了,按照協議應該在月底歸還,所以如果我們月初搞個突然襲擊,那麼資金的拆借方很可能措手不及,來不及籌集出資金來歸還資金管理中心?”

    老張第一次對趙長風綻露出了微笑:“對,趙科長。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個意思。只要我們臨時審計的週期能夠拖得夠長,那麼即使資金拆借方面臨的壓力越大。”

    趙長風興奮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明天我就把這個情況向左科長反映,讓他向周處長匯報。要求立即對資金管理中心展開臨時性賬目審計。”

    老張忽然間沉默了下來,過了很久,他才說道:“趙科長,你真的要向左科長反映這個情況嗎?”

    趙長風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既然發現了問題。當然要向領導匯報了。”

    老張說道:“如果左科長說,讓你直接去找周處長匯報。你怎麼辦?”

    趙長風想了一下,說道:“那我就直接去找周處長匯報。”

    老張嘆了一口氣道:“趙科長,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得罪很多人的。如果在資金管理中心審計出問題還好,如果審計不出問題,你將面臨著巨大地壓力。”

    趙長風說道:“老張,誰規定只有一定能審計出問題才去審計?很多時候,審計的目的就是為了防微杜漸、防弊堵漏,起的是一個預防的作用,並不見得每次審計都能查出問題啊。所以即使查不出問題,也不見得有什麼壓力吧?我們審計科每年除了常規審計外,不是也有幾次臨時性地審計任務嗎?”

    老張說道:“趙科長,不一樣的。我們審計科每年的臨時性審計任務都是上面布置下來的,是財務審計處的幾個領導開會決定臨時性審計地目標單位地。可是這次卻是你主動反映情況給領導,讓領導決定審計資金管理中心,那麼這樣一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你要知道,財務審計處決定審計什麼單位要麼是處領導已經接到上面地指示,要對某個單位進行核查,要麼是處領導為了完成臨時性審計任務,隨機抽出幾個目標。前一種臨時性審計,目標單位的領導十有八九會有經濟問題,即使審計不出經濟問題,他們也不敢向上級領導抱怨什麼,因為這些決定本來就出自於領導之口。他們抱怨審計人員等於是挑戰上級領導的權威。”

    “對於後一種臨時性審計,那麼大多是做一個樣子。審計工作人員也是為了完成工作目標,走一個過場,並不會認真去核查被審計單位有什麼問題。即使查出什麼問題,審計工作人員一般也就是下個整改意見,並不會向上級領導匯報,除非是特別重大的問題,牽扯到審計人員的責任,他們不敢隱瞞,才會把情況上報給領導,由領導決定怎麼處理。所以對於後一種臨時性審計,無論查出不查出問題,被審計的目標單位依舊不會向上級領導抱怨審計人員。”

    趙長風點了點頭,說道:“老張,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一個臨時審計竟然有這麼多的講究。那麼我作為下級主動向領導反映要求對審計目標單位進行目標審計,又怎麼樣呢?”

    老張說道:“那麼你這種反映在上級領導看來,已經是對被審計目標的初步定性;而在被審計目標的單位領導看來,你這種反映已經是向上級領導告黑狀了,要不然那麼多局屬單位,為何你單單向領導要求對他們單位展開臨時性的審計呢?假如你能審計出問題,那麼情況還好說一些,假如你不能審計出問題,那麼被審計單位的領導一定會借機發作,向領導倒打一耙,說你影響了他們工作單位的聲譽,干擾了他們單位的正常工作秩序等等。當然這還是最好的結果。如果趕上被審計單位的領導和局領導關係不錯,那麼你這種行為甚至會被局領導貼上另類的標籤,歸入永不重用的行列。”

    趙長風吸了一口冷氣,說道:“竟然這麼嚴重啊?”

    老張鄭重地說道:“趙科長,這可不是我嚇唬你,後果真的會這麼嚴重。”

    趙長風想了一想,說道:“老張,按照我們剛才的分析,資金管理中心有很大可能存在有違規的資金拆借情況。所以如果領導真的同意我們去展開臨時性審計,有很大的可能會發現資金管理中心的問題。只要我們能發現問題,資金管理中心的領導即使想向局領導倒打一耙我們不是也不怕嗎?因為我們審計出來的事實就放在那裡。”

    老張嘆了一口氣,說道:“趙科長,你可知道,在很多時候事實並一定是事實。”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2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〇二章 老張的隱痛



    趙長風疑惑地看著老張。

    老張拿起酒瓶,往酒杯裡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握了握拳頭,對趙長風說道:“趙科長,你可知道,今天可是十年來我和科裡的同事說話最多的一次?”

    趙長風笑著說道:“老張,能感覺的出來。你平時挺沉默寡言的,謝謝你對我這麼另眼相看。”

    老張說道:“趙科長,也許是緣分吧。今天我竟然打開了話匣子,那就說個痛快吧。”

    趙長風笑道:“那太好了,你是審計科的前輩,我正好可以在你這裡領會一些人生經驗。”

    老張擺了擺手,說道:“什麼人生經驗?應該說是切膚之痛才是!”

    頓了一頓,老張繼續說道:“趙科長,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實話,即使你審計出來真相了,事情也並不一定按照你設想的那樣發展。”

    “最好的情況當然是,領導採納了你的審計結果,對審計對象的違規行為和違規責任人進行了處罰。可是很多時候,領導或許和被審計對象之間存在這千絲萬縷的聯繫,一旦你把審計的真相報上去,領導非但不會高興,反而認為你是在給他添堵。”

    趙長風想了一想說道:“老張,這個環節我看可以避免。因為上報臨時性審計計劃的時候,周處長應該和局領導通氣的。如果局領導和資金管理中心有瓜葛,可以直接不同意我們去做這個臨時審計啊。”

    老張擺了擺手,說道:“那是最愚蠢的領導才會做的。真正高明的領導不但會支持你去審計,而且是大張旗鼓地支持你去審計。以示他和被審計對象之間地清白。因為高明的領導永遠不會去為下屬的愚蠢行為做什麼背書。即使他這次能保住下屬,也不能保證將來依舊能保住,如果將來下屬行為事發,那麼聯繫起來領導以前的庇護行為,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那麼這個領導就很可能也會因之被納入有心人的視線。所以這些都是高明的領導要極力避免的東西。”

    “但是你真的去審計了,去查出問題了。領導表面上也不會去庇護那個出了問題的下屬,他甚至會採用某種措施去嚴厲地懲罰那個下屬。說起來這就有點像古代官場裡的打屁股。”

    “打屁股?”趙長風有點不明白。

    老張說道:“趙科長,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在古代官場上。打屁股也是一種學問?”

