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巡警 作者︰靜夜寄思 (已完結)

第二十二章 閨房密語


　與此同時，長沙灣的一套高級公寓中，柔和的燈光從粉紅的窗簾中透出，離得近了，可以清醒地聽到“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擊聲和“砰”“砰”的重物撞擊聲。
　　“妮妮，今天吃火藥了？”敲鍵盤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滿臉的疲倦。只見她白玉般的身子如同雕像般幽靜美麗，身材高挑而纖瘦，薄薄的絲質睡衣將她那呈S型的嬌軀勾勒得淋漓盡致，凸顯出誘人風范。高高挽起的烏黑長發，令她粉頸看似修長，憑添了數分高貴與冷艷。
　　要是張楚凌在這里的話，他肯定會驚呼有著“冷面殺神”之稱的Madam袁居然有如此性感的一面。這個女人就是投訴調查科的督察袁景嵐，也是張若男的頂頭上司，警署任何一名警員犯了錯，即使你官做得再大，都會栽在她的手中，她在警署從來是一副冷冰冰的形象，號稱“遇神殺神，遇鬼殺鬼”。
　　“還不是深水埗警署的那個張楚凌。”想起了張楚凌把自己一個女孩子孤零零地扔在半路上，田妮心里就覺得煩躁，她狠狠地一腳踢向沙包，“人長得猥瑣就算了，還有著一副臭脾氣。”
　　可能在家里的緣故，田妮上身只戴了一個白色抹胸，挺拔的胸脯怒拔峙張，兩顆粉紅的小葡萄頂起兩個支撐點，玲瓏曲線畢露無疑。她一手一個拳套，在那里蹦蹦跳跳的，雙眼緊緊地瞪著晃得老高的沙袋，紅潤的臉蛋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張楚凌？他脾氣不錯啊。”袁景嵐聽到田妮突然提到張楚凌，她的腦海中立即浮現了一個低頭紅臉不敢說話的大男孩形象。
　　張楚凌因為腦子反應遲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多次出問題，遭到同事的投訴，袁景嵐因此沒少找張楚凌談話，而張楚凌每次都是紅著一張臉，低著頭不停地說“SORRY。”辯解的話是一句話也不會替自己說。
　　田妮又是一腳狠狠地踹向沙包，只見沙包快蕩到了屋頂，她睜大著眼睛看著袁景嵐，“嵐姐，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說張楚凌脾氣不錯，我才到深水埗警署兩天，就被他給欺負了好幾次，要是我再跟他做搭檔，估計人都會被氣出病來。”
　　“他又犯錯了？”聽到田妮滿肚子的怨氣，袁景嵐第一反應就是張楚凌在巡邏的時候又犯了錯誤，連累田妮被上司責怪了。“妮妮，他也怪可憐的，現在警署有什么任務大家都不愿意帶他，你就忍忍吧。”
　　“他可憐？”聽到袁景嵐的話，田妮差點抓狂，自己跟張楚凌在一塊的時候好像一直是他在欺負自己啊，而且，自始至終他也沒犯過錯，倒是自己老犯錯。為什么別人眼中的張楚凌都是老實可憐的形象，自己眼中的張楚凌就處處惹人討厭呢，這個張楚凌不會是上天派來故意整自己的吧？“嵐姐，要是張楚凌可憐，那被他處處欺負的我不是更可憐？”
　　“妮妮，別鬧了，我還要處理一個案子呢。”袁景嵐壓根就不相信自己這個表妹的話，表妹的脾氣她再清楚不過了，她不欺負別人就算萬幸了，別人欺負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至于那個張楚凌欺負她，更是天方夜譚了。
　　看表姐的神情就知道她根本就不信自己的話，田妮郁悶得揮拳拼命的打著沙袋，一邊踢打著沙包，嘴中還一邊大吼著，一時間，房間里好像一場狂風暴雨卷過。
　　十幾分鐘過去，田妮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她才軟綿綿扶著沙袋喘息著。只見她渾身被汗水淋得透濕，棉質抹胸緊緊裹住乳房，胸脯顫巍巍的，平坦的小腹上更是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這種場景讓人浮想聯翩，隆臀也因為被汗水打濕展出夸張的曲線。
　　田妮在房間里大吼大叫，袁景嵐顯然也無法靜下心來辦公，看到田妮終于停止了運動，她才出聲問道，“你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跟我說一遍。”
　　很顯然，袁景嵐現在對田妮的話已經有幾分相信了，表妹雖然脾氣暴躁，可她同時也是一個直性子，既然自己的不信任讓她反應如此激烈，就極有可能她真的被欺負了，只是她非常好奇，一個老實巴交弱不禁風的小巡警怎么可能欺負得了自己的表妹。
　　聽到表姐的問話，田妮的身體好像憑空又生出一股力氣，把這兩天的郁悶一股腦地倒給了袁景嵐聽。說完了還瞪大了一雙美目，滿臉期待地看著表姐，希望她能夠替自己說句公道話。
　　“妮妮，你是不是搞錯了，你的新搭檔真的叫張楚凌？”從剛才田妮的敘述中，田妮的這個搭檔在處理突發事故時稱得上是老練得當，而且在應付田妮時，更是占盡了道理，難怪表妹會處處吃癟了。可是，自己記得深水埗警署只有一個張楚凌啊。
　　田妮聽到表姐的話差點沒暈倒，突然間她眼睛一亮，一把搶過袁景嵐手中的電腦，打開了那個關于張楚凌的帖子，“你看，就是他了。”田妮的手指狠狠地戳著帖子里張楚凌的照片，“依我看啊，這個張楚凌絕對是個大壞蛋，他騙過了所有的人。”
　　“騙過了所有的人，卻騙不過你的火眼金睛，還是他騙過了所有的人，就是為了欺負你？”聽到田妮孩子般的話語，袁景嵐噗嗤一笑，“妮妮，你該嫁人了。”
　　田妮先是一愣，接著便明白了表姐話中的意思，因為她曾發誓過有人能夠欺負她的話，她就嫁給對方，“哼，我看得上的男人還沒出生呢，擋不住老娘的拳腳，別想進老娘的家門。”田妮一邊說話，一邊揮舞著拳頭，兇狠狠地說道。
　　“難道你想跟姐姐一樣孤老終生？”看著表妹明明心地善良純潔，卻偏偏裝出一副惡女的樣子，袁景嵐憐愛地搖了搖頭。
　　“那更好了，到時我們姐妹登記結婚去，眼饞死那幫臭男人。”田妮聽了大樂，抱著袁景嵐的胳膊又蹦又跳的，十足的小女孩姿態，要是讓她重案組的那幫警員看到他們的同事女暴龍有這么小女孩的一面，估計眼睛會掉落一地。“姐姐，要是你在外面也像在家里這么隨和親切的話，估計追你的男人會從新界排到九龍了。”
　　“姑父打了好幾次電話催你回去。”跟林婧嬉鬧了一會，袁景嵐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聽到袁景嵐的話，田妮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糟糕，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道，“要是那個狐貍精不滾出我家，我說什么也不會回去的。”
　　“妮妮，你應該設身處地地為你爸爸想想。”
　　“我不聽我不聽啊……”袁景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田妮的尖叫聲打斷了，她捂著耳朵抽泣著跑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望著那柔弱的背影，袁景嵐嘆了口氣，誰知道這個平日大大咧咧堅強能干的女督察后面還有這么脆弱的一面呢。
　　袁景嵐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自己的書桌上，那上面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有自己，還有一個英俊挺拔的軍裝男孩，男孩充滿了陽光的笑容。他一手攬著自己的腰，一邊柔情似水地注視著自己。
　　看著看著，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地面，濺起一滴小水花，“阿浩，你在天堂還好么？”

