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品典當師 作者:秋雨無痕(連載中)

sym001 2009-1-23 15:42: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8 95531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20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六十九章 貴人出手相助
    看著威風凜凜的安監人員下達了停工通知單,季凡心中暗自著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如果真的停產一個月,瓷廠什么也進行不了,那可損失大了。

    高天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季總,沒關系,這兩人是管委會的工作人員,我去說說看,興許這事會有所轉機。”

    那兩名安監人員見到高天出現在這里,雖然感到十分意外,但還是非常客氣地打著招呼。高天把這兩人單獨叫到無人處,交談了半天,其中那個體態有些發福的胖子抬頭略帶深意地瞧了季凡一眼,操起電話打了好几個電話,最后才一臉失落,不甘心地從馬老板手里奪過那張停通知單。

    “難道不停工了?”馬老板面帶驚喜問道。

    “算你小子運氣啊!碰到貴人相助了。”胖子板著臉說道,“雖然不停產了,但是罰款還是要交的,明天你帶著檢查到管委會來一趟。”

    “高局長,這次多虧有你幫忙,否則工地還不知道要停到什么時候呢?”季凡看著恢復重新生產的工地感謝地說道。

    “季總,你太客氣了,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是我們管委會的招來的重要客戶,我們自然要為你提供優質服務啊!季總,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擾了。”高天說著告辭而去。醫院那里很快來了電話,十分萬幸的是那名工人只是胳膊和肋骨多處骨折,附帶輕微腦震蕩。一場風波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化解了。

    眼看著土地上的辦公大樓層層拔起,可是找了陸震雨多次,他依然是鹽水不進,毫無進展,令季凡心急如焚。

    仿制元青花就離不開蘇泥勃這種進口青料,這種青料史書上有過明確記載,古時產自波斯的鈷礦,可是經過多年開采。現在早已枯竭。如今到哪里去尋找這種青花料呢?從陸震雨那天對話的口吻,很顯然他知道能在哪里找到這種鈷礦。

    正當他為此發愁時,接到了故宮博物院孫明學院長打來的電話,“季凡,你那個瓷廠建的怎么樣了?”

    “瓷窯已經先期建完了,現在正在興建制坯、畫坊車間、庫房以及辦公樓。”

    “噢,進展挺快呀!我聽說你居然建的是柴窯,看來你是准備大干一場啊!”孫明學笑道。

    “不錯,我准備走高端精品路線,不然什么時候才能把買地皮的五千萬收回來呀!”

    “我的這個選擇不錯。如今高精瓷在國際市場上還是很走俏地。景德鎮瓷器種類繁多,但不知你准備先燒制何種瓷器呀?”

    “我想仿制元青花。”

    “仿制元青花?你小子的這個想法真是夠大膽啊!元青花好仿制,但如果想仿制到位實在太難了。不說別說的,光它的原料就是一道難以破解的難關。首先是它所采用的麻侖土。這種土不同于景德鎮現有的高嶺土,它胎質較粗,白而不細,大大提高了燒成溫度。減少了器物變形。使燒造大型器物成為可能。可惜的是這種瓷土早在明代就已采挖貽盡,根本無從搜尋。另外就是它的青花料,因為元青花無論是混合料還是進口料,都離不開蘇泥勃這種青料,而這種青料是從古波斯的鈷礦進口地,國內的青料種類雖然不在少數,但是唯獨沒有這種青料。古波斯出產蘇泥勃的鈷礦也早已采盡,世界上是否還存在這種鈷礦也是個未解之迷。不是我給你潑冷水,這次你可是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啊!”

    “孫院長。關于麻侖土的配方我已經委托山東硅化院進行研制。”

    “硅化院,我知道它在陶土研制方面處于國內領先地位,但愿你能取得成功,那青花料呢?”

    “青花料暫時有點麻煩,本來景德鎮陶瓷研究所有位叫陸震雨地配劑師。他號稱青花大王。對于青花料的配制很有研究,對于他的能力我也非常認同。我私地里曾經和他接觸了几次。只是此人性格有些古怪,一直對我不理不睬。”

    “你說的是位于景德鎮東郊地那個輕工部直屬地那個研究所吧?如果是那里的話我倒是有辦法。”

    “不錯,正是那里,孫院長莫非你和這個陸震雨私交不錯?”

    “那倒不是,不過我和他們所里的張所長倒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我看這樣吧,我幫你聯系一下張所長,看是否能夠把這個陸震雨借調給你,這邊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那這件事就辛苦孫院長,我隨時等著你的好消息。”

    季凡結束了和孫明學的通話后,不再去找陸震雨,而是耐心等待著孫明學的電話。第二天上午,孫明學打來電話告訴他,別看這個陸震雨脾氣有些怪異,但技朮能力比較出眾。對于這樣的技朮人才,研究所開始根本不准備放人,孫明學好話說了一籮筐,而且因為這個張所長曾經欠過你一個大人情,礙于情面,總算答應下來。

    “走,老唐,咱們今天再去會會這個陸震雨。”季凡平靜地說道。

    “季總,你這几天碰釘子還沒碰夠啊?”唐俊白了他一眼說道。

    季凡沒把孫明學出面協調的事告訴他,只是笑呵呵地說道,“老唐,我今天有一種預感,對于我們找他合作這件事,陸大師可能會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跟我們好好談一談。”

    “跟我們合作?季總,你別白日做夢,對他這種頑固不化地人,我看你還是趁早收起你的想法吧!”

    “老唐,我記得你不是喜歡賭嗎?要不咱們賭上一場如何?”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你可不要反悔呀!”一提起賭,唐俊興奮地說道,“咱們以什么做為賭注啊?”

    “賭是我提出的,為了顯示公平,這個規則當然由你來定了。”

    唐俊絲毫沒有查察到自己無形之中已經落入季凡設下的圈套之中,他思索片刻說道,“我這輩子最大地心愿就是到拉斯維加斯瘋狂一把,如果我羸了,你得帶我到那里去好好玩兩天。”

    “可以,不過要是你輸了地話,同樣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至于是什么要求,我暫時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季凡臉上露出了神祕的笑容。

    這小子可是有千萬身家地大老板,我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太低了,在前往研究所的路上唐俊患得患失地盤算著。

    看著季凡鎮定從容地走向所長辦公室,唐俊忙拉著季凡的手問道,“季總,咱們走錯地方了,不是來找陸震雨嗎?怎么跑到所長辦公室來了?”