    趙長風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聽說過。

    老張就解釋道:“在古代,不光官府要打老百姓地屁股。連下級犯了錯,上級也會打下級地屁股,甚至皇帝都會拿大臣的屁股來泄憤。”

    趙長風說道:“這個我倒是聽說過。”

    老張說道:“古代打屁股的時候,分為監杖者和行杖者。行杖者就是負責打屁股的人,監杖者就是在一旁監督打屁股的人是否認真的履行了打屁股的職責。”

    “對行杖者來說,打屁股是一種技術性很強的本領,因為孰輕孰重。全在打屁股地人的掌握之中,隨意變化,奧妙無窮。輕者毫發無損,重者非死既殘。在明朝的時候,負責行杖的校卒都要經過嚴格的訓練,然後進行考試,合格後才能持證上崗。我曾經在一本書中看到,校卒在訓練時先用熟牛皮綁扎成兩個人形標本。一個裡面填滿磚頭,另一個外麵包上宣紙,然後再給它們穿上衣服。”

    “放滿磚頭的人形標本用來練習外輕內重,要求做到外面的衣服無一絲一縷損傷,裡面的磚頭卻要碎如齏粉;包紙地人形標本涌來練習外重內輕。要求做到外面的一副已經破爛不堪,但是裡面的宣紙卻要完好如初。”

    趙長風倒是聽說過古代打屁股的時候如果塞一點賄賂,那麼能夠挨得輕一點,但是卻沒有想到中間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講究。

    老張繼續說道:“對於那些有權打下級屁股地高官顯爵來說,打屁股就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比如誰可以打。誰不可以打。誰應該打得輕,誰應該打得重。都需要仔細去琢磨。否則一個打的不好,輕則丟官罷爵,重則身首異處,歷史不乏其例。”

    趙長風眼界大開,拿起酒瓶給老張倒了一杯酒,雙手捧起酒杯道:“來,老張,喝完這杯酒再說。”

    老張也不客氣,接過酒杯和趙長風幹掉,擦出嘴角的酒漬,繼續說道:“趙科長,你可知道,這打屁股雖然是歷史上的刑罰,但是卻和今日地社會有異曲同工之妙。”

    趙長風說道:“老張,這個我還是不懂,請你給我講一講。”

    老張說道:“現在地打屁股雖然有了不同的涵義,但是其中地奧妙卻被一些聰明人發揮的淋漓盡致,登峰造極。”

    “比如某個官員主管的一畝三分地上出了大事,那麼頂頭上司眼看遮蓋不住,暗中勸這名官員引咎辭職,過了一兩年甚至過了一兩個月,就不聲不響地給這名官員安排另外一個地方擔任相同的職務,這就是好比是打屁股中的外重內輕之法。”

    趙長風連連點頭,說道:“老張,那麼什麼是現代官場上的外輕內重之法呢?”

    老張沉吟了一下說道:“比如某個縣長,不慎得罪了市委書記。於是不多久,市委就下了一個文件,把這個縣長調到市委黨校安排一個第五副校長乾乾,在第五副校長後面還加了一個括號,註明待遇不變。這就是典型的外輕內重之法。”

    趙長風站起來,雙手恭恭敬敬地端起一杯酒,心悅誠服地說道:“張老師,我敬你一杯酒。聽你這麼一講解,我才發現打屁股果然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這是趙長風來到省直機關事務管理局後,第一次真心實意地叫人老師。包括以前張倩給他講那些官場上的潛規則時,趙長風都沒有這麼誠心過。

    老張擺手道:“趙科長,這聲張老師我可當不起,你還是叫稱呼我為老張吧。”說著從趙長風的手裡接過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再回到我們機關事務管理局,說說資金管理中心的問題。”老張放下酒杯說道,“趙科長,如果局領導和資金管理中心的吳主任之間有什麼瓜葛,那麼即使你審計出問題。局領導也會採用外重內輕之法打屁股辦法,訓誡、警告、甚至免去吳主任的職務,可是沒有過多久,吳主任或許又能出現在局裡某個幹部崗位上,級別還是正處級。相反,對於你這個查出問題的有功之臣,局領導可能進行一番大力的表彰之後,甚至會把你調到局服務管理處任宿舍管理辦副主任,讓你負責管理局裡的幾棟宿舍樓,級別雖然還是副科級,可是意味就大不一樣了。”

    對於老張的說法趙長風也深為認同,因為他當初從F縣扶貧回來,就飽受了類似這種外輕內重辦法的明升暗降之苦,局裡給的榮譽一大堆,最後卻不得不去財務處當個出納。現在他好容易接著趙強的東風爬到審計科副科長的位置上,那麼會不會因為這次臨時性審計,從而再次受到外輕內重的懲罰呢?

    趙長風想了一想,覺得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打聽清楚吳主任和局領導們的關係再做道理,千萬不可莽撞。雖然說有趙強這個超級後台在後面撐著他,但是即使後台再強大,也不能強行逆著局領導的意思行事啊。

    資金管理中心的問題趙長風決定先放一邊,他忽然間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從老張的這些話語中來說,他是一深諳官場規則的一個聰明人,又怎麼到四十多歲了還是一個科員,沒有在仕途上前進一步呢?這非常違背常理啊!

    “老張,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聽了你這一席話,以後我會少走很多彎路呢!真沒有想到,我們審計科原來是藏龍臥虎之地啊!老張,我覺得以你的水平,絕對不應該呆在現在的位置上啊!”趙長風說道。

    老張嘆了一口氣,說道:“什麼藏龍臥虎?我給你講這些東西都是我有切膚之痛的。如果我能早十年明白這些道理,那麼現在我至少應該在處長的位置上了,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我即使再是個明白人,也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

    老張感嘆一番,隨即沉默下來,無論趙長風如何開啟話題,老張都不願再多說什麼。趙長風知道,他的話觸到老張的痛處。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3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〇三章 突破



    第二天到了審計科,就接到老張愛人打過來的電話,說老張身體不舒服,不能過來上班,需要請假一天。

    趙長風知道老張一定是喝多了,昨天他問了哪一句不該問的話之後,老張不說話乾喝悶酒。到最後趙長風看形勢不對,連忙搶著和老張喝酒,第二瓶酒趙長風喝了有大半,可是也喝有三兩多,加上第一瓶兩個人平分,老張喝有八兩多。以老張的歲數,是有點受不了。

