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異界變身狂想曲 作者:破軍王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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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使 2008-12-19 14:31:2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9 368031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5 21:06
本帖最後由 fall1127 於 2009-2-25 21:15 編輯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里昂的身份(一)

   「什麼?你們是說除了昨天那沙迪克以外,大陸上還有年輕的天位強者嗎?」劍聖大為詫異。

    「前輩,這是我們親眼所見,」克雷迪爾說,「那是一個全身金光閃閃的少年,不但和沙迪克同樣來歷神秘,而且年紀似乎也比沙迪克還小幾歲,但是當日連魔龍王都被他逼退了。」

    金光閃閃的少年……魔龍王……汗,我終於知道他們說得是誰了,說來好笑,別人我都想到了,偏偏忘了自己。

    「逼退了那孤懸海外的魔龍王?此話當真?你們在哪裡見到的?細細說來。」劍聖追問道。

    於是乎,我再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一遍這段屬於另一個自己的傳奇。

    「……原來如此,」劍聖聽完以後,沉默了良久才喃喃地說,「那魔龍王的實力,便是老夫也覺得棘手,想不到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擊退……嘿,一個來挑戰老夫,一個去對付那魔龍王,都是了不得的年輕人啊,不知不覺之間,新一代的天位已經崛起了嗎?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時代莫非要結束了麼?」

    說到這裡,建生突然目光炯炯的望著克雷迪爾,大聲說:「雷(拜師之後,稱呼也變了),看看和你同時代的人物吧,你不努力可不行啊!」

    「我會努力。」克雷迪爾答得很簡單,語氣卻十分堅定。

    「好!劍聖傳人,不輸於人!哈哈哈哈哈……」劍聖大笑起來,這也是我唯一一次見到他如此歡暢。

    加油吧,克雷迪爾,以我的眼淚起誓。我對你可也是很有信心的喲。

    本以為可以留在蒼雲山脈上看看劍聖是如何教徒弟的,不想他第二天就派班尼把我們全部送下了山。

    不過想想也是,劍聖已經時日無多,正要抓緊最後的機會好好地鍛煉克雷迪爾,現在哪怕一分一秒都很寶貴,自然不會讓我們這些可能導致克雷迪爾分心的人再留在山上。

    然而這一路卻有點麻煩,因為克雷迪爾受傷地事情,蕾菲娜和艾扎克斯的心結還沒有解開,蕾菲娜尚能較為禮貌的克制自己。艾扎克斯卻沒有那樣的涵養了,雖不至於拳腳相向,卻也免不了一路上冷嘲熱諷,而希爾瓦出於對克雷迪爾的歉意,也就一直默默忍受。

    我在一旁看著,心裡暗暗著急,這樣下去萬一哪一天艾扎克斯不知輕重逼得希爾瓦爆發那固然不妙,就算希爾瓦能一直隱忍,於兩人之間以後的關係也絕無好處。

    只是這件事情我也難以相勸。克雷迪爾、蕾菲娜、艾扎克斯三人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為深厚,克雷迪爾在三人中又隱隱是一個支柱的地位,這次好在克雷迪爾現在已經無恙,否則他們非發飆不可,但就算如此,也是心結難解,只希望過一段時間以後,他們能不再介懷。

    也就是說,這一段時間內。還是把他們給分開比較好。

    念及於此,我便勸說希爾瓦先走,以他的腳程自可領先我們一大段路,何況他與我們不同,事先沒有請假,而是自己偷偷跑出學院。說不定已經捅了什麼簍子,所以還是早點回去看看情況的好。

    希爾瓦雖然對我有些放心不下,但也知道我是為他考慮,又禁不住我軟語相求,只好同意先走一步。

    希爾瓦離開以後,艾扎克斯果然也就消停了,蕾菲娜心知希爾瓦地離開和我有關,但她本來也是暫時不想見到希爾瓦,自然也就不做過問,這一段路程頓時變得十分平靜。我又故意放慢行程。一路上耐心開導,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把他們心結解開。

    既然存心和希爾瓦拉開距離,我們這一路走得相當定心,但旅程總有終點,約摸一個月後,天神之光已經近在眼前了。

    離開天神之光也有些時日,說來也是該回去看看了,只是不知道埃佛列斯搞定了撒倫沒有。

    正在想著這個問題。道路前猛地閃出兩排人,看他們閃亮的盔甲。正是撒倫麾下的守護騎士。

    靠!老狐狸還沒搞定撒倫嗎?鄙視你。

    但是奇怪啊,為什麼這些守護騎士在這裡阻攔我們?難道……他們知道《東方異聞錄》在我這裡?想到這裡,我不由得一陣緊張,沒有克爾瓦,戰力嚴重不足,只憑艾扎克斯和蕾菲娜肯定對付不了那麼多守護騎士的,而且就算那兩人在,能不能撕破臉也很難說,畢竟現在學院裡局勢複雜得很,我們離開那麼一段時間,現在也不瞭解內情。

    「什麼人?下馬表明身份!」領頭的騎士大聲道。

    「有沒有搞錯!?」艾扎克斯在馬車車廂外發怒道,「我們回自己學院還要被你們盤查?天神之光是你們教會開的嗎?」

    「你們是學生?」守護騎士聽到艾扎克斯如此說,口氣倒緩和了一點,「我們是職責所在,請出示身份證明。」

    「哼!拿去!」艾扎克斯很不高興地說,估計是把學生證拋了出去。

    車廂外一陣安靜,估計是守護騎士在很仔細地看艾扎克斯的證件。

    「喂!看完了沒有?難道還是別人冒充我不成!」

    「……艾扎克斯,照這裡記載,你是幾個月前一齊向校長請假的四個學生之一,是嗎?」那個守護騎士終於開口了。

    「知道還不放行?」艾扎克斯很不耐煩。

    「那麼,另外三個人在馬車裡?」守護騎士緊追不捨。

    「有完沒完!你們……」艾扎克斯正要發火,蕾菲娜卻已經伸頭出去制止了他:「別這樣,艾扎克斯,」又轉向守護騎士說:「裡面是我們兩個,這是學生證,克雷迪爾在外面有事,還沒有回來。」

    蕾菲娜伸出頭時,我是十分緊張地,因為看樣子那些守護騎士還持有我們的資料,這樣的話,衝著我手中《東方異聞錄》的可能性又大了幾分,只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書在我手上的?

    「唔……」守護騎士猶豫了一陣,似乎也是覺得如果車裡只有兩名女性,進來看是不禮貌的,終於說道:「那好,你們請過吧,約翰,他們幾個是請了長假剛從外面回來,情況較為特殊,估計通過後面幾個哨卡也會有點麻煩,你陪他們一路去吧。」

    「是,長官。」一個年輕的聲音應了一聲,想來就是那個約翰了。

    「不用……」艾扎克斯正想拒絕,卻再次被蕾菲娜打斷:「那就謝謝了,艾扎克斯,我們走吧。」

    嗯,蕾菲娜做得對,那個守護騎士派個人跟著我們或許是出於善意,但也未必沒有監視的意思,這個時候如果拒絕豈不是顯得欲蓋彌彰?何況這種戒備森嚴的情況實在太不尋常,從聲音來說這個叫約翰的估計是個新兵蛋子,應該比那個老練地軍官更容易問出有價值的東西。

    「這位是叫約翰先生吧?」路上,蕾菲娜果然開了腔,「為什麼要如此森嚴的戒備呢?學院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噢,你們剛才外面回來,所以不知道,」約翰看來對我們並沒有什麼戒心,很隨便地說,「就是因為那次的襲擊嘛。」

    「黑龍島的襲擊?那是幾個月前地事啊,怎麼現在才開始戒嚴?」蕾菲娜頗為奇怪。

    「不是啊,」約翰說,「其實就在一個多星期以前又發生了一次襲擊,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不過最大嫌疑依然是黑龍島,所以現在才會戒嚴的。」

    「什麼?又來襲擊?!」艾扎克斯失聲道。

    「那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什麼?《東方異聞錄》?安琪兒公主?有人受傷嗎?」蕾菲娜也著急了。

    「唔……好像是一次小規模的刺殺活動,目標似乎是個學生,好像叫裡什麼來著……」

    裡什麼?難道說是……

    「里昂!」我們三人一起脫口而出。

    「哎?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你們怎麼會知道的?」這回輪到約翰驚訝了。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5 21:17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里昂的身份(二)

   我們知道即使再問約翰這個小兵他也未必知道什麼內情不再多說,而是急匆匆地往學院裡趕,只盼能早一刻回去也是好的。

    一路上果然還有幾個有守護騎士小分隊組成的哨卡,在約翰的陪同下我們很順利地就全部通過了。

    巧得很,剛進校門就碰見了露娜(忘了露娜是誰的傢伙去自己用腳跟踢屁股一百下)。

    「露娜!你好!」我遠遠地看見露娜,大聲打招呼。

    「啊,你們終於回來了,太好了……」露娜看見我們顯得很高興,可是張望了一下又顯得疑惑起來:「……那個,學長呢?」

    嘿嘿,一看到我們就問克雷迪爾,這小丫頭……不過這次你得失望了,克雷迪爾還在山裡呢。

    「噢,雷啊,他短時間不會回來了。」艾扎克斯大大咧咧地說。

    「啊?」小姑娘明顯露出失望的神色。

    「主人~~~」毛絨球不合時宜的開了口,「莫非……這個就是傳說中的--三角?」

    「還幾何呢,你給我閉嘴!」我訓斥道,天地良心,這個就算是三角也不是我的責任,我可是完全被動的一方。

    「對了,露娜,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嗎?」我問道。

    其實有點明知故問,看她面色紅潤,應該是沒問題。

    「哈,早就沒事了,比以前還好呢。」小姑娘有精神的回答進一步讓我放寬了心。

    「露娜,聽說學院裡最近又有事端?」蕾菲娜問起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噢,是有這麼回事兒,但是這一次鬧得不大,只有里昂,就是那個新生武技賽的冠軍受了點傷。而且似乎也沒有大礙。」露娜說。