    “沒錯,進來你就知道了。”季凡淡淡一笑,上前敲了敲門率先走了進去。

    張所長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兩人,簡單寒喧了几句,張所長說道,“季總,你稍等片刻,我這就打電話通知老陸過來。”唐俊看到這一幕,心想壞了,上這小子當了。

    不一會,陸震雨也沒敲門,直接闖進了所長室,“所長,你找我有事?”

    “老陸,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龍興瓷皇的季總和唐先生。”

    “陸大師,你好啊!”季凡伸出右手主動勢好道。

    陸震雨見到季凡先是一愣,根本沒有理會季凡的手勢,“所長,你昨天說的那家瓷廠是他們啊!”

    “原來你們之間早就認識啊!這更好辦了。”張所長哈哈大笑說道,“老陸,這位季總此次在我們景德鎮投資興辦瓷廠,他准備仿制元青花這個瓷種。你也知道,以前也有很多人搞過這個項目,但是都沒有取得成功。這次季總為了完美地仿制出元青花,投資五千萬在園區買了一塊地皮,而且不惜成本興建了一座柴窯。如果季總能夠成功仿制出元青花,對我們景德鎮瓷業可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大事,因此不但市里對此高度重視,而且就連北京方面都驚動了,昨天故宮博物院的孫院長特地打來電話,親自過問此事。他希望我們所里能夠全力配合季總搞好元青花的仿制工作。

    仿制元青花自然離不開青花料,而作為所里這方面的權威專家,你這些年在青花料配方的研制領域頗有造謚。因此經過所里研究決定,臨時抽調你到龍興瓷皇公司,全力配合元青花的仿制。如果你沒有什么事,回去准備一下東西,明天就可以到季總的公司正式報道了。”對于陸震雨這種只知道埋頭苦干而又有古怪性格的知識分子,張所長太熟悉不過了,因此他故意夸大其辭,把陸震雨抽調到龍興瓷皇這件事說得非常神聖。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21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七十章 敘利亞尋青
    陸震雨是那種典型的老黃牛,他被張所長這頓冠冕堂皇的話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坐在沙發上直發呆。

    “老陸,怎么樣你想好了沒有?”張所長和顏悅色地問道。

    “這個,我去也可以,不會得答應我兩個條件。”陸震雨思索了半天撓了撓頭說道。

    “只要陸大師答應前往,別說兩個條件,就是十個條件我也答應。”看到陸震雨終于張開金口,季凡欣喜之下,非常痛快地答應下來。

    “我這個人一向清靜慣了,尤其是工作時間不喜歡被別人打擾,因此我需要一間獨立的實驗室以及相關的實驗設備和材料。”

    季凡原以為他會借機提出什么苛刻的條件,聽了他的這個要求不由長出了一口氣,“這是陸大師工作必備的條件,即使你不說,公司也會為你提供這些,不過現在公司辦公樓正要興建之中,只要交付使用我馬上給你提供一間實驗室。”

    張所長一聽季凡的辦公樓尚未交工,于是插話道,“季總,既然你的辦公樓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投入使用,我看不如讓老陸暫時使用所里的實驗室好了,我們這里的設備非常齊全。”

    “那太感謝張所長的大力支持了!”季凡高興地說道,“陸大師還需要什么材料,請你列出清單,我安排專人馬上去購置。”

    “暫時還沒有。”陸震雨說道。

    “為了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中午我做東,給陸大師接風,請張所長和陸大師一定要賞光參觀啊?”季凡說道。

    “我實驗室還有點事,就不參加了。”陸震雨扭頭離開了辦公室,張所長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解釋道,“老陸這個人是個工作狂,性格有些孤僻,季總你以后跟他常打交道。慢慢就適應了。我還要到市里參加一個會,咱們改天再聯系吧!”

    季凡和唐俊離開張所長辦公室,信步來到了陸震雨的實驗室,可能是知道季凡要來光臨的緣故,平日里大門密閉的實驗室,今天倒是破例只是虛掩著。季凡面帶微笑,上前輕輕敲了一下門。

    “進來。”里面傳來陸震雨低沉的聲音。走進實驗室,只見陸震雨正埋頭于里面各種瓶瓶罐罐,一邊做著實驗,一邊在卡片上認真做記錄。

    牆壁上貼著的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地用比色法標示出各種青花及色澤的圖表引起了季凡極大興趣。

    “陸大師這是什么東西啊?”

    “這是我根據各種青花鈷料地所含的蘭、紅、黃、黑色階的不同,而制作出的色譜對比表,這樣看起來更加直觀一些。”陸震雨放下手下的鉛筆,隨手指著上面的一組數據介紹道,“你看這個萬歷青花地具體數據是蘭100、紅60、黃10、黑60,它代表的意思就是蘭色占的比重最大。而黃色比重最少。紅色和黑色則介于二者之間。”他的話語不多,依舊是冷冰冰的。

    “陸大師對于青花料的研究果然是細致入微。”季凡隨口夸獎道。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陸震雨那張猶如冰山般冷峻的臉龐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上次我曾經向陸大師提過一個問題,大師還沒有給予確切的答復,希望這次你能指點迷津。”季凡見陸震雨心情不錯,于是舊事重提道。

    “好象是有這么回事,不過我已經忘記你提的問題了?”陸震雨說道。

    “陸大師。蘇泥勃青料是仿制元青花必備的原料之一,如今在何處能找到上等地蘇泥勃青料啊?”季凡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這個問題可問對人了,請隨我到這邊來。”陸震雨起身領著季凡和唐俊來到實驗室內那張唯一的大板台前,稀里嘩啦把上面堆積的各種書籍資料划拉到旁邊,然后他打開檔案桌,從里面取出一個的圓圓一米多長的滾筒,打開封蓋,小心翼翼地從里面倒出一張圖紙。

    展開圖紙平鋪在板台上,一個完整的世界地圖呈現在眾人面前,與眾不同的是這張地圖上用藍色地彩筆星星點點做了不少的暗記。季凡大致估算了一下。這些暗記大約有一百處之多,而且大多集中在亞洲和非洲地區。

    “你們可別小看它,這可絕不是一般的地圖,它是我花費了畢業精力制成的鈷料礦分布圖,更准確地說應該叫青花料分布圖。”陸震雨感慨地說道,“這些年我一直致力于青花料的研究,搜集了大量的資料才繪制出這張圖。”

    這張圖的價值不言而喻,季凡仔細地在圖上瀏覽著。

    “現在世界上已經探明的鈷料礦有一百多處,已全部被我標記在這張圖上面,雖然世界各地都有。但主要集中分布在亞洲和非洲,而這其中又以南非和中亞為多。”

    聽到他提起非洲,季凡不禁有些聯想起那無邊無際的撒哈拉大沙漠,千萬別說這蘇泥勃青產自那里呀!季凡在心里暗自祈禱道。

    “蘇泥勃青料是元時蒙古鐵騎從波斯國帶回的,雖然波斯國早已采挖一空。但現在國外仍有這種鈷料產出。”

    這絕對是個利好消息。季凡神情立刻為之一振。

    “據我所知,現在敘利亞地謝赫山下就有這種鈷料礦。只是不知道品質如何?”