    趙長風遂一個人來到了資金管理中心。資金管理中心特意為趙長風和老張整理出一間辦公室,當做趙長風和老張的臨時辦公室。趙長風到了辦公室之後,就打開十一月、十二月的會計憑證看了起來,尤其是關於國債買入賣出的幾筆憑證,趙長風看得非常仔細。昨天他心中就稍有疑惑,晚上聽了老張的說法之後今天自然想驗證一番。他越看這幾筆記錄越覺得有問題。趙長風一想到吳主任和蔡達明的關係,覺得就這樣放過去實在有點不甘心,於是趙長風就在臨時辦公室忙了一上午,針對這幾筆業務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到了下午上班,趙長風就打電話把資金管理中心財務部的主辦會計小商叫了過來。

    趙長風和老張正式進駐資金管理中心開始審計時曾經和資金管理中心財務部的人進行過溝通,按照審計術語來說,叫做進場會談。趙長風在進場會談時已經了解過小商的情況。

    小商今年二十六歲,九三年大學畢業後到資金管理中心擔任出納,九四年轉為會計。作為年輕人,趙長風發現小商還是比較好溝通的。

    趙長風把小商叫過來之後,把十一月和十二月份的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之間的委託國債買賣交易地憑證拿了出來。讓小商先看了一下,然後開始詢問小商這幾筆業務中的詳細情況。

    趙長風一邊詢問一邊用筆做著記錄,他準備的問題非常仔細,很多東西都涉及到了細節。

    小商顯然是沒有想到趙長風忽然間會對這幾筆國債委託交易感興趣,趙長風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他臉色就有點不自然。

    趙長風看在眼裡,越發肯定這幾筆交易有問題。

    “小商,你剛才說,十一月十二日那筆交易是業務部的小黃做的嗎?”趙長風笑眯眯地問道。

    小商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對。是小黃做的。”

    “那麼十一月二十八日這一筆呢?也是小黃做的嗎?”趙長風問道。

    小商低頭沉思一下,抬頭說道:“記不清楚了,不是小黃就是小陳,反正業務部的業務基本上由他們兩個負責趙長風說道:“小商,那你現在能不能打電話到業務部,確認一下,究竟是小黃做的,還是小陳做的呢?”

    小商有些慌亂。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是小黃做地。”

    趙長風笑著問道:“小商,你肯定嗎?”

    小商點頭說道:“對,我肯定。”

    趙長風拿出另一份會計憑證,翻開遞給小商:“小商,你看一下,這是小黃地差旅費報銷單。當時他正在北京出差。又怎麼去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做的國債交易呢?”

    小商慌亂地說道:“也許小黃是電話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溝通的吧?”

    趙長風笑了,說道:“小商,現在國債交易實行了電話委託了嗎?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呢?”

    小商拍了一下腦袋,說道:“趙科長,我記錯了。是小陳,當時是小陳去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去辦的手續,當時他還告訴我,證券市場的國債漲了一些呢。”

    趙長風又笑了,拿出另外一本會計憑證遞給小商:“小商。這是你們的工資核算表。根據考勤表上顯示,十一月二十七日到十一月二十九日小陳連請了三天事假回家給奶奶奔喪。難道他在老家奔喪的時候會抽空趕回中州到中州信託投資公司辦的國債交割地手續嗎?”

    小商一下子呆在那裡,過了半天,才說道:“時間太久了,我記不太清楚了,可能是業務部的方經理親自過去交割的。”

    趙長風笑了一笑,說道:“小商,你確定是方經理嗎?”

    小商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要到業務部去問一下,畢竟是四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趙長風微笑著說道:“難道會計憑證不是如實記錄經濟業務的唯一憑證嗎?如果很多信息不能從會計憑證上反映出來,而是要*人的腦子去想,要*人的嘴巴去問,要這會計憑證還有什麼用處?”

    小商看了看原始憑證上面業務經辦人一欄的空缺,嚅囁著說道:“趙科長,這是我地疏忽,由於我會計業務不太熟練,所以忽略了這個問題。”

    趙長風微微一笑,說道:“小商,如果真的是因為業務知識不太熟練,出了一些問題,那麼還好說。如果是因為別的問題造成目前這種情況,那麼小商,後果是什麼樣的,你身為會計人員一定很明白。”

    小商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不知道怎麼回答。

    趙長風又問道:“小商,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地國債買賣業務今年還在繼續嗎?”

    小商遲疑了好久,才說道:“是,仍然在繼續。”

    趙長風用筆記錄下來,又問道:“一月份的交易額有多少?”

    小商搖頭說道:“趙科長,我記不大清楚了。我要回去查一下賬簿才知道。”

    趙長風合上記錄本,對小商說道:“那你去查一下賬簿,再過來告訴我吧。”

    小商咬了咬嘴脣,說道:“有一千多萬。”

    趙長風大吃一驚,他絕對沒有想到一月份國債買賣的交易額竟然有一千多萬。他前面查到十一月十二月的數據不過每月一百多萬。他絕對沒有想到,這個數字到了今年一月份竟然放大了十倍。

    “二月份、三月份呢?是不是仍在繼續?”趙長風嚴肅地問道。

    小商面色蒼白,說道:“對,仍在繼續交易,每月都是一千萬的樣子。”

    趙長風打開記錄本,記錄下來,然後說道:“小商,我今天暫時就問這麼多吧。這是我們剛才談話地記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問題,你就簽個名吧。”

    小商接過記錄本,看了半天,才顫抖著簽上了名字。

    趙長風把記錄本拿過來,在手裡輕輕地掂量了一下,說道:“小商,這記錄本雖然輕飄飄地,有時候卻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今天我和你地談話就到這裡了。你回去好好想一下,關於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國債買賣業務還有什麼情況,想起來後都可以告訴我。這份記錄我可以重新寫一份。”

    小商木訥地點了點頭,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從背影上來看,小商仿佛是一個老年人一樣。

    趙長風合上記錄本,腦海里急劇地盤算著。他實在沒有想到,資金管理中心拆借出去的資金竟然可能達到一千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一旦暴露出來,即使局領導和吳主任的關係再好,也沒有人敢袒護他。

    現在有兩個問題,一個問題是吳主任拆借這麼多資金出去是給誰使用。趙長風相信,絕對不會是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只是一個中轉站,他們只是抽取一些管理費手續費而已,真正的資金拆借對象則隱藏在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後面。不知道怎麼的,趙長風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就是趙長風覺得,這一千萬巨額資金的拆借很有可能與蔡達明有關。

