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異界變身狂想曲 作者:破軍王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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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使 2008-12-19 14:31:2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9 368018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6:40
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敏感人物

    「怎麼回事?」從教堂裡面又走出來一個黝黑皮膚的瘦粗壯漢子問道。

    「老大,我說了不行,但他們非要進來!」粗壯漢子轉身說道,看來瘦高個是他們的首領。

    「這教堂是廢棄的,大家都可以進來避雨,又不會搶了你的地方,憑什麼這麼霸道?」一個親兵憤憤不平的說。

    「避雨?」瘦高個狐疑地打量著我們一行,看到克雷迪爾時,遲疑了一下,神色微變,良久才說:「我這個兄弟魯莽了,各位莫怪,大家同是行路人,井水不犯河水,各位要避雨,請自便吧。」說著便領著粗壯漢子逕自進去了。

    在巴魯特的地盤上,「藍色颶風」之名果然還是行得通的。我心中暗想。

    閒話休提,我們一行進入教堂之中,親兵們有條不紊各司其職,有的安置馬匹,有的負責生火,有的準備乾糧,很快一切準備停當,親兵們就圍著火堆烘烤著濕透的外衣。

    克雷迪爾自然不會如此狼狽,他獨自坐下,閉住雙目,週身漸漸有一股淡淡藍光閃耀,衣服上很快就冒出絲絲白氣,不一會兒就乾透了。這番情景在我預料之中,克雷迪爾的親兵們也早就習以為常,卻引來瘦高個一行人一陣驚懼的目光。

    至於我,則是早就考慮到下雨的情況了,不然全身淋濕又不能脫下衣服豈不是糟透?所以我身邊總是帶著可以替換的防水披風,此時瀟灑地一抖披風,水滴順流而下,身上依然是乾的。(期待小芙脫衣的人要失望了吧?嘿嘿……)

    小小教堂之中,兩撥人馬各自圍坐,儼然劃清界限。瘦高個一夥人顯然對我們很堤防,幾乎不說什麼話,我方的親兵在克雷迪爾面前自然也絕對不會放肆,所以雖然教堂裡面集結了幾十個人,竟然也並不喧鬧。

    我對瘦高個一行人觀察了一陣子,心中已經有數,伸出手指在克雷迪爾掌心寫道:「這些人,有古怪。」

    克雷迪爾不動聲色,在我掌心回寫道:「他們隨身的兵器上有血腥味。很可能不久前殺過人。」

    我微微一怔,想不到克雷迪爾不聲不響地,已經注意到了這些細節的地方,我仔細嗅了一下,果然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正是從那些人兵器上散發出來,只是這教堂年久失修,現在又有幾十號人,氣味又多又雜。就算像我這樣能夠聞到,但若不留心實在是太容易忽略了,這也從側面上反映了我和克雷迪爾之間的一個差距--實戰經驗。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克雷迪爾早有察覺,事情就好辦了。

    「而且他們明明只有十二個人,卻有十三個氣息。」我寫道。

    克雷迪爾和我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同時望向一處,那是瘦高個一行人行李中的大箱子。

    「幾成把握?」我又寫道。

    「十成。」這兩個字是克雷迪爾用嘴回答的,跟著他身形已經化作一排藍色的殘影,只聽「乒乒乓乓」十幾聲連響。瘦高個一行人已經全部倒地,從頭至尾沒有一個人來得及把刀拔出鞘。

    眾親兵們雖然頗為驚異,但到底也是訓練有素,二話不說抄傢伙上前,把地上的十二個七葷八素地可憐蟲擒下綁了個結結實實。

    「呵呵,我還以為你會再試探一下才動手呢。」我笑著說。

    「我有些擔心在那個箱子裡的人。氣息很弱,而且……」克雷迪爾欲言又止,又說,「……而且這種情形,我想起了一個以前我救過的人。」

    「原來如此,」我微微點頭,「我們去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人吧。」

    「嗯,把箱子打開。」克雷迪爾對親兵們吩咐道。

    親兵們謹慎而不失利索的將箱子打開,只聽一陣低聲的驚呼:「裡面有人!」

    我和克雷迪爾並不驚訝,本來就是早就知道裡面藏了人才會出手。但我們比較關心的是這個人的身份,看這些人鬼鬼��,應該不只是尋常綁票吧?

    走上前去,只見箱子中一個嬌小的人影正昏睡著,卻是一個女孩。

    「先把她弄出來再說,當心點。」克雷迪爾皺著眉頭說。

    「喲,還是個小美人。」我看了看女孩的臉,她約摸十三四歲,一張漂亮地鵝蛋臉。身上的衣服頗為華貴,似乎身

    。

    「咦?這好像是……」克雷迪爾湊上前端詳了一下。「……天哪,真的是珍妮!」

    「你認識她?熟悉嗎?」我問道。

    「談不上熟,」克雷迪爾露出一絲苦笑,「她是我父親政敵奎北克公爵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亞歷山大伯爵的妹妹。」

    「噢?果然身份不俗……」我點了點頭,側眼看到一名被綁倒在地上的人頭微微一歪,心中一凜,忙說:「不好!快去看看這個俘虜!」

    兩名親兵應聲而去,一人大聲說:「糟糕!沒氣了!」另一人把俘虜翻了過來,只見此人雙目緊閉,嘴唇已經發紫。

    「服毒!快去看其他人!」我幾乎是氣急敗壞地喊道。

    眾親兵們也意識到事情不對,急忙上前檢查,可結果卻是:十二名俘虜無一例外,全部服毒自盡。

    「屬下一時不察,致使俘虜自盡死亡,請將軍治罪!」親兵隊長跪地請罪。

    「算了,」克雷迪爾揮揮手,「我自己也沒想到這些人在被綁縛的情形下還能自盡。」

    「屬下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軍師。」親兵隊長又對我說。

    「噢?什麼事?」

    「其實屬下親兵隊都受過專門訓練,捆綁法被稱作『老虎扣』,一旦綁住人絕難掙脫,屬下剛才也留過心,這些人雖然已經死了,但身上的身子還是綁得結結實實,沒有異樣,實在想不明白,這種情況下到底是如何服毒的?軍師是第一個發現異樣地人,也許能解決屬下的疑惑。」

    「人都死了,問這個有什麼意義?」我隨口敷衍說,現在我正在推向現在的情況,沒有心思和他在這些細節上多說。

    「屬下是想,如果能夠得知他們服毒自盡的具體方法,以後就能有針對性地展開防範,不會犯和方才同樣的錯誤了。」

    我不由得多看他幾眼,這人倒是細心謹慎,也很盡責,頗有點「亡羊補牢,猶未晚也」的味道。

    「你叫什麼?」我問道。

    「屬下名叫亞當。」親兵隊長恭恭敬敬地回答。

    想起來了,當初我第一次遇到克雷迪爾他們並返回克萊頓的時候也這人也在,只是時間隔得久了,又對他沒什麼印象,直到現在才稍微想起一點。

    「那麼亞當,」我說道,「你試著把一具屍體的嘴巴撬開,檢查一下牙齒,看上面有沒有洞孔。」

    亞當自然二話不說就去執行,克雷迪爾走到我身邊輕聲說:「你覺得這個亞當如何?」

    「不錯啊,至少是個認真幹練的人。」我點點頭,但並不明白克雷迪爾為什麼要這麼問。

    「其實我也覺得他很得力,」克雷迪爾說,「索尼婭姑娘不在這裡,你身邊可能也沒什麼人手吧?當然我的親兵你可以隨意調動,不過我有心把亞當派給你作為直屬部下,你看如何?」

    我奇怪得地了克雷迪爾一眼,他很坦然也很誠懇地看著我,的確,要說監視的話,現在我吃住都和他們在一起,身邊的人全是他的親兵,實在沒有多此一舉的必要,這樣看來,他也是僅僅出於善意,而把身邊得力地人調派給我吧?