    “陸大師,多謝你提供這個寶貴的信息,它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季凡用力握著陸震雨的雙手說道,“你准備一下相關資料,我准備過兩天親自到敘利亞鈷礦考察一下。”

    回到住處,季凡著手安排劉麗雅辦理出國相關手續,辦理護照、聯系翻譯、預訂機票。由于敘利亞大使館僅僅提供商務簽証,沒有個人旅游簽証,辦理這種商務簽証,手續繁瑣而且費時。

    無奈之下,劉麗雅只好求助于嘉德公司原來的同事托人找關系,這才提前搞定。把公司的事宜交給劉麗雅,叮囑易長風盯著點工地,季凡和唐俊、陸震雨一行三人由北京轉機,踏上了異國的旅程。

    陸震雨坐上飛機,蒙上頭呼呼睡大覺,而唐俊則滿臉興奮地盯著穿梭于機艙里的阿拉伯風情的空姐,不時品頭論足,季凡興致勃勃地拿起飛機上提供的書籍,對這個即將到達的國土做一番初步了解。

    在季凡地一片期待中,飛機准時降落在大馬士革國際機場,大馬士革被譽為“天國里的城市”,身穿白色傳統阿拉伯長袍的導游卡杜拉准時來到機場迎接季凡一行。

    “歡迎你們,來自中國的朋友!”卡杜拉個頭高大粗壯,大嗓門,走起路來扭著粗大的水蛇腰,捻著蘭花指,他走上前非常熱情地與三人行著擁抱禮,唐俊看著他這副做態鄒著眉頭對季凡說道,“唉,這些人也真是地,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地,真沒勁!”在海關換了几萬敘鎊,几人打車直奔市里。

    敘利亞面積位于亞洲大陸西部,地中海東岸。北與土耳其接壤,東同伊拉克交界,南與約旦毗連,西南與黎巴嫩和巴勒斯坦為鄰,西與塞浦路斯隔地中海相望。海岸線長公里。領土大部分是西北向東南傾斜的高原。主要分為四個地帶:西部山地和山間縱谷;地中海沿岸平原;內陸平原;東南敘利亞沙漠。西南部地謝赫山為全國最高峰。幼發拉底河流經東部經伊拉克注入波斯灣,阿西河縱貫西部經土耳其注入地中海。沿海和北部地區屬亞熱帶地中海氣侯,南部地區屬熱帶沙漠氣侯。四季分明,沙漠地區冬季雨量較少,夏季干燥炎熱。

    敘利亞是伊斯蘭教信奉者的天堂,倭馬亞大清真寺、阿拉伯醫學博物館、努爾丁浴池之類的古跡遺址,見証了這個神祕國度悠久的歷史。

    作為首都的大馬士革,隨處可見一臉菜色的貧民,季凡知道這是由于值政的阿薩德政權近年來重政治、軍事,輕經濟發展,而造成敘利亞經濟嚴重滯后的結果。

    在大馬士革市小住一晚,季凡一行租了輛面包車,采購了充足的食物和淡水,向謝赫山前行。一路上,司機哼著阿拉伯小調,卡杜拉則不厭其煩地向大家介紹著敘利亞的風土人情,給大家枯燥的旅途排解了少許寂寞。

    開始几天道路還算平坦,高速公路兩旁依稀可見稀稀落落的人煙,起伏不平的丘陵上可見大量植被和農作物。隨著面包車駛離高速公路,逐漸深入到沙漠地帶,方圓几公里難覓行人蹤跡,地勢也變得琦嶇不平,車子開得飛快,坐在面包車里,猶如在海上航行,令人顛簸不已,不勝其苦。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22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七十一章 沙漠遇險
    綿延不斷的謝赫山如巨人般矗立在遠際的天邊,與沙漠和戈壁打了兩天交道的季凡一行,一個個狼狽不堪,連臉色也變成和黃沙一樣的土色。荒漠連日的高溫酷熱,再加上一路勞頓,身心疲憊的眾人都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嘎吱。。。。。。”隨著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高速行駛的面包車嘎然而止,正處于半睡半醒狀態的季凡等人反映不及,腦袋和車體來了個近距離接觸。

    “這是在搞什么?”唐俊揉著撞得有些發疼的前額向司機埋怨道。

    “是黎,黎巴嫩人。”導游卡杜拉嚇得面如土色結結巴巴地說道。

    季凡向窗外望去,只見几個頭戴圍巾身穿阿拉伯服飾全副武裝的男子凶神惡煞地攔在車前,“*¥&$#*%@

    敘利亞和鄰國的黎巴嫩關系緊張,占據絕對優勢的敘利亞公然派軍隊駐扎在黎巴嫩境內,眼前突然出現的這伙黎巴嫩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呢?季凡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命令大家立刻下車!”卡杜拉喃喃地說道,他扭著水蛇腰,率先跳下車。好漢不吃眼前虧,望著對方手里黑洞洞的槍口,眾人隨即非常配合地走下車,乖乖地蹲成一排,并效仿著卡杜拉的模樣,反手放在腦后。一個高個黎巴嫩人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笑嘻嘻地將手中的沖鋒槍交給同伴,大步流星地向車上走去,看樣子是准備清點一下戰利品。

    “”清脆的槍聲響徹在沙漠上空。高個黎巴嫩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一頭載倒在地上,從后腦勺中彈處涌出地腦漿和鮮血濺得到處都是。唐俊看在眼里,忍不住直想嘔吐。

    “快趴下。”季凡迅速將唐俊和陸震雨扑倒在地,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黎巴嫩人如驚弓之鳥,手忙腳亂地騎上馬四處逃竄。

    “是我們邊防軍,這下終于得救了。”卡杜拉偷偷向槍聲響起的方向望去,見來人是無比熟悉的敘利亞軍人時,他揚眉吐氣地說道。

    邊防軍趕跑了這小股黎巴嫩人以后。來到季凡等人面前,為首的一個軍官疑惑地看了季凡三人一眼,然后對著卡杜拉一通几哩哇啦,接著又檢查了三人的護照,這才大手一揮將眾人放行。

    車子開出老遠,卡杜拉這才如釋重任地說道,“剛才那股黎巴嫩人是經常活動于敘黎邊境線的游擊隊,今天我們幸好碰到了出來巡邏的邊防軍,不然落在這些黎巴嫩人手里那是凶多吉少啊!”