第二十三章 強化訓練


　張楚凌回到家里時已經近十一點，他以為家人都睡了呢，開門時都是躡手躡腳的，誰知道他剛打開房門，卻發現客廳燈火輝煌，父親和兩個妹妹同時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客廳墻上的電視仿佛是擺設一般，雖然開著，卻沒人觀看。
　　“阿凌，你回來了啊，我給你準備了北芪圓肉老雞湯，你等著啊，我這就去給你端來。”張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跑著進了廚房端了一碗湯出來。
　　“爸，你偏心，我回來了什么都沒得吃，為什么哥哥回來了你給他煲湯喝？”張若男不依地掛在張父的身上撒嬌道。
　　“丫頭，我煲了那么大一鍋湯，能沒你和若嫻的份么，你們都給我好好地坐著，我去給你們乘。”張父慈祥地刮了刮張若男的鼻子，又高興地跑進了廚房。
　　“爸，我來幫你。”張若嫻乖巧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跟著父親跑進了廚房，張若男朝張楚凌吐了吐舌頭，也跟著進了廚房。
　　張楚凌聞了聞碗中濃濃的香味，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吃晚餐，三兩口就把一小碗湯給倒進了肚子里，然后又端著空碗進了廚房。
　　“哥，你不是吧，這么快就喝完一碗了，你不是跟嫂子出去約會了么，難道你沒請她吃飯，還是你們吃晚飯又做什么劇烈運動把能量消耗光了？”第一個發現張楚凌進入廚房的是張若男，看到張楚凌居然幾秒鐘的功夫就解決了一碗湯，她驚訝地大叫起來。
　　“阿凌，聽若男說今天跟你約會的那個女孩子很漂亮，而且還是見習督察，你可得努力啊，爸想抱孫子已經很長時間了。”張父微笑著接過張楚凌手中的空碗，又遞給他一碗盛滿的雞湯。
　　原來當時張若男沒反應過來田妮是誰，在回家的路上卻想起了田妮的來歷，回家后她自然添油加醋地把這一切告訴了家人，讓張父興奮得睡不著覺，一直等著張楚凌回來匯報情況呢，張若男姐妹自然也湊在一塊看熱鬧了。
　　“哥哥，什么時候把嫂子帶回來看看啊，我和爸爸都想見嫂子哦。”張若嫻在一邊插嘴道。
　　聽完父親和小妹的話，張楚凌終于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抬頭去尋找罪魁禍首時，卻發現張若男早就逃離了廚房。
　　難道自己很老了么，怎么家里人人都盼著自己結婚啊，張楚凌看著滿臉期待的父親和妹妹，心里有點無奈，自己的腦中根本就沒有婚姻的概念啊，難道為了滿足張父的冤枉還得入鄉隨俗？
　　“爸，這湯是怎么做的啊，怎么這么香，連骨頭都有味了。”張楚凌知道父親自從退休后就一直以自己的煲湯技術自豪，只要一有人夸他熬的湯，他就會高興半天，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他故意提起這個話題。
　　“這湯啊，需要用到北芪、龍眼肉、陳皮、紅棗、老母雞。先將老母雞剖洗干凈，去毛、去內臟；北芪、龍眼肉洗凈；紅棗洗凈、去核；陳皮用水浸透、洗凈。把全部用料放入煲滾的水中，繼續用中火煲三小時左右，以少許鹽調味……”一提起湯來，張父立即來神了，他半瞇著眼睛搖頭晃腦地說道。
　　看到父親身后朝自己揮拳瞪眼的大妹張若男和一邊咯咯偷笑的小妹張若嫻，張楚凌愉快地又解決了一碗湯，然后溜進了自己的臥室。
　　張楚凌的臥室是家里臥室中最大的一間了，有四十平方米的樣子，他臥室里的擺放也最是簡單，除了一張單人床，就是一些健身器材了。這些健身器材都是鑄件廠按照張楚凌的要求鑄造的零部件，張楚凌自己拼裝起來的，模樣有些怪異，跟健身館里面的那些器材完全不同，效果卻勝之千百倍。在不鍛煉的時候，這些健身器材可以折疊起來當桌子或凳子用，所以平時也不會引起家人的懷疑。
　　按照制定的訓練計劃，張楚凌著重對自己的腿部肌肉、腹部肌肉和手臂肌肉進行了強化訓練，然后才進行其他部位的訓練。張楚凌對自己的訓練要求很是嚴格，盡量每一個動作都到位，而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要想每一個動作都達到自己的要求，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挑戰，但是他還是咬緊牙關堅持了，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直到自己的動作完全達標為止。
　　除了針對身體的強度和力量進行訓練外，張楚凌對于自己的搏擊技巧也進行了訓練，雖然腦海中有很多三十世紀的搏擊技巧，但是里面大部分搏擊技巧現在的身體都沒法施展出來，而有些搏擊技巧施展出來又太多驚世駭俗，在二十一世紀用出來顯得有點不人道。
　　所以張楚凌只好結合三十世紀的一些搏擊技巧，把二十一世紀的一些古武術和警校教的東西進行融合改進，形成了自己新的一套搏擊套路，這些搏擊套路一共也就十六個招式，可是里面任何一個招式都足以致命。在創立這些招式時張楚凌遵循了一個原則：實用。像他在阻止田妮踢向旺角警署的那名同事時，用的就是自己這十六個招式中的一招，用最小的力氣達到了最理想的效果。
　　經過半個月的時間，張楚凌發現自己的鍛煉已經有了初步的效果，首先是自己的身體強度已經比原來強了數十倍不止，以前只要人輕輕一推就會倒下，現在只要自己站著不動，幾十個人一起用勁推自己，自己也不見得會動彈一下，其次是自己的身體靈敏度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他堅信，自己現在飆車的水平絕對可以跟二十一世紀任何一個職業賽手媲美了。

第二十四章 出乎意料的獎賞


　「張楚凌，你的報告寫好了沒？」警署辦公室內，林婧詢問張楚凌道。
　　雖然香港的巡警都佩戴有手槍，但卻很少有人開槍，對大部分巡警來說，槍的阻嚇性比實用性大，有的巡警身上佩戴的手槍甚至一輩子沒發射過。而一旦巡警開了槍，就得寫一份詳細的報告，把自己為什麼開槍、開槍時周圍的環境、開槍的過程等東西交代清楚，還得配合雜項調查科錄一份口供，最後還得接受心理輔導。
　　三天前，林婧就給自己佈置了這麼一個任務。為了寫這份報告，張楚凌沒少死腦細胞，開槍還要問為什麼，自己當時剛穿越過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看到有人搶劫自然就開槍了，不過在報告中他自然不敢這麼寫，一般的巡警看到劫匪有槍估計早就躲在一邊了，何況當時還有重案組的人在場，以前的張楚凌更不可能敢在那個時候開槍，都是穿越惹的禍，張楚凌心裡想到。
　　雖然報告難寫，張楚凌還是絞盡腦汁寫了一份。「為了保護市民的生命安全和財產安全，為了做一個好警察……」最後張楚凌在報告的開頭這麼寫道，至於開槍的過程，他說自己當時腦海中空白一片，眼中只有幾個劫匪和人質，而能夠成功地擊傷劫匪和解救人質，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Madam，寫好了。」張楚凌遞過自己寫好的報告。
　　林婧接過報告後看了一下，神色有點怪異，不過她也沒說什麼，而是走進了簡報室，那裡有警務處處長和高級督察在等著她呢。
　　張楚凌的報告很快就在眾人手中穿越完畢，大家臉上的神色都有點不自然。張楚凌的底子他們不是不知道，作為一個在巡警隊呆了五年的老巡警，張楚凌也算得上是一個老闆凳了，這五年來，他功績沒有一件，麻煩卻是接二連三，好幾次都因為失職而差點被警署開除，要不是林婧一再保證張楚凌會有進步說盡了好話，張楚凌早就當不成警察了。
　　「林警長，張楚凌作為你的下屬，你最瞭解他，你覺得他這份報告屬實麼？」警務處處長郭天零率先打開了沉默。
　　「依他平時的表現，這份報告應該屬實。」其實張楚凌這份報告並沒有把自己寫得多厲害，相反地，他在報告中一個勁地貶低自己，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空有理想，卻實力低下的警察，這一次之所以開槍而且立功，完全是因為緊張和運氣使然。
　　林婧之所以對報告感到奇怪，是因為張楚凌以前寫的東西她也見過，只有乾巴巴的幾句話，完全沒有文筆可言，可是這份報告卻文采斐然，讓她都自愧不如。
　　「梁督察，你也覺得張楚凌警員這一次立功是出於偶然麼？」郭天零又把目光放到了高級督察梁超的身上。
　　「張楚凌警員平時的表現從他的檔案中完全可以體現出來，雖然他執行任務時偶爾失誤，那是因為他腦子反應遲鈍的問題。可是張楚凌警員的本質是好的，而且他有著一顆積極向上的心，所以他這一次的立功也可能是他心中的一腔熱血所致，並非偶然，至於他表現出來的神奇槍法，也可能是他的真實本領，我們不能因為他的缺點而否定他的優點……」梁超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在念一首抒情散文一般，只是他的眼睛卻不時地看向林婧，似乎想從她的表情看出點什麼。
　　很快，梁超的朗誦就停了下來，因為林婧皺了皺眉頭。
　　林婧之所以皺眉頭，是因為她覺得這個梁超今天反應太不正常了。以前她幫張楚凌求情說好話時，梁超老是在一邊不斷地強調張楚凌的缺點，今天他卻一反常態地替張楚凌說好話，難道他又有什麼陰謀要針對張楚凌？
　　要是讓梁超知道林婧此時內心的想法，估計他要被氣得吐血。梁超跟林婧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不同的是林婧高中畢業後就考上了警校，而梁超讀完了研究生才考的警校，所以他的職銜要比林婧升得快，但是他喜歡林婧卻有著悠長的歷史了。
　　以前梁超之所以說張楚凌的不是，是因為他覺得林婧對張楚凌太過關心了，而林婧卻從來沒關心過自己，這讓他對張楚凌心生嫉妒。而今天他突然想通了一個道理，張楚凌根本不可能對自己構成威脅，而自己一直跟林婧對著干卻會引起她的反感，故而今天他一反常態。
　　「作為張楚凌的長官和上司，我希望你們對下屬的認識能夠一致，而不是存在分歧。林警長，你對梁督察的話有意見麼？」郭天零自然看到了林婧皺眉頭的樣子，同時林婧認同了張楚凌的報告，以為林婧跟梁超有不同的看法呢。
　　林婧猶疑了一會，心裡左右為難，認同梁超的話吧，又怕他耍什麼詭計，反對他的話吧，他卻偏偏是在幫張楚凌說話。作為一個盡心盡職的警長，雖然她平時在警署表現得很勢利，表面上好像只對做出成績的警員關心，但內心裡卻是希望每個警員都有出息的。
　　「No，Sir。我對梁督察的話基本上認同。只是我個人覺得張楚凌警員的能力亟待加強，需要繼續培養。」林婧大聲地回答道，眼睛看都不看梁超一眼。
　　「很好，既然你們對張楚凌都這麼看重，我決定這一期的PTU訓練名單加上他的名字。」郭天零見兩人統一了意見，高興地宣佈了自己的決定，「同時，我會給他頒發一枚英勇勛章，以表彰他在這次深水埠搶劫案中的傑出表現。」
　　PTU就是機動部隊的意思，在香港，任何一名巡警干滿一年後，只要表現優異，同時得到長官的推薦，就能夠進入PTU進行為期三個月的體能和戰術訓練，考試合格後還是回到原警署，但是可以被借調到別的部門協調處理一些案件，一旦再次立功而又沒什麼不良記錄的話就可以升職。
　　聽到警務處處長郭天零的宣佈，梁超和林婧都驚訝得合不攏嘴。這個獎賞也太豐厚了點吧，警務處處長親自頒獎已經是作為警員的最高榮譽了，而PTU訓練的機會更是所有巡警夢寐以求的機會，因為一旦進入PTU訓練，就意味著升職和加薪的機會不遠了。而現在，張楚凌居然同時獲得了這兩個機會，實在有點讓人一時難以接受。
　　第一次，梁超對張楚凌有了危機感，也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了後悔。
　　張楚凌雖然腦子反應慢，但是他人並不懶惰，當警察的五年因為經常被人欺負沒什麼朋友，他經常一個人悶頭學習，居然一不小心讓他給讀完了研究生課程，並拿到了研究生文憑。現在張楚凌機遇這麼好，自然讓梁超有點害怕了。