    呵呵,比起克萊頓大公那種把手腕耍到極致的御人之術,克雷迪爾的以誠待人更讓我欣賞呢。

    「不用了,」我笑了笑,「他自己應該也比較願意在你手下做事吧?何況真要用人的話,我自然會對你說的。」

    這時,亞當已經完成了檢查,前來回報了:「將軍、軍師,果然在牙齒上發現了一個小孔,但又不像蛀牙,不知是怎麼回事。」

    「這就對了,」我點了點頭,「若我所料不錯,這些人的方法是先在牙齒上開孔,裡面放入可以瞬間斃命的劇毒藥物,然後外面用錫紙封好,這樣就算手腳被綁,只要咬破錫紙,就能立刻服毒。」

    「想不到能做到這程度!」亞當驚訝地說,「不過屬下也就明白了,以後這種可疑人等,要在他們嘴裡塞上破布,讓他不能咬下去。」

    「一般盜匪斷不會有如此手段,」克雷迪爾皺著眉頭說,「這些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撇開這些先不說,」我苦笑了一下,「想想這個被我們救下的珍妮小姐該怎麼處理吧,她的身份也未免敏感了點呢。」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6:41
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八十二章 英「雌」救美(一)

   「她應該是中了麻藥,」我檢查了一番後說,「如果不那她大約還會昏睡三個小時。」

    「想不到你還精通醫理,」克雷迪爾說,「那不管如何,還是先把她救醒吧?」

    「救醒她雖然不成問題,但那樣不是個麻煩嗎?」我說,「眼前的事情,很難解釋吧?雖然其實是我們救了她,但恐怕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認為我們是綁匪,這是合乎情理的,更何況她哥哥亞歷山大說起來還是我們的對頭,只怕根本不會聽我們的解釋,更不會領這個情。」

    「那也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吧?她可是無辜的。」克雷迪爾皺著眉頭說。

    「誰說放任不管了?我的意思是要從長計議,」我歎了口氣,「我覺得我們的身份不宜讓她知道,否則也只是徒然多生枝節,何況也許可以借此得到一些情報,你既然認識她,想必她也認識你吧?等她醒來的時候你還是不要露面了。」

    「……也好。」克雷迪爾略一沉吟,點了點頭。

    「還有,」我又對眾親兵說,「雖然我們這一路上為了低調,已經讓你們換上普通的莊園護院兵服裝,但還有很多細節未作處理,比如你們的劍柄上還有克萊頓的徽章,女孩子有時候是很細心的,這些小地方都要注意,劍柄要用布包起來,明白嗎?」

    「遵命!」親兵們整齊地回答,如果說他們之前是因為克萊頓大公以及克雷迪爾的命令而服從我,那現在就是漸漸對我產生了敬意。

    「那麼接下來,」我又說道,「你們分為兩組,一組去檢查那些屍體。記住一定要仔細,那些人既然有自殺的覺悟,相信不會留下什麼明顯的線索,只有不放過任何細微的地方,才可能找到蛛絲馬跡,這些事情直接匯報給克雷迪爾將軍,亞當你帶另一組人隨我來,我來交待一下這位珍妮小姐醒過來以後你們應該怎麼做。」

    一口氣說完這些,我突然想到自己名義上只是克雷迪爾的副手。這樣直接下命令都不和他商量一下,未免越俎代庖了,也不知他會不會介意,於是又向他問道:「你看這樣可以嗎?」

    說實話,現在才問實在有點馬後炮地味道,換成是我恐怕不會買賬。

    「當然。」克雷迪爾只是寬容地笑了笑。

    「我……我在哪裡?」這句老掉牙卻又很貼切的開場白正是珍妮醒過來後的第一句話。

    「這裡是巴魯特王國的邊境,」我用手中的樹枝撥了撥眼前的火堆,並沒有轉過頭去看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目前我也沒找到明確的地名。」

    「啊……你……你是什麼人?」珍妮發現了我,掙扎著爬起來,目光中閃過一絲驚恐。

    「不用害怕,小姐,」我十分平靜地說,「如果你擔心那些把你關在箱子裡的人,他們早已被我殺散了。」

    嘿嘿,難得在小美人面前,總要吹一下牛皮的。反正「被我殺散了」和「被我地人殺散了」也只差兩個字而已。

    「你?」小姑娘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我我,「你比我也高不了多少……」

    「在這個世界上,體形與力量並沒有必然的聯繫,」雖然心裡被她說得有些不快,但我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事實上。珍妮的這一疑問也在預料之中,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令兄以三十之齡躋身大陸聖騎士之列,可算一方豪傑,然而他的體格也並非魁梧之極吧?」

    「話是這麼說……哎?你認識我哥哥啊?」珍妮驚訝地問道。

    「雖然不認識,不過也久聞大名了,以後如果有機會倒想拜會一下。」我如實說。

    「那你怎麼知道我是……」

    「呵呵,」我笑了起來,「大小姐莫非認為自己的身份很秘密麼?亞歷山大伯爵在巴魯特也是一方諸侯了,貴家族的向日葵家徽也算赫赫有名。小姐你胸前的向日葵胸飾是以黃金為底,白金鑲邊,只有本家正宗才能佩戴,那符合條件就只有亞歷山大年方十三的美麗妹妹了。」

    這種涉世未深地小女孩子,聽到別人誇獎自己美麗哪有不高興的道理?果然聽我說完,珍妮的神色明顯少了一些隔閡。

    「那麼……你叫什麼名字?」珍妮問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太不公平了!」

    「哈哈哈……這個也叫不公平?那你的名字我是憑自己的本事猜的。你也猜猜我的名字吧。」

    「這怎麼猜得到啊?!」珍妮大聲抗議,「最起碼……最起碼要讓我看看你的臉吧!」

    「我地臉。你真的要看嗎?」我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其實本來也很怪異,沒辦法,口技練得不到位),「話我說在前頭,我的臉可是被火燒得問可怕哦,你不怕做惡夢就好好看吧。」

    「啊!我不要看了!」珍妮拚命摀住眼睛。

    果然,小女孩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嚇唬的人群了。

    「那可是你自己不要看的哦。」

    「那你好歹告訴人家你叫什麼名字嘛……」珍妮可憐巴巴地說。

    「好了,好了,誰叫我心軟呢?」我心中不禁暗自得意,但仔細想想,戲弄這樣地小姑娘實在有點勝之不武,「告訴你吧,我叫烏鴉。」

    「烏鴉?好奇怪的名字哦……」珍妮托著腮幫子說。

    「小姐,比起我的名字,恐怕你還是把心思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比較好,比如……」我淡然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冷哼一聲說:「藏頭露尾的,還不滾出來!」

    唰!周圍的樹叢之中,一下子跳出十幾個蒙面人。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6:42
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雌」救美(二)

   到這群蒙面人如同凶神惡煞,有模有樣的,我心裡不笑,克雷迪爾的這群親兵啊,平時可是非常正經規矩的,然而難得讓他們胡鬧一回,倒也表現得相當好。

    想想也是,克萊頓本就以精兵而聞名,這些人既然能被挑選出來做親兵,忠誠可靠自不必說,更是個個膽大心細,反應機敏,平時為嚴明的軍規所束,如今讓他們自由發揮一把,倒也不失為一張一弛,文武之道。

    「怎……怎麼辦?」珍妮語音發顫,顯然極為害怕。

    小姑娘膽子真小,我心中暗暗搖頭,雖說不應該苛求一個小姑娘,但她好歹父親是與克萊頓大公齊名的諸侯,哥哥也是大陸聖騎士之一,與條件類似的蕾菲娜相比,這位珍妮小姐實在是缺少了一點將門虎女的意思,枉費她的出身了。

    說起來,也不知道她那位哥哥比之克雷迪爾如何,光武技高是沒有用的,何況現在克雷迪爾早已今非昔比,就算和聖騎士動手也未必便落下風,而如果那位亞歷山大在心胸氣度上不如克雷迪爾,那上一代互相制衡的兩大諸侯,在下一代恐怕就要勝負立判了。

    不過她這樣子,對我可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相反若是她膽識過人,我可真要大費周章了。

    「小姐不用怕,」我淡淡地說,「有我在這裡,這些人動不到你的。」

    嘿嘿,這話可的確是說得胸有成竹,誰讓我就是這些人現在的頂頭上司呢?

    「好,拜託……拜託您了。」珍妮連忙跑到我身後。

    聽聽,稱呼都變成「您」了,小丫頭剛才還不怎麼相信我的樣子。現在就把我當成救命稻草了不是?