    “靠。早知道這趟竟然如此凶險,我說什么也不會來的。”唐俊氣鼓鼓地說道。“老唐,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讓你也跟著擔驚受怕,真是對不起啊!”季凡拍了拍唐俊肩膀安慰道。

    “季總,快別這么說,我可沒有責怪你地意思。”唐俊說道。

    “卡杜拉。前面那座山就是謝赫山吧?”陸震雨查看了一下地圖問道。

    “不錯,那就是我們敘利亞人心目中的神山----謝赫山。”卡杜拉驕傲地說道。

    俗話說得好,望山跑死馬,季凡一行遠遠就看見了謝赫山巍峨高大的身影,可在面包車高速行駛了四個多小時以后,這才來到了山腳下。

    天上的一輪新月正靜靜地挂在天空,季凡等人圍坐在餐桌旁,桌上堆滿了盤盤碟碟,大家津津有味地品嘗著酸黃瓜、腌橄欖生菜等沙拉、涼菜以及香氣扑鼻的正宗地道的烤羊肉。

    唐俊大口大口地品味著乳白色而又冰涼爽口的茴香酒,眼里微有醉意地問道。“老陸,快到目的地了吧?”

    “從地圖上的標識來看,離我們要到地阿普提達村還有二十多里的路程。”陸震雨回答道。

    “噢,那可太好了,開車用不著一個小時就到地方了。說實在的,這種鬼地方我可不想再多待上一天。”唐俊說道。

    “唐俊先生,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卡杜拉操著大嗓門說道,“實際上剩下的這段路程相當難行,開車肯定是不成了。”

    “不會讓我們步行走到地方吧?”唐俊不滿地說道。

    “當然不會,我們除了坐車。還可以騎馬呀!”卡杜拉說道。

    “老唐,這下子你不是成了那個唐吉柯德騎士了嗎?”季凡這番話引來陸震雨捧腹大笑。

    當太陽從謝赫山頂高高升起時,季凡一行眾人騎著馬行駛在山腳下那條僅能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道上。好在座下的馬是當地那種體形矮小而又馴良地矮馬,給季凡等人沒有帶來更多的不便。

    山路崎嶇難行,一路上走走停停。總算在太陽下山趕到了阿普提達村。這里本來地處偏僻再加上受敘黎兩國邊境不安定的影響。難得有外人光顧此地。年老的村長穆罕默德見到季凡一行非常高興,在家中熱情地接待了眾人。

    “中國人是我們的老朋友。”村長聽說季凡一行來自中國。伸出大拇指夸獎道。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季凡品嘗了一口略顯濃烈的紅茶說道。

    穆罕默德看著季凡談吐不俗,舉止得體的樣子,顯然非富即貴,大老遠跑到自己這種窮鄉僻壤,一定是另有所圖。可是他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到季凡一行來此的目的。他見天色已晚,馬上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遠方地貴客,實在抱歉得很,你看我們鄉下小地方,也沒有什么能拿手的東西,只好委屈你們了,請多包涵。”穆罕默德說著從桌上那道烤全雞上撕下一個大腿,送到了季凡碗里,“這東西蘸上大蒜汁別具風味。”

    “村長大人,你太客氣了。”季凡說道。

    “唉,說起來我這個村長實在是當得不稱職啊!看著村里的鄉親們跟著我一起受苦,我心里實在有愧呀!”穆罕默德嘆了口氣說道。

    季凡一路上所見所聞,証實村長此話不假,就連首都大馬士革都隨處可見衣衫襤褸的窮人,何況阿普提達村這種偏遠的小地方,他知道這些都是執政的阿薩德政權重政治、軍事,輕經濟發展的所帶來的結果。

    季凡淡然一笑說道,“村長,眼前就有一樁我們雙方都受益的買賣,不知你是否感興趣?”

    “噢,季先生請直言。”穆罕默德迫不及待地說道。

    “聽說你們村里曾經采出過這種礦石,不知這情況是否屬實?”季凡拿出一塊特地從景德鎮帶來的鈷礦石樣品說道。

    “前些年在我們村附近地山上倒是發現了几處有這種石頭的礦脈,當時村里雖然不知道這種礦石有何用途,但瞧它的顏色非常罕見,于是就采出了一些礦石,也曾經拿著几塊到城里找人鑑定過,但是一直沒有回音。這些年兵荒馬亂,再加上道路不暢通,這種礦石采出沒多久就閑置下來了。”穆罕默德接過這塊礦石仔細端詳了半天說道,“莫非你對這礦石感興趣?”

    “對于你這里的礦石是否就是我所需要的鈷料礦暫時還無法確定,最好是能到現場取樣進行化驗。”居然還有好几處礦脈,那儲量一定是相當可觀啦!季凡心中暗自竊喜,看來這趟雖然經歷風險,但收獲可是不小啊!