    「這個事件是針對里昂的嗎?知道幕後主使是誰嗎?」蕾菲娜問道。

    「是有這個說法,幕後主使據說是黑龍島,但是都不能確定。」露娜說。

    「奇怪了,這麼說來,既沒有釀成重大的後果,也沒有什麼明確地線索,各種推測更是捕風捉影,」我思考著說,「既然如此。這些守護騎士為什麼要如此戒嚴?莫非有其它原因?」

    「還不是那個撒倫在借題發揮?」露娜面露憤憤之色,「本來他的橫加插手已經引起很多學生不滿,而校長更是得到了耶羅沙爾的來信聲援,於是雙方立下約定,兩個月內再沒有任何動靜的話,教會的守護騎士就全部撤出天神之光,誰知眼看還有三天就到期的時候居然發生了這次事件,撒倫立刻借此為理由,不但沒有撤出學院。反而變本加厲,以維護師生安全為名進一步全方面戒嚴,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哦?想不到這次事件還有這樣的內情,嗯……離雙方立下的約定還有三天,卻突然發生一次小規模的襲擊,而這次襲擊出了使一人受傷以外沒有任何地成果,這……

    「這會不會太巧了點?」蕾菲娜皺眉道。

    我點了點頭,這是個很明顯的疑點,發現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還不止這樣呢,」露娜說。「你們知道嗎?就在前幾天撒倫他還逮捕了一個學生,就是那個新生武技賽亞軍的希爾瓦。」

    「什麼?!」我們三人全部大驚失色。

    「怎麼會這樣?什麼罪名?」我第一個追問。

    「好像說他是黑龍島的奸細吧?」露娜說,「說實話,我不喜歡他,但我倒覺得他不像是奸細。」

    「那有什麼證據呢?難道撒倫他可以在學院裡隨便抓人嗎?沒有人站出來說句話嗎?」蕾菲娜問道。

    「關於這個,校長的確是提出反對了。」露娜說,「可是學生方面,雖然大家對撒倫抓人有些不滿,但是似乎希爾瓦平是很容易得罪人,所以幸災樂禍的也不少,比如那個謝菲爾德就在那裡公然的煽風點火,只有兩個學生站出來質疑,一個是修羅學長,他以學生代表的名義質疑撒倫擁有處置學生地權利,另一個是魯巴克。他說他相信希爾瓦。」

    哼,到頭來只得兩個肯說話的學生嗎?估計大多數人也是覺得事不關己吧?這恐怕就是魯迅深惡痛絕的所謂「麻木不仁」了。至於金頭蒼蠅那個傢伙肯定是記恨希爾瓦揍過他才過來落井下石,算了,現在沒工夫管他。

    「那麼撒倫怎麼說?」

    撒倫後來肯定沒放人。

    「哎,撒倫說得振振有詞,」露娜歎了口氣,「首先,希爾瓦無緣無故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而在他回來以後不到兩天。就發生了這起襲擊事件,並且有學生證明。再在襲擊發生以前一個小時,希爾瓦和里昂有過接觸,最重要的是,關於他這段失蹤期間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希爾瓦始終一言不發,他自己都不開口,這些疑點怎麼解釋?」

    希爾瓦什麼都不肯說麼?唉,這也事沒辦法的事,為了大陸的局勢穩定,我們早已約定關於劍聖身體狀況大家一定要嚴守秘密,以希爾瓦的習慣又不屑於說謊搪塞,所以才會陷入這樣的僵局吧?不果也好,如果胡亂編造一個謊言的話,將來萬一和我們的口徑對不上反而更加麻煩,而他現在不說話,將來自然更不會說什麼,那也就是只要我們去給他作證,不論我們說什麼他都不會否認就是了。

    只是,希爾瓦不說話,恐怕卻也正中了撒倫地下懷,如果真的是奸細,怎麼可能做出無緣無故失蹤幾個月在突然出現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撒倫哪裡是懷疑希爾瓦了?分明是想殺雞給猴看,借此機會在學院裡進一步樹立威信。可惡,難道就沒人看透這一點嗎?

    等等,安琪兒呢?我不相信他會被完全蒙騙住,她為什麼沒有站出來做什麼?

    「那安琪兒呢?」我問道。

    「安琪兒並沒有當面質疑撒倫,但是在撒倫逮捕希爾瓦的時候雙方有一些摩擦,而謝菲爾德又在一旁講了難聽的話,差點就打起來,倒是安琪兒在這時走過去對希爾瓦說了一句什麼話,希爾瓦就安靜下來,才沒釀成衝突。

    「噢?安琪兒她說了什麼?」蕾費那問道。

    「當時環境很亂,她聲音又輕,我沒聽見,」露那回答,「事後我問過安琪兒,她卻問我:『露娜,說希爾瓦是奸細,你信麼?』我說;『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我不相信他是奸細。』安琪兒笑了笑說:『我也不信,大概撒倫也不是真得這麼認為。』」

    「啊?撒倫也不認為希爾瓦是奸細?那他幹嘛抓人?」艾扎克斯搔了搔頭。

    「我當是也是這麼問安琪兒的,」露娜說,「她卻沒有回答我,只是說:『露娜,有些事情要交給適當地人來做才會成功,我想就在這幾天,學長和芙若婭他們應該會回來,你有空的話,請多多注意校門口吧,如果見到他們,就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們好嗎?』說實話,我當時挺不明白的,不過看她說得鄭重,也就答應下來,想不到今天就碰上你們。」

    「啥?她怎麼知道我們回來?」艾扎克斯大為驚奇。

    「不管那麼多了,先去見校長吧。」我說完就想著校長室的方向走去。

    「可是……」蕾菲娜略一猶豫,但是想想再問露娜估計也不知道什麼,而現在去找校長正可以瞭解情況,也就跟在我身後。

    艾扎克斯看見我們連個都來,自然也忙不迭地跟在後面。

    說起來,安琪兒這次還真是有點料事如神的味道,我一路走一路想著,不過她好像以前就看出我和希爾瓦的關係不錯,如果這次她猜到希爾瓦的失蹤是去找我們,那接下來就只要一步步的推導不難得出正確的結論--既然希爾瓦是和我們在一起,那他回來也就意味著我們很快也要回來了,同時我們也是可以為他作證地最理想的證人。

    也正是因為洞悉了撒倫的打算,安琪兒才沒有站出來說什麼,因為既然她拿不出確鑿的證據,本來就是存心誣陷好人的撒倫自然是絕對不會輕易鬆口的。

    這一次的校長辦公室門口沒有守護騎士,這讓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架,架,蕾菲娜敲響了校長書房的門。

    「請進,門沒鎖。」艾佛列斯地聲音傳了出來。

    魚貫而入的我們卻發現原來裡面並非沒有客人。

    「噢,真高興見到你們,我地孩子們,你們終於回來了麼?」艾佛列斯正坐在他的椅子上,樣子比起我們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大變化,只是精神顯得不大好,而他的身邊則站著右手上著夾板包著紗布掛在頭頸裡的里昂,此時真想著我們點頭示意,只是嘴角卻掛著一絲苦笑。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5 21:18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里昂的身份(三)

  「你們好,真高興看到你們回來了。」里昂保持著他禮和從容,微笑著向我們點頭致意。

    「你好,手上的傷不要緊吧?」我對他的出現也有三分預感,立刻回應。

    他在這裡正好,一些話都說清楚了,還省去了跑腿的麻煩。

    「我只是皮外傷,」里昂說,「但是希爾瓦他……」

    「我們知道希爾瓦的事情了,」蕾菲娜說,「我們就是來商量辦法的。」

    「關鍵就是撒倫的態度了,」我歎了口氣說,「他想要什麼?」

    「什麼想要什麼?」艾扎克斯大為奇怪,「他不是說懷疑希爾瓦是奸細嗎?」

    我沒有回答艾扎克斯,眼鏡只是望著里昂。

    里昂苦笑了一下說:「我今天正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找校長談的。」

    我的目光轉向埃佛列斯。

    老狐狸卻只是若無其事的笑笑。

    「是那本書嗎?」我覺得現在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所以直截了當的提問,撒倫是不是想以此交換《東方異聞錄》?

    「不是,」老狐狸也是一點就透的傢伙,立刻就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他也知道那是不現實的。」

    「也對,」我點了點頭,「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接受,畢竟他沒有證據,最多幾個月他也必須放人,但如果要他現在就放人,他想要交換什麼呢?」

    「交換你們的誠意。」撒倫的聲音在數十步外響起。

    除了埃佛列斯以外,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想不到撒倫能夠在那個距離就聽見我們的談話,而且我都沒有能夠察覺他的到來,雖然我的確是放鬆了警覺,但這也說明他起碼也是個聖騎士或者大魔導師級別地高手了。

    我狠狠地瞪了埃佛列斯一眼,看這老小子不吃驚。明顯是已經發覺撒倫的到來,居然也不提醒我們一聲,存心害人來著?

    埃佛列斯回我一個無辜的眼神,意思是:「我也是剛剛發現,還來不及通知你們。」

    可惡,也不知道撒倫是什麼時候來的?聽了多少?想來也不會太長,他講話的時候距離還隔得挺遠,估計也是剛剛到達,而且以我和埃佛列斯的耳力。就算沒有專心,他也不可能長時間不被發現。

    反過來說,就算多被聽去幾句也不要緊,我們沒有講什麼不能被聽見的話。

    此時,撒倫已經走了進來,臉上依然掛著那招牌式的溫和笑容,令人看不出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噢!親愛地大祭祀,有何貴幹?」老狐狸一幅熱情的表情。

    「我說老校長啊,」撒倫也笑著。「這些日子以來,您這裡的門坎兒我踏了沒有十趟也有八趟,難道您真得不知道我來幹什麼嗎?」

    「唔……您瞧……」老狐狸又開始裝傻,「……人上了年紀了,這個記性……唉,真沒辦法……」

    「請直說吧,大祭祀,」我實在懶得看著兩個虛偽的傢伙表演了,反正撒倫剛才已經聽見我說話,現在索性不做多餘的偽裝。「您想要怎樣的誠意?才肯釋放被您無端囚禁的希爾瓦同學呢?」我故意在「無端囚禁」上加了重音。

    「哦,這位是神秘而美麗的芙若婭小姐,」撒倫向我深深凝視,他也故意在神秘兩個字上加重音,估計已經試著調查過我了,可惜結果卻沒撈到什麼。「儘管我一向尊重女士,但還是希望提醒您注意措辭,我沒有『無端囚禁』任何人,根據《教廷法典》第六款四十五條二十七點:遇到重大緊急情況時,我有權對那些身懷重大嫌疑卻又無法解釋的人進行監視和限制自由,除非……」