    很好,像這種經典橋段,不好好表現一番,簡直是浪費這麼好的氛圍嘛!當下我鎮定如恆,森然地說:「你們是什麼人我懶得管,現在離開的話,我可以不出手。」

    蒙面人們一言不發,拿著武器走過來形成合圍之勢。

    「你們……做出了很不明智地選擇呢,」我漫不經心的歎了口氣。「那就來吧。」

    所謂高手,玩兒的就是氣勢,看過那麼多武俠,雖然真功夫是半點也學不到,但如果連擺個樣子也擺不出來,那當真可以一頭撞死了。

    武學之道,變化萬千,有的華麗無比,有的平淡無奇。但想要讓人印象深刻,就得有自己的特色,比如降龍十八掌就得氣沉凝淵,力拔山根,玉女劍法則要輕巧靈動,飛揚兔脫,可是我受限於身體條件,既不可能表現出開山破碑的力量,也不可能有高來高去的輕功,為了藏拙。我給自己定下了如下基調:瀟灑自如,舉重若輕。

    所謂瀟灑自如,就是姿勢要夠帥,所謂舉重若輕,就是招數看上去沒有任何威力(事實上也不可能有任何威力),但實際的效果卻很驚人。當然這個效果到底多驚人就只有期待眾親兵地發揮了,他們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只聽一聲呼喝,門面人們已經一擁而上,然而說是一擁而上,其實站位上卻大有講究--他們的位置上一次最多只有兩個人同時到我面前,讓我可以從容應對。

    我雖不會武技,但眼力上自問不輸任何一人,這些親兵的武技雖然都還不錯,但對於連劍聖的武技都已經見識過了的我自然是不值一哂的,所以他們招式的來勢、去向甚至後招在我眼中無不一目瞭然。清清楚楚。

    只是眼睛雖看得真切,身體卻是根本沒辦法作出有效抵擋的,這也的確是一件痛苦地事情--明明知道該怎麼做,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好在現在並不用擔心這個問題,這些親兵自然是不會傷我的,比如眼前這個人雖然氣勢洶洶地一刀劈來,但那個準頭怎麼看都是往我身邊幾十厘米的地方去的,我淡然也毫不擔心,乘勢在他沒有防備的胸前一掌。這一掌當然是沒有什麼力氣可言的,然而這個蒙面人一聲怪叫。整個人頓時向後飛了出去,直到撞在一棵樹上才掉下地來。

    「啊!」珍妮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事實上,吃驚的人不止是她,還有我:乖乖,我看著都替他覺得疼,這些「臨時演員」真是賣力,比我原來世界的不少演員都敬業多了。

    的力量是無窮的,有一位仁兄帶了好頭,其他親兵大下,也加倍賣力起來,有一個蒙面人衝到我身前,我伸指點出,手指還沒真正碰到他,他已經旋轉著向後飛出。

    還玩旋轉?這種高難度動作這小子沒問題吧?我正在這麼想著,似乎是為了印證我地準確,此人落地時一個不慎,額角撞在一塊尖石之上,頓時頭破血流,若非蒙面,想必定時疼得齜牙咧嘴。

    這小子也太逞強了,我心中暗歎,不過好歹是為我出力,我回頭去治療他一下,再請他吃頓飯什麼的吧。

    念頭只是在腦海中一轉,行動上是半點也不能慢的,我一轉身,對十步之外的一個蒙面人伸指一彈,這小子顯然比較機靈,立刻心領神會,悶哼一聲便軟倒在地。

    這小子有前途啊,表演上沒費什麼力氣,效果卻好得很,畢竟比起一掌把人拍飛這種有些做作的表演,隔空制人顯得帥多了。

    另一邊,三個蒙面人已經一起圍住我了,我靈機一動,想起了O2000中的招數--用衣服打人,雖然我沒有那種誇張又帶刀刃地衣服,但是披風也一樣嘛,想到這裡,我揮動披風,在三人身上各抹了一下。

    這三人先是一呆,不明白我的用意,但我已經不理會他們,轉過身瀟灑的走開了,這時,三人中最機靈的一個總算反應過來,於是轟然倒地,另兩個自然也有樣學樣。

    嗯,總算悟性不低,要是敢壞了我的好事,看回頭不狠狠罰你們!

    如此這般,一共十個蒙面人很快就全部被我放倒,而且最令我滿意的是整個過程每一招都別出心裁,絕無重複,相信我瀟灑無敵的形象已經深深印入珍妮這個唯一觀眾的心底了。

    「這些人一波一波,留在此地只怕夜長夢多,我們先離開吧?」望著滿地「屍體」,我向珍妮問道。

    「呃……好……」除了答應,她還能說什麼呢?

    「你是不是很累了?」在走出幾里地以後,我向珍妮問道,「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

    「我……我還能堅持……」珍妮小聲說。

    靠!你是能堅持,我快累死了!要知道你一直睡著,我可是忙了大半夜了!然後演武打戲也是很耗神的好不好?我的體力也不必你好多少啊,這一路走過來塊散架了!你這個不知體諒別人地小丫頭!

    我心裡罵著,嘴上畢竟不能講出來,只得說:「你身子還弱,現在就算連夜趕路,也走不了多遠,而且還影響白天的精力。」

    「可是……那些人不會追上來嗎?」珍妮怯生生地問。

    「不要緊,」我自信滿滿的地安慰她,「只是這點路程,已經足夠我使用反追蹤技能,剛才一路上我已經不下種種假象,抹去我們行動的痕跡,所以不會有問題的。」

    「哎?真的嗎?!」珍妮又驚又喜,「您真厲害!我都完全沒注意到。」

    廢話,我心裡暗想,我哪裡還有精力做這些事情?反正「那些人」追不追過來不就是我一句話麼?

    「這些只是小事一樁,」我嘴上面還是要謙虛一下滴,「不過都是些什麼人要抓你?你有頭緒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珍妮迷茫地說,「不過我猜想,會不會是……會是克萊頓的那些壞人?」

    暈!克……克萊頓的那些壞……壞人?!我差點讓她噎得一口氣喘不過來。

    說實話,僅就剛才來說,還真讓她給說中了,但剛才只是演戲啊!關鍵是前面那一波人的身份,這樣看來,情形果然對我們相當不利呢,連當事人自己都懷疑我們,又沒有任何其他線索,要不是剛好撞上此事,這黑鍋算是背定了!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7:51
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八十四章 英「雌」救美(三)

   「暈!克……克萊頓的那些壞……壞人?!我差點讓她噎得一口氣喘不過來。

    說實話,僅就剛才來說,還真讓她給說中了,但剛才只是演戲啊!關鍵是前面那一波人的身份,這樣看來,情形果然對我們相當不利呢,連當事人自己都懷疑我們,又沒有任何其他線索,要不是剛好撞上此事,這黑鍋算是背定了!

    「嗯……為什麼你認為是克萊頓的人抓你呢?」我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比較輕鬆隨意。

    「你不知道嗎?」珍妮煞有介事地說,「克萊頓那裡全是些大壞蛋,陰險狡詐而且卑鄙無恥,就我所知,基本上大陸上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們做的。」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維持住身體的平衡。

    汗……這話說得……尤其最後一句簡直讓人哭笑不得,「就我所知」和「基本上」兩個詞說明小姑娘在講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力求鄭重嚴謹的,問題是後面半句……簡直脫離了幼稚的範疇了。

    哎,小孩子知道些什麼,還不都是家裡大人告訴她的?你說那兩個人也是,一個生前是公爵、一方諸侯,一個現在是伯爵了,還是大陸的聖騎士,有點品好不好?就算和人家克萊頓不對付,也不用在孩子面前這麼糟踐人家吧?而且還糟踐得一點水平也沒有。

    「那個,我倒是沒聽過這種誇張的說法啦……」我琢磨著怎麼能夠以比較客觀的語氣告訴她自己現在的觀點很極端,「你認為是克萊頓的人抓得你,難道沒有什麼其他原因嗎?」

    「有啊,」珍妮很認真地看著我說,「我們兩家之間可是很有矛盾的,我剛才突然想到,如果克萊頓派了人抓走我,然後以我為人質要挾我哥哥,這不是很有可能嗎?」

    「呃……說得也是……」我嘴上敷衍,心中暗歎:「廢話!就是因為知道是個人就會這麼想,我才耗那麼大的心神過來陪你玩家家酒,你以為我願意啊!很累人的知不知道?!我至於麼?別人救個美女能被人家感恩戴德不說,運氣好的還能混個以身相許什麼的,我倒好,救得型同作賊,像什麼樣子?人家知道的知道我是英雄救美,不知道的還以為拐賣幼女呢!」

    「好,今天你也很累了,」情知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便想把小姑娘哄睡了,自己也好輕鬆一點,「你就先小睡一會兒吧,明天我再想辦法送你回去。」

    說完此話,我卻發現珍妮完全沒有照做的意思,只是眨巴著眼睛看著我,便問:「嗯?怎麼了嗎?」

    「其實……我之前已經睡了那麼久,」珍妮小聲說,「現在一點也不想睡覺啊。」

    靠!你不要睡,我要睡,行不行啊?你是已經睡了很久了,可我已經忙了一個晚上了呀!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不體諒別人的小女孩?!