    “這沒問題,明天我親自帶你們上山。”穆罕默德高興地說道。

    早上天剛剛亮,穆罕默德就開始組織村里地几個精壯青年帶上工具和食物,做好了上山前地准備工作。由于包裹中帶著大量現金等貴重物品,季凡決定把唐俊留在村里,然后帶著陸震雨和卡杜拉隨穆罕默德一行上路。

    沿著蜿蜒曲折而又崎嶇不平的山路,也不知走了多遠地路程,眾人來到了一處地勢較為平坦的空地,迎面是筆直陡峭的峭壁,岩壁中一條色呈天藍色的礦脈清晰入目,地面上則散亂地堆放著足有一人多高的礦石。

    陸震雨見到這種天藍色的礦石,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剛才還嘀咕著腰酸腿疼的他,立刻像換了個人似的,動作飛快地跑向礦石堆,掏出隨手拎著的地質錘,用力敲下一塊礦石,然后像捧著件寶貝似的捧在手里,對著陽光仔細觀察,嘴里喃喃自語道,“終于找到了,這可是品質上好的青花料啊!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25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七十二章 來之不易的青料
    “陸大師,這鈷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蘇勃泥青料。”季凡拿起一塊礦石問道。

    “我們國內的青料大多含雜質多,含錳料多而鈷少,而這種青花料從外表來看,含砂、黃土之類的雜質較少,至于它到底是不是那種含鈷量較多的蘇勃泥青還需要回去再做進一步的化驗后才能確定。”陸震雨回答道。

    陸震雨取了几塊礦石作為樣品,大家在空地上休息了片刻,接著又向另一處礦點走去,就這樣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在太陽落山之前,季凡一行走遍了三處礦點,才滿載著礦石樣品而歸。

    回到村長家,陸震雨簡單吃了兩張穆罕默德老婆烙制的薄餅,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院子里,將采集的礦石樣品倒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先將這些礦石按產地依次分類后,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動作嫻熟地將礦石粉碎、澆結、選練、燒結再粉碎后,這才鄒著眉頭地把其中的一塊色呈天藍色的鈷青料遞給了季凡,“季總,這礦石里含鈷量的多少是決定青花發色的主要原因。你看這塊礦石雖然里面的雜質較少,但是由于鈷量少得可憐,因此這顏色也只是天藍色,與蘇勃泥青料那種靛藍濃艷的色調相比,有如天壤之別,差得太遠了。”

    滿心歡喜的季凡臉色凝重地接過這塊礦石,仔細審視了半天后,這才心有不甘地問道,“那其它的礦石也是這樣的發色嗎?”

    “這三處礦點樣品的發色我都看過了,几乎是如出一轍。”陸震雨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哪能一塊也不成呢,讓我來看看。”有點不信邪的唐俊蹲在地上挨個將這些煉制完地青料檢查了一番,沖著季凡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聽到卡杜拉地解釋。穆罕默德的心情同樣失落到極點。看到村長滿頭白發容顏憔悴的樣子,以及滿院子村民眼巴巴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季凡心里也不太好受,“村長,難道這附近的山上就再也沒有其它地方出這種礦石嗎?”

    穆罕默德瞪著一雙失望地眼睛,有些無助地搖了搖頭,季凡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這次敘利亞之行,注定是要失意而歸了。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他快步走到穆罕默德身邊耳語了几句。穆罕默德不住地點頭。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他興奮地對季凡說道,“多虧伊爾汗的提醒,我想起在我們謝赫山半山腰處的阿拉貢山谷里也曾發現過這種礦石。”

    這家伙瞧著挺老實,竟然還留了一手,季凡默不作聲地看著穆罕默德。

    “遠方地客人,請你不要誤會。”穆罕默德自然已看出季凡眼中地疑惑和流露出的輕蔑神色,“這阿拉貢山谷雖然也有這種礦石,但是那里在我們當地人眼中是一塊不祥之地,因為那一帶常年籠罩在云霧之中。而且道路極其險峻,只有我們村里最為勇敢的獵人才敢進入那里。”

    季凡知道穆罕默德這是在跟你討價還價,想到這里他微笑著說道,“村長大人請放心,這次無論你們取回的礦石質量如何。我都會付給他們一些辛苦費的。”

    村民們聽說這次只要上山就能有錢賺。都爭先恐后地擠到穆罕默德跟前報名,穆罕默德大聲喊道。“不要擠,不要擠,今天天色已晚,想要上山的明天早上到我家來報名。”村民們聽見他的承諾,這才一哄而散。

    “季總,咱們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起早上山呢!”陸震雨說道。

    “陸大師,既然這個阿拉貢山谷道路險峻,我決定明天我們呆在村里,不跟隨村民上山了。”季凡說道。

    村長精心挑選了四名包括那個伊爾汗在內的身強力壯的青年男子做為此次到阿拉貢山谷地人選,季凡大方地付給每個人一百敘鎊作為上山的報酬,聽完村長的訓話后,這四人在眾人羨慕的眼神注視下,開始向山上進發。

    日落西山時分,這四人帶著從阿拉貢山谷采集的礦石樣品回到了村里,陸震雨立刻對他們帶回地礦石進行粉碎提煉,望著靛藍濃艷色調地青料。一向沉默冷漠的他興奮地喊道,“季總,你快過來看看,這就是傳說中地蘇泥勃青料。”

    “不錯,這青料靛藍濃艷,我還從沒見過發色如此純正的青花料呢!”唐俊雙眼放光地盯著青料說道。

    季凡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坐下來和穆罕默德開始商量采購這礦石的相關事宜。由于知道季凡是個有錢的老板,再加上他也看出季凡對這種礦石興趣極大,他認定手中礦石奇貨可居,于是待價而沽,季凡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后雙方議定礦石由季凡按每公斤一百美金收購。由村里出人上山到阿拉貢山谷開采礦石,并將這些礦石運送到山腳下,雙方在山腳下一手雙錢,一手交貨。

    隨著采出的礦石源源不斷地從山上運下來,看著院子里堆積如山的礦石,想到馬上大把的鈔票就要到手,穆罕默德臉上樂開了花,

    就在全村上下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時,他們沒有料到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馬上就要不期而至。

    這一天,早晨還一片萬里無云的晴空,到了下午忽然間狂風大作,下起了暴雨,上山運礦石的村民有兩人不幸被山上滾落的石頭砸個正著,當場遇難,剩下的几人連滾帶爬,直到半夜時分才回到村里,哭喊著告訴村長,通往阿拉貢山谷的道路已被徹底沖毀。

    雨過天晴,道路恢復暢通后,穆罕默德親自運送礦石下山,季凡清點完礦石,付給穆罕默德酬金后,一行眾人租了輛卡車,拉著礦石向大馬士革而去。由于拉著一車的貨物,沿途自然少不了被國民軍的盤查,見他拉的只不過是毫無用處的石頭,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予以放行。

    卡車駛進大馬士革市,季凡懸著已久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几天以后,季凡一行乘飛機回到北京。經過這一個多月的風吹日晒,三人皮膚漆黑,象是剛從非洲逃出來的難民,找了個賓館,痛快淋漓地洗去一路風塵,穿戴整齊地打車來到全聚德享受美味的烤鴨。

    由于敘利亞國內通訊網絡的信號不太好,手機在那里几乎成了擺設。這趟敘利亞一走就是一個多月,也不知瓷廠現在建的怎么樣了。借著上菜的間隙,季凡從阿瑪尼手包里取出手機,准備往景德鎮打個電話。

    手機剛一開機,連續不斷的短信息提示音把季凡嚇了一跳,光劉麗雅的留言就是几十條。季凡顧不上仔細查看這些短信的內容,隨手給劉麗雅撥了個電話。

    “季總,你總算是開機了,你現在在哪呢?”劉麗雅不住地埋怨道,“你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連個電話也不回,聽說敘利亞國內很亂的,我們整天提心吊膽地真怕你們几個出什么事。”

    “這有什么可擔心的,我這不是已經平平安安回來了嗎?劉經理,公司最近有什么情況?”