    這個念頭閃過之後,趙長風越想越有道理,因為資金管理中心的違規拆借資金數額是在一月份才忽然增多起來。而一月份正是蔡達明向豫飛冰箱廠支付一千七百多萬巨款的時候。趙長風已經了解到,蔡達明支付這筆巨款並不是以眾誠外貿公司的名義,那麼這筆巨款一定是蔡達明私人籌集過來的。那麼很有可能,蔡達明利用和吳主任之間的關係,想辦法從資金管理中心拆借了巨額的資金出去。吳主任在這筆交易中一定撈了不少好處,所以才會冒險拆借資金出去。而對蔡達明來說,拆借一千多萬資金暫時周轉一下應該也是一種可以接受的選擇。因為按照彼得洛維奇和蔡達明簽訂的采購合同,蔡達明每月能賺六百多萬,那麼只需要兩個月,這一千多萬資金的就能償還給資金管理中心,而蔡達明所要做的,只是支付一些比銀行高若干倍的利息。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4
第二卷 磨砺 第一百0四章 人性的弱点



    之所以选中小商过来进行谈话,赵长风也是有所考虑的。

    当初审计组进入资金管理中心和有关人员进行进场会谈时,赵长风就发现小商表面上看着谈吐大方、办事干练,但是实际的性格中却隐藏着一些懦弱怕事的因素。因为赵长风和小商谈话的时候小商总是把事情和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口头禅就是这是谁谁谁干的,那是某某某吩咐的。加之小商是一个大学刚毕业两三年的大学生,社会经验没有那么丰富,所以赵长风当时就觉得,如果想找到资金管理中心隐藏的一些问题,小商或许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资金管理中心财务部有三个主办会计,恰好和中州信托投资公司的业务往来是由小商负责核算,所以赵长风考虑了一下,决定找小商过来谈话。出乎赵长风意料的是,小商心理防线脆弱地超乎他的想象,他只是简单的询问一些问题,小商的防线就崩溃了,把直接把底牌兜了出来。

    小商走出审计组的临时办公室,心中非常沉重,他没有想到,审计科的赵科长嗅觉这么敏锐,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问题。

    资金管理中心和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委托国债交易开始于十一月初,从会计业务上来说,是由小商负责的。当时小商看到第一笔交易时,觉得业务资料有些不完整,于是就打电话去问业务部的方经理。业务部地方经理意味深长地告诫小商,不要问那么多。这笔业务可是中心的吴主任亲自交代下来办的。小商听后也不敢再问,只好在业务资料上补充一些东西,把这笔交易做了凭证。登记入账。

    处理完之后,小商就开始惴惴不安起来,生怕这笔交易会有什么问题。好在到十一月二十八日,业务部那边做了第二笔交易,和月初地交易方向相反,把资金转了回来,小商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到十二月初,业务部又买入了一批国债并继续委托中州信托投资公司保管。小商有了第一次经验,心中不那么紧张,就照单处理。果然。到了月底,业务部又委托中州信托投资公司把这批国债卖出,资金又转回资金管理中心的帐户上。

    这让小商心中更安稳了一些。他想只要资金能按时回笼就好,不管这几笔交易背后有什么猫腻,只要资金不发生损失,他就不用承担什么责任。

    可是小商绝对没有想到,一月份的时候,业务部竟然会委托中州信托投资公司买入一千多万的国债,而且业务资料依旧有一些疑点,这可把小商吓坏了。他又打电话问业务部的方经理。方经理不耐烦地让小商去问吴主任。小商思虑再三,就拿着有关单据找吴主任。吴主任听了小商的汇报,笑眯眯地说道,这事方经理已经向他汇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至于业务部方面一些手续上的瑕疵,吴主任会给业务部方面讲地,让他们以后注意一点。

    有了吴主任的交代,小商就象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就不再考虑这件事情。到了一月底。这一千多万资金按时回流到资金管理中心的账上。

    事情地转机发生在二月份。二月初。业务部又中州信托投资公司购进了一千多万的国债,这次当然手续齐备。没有任何瑕疵,小商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到了月底的时候,这批国债并没有像前三次那样卖出去,而是由中州信托投资公司继续代为保管。小商心中只是觉得稍微有些奇怪,并没有多往其他地方想。

    二月二十九日,下午五点,小商正准备处理完二月份的凭证,准备结账,中心的吴主任却匆匆赶过来,交给小商一张一千多万的银行进账单,让小商入账,说是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卖了国债后转过来的支票,已经到银行进账了。

    小商看了一下进账单,见上面加盖的是“收妥抵用”的受理凭证专用章,就笑着对吴主任解释道:“吴主任,这张进账单是银行开给我们的受理回单,表示支票银行已经受理,钱却并没有真正抵达我们资金管理中心地账上。所以不能作为收款的记账凭证的。”

    吴主任愣了一下,说道:“小商,为什么不能当做收款凭证呢?这银行不是明明已经受理了吗?”

    小商心中就有些好笑,吴主任还是资金管理中心的主任呢,连这么简单的财务常识都不懂,可是他只敢在心中偷偷地笑,脸上丝毫没有敢带出来,反而耐心地为吴主任解释道:“吴主任,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开出的是交通银行的支票,而我们资金管理中心却是在工商银行开户。所以这种支票涉及的是跨行转账。跨行转账一般都需要经过人民银行的票据交换中心,大约需要一天地时间。所以工商银行拿到我们地进账单后盖上受理章退给我们一联表示受理这单资金转入的业务,然后回到人民银行地票据交换中心和交通银行进行交换,如果交通银行不发生退票,那么一天后,资金就会转到工商银行我们的帐户上。等工商银行确定资金到账之后,就会再给我们进账单的另一联回单,上面盖着收讫章,表示工商银行已经收到这笔资金,我们就可以用这张盖着收讫章的进账单回单入账。而您现在手里拿的只是一个到银行查询的受理凭证。”

    吴主任挠了挠头说道:“这么麻烦啊?我还真不知道。”

    然后吴主任笑着拍了拍小商的肩膀,说道:“小商,帮个忙怎么样?先用这张回单把账入了。反正出票人是中州信托投资公司,那么大的单位,应该不会发生退票的。”

    这时候吴主任表现却不像刚才那么菜鸟,连退票这种行话都知道。

    小商为难地说道:“吴主任,这样不太好吧?违反财务规定的。况且到时候和银行的对账单也不相符啊。”

    吴主任哈哈大笑,说道:“小商,单位的银行明细账和银行的对账单不相符的情况很常有啊。你到时候做一个银行对账单调节表,注明是企业已收,银行未收不就行了吗?”

    “可是,……”

    “哎呀,可是什么啊。小商,你怎么就不得变通呢?”吴主任的态度严肃起来,“这笔款明明就是单位已经收了嘛!好了,就这样说吧!”