    「現在連夜趕路,原是無妨,」心裡雖然很火冒,但我嘴上還是說得很平靜的,「但是一直到了白天繼續趕路,你能吃得消嗎?如果到時候又不行了,還不如現在就先睡足吧,小姐你認為呢?」

    再怎麼說,前面花了那麼多心思還是有點成果的,小姑娘現在已經對我想當信服了,聽了我的話連連點頭,也就沒有異議了。

    如此兩人無話,各自靠著樹幹休息,其實我很想就此小睡一下,但是還不行,我現在必須先等小姑娘睡著,還有一點事情要搞定,但願這小姑娘不要如她所說,已經睡了她救而睡不著。

    不過珍妮到底還小,何況僅僅剛才的「驚險時刻」也足夠讓這個嬌生慣養的小郡主感到疲勞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就感覺她呼吸低沉平穩起來,想必是睡著了。

    我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她已經睡熟後,便輕輕地學了幾聲布谷鳥叫。

    不一會兒,旁邊的樹叢傳來淅淅梭梭的聲音,一樣東西向我跑來,我伸手一接,乃是一隻被綁好的森林裡的松雞。

    這些就是剛才被我「打倒」的蒙面人,他們之後一直跟著我們,並根據事先的約定等候我的命令,由於他們受過追蹤和反追蹤的訓練,所以完全沒讓珍妮發現,此時亦為我們準備好了明日的早餐。

    我滿意地點點頭,又唿哨了幾聲,這正是早就約好的信號,告訴他們:「留下守夜的人,其餘人可以休息了。」

    事實上,我專門要珍妮先睡,也是為了一定要發出這個信號,雖然只要我不小命令,這些忠實的親兵一定會守上一夜,對我來說也更安全省事,但他們早已勞累了一天,怎麼會不疲勞?我一直相信上位者如果不知道體恤下屬,總不會有好結果的。

    好了,今天總算萬事搞定,我也可以休息一下了,我看了看熟睡中的珍妮,又看了看那只可憐的松雞。

    嘿嘿,明天早上又可以炫耀一下,我是如何悄無聲息地離去,然後如何歷盡艱辛獵獲了一隻松雞的故事給小郡主聽了。其實被人崇拜和依靠的感覺還是蠻好的。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7:53
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八十五章 驀然回首(一)

   正值深秋,巴魯特王國首都霍格維德到處洋溢著節日的再怎麼說,王國即將迎來一個重大的日子--巴魯特的國王陛下雷奧二世即將迎來三十歲的生日。

    而這隆重的生日,就在這個月底。

    原本就算是國王的生日,畢竟是每年一次的事情,沒有必要如此大肆操辦,但三十週歲的生日,卻又與眾不同。

    三十週歲,正是一個人由青年步入壯年的開始,這也是向全國的民眾傳達一個訊號--我們的國王陛下,已經迎來了春秋正盛的年齡。除此之外,更有另一層含義:巴魯特的上任國王--開國君主雷奧一世,青年時期並不得志,在幾年的韜光養晦之後,正是從三十歲開始發跡,打下了巴魯特王國的江山,如今雷奧二世刻意渲染自己的三十歲生日,頗有些想要傚法乃父,從此大展宏圖的意思。

    這樣的日子當然更不可能少了那些外藩諸侯,每一位諸侯就算不能親自來,也一定會派上足夠身份的代表,並且獻上貴重的禮物,事實上,為了得到國王陛下的青睞,很多人在禮品上面運足了心思,動足了腦筋,想要與眾不同,別出心裁,所以,國王陛下的生日同時也成了奇珍異寶爭奇鬥艷的盛會。

    作為都城的霍格維德當然也更少不了好好打扮一番了。

    不同於一般民間節日,慶祝國王陛下的生日既然由國庫掏錢,因此大街小巷上的裝點,各個廣場的翻造,花銷的都是歷年積累的財政收入,都是黃澄澄。亮晶晶地國庫金幣,自然是不計代價,盡可能裝飾得盡善盡美了。

    因此,雖然日子還沒有到來,雖然國王的生日並不是節日,但整個霍格維德過節的氣氛已經相當濃厚了,比之平時,街上的行人足足多了一倍有餘,各個商舖店主、地攤小販們自然也不願放過如此商機。各種聲嘶力竭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喧鬧聲甚至穿越了幾條街區,傳進了專供外藩貴族們休息的皇家行館內。

    事實上,皇家行館在興建時的選址上是刻意遠離了鬧市區,來給貴客們提供一個安靜舒適和環境,不管顯然現在的喧鬧已經遠遠超過了建築家們的預估,為此也招來了一些貴族地不滿和抱怨。

    當然,並不是每一個住在這裡的人都會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來自克萊頓公國的代表--克雷迪爾此時正坐在書桌前,心無旁騖地書寫著他的日記。

    原本他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自從三個月前聽聞那個噩耗之後,他只要有空閒時間,必定要找件事做,否則會想起太多不願意想的事情。

    而在這空閒時間除了練劍、騎馬之外,他也開始寫日記了,一些無法傾訴的話寫進日記裡似乎能讓他好過一點。

    當把同一個名字反覆書寫了三十四遍以後,克雷迪爾歎了口氣合上日記本,起身走到窗邊。

    「像這樣的日子……我到底還能撐多久呢?」望著遠處街道上喧鬧而擁擠地人群,克雷迪爾自言自語,語音中透出無盡的酸楚。

    三聲富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

    「進來。」克雷迪爾回轉過身。臉上的頹唐已經一掃而空,又變回了那個雙目飽含內斂神光的青年將軍。

    「將軍,」一名士兵推門進來,躬身行禮道,「軍師回來了,正在外面。」

    「快請他進來。」克雷迪爾一揮手說。

    上次遇到被綁架的珍妮這個小插曲。克雷迪爾和「烏鴉」兵分兩路,克雷迪爾照舊前來霍格維德,烏鴉則護送珍妮回去,可是想不到烏鴉這麼快就回來了,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在這點時間內到奎北克一趟,然後再趕過來吧?

    可是再一想,克雷迪爾不禁啞然失笑,自己要來霍格維德,亞歷山大何嘗不要來?如果烏鴉在半途上就找到亞歷山大的行蹤,那實際上和自己就只是前腳後腳而已了。

    烏鴉以他一貫輕巧而不失優雅的步伐走了進來。不過從他斗篷上沾著的塵土來看,這一路也

    不少勞頓。

    「你辛苦了,」克雷迪爾熱情地說,「『布娃娃』的事情搞定了吧?」

    為了避免不必要地麻煩,烏鴉和克雷迪爾早就商定以後盡可能不要提及「珍妮」這個名字,而「布娃娃」正是烏鴉為珍妮想出來的代號。

    「平平安安地送到亞歷山大手上了,」烏鴉聳聳肩說,「這個不懂體貼別人的小丫頭真難伺候。」

    「亞歷山大難道沒見疑嗎?」克雷迪爾問道。

    「就是因為明知道他肯定會見疑,我壓根兒就沒有與他接觸。」烏鴉說,「我把布娃娃送達亞歷山大一行人的住處外。讓她自己進去,我們立馬走人了,不然難道等著亞歷山大來盤問我們?」

    「這倒也是,還是不見面最好,」克雷迪爾點了點頭,「亞歷山大快到霍格維德了吧?」

    「照路程來推算,也就在這一兩天了。」烏鴉說,「你這邊如何?到了該有三天以上了吧?有沒有覲見過陛下?」

    「啊……覲見過了……」克雷迪爾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嗯?怎麼了嗎?」烏鴉以他一貫的敏銳立刻發現了這一絲信號,「難道雷奧的態度很惡劣?」

    克雷迪爾詫異地看了烏鴉一眼,心想你還真大膽,這裡好歹也是首都,幸虧房間裡只有你我二人,否則光你這句話就有大麻煩,嘴上連忙說:「不,國王陛下對我很是褒勉,事實上他還邀請我參加三天後地宮廷舞會。」

    「那有什麼其他人招惹你嗎?」烏鴉又問。

    「不,不,你誤會了,」克雷迪爾勉強笑了笑,「真的沒有什麼,你也一路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也好,是夠累的了。」烏鴉點了點頭,便走出了房間。

    「大人,」見到烏鴉走出房間,一名親兵恭敬地說,「要我帶您去房間嗎?」

    「不,」烏鴉回過頭說,「我要你告訴我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

    「呃,屬下遵命,」親兵有些茫然地說,「但是除了覲見了一次國王陛下,屬下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值得報告的……」

    「那麼在覲見國王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一個細節也別漏掉。」烏鴉追問說。

    「這個……」親兵面露難色,「屬下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參與覲見國王陛下,將軍是一個人進去的,覲見的過程,頂多也是事後聽將軍說了一些而已,至於細節……」

    「原來是這樣,」烏鴉點了點頭,「那你知道雷……將軍到底為什麼事情而不開心嗎?」

    「哎?將軍不開心?」親兵顯得頗為詫異,「是真的嗎?」

    烏鴉啞然,看來克雷迪爾情緒低沉的事情,只有自己一個人看了出來,這也難怪,為將者本身必須作為不下地表率,這不但表現在行為上,更表現在精神上,如果身為首領而情緒消沉,無疑對於整個隊伍的士氣將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所以克雷迪爾縱使心中不快,也絕對不會向部下表露,當然這些親兵也不可能像烏鴉這樣完全捕捉每一個細節而注意到他情緒的微妙變化。

    「不說這個,」烏鴉揮了揮手,「那麼僅就你所知,是否有任何特別的事情值得報告呢?」想到克雷迪爾在提及覲見國王時神色變化比較明顯,遂又補了一句,「特別是與覲見國王有關的事情。」