第二十五章 疑惑重重


　「哥哥，恭喜你了，回頭把這枚英勇勛章給老爸一看，他估計高興得又睡不著覺了。」給張楚凌錄完口供後，張若男放下了一本正經的表情，湊在哥哥耳邊嘻嘻笑道。
　　「沒什麼事我走了啊。」張楚凌笑了笑，卻並沒有感覺到那份應有的喜悅，無論是警務處長親自頒發勛章的榮譽，還是PTU訓練的機會，都不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是一種平靜的生活，而現在很顯然這種他渴望的平靜生活被打破了。
　　「掃興。」看著哥哥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張若男朝著哥哥離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張楚凌獲得警務處處長頒發英勇勛章和進入PTU訓練的機會猶如一滴水珠掉進沸騰的油鍋一樣，在整個深水埠警署引起了轟動和不安。
　　在他們的眼中，張楚凌只是一個膽小怕事平庸之極的小巡警而已，怎麼可能獲得如此高的榮譽呢，即使張楚凌制服七名持械劫匪，在他們眼中看來也僅僅是運氣使然而已，並沒有引起他們足夠的重視，他們原來怎麼看待張楚凌的，還是怎麼看待張楚凌。
　　可是，張楚凌獲得警務處處長的親自頒獎和他能夠進入PTU訓練，卻讓大家同時不安起來，同時也引起了他們的思考，張楚凌是有著很硬的後臺，還是又是運氣使然？不過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們都必須改變對張楚凌的態度了，因為一旦進入PTU訓練，就意味著升職和加薪也隨之而來。
　　張楚凌回到警署時，警署的同事正在就他的事情議論紛紛，一見到他進來了，聲音立刻變小了。
　　「阿凌，你現在風光了，我們警署還沒有誰接受過處長親自頒獎呢。」標叔慈祥地拍了拍張楚凌的肩膀，「好好把握機會！」
　　「嗯，謝謝標叔。」聽到標叔語重心長的口氣，張楚凌有點感動，整個警署，也就標叔始終沒有私心地對自己照顧有加了。
　　「阿凌，以後你做督察了，一定要罩著我啊。」劉俊熙也走到張楚凌身邊，親熱地招呼道，只是話語裡卻有股酸溜溜的味道，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比張楚凌優秀，在張楚凌面前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而現在張楚凌突然跑到了他的前面，讓他多少有點不自在。
　　張楚凌掃了一下辦公室裡眾人看向自己複雜的眼光，知道自己現在要是不適當地表現一下低調，估計以後大家都會站到自己對立的一面，那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想到這裡，他苦笑一聲，「你們也太高看我了吧，做督察，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啊，或許你們都做督察了，我還是個小巡警呢。」
　　張楚凌的神態成功地欺騙了辦公室的人，本來他們看張楚凌突然間獲得了這麼高的榮譽和機會，心裡有點不平衡，而且有點無法適應，試想以前自己可以任意踐踏的小跳蚤突然蹦到了自己頭上，誰心裡會舒服呢。
　　整個辦公室的人只有田妮沒有被張楚凌的神態所欺騙，只見她蹦著臉站在一邊，嘴裡輕聲說了一句「虛偽」，看向張楚凌的眼光也冷颼颼的，張楚凌今天一大早就感覺到了田妮對自己的敵意，卻也懶得去招惹她。
　　張楚凌那依然低聲下氣的樣子，讓辦公室的人突然看到了希望，誰說參加PUT訓練就一定能升職了，只要不是絕對可以升職的話，那麼張楚凌現在除了一個虛的榮譽勛章外，跟原來並沒有兩樣啊。
　　在他們看來，張楚凌每次出任務時毛手毛腳的，想不犯錯都難，而一旦犯錯在行為簿上留下不良記錄，升職就不會那麼順利了。
　　很多人都想通了這點，於是表情恢復了正常，只是他們卻是再也不敢以以前的那種態度對待張楚凌了，萬一人家傻人有傻福，又走狗屎運升上去了呢，這種事情畢竟誰也說不準的。
　　「哎，我說阿凌啊，你的那個英勇勛章能不能借我摸一下啊，我還從來沒摸過處長髮的勛章呢。」張萍眼巴巴地瞪著張楚凌掛在脖子上的那塊勛章，紅著臉乞求道。
　　張楚凌渾不在意地摘下英勇勛章扔給了張萍，「你隨便看吧，聽說這玩意去煞氣的。」
　　「哦，是麼，那我得多拿一會，最近我打牌老輸，正好借你的勛章給我沖走煞氣。」張萍聞言臉上笑開了花，翻來覆去地把勛章看個不停。
　　大家見張楚凌對一向跟自己關係最惡劣的張萍態度都那麼好，心裡對張楚凌也就沒了隔閡，一個個地走到張楚凌身邊圍著他開氣玩笑來。
　　「阿凌，你說你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能夠碰到七個劫匪，給你立了這麼大的一個功勞，要是我當時也在場多好啊。」李大嘴不無羨慕地說道，好像要是他在場的話肯定也能制服那七個劫匪一般。
　　「阿凌，要是我有你那麼好的運氣就好了，居然緊張之下還能蒙個百發百中，我記得當年警校畢業時，你的射擊成績才勉強及格，我可是比你多了整整十環呢。」趙偉對於張楚凌突然而來的機遇非常羨慕的同時，也有點黯然自己的前途。
　　「阿凌，警務處處長是不是你們家親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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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張楚凌的話，認為他是緊張才開的槍，之所以擊中匪徒，完全是運氣使然，而警務處處長的頒獎和PTU訓練的機會，大家更是認為他是鴻運當頭。當一個遠遠不如自己的人突然表現出比自己強大的實力時，沒人會接受這個事實，而是把它歸咎於運氣。
　　同事的聲音不斷在張楚凌耳邊轟炸，他卻一句也聽不進去。上午接受警務處處長親自頒發英勇勛章和聽到他宣佈自己成為PTU的一份子時，他腦海中就閃過一個念頭，隱約覺得那個念頭對自己來說很重要，只是那個念頭轉瞬就消失了，後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而剛才同事無意間的一句問話終於讓他又想起了那個念頭。
　　警務處處長為什麼會親自給自己辦法英勇勛章？自己又為什麼那麼容易地就上了PTU訓練的名單？
　　要知道無論是警務處處長頒發英勇勛章，還是PTU的訓練機會，任何一個都是警察夢寐以求的。而自己只是碰巧制服了七個劫匪而已，雖然那七個劫匪是大陸那邊懸賞的殺人犯，可是自己只是一個不被重視的小警員而已，自己的檔案也擺在那裡，以自己一貫表現和能力，絕對不可能同時享受到這兩個待遇的。
　　是警署準備拿自己當典型，準備激勵一下年輕警員要敢於拚搏，努力上進？還是有人正在策劃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而那個陰謀自己也看不透？或者，警務處處長真的是自己的親戚？
　　心中琢磨著各種可能性，張楚凌第一時間把最後一個可能性給排除了，要是警務處處長真是自己的親戚，自己也不至於在警署受盡白眼，當了五年的小巡警屁股都沒挪動一下；要是第一種可能性的話，只能說明自己鴻運當頭，就像同事們說的那樣，自己走了狗屎運了；要是第二種可能性的話，那自己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想到這裡，張楚凌不由皺起了眉頭。
　　很快張楚凌便付之一笑，現在根本就不能確定到底是那種可能性，自己坐在這裡杞人憂天又有什麼用呢？再說了，即使真的有人在策劃一場陰謀對付自己，難道以自己的實力還用得著害怕？