    吴主任把进账单受理联放在小商的办公桌上,转身离去。

    小商看着进账单受理联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吴主任为什么一定要让今天把这笔款入账,不过吴主任是资金管理中心的一把手,他既然发怒了,小商就不敢不按照他的意见执行。

    三月一日下午,资金管理中心给财务部打来电话,说中州信托投资公司的支票由于书写格式有一个小问题,被交通银行退了票。

    小商听后大惊失色,连忙去找吴主任汇报。

    吴主任听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什么大问题吧。要不我让他们重新开一张吧。”

    小商心神稍定,就说道:“吴主任,那么我把昨天那张进账单的凭证抽出来吧?”

    吴主任摇头道:“小商,就不要抽来抽去那么麻烦了。你可以在三月份做一个红字凭证进行冲销嘛。”

    后来,吴主任那边也并没有让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再开一张支票过来,而是直接从中州信托投资公司那边重新购买了国债。

    小商心中就大大的划了一个问号。他一直在想,吴主任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要继续购买国债,干吗非要在月底之前赶着卖出呢?小商忽然间想起来,业务部和中州信托投资公司这些国债交易签订都是国债代理买卖的合同,并没有签订了国债代为保管合同,而且国债购买之后并没有转回资金管理中心,而是在中州信托投资公司进行短期存放。而这这短期存放期间,中州信托投资公司并没有向资金管理中心开具《国债代保管凭证》。这些东西在会计期间还无所谓,一旦到了月末需要结账时,就必须在财务报表上进行反应。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国债代保管凭证》,这批国债就必须转回资金管理中

    想到这里,小商打了一个寒战,难道说,这几个月的国债交易都是虚假交易吗?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6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〇五章 事不宜遲

    小商越想越覺得業務部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進行虛假交易的可能性越大,而且不但是業務部方經理牽涉進去了,中心的吳主任肯定也牽涉進去了。

    這種猜想讓小商十分恐懼,更讓他恐懼的是,他也不知不覺地捲入其中,尤其是二月底他填制的那張會計憑證,更會讓他日後說不清楚。他現在已經能夠了解吳主任當時的意圖,只要賬目上顯示資金收回來了,那麼就可以規避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沒有開具《國債代保管憑證》這一要害問題。也就是說,既然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沒有開具或者不願意開具《國債代保管憑證》,很可能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根本沒有見到這批國債。

    就在小商正忐忑不安的時候,審計科派出的審計組又進駐到了資金管理中心。當審計組約財務部的人過來進行進場談話的時候,小商心中就惴惴不安,生怕審計組是為國債交易的事情過來的。尤其是審計科那個年輕的科長趙長風,他目光似乎有一種看透人肺腑的穿透力,當他清澈地雙眼盯在小商身上的時候,小商就覺得心驚肉跳,認為趙長風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好在趙長風並沒有發現什麼,舉行進場會談也只是為了常規審計,對九五年的賬務進行審計,不涉及九六年的賬目,這讓小商稍微松了一口氣,也就是說,他二月底那張違規的會計憑證暫時不用擔心暴露了。

    可是小商心中還沒有慶幸多長時間,今天趙長風就把他約到辦公室。談起了九五年地國債交易問題。面對著趙長風咄咄逼人的追問,小商越來越心虛,最後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把九六年的國債交易也抖落出來。

    出了趙長風地辦公室,小商步履沉重,可是心情更為沉重。他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國債交易的問題已經不可避免地要暴露出來。由於他也被迫牽扯到其中,所以很可能會追究到他的責任。

    那麼該怎麼辦呢?

    小商想了又想,決定給他姑姑請教。小商的姑姑是下邊縣裡組織部一個副部長。當初小商一心要留在省城,就是他姑姑托了幾層關係。把他弄進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的。

    小商躲到外邊,給姑姑打了電話,把情況原原本本講給了他姑姑聽。他姑姑聽了以後語氣非常著急。埋怨小商當初不聽她的話,非要留在省城,現在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姑姑,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呢?”小商聽到姑姑的語氣,他也急了起來。

    他姑姑考慮了半天,嚴肅地說道:“你現在馬上去把你知道地事情都向審計組做詳細的說明,先擇清自己再說。”

    小商還是有點怕,他說道:“這樣做吳主任他們會不會怪我?以後我怎麼在資金管理中心繼續工作嗎?”

    他姑姑說道:“小商,你要知道,一千多萬不是個小數目。從法律上來說都夠了無期徒刑乃至死刑,現在審計組的那個科長既然發現了問題,那麼就隱瞞不住了。如果等他把一切都查清楚你再交代,那麼一切都晚了。即使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審計科和紀委地人也不會相信的。因為那幾次違規會計處理是你的致命傷啊。你現在只有爭取主動。把一切情況向審計組說明,才可以取得他們的信任。如果你怕這件事情之後沒有辦法在資金管理中心混,那也沒什麼了,可以回到縣裡嘛,姑姑給你安排的職位。不比你在省城受別人的窩囊氣強?”

    “姑姑。那,那我就去向審計組匯報去?”

    “對。馬上就去,越快越好!”

    小商聽了姑姑的指點,心中就有了主心骨,他返回趙長風的辦公室,對趙長風說道:“趙科長,我要向你反映一個問題。”

    趙長風聽著小商的反映,越聽越心驚,雖然他早就猜到了這種情況,但是當他聽到事實和他猜測的情況完全一致時不由得仍感到暗自心驚。

    聽完小商地匯報後,趙長風說道:“小商,你現在回財務部照常上班,不要露出絲毫異常的地方。也請你放心,你反映的情況我們會為你保密的。我現在就回審計科,和領導商量一下。你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再收集一些其他材料,將來幫助我們審計組迅速釐清事情的真實情況。”

    小商心有還是有點忐忑,小心地問道:“趙科長,我反映這些情況算不算是立功啊?我將來會不會受到什麼處分啊?”