    「噢,對了,」親兵似乎想起了什麼,「是有一件事,但目前為止也只是道聽途說,屬下做不得準。」

    「但講無妨。」烏鴉不耐煩地說。

    「其實……是這樣的,」親兵小心翼翼地說,「屬下曾聽人說,國王陛下似乎……似乎有意招將軍為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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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八十六章 驀然回首(二)

   「什麼?!」烏鴉失聲道,「國王不是才三十歲嗎?怎要嫁人了?」

    「聽說並非立刻結婚,只是定親,」親兵解釋說,「再說公主露妮已經十二歲,過不了幾年也就可以嫁人了吧?」

    暈!烏鴉心中暗惱,自己倒真是忘了這個世界男女的適婚年齡與原來的世界大不相同,基本上剛脫離蘿莉期就可以結婚了。等等,這麼說來,自己的身體現在不也處於適婚年齡?烏鴉搖了搖頭,迫使自己將這些胡思亂想排出腦海外。

    「唔……你還知道些什麼?」烏鴉沉吟著說。

    「其他的……屬下實在不知了。」親兵說。

    烏鴉默默點頭,心想這人區區一個親兵,所知有限也是常理,便轉身離開了。

    夜色如水,秋月無邊,皇家行館內,克雷迪爾正在一個人獨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一人未經敲門便走進房來,正是烏鴉,「將軍好興致啊,不過有酒無伴,豈非遺憾,不如由我來陪將軍對飲如何?」

    「嘿,真是好句子,你怎麼詩興大發起來?」克雷迪爾已有了三分酒意,笑了起來,「請坐吧,一個人是怪無聊的。」

    烏鴉在克雷迪爾對面坐下,伸手在面具機關上輕輕撥弄,在嘴部調整出一個可以進食的開口,舉杯一飲而盡說:「在下不請自來,自罰一杯。」

    克雷迪爾沒想到平時酒不沾唇的烏鴉今天如此爽快,微一愣神便笑道:「痛快。」,也乾了一杯。

    「平時極少見將軍飲酒。想必有什麼心事?」烏鴉問道。

    「心事?呵,沒什麼啦。」克雷迪爾搖了搖頭。

    「將軍不願士氣受自己情緒影響,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烏鴉微微一笑,「然而若不能為將軍分憂,卻要我這軍師何用?」

    「不,我絕不是信不過你,」克雷迪爾連忙說,「只是這事他人難以插手。就算告訴你也沒有用的。」

    「那要看是什麼事了,」烏鴉淡淡地說,「如果和國王招婿有關,我卻也未必沒有辦法。」

    「你知道了?」克雷迪爾身軀一震,詫異的看著烏鴉。

    「外界已有些許傳言,」烏鴉聳聳肩,「但未免捕風捉影了些,詳細情形也只能請你這個當事人告訴我了。」

    「嘿,這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呢。」克雷迪爾苦笑著說。

    「壞事?哎呀呀,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當駙馬,何況這露妮公主據說年齡雖小,卻也是個美人胚子,這等好事怎麼到了將軍嘴裡就成了壞事?」烏鴉戲謔地笑了起來,「若是如此,將軍不如把公主讓給小人我吧。」

    「你就別開我地玩笑了,」克雷迪爾無奈地說,「公主漂不漂亮,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你說這見都沒見過的人,我怎麼會想娶她為妻?」

    「噢?言下之意是只要見過一次公主,你便願意娶她為妻了?」烏鴉問道。

    「不,不,不……」克雷迪爾頗為尷尬,「……我的意思是這對我來說根本是毫無準備。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啊。」

    「事先難道完全沒有徵兆麼?」的?」

    「就在我剛到達霍格維德的第二天,王宮的使者就來了,」克雷迪爾回憶著,「老實說當時我也很奇怪為何國王陛下如此重視我,畢竟我並非我的父親。到了覲見之時,陛下的態度倒很親切,問了不少關於我私人地問題,後來又問我是否曾經定下親事,我說沒有。陛下立刻就說我想把女兒嫁給你,你可願意?」

    說到這裡,克雷迪爾歎了口氣:「唉,當時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只好先表示感激,然後再婉言拒絕,誰知陛下卻說卿家何必妄自菲薄?舉國上下配得上我女兒的青年才俊確實沒有幾個,但你必定是其中之一。老實說這番話真是說得我有點誠惶誠恐,陛下如果這麼看得上我。我再堅持拒絕的話必定要觸怒於他了。正在左右為難時,王后卻發話了。問我是不是其實另有意中人,我也只得承認了。」

    「你的……意中人是哪一位?」烏鴉的語氣有點古怪。

    「其實……」克雷迪爾神色黯然,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如果可能的話,我倒真的希望能帶她來見見你,她和你一樣是天縱奇材,更是完美

    自慚形穢,只可惜……」

    「呃……好吧,那王后怎麼說?」烏鴉臉皮再厚,也覺得不好意思再聽他說了。

    「王后還沒說話,國王陛下卻很不高興地先開口了,說你到底中意什麼人?難道還能比我女兒更好?我正感難以回答,王后卻來給我解圍了,說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年輕人自然有自己的主張什麼地,陛下在她勸說之下,最後要我在三天後的宮廷舞會將自己心儀之人帶去,說要看看究竟能不能比得上他女兒。」

    什麼王后給你解圍!烏鴉心中暗道,夫妻兩個早串通好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這叫一唱一和,夫唱婦隨。不過想想以克雷迪爾的聰明沒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只是礙於臣子的身份不便明說罷了,於是問道:「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如果知道該怎麼做,也不用在這裡喝酒了呀。」克雷迪爾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麼……你是完全不願意娶那位公主嗎?」烏鴉遲疑地問道,「一點可能也沒有嗎?」

    「說了半天,你也不明白我的意思!」藉著酒勁,克雷迪爾氣呼呼地說,「哪怕我有一點想娶公主的念頭,現在也不用這麼苦惱了吧。」

    的確,烏鴉暗歎,無論從家族還是個人前途來說,這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如果不是自己無論如何不願意,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那現在最直接的問題是,」烏鴉說,「三天後地宮廷舞會你怎麼解決?」

    「根本無法解決,」克雷迪爾無奈地說,「且不說她不在這裡我也不願意帶任何其他女性前去,就算隨便帶了一位舞伴,但對方卻是公主之尊,陛下雖然說是要比較一下,其實各項條件如此懸殊,卻又如何比法?既然結果都已經訂好了,我也不願意牽連無關之人。」

    「可是,」烏鴉又說,「如果不能帶一位舞伴前去,你就再沒有推托賜婚的理由了吧?」

    「實在不行,我就稱病不去。」克雷迪爾一咬牙說。

    「這也太明顯了吧?」烏鴉搖搖頭,「簡直是在打雷奧二世的耳光,別忘了你代表了整個克萊頓的立場,這麼做真的可以嗎?」

    克雷迪爾默然。

    「……這樣吧,」良久,烏鴉緩緩地說,「我為你介紹一個舞伴,可以嗎?」

    「唉,沒用的,」克雷迪爾揮揮手,「我說了不能牽連無關之人,而且就算成功,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事後給陛下知道,這欺君之罪豈非徹底坐實!」

    「那你是打算欺君呢?還是迎娶公主呢?」烏鴉慢悠悠地說。

    克雷迪爾再次沉默。

    「其實,也不必這麼早就作決定啊,」烏鴉耐心地勸說道,「我也只是說介紹一位舞伴給你,沒說你一定要和她一起去啊,你去看看再說,是否接受地決定權依然在你,怎麼樣?」

    克雷迪爾猶豫了一下,心想話說到這地步終究不便辜負對方一番好意,於是只好說:「那好吧。」

    早上九點,霍格維德的街道上,陽光漸漸強烈起來,克雷迪爾看了一下遠處的鐘樓,確定自己沒有遲到。

    儘管一夜沒睡再加上心事重重使得克雷迪爾略顯憔悴,但這並不會妨礙他挺拔的身形、英俊的容貌以及出眾的氣質發揮魅力,可惜克雷迪爾根本無心關注那一個個飽含熱情拋過來的媚眼,亦沒有注意一些嫉妒地可以殺死人的目光。

    事實上,直到現在克雷迪爾還在猶豫,今天自己到底該不該來。

    雖然如烏鴉所說,決定權完全在於自己,但克雷迪爾卻考慮到了另外一層:既然烏鴉會如此熱心的給自己推薦一位女伴,毫無疑問應該是極為出色的女性,但此時地自己對任何其他女性都不會有興趣,今天可以說完全是出於烏鴉的情面而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接受而如果見了面再拒絕,會不會被理解成嫌棄對方?這樣的話,還是不見更好。