第二十六章 怒火沖天


　「阿凌，你聽說沒有，經常給我們送外賣的那個小姑娘被抓了，我昨天在拘留室看到她兩眼淚汪汪的樣子，好可憐哦。」張萍玩了一會英雄勛章，可能心裡高興，漫不經心地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你說誰被抓了？」處於沉思狀態的張楚凌突然回過神來，一把揪住張萍的領子。
　　張萍看到張楚凌兇神惡煞的樣子，臉色嚇得慘白，心想平時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個張楚凌還有這麼兇呢，好一會張萍才緩過氣來，不屑地說道，「就是給我們送外賣的那個小姑娘啊，聽說是入室盜竊，你說好好的姑娘家不做，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幹嗎。」
　　張楚凌狠狠地瞪了張萍一眼，拔腿就往拘留室跑。李雨涵的身體狀況之差他是知道的，風一吹就倒，而且以她內向的性格，肯定受不了警署凌厲的審訊。
　　李雨涵在香港並沒有什麼親人和朋友，所以肯定沒人會保釋她，看到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也不知道李雨涵能不能撐得住。
　　「入室盜竊？」張楚凌想起了張萍說的話，只是，李雨涵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突然，他想起了自己手機裡的一段錄影，心中的火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張楚凌腦子飛速地運轉著，腳步也沒落下。幾分鐘的功夫，他便到達了羈押李雨涵的房間。因為巡警隊經常跟刑事科打交道，所以看守人員並沒有為難張楚凌就讓他進去了。
　　兩天不見，李雨涵的精神差了很多，頭髮亂糟糟的，臉上也是一片憔悴，很難想像她這兩天到底受了多少委屈，看著李雨涵渙散的眼神，張楚凌估計她主要還是精神方面受不了這麼大的折磨。
　　「雨涵！」張楚凌進了屋子半天，李雨涵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木板床上發呆，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張楚凌心裡不由一陣憐痛，吳鵬輝夫婦怎麼就忍心誣陷這麼單純善良的一個小女孩呢？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李雨涵的身軀猛地顫了一下，她以為自己又在做夢，因為好幾次她都聽到張楚凌在門口呼喚自己，等她轉過頭去卻發現門口空蕩蕩的，儘管如此，她還是緩緩地轉過了自己的身子。
　　當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張楚凌時，她先是一愣，接著撲進了張楚凌的懷中大聲地哭了起來，兩天來所受的委屈在這一刻似乎得到了宣洩。
　　張楚凌任由李雨涵哭泣，只是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身體，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知道，只有哭出聲音來，把心裡的委屈發洩出來了，才不會憋出病來。
　　「張大哥，我沒偷，我真的沒偷，他們冤枉我，警察也冤枉我。」良久，李雨涵停止了哭泣，人卻變得激動起來，大聲地喊道。
　　李雨涵在哭喊的時候，情緒特別激動，她雙手的指甲，都深深地陷入到了張楚凌胳膊的肌肉裡面，張楚凌哼都沒哼一聲，只是任由她訴說。看著李雨涵彷徨無助的眼神以及蒼白的面孔，他內心的柔軟之處被觸動了。
　　張楚凌細心地擦拭掉李雨涵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道，「我知道你沒偷，我那天晚上一直都跟你在一塊，怎麼會是你偷的呢。」
　　聽到張楚凌的話，李雨涵的眼睛一亮，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昨天上午我把寫好的辭職信交給老闆，老闆看到我的辭職信，立即說是我偷了飯店的東西想逃，不但拒絕讓我辭職，還要扭送我去警局，我一害怕就擺脫了他們跑了出來，我在警署附近等了你半天，可是……然後就被警察給抓了。」
　　「你來警署找過我？」張楚凌訝異地問道，怎麼李雨涵來找過自己，自己卻不知道呢，不過看到李雨涵明顯低落的情緒，他心裡隱隱知道了怎麼回事，自己昨天下班時她肯定是看到自己當時跟田妮在一塊，她就不敢出來了吧。「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出去給你辦一下保釋手續。」
　　因為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李雨涵就是盜竊飯店的真兇，只要保證李雨涵不離開香港，能夠在警署傳喚的時候隨傳隨到，李雨涵還是可以被保釋出去的。
　　十幾分鐘後，張楚凌帶著李雨涵離開了警署。
　　李雨涵因為有心事的緣故，她一直情緒不高，低著頭走路。而張楚凌一時間也想不到安慰的話語，只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邊，心裡卻在算計著如何幫李雨涵出這口惡氣，讓吳鵬輝夫婦吃下他們自己種下的苦果。不過，張楚凌並不打算讓李雨涵知道自己在算計吳鵬輝夫婦，畢竟她太單純了，不適合讓她接觸太多黑暗的東西。其實張楚凌這麼做還有一個自私的想法，就是不想破壞自己在李雨涵心中的良好形象。
　　「雨涵，這兩天你就在家裡好好地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這幾天白天都休息的。」看到李雨涵依然滿臉的憂愁，張楚凌又道，「放心吧，這起入室盜竊案很快就會被偵破的，你要相信警署的辦事效率。」
　　「真的麼？」李雨涵聽到張楚凌的最後一句話，臉上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滿眼的期待。
　　「怎麼，你懷疑我說的話麼，怎麼說我也是一個優秀警察啊。」張楚凌把自己的英勇勛章在李雨涵面前晃了晃，「放心在家休息吧，最多三天，你就會等到好消息的。」
　　看到那黃澄澄的英勇勛章，李雨涵的眼睛直髮亮，瞪著張楚凌的眼神中滿是崇拜，她重重地點了下頭，「那要是我想你了，打電話給你你一定要接哦。」
　　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李雨涵的雙頰卻似抹了胭脂一般，變得緋紅。
　　「嗯，我保證。」迎著李雨涵渴求的眼光，張楚凌鄭重地點了點頭，他心裡想起了家裡文靜可愛的小妹。