    「除非什麼?」我緊盯著他地眼睛說,這傢伙終於要開出條件了。

    「呵呵,除非事件的直接關係人能夠為他擔保,當然,前提是這個關係人必須是身份明確的。」撒倫依然擺出那個人畜無害的溫和微笑。但這一次,他的眼睛直接逼視里昂。

    我暗自歎了口氣,這下子看來他的目標就是里昂自承身份了。

    需要這麼拐彎抹角,看來撒倫也是不能用強,那也就是說,全看里昂自己願不願意了。

    里昂,已經成為屋內眾人視線的中心。

    略一沉吟後,里昂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上前兩步向撒倫躬身行了一禮:「遠東帝國十皇子李天泉。見過星祭祀大人。

    「不敢,」撒倫立刻還禮。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按耐不住,「撒倫不過是無上的神在世間一個卑微的僕人,怎敢當十皇子如此大禮?」

    一旁地埃佛列斯毫無表情,蕾菲娜呆呆地怔著,而艾扎克斯的嘴巴都張得圓了。

    原來如此,遠東的十皇子麼?雖然心中多少已經有點預感,但考慮到一點也不驚訝未免不合情理,我也就適當的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那麼祭祀大人,」里昂(因為習慣的原因,主角在自己地意識裡依然稱呼他為里昂)說,「希爾瓦他是本人的好朋友,本人也願意為他擔保,您看……」

    「當然,當然,」撒倫連忙答應著,轉身叫進來一個守護騎士,「從現在開始,對於希爾瓦同學的監視和自由限制全部解除,並對他置上本祭祀誠摯的歉意。」

    守護騎士當即領命離開,撒倫又對里昂說:「十皇子,你看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

    「對不起,」里昂很有禮貌的退開一步,「本人傷勢未癒,現在有些累了,不介意的話,本人回去休息了。」

    「當然,您好好休息。」撒倫的城府也真了得,以他這樣的身份被人搶白一句居然沒有半分怒色,微笑著讓出了路。

    里昂衝我們點點頭,自行離去了。

    目的達到了,目標人物離開了,撒倫再留著也沒什麼意思,當即也向埃佛列斯校長告辭了。

    「芙若婭小姐。」走到門邊的時候,撒倫突然回頭喊了我一聲。

    「有何指教?」我淡然地注視著他。

    「沒什麼,再見了。」撒倫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那一瞬間,我在他的眼中彷彿看見一條會咬人的蛇。

    這傢伙,他已經盯上我了嗎?

    切,我也不來怕他,有能耐就把我的底細查出來啊,我自己還想看看呢。

    「校長,」撒倫一離開,蕾菲娜立刻迫不及待地說,「我們這次……」

    然而埃佛列斯抬起一隻手阻止蕾菲娜繼續說下去,剛才一幅若無其事樣子的他彷彿變了個人似的,表情非常的緊張和憂慮,他輕聲念了一個咒語,我們頓時覺得周圍變得非常安靜,看來是一個隔音結界。

    「劍聖,他還有多少日子?」埃佛列斯問道。

    「您……您都知道了?」艾扎克斯吃驚地說。

    「也只是猜測罷了,」埃佛列斯歎了口氣,「克雷迪爾是劍聖心中的第一繼承人選,只是以他的那個倔脾氣,若非遭逢大變時日無多,又怎麼會急著把克雷迪爾招過去呢?你們還沒回答我地問題呢。」

    「多則半年,少則三月。」我說。

    「只有……這些日子了嗎?」埃佛列斯低著頭,語氣中透出一股濃重的疲憊和無力感。

    「校長,」蕾菲娜著急地說,「時間不多了,劍聖他老人家一旦……那大陸必將大亂,天神之光必須早作準備啊!」

    「知道了,你們兩個先出去吧,」埃佛列斯揮了揮手,「我和芙若婭單獨說幾句話。」

    蕾菲娜和艾扎克斯儘管很不理解,但也都順從地照辦了。

    屋內只有我和埃佛列斯兩個人,很安靜。

    埃佛列斯並沒有對我說話,他站起身來,注視著窗外。

    午後的天神之光,風景很美,但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埃佛列斯這個時候會突然對風景成生興趣。

    「蕾菲娜姐姐說的對,天神之光應該早作準備。」我先開了口。

    「準備麼……」埃佛列斯輕聲地說著,語氣中彷彿帶著一絲苦澀,他依然凝視著窗外,沒有一點兒回頭的意思。

    「……不需要準備了,」良久,埃佛列斯終於回過頭來,幽幽地說,「這一個月來,我不惜自損功力連續進行了三次大預言術,結果卻是完全一致的。」

    「完全一致?那是什麼樣的結果?」我追問道。

    「……要不了多久,天神之光將不存在於這片大陸上。」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09:58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四十四章 預言

  「不存在於與這片大陸之上?」我愕然道,「這是什麼意思?」

    「關於這個,恐怕沒有什麼好的意思可解釋吧?」埃佛列斯苦笑,「唉,實在想不到我會成為天神之光校史上最後一個校長,我死之後如何向先輩們交待?」

    「……嗯,校長,」我略一沉吟說,「所謂最後一個校長,您這個斷言是不是下得早了一點?」

    「我並不覺得早啊,」埃佛列斯說,「這不是明擺著嗎?」

    「首先我想請問一下,」我說,「您所說的那個預言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一個景象?一個聲音?一個信息?還是別的什麼?」

    「什麼都沒有,」埃佛列斯說,「是這樣的,由於未來是無限廣闊的,信息量龐大無比,所以大預言術的原理是提問,我提出的問題是一年之後的天神之光怎麼樣了,而答案是什麼也沒有,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大陸上已經沒有天神之光的存在了。」

    「我不這麼認為,」我立刻說,「那充其量只能說明在那個時間段沒有天神之光罷了,天神之光是什麼?是一所學院,換句話說如果它沒有聚集學生和老師也沒有進行教學活動,就可以理解成它暫時不存在 了,不是麼?」

    「你的意思是……」埃佛列斯的眼神漸漸明晰起來,他本來就是聰明人,只是一時受到了思維定式的影響。

    「我的意思是未來這個東西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我進一步開導他,「而且你得到的信息又實在太少了,再說了,正所謂事在人 為,未來可能變動的幅度是很大的。我們地每一個行為都可能造成影 響,所以看到一個未來就習慣性的以為一定會怎樣,我覺得這種想法最要不得了。」

    看到埃佛列斯豁然開朗的樣子,我知道我的話已經起作用了。

    其實,並非是我比埃佛列斯高明多少,而是兩人的固有思維模式和閱歷的不同造成了這種差距。

    在這個大陸上,魔法既是力量的象徵,也是被崇拜的對象,埃佛列斯身為一個強大的法師。既掌握了很多魔法地力量,但對魔法的崇拜卻也更加根深蒂固,在這種情況下,大預言術所預言的結果令他不能產生反抗的念頭。

    而我,並不是說質疑那個預言的正確性,而是我在原來世界的見聞告訴我,一個預言實在是可以有大量的解釋,那可是歷史長河中無數位神棍們智慧的結晶啊,如果我現在有志於在異世界做一個算命的話。別地不說,光是一句「桃園三結義,孤獨一支」就足夠騙吃騙喝一陣子的了。

    「我明白了,」埃佛列斯頗為興奮地說,「大預言術的結果不能改變,但我們又何必改變它?甚至可以因勢誘導,大陸不久將會因為失去劍聖而大亂,天神之光名聲太響,牽扯的人太多,繼續辦下去太困難 了。不如暫時休學停辦,教師和學生都遣散回去,這樣,名義上天神之光的確不存在,但卻什麼也沒有損失,只要大陸恢復和平。隨時可以再次興起。

    我在一旁聽得不時點頭,心中卻也有些驚訝,想不到埃佛列斯腦筋動得這麼快,我前面一旦說明,他就把我後面要說的話全部替我說出來了。

    「那麼,言歸正傳吧,」我說,既然埃佛列斯的心病已經幫他了結了,現在也是時候談談我的心病應該怎麼解決了,「那本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把它給我?你嫌我不夠危險麼?」我幾乎是以質問的語氣說。

    「關於那《東方異聞錄》啊。我本來是有兩層用意,一是希望暫時放在你那裡帶出去比過撒倫的耳目,而是希望你能夠把它交給劍聖來保護。」埃佛列斯回答。

    「交給劍聖?」我皺了皺眉頭,「我不是沒想過這麼做,但是不行啊,現在地劍聖恐怕保護不了它了,而且半年之後……」

    「的確,」埃佛列斯歎了口氣,「看來現在交給劍聖來保管也行不通了。」

    「那麼。我把它還給你,你看著處理吧。」我說著就要把《東方異聞錄》從懷裡取出來。這個定時炸彈在我這裡多一分鐘就多一份危 險。

    「不,」埃佛列斯阻止了我,「現在只有放在你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這裡?你開玩笑吧?」我感到難以置信,「我

    有任何保護它的能力,而且你別忘了,就憑我們之間 觸,以撒倫的才智未必不會懷疑你把書交給了我。」

    「噢,說得對,而我也正是希望他這麼懷疑。」埃佛列斯莫測高深地笑了起來。

    「什麼意思?」我警覺地問,這老狐狸該不會是想拿我當誘餌引撒倫上鉤吧?這我可絕對不會答應的。

    「你想啊,撒倫應該知道你們是去了劍聖那裡,這並不是秘密,但是,他絕對不會知道劍聖現在的具體情況是怎樣的。」埃佛列斯慢條斯理地說。

    「原來如此,」我頓時就明白了,「所以撒倫肯定會覺得如果你把書交給了我,我一定會轉交給劍聖,所以《東方異聞錄》要麼還在你手裡,要麼就在劍聖手裡,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我竟然會把書留在身邊,對嗎?」

    「完全正確,」埃佛列斯笑瞇瞇的看著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哼,好一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冷笑一聲,「就憑你這一句話,要我幫你擔多大地風險?別忘了對《東方異聞錄》垂涎三尺的可不止撒倫一個人,魔龍王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窺伺著天神之光呢。」

    「呵呵呵,好,好,」埃佛列斯笑了起來,「我親愛的學生,請問你要什麼條件才肯答應幫老頭子我這個忙呢?」

    我微微一愣,原本只是不願意太過輕易就答應埃佛列斯防他得寸進尺,想不到他卻這麼爽快,而且他的話裡也點明了,再怎麼說我們兩人也有師生名分,我縱使要提一點條件,這價碼也不能開過頭了。