    “公司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既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不知季總准備先聽好消息,還是先聽壞消息。”

    “那還是先聽壞消息吧!”本來心情大好的季凡不禁鄒了下眉頭。

    “自從你離開這段時間,瓷廠里怪事連連,先是工地無緣無故地斷電,緊接著一天夜里一大群蛇鑽進了工程隊的所住的帳篷,雖然只是一些無毒的菜蛇,但還是把那些工人嚇得半死。這兩件事雖然事不大,但是影響極壞,鬧得人心惶惶,更有人說我們瓷廠在此建窯,破壞了風水,因此遭到報應。”

    居然還弄出個風水學說,季凡不禁暗自好笑,“劉經理,對這兩件事件你怎么看?”

    “我和易老碰了下頭,經過分析我們一致認為,這兩件事件絕不是偶然發生的,而是有人為因素在作怪。”

    “你是說有人在背后搞鬼?”

    “不錯,易老說我們瓷廠所處的位置遠離山區,根本不應該有數目如此之多的蛇出現在那里,極有可能是有人在別處捉來故意投放到那里的。”

    想起自己初到景德鎮,也沒有與誰結怨,到底是誰做的手腳呢?季凡思索了半天,也沒有理出一點頭緒。

    “季總,看到瓷廠里接二連三出事,我自作主張,從保安公司雇用了六個保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在瓷廠工地上巡邏。季總,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擅自做主,你不會怪我吧?”

    “你的做法非常正確,我表揚你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怪你呢?”看來自已果然沒有看走眼,對于劉麗雅的臨時應變能力,季凡感到非常滿意。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29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初具規模的瓷廠
    “季總,至于這件好事嘛,我說出來可能要嚇你一跳啊!”劉麗雅賣起了關子。

    “噢,那說來聽聽,到底是什么樣的驚人消息?”

    “季總,你那兩件拍品順利拍賣了,其中那件修復過的成化斗彩瓶拍了三百四十萬,另一件哥窯瓷做為嘉德瓷器專拍的壓軸拍品,在這次春拍中可是出盡風頭,你猜猜拍了多少?”

    “八千萬?”季凡思考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

    “你猜的數目差得太遠了,它的拍價可是個天價數字啊!”劉麗雅有意吊足季凡的味道,故意停頓了一下說道,“一億二千六百萬。”

    饒是季凡早有思想准備,聽到這個數字時也吃驚不小。

    “這兩件拍品加起來將近一億三千萬,扣除一千萬的手續費和提前支付的四千萬拍賣款,其余的八千萬已全部打入了你的帳戶。”

    吃過飯以后,到銀行查詢帳戶余額,看見上面多出來的八千萬,季凡那張古井不波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僅僅是一個多月的時間,瓷廠已經大變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層樓高的辦公樓,主體已經封閉,裝修工人正在室內有條不紊地進行內部的裝修,辦公樓后面則是一字排開的五棟廠房。

    “季總,你別看這五棟廠房從外形和內部布局基本一樣,但制作的產品不同、工藝和設備也有差異。”唐俊指著廠房介紹道,“這五棟廠房分別是坯坊、畫坊、庫房、泥坊以及燥坊。這廠房雖然外表看似簡單,但是設置科學而又合理。這坯坊、畫坊和庫房南北相配,泥坊居西,中間為長方形的燥坊。各間均向燥房敞開,組成一個封閉式的庭院。光照好,建筑、工匠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季總,這坯坊是制造瓷坯的車間,坐北朝南,采光充足,瓷坯制造的各道工序,全在這里完成。與坯坊相鄰的是畫坊,是畫師往瓷坯上做畫地場所。這一間則是庫房,是用來存放各種原料和成品的倉庫。它靠近東門,方便原料運送。西面這間是泥坊,里面存放著精制的泥料,它比和好的面粉還細膩,泥料放在這里,要經過工匠師傅的揉打,并進行長時間的存放,才能拿去做坯。”唐俊說道。

    “噢,這些泥料為什么要在這里長時間存放啊?”季凡好奇地問道。

    “這是為了消除夾雜在泥料中的有機物和空氣,因為這些東西都影響瓷坯的質量。所以泥料存放時間越長,揉打越充分,越有利于提高瓷器質量。”唐俊詳細地介紹道,“燥坊是瓷坯自然干燥的場所,中間2米多地長方形水池上的木架子,統稱為晒架塘。水池和晒架一上一下,利用了空間。減少了占地。池內的水大部分是下雨天儲存起來的。水是陶洗泥料所必需的,因而既方便又省力。除此之外,還有更深一層用意。因為水分是要蒸發的,而蒸發量又隨著氣溫和濕度的變化而變化。天氣炎熱干燥時,池內水分是蒸發加快,增加了池上方晒坯區域的水分,也就是說這部分的氣候得到調節,可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架上坯體的干燥速度,坯體干燥緩慢,收縮就均勻。用高溫燒制時,就可減少或消除成瓷出現裂紋地毛病。”

    唐俊精辟到位的講解,令季凡茅塞頓開,對制瓷的各道生產工藝流程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他指著停在院內的卡車說道,“易老,你安排几個人把車上的鈷料礦石搬運入庫吧!”