第二十七章 威脅


　“阿SIR，你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我們辛苦經營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賺了點防老錢，卻一下子卻被那個白眼狼給偷了……”張楚凌潛行到吳記飯店時，吳鵬輝夫婦正在配合警察問話，只見吳鵬輝的老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著，一口咬定是李雨涵偷了飯店，她面前的那個警員聽了直皺眉頭。
　　“香港是一個講法律的社會，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請你不要亂說話，不然對方可以告你誣陷罪。”不知不覺的，那名問話的警員就偏向了李雨涵。
　　聽到警員的話，吳鵬輝的老婆愣了一下，立即以更大的聲音哭了起來，“我不活了啊，這是什么世道啊，丟錢的反而沒理可講……”
　　可能是話問得差不多了，也可能是吳鵬輝那肥胖的老婆實在讓人無法再呆下去，飯店里的兩個警員互相使了個眼色，就轉身離去了。
　　待那兩個警員走得遠了，張楚凌才慢慢地走進了餐廳。
　　“老婆，我們不應該冤枉李雨涵的，那也是個苦命孩子啊，人家還有大好前程呢。”
　　“你個老東西，你不會是看那個丫頭長得漂亮就看上她了吧，就知道替她著想，你怎么不想想要是我們不這么做，我爸馬上要動手術到哪去弄這么一大筆錢啊……”
　　“哎，我怎么可能喜歡一個小女孩呢，你別瞎說了。爸動手術的錢我們可以跟街坊借借啊，大不了我們把店鋪賣了。”吳鵬輝嘆氣道。
　　“賣店鋪，賣了店鋪我們吃什么，孩子的學費又怎么籌，我打死你個老不死的……”
　　無意中聽到吳鵬輝夫婦的話，張楚凌不由慶幸自己來了吳記飯店一次。原本張楚凌打算直接以匿名的方式，把吳鵬輝夫婦自己盜竊飯店的錄像寄給警署的，那樣李雨涵的犯罪嫌疑自然就洗清了，而吳鵬輝夫婦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那樣以來，不但吳鵬輝夫婦要承受巨額的經濟損失，而且還可能面臨著牢獄之災，那么吳鵬輝的岳父還有他的孩子可就慘了。
　　即使吳鵬輝夫婦真的很可憐，張楚凌還是決定先給他們一個教訓，做人得厚道，你再可憐也不要想著去加害別人啊。
　　“你……你來干什么啊。”看到張楚凌突然在飯店門口出現，吳鵬輝一愣，神色戒備地問道。張楚凌沒少來他們飯店吃飯，李雨涵和張楚凌走得很近他也知道，張楚凌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飯店里，吳鵬輝夫婦自然對他充滿了敵意。
　　張楚凌沒有搭理吳鵬輝夫婦，而是大搖大擺地在房間里面走了一圈，東摸摸，西碰碰，直看得吳鵬輝夫婦心驚膽顫的。
　　張楚凌越是沉默，吳鵬輝心里越是害怕，他們自己做了虧心事，又不知道張楚凌的來意，那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們的眼睛一直跟著張楚凌的身影在轉。
　　“你別亂來啊，我要報警了。”當張楚凌似笑非笑的眼光落在那完好的保險柜上面時，吳鵬輝老婆臉色巨變，終于忍不住喊道。
　　張楚凌冷哼一聲，斜瞟了那女人一眼，“我就是警察，你想報警盡管打電話好了。”
　　聽到張楚凌的話，吳鵬輝夫婦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張楚凌平時在警署是什么表現他并不知道，可是張楚凌制服七個持械悍匪的事情電視和雜志卻是傳得沸沸揚揚，張楚凌的一聲冷哼讓他們沒來由地心跳了一下。
　　“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亂來啊，小心我投訴你。”半天過后，吳鵬輝老婆似乎回過了神，色厲內荏地喊道。
　　“我說老板娘，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我們警方一向都以保護市民的生命財產安全為己任，為了促進及增強民眾對警方的支持，我們的工作可以說不遺余力啊，你就這么對待我們這些市民公仆的？”張楚凌嘴里漫不經心地說著話，手下卻沒閑著，他打開了飯店里的電視機和DVD機，然后把錄制好的那段攝影放到DVD機里面播放了出來。
　　見張楚凌的語氣似乎變軟了，吳鵬輝的肥胖老婆還以為自己的話讓張楚凌害怕了，心里底氣也足了，聲音也大了起來，“既然你的任務是保護我們的財產安全，現在我們飯店遭偷竊了，你不去給我破案……”
　　吳鵬輝老婆說得正來勁呢，卻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拉，她生氣地轉過身去，卻見到自己老公臉色蒼白，豆粒般大的汗珠從臉頰滾下，他一邊朝自己使眼色，一邊用手指著掛在飯店中央的電視機。她疑惑地看向電視機，聲音立即戛然而止，張大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攏了。
　　原來電視里播放的正是她跟她老公前天晚上在撬飯店后門的那段攝像。吳鵬輝夫妻兩個眼神呆滯地瞪著電視畫面，臉色突然慘白，甚至他們的身子都在瑟瑟發抖。
　　為了獲得巨大的賠償，他們把店里所有的現金和值錢的東西都藏了起來，按照他們跟保險公司所簽合同的約定，保險公司不但要賠償他們全部的直接經濟損失，而且還要賠償他們50萬的其它損失。
　　要是飯店真的被偷，他們自然什么損失也沒有，一切都有保險公司扛著，可問題是保險公司也不是傻子，不是你說賠人家就賠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他們自然是想盡方法查清楚事實的真相。為此他們夫婦還特意買了不少犯罪心理學的書來鉆研，把整個作案現場偽裝了又偽裝，直到確認了不可能被警察發現破綻才實施這一“盜竊”方案的。
　　吳鵬輝夫婦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會落在張楚凌的眼中，而且還被他錄制了下來，可以說只要張楚凌把這段攝像往警局一送，他們夫婦的下半生基本上就完了。要知道在香港巨額的經濟詐騙罪比普通的入室盜竊罪判罪可要嚴重多了。
　　想起他們被抓后家里的老人和小孩無人照看的情形，他們自然臉上血色全無，內心慌亂不已。
　　“既然他把錄像帶拿到飯店來而沒有直接交給警署，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到底是做生意的，吳鵬輝的腦子很快就轉過了彎來，他拉了拉依然嚇得面無人色的老婆，朝她使了一個眼色，才迅速地走到張楚凌的身邊，拿出一根香煙遞給張楚凌，討好地說道，“張Sir，請抽煙，有話好好說。”
　　見到吳鵬輝那討好的笑容，張楚凌心里一軟，可是李雨涵滿臉淚痕的模樣很快出現在他面前，他重重地把吳鵬輝的手撥到了一邊，“我是警察，不可以亂來的。”
　　吳鵬輝的臉色一僵，知道張楚凌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打發，看了看呆呆地望著自己不知所措的老婆，他雙拳緊握，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張Sir，剛才我太太說話太快，還請不要放心里去，有什么條件你盡管提，只要我們能夠辦得到的，我們一定照辦。”
　　吳鵬輝的老婆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勁地給張楚凌道歉，同時保證只要張楚凌不把攝像傳播出去，任何條件他們夫婦都可以答應。
　　看到吳鵬輝夫婦兩人鬢角的絲絲白發和滿臉的皺紋，他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誠惶誠恐的，而且他們這么做也有著迫不得已的苦衷，吳鵬輝一直就心里有悔意，張楚凌心想自己對他們的恐嚇是不是過分了？
　　“這樣吧，看在你們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立即去跟李雨涵道歉，一天內讓李雨擺脫犯罪嫌疑。要是你們表現好的話，一周之后我再跟你繼續談條件。”張楚凌冷冷地扔下這句話，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吳鵬輝夫婦揚長而去。

第二十八章 張父的心病


　離開吳記飯店后，張楚凌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有點壓抑。來這個世界這么長時間了，一直都保持著一顆平靜的心情，無論做人還是做事，他都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剛剛在吳記飯店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情緒竟有一種隱隱不受控制的感覺。

　　“人性丑惡的一面，或許哪個時候都會有的吧。”張楚凌嘆了一口氣，心里又想起了李雨涵那張清純可愛的臉龐，只要她能夠快樂一點，自己偶爾違背一下警察守則又何妨呢。

　　“警察守則？”張楚凌腦海中閃過這幾個字眼時，他才發現，自己之所以剛才心情壓抑，居然是違背了警察守則的原因，想到這里，張楚凌不由苦笑起來，自己居然這么快就完全融入了這個社會啊。

　　不知道為什么，張楚凌突然想起了慈祥的父親，還有可愛懂事的弟弟妹妹們，這一刻，張楚凌發現自己回家的心情特別急迫，心里有了這個念頭，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爸！”回到家時，張楚凌第一眼就看到正在逗狗玩的父親，嘴里親切地叫了一聲。

　　“阿凌，回來了，渴不渴，冰箱里面有凍好的綠豆沙，我去端出來給你喝。”見到兒子回家了，張父連忙站起身子朝廚房走去。

　　張楚凌快步迎向父親，“爸，我不渴，現在天氣還不是特別熱呢，我現在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張楚凌一邊說話，一邊拿出了身上的英勇勛章，“爸，您看，這是警務處處長親自頒發的勛章呢，你喜歡吧。”

　　張父接過兒子遞過來的勛章，連忙跑到臥室找了一副眼鏡戴上，然后才把勛章湊近自己的眼睛，“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老人卻哽咽起來。