    趙長風嚴肅地說道:“小商,這要看你說地是不是實際情況,看你牽涉進這件事情有多深。如果事情真的象你反映的情況那樣,那麼你的問題不大,再加上你主動向組織提供有關情況,應該不會對你造成大的影響地。我也會積極地向組織上請求對你多加照顧地。”

    小商千恩萬謝地說道:“多謝多謝,那就拜託趙科長了。”

    小商離開之後,趙長風整理了一下材料,立刻返回審計科。

    到了審計科,趙長風把情況向左科長做了單獨匯報。左科長聽了後也是大吃一驚,涉及到上千萬資金安全問題,這可不是一個小案子。這種事情他一個人可決定不了,於是左科長連忙帶著趙長風,找周處長匯報去了。

    周處長聽了左科長和趙長風的匯報,也面色凝重,真沒有想到,資金管理中心會捅這麼大一個漏子。若是一些小地違規違紀問題,在周處長這個層面上都能遮蓋過去,可是金額竟然高達上千萬,這就遠遠超出了周處長的能力範圍。

    “左科長、趙科長,為了謹慎起見,你們再把小商約過來詳細談一次,把中間的一些細節再落實清楚。我們必須掌握確鑿無誤的事實,才好向局領導反映啊。我們必須排除這些問題不是小商出於某種個人目的編造出來的。”周處長指示到。

    左科長點了點頭,請示道:“周處長,你看我們什麼時候約小商過來比較好?”

    周處長說道:“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你們約的時候注意一下方式,不要引起資金管理中心其他人的注意。”

    左科長和趙長風點了點頭,說道:“周處長,那我們抓緊時間去辦。有了結果再來向你匯報。”

    回到審計科,左科長和趙長風商量一下,覺得左科長假如到資金管理中心去,一定裝引起別人的注意,左科長就讓趙長風到資金管理中心科去一下,和小商約好,下班後在其他地方見面。

    於是趙長風就回到了資金管理中心他的臨時辦公室,找了個藉口把小商叫了過來,他告訴小商,審計科的左科長要見他,但是不方便讓別人看到,等下班後,小商到黃河路左科長家附近的建文賓館,左科長已經定好房間,他們在裡面見面。趙長風還交代小商,想辦法把二月份的憑證偷偷帶出來,讓左科長親眼看一下那張用進賬單受理回單做的會計憑證。

    下班後,小商就留在辦公室磨磨蹭蹭不走,假裝在加班核算一筆賬目。等辦公室的人都走完之後,小商就把二月份的那本裝訂好的憑證拿出來放在公文包裡,又把三月份衝銷的紅字憑證也抽出來放進公文包,然後趕到黃河路建文賓館。

    趙長風和左科長早就在裡面等候,見到小商過來,趙長風立刻讓小商向左科長重新匯報一遍情況。

    小商又原原本本的把情況匯報了一遍,並拿出二月份和三月份的憑證出來。

    左科長看到實物證據後,基本上可以肯定小商匯報的都是實際情況,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詢問了小商不少問題。

    比起趙長風來,左科長可是一個審計行家裡手,他問的問題更仔細更專業,基本上把各種可能性都涵蓋進去了。

    問完之後,左科長又讓趙長風拿著二月份和三月份的憑證到建文賓館的商務中心複印一份,然後才把憑證交還給小商。他告訴小商,回去後一切照舊,千萬不要露出什麼異常的情況。

    小商走了之後,左科長和趙長風商量一下,決定立即向周處長匯報。周處長也呆在辦公室沒走,正在等候左科長和趙長風的消息。聽了左科長和趙長風匯報後,周處長下了決心,他對左科長和趙長風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去向李恩華局長匯報!”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6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〇六章 李恩華的反應



    李恩華今天難得沒有應酬,他早早地回到家裡,準備履行對女兒承諾將近三個月的諾言——就是親自下廚為女兒燒一道地道的家鄉菜。

    李恩華是湖南人,愛吃辣子,可是談戀愛的時候卻找了個叫做毛娟的上海姑娘,一點辣椒都沾不得。雖然說兩個結婚後,毛娟慢慢地跟著李恩華學會了吃辣椒,甚至也慢慢地學會了做湖南菜,可是比起李恩華地道的湘菜手藝,毛娟燒出的菜總是差那麼一點味道。

    李恩華的女兒遺傳了他的嗜辣如命的基因,幾乎是每餐無辣不歡。在李恩華當科長時,家裡做菜幾乎是他承包了,把女兒的口味培養地非常刁鑽,只認爸爸李恩華地道的湘菜手藝,如果是媽媽毛娟下廚,即使放再多的辣椒,也不能讓女兒滿意。用女兒的話來評價就是毛娟燒的菜辣是夠辣了,但是總少那麼一兩分地道的湘菜味。

    後來李恩華升任處長,應酬就逐漸多了起來,可是一周之內也有個三四天時間可以回家吃飯,所以女兒一周也能吃上三次或者四次李恩華燒的飯菜。於是女兒就把一周內的生活分為兩個階段,凡是媽媽毛娟燒菜的時候就叫做憶苦思甜,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輪到爸爸李恩華燒菜了,那則是改善生活,展示改革開放的經濟成果。

    可是隨著李恩華的官職繼續往升。到副廳級地時候,女兒已經很少有機會享受改革開放的經濟成果了,基本上是一個月兩三次。到了現在,李恩華成了機關事務管理局的一把手之後,女兒是經月不見改革的春風吹到家裡來,每天回到家裡都要享受上海味道的湖南菜。好容易巴望到春節,以為李恩華會在家給她燒一兩天的湘菜,沒有想到春節的放假的時候李恩華比上班的時候還忙,拜訪離退休老幹部、看望局裡困難職工、到上級領導家拜年。總之。女兒在“祥和圓滿”地新年內依舊在憶苦思甜。

    終於,女兒忍不住發飆了。要求李恩華無論如何要給她做一頓地道的湖南菜,要不她以後上學籍貫上都填成上海。不承認自己是湖南人了。面對女兒“脫湘入滬”地威脅,李恩華只能好言安撫,答應近期之內,一定要抽時間給女兒燒幾道地道的湖南菜,讓女兒地舌頭好好的過一把癮。

    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李恩華謝絕了幾個不太重要的飯局,早早地趕到菜市場,找到湖南籍老鄉的一個固定攤位,買了很多地道的發自湖南的食材原材料,然後趕回家裡給女兒燒菜。

    女兒小雅放學後早早地就回到了家裡。為了享受這頓口福,她也放棄了今天和同學約好的也是她最喜愛的活動——滑旱冰。

    李恩華下了車,司機幫助李恩華把大包小包的食材原料送到家裡,然後知趣的告辭。

    小雅看到大包小包地原料,開心地笑了。撲上來抱住李恩華道:“爹地,今天給我燒什麼好吃的?”

    李恩華輕輕地在女兒額頭上敲了一下,佯怒道:“你什麼不好學,偏學電視中的港台腔?”

    小雅笑嘻嘻地說道:“伢老子,今天恰什麼飯?”

    李恩華這才慈祥的笑了起來。用手揉著女兒的額頭說道:“今天伢老子給你燒長沙小炒肉、火焙魚、開胃魚頭、乾包菜燒臘肉。保管你吃後變成啞

    小雅不解地問道:“爸爸,為什麼我會變成啞巴啊?”