    而且,我一時到也想不出應該向他要求什麼,他有的東西,我未必需要,我真正想得到的,他又未必能給我。

    嗯,既然現在也想也想不出來,就等到以後再說吧。

    想到這裡,我微微一笑說:「那麼好吧,親愛的校長大人,您只要記得您欠我一個小小的人情就行了。」

    「當然,老頭子我一定銘記在心。」老狐狸的表情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走出校長室,我心裡在盤算著那個剛才還在以「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為由和撒倫打馬虎眼地老狐狸那句所謂「銘記在心」到底靠不靠得住。

    「芙若婭,你和校長已經談完了嗎?」蕾菲娜和艾扎克斯向我走 來,我發現卡爾不知何時已經和他們在一起了。

    「好久不見。」卡爾微笑著向我打招呼。

    「是很久不見了,」我也笑著點點頭,「學院裡現在這麼亂,你的氣色倒不錯。」

    我並非隨口客氣,黑龍島和撒倫這兩股勢力前後那麼一攪,學院裡地人雖然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卻也著實不得安寧,一路上看到多名師生,都有憂慮緊張的神色,對比他們,卡爾臉上一直掛著熱情灑脫的微笑,與當初沒有一絲改變。

    「那些是大人物操心的事情,」卡爾淡然地說,「像我這樣的小人物何必自尋煩惱,反正我也不可能使他們的目標。」

    嘿,還自稱小人物嗎?不過算了,現在也沒有和他抬槓的必要,於是我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芙若婭,校長到底和你談了些什麼呢?」蕾菲娜問道。

    「沒什麼,」我隨口說,「校長只是問了一下我的身體這些日子以來的恢復情況。」

    「對了,卡爾,」艾扎克斯似乎頗為興奮,「里昂剛才已經說出它的真實身份了,你絕對絕對猜不到的!」

    「噢?是嗎?」卡爾果然表現出了明顯的興趣,「里昂同學他是什麼身份?」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09:59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四十五章 疑局

    「艾扎克斯!」蕾菲娜低喝道,眼神中暗帶責怪。

    的確,里昂的身份現在並沒公開,僅僅是內部人知道,就算將來不免要傳出去,但艾扎克斯這樣隨隨便便就說出來,未免太不知輕重了。

    「怎麼?」艾扎克斯先是不解,但隨即就做恍然大悟狀,「噢!我知道不能亂說啦!但是卡爾他是好朋友,自己人嘛,說說不要緊。」說著還拍拍卡爾的肩膀,顯得很親熱的樣子。

    唉,這傢伙的腸子還真是值得可以,我打賭克雷迪爾是絕對不敢把機密軍情告訴他的。

    「呵呵,有些事情不告訴我其實是為了我好,學姐如果覺得不適合那你就千萬別說。」卡爾隨和地笑笑,這小子還是像以前一樣會做人。

    這下子蕾菲娜倒是有些躊躇起來,艾扎克斯都已經牽扯到朋友的問題了,這個時候如果不說不是顯得不把人家卡爾當朋友?雖然卡爾沒有一絲不高興的樣子,甚至還給她找了個台階下,但這件事情本來也是未必能隱瞞多久的,卡爾又的確算是我們的朋友,正如艾扎克斯所說,有必要瞞著朋友嗎?

    猶豫中,蕾菲娜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看來,其前發生的一些事讓蕾菲娜越來越重視我的意見了

    我沒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那你說吧。」蕾菲娜對艾扎克斯說。

    「好,你知道嗎?要說這里昂的身份那可是大有來頭啊!」艾扎克斯不無炫耀的口吻,「其實啊,他就是遠跨重洋,從萬里之外而來的遠東帝國十皇子--李天泉啊!」

    「什麼?!他……他真得這麼說?」卡爾的驚訝程度之大出乎我的預料。

    「可不是?他當著我們地面親口說的,我說他怎麼長得和我們不太一樣呢。果然是從遠東大陸來的。」艾扎克斯說。

    「……原來如此……」卡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又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嘿嘿,遠東帝國的十皇子……李天泉麼?這還真是令人想不到……想不到啊……」

    他喃喃自語著,似乎在感歎著世事的奇妙。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我還是從卡爾的眼睛裡捕捉到一個特別的信號--殺意,那是絕對的殺意。

    如此強烈地殺意,是由於什麼理由呢?是什麼使得他如此的憎恨和憤怒呢?

    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卡爾的確是已經沒有心思和我們多說什麼了,雙方又閒談了幾句以後,他便告辭離開。

    隨後,蕾菲娜說要送我回宿舍,把艾扎克斯也趕開了。

    「芙若婭,就這樣把里昂的身份告訴卡爾……真的好嗎?」望著艾扎克斯離去的背影,蕾菲娜突然輕聲問我。

    「噢?姐姐覺得不妥麼?」我明知故問。

    「這個……也不是啦,只是……」蕾菲娜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只是我覺得卡爾似乎並不喜歡里昂的樣子。他們兩人……」

    果然,蕾菲娜雖然不是聰明過人,但也絕對不笨,再加上身為女性的敏銳感覺,看來她已經發現一點苗頭了。

    「姐姐你知道嗎?其實有件事情我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很在意。」我突然轉移了話題。

    「嗯?什麼?」蕾菲娜略感詫異。

    「還記得嗎?當初黑龍島襲擊我們天神之光時候的情景。」我緩緩地說,「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去綁架身邊僅僅只有我一個人地安琪兒,一路去襲擊藏書閣,試圖奪取《東方異聞錄》,同時。以校長為首的大部分教授被他們調虎離山,對於僅剩下的幾名高手,也都一一設置了極有針對性的圈套。如此周密的安排,簡直是對我們天神之光瞭如指掌,這種事情難道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到的嗎?毫無疑問,絕對有內應。」

    「……嗯。你說得對。」蕾菲娜略一思考,立刻認同了我的看法。

    「而且,對於每個人具體的時機、地點、機會全部都把握得相當精準,要維持如此龐大而準確的情報量,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內應可以做到地吧?」我繼續說道,「依我看來,有兩種可能性。第一,內應的數量非常多,散佈在學院裡的每一個角落,並且不斷地向外界輸送情報。」

    蕾菲娜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可是,這個可能性實在很低

    自然知道蕾菲娜在想什麼,「天神之光雖然樹大招風來從未出過什麼紕漏,其防衛措施是絕對堪稱嚴密的,可謂內松外緊,似疏實密,平時學生們過得很自由。但是外界的閒雜人等想要混進來,那是難上加難。當然。學院裡畢竟人員太多,魚龍混雜,所以如果事先做好了安排比如適當地準備了假身份,本人又機警一點,還是有可能成功潛入的,但這方法要讓一兩人、三五人混進來或許沒問題,要讓大量地內應都混進來難度可就大了,而且這麼多內應居然一點破綻也沒處,一個也沒有被發現,就這麼全部無聲無息的進來了,可能嗎?」

    「的確如此,」蕾菲娜說,「那麼第二種可能性是什麼?」

    「內應的數量並不多,可是卻能以一兩人之力掌握大量的情報,比如在學院裡身居高位,又或者……」說到這裡,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緩緩地說:「……又或者這個內應是消息靈通,八面玲瓏的能手。」

    「……」蕾菲娜沒有作聲,但是呼吸已經急促起來。

    「而且,那次襲擊發生的時間也很有值得推敲之處,」我絲毫沒有停止往下說的意思,「剛剛好發生在我們這一批新生入學以後的兩個月,試想一下,一個內應進入學院以後,要把整個學院裡的地形和基本情況掌握,兩個月時間差不多吧?」

    「你是說……」蕾菲娜地臉色終於變了,「……卡爾他是……」

    「不,現在這麼說為時過早了,」我說,「我只是想說明,學院裡的人,我們身邊的人,甚至可能是平時關係不錯的人,也許會是敵人,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我……我明白了,」蕾菲娜點了點頭,「但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剛才還讓艾扎克斯把里昂的身份告訴卡爾?萬一……萬一卡爾他是魔龍王的手下,那里昂豈不是危險了?」

    「里昂現在就不危險麼?」我反問道,「他為什麼被襲擊?唯一的解釋是他的身份已經洩漏了,至少襲擊他地人,也就是黑龍島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這不奇怪,第一次的襲擊事件中,里昂作了不少事情,雖然他自己已經蒙面了,但以魔龍王地眼力,未必不能看出蛛絲馬跡。黑龍島與遠東帝國打過好幾次海戰,所以很可能對遠東帝國的皇子的情況也有所瞭解,里昂作為使者秘密出使過來,肯定有聯合我們大陸一起剿滅黑龍島的因素,魔龍王又怎會坐以待斃?絕對是無論如何也要破壞的,這也是黑龍島會襲擊里昂的理由吧?」

    「嗯,有道理,」蕾菲娜被我說得連連點頭,「那你剛才的用意是什麼呢?」

    「無非是觀察一下卡爾他的反應罷了,」我說,「如果真的是黑龍島的人,那他心裡早就對里昂的身份有數了,應該一點也不會吃驚才對。」

    「可是他明顯很吃驚啊,那他是清白的……」蕾菲娜顯示顯得很高興,但隨即又猶豫了,「……但是,這也可能是故意裝出來的吧?」

    「這也只是初步的試探而已,不大可能得到什麼很確切的結果的。」我淡然說,心中卻想著:「不知道蕾菲娜如果知道了卡爾在聽聞里昂的身份以後曾經顯露殺機,會作何感想?」

    「我明白了,」蕾菲娜歎了口氣,「芙若婭,以前大賢者就曾經說過你很堅強,但我並沒往心裡去,我還是一隻覺得你只是個需要他人保護的弱小女孩,但是現在我漸漸明白了,你掙得很堅強,意志、心智都是,其實你比我強多了。」

    「姐姐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我連忙說,「如果沒有你們,又哪裡有現在的我呢?」

    「呵呵,好吧,不說了,」蕾菲娜笑了笑,「你看,宿舍已經到了,安琪兒一定很想你。」

    「嗯,我也挺想念她的。」我也笑了,腦海中立刻閃現出安琪兒天使般的笑顏。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0:00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撫慰人心