　　看到自己只是拿了一枚勛章父親就這么開心，張楚凌心里也是高興不已。父親的反應更是堅定了他要做一名優秀警察的決心。

　　“爸，你別哭啊，你再哭有好消息我都不敢告訴你了。”張楚凌靜靜地走到父親后面，輕輕地在父親肩上揉捏著，老人自從大腳趾頭受傷后，就被掉到了制服房，然后每天心情都很壓抑，直到退休，即使退休了后，也常常聽到他感嘆當年的威風，但是，老人的身體逐年變得糟糕卻是不可爭議的現實。

　　“阿凌啊，爸這是高興得流淚啊，你是不知道，自從我當年獲得了警務處處長親自頒發的哨子紅繩以后，我就一直盼著再獲得一次這樣的至高榮譽，沒想到今天阿凌你卻了了我的夙愿了。”老人一邊說話，一邊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一根栓著金哨子的紅繩，這種哨子紅繩是在香港回歸之前香港皇家警察才能夠獲得的最高獎賞，香港回歸之后就被取消了，可以說張父的這個哨子紅繩現在不僅僅是一種榮譽，更是一種回憶和紀念。

　　“爸，我再過一周就要去機動部隊訓練了，到時就不能照顧你了。”猶豫了一會，張楚凌還是把另一個好消息也說了出來。

　　“啊……機動部隊好啊，我家阿凌終于有望做督察了。”張父猛然聽到張楚凌宣布的又一個喜訊，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半天他才合攏了驚訝得張得老大的嘴，樂呵呵地笑道，“阿凌，為了給你慶賀，爸決定今天晚上多做幾個菜犒勞你一下，現在爸就去菜市場買菜去，晚了菜就被人挑光了。”

　　說完這句話，張父就急匆匆地朝屋外走去，他的身后，跟著他的忠實搭檔“將軍”——一條陪伴了他多年的警犬。

　　看到父親略顯孤獨的背影，張楚凌在思考是否可以為父親做點什么。

　　父親自從右腳失去大腳趾頭后，平衡能力就不是很好，走路慢點還沒什么，稍微快點就容易趔趄摔倒，這讓他時刻都感嘆自己是個廢人。

　　而父親自從退休后，談得來朋友并不多，惟有一條跟他一起退休的“將軍”整天陪著他，但他嫉惡如仇的性子一點都沒改變，每次出去遛狗時只要碰到有搶劫的或者偷東西的，肯定是要去追的。不過追賊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是將軍在立功，而父親則在一邊呵呵大笑，好像自己立了大功一般，回來的時候總是免不了跟家人共享他的喜悅。但是偶爾一兩次沒追到賊的時候，他就整天的悶悶不樂，問他話時他也是緘口不言。

　　要是能夠把父親的大腳趾頭治好就好了，那樣或許能夠讓他高興點。可是，父親的大腳趾頭是掉了，而不是骨折，以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就無法治好。

　　張楚凌在腦海中搜索著三十世紀的一些醫療技術，看有沒有相關的治療方法，很快張楚凌高興得跳了起來，在三十世紀大腳趾頭掉了根本就是小事一件，因為那是神經科學已經非常發呆，即使你腳趾頭掉了，只要對頭部的一些神經進行刺激，同時在腳部安裝一個假腳趾頭用以做支撐點，就完全跟健康人沒有兩樣了。

　　“神經科學？”張楚凌有點犯難了，雖然他對這個領域也略有研究，也知道控制大腳趾頭平衡的腦部神經，可問題是二十一世紀根本就沒有刺激腦部神經的相關儀器啊，而且給父親相匹配的大腳趾頭也得自己動手去做，他覺得二十一世紀的義肢實在太不人道了，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裝飾工具而已，里面根本就沒有神經元和經脈。

　　心里有了計較，張楚凌決定盡快動手搜集相關的資料和原料，父親辛苦照顧自己兄妹這么多年，為人子女的也應該適當地為父親做點什么了。張楚凌決定，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自己堅決不給父親做這個手術，而且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跟任何人透露。

第二十九章 憑空樹敵


　“現在吳鵬輝夫婦應該去跟李雨涵道歉了吧？”想象了一下李雨涵在見到吳鵬輝夫婦給她道歉時目瞪口呆的樣子，張楚凌忍不住就笑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惡搞了一點，李雨涵會不會因為吳鵬輝夫婦的道歉而心里害怕胡思亂想呢？

　　張楚凌正在傻笑時，他的電話響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卻是呂娜打過來的。

　　“阿凌，你們警署的車都修好了，你是不是過來取一下？”電話那頭呂娜的聲音有點興奮。

　　張楚凌一聽就知道叫自己過去絕非為了取車這么簡單，自己這么多天沒上班，警署的車幾乎每天都有需要維護的，要是少了自己不行的話，警署也就沒必要繼續運轉下去了。

　　“娜姐，想我了就直說啊，取車我可沒空。”張楚凌心里高興，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呂娜沒想到張楚凌會跟她開這種曖昧的玩笑，白皙的臉蛋一下變得緋紅，心里居然隱隱感到開心。“阿凌，你要是不過來的話，以后我這邊有什么好車可不讓你碰了哦。”呂娜開始在那邊誘惑了。

　　原來的張楚凌雖然性格木訥，卻是個車癡，碰到什么車都想摸一下，但是家里經濟又不寬裕，所以只好向港城車行打主意，而呂娜只要車行里有什么好車，一般也會放縱他去玩，滿足他的好奇心。

　　聽到車，張楚凌突然心里一動，自己現在沒有代步工具還真有點不方便，雖然對于現在的很多車自己看不上眼，可是這個世界畢竟還是有自己喜歡的車啊。哈雷戴維森不是可以定制改裝車，并且提供完備的零配件么，依港城車行的規模，呂娜應該能夠跟哈雷戴維森聯系上吧？

　　“你等著啊，我馬上過來。”張楚凌想到自己馬上就能有一輛自己定制的零部件改裝出來的哈雷摩托，他心里興奮起來。

　　匆匆地掛掉電話，拿出一張紙條給父親留了言，他就立即奔港城車行去了。

　　“臭小子，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了。”聽到電話那頭張楚凌迫不及待的樣子，呂娜開心地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她又忍不住坐到梳妝臺前仔細地打量起自己來，“魚尾紋真的淡了很多，稍微涂點脂粉根本看不出來了，死阿凌有這么好的本事也不早點現出來。”

　　對于張楚凌突然表現出來的神乎其神的按摩技術，呂娜是真的呆住了。在他的眼中，張楚凌就像一個鄰家小弟弟一樣，憨厚、老實，看到他一直被警署的人指使著干各種臟重活，她心疼的同時，對張楚凌的照顧也就更加細心，可是張楚凌的平庸有時讓她也忍不住搖頭，她曾經一度勸過張楚凌不要干警察這一行另外換份，結果張楚凌非常堅定地說自己必須要當警察，從此她又給張楚凌加上了固執的評語。當在電視中看到張楚凌英勇制服七名持械劫匪的時候，她激動得都流出眼淚來了，同時心里也更加佩服張楚凌的執著和果斷。

　　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張楚凌會按摩，而且效果會這么好。

　　她隱約記得張楚凌說這是他的第一次按摩，那么，他是不是看到自己眼角的魚尾紋而特意學的按摩技術呢？呂娜看著鏡子里好像年輕了十歲的樣子，突然之間想起了什么一般，臉上涌起了一朵紅云。

　　估摸著張楚凌差不多要到了，呂娜快步朝車行外面走去，她希望張楚凌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能看到自己。

　　“喲，呂經理是不是知道我來了，故意來出來接我啊。”呂娜剛一到門口，就聽到了一個讓她很不舒服的聲音。

　　只見聲音的主人四十幾歲的樣子，身體高壯，梳著一個溜光的分頭，西裝革履的，手中還夾著一只煙，一看就是一副成功人士派頭。此人姓王名立華，是一家進出口公司貿易公司的總經理，對呂娜一直心懷鬼胎，三天兩頭地就喜歡往港城車行跑。

　　呂娜看都沒看一眼王立華，鼻子里冷哼一聲，注意力一直在過往的巴士上，他知道張楚凌來車行一般是坐巴士的，那樣省錢。

　　王立華的鼻子抽動了一下，心里暗怒，這個臭婊子對別人都是笑臉相迎，為什么看到自己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呢，不過他很好地把這種情緒隱藏了起來，而是干笑兩聲，繼續說道，“幾天不見，呂經理變得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年輕了啊。”

　　呂娜聞言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滑膩的臉龐，嘴上卻不客氣地說道，“可能最近沒人打擾，睡眠充足了一些吧。”