    “季總,左右這里也沒什么事,我准備回研究所對這鈷料礦石再做細致的化驗。”陸震雨說道。

    “這些日子讓陸大師受累了,化驗地事不用這么著急。我看還是安排車先送你回家休息吧!”季凡關切地說道。

    “謝謝季總的好意,我這個人步行慣了。”陸震雨說著拎起裝著鈷料礦石樣品的口袋向市內走去。

    “有車不坐,真是個不可理喻的怪人。”易長風看著他落寞身影說道。

    “易老,你慢慢就習慣了。”季凡淡淡一笑說道,“易老。這些礦石來之不易。你可要妥善保管好。”

    “季總,你放心。我立即加派專人看護,保証不會出差錯的。”易長風神祕兮兮地問道,“季總,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蘇泥勃青料嗎?”

    “這礦石中提煉出的青料從外表色澤來看,的確與蘇泥勃料頗為相似,但在沒有經過窯火燒制前,我暫時還不敢妄下斷言。老唐,你取一塊煉制好的青料,我們馬上找家瓷廠試試燒制后的青花顏色效果如何?”

    季凡和唐俊兩人開車來到離此不遠地天鑫瓷業的瓷廠,“季總果然是大手筆,你新建的瓷廠規模可是不小啊!咱們可是同吃制瓷這一碗飯的同行,你是大老板,記得今后多關照兄弟我呀!”瓷廠的老板薜金良恭維地說道。

    “好說,好說。”季凡知道薜金良瓷廠生產的是價格低廉的生活用瓷,而自己瓷廠走的則是高端精品路線,主要以工藝瓷和藝朮瓷為目標,兩家根本毫不相關。

    “薜老板,我記得你瓷廠一直在仿制青花瓷吧!我們瓷廠最近在外面進了一批青花料,賣家把這種青料的品質說得是天花亂墜,但由于沒有燒制,我們對此也沒有底。你知道我們廠里的瓷窯雖然已經建成,但還未正式投入使用,因此我們這次前來是想在你這里檢驗一下這青花料燒制后地效果。”唐俊說道。

    “季總能來我這里,那是瞧得起我,兩位千萬不要客氣,請隨我來。”薜金良說著帶領季凡和唐俊來到畫坊。

    唐俊提起筆尖纖細,筆頭鼓起的雞頭筆,沉心靜氣思索了片刻,這才濃濃地蘸上用茶葉水調和的青花料在瓷坯上作畫,只見他下筆瀟灑自如,輕重粗細恰到好處,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這才如釋重負地放下手中的畫筆,輕輕擦了下額頭的汗水,沖著季凡笑道,“季總,總算是大功告成了。接下來就等著它燒制出來,再看青花地發**況了。”

    這件青花瓷瓶入窯燒制還需要一段時間,看著天色已晚,季凡和唐俊和薜金良打了聲招呼,回到了自己地瓷廠。

    晚上,把易長風、劉麗雅、唐俊、黃欣怡等人召集在一起,安排大家吃了頓飯。飯后,季凡把唐俊、劉麗雅、易長風叫到自己的住處,商量下一步地打算。

    “眼下公司瓷廠建設即將完工,瓷廠馬上就能投入使用,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招聘公司各個部門以及生產車間所需的人手,我想請大家各抒已議,有什么好的意見和建議可以當面向我提出來。”季凡誠懇地說道。

    “我認為我們龍興瓷皇工藝有限公司如今最缺少人氣和知名度,這次招聘是個提升公司人氣和引人關注的良機,我們可以在報紙、電視台上大篇幅地刊登招聘啟事。”劉麗雅說道。

    “季總,我同意劉經理的觀點,另外我要補充一點,如今是網絡信息時代,我們景德鎮有專門的瓷器網站,同樣吸引著瓷器人士的注意力,我們公司也應該在這個網站上發布招聘啟事。”唐俊建議道。

    “大家說得都很有道理,下面我做一下分工,劉經理負責具體起草招聘啟事,列出公司內部所要設置的職位;易老作為燒窯車間的負責人,你要拿出燒窯車間所需招聘各個工種具體職位的名細;老唐則要拿出坯坊、畫坊、庫房、泥坊、燥坊等五大生產車間的所需招聘各個工種的職位名細,一并交到劉經理處進行匯總。劉經理你這几天要抓緊時間聯系報紙和電視台把招聘這件事盡快落實。”季凡安排布置道。

    “季凡,瞧你晒得油黑锃亮,這陣子在敘利亞那邊沒少吃苦頭吧?”易、唐二人走后,黃欣怡笑嘻嘻地取笑道。

    “這趟出去,不說是九死一生,也絕對稱得上驚險刺激。”季凡繪聲繪色地向黃欣怡和劉麗雅講起在敘利亞的經歷,聽得兩位美女目瞪口呆。

    “季凡,你快去給晚亭姐打個電話吧,有人這些天為你提心吊膽的。”黃欣怡眨著眼睛調皮地說道,劉麗雅心里不禁涌起几分失落。

    晚上,季凡給程漢章打了個電話,把哥窯瓷瓶已經拍賣的消息告訴了他,程漢章對于哥窯瓷瓶一億二千六百萬的拍賣價格毫不在意,很明顯這個價格在他意料之中。當聽到季凡到敘利亞尋青歷經艱險時,他語氣沉重地責怪季凡太急于求成,不該以身試險,叮囑他以后不要再做出這樣的傻事。

    接受完程漢章嚴厲的訓斥后,季凡給蘇晚亭挂了個電話,蘇晚亭不無怨幽地埋怨他這么長時間也不來個電話,季凡連連陪著不是,并信誓旦旦地以人格擔保,下次再也不會有類似的事發生了,在電話里與蘇晚亭一陣纏綿,他這才有些戀戀不舍地挂斷電話。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34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七十四章 極品寶石藍色調
    “季總,這些材料是我草擬的,請你過目。”吃過早飯,劉麗雅把一摞厚厚的材料遞給季凡。

    季凡經過仔細翻閱發現這份包括公司各項規章制度和相關機構設置在內的材料內容很詳盡,看得出是劉麗雅非常用心整理出來的,“麗雅,這些材料不會是你連夜趕出來的吧?”