    直將我送到女生宿舍門口,蕾菲娜才與我道別。

    剛一進宿舍二樓,我突然發現安琪兒竟然正站在門廳裡。

    「芙若婭,歡迎回來。」安琪兒笑瞇瞇的看著我,她的聲音讓人要多舒心有多舒心,想來是已經從露娜那裡得知了我們回來的消息,專門在這裡等我。

    「安琪兒,讓我好好地看看你!」我快步上前,雙手托住安琪兒吹彈可破的滑嫩臉蛋。

    「啊呀!看什麼?人家臉上又沒有長什麼東西!」安琪兒有一點不好意思,但並沒有阻止我。

    「我那麼想念你,不好好看看可不行啊!」我放開雙手,半開玩笑地說,「可惜蒼雲山脈上什麼土產也沒有,不然一定帶些禮物給你。」

    「呵呵,比起這個,希爾瓦怎麼樣了?撒倫那邊放人了沒有?」安琪兒將話題牽回了正軌。

    「已經沒事了,」我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多虧了里昂呢。」

    「里昂?」安琪兒有些不解,「他做了什麼?」

    「是這樣的……」我把剛才在校長辦公室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撒倫的目的已經達到,再扣著希爾瓦也沒有意義,於是自然就放人了。」

    「想不到啊,」安琪兒若有所思地說,「我曾想過里昂可能是遠東帝國的人,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遠東帝國的十皇子。」

    「是啊,有誰想得到呢?」我說,「但這樣一來,他那出眾的素養和談吐,以及年紀輕輕就有出色的武技,這些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釋了。」

    「的確。」安琪兒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居然是和遠東帝國的十皇子一起學習,這還真是難得地機緣。」

    「話雖如此,只是這麼一來,魔龍王以後勢必捲土重來啊。」我不無憂慮地說。

    安琪兒微微一愣,隨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錯,黑龍島孤懸海外割地為王,這麼多年一直無人能制。所依仗的無非有兩點:一是海路險惡,他們熟悉環境,大陸諸國卻不知道黑龍島的確切位置,打不到他們的大本營,就傷不了他們的筋骨,最後每次都被他們的游擊戰術把後勤拖垮。二是東西大陸相隔萬里重洋,又被他們阻撓無法通信,不能形成有效的合圍,若非如此。黑龍島海戰雖強,魔龍王武技雖高,也不足以抵擋兩個大陸的聯合剿滅。如今,傳說中藏有海圖地兩本《東方異聞錄》就有一本在天神之光,偏偏里昂這個遠東帝國的使者也來了,魔龍王是說什麼也坐不住的,可以說,他欲得之而後快的東西全在天神之光了。」

    「你還漏說了你自己,」我說,「別忘了另一本《東方異聞錄》就在你們費羅恩啊。魔龍王未必不會像上次那樣試圖擄走你。」

    「我知道,」安琪兒說,「不過魔龍王的第一目標應該是里昂,畢竟那對他來說是迫在眉睫的威脅,第二目標應該是學院裡的那本《東方異聞錄》,因為那是可以直接到手的。相比之下,抓我做人質再和我國交換動作太大又存在著很多變數,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大概也不會選擇這麼做吧?」

    「天知道,」我歎了口氣,「但如果魔龍王的野心包括康斯坦丁地寶藏,他就會這麼做。」

    「這倒也真的難說,」安琪兒秀眉微蹙,「如果他來了,撒倫和他的兩百守護騎士也未必擋得住吧?何況他們和我們也不齊心。要擋住魔龍王,除非……」安琪兒的目光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我自然知道她在想誰,不由得暗自苦笑,這個救星怕是也指望不上了,因為我的手鐲現在……

    無意中,我再次把目光望向手鐲,咦?這是……

    不會吧?不知何時,手鐲上又出現了紅色的數字。

    「0:31」

    這就代表,手鐲已經恢復功能了,它裡面已經儲存了足夠我變身以後活動三十一秒的能量了。

    太好了!我幾乎就要歡呼雀躍。但轉念一想,這也未必就有什麼大用。瞧這樣子補充能量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何況就算充滿三分鐘也有沒有對付魔龍王的把握,這區區幾十秒實在是杯水車薪。

    算了,不管怎麼說手鐲恢復了總是好的,畢竟危急關頭也多了一重保證。

    我回過神來,卻發

    兒還在出神,便打趣她道:「喲!在想誰哪?臉都紅

    「我……我哪有?」安琪兒連忙說,她地臉本來其實也不很紅,被我一說卻害羞起來。

    「真~的~沒~有?」我故意拖長音調,壞笑著問。

    「沒有啊!你好壞!」

    「哈哈!真的假的?」

    正在我們嬉笑打鬧時,門廳外腳步聲響起。

    我和安琪兒頓時安靜下來,一起望向門口。

    門開了,走進來一位氣質高雅的中年婦女。

    嗯?好像有點眼熟啊,我在哪兒見過她嗎?

    「蘿拉教授,您怎麼來了?」安琪兒詫異地望著來者。

    「噢,安琪兒你好,事實上,今天我是來找你身邊的這位芙若婭同學地。」被稱作籮拉教授的中年婦女有著相當年輕而甜美的嗓音。

    「請問您是……」我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覺得有點眼熟,但我並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位教授。

    「我來給你介紹,」安琪兒說,「這位是負責歌唱課的蘿拉教授,本來著學期我們都報了歌唱課程,只是這門課是從學期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才開始的,當時正好是黑龍島的襲擊事件之後,你的身體沒有恢復,所以一次也沒去過,其實蘿拉教授曾經多次在課上提起你呢。」

    「正是如此,」蘿拉走上前說,「芙若婭同學,你在歌唱課的入學考試中的表現令我印象深刻,那只能用歎為觀止來形容啊,可以說,我一生都沒有見過在歌唱方面像你這樣才華橫溢地學生,我早就在等著你來我們歌唱班上課的那一天,可惜卻發生了那麼多事。」

    經她這麼一說,我頓時想起來了,我的確是見過這麼一位蘿拉教授,在我參加入學的歌唱考試的時候,受到了賈斯訂的刁難,當時這位籮拉教授就坐在評委席的正中央,她好像滿正值的,還曾因為我收到的不公待遇和賈斯訂爭辯過(詳見第二卷,第七十章),所以我對她有那麼一絲印象。

    「您好,蘿拉教授,」我極有禮貌地說,「不知您今天特意前來有何吩咐?」

    說實話,我的確是有點奇怪地,就算期待我去上課,也不用她一個教授親自來吧?何況來的時間這麼瞧,顯然是一直在留心,一聽到我回來的消息就專門趕過來的。

    「我今天前來,的確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蘿拉說,「你們知道再過七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和安琪兒對望一眼,一起搖了搖頭。

    「是天神之光三年一度的校慶,」蘿拉看著我們茫然的樣子說,「也難怪你們不知道,本來這是大喜事,但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把人的好心情都破壞了,除了我們這些專門負責慶典的文藝部的師生,又有誰有心思記掛著這件事呢?」

    的確,我心裡暗暗點頭,若在平時熱鬧一下或許也不錯,但現誰有這個心情?我覺得這次慶典倒不如取消或者延後的好。

    「或許,很多人會認為這次的校慶還是取消算了,」蘿拉竟然說出了我的想法,「但是,我們文藝部的師生們可不這麼認為,天神之光過去可是經歷了五百年風風雨雨依然屹立不倒,如今,我們也不能因為眼前的一點挫折而動搖,我們知道現在人心惶惶,但越是如此,越是要把這個慶典辦大!辦好!我們要告訴學生們未來是光明的,面對眼前的一點困境我們無所畏懼。只有這樣才能撫平動盪的人心,天神之光在這個緊要關頭,穩定是很重要的。」

    我和安琪兒再次對望了一眼,這次一起點了點頭,必須承認這位蘿拉教授說得很有道理,其用心也的確讓人欽佩。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文藝部著實花了不少心血,」蘿拉接著說,「我們準備了大型的煙火,還製作了很多彩車,除此之外,這些日子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實行著緊鑼密鼓的綵排工作。但我們都認為,僅憑著這些努力依然是不夠的,要真正地做到撫慰人心,芙若婭,放眼目前的天神之光,再也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

    「我?」我不由得一愣。

    「是的,」蘿拉非常肯定地說,「你的歌聲,只有你的歌聲有這樣的魔力。所以,就請你為這次的慶典準備一首歌曲吧。」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0:02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四十七章 魔音石

    「是啊!這一點我也完全贊同呢,」安琪兒高興地說,讓我們再聽一次你的歌聲吧,好不好?」

    「這……」我起先有一點猶豫,但隨即就想到由於是沒有意義的,我現在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也就爽快地說:「承蒙蘿拉教授您如此看重,我又怎麼拒絕呢?就讓我為這次意義重大的慶典盡自己的一份心力吧。」

    「你答應了?這太好了!」蘿拉教授顯得很高興,「有你的加盟,我有信心這次的慶典一定會辦得比以往更成功。」

    「但是說實話,我以前其實並不是經常唱歌,」我又說,「我應該常什麼好呢?而且我對於公開演唱也不是很有自信……」

    「相信我,你沒問題的,」蘿拉教授說,「這一點我在看到你入學考試時候的表現以後進相當確定了,至於演唱的歌曲,我想還是有你自己來定,因為我一貫認為只有自己選擇的歌曲,才是最能唱出真情實感的。喏,這是專為你這次演唱準備的魔音石,拿著吧。」

    籮拉遞給我一塊雞蛋大小的黃色水晶。

    我原想問一下這是什麼東西,但看到蘿拉和安琪兒都十分平靜的表情,就知道這又是一個我不知道的常識,既然如此,索性回頭單獨詢問安琪兒,省得在蘿拉面前顯得很無知的樣子。

    於是我道了聲謝,便接過水晶。

    「好,那麼我今天來到這裡的事情也辦成了,我那裡還有綵排,今天就不陪你們聊了,演唱的事情有困難儘管來找我,告辭了。」蘿拉向我們告了別。

    「真是辛苦呢。」看著籮拉匆匆離去的背影。安琪兒說,「我看這文藝部的師生對這次的慶典是下了大心血地。」

    「安琪兒,你先告訴我這個是幹什麼用的啊?」我指著蘿拉給我的黃色水晶問道。

    「噢,這個啊,是魔音石,」安琪兒解釋道,「它最大的作用是完美地紀錄一段聲音,然後再釋放出來,它與一般的傳音石不同的是。不能記錄任何生命體的聲音,也就是說話聲,或者動物的鳴叫聲都不能紀錄,但卻有一點非常神奇也非常珍貴,那就是它所記錄的聲音並不需要真正地發出來,只要你在使用地時候從腦海裡想出來就行了,作為演唱的伴奏音最完美不過了,因為不論多麼美妙的音樂,只要你能具體的想出來。它就能錄進去。」