　　對于自己的仰慕者，呂娜一般都會很客氣，畢竟生意人講究一個和氣生財，她是能不得罪人就盡量不得罪人，但是她也絕對不是一個為了生意就失去原則的人，她的原則很明朗：跟你做朋友可以，但是想揩油，沒門。

　　正因為呂娜的這條原則，讓她得罪了不少人的同時，也贏得了更多人的尊重和友誼，所以她的生意才會做得越來越好。這個王立華其實呂娜一開始也對他很客氣的，可是他卻不顧呂娜的一再暗示，而是一味的死纏難打，這就讓呂娜失去了耐心。

　　王立華不是聽不懂呂娜的暗示，他只是覺得這么漂亮的一個寡婦，守寡時間長了自然會想男人，而又自認為條件不錯，所以才自以為是地采取了長期戰略。

　　“是啊，女人睡眠充足點才會更漂亮。”王立華依然裝糊涂，似乎沒聽出呂娜話中的暗示。

　　他的話一說完，就看到呂娜面上表情突然舒展開了，甜蜜的笑意在她臉上涌現，無窮的光彩從她眼中煥發出來，她這么一笑，整個人就如一朵盛開的牡丹一般，成熟女人的嫵媚和性感在她身上散發了出來。

　　“阿凌！”呂娜嘴中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整個人猶如一陣春風一般，身子開始移動。

　　王立華此時已經如癡如醉了，他何曾見過呂娜對自己如此笑過，他更沒有想象過呂娜會有如此的風情，腦子開始死機的他根本就沒聽到呂娜嘴中的稱呼，看到呂娜微笑著朝自己跑來，他不由自主地張開了雙臂，準備把玉人擁抱在懷中。

　　“娜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別動不動就揪我的耳朵好不好。”身后，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孩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挺難為情的樣子，只是呂娜怎么就沒進入自己的懷抱呢，難道自己剛才站錯位置了？王立華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你小子有出息了啊，居然敢調戲姐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呂娜緊緊地揪著張楚凌的耳朵，以一種張楚凌發現不了的、極其曖昧的姿勢地把他拉進了車行。

　　聽到呂娜的聲音在背后響起，王立華愕然地轉過頭去，卻看到呂娜跟張楚凌親熱的一幕，心里的妒火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王立華跟張楚凌跟照過幾次面，彼此雖然不熟悉，卻知道對方的職業和姓名。看到對方一個又窮又丑的小警察能夠得到呂娜如此厚待，而自己費盡心機卻落得如此下場，他的心開始扭曲起來，看向張楚凌的目光也變得狠毒起來，不過他并沒有立即沖上去找張楚凌的難堪，而是隱忍了自己的怒氣，轉身鉆進自己的奔馳車揚長而去。

　　張楚凌剛才看到的只是王立華的背影，而且自己剛下車就被呂娜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根本就來不及琢磨這個背影是誰。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就得罪了一個醋壇子，而且這個醋壇子還是一個小人，這給他以后的職業生涯帶來了一點小麻煩。

第三十章 欲望邊緣


　呂娜眼角的余光看到王立華的車離去后，她立即停止了跟張楚凌的曖昧姿勢，畢竟車行里面還有那么多師傅看著呢。

　　“阿凌，走，姐姐今天帶你去我家看看。”呂娜膩聲道，剛剛跟張楚凌依偎著前進的時候，呂娜發現自己的心跳加快，臉上也有發燒的感覺，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情，看著身邊像根木頭一樣的張楚凌，她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呂娜在車行的樓上也有自己的一套房間，但是她在海邊也買了一套別墅，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在車行休息的，偶爾才回別墅一趟。
　　張楚凌此時腦海中全是哈雷的影子，他在腦海中回想起哈雷的二十幾種造型，從中尋選了一種最霸道也最適合自己的造型，然后又結合力量學和構造學的知識對某些零部件進行了稍微的加工，不斷地完善著自己心目中的哈雷。

　　恍恍惚惚的，他被呂娜拉著上了一輛車，然后迷迷糊糊地，他又下了車。

　　“喂，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心不在焉的？”一路上，呂娜發現張楚凌臉上一直似笑非笑的，跟他說話也不怎么回答，只是無意識地點頭或簡單地回答一聲，進了別墅后，呂娜終于忍不住再次揪住了張楚凌的耳朵。

　　“哎喲，輕點、輕點，耳朵都掉了。”張楚凌終于被呂娜的暴力手段喚醒，咧嘴大叫道。

　　張楚凌痛苦的表情并沒有騙過呂娜，呂娜的手輕輕地揪著他的耳朵打了一個卷，嘴里卻以嫵媚之極的聲音靠近張楚凌的耳朵問道，“老實交代，剛才是不是想那個美女想得入神了？”

　　耳朵被呂娜的冰涼小手揪著，鼻子里聞著呂娜身上如蘭似麝的香味，張楚凌一點都不覺得痛苦，相反地，他覺得這種感覺很舒服，當呂娜在他耳邊說話時，那種酥癢的感覺終于讓他潰敗。

　　巧妙的一個轉身，張楚凌擺脫了呂娜的糾纏，“娜姐，我剛才在巴士上看到一個美女，實在太漂亮了，簡直是回味無窮啊。”

　　“巴士？美女？”呂娜疑惑地看著張楚凌，很快，她就發現了張楚凌眼角里隱藏的一絲笑意，“比姐姐還漂亮么？”呂娜一邊說話，一邊，一邊蠕動著美臀。

　　可能是在家里的關系，呂娜此時已經換下了平時上班時穿的衣服，而是隨意地穿了一條真絲裙子，火紅色的蕾絲內衣和小片鑲滾著火紅色蕾絲的三角布料隱隱可現，渾圓肥美臀部盡收眼底。更讓張楚凌口干舌燥的是，那三角布料底下居然顯露出一團烏黑，更有幾根掙脫了三角布料的束縛鉆到了外面。

　　看到張楚凌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的羞處，呂娜下意識的雙腿夾緊，同時上身微弓。只是這樣一來非但沒有阻止張楚凌貪婪的目光，反而把她飽滿的一對豪乳送到了張楚凌的面前。

　　呂娜看到自己接二連三地在張楚凌面前失態，一時芳心大亂，心里暗罵自己不知羞恥的同時，卻另有一種渴望和快感，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亂七八糟的，心跳聲也隱隱可聞。

　　張楚凌雖然以前也被呂娜調戲過，卻哪曾見到過如此香艷的場景，他只覺得自己的欲火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他舔了舔干燥的舌頭，艱難地問道，“娜姐，你不會是叫我來這個地方取車吧？”

　　張楚凌的話有如暮鼓晨鐘一般，把呂娜從如夢如幻的意境中給喚醒了。她平息了一下內心的煩躁，端莊地說道，“阿凌，今天請你來這里，是特地感謝你昨天晚上替我做的按摩，你讓我又找回了青春和自信。”

　　呂娜的表情變化之快讓張楚凌暗暗點頭，而且她此時端莊神圣的樣子讓人根本就興不起褻瀆的念頭，難怪她能夠在眾男人中游刃有余了，也只有具備了這份本事才能讓男人神魂顛倒而不被冒犯啊。

　　“娜姐，說感謝就見外了，這么多年來你對我的照顧我都點滴銘記在心的，我幫你按摩，也只是試試而已，心里并沒有絕對的把握。”張楚凌也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說道。

　　見到張楚凌表現如此出色，呂娜心里也放心了很多。她剛才最擔心的就是張楚凌不依不饒地要跟自己歡好，那樣雖然她也會順從張楚凌，但卻會在心里看低張楚凌很多，沒有一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看中的男人有出息點，即使她知道張楚凌在警署的平庸表現，她心里還是存了一絲幻想。

　　呂娜甜蜜地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阿凌，車行真的到了一輛瑪莎拉蒂，我想你肯定會喜歡的，呆會過去試下？”想起自己是以這個誘餌把張楚凌給叫出來的，呂娜自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張楚凌。

　　“娜姐，我今天來這不是想試車，而是想委托你一件事情……”張楚凌把自己想訂制一輛摩托車的事情跟呂娜詳細地敘說了。

　　呂娜卻沒想到張楚凌對摩托車也有所研究，心里雖然奇怪，卻是一口應承了張楚凌，而且承諾盡快落實。

　　相對于別的事情，呂娜今天最感興趣的還是想知道自己的魚尾紋能否全部祛除，而她今天之所以這么著急把張楚凌叫出來，就是希望他能夠再給自己做一次面部按摩，盡快祛除眼角的魚尾紋。

　　張楚凌認真檢查了一下呂娜眼角的魚尾紋，對自己的按摩效果很是滿意。看著呂娜滿臉期待的眼神，哪里像要快四十的人啊，跟一個小姑娘沒有兩樣，看來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啊。