    烏鴉也真是,弄得神神秘秘的,克雷迪爾心中暗自抱怨,除了讓自己按時到特定地點以外一概不透露,哪怕先稍微介紹一下對方,自己心中也可以有個底啊。

    「你好。」正在胡思亂想時,克雷迪爾身後安來一個聲音。

    剎那間,他身軀劇震,此時的感覺,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7:54
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八十七章 驀然回首(三)

   「……芙若婭……我在做夢嗎?」克雷迪爾愣愣地看著那喃喃自語。

    「不是做夢喲,」我淺淺一笑,「我回來了。」

    克雷迪爾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幾乎是同時,我眉頭一皺,輕呼了一聲:「痛!」

    「……啊!抱歉!」克雷迪爾慌忙鬆手,一臉的愧疚,「我一時……你沒事吧?」

    「啊,不要緊,沒事的。」我說,事實上,也的確沒什麼大事。

    「可是……芙若婭你不是……這到底……」

    「傻瓜,」我用烏鴉的聲音笑嘻嘻地說,「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天哪!」克雷迪爾瞪圓了眼睛,好半天才會過神來,「你說的對,我真是傻瓜!」

    「不,其實你一點也不傻,」我認真地說,「你只是從來不會去懷疑身邊的人罷了。」

    「也許吧,嘿,」克雷迪爾顯然極為興奮,「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發自內心的讚美神,真想不到我每天晚上祈禱的事情會成為事實。」

    切,神有什麼好讚美的,我心中暗暗不屑,奧丁這變態老頭可是讓我至今想起來還是恨得牙癢癢的呢。

    「那麼芙若婭,」克雷迪爾又說,「我現在鄭重向你發出邀請,你是否願意在兩天後晚上的皇家舞會上做我的舞伴呢?」

    「可以是可以,」我沉吟著說,「不過……還是有一個問題。」

    「嗯?是什麼?」克雷迪爾緊張地問。

    「其實……」我笑了笑說,「我不大會跳舞,你要教我。」

    克雷迪爾走進了一家店舖。

    我在進去之前抬頭看了一下招牌--「懷特服飾」,那是寫在一塊大木板上的黑字,乍看之下沒有任何的不同。可是那字體有著一股一樣的魅力,那是一種只有細細看才體會得到的美感。

    「這位大人,您有什麼吩咐?」笑容可掬的店員立刻上前彬彬有禮地招呼,雖然一貫低調地克雷迪爾沒有任何障顯身份的穿著,但在眼光老到的首都店員眼中,光是他那份氣質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懷特大師在嗎?」克雷迪爾問道。

    「找老頭子我有事嗎?」店員還沒回答,從店舖的內堂總出來一個瘦小的老頭子。

    這老頭子貌不驚人,衣著也完全不華麗,但剪裁得體而合身。配合上他那股不卑不亢,篤定從容的氣度,卻令人有心折的感覺。

    他並不是貴族,貴族與平民在著裝上有很多區別,從一些細小的地方很容易分辨,但論起對貴族禮儀的掌握和表現,很多號稱悠久地世家直系子弟恐怕也遠不及眼前這個老頭子。

    這也難怪,如果不是對於貴族禮儀有著極深的瞭解,又怎麼可能做出被譽為將貴族禮儀的優雅和美感發揮到極致的禮服呢?

    事實上。在來之前克雷迪爾就已經對我說過,我們要拜訪的人雖然只是平民身份,但在貴族***裡卻得到充分尊敬,因為他正是王國首屈一指的大裁縫師,經他之手的服裝沒不被譽為經典的,甚至上代國王雷奧一世也對他讚賞不已,所以其地位決非一般裁縫可比。參加宮廷舞會卻沒有合適的晚裝是一件非常失禮地事情,何況克雷迪爾現在最怕落人話把,所以他的第一反映就是帶我來到這裡。

    「這位想必是懷特大師,」克雷迪爾上前說。「冒昧前來有些失禮了,事實上,我們急需一套女式晚裝,兩天後的晚上要用。」

    「你在開玩笑,年輕人,」懷特揚了揚眉毛。「就算是我,難道你認為我只要兩天就能作出一套女式晚裝嗎?這種事情最起碼應該在半個月前預約吧?」

    「我知道這會讓您為難,」克

    好言相求道,「不過事發突然,能不能請您勉為其難

    「年輕人你得知道,」懷特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克雷迪爾,「這並不是勉為其難就能做到的事情,這叫強人所難!」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克雷迪爾被他一陣搶白頗為尷尬,道了聲歉轉身欲走,失望之情見於顏色。

    「等等。」懷特卻又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事?」克雷迪爾回過了頭。

    「我有說一定不做了嗎?」懷特看了克雷迪爾一眼。「雖然的確難以辦到,不過看在克萊頓那老小子的份上,我就考慮考慮要不要勉為其難一次好了。」

    吃驚的不止是克雷迪爾,還有我,這老頭一口一個「年輕人」,原來他早就認出克雷迪爾的身份,而且聽他語氣,和克萊頓還有舊。

    「您……認識家父?」克雷迪爾小心翼翼地問。

    「那是當然,」懷特哼了一聲。「我和那老小子喝酒打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不說這個了,後面的那位。就是要訂做衣服地人吧?怎麼包紮得嚴嚴實實連個臉都不露?」

    「真不好意思,」我上前一步,摘下了蒙著臉的面紗,「只是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懷特看了我一眼,一貫冷靜的臉上也閃過了驚異的神色,良久才歎了一口氣說:叫……克雷迪爾是吧?回去以後告訴你父親一聲:這次的打賭算他贏了,至於賭注,我會叫人給他送過去地。」

    「大師與家父打了什麼賭嗎?」克雷迪爾問。

    「你少管那麼多!」懷特不耐煩地揮揮手。

    這句話可說極為無禮,顯然輸掉賭注令懷特心情不佳,但克雷迪爾既然知道對方與自己父親有舊,自然也不會在意,笑了一笑便不再說話,我卻好奇地問道:「大師和雷既然並不認識,為什麼第一次見面便把他認了出來?

    「嘿,」懷特冷笑一聲,「且不說他的樣貌和那個老小子年輕時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們武技的路數更完全是一脈相承,老頭子我不用見面,光是聽腳步聲也能猜他個八九不離十。」

    果然,我心中暗想,前面他說「喝酒打架」的時候我就在想,和克萊頓大公打架,這可不是一般人幹的活兒,這老頭子也是個高手啊,還和克萊頓是老朋友,可居然一個當公爵,一個當裁縫,這叫什麼落差啊?!除了人各有志,真是無法形容了。

    正在想著,只聽懷特沉吟了一下對克雷迪爾說:「不過,你的武技似乎也參雜了一些其他的部分,這可連我也難以分辨端倪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非常了不起,不知是哪一位高人的教導啊?」

    「長輩有問,本來不敢不答,」克雷迪爾面露難色,「只是……」

    「不必說了,」懷特一抬手,「勝過你父親,並且又能對你傳授武技地能有幾人?這等難得的機遇既然給你遇上,就好自為之吧。你父親幼年頗多坎坷,直到二十多歲才開始修煉正宗武技,但就算再怎樣勤奮,終究也錯過了打根基的時機,否則他今日的成就又何止於此?不過相信他的遺憾不會在你身上重演了。」

    「受教了。」克雷迪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懷特點了點頭,又看了我一眼說:「那麼小姑娘,隨我來吧。雖然我這把老骨頭很久不曾親自做活計了,不過似你這般人材,倒也值得我辛苦一下。」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7:55
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八十八章 配方

    「請問一下,」當只有我和懷特兩個人時,我小聲地問大師,究竟你和克萊頓大公打了什麼賭呢?」

    「你很想知道麼?」懷特漫不經心地掃了我一眼。

    「只是好奇嘛。」我笑著吐了吐舌頭。

    「其實也沒什麼,」懷特淡淡地說,「那老傢伙只是捎了一封信過來,說他兒子應該會帶著一個女孩子過來,找我訂做禮服。」

    「賭的就是這個?」我有些不相信地問道,畢竟如果這就是打賭的內容,那眼前這個人實在是傻瓜,因為克萊頓要贏實在太容易了。

    「不,我們打賭的具體內容是……」懷特慢悠悠地說,「……那位由他兒子帶來的女孩子--也就是你,可以讓我自願的拿出壓箱底的寶物。」

    「自願?」我的頭有些昏,這個賭約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現在對懷特太過有利了,因為「自願」兩個字實在太主觀了,只要想贏,懷特怎樣都能贏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懷特冷哼一聲說:「你是不是想說,『自願』兩個字隨便我怎麼說都行?克萊頓那老傢伙難道會幹明顯吃虧的事情嗎?他是明知道我就算認輸,也決不會打破當年的誓言。」