    「這麼神奇?」我不由得有些驚喜,「有了這個,的確對唱歌有莫大幫助,但既然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歌唱考試的時候不給我們用呢?」

    「因為魔音石稀有而且昂貴,而且一塊只能用一次,」安琪兒笑著說,「就算是天神之光的財力,如果考試的時候要給每個學生準備一塊也不免會破產吧?當然,慶典這樣地大事。讓你來使用一塊也是理所當然的。」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魔音石收好,這的確是個好東西,有了它伴奏音樂也完全不是問題了,我對這次的慶典演唱又多了兩分把握。

    「好了,你才剛剛回來又碰上這些事。一定很累了吧?」安琪兒體貼地說,「演唱歌曲什麼的可以慢慢考慮,你現在還是先回房間休息吧。」

    「啊,那好,」經安琪兒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身體的確頗為疲憊,「我就先回房間了。」

    唉,想不到又要唱歌了,唱什麼好呢?我一邊走房間一邊想著,從表面來看。這次似乎比入學考試容易,畢竟沒有限定題目,也沒有賈斯訂的刁難,但其實卻不然,看似沒有限定題目,但蘿拉已經說得很明白,這次慶典目的是為了安定、鼓舞人心,有這種效果的歌曲,可也不多啊。而且現在看來似乎規模遠比入學考試大得多,所以看的人也多。萬一出了點什麼洋相,這個人可就丟大了。

    算了,正如安琪兒所說,現在還是別想這個,好好休息一下再說吧。

    咦?等等,這個好像是……

    正準備上床睡一覺地我,忽然感應到了什麼。

    這個氣息……很熟悉……而且離得非常近……

    「希爾瓦,你在窗子外面吧?」我問道。

    「……對不起,現在方便嗎?」過了一會兒,希爾瓦聲音響了起來。

    方便?我稍稍一愣,隨即明白他是怕看見我換衣服或者在做什麼私事,於是說:「方便

    出來吧。」

    唰!僅僅是影子一閃,希爾瓦已經穩穩當當的站在我面前了。

    真快,比起在蒼雲山脈的時候,他的武技似乎又有了一點進步了。

    「芙若婭,是你救我出來的?」希爾瓦問道。

    「不,那是里昂地功勞,」我連忙說,「他是遠東帝國的十皇子,他以承認自己的身份為交換,讓撒倫放人。」

    「……我知道了。」希爾瓦淡然地說,對於里昂的身份並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他這人就是這樣,如果不是自己所關心的事情,他根本就一點也不在乎。

    「那麼,還有什麼事嗎?」我問道。

    「……其實,我聽人說最近學院裡好像不大太平。」希爾瓦略一躊躇說。

    「嗯。」我點點頭,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你出門的時候,要注意安全……如果……如果有什麼事,雖然他不在,但我一定在你身後。」希爾瓦似乎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說出走後一句話,但語氣卻異常堅定。

    他?是指克雷迪爾嗎?

    「好的,謝謝你。」我笑了笑,鄭重地說。

    「……那麼,我先走了。」希爾瓦又一次露出了他那沒有一絲雜質的笑容,身影一閃就消失了。

    真慶幸當初成功地救了他,如果那樣地笑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實在是一件罪過的事情啊。

    呵~一陣倦意襲來,再不休息我可撐不住嘍。

    這一覺,我從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發現精神是恢復了,腰背卻頗為酸痛,看來長途旅行的勞頓果然不是蓋的。

    看看時間,已經上課了,難怪宿舍樓裡這麼安靜,都沒什麼人。

    看來,安琪兒是很體貼地沒有喊醒我,反正我剛回來,請個假沒什麼大不了的。

    事實上,就算我生下來的七天都不去上課也沒什麼,找埃佛列斯寫個條子就行了,老狐狸不會在這個上為難我的,他還要靠我幫他兜著《東方異聞錄》呢。

    換好衣服洗漱一翻,我知道再睡下去也只會頭暈,雖然腰酸背痛的,但還是出去走走的好。

    天神之光地小樹林原本是我和安琪兒經常散步的地方,但自從上次安琪兒在裡面遭遇黑龍島地襲擊以後,我就沒有再去過,今天眼看風和日麗,心有所感,便信步走去。

    並非我神經大條,不把安全放在心上,而是我已經想得明白,如果黑龍島真的要來,沒有人的宿舍和小樹林有本質區別嗎?

    這次的慶典,唱什麼好呢?我邊走邊想著。

    在以前的世界,幾個同學TV沒少去,會的歌還是不少的,問題是,首先這些歌曲絕大多數都是男歌,其次就算是那些女歌,能在這個世界唱得也少得很,最後還得是一首能撫慰人心的歌曲。

    思來想去,最適合的似乎也只有田中理惠的《》了,當然,迴旋這首歌在相當程度上也是因為我對於動漫的偏愛。

    不過這首歌也不是直接就能唱的,日文的歌詞我可以自己翻過來唱,那麼這個英文歌名呢?

    嗯……要不就改成《希望之所在》吧。

    我一路走一路咀嚼著,一會兒默念歌詞,一會兒輕聲哼著旋律,大約花了半個小時以後,我覺得這首歌應該是可以唱了。

    至於配樂方面,那塊魔音石倒是能排上大用場,畢竟這個世界沒有電子音樂,配樂不和的歌曲再怎麼說也必然失色不少。

    「芙若婭,怎麼巧?」正在我低頭沉思時,遠處的喊聲將我來回了現實。

    我抬起頭來,只見十多米外,里昂正微笑著向我走來。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0:03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四十八章 里昂的心事

   「里昂?你沒去上課麼?」我問道。

    「咳,別提了,你看看這個吧。」里昂苦笑了一下,遞給我一份報紙。

    這麼張揚的色彩,這麼有個性的排版,不用說,準是鼎鼎大名的《挺進報》。

    在頭版頭條,用誇張的特大字體寫著:

    「遠東帝國的十皇子竟然是本校學生?!

    --一年級學生里昂的身份大揭秘!!」

    不是吧?雖然我也猜到這件事多半會洩漏,但是居然這麼快就出來了?還是登報的?這倒有一點出乎預料。

    「這是……」我以詢問的目光望向里昂,希望他能做些解說。

    「這是今天早上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里昂無奈地攤了攤手,「我現在可不敢去上課啊,被人當展覽品參觀可是很難受的。」

    「嗯,那你怎麼會來小樹林?」我又問。

    「如果光是報紙也就罷了,」里昂說,「大不了我一直呆在宿舍裡等風頭過了再說,可是撒倫卻老來找我要談什麼邀請我去教廷的事宜,可是我實在不想成為教廷手中的槍,也是不勝其煩了,才逃出來避一避的,想不到你也在樹林裡,也算是有緣吧,呵呵。」

    「或許吧。」我淡然一笑。

    「既然碰上了,一起走走?」里昂發出了邀請。

    「好的。」我點了點頭,剛好有些事情想和里昂聊聊。

    「呵,說起來,我來到這個大陸已近一年多了,」里昂邊走邊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啊。」

    「對了,你身為十皇子。又是作為使節前來,為什麼一沒去找教會,二沒聯繫任何國家,偏偏來到我們天神之光呢?」我問道。

    「這個麼,說來慚愧,」里昂笑了笑,「當時,我們乘坐的船隻被黑龍島的艦隊襲擊,損失非常慘重。隨行的人幾乎全死光了,名為使節,其實只有我一個人在手下的拚死護衛中九死一生,而且我們在遠東大陸的時候對這裡一無所知,我剛踏上這片大陸時,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後來我聽說了天神之光這個求學地天堂,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既可以學會些東西,又可以藉機逐步瞭解這個大陸,於是也就來了。」

    「那一直到現在,你應該也對這個大陸有相當瞭解了吧?也沒見你展開任何行動啊。」我說。

    「是的,可是正因為有所瞭解了,我才發現自己幾乎是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的,」里昂苦笑著說,「我在國內得到的命令是與這個大陸結盟,可是這個大陸不像我們遠東那樣是一個統一的國家,它分裂成了很多國家。我又不想介入它們之間的紛爭,這要讓我選擇哪個國家呢?而且就算結了盟,黑龍島在水上有絕對優勢,又封鎖了重要航道,我也沒有成功回國的把握,如果聯繫不上的話。所謂盟國也只是一個笑話而已。所以我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安心呆在天神之光裡面,因為我來到這裡以後,接觸了很多以前從沒見過地事物,這些都非常吸引我。」

    「噢?說說看,都有些什麼吸引你啊?」我隨口問道。

    「那可就多了,語言、服裝、習俗,新奇的風土人情還有與我們遠東頗有類似之處卻又絕不相同的武技,但所有的一切裡面,最不可思議也是最吸引我的……」說到這裡。里昂停頓了一下,深深地注視著我說:「……是一位女子。」

    呃?我猝不及防之下幾乎愣住,這傢伙也太突然了點吧?