    李恩華笑道:“因為香得你會把舌頭都吞下去啊。”

    “哇。伢老子,你說話太誇張了吧?我才不信呢!”小雅皺著鼻子說道,“我就等著看你燒地菜如何香得讓我把舌頭都吞下去。”

    李恩華哈哈大笑,說道:“好,你等著。伢老子這就下廚給你燒去。”

    李恩華套上袖套,圍上圍裙,在廚房擺好架勢正要大幹一場,這時候放在客廳的大哥大卻忽然間響了起來。

    “小雅,把電話給爸爸拿過來。”李恩華在廚房內一邊處理著火焙魚乾,一邊衝小雅喊道。

    小雅扶著廚房的門說道:“爸爸,咱們可先說好,無論是什麼事情,你都不能走啊。”

    李恩華笑道:“知道,知道,小雅你放心,即使是天大的事情,爸爸也要給你燒了這頓飯再走。”

    得到了李恩華的保證,小雅這才笑嘻嘻地去把大哥大拿過來送到廚房。

    李恩華雙手都是水,就示意小雅按下接聽鍵,把大哥大舉到他地耳邊。

    “我是李恩華。哦,周處長,嗯,我在家裡,有什麼事情嗎?什麼!”

    李恩華顧不得雙手濕淋淋地,劈手從小雅手中搶過電話。

    “周處長,你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嗎?”

    “李局長,我們這裡已經掌握了一些重要地資料好線索。但是更重要的線索必須要進一步審計才能發現。”周處長被李恩華嚴肅地語氣嚇了一跳,一時間也緊張起來,仿佛犯錯誤的不是吳主任,而是財務審計處一般。

    “好,你們在局裡等我。我到辦公室後立刻給你們打電話。”

    李局長嚴肅地掛斷電話,然後換上一副笑臉,對小雅說道:“小雅,真的對不起,爸爸工作上忽然間遇到點事情,必須過去處理一下。”

    小雅滿臉失望地說道:“爸爸,你說話不算數,剛才還說好了,即使有天大的事情,你也要給我燒了這頓飯才走啊。”

    李恩華苦笑著說道:“小雅,這事情不是比天還大嘛!非常緊要,爸爸不去不行啊!”

    “那你去吧,以後我就跟媽媽當上海人了!”小雅撅著嘴說道。

    李恩華一邊解下圍裙和袖套,一邊對小雅說道:“小雅,別鬧了。這些東西我差不多收拾好了,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了,讓媽媽給你做吧。她燒的湖南菜不比爸爸差!”

    李恩華一邊換衣服一邊給司機打電話,換好衣服後,李恩華顧不得看女兒的臉色,匆匆下樓而去。

    李恩華的司機並沒有走遠,他就在附近一個飯店吃飯。按照慣例,在這個時候送李恩華局長回家之後,司機都要在附近找個地方一邊吃飯一邊等候李局長的電話。因為這個時候正是交際應酬的時候,李局長雖然暫時回到了家裡,但是說不定有什麼重要人物打過來電話,他必須趕過去應酬。這個時候,司機就要保證在十分鐘內把車開到李局長的樓上,以保證李局長不會因為車子沒及時過來而等候過長的時間。只有到九點之後,司機才會把車開回去,一般來說,如果九點之前局長還不出去,那么九點之後出去的機會就很小了。

    李恩華下樓之後,小車已經在樓下穩穩地等候了。李恩華就非常滿意,用了那麼多司機,就現在的司機老王最讓他滿意,無論什麼時候用車,老王總能夠及時趕到,從來沒有耽誤過他用車。

    到了辦公室之後,李恩華立刻往財務處打了個電話。周處長接到電話後連忙帶著左科長和趙長風來到局長辦公室。

    在局長辦公室,李恩華面容嚴肅地聽著左科長和趙長風的匯報,又看了左科長呈上來的會計憑證複印件。

    沉吟了很久,李恩華問道:“小左、小趙,還有什麼情況?”

    左科長看了一眼趙長風,說道:“李局長,我們目前掌握的材料就這麼多了!”

    李恩華點了點頭,對左科長和趙長風說道:“你們一定要注意好保密,這麼材料目前除了我和周處長外,不得向任何人泄露,明白嗎?”

    左科長和趙長風連忙點頭道:“李局長,我們明白。”

    “那好,小左、小趙,你們倆先回財務處吧。我這邊和你們周處長商量點事情。”李局長說道。

    左科長和趙長風就連忙告辭。臨出門時,左科長還小心地把局長辦公室的門拉好——這件事情本來趙長風想做的,但是見左科長要親自動手,他自然不方便搶著去做。有的時候,即使是替領導關門,也是需要論資排輩的。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後,李恩華才招了招手,讓周處長坐到他的辦公桌跟前:“周處長,你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周處長看著李恩華的臉色,揣摩著李恩華的心思說道:“李局長,我估計這件事情恐怕是真的。資金管理中心有違規拆借巨額資金的嫌疑。”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7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〇七章 背後的玄機

    李恩華點了點頭,說道:“周處長,你安排一下,明天開始就對資金管理中心今年的賬目進行突擊審計。務必在一周之內拿出一個準確的審計結果出來,然後我再報請局黨委進行討論。”

    周處長說道:“李局長,我回去後就開始安排。”

    李恩華交代道:“臨時審計時注意方式方法和紀律,千萬不要和資金管理中心起什麼摩擦,以免把自己陷入被動當中。”

    周處長感激地說道:“李局長,我知道。謝謝李局長的關

    李局長又說道:“還有,這時臨時性審計你找個合適的名目去辦,在沒有掌握確鑿證據之前,千萬不要說是我的意思。”

    周處長連忙說道:“李局長,你放心,我就說這是我們財務處審計科正常的臨時性審計任務。資金管理中心只是恰好被抽中的臨時性審計目標之

    李局長笑了,說道:“那好,老周,你去辦吧。”

    周處長受寵若驚地出去了。

    春寒料峭,可是在回財務處的路上,周處長渾身卻暖洋洋的。至於促使周處長渾身暖洋洋的熱力來源只是因為李局長對周處長稱呼的一個改變。李局長有個習慣,對於直屬下屬,一邊都會客氣地以職務相稱,比如剛才一直稱呼“周處長”;只有他對直屬下屬地工作或者表現比較滿意時。才會親熱地把下屬的職務去掉,改稱為“老某”。所以剛才周處長一聽到李局長稱呼他為“老周”,就知道李局長對他一定是非常滿意。在這一點上,周處長其實是蠻嫉妒那些科長的,李局長一直親親熱熱的稱呼他們為“小某”,從來不冷冰冰客客氣氣地稱為“某科長”。