　　“娜姐，不是我現在不想給你按摩，而是這個按摩必須一個星期一次，期間輔以食物治療，我昨天才給你按過一次，今天再按也沒多大效果啊，你就乖乖地按照我給你寫的那個食譜去用食吧，一周后我再給你按一次，你的魚尾紋應該就好得差不多了。”張楚凌聳了聳肩膀，無可奈何地說道。

　　“真的么，再過一周我的魚尾紋就全沒了？”聽到張楚凌說今天不能給她按摩時，她心里一陣失落，當聽說一周后自己的魚尾紋就可以全部祛除時，她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阿凌，今天反正你晚上才上班，要不就陪姐姐半天好不好，讓姐姐做幾道好菜好好地犒勞一下你。”

　　“娜姐，你的廚藝看來我只能等著下次再品嘗了，我老爸已經在買菜了，估計今天晚上我們家要大聚餐。”張楚凌微笑著把自己獲得英勇勛章和即將參加PTU訓練的事情告訴了呂娜。

　　呂娜聽完張楚凌的話，眼中滿是詫異，她不敢相信地打量了一眼張楚凌，從張楚凌始終沉穩的臉色中她判斷出張楚凌的話是真的，只是張楚凌怎么可能僅僅因為一次偶然的立功就會獲得這么高的獎賞呢？

　　不過這對張楚凌來說畢竟是好事，她諒解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下次吧，恭喜你獲得了英勇勛章和進入PTU訓練的機會。”

第三十一章 大方的葛朗臺


　張楚凌回到家時，聽到父親已經在廚房忙碌了，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廚房里還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大妹和二妹不是都還沒下班么，廚房里能是誰呢？”帶著這個疑問，張楚凌忍不住朝廚房走去，今天他之所以匆忙趕回來而沒有陪呂娜，就是怕父親一個人在家呆著寂寞，想回來陪他聊聊天，卻沒想到已經有人在陪父親了，而且聽到廚房里父親愉快的笑聲，可以想象父親現在肯定很開心。

　　走到廚房門口的張楚凌終于知道父親為什么會笑得這么開心了，原來是父親認的一個干女兒向菲來了。

　　向菲是張楚凌沒搬家之前的鄰居。她是一個孤兒，獨立能力強，靠在夜市擺地攤養活自己，花錢很節約，從來舍不得給自己買衣服，有時吃飯都是隔夜飯。張父看她人勤快，嘴巴也伶俐，而且心地善良，打心眼里喜歡她，就認了她做干女兒。

　　向菲有著一雙修長而富有彈性的大腿，身材窈窕，面容清秀，彎彎的眉毛，長長的睫毛，清澈水潤的眼睛，粉嫩細白的臉蛋。她上身穿著一件淡黃色的T恤，薄薄的T恤根本就包裹不住她胸前的洶涌，下身穿著一件緊身牛仔褲，渾圓的臀部在牛仔褲的襯托下很是吸引人的眼球，腳上則穿著一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涼鞋，五只白皙柔嫩的腳趾調皮地露在外面。

　　張楚凌粗略估計，向菲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加起來都不會超過100港幣。此時廚房內的兩人顯然沒有發現張楚凌的回來，張父正笑嘻嘻地在給一只雞去內臟，而向菲則洗著蘑菇片。看著菜的原諒，張楚凌知道他們現在肯定正在準備煲猴頭菇燉竹絲雞。

　　“爸，我回來了，菲菲，你也來了啊。”張楚凌親熱地招呼了一聲，人也進入了廚房，“爸，有沒有我需要幫忙的地方？”

　　聽到張楚凌的聲音，向菲手中的動作一頓，她驚喜地抬起頭，露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哥，你回來了啊。”

　　張父一看到張楚凌東張西望的，想起張楚凌以前在廚房里放火的往事，嚇得臉色慘白，慌忙說道，“這里沒你什么事，趕緊給我一邊歇著去。”

　　向菲聞言則嘻嘻直笑。

　　張楚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又不是恐怖分子，有那么可怕么，不過看著父親的眼睛死死地瞪著自己，他也只能悻然敗退。

　　“菲菲，廚房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你出去陪你哥聊天吧，再過幾天你就很難看到他了。”顯然，張父把張楚凌即將進機動部隊培訓的事情告訴了向菲。

　　向菲乖巧地應承了一聲，就跟在張楚凌屁股后面走了出來。

　　進了客廳后，剛剛在廚房還非常活躍的向菲卻沉默起來，她只是靜靜地打量著張楚凌，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

　　張楚凌被向菲的這種眼神看得心里發毛，“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還是衣服沒穿好？”

　　今天的張楚凌上身穿著一件休閑短袖襯衫，下身淺色休閑長褲，腳穿白色休閑鞋。但是因為性格從原來的自卑懦弱變成了自信，人卻顯得灑脫了，而且因為大量運動的關系，人也變得陽光了很多，這在女孩眼中看來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的。

　　張楚凌的聲音把向菲從沉思中驚醒，她的臉上突兀地出現一抹嫣紅，雙手不自在地捏著衣角。

　　“菲菲，你老家還好吧。”從融合的記憶中，張楚凌知道向菲前段時間是回農村祭祖去了，故而有此一問。

　　“嗯，村民們都挺好的，他們看到我回去都很開心，就留我多玩了幾天，我回來時，他們還送給我好多的土特產呢。”提到家鄉時，向菲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看樣子這次她在老家玩得真的很開心，過了一會，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快步走到客廳一側，張楚凌清楚地發現，那里放著一個黑色的挎包。

　　“哥，送給你的，祝賀你拿到處長親自頒發的英勇勛章和獲得進入機動部隊訓練的機會。”向菲滿臉激動地把手中的挎包遞給了張楚凌。

　　張楚凌疑惑地接過這個皮質挎包，打開一看，卻是一臺銀色外觀的筆記本電腦，他驚訝地看了向菲一眼，發現她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像是期待著什么一般。

　　“這個不會是模型機吧？”也難怪張楚凌會這么問，在他的印象中，向菲平時吃飯都舍不得花錢，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地攤貨，有時甚至看到別人花錢大方點她都心疼半天，試問這么一個人又怎么舍得買一臺昂貴的筆記本電腦送他呢。

　　“你……你不要拉到。”向菲原以為張楚凌在看到自己送給他筆記本電腦后會興奮得跳起來，或者對她感激不已，卻沒想到換來的是對方的這么一句話，她自然氣得不輕。

　　向菲知道張楚凌已經渴望一臺筆記本電腦很久了，而她自從知道張楚凌有那個念頭后，她就開始給攢錢，省吃儉用到現在才好不容易湊到了足夠買一臺筆記本電腦的錢，她就立即興奮地付諸于行動了。

　　看到剛剛還滿臉笑容的向菲突然間紅腫了眼睛，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張楚凌一時有點不知所措了。

　　聽到客廳吵鬧的張父也連忙從廚房跑了出來，看到張楚凌手中捧著電腦驚慌失措的樣子，又看了看干女兒紅腫著眼睛噘著嘴巴把頭偏向一邊，人老成精的他隱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這孩子，人家菲菲好不容易積攢了一筆錢給你買電腦，你不知感謝還把人家弄得生氣了，你這個哥哥怎么當的？”在張楚凌面前，張向光拿出了父親的威風。

　　聽到父親的斥責，張楚凌再笨也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了，他手忙腳亂地放下手中的筆記本電腦，拉著向菲的手哄道，“好菲菲，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么，只要你不生氣，叫我干什么都行。”

　　“你說話算數？”向菲一邊抽泣一邊問道。

　　“你送了我夢寐以求的電腦，我怎么敢騙你呢。”張楚凌沒有發現向菲眼角的一絲笑意，而是老實的回答道，他也確實需要一臺電腦了，只是前段時間一直忙于鍛煉身體來不及購買罷了。

　　“那好，你明天陪我逛街。”向菲的眼淚說停就停，絲毫不給張楚凌反悔的機會。

　　聽到向菲的要求，張楚凌有種撞墻的沖動，陪女孩子逛街，簡直比自殺還難受啊。

　　心中有了這個沉重的包袱，晚上的吃飯，張楚凌是一點味道都沒吃出來。

　　張若嫻和張良輝姐弟倆爭相傳看著張楚凌的英勇勛章，看向張楚凌的眼光滿是崇拜，見哥哥眼睛里沒有半點的驕傲時，他們更是從心底佩服哥哥。

　　只有張若男有點疑惑，平時吃飯時吃相最難看的哥哥今天怎么變得這么斯文了？

　　向菲和張向光卻是不時地把目光掃過心不在焉的張楚凌，擠眉弄眼地互相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