    然而,我的心頭卻也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總覺得這種台詞有點耳熟,好像那些電視劇還有動漫裡的貴公子們想跑妞都是用這一類台詞切入的。

    「主人!這傢伙想泡你啊!千萬不要被他泡上啊!」毛絨球突然在我地意識裡大喊大叫。

    嚇我一跳,這小子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沒開過口,害我都差點忘記了它的存在。

    「知道了啦,」我說。「安心吧,我才不要讓人泡呢。」

    「是啊是啊!」毛絨球大聲說。「主人怎麼可以讓那些人泡呢?要泡也是讓我來……」說到最後一句時,猛然發現失言,立即住嘴不說了。

    「你說什麼?!我聽見了!」

    「嗚嗚嗚……主人不要打我……」

    「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再收拾你!」我放下了狠話,但現在到底不是收拾它是先顧好應付面前的里昂是正經。

    「里昂,說說你們遠東帝國的事情吧。」我知道對付那種暗示性的話,最好是裝作不解風情的轉移話題。

    「啊……哈哈,好的,」里昂想不到我會如此,但稍一愣神也就立刻恢復如常,「好的,那麼你想聽什麼呢?」

    「隨便,你揀有趣的來說好了。」

    「有趣?」里昂微微皺了皺眉頭,「說真地,我在那裡的生活也沒什麼有趣的,作為一個皇子,一出生就擁有了很多常人所沒有的東西,這是令不少人羨慕的,但事實上,我們在出生的時候也失去了很多常人所擁有地東西。」

    「嗯。」我微微點頭,生在帝皇家是多少人所羨慕的事情,但其中自也有不為外人所知的苦處。

    「最典型的,大概就是親情了,」里昂歎了口氣說,「倒不是說皇宮裡面一點親情也沒有,但是和未來的皇權放在一起,什麼都淡了,現在還是手拉著手的親兄弟,誰又知道十年之後會不會拚個你死我活?在這種情況下,你敢完全信任對方嗎?除了親生母親,再沒一個敢完全信任的人啊。」

    我又點了點頭,這我道是完全可以理解,在我原來的世界裡有關皇宮中兄弟向爭,骨肉相殘的故事看得實在多了,而且好像我們中國的歷史上這樣地例子最多。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主動請纓接下了這個聯繫西方大陸的任務,皇兄皇弟們多以為我是想另闢蹊徑立下奇功,為將來爭奪皇權累計政治資本,殊不知我只是想避開那一切紛爭,尋個安靜罷了。」里昂有點悲涼地說。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一直留在這裡嗎?不回去了?」我問道。

    「回去總是要回去的,」里昂說,「再怎麼說也是故鄉,也是祖國啊,我的想法是等上隔一段時間,再尋個機會回去,到時候,想來他們皇位也爭得差不多了,就算還沒爭好,我這個常年在海外卻又寸功未立的兄弟也對他們沒威脅了吧?」

    「那你倒是很看得開啊,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我笑著說。

    「過獎,」里昂也笑了,「不過其實我還是有一件事情掛懷於心。」

    「噢?是什麼?」我問道。

    「在我們遠東帝國,男女結婚比較早,」里昂說,「像我這樣的年紀,本來差不多應該已經完婚了,但我卻因為出使而耽擱,母親為此很是介懷呢,她也沒有當皇后的野心,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看我找到一個好的伴侶。」

    ……這種話題,這小子又來了……

    「可是,要找一個好地伴侶又談何容易呢?」見我不說話,里昂接著說,「大概是我眼光比較挑剔的緣故吧,雖然來到這裡以後見到了許多異常出色地女子,比如安琪兒公主,她實在讓人心折,還有你姐姐也很優秀,但我卻只對唯一的一個人產生了心為之奪的感覺……」

    里昂說到這裡,目光又望向了我。

    我還是不接腔,這個時候只能裝茫然了。

    見我如此,里昂的嘴角微微苦笑了一下,又說:「當然,我也知道自己實在是太自說自話了,但皇宮裡對我們擇偶的標準也是很高的,必需品貌俱佳,端莊嫻熟,而且由於皇子妃未來可能成為皇后或者王妃,所以還要求有母儀天下的胸懷氣度,和輔佐帝王的聰穎智慧,真正能滿足這樣要求的女子實在太少了,但如果娶到一位的話,實在也是我們身為一個男人最大的願望啊,尤其是眼前就有一位這樣的佳人的時候。」

    ……這下我也不知該怎麼應對了,只好不作聲。

    「芙若婭,其實我……」里昂走上一步,很認真地說。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0:04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力量和技巧

    這下子如果他認真起來,可實在不好應對。

    正在苦惱時,只聽「刷」的一聲,一條人影已經站在我們身前不到一米之處,正是希爾瓦。

    希爾瓦直直地盯著里昂,一句話也不說。

    「啊……哈哈,這還真是巧,」雖然略有些尷尬,里昂還是友善地笑了起來,「你有什麼事嗎?希爾瓦同學?」

    「……聽說,你幫了我一個忙?」希爾瓦終於生硬地開了口。

    「噢,一點小事,別放在心上。」里昂忙說。

    「那怎麼行,我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希爾瓦說著,一隻手看似親熱地搭上了里昂的肩膀,卻猛地把他拽離了我的身邊,然後說:「走,我要好好地向你道個謝。」

    「這個……」里昂看了我一眼,苦笑著說:「……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真的是不必道謝了……」

    「那怎麼行?不好好道謝我會良心不安的。」希爾瓦顯然很堅持。

    「那……那也不必單獨吧?就在這裡不行麼?」里昂似乎並不願意離開我身邊。

    「這是男人和男人的談話,不要把扶若婭扯進來了。」希爾瓦再次展示了他的堅持。

    「……」里昂知道自己不大可能說服希爾瓦了,把目光移向我。

    「啊,你們哥兒倆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微笑著說。

    最後的掙扎也宣告失敗,里昂苦笑一下,任由希爾瓦拽著他離開了。

    「……說真的,希爾瓦,你是我所見過的最稱職的護花使者……」遠處依稀傳來里昂的聲音。

    「……是麼?」希爾瓦依舊是不冷不熱地。

    「是啊,那麼……你到底帶我去幹什麼?」

    「……去吃甜甜圈。」

    「啊?!」

    ……

    「哈哈哈……」直到確定兩人已經聽不見了。我才把剛才好不容易忍住的大笑釋放了出來。

    真是的,實在想不到希爾瓦會有這麼有趣的一面,竟管他一直都是一本正經地板著臉,但這樣子反而顯得更有趣了。

    給他們兩人這麼一鬧,我的心情好像也輕鬆了不少,嗯,算算時間安琪兒也差不多快要下課了,回宿舍去吧。

    不料,走了沒多遠以後。我竟隱隱聽到遠處有呼喝之聲。

    難道又是黑龍島的敵襲?魔隆往他們們怎麼快就來了?!我頓時一陣緊張。

    然而,再仔細聽了一陣以後,我卻發現這應該不是敵襲,因為這個呼喝之聲始終只有一個人的聲音,而且也並不如何緊張激烈,相反很有節奏,若我所料不錯,多半是某人在私下裡練習什麼武技。

    事實上,這個聲音我也不算太陌生。應該是那個巨人魯巴克。

    印象中,這個魯巴克神力驚人,入學考試的時候大大出了一把風頭,但一直到現在,卻從未聽說他在武技上有什麼過人之處,而那場新生武技對抗賽,他甚至沒有參加。

    可現在,他卻在練什麼武技呢?我不由得心生好奇,打算循著聲音過去看看。

    由於我的聽覺非常敏銳,所以雖然聽見了聲音。但距離也不短,再小樹林裡走了一會兒才到達聲音地位置。

    果然,那個正在揮動一把劍的異常高大的身影,不是魯巴克是誰?

    一個人在小樹林裡練劍?我倒要看看他練得怎麼樣。

    然而,看了一陣以後,我不禁大搖其頭。再怎麼說,這個劍法也實在太……差了。

    雖然我不會武技,但論眼力只怕也比之天位高手也不遑多讓,可任我左看右看,魯巴克的劍法也只能用一個「差」字來形容。

    不是說這套劍法本身有多糟糕,平心而論,劍法雖不上乘,但也有可圈可點之處,問題是著他劍法的優點完全在於輕巧靈動,招式虛虛實實。變幻莫測,但這些優點到了魯巴克手裡,卻完全變成了缺點,因為魯巴克雖然力大招沉,但動作實在是笨拙了一點,虛招和實招竟然讓人一目瞭然,作為旁觀者的我真是只有搖頭苦笑的份兒了。

    「嗨,你在幹什麼呀?」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啊?呃……我……」魯巴克先是大吃一驚。隨即又顯得很不好意思,「……你……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噢?我為什麼不能來?打擾

    嗎?」我笑著問道。

    「啊……不、不……」魯巴克更不好意思了。「……其實……唉,其實是我的武技太糟糕才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到這裡來練習,我怕別你會笑話我啦。」

    「不會的,」我說,「可是你地武技怎麼會差勁?你擁有那樣的體格……」

    「像頭大笨牛,大而無用啦,」魯巴克自嘲地笑笑,「老師教我們的這套劍法,我是班裡學得最差勁的一個。」

    「就是你剛才練習的劍法?」我問道。

    「嗯。」魯巴克點點頭。

    我暈,這老師簡直沒有水平,連因材施教的道理都不懂,讓魯巴克使用這種劍法,等於讓郭靖練玉女劍法,你就是逼死他他也學不會的。

    其實郭靖又何必練習複雜的招式?只管用降龍十八掌一掌一掌地劈下去就成了,魯巴克更是如此,他的天生神力體格使得他最適合與敵人硬碰硬地拼招式,學習複雜的招式實在是捨己之長,揚己之短了。

    「那,你這樣練習有效果嗎?」我問道。

    「沒有,」魯巴克歎了口氣,「同學們說我除了高大之外一無是處,老師也說我沒有才能。」

    一群沒眼光地笨蛋!我心裡暗罵。

    「只是高大而已,那不是很好嗎?」我微微一笑說。

    魯巴克以為我嘲笑他,臉色有點難看,但沒有說話。

    「鬥氣不行可以練,武技不好可以學,但……」我看著他寬厚的肩膀說:「……不論多麼刻苦的努力,不論多麼高明的老師,也不可能讓我這樣的人擁有你那樣的體格啊!」(作者:「其實擁有了才可怕呢。」)

    魯巴克有些愣了。

    「壯碩無比地體格,這本身就是一種難能可貴的才能,又怎麼能說你沒有才能呢?」我看著他的眼睛,慢慢地說道。

    「我……」魯巴克欲言又止。

    「你和艾扎克斯比試過嗎?」我問道。

    「比過,」魯巴克立刻說,「但我不是對手。」

    「那你是怎麼輸的呢?」我又問。

    「我不能分辨他的虛招和實招,而他一眼就能看穿我,所以我很快就輸了啊。」魯巴克說。

    原來如此,我微微點頭,艾扎克斯其實也是以力量見長的戰士,但在對付魯巴克時選擇技巧戰術倒也不失為揚長避短,可惜魯巴克卻沒有明白自己的價值,居然亦步亦趨地跟著別人使用技巧,假如他不是用這種根本不適合他的戰術而使用力量強行和艾扎克斯硬碰硬的話,艾扎克斯就算勉強贏了也非得好好喝上一壺不可。