    周處長出去後,李恩華用手按了一下真皮老闆椅的按鈕,老闆椅的*背就向後倒去,傾斜成一個非常舒服地角度。李恩華發福的身軀就重重地躺在*背上。閉上眼睛在思考如何應對眼前這個突況。

    從左科長和趙長風匯報的情況來看,雖然尚未有確鑿證據證明資金管理中心違規拆借了巨額資金。但是李恩華推斷,資金管理中心違規拆借資金恐怕已經是事實了。只是不知道在這違規的行為中。資金管理中心地吳主任陷入有多深,也不知道這違規拆借巨額資金的後果究竟有多嚴重。李恩華最擔心地就是,這拆借出去的一千多萬巨額資金地安全問題。因為眼下金融詐騙案層出不窮,很多單位和個人貪圖違規拆借的高額利息而上當受騙被套了個血本無歸。即使資金管理中心這一千多萬巨額資金是拆借給正規的金融單位,李恩華也害怕不安全。九五年度中州城市信用社被擠兌風潮擠垮的先例還記憶猶新,被中州城市信用社忽然倒閉套牢的單位和個人不計其數,其中還有很多是幹部的家屬,就是因為貪圖城市信用社拉存款時許諾的高額利息。

    從內心來講,李恩華只希望這是一起普通的違規資金拆借的案件。只要能順利追回違規拆借的巨額資金,李恩華就準備把這件事情按下去。給資金管理中心吳主任一個內部處分就完了。因為這件事情一旦被捅出去,李恩華作為資金管理中心地上級領導,肯定負有領導責任。即使省裡領導網開一面,不追究李恩華的領導責任,但是下級又髒又臭的屁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難免會影響到機關事務管理局和李恩華的形象,讓別人未免會產生豐富的聯想,以為機關事務管理局地幾個領導的屁股也和資金管理中心的吳主任一樣又髒又臭。

    在官場上,上級替下級捂屁股捂蓋子的事情多了,並美其名曰叫做上級維護下級;反過來。下級維護上級的事情也非常多。這就叫做與上級領導保持高度一致。

    可是李恩華擔心地卻是,這一千多萬被拆借出去巨額資金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那麼這件事李恩華即使想捂,也不敢捂。因為這種事情如果捂不好,會連自己都卷進去。且不說他李恩華現在就是地廳級幹部正是年富力強刷刷刷地往上走地時候,單單是這一千多萬違規拆借出去的資金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卻要無緣無故地被卷進去承擔責任,世界上有這麼好地冤大頭嗎?

    一想到這裡,李恩華的牙齒禁不住癢癢起來,恨不能立刻把吳主任拉到面前重重地打上幾個耳光。

    李恩華對吳主任不是普通的非怒,他心中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說起來,吳主任和李恩華關係也不一般,當初吳主任之所以能從陶主任手中接過資金管理中心的位子,固然有陶主任推薦的原因,但是主要還是因為李恩華的大力提拔。仔細輪起來,李恩華和吳主任還有一層比較特殊的關係,只是這層關係除了李恩華和吳主任外,別人並不知曉。

    李恩華原來是省交通廳的一個副處長,當初正是交通廳的王廳長對李恩華的賞識,一路把李恩華提拔成處長乃至於交通廳的副廳長。最後,李恩華又從交通廳副廳長的位置上到機關事務管理局任局長。雖然李恩華邁出的這最後一步不是王廳長的功勞,但是在這之前,王廳長對他的賞識提拔可是功不可沒。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王廳長的提拔,李恩華斷沒有可能走到機關事務管理局正廳級局長這一步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李恩華自然要對王廳長進行報答。李恩華對王廳長的報答就體現在吳主任身上。吳主任是王廳長的親外甥,當初李恩華到機關事務管理局的時候,王廳長就對李恩華囑咐過。所以李恩華到了機關事務管理局之後,吳主任就由一個車輛管理處的科長升為辦公室的副主任,然後當陶主任從資金管理中心的位子上調到辦公室任主任時,吳主任就從辦公室副主任的位子上平調到資金管理中心任副主任並主持資金管理中心的工作,半年後,就順利地升為資金管理中心的主任。這中間若沒有李恩華的賞識,吳主任如何能晉升的這麼快捷。不過在局機關的幹部看來,這完全是吳主任會來事兒的結果,根本沒有想到,李恩華和吳主任背後還有著一層關係。

    不過自去年以來,李恩華對吳主任的態度也有所改變。改變的關鍵還出在王廳長身上。李恩華離開交通廳之後,王廳長後來就升任到省政協任副主席。到了去年,省交通廳的現任廳長忽然間因為在公路建設招標中受賄被查出來,然後順藤摸瓜追到王副主席身上,因為就在王副主席人交通廳廳長的時候也大肆在公路招投標中接受賄賂。於是王副主席就來個晚節不保,在臨近退休之際被判了二十年徒刑,被關進監獄中去了。

    李恩華聽到王副主席出事的消息後也大吃一驚,他一直以為,王副主席是一個非常廉潔的人。最起碼在提拔他李恩華的過程中,王副主席當時並沒有收他一點好處。李恩華不知道,為什麼王副主席表面和背後反差竟然那麼大呢?也許在王副主席看來,公路建設承包商的紅包已經夠大了,完全沒有必要再去敲詐下屬的竹槓了?

    王副主席的入獄讓李恩華對吳主任的態度起了微妙的變化,也許李恩華自己並不願意承認,可是事實上確實如此,他對吳主任確實沒有以前那麼看重,吳主任也悄悄地從被重點培養名單上挪了下來。

    李恩華並不知道,正是他對吳主任的態度的微妙變化讓吳主任開始自暴自棄起來,進而鋌而走險的。在吳主任看來,舅舅王副主席入獄之後,最大的*山沒有了,他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寄託在局長李恩華身上,可是李恩華對他的關係也不像以前那麼親熱了,反而是若即若離,這讓吳主任覺得在仕途上升遷無望,轉而想到利用現在的職位去撈一些好處。然後就引發了一系列後果。

    李恩華考慮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等審計科的審計結果出來再說。如果被拆借出去的巨額資金能如數追回,那麼看在王副主席以前對他的提攜之恩上他就最後替吳主任捂一下蓋子。如果拆借的資金不能夠追回,那麼他也沒有辦法,只有在局黨委會上提出來,交由局紀檢委來辦這件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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