    見我有些茫然的樣子,懷特歎了口氣,臉色柔和了些,「十年前,我女兒即將迎來十五歲生日,我為了慶祝這一天,專門花了一年時間製作了一間晚禮服,打算在她生日那天給他,誰知就在生日前一天……嘿,發生了一些意外,於是衣服就被我收藏了起來。並立了個誓言,除非再見到一個能及得上我女兒當年容貌氣質的人,否則這套禮服將永遠不拿出來。」

    對於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懷特只是以很平淡的語氣用「一些意外」幾個字帶過了,但我有其會聽不出其中的蹊蹺,但不論這究竟是什麼事情,既然在十年之前,也就與我無關了,既然當事人看來不想說的樣子。我當然也不會追問,於是說:「那麼,這十年來……」

    「一個都沒有,」懷特用很肯定地語氣說,「你是唯一的一個,以後也不會有了,那套禮服我打算送給你。」

    「哎?那怎麼可以?」我連忙推辭。

    「這也沒什麼,」懷特淡淡地說,「其實前幾天國王找過我。說想帶他女兒來見見我,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其實露妮公主我以前就見過,是個美人,不過要說有資格穿我這件衣服……嘿嘿,卻也未必,不過先王待我甚厚,如今的國王對我也算禮敬,這露妮公主說來也是我的晚輩,到時候大家面子上過不去也不好。索性給了你,這樣也好,我也不需要再為誓言而煩惱。」

    「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點了點頭說,「其實我倒真得很期待。想看看您的傑作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這倒是真話,對於這位異世界的范思哲,我讀確實很好其他究竟會有怎樣的設計。

    「現在不行,」懷特說,「雖然禮服基本上早已完成,但這原本是為另一個人準備的,也就是說,對你並不合身,我絕對不把未完成地作品展示於人前,我要使用接下來的時間修改它。你今天可以先回去了,放心吧,會及時送到你手上的。」

    「嗯?可以回去了?」我大為驚奇,「你說這衣服對我並不合身,可你還沒有……還沒有……」

    「還沒有量體裁衣,」懷特說出了我的下半句話,,「的確,如果是一般女性。少不了這個步驟,但是你不同。我仔細觀察過了,確定你沒有使用任何影響體態的道具,比如束腰、胸墊什麼的,不錯,首都能做到這一點的姑娘不多了,當然你這樣的身材實在不需要那些也是原因之一,不管如何,憑我這些年地經驗目測就足以判斷出你的身材數據,不需要實際量了。」

    這話說得我大窘,照他這麼說,好像我現在的身材體態在他面前完全一覽無餘,這也未免太……

    「當然還有別的原因,二十多年前我幫那個老傢伙的老婆量尺寸,只是本著認真嚴謹細緻的精神而已,他事後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提著劍追殺我三條街,真是荒唐!如今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了。」懷特說這些話的時候依然板著臉,但

    由自主地出現了一絲莞爾,眼中的色彩也鮮活了許多

    「那樣啊,還是算了吧。」我苦笑著說,「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說吧。」懷特一揮手。

    「其實就是您之前所說的打賭,請問……賭注究竟是什麼呢?」

    「……也罷,」懷特看了我一眼,沉吟良久才歎了一口氣,「有些話本不想說,不過索性一起說了吧,其實那是一張配方。」

    「配方?」

    「是的,配方,」懷特說,「那是我在試製衣料時無意中發現地,一種合成的藥水,將皮革放入其中浸泡再曬乾,可以極大地增強韌性和強度,克萊頓想要它很久了,但我一直不給,這次接著打賭的機會,終於被他得去了。」

    我頓時明白了克萊頓大公想要這張配方的原因了,在所有的護甲中,皮甲是最輕便,但同時也是防禦能力最差的,而克萊頓公國地疾風軍團又以輕騎兵聞名遐邇,這份強化皮革配方的價值可見一斑,不過我同時又想到這類東西往往有一個通病,可能成為軍事上極大的弱點。

    「請問,它易燃嗎?」我小聲問道。

    懷特猛地望向我,雙目中精光大閃,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只是定定地凝視著我,良久才說:「好,好,好,克萊頓這老小子的眼光和運勢,叫人不佩服都不行,也許天命真的在他也說不定。我可以告訴你,並不易燃,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隨口問問而已,」我試圖調節一下有點緊張的氣氛,「無所謂放不放心啦。」

    「你有心也好,隨口也罷,對我並不重要,」懷特聳聳肩,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遞給我,「本來哈打算專門派人送去,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卻不接,問道:「大師為什麼要把它給我,外面的雷不是更加合適嗎?」

    「給他和給你難道不是一樣嗎?」懷特有些詫異,「你們遲早要結婚的。」

    「誰……誰說我要和他結婚的?!」我慌忙大省抗議,「是因為舞伴的關係嗎?我只是出於朋友地道義幫幫他罷了!」

    懷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我,良久才說:「小姑娘,你這話到底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和克雷迪爾是什麼關係我也無心過問,但我還是和你說一句,你難道以為兩天後的宮廷舞會只是一般的舞會嗎?你只要和克雷迪爾一起出現在那裡,從此以後你的標記就是克萊頓了,不論是否和克雷迪爾結婚,你將被綁在克萊頓的戰車上,將來它攀上頂峰也好,跌落深淵也好,你是不可能從上面下來的,明白嗎?」

    「你是指政治和軍事上的事情?」我略一思考就從容地說,「這我並不否認,而且既然我上了這輛戰車,就絕對不會讓它跌落深淵的。」

    「或許吧,」懷特淡然地說,「你地眼神充滿自信,和當年的克萊頓還真像。但是我老了,已經不想再讓自己和自己地家人被綁上戰車,更不想死了以後沒臉見先王,衣服我會送到府上,你,還有所有和克萊頓有關的人,以後請不必來找我了。」

    「是,」我點了點頭,老師說克萊頓未必沒有情懷特出山的想法,不過懷特顯然也看透了,所以現在就把路給堵死,人各有志,本是如此,「如此我就告辭了。」

    「等一下。」懷特突然又叫住了我。

    「大師還有何吩咐?」我問道。

    「你……」懷特神色複雜,沉吟了良久才說,「你回去告訴克萊頓,霍格維德表面上風平浪靜,但這潭水的實際深度難說得很,有些事,要麼不做,要做就早些準備吧。」

    「明白,」我點了點頭,「這些話我會如實告訴克萊頓大公的。」

    「這些話不是說給克萊頓大公聽的。」懷特突然冷冷地說。

    「哎?」我沒明白懷特的意思。

    「唉~~~」懷特臉色變了數變,終於又轉柔和,長歎一聲,「這些話我是說給當年在街上混時,一直跟著我,喊我懷特老大,有剩麵包一起啃,有爛被一起蓋,即使在我被人揍得最慘的時候也沒有拋棄過我,我的克萊頓兄弟聽的。」說到這裡,懷特轉過身去背對著我,「你,走吧。」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7:56
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八十九章 舞宴前夕

    開房間時,我腦海中依舊是懷特蒼老的背影,他依舊的氣質,卻又佝僂著背,印象中的老人身影似乎顯得有些模糊了,一會兒像氣吞山河,可以和一方霸主稱兄道弟的強者,一會兒又像年老力衰,一心只想安度餘年的老裁縫。

    「怎樣了?」克雷迪爾見我出來,連忙迎了上來。

    「大師說會把禮服給我們送來,」我說,「走,回去吧。」

    克雷迪爾微微一怔,想必已經從我的表情看出另有內情,不過他也不是多口之人,默默點頭,便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坐在馬車上,我閉目養神,雖然今天並不算太疲憊,但懷特大師的一些話依然在我耳邊縈繞,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偶爾掙開一下眼睛,我注意到克雷迪爾正注視著我,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他有話想說,有怕打擾我休息。

    「怎麼了?」我問道。

    「噢,其實沒什麼,只是……」克雷迪爾神色有些複雜,躊躇、憂慮、患得患失,「……芙若婭,你不會在離開了,對嗎?」

    「……嗯。」我略一沉吟,點了點頭。

    「太好了。」克雷迪爾笑了起來,我很久沒有見他笑得如此舒暢。

    「我盡量吧。」我在心中又補了一句。

    兩天後,傍晚。

    王宮大門外,站成兩排的近衛軍,例行著他們一貫的維持秩序以及巡邏保衛的工作。

    不過今天不論從軍容的整齊上來講,還是士兵的精神面貌上來講,似乎都特別出色,乍看上去,簡直像閱兵式。

    作為拱衛首都和王室的軍隊,近衛軍的待遇遠比一般軍隊要好,而在操練上,尤其是關乎到感觀的操練上,也是特別嚴格,畢竟著關乎到王家臉面所在,尤其是今天,長官已經發了話:「今天國王陛下難得召開宮廷舞會,哪個傢伙給我捅了簍子,非要他好看不可!」