    「我來猜猜看你們打鬥的情景,你來說說對不對,」我笑著說,「他地招數又多又快,你只能吃力地想要跟上他的步調,結果卻越來越眼花繚亂,對不對?」

    「對!沒錯!」魯巴克用力地點頭,頗有點驚奇的望著我。

    「還有呢,」我接著說,「他招數一會兒虛,一會兒實,你想這麼多虛招之後,這一下肯定是實招了,他偏偏還給你來個虛招,下一招眼看是假的了,他卻出其不意的給你來一下真的,反正從一開始就接連吃虧,對不對?」

    「是啊!是啊!」魯巴克一臉的不可思議,愣愣地看著我說:「難道你當時也看見了?科技那個時候旁邊應該沒有人啊。」

    「我才沒看見呢,都說了我是猜的了,」我笑著說,但隨即又嚴肅地問道:「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猜就中嗎?」

    魯巴克茫然的搖頭。

    「因為必然是這樣地,」我斬釘截鐵地說,「如果你不是採用了這種錯誤的戰術,艾扎克斯怎麼可能輕易就贏得了你呢?」

    「錯誤地……戰術?」魯巴克還是有點茫然。

    「對,你的戰術完全錯誤,」我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怎麼樣?我們要不要試一下?」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0:05
第四卷 混亂之始 第一百五十章 棋子

    「啊?~」魯巴克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我,「……你和下?真打嗎?」

    「當然不是真打,」我笑著解釋說,「就算十個我也不夠你打得呀,不要用力氣,比劃一下就行了。」

    「噢。」魯巴克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於是把劍插在地上,也撿起一根樹枝。

    「那麼,現在你用老師教你的劍法向我進攻。」我說。

    「呃……好吧。」魯巴克由於了好一會兒才在我堅決的目光下答應了,但是出招出得又輕又慢,實在是沒個樣子。

    我也不管他,逕自伸出樹枝刺了過去,一下子戳在魯巴克的小腹上。

    當然,我並沒有用力氣,事實上就算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恐怕也不可能對魯巴克這樣的體格造成任何損傷。

    「停!」我說道,「這樣子你已經輸了,我刺中你了。」

    「啊?」魯巴克再次愣了,我也能明白,他和我的這個所謂的「比試」實在讓他有點手足無措,生怕一個不小心害我受傷,所以放水放得簡直像過家家酒,我在這種情況下出其不意的刺了他一下實在是有些勝之不武,事實上他也根本沒有防備我的意思。

    「這次不算,」我又說,「再來一次,這次別讓我刺中你。」

    「唔。」魯巴克應了一聲。

    我和剛才完全一樣的伸出樹枝。

    這一次,魯巴克很輕易地就架住了我的樹枝,畢竟我一沒速度二沒力量,封住我這樣象徵性的攻擊實在太容易了。

    兩根樹枝碰撞的一瞬間,只聽「嚓」地一聲,我手中的樹枝已經飛了出去。原來魯巴克雖然已經盡可能收力,但他畢竟力氣太大,而我的手勁又太小,稍微一震樹枝就脫了手。

    「這個……」魯巴克看看樹枝,又看看我,不知道這樣地情況算不算是他勝了,可就算是他勝了,這樣有什麼意義嗎?

    「你明白了嗎?」我問道,我採用的是啟髮式教育。

    「不明白。」魯巴克很乾脆地說。

    儘管早有預感。我還是覺得有點受打擊,只好進一步開導他:「我的樹枝被你打飛了,是因為你的力量比我大,對不對?」

    魯巴克點頭。

    「那麼,如果我們的力量一樣大,我的樹枝就不會飛了,對不對?」

    魯巴克點頭。

    「那如果我們的位置交換一下,還是因為你的力量大,這次就輪到防守的我地樹枝被打飛了。對不對?」

    魯巴克點頭。

    「那,你有沒有想明白什麼?」

    魯巴克沉默不語,眼神中似乎領悟到了一點什麼,但更多的還是茫然。

    唉,看來我只能用最直白的方式向他解釋了。

    「那種虛虛實實的劍招,最大的特點就是讓人防不勝防,你跟著他跑肯定要中計,而實際上以你的天賦很容易就可以破解,你只要像我剛才那樣不管他出什麼招都老老實實的一劍劈過去,以你全力一劍的威力對方敢不抵擋嗎?他只要來抵擋你。不論虛招實招不就全都破了嗎?」

    「唔……」魯巴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那然後怎麼辦?」

    「然後怎麼辦?」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有那麼驚人的力量,硬碰硬該怎麼打還要我教你?」

    「原來如此,」魯巴克恍然大悟,顯得又驚又喜。「我明白了!」

    他說著,從地上拔出劍再次練了起來,這一次他不再執著於虛招實招,而是追求速度和力量地爆發,務求一招就能攻敵之必救。

    招式之間,雖然還有很多生澀之處,但比之剛才無論流暢程度還是質感都不可同日而語了。

    果然,人就是應該學習適合自己的東西。我心中暗想著,不願打擾專心致志練習的魯巴克,悄然離開了。

    算算時間。此時安琪兒應該已經下課了。

    一路回到宿舍,果然安琪兒已經在裡面,她見到我,笑著說:「芙若婭,你回來了?我正在想你到底去哪裡了。」

    「讓你擔心了,不好意思,」我也衝他微笑示意,「我在考慮唱歌的事情,去小樹林裡面散散步。」

    「小樹林?」安琪兒秀眉微蹙。顯然是想起了上次在小樹林裡面遇險的事情,「一個人去那裡。你膽子還真大呢,我到現在都不大敢靠近哪裡。」

    「黑龍島真要來的話,在哪裡也沒有區別,宿舍的目標反而更明顯呢。」我聳了聳肩說。

    「那倒是,」安琪兒歎了口氣,「唱歌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基本考慮好了,」我點點頭說,「應該問題不大。」

    「好,那我就等著欣賞了,」安琪兒顯得很高興,又看了我一眼說:「你看上去有些憂慮,要不要我們下盤棋放鬆一下吧?」

    「好啊。」我點頭同意了,這種「帝王棋」我在來到異世界以後很快就學會了,而且和安琪兒剛好棋逢對手,所以下棋是我們兩個之間常用的日常消遣。

    說話間,安琪兒就拿出了棋子,鋪好了棋盤,我們當即對弈起來。

    安琪兒大局觀非常強,考慮非常周密,佈局力求嚴謹,攻擊不但狠辣,而且每每是一環扣一環的連續進攻,暴風驟雨般地攻勢能讓人透不過氣來。

    相比之下,我在下這種棋的經驗上遠不如安琪兒,但我卻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了奧丁賜予天賦中的推算能力,以前下象棋頂多也就走一步算三步,現在卻可以在短時間裡對五六步內的基本變化瞭然於胸,再加上對以前象棋戰術的改變運用和時不時地突發奇想,倒也能把勝敗維持在五五之數。

    所謂棋逢對手,的確是很痛快地事情。

    「說起來,我們有很久沒在一起下棋了呢。」安琪兒將自己的騎士推進了一步。

    「是啊,因為我出去了嘛。」我隨口說著,用將軍吃掉了安琪兒的騎士。

    「哎呀,你這一步可不對喲。」安琪兒立刻用遠處的弓箭手吃掉了我的將軍,在「帝王棋」中,將軍的作用大於騎士是公認的,這一下我是虧了。

    「怎麼回事?芙若婭,」安琪兒皺眉道,「接連失誤,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抱歉,我今天有點心不在焉。」我微微歎了口氣。

    「從你回來開始一直到現在,你都有心事啊。」安琪兒看了我一眼說。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

    說實話,我是有點擔心安琪兒來猜我的心事的,畢竟就憑我數次和校長見面,有心人未必不會懷疑天神之光地那本《東方異聞錄》在我這裡,但我既然已經去過劍聖那裡,書自然也已經交到了劍聖的手中,一般人很難想像我會把書留在身邊,但如果是觀察力細緻入微的安琪兒的話,只怕……

    本來,這件事情並非絕對不可以告訴安琪兒,但我卻擔心事件之間的連鎖反應會產生蝴蝶效應,因為我一旦告訴安琪兒我還留有《東方異聞錄》的話,她自然首先就會奇怪我居然不把東西交給劍聖,反而把這個燙手山芋留在身邊,再進一步猜測的話就有可能結合我、蕾菲娜和艾扎克斯的神情以及劍聖年事已高的事實,安琪兒可能真地會領悟到劍聖其實已經命不久矣的真相。

    而只要她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確認這一點就只是時間問題了,因為安琪兒只要有心試探地話,我自信可以應對,蕾菲那或許還算可靠,但艾扎克斯……我實在無法想像那個大木頭可能在安琪兒的試探下不露出馬腳,而如果我和蕾菲娜試圖從旁組織那就更加顯得欲蓋彌彰了。

    當然,從私人角度上來講,我並不反對安琪兒知道真相,事實上以她的識大體自然決不可能宣揚出去,但人總是以自己國家的角度來考慮的,若我是安琪兒,第一反應當然是想法設法把消息帶回自己的國家--費羅恩,然而這一過程即是最讓人擔心的,我信得過安琪兒不代表我信得過其他人,在這一過程中,消息洩漏的可能性太大太大了。

    劍聖的意思很明確,除了一些像天神之光的絕對中立的勢力之外,對任何一方都不洩漏真相,對整個大陸來說,這的確是最好的方法。

    此時的我,真得很擔心安琪兒順著這個話題猜下去。

    「又沒有興趣玩另外一種棋?」安琪兒突然問我。

    「啊?」我有些愕然。

    「這個『帝王棋』,其實還有另外一種玩法,」安琪兒說著開始擺棋子。

    覺得我不想說就不再問嗎?果然還是那個善解人意的安琪兒啊。

    安琪兒開始給我講這種棋的玩法,原來這也是一種食子棋,比圍棋簡單多了,但比黑白棋難一點,在這種棋中,同一個棋子可能在雙發陣營之間多次轉化,還常出現兩顆棋子互換的局面。

    「兩顆棋子互換嗎……」我看著棋盤,心中若有所思。

    「芙若婭,你想到什麼了?」安琪兒好奇的看著我。

    「……我全明白了,全想好了。」良久,我笑著說,這是我自從蒼雲山脈回來以後第一次覺得心中如此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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