    離宮廷舞宴正式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在直通王宮大門的那條寬闊道路上,一輛輛裝飾豪華的馬車,排著長長的隊伍緩緩地駛來。

    喜愛炫耀是人的本性,而這次舞宴更是非比尋常,這是全國最高的檔次,能參加它本身也意味著一種尊貴了,何況這是國王生日以前第一次大型活動,更成為了各路貴族以及朝廷大員炫耀豪富和地位的舞台。

    對於這些身居高位的人而言,他們比拚的重點早已遠非華麗的服飾這些流於表面的東西了。

    擁有悠久歷史的家族紋章,同其階級相當的高大而又寬敞的馬車,拉車的駿馬同樣是很重要的誇耀地位的東西,而眾多的侍從亦是是地位的象徵,反正王宮裡自然有地方安置這些跟班的,雖然他們本來也不用去。

    當然,作為一個還沒有五十年歷史的新興國家,巴魯特王國的大多數貴族歷史也不長久,難得一兩個稱得上歷史悠久的家族,多半血統也不純正,要知道在巴魯特王國成立以前這片土地可是久經戰火,這些傳統貴族不被滅門已是萬幸,剩下的一些早已流亡在外,後來雷奧一世結束了東南的戰亂並成立了布魯特王國,開始封賞功臣,然而雷奧自己身世不顯,跟隨他的人也大多出於草莽,在得到財富和權勢以後,便開始追求高貴和風雅了,雷奧一世對此自然也非常理解,於是君臣之間心照不宣,很多新貴們和那些落魄的古老貴族發生了各種各樣的聯繫,締結姻親的有,拜為父子的有,總之一方需要現實的財勢,一方需要高貴的姓氏,大家各自擁有對方需要的東西,算是互惠互利的交易。

    當然並不是名一個新興貴族都這麼做的,也有的人對於那些所謂的古老和高貴並不難麼看重,其中代表就是一方諸侯克萊頓公爵了,據說當初雷奧一世曾經特別關照,讓他在七個最顯赫的古老家族中任選一個作為自己的姓氏,卻被克萊頓推辭掉了,並以自己原來的姓氏得到了公爵的封號以及公國的封地。

    對於這件事說法很多,有人譏笑為「農民不識好歹」更有人惡意地說「爛泥扶不上牆」,當然也有很多人認為「不計較虛名和出生才是英雄本色」。

    而克萊頓公爵本人對於這一切一直緘口不言,從未發表過什麼觀點。

    而此時在道路上,一輛與其他豪華馬車相比並不算很起眼的小馬車上,赫然懸掛著克萊頓的家徽--一隻雄鷹展翅翱翔,爪子上抓著一把寶劍。

    有意無意的,一些馬車自動靠向道路兩邊,為這輛馬車讓出一條道來。

    一些所謂的高貴家族,儘管一直瞧不起賤民以及賤民出生的人,但真正碰上雖然出生不高但掌握實權的人物如克萊頓公爵這般,雖然背地裡說什麼不敢保證,但至少當面是絕對不敢拿出他們一貫的趾高氣昂的態度來的。

    說話間,這輛馬車已經撈到王宮大門口,接待官員的眼力很好,老遠就看清了家徽,立刻抖擻精神大聲喊道:「克萊頓公國,克雷迪爾將軍到~~~」

    這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這裡本來就聚集了不少人了,其中女眷更是不在少數,一群平時很閒的女性聚在一起,自然東家長西家短什麼都來了,雖然克萊頓公爵本人沒來,但這位馬車中的年輕將軍,也是極有名氣的人物,很多人早就想親眼看看他了。
fall1127 發表於 2009-2-26 17:57
第五卷 黑色烏鴉 第一百九十章 驚艷

    門緩緩打開。

    克雷迪爾利索地走了下來,頓時令圍觀的人眼前一亮。

    英俊的容貌、修長的身段、高貴的氣質,再加上剪裁合身、華麗而不失優雅的禮服,今晚的克雷迪爾,可謂玉樹臨風。

    事實上,這位年輕的將軍繼承了其父親低調樸素的習慣,所以看過他這樣盛裝打扮的人可也不多呢。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些外表上的優點,那絕對不足以為克雷迪爾引來那麼多的關注,霍格維德好歹是大國首都,英俊瀟灑的公子哥有的是,而有資格來到皇家舞宴的人,眼界可絕對低不了,對於那些虛有其表的花花公子,他們是根本看不進眼裡的。

    歸根究底,克雷迪爾能夠得到如許多的關注,源於他本身的、以及他所代表的實力。

    身為王國最有實權諸侯之一的繼承人,本人更是年輕一輩出類拔萃的高手,巴魯特王國最有希望成為下一個聖騎士的人,更何況他還是擁有「藍色颶風」之名,王國中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顆將星。

    擁有這樣的背景,才是克雷迪爾得到如此重視和關注的真正原因,相比之下,外表上的優點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正在人們議論紛紛之時,一個負責迎接賓客的近衛隊長已經走了上去,向克雷迪爾立正敬禮說:「恭候多時了,將軍,請允許我為您引路。」說著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然而,克雷迪爾微微抬手示意請他稍等,隨即轉身撐開馬車的門,單腳踏上台階,微笑著伸出了手,顯然是要攙扶某人下來。

    這一情景令近衛隊長十分詫異,要知道他身為專業接待人員,在賓客還沒有全部下馬車時就走上前自說自話地要帶路,可說是一件頗為失禮的事情,可正因為如此,他平時在這些事情上很下功夫,克雷迪爾今天晚上是國王親自邀請的重要賓客,近衛隊長早已小心留意打聽清楚了,克雷迪爾一行人中主要人員只有他一個而已,除此之外只有一個軍師參謀,那個人顯然不夠參加宮廷舞宴的資格,也正因為如此,近衛隊長剛才才會主動迎上前--他壓根兒就沒想帶馬車裡還會有其他人,而如今看來,馬車裡不但另有其人,還是一個值得讓克雷迪爾親自攙扶的重要人物,難道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近衛隊長仔細的看著馬車門口,他實在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漏過了怎樣一個人物。

    車廂中伸出了一隻纖細、白皙的手,然後是手臂、裙角,直到整個人都走了出來。

    不知何時,四周圍所有的聲音都已經停止了。

    沒有了喧鬧聲、沒有了嘈雜聲、也沒有了竊竊的交談聲。

    一切變得那樣的寧靜。

    克雷迪爾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那一雙雙發亮的眼睛,看著那一副副茫然若失的面孔,看著那一張張驚艷的神情。

    克雷迪爾很清楚的知道,引起這所有一切的正是身旁這位與他手牽著手的佳人。

    身為一個男性,克雷迪爾在這種情形下想不自豪都是不可能的。

    如玉的肌膚,纖細而玲瓏有致的身段,以及那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面容。

    少女身上的晚裝,也是獨特而出彩,火鳥絨、雷凰羽以及水龍鬚等等極品珍稀材料配合上令人歎為觀止的精緻做工,大膽創新而富有藝術氣息的樣式,這是堪稱獨一無二的傑作。

    然而儘管看得眼睛都直了,周圍的貴族婦女們卻大多數並沒有產生得到這麼一件晚裝的想法,這不是心胸寬大,而是她們在那一瞬間就已經明明白白地意識到--這件晚裝自己是根本沒有辦法穿的。

    肩膀裸露,軀幹、腰背處完全緊身,這種設計將女性姣好的體形曲線表露無疑,但也正因為如此,哪怕身材上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瑕疵,也同樣會無所遁形。

    而那精美無比的材質,更是與肌膚極好的參照物,也只有像這位少女這樣潔白無瑕、晶瑩剔透的肌膚才會產生相映成輝的效果,如果換成哪怕只是皮膚稍差的人,也會立刻形成鮮明的對比而顯得皮膚又黃又粗。

    也就是說,這件頂級晚禮服也只有這位少女能夠穿著了,雖然這件禮服的確使得她更加光彩照人,但這也是建立在她自身完美的前提上,用一句話來形容--衣美人更美。

    好一會兒,失魂落魄的近衛隊長才回過神來,他有些結結巴巴得問道:「請問……請問……小……小姐……您……是……是哪……」

    「我叫芙若婭。」少女嫣然一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如果說剛才近衛隊長是暈頭轉向的話,那他現在就是頭腦徹底短路了。

    來來去去在他腦海中迴響的,就只有一句話而已--「太美了!」

    有這種想法可遠不止那位近衛隊長一個人而已,實施上,所有目睹這一慕的人,都有著完全相同的想法。

    眼看著近衛隊長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克雷迪爾無奈下只得補充了一句:「這位是芙若婭小姐,我今晚的舞伴。」

    「請……情進。」雖然腦子已經不太好使,但近衛隊長總算沒有忘記自己的老本行,他幾乎是以本能說出這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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