    “那倒不是,這是你出國這些日子,我效仿嘉德公司的模式而制訂的東西,可能有不盡人意之處,請季總多多給予指正。”劉麗雅說道。

    “季總,好消息,昨天我們在老薜的瓷廠里用作實驗的那件瓷器已經燒制出來了。”唐俊一進門興奮地說道。

    “噢,老唐,你快說說那青花的發色究竟如何呀?”季凡沉聲問道。

    “季總,老薜在電話里對咱們的青花料那是給予極高的評價,而且他拐彎抹角地向我打聽這青花料的來源。”唐俊得意地吹噓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咱們還是到現場去看看吧!”季凡隨手將手中的材料交給劉麗雅,“劉經理,咱們回頭再坐下來具體商定一下。”

    在天鑫瓷業經理辦公室內,當季凡看見寬大的板台上擺放著昨天唐俊親手描繪的那件青花瓷器時,神情不由為之一振。

    這件細頸圓腹的梅瓶,上飾如意云頭紋,下繪以纏枝牡丹紋,紋飾繁密而又極富有層次感,畫工嫻熟老到,畫面飽滿精致,紋飾生動活潑,尤其令人津津樂道的是青花色調凝重鮮艷。

    “哎呀,季總,總算把你給盼來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台灣的古董商章濟奇章老板。”薜金良指著身邊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介紹道。

    “季總,你好啊!”章濟奇滿臉帶笑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握著季凡的手,從兜里掏出一張自已的名片。“鄙人章濟奇,請季總多指教。”

    “季總,章老板是我多年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這件梅瓶今天早上出窯時,正巧章老板也在現場。章老板一眼就相中了這件梅瓶。你來得正好,你是這件梅瓶的主人,對這件瓷器最有發言權了,不如你是否愿意將它賣給章老板。”薜金良熱心地撮合道。剛才章濟奇已經暗地向他許諾。只要他能幫著章濟奇買下這件瓷器,章濟奇將付給他一筆不菲地報酬,為了得到這筆錢,薜金良自然極力想促成這筆生意。

    “是啊,季總的這件瓷器可以稱得上青花瓷中的精品,我確實非常喜歡,只要季總同意均給我,價格上好商量。”章濟奇說道。

    “原來章老板也是此道高手,能否對這件瓷器品評指點一”季凡微微一笑。對是否出售這件瓷器不置可否。

    “季總,你這是在考驗我地眼力啊!”章濟奇笑嘻嘻地說道,“鑑別青花瓷器,我總結了六字口訣:即一看青,二看畫。對于官窯器來說青料是最重要的判斷依據。而對于民窯青花來說。則是側重于“畫”,因為繪畫具有很強的時代精神。繪畫具體可以分為三個檔次。檔次最低的是形神均不似繪畫;第二個檔次是有形無神;最高一個檔次則是神形兼備。

    現代的景德鎮生產地瓷器以各類仿品居多,可是這些畫師的畫工水平之低實在不敢令人恭維,用筆拘謹,不夠自然,形似神不似,而這件瓷器則不同,繪畫線條纖細,筆法流暢,在工藝技巧上采用分水手法,渲染勾勒,使青花的裝飾呈現不同色調的層次效果,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實在是一件難得地佳作。”

    季凡聽了章濟奇地評論心里暗笑,這個老滑頭竟然和我玩起了太極推手,不錯老唐所制的這件梅瓶畫工的確精湛老到,但是這件瓷器最出彩的地方不是它的畫工,而是它青翠濃艷的青花色調,這個章濟奇故意大談特談畫工如何精美,而對于青花的發色只字不提,其目的不過是想轉移季凡的視線,忽視它地真正價值,他好趁機買下這件梅瓶。“章老板,忘了跟你介紹我原來的職業,不知你對此是否感興趣?”季凡平靜地說道。

    “在下洗耳恭聽,請季總賜教。”章濟奇一頭霧水地問道,心里暗想咱們今天談論的是關于青花瓷器的問題,與你以前做什么有何相干呢?人家是買主,他雖有滿腹的疑惑,也只好耐著性子聽下去。

    “我以前在典當行里從事典行工作,對于瓷器方面地知識也略知一二。”季凡輕描淡寫地說道。

    章濟奇臉上不輕意間閃過一絲慌亂之色,原來人家是專業出身地,不過看他年紀輕輕,接觸這行時間也不會太長,對于瓷器鑑定極有可能是一知半解,想到這里,他心里立刻踏實了許多。

    “章老板剛才的評價還算中肯,不過他好象忘記點評其中最重要地一點,老唐,你說是不是這么回事。”季凡說道。

    唐俊見季凡注視著自己,他立即會意地說道,“季總所言,作為時下仿仿制青花瓷器常用的國產青料除鐵含量偏低外,錳含量又明顯偏高,前者是后者的6-300倍。如果不能有效祛除國產青料中的錳,只是一味加鐵,青花的色澤就會顯得灰暗。如果直接將化學工業中的氧化鈷用作青料,其色澤就會顯得過于鮮艷。

    而這件瓷器在青花發色方面卻很多地解決了這個問題,你看它靛藍濃艷的色調,正是只有上上品鈷料所特有的寶石藍色調啊!”

    “原來這件瓷器竟然如此珍貴,恕我眼拙,差點看走眼了。”這個年輕人眼力好毒啊!被人家看穿了心事的章濟奇臉色極不自然地說道,“請季總開個價吧?”

    “章老板,真是對不起,這件瓷器是非賣品。”

    “季總你可真會說笑,你們瓷廠生產的瓷器不就是賣的嗎?我出十萬塊如何?”章濟奇從事古董生意多年,這些年在景德鎮低價買進高仿瓷器,再找人做舊,在拍賣會上高價拋出,賺得缽滿盆滿。

    眼前這件梅瓶帶給他的感覺實是太令人震憾了,它無論從器形、釉色、紋飾等方面來看,都具有典型的元青花瓷器的風格,尤其是這濃艷純正的青花色調,正是無數仿元青花高手夢寐以求卻一直無法做到的,他在心里盤算著這件瓷器買回去只要找個高手把它做舊,賣給那么不識貨的老外又能大賺一筆。

    章濟奇美滋滋地打著如意算盤,沒想到季凡會一口回絕自己,他不禁慌了神,“季總,如果你嫌錢少,我再加十萬如何?”

    “章老板,這不是錢的問題。”季凡淡然一笑,沖著薜金良說道,“薜老板,告辭了。”

    “季總,別急呀!我出五十萬總可以了吧!”章濟奇心有不甘地揮舞著手中的支票簿大聲喊道。

    “季總,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這青料是哪里買的嗎?”薜金良把季凡送到門外問道。

    “薜老板,這是商業祕密,我只能讓你失望了。”季凡說道。

    “沒關系,是我有些冒失了。”薜金良苦笑著說道,“季總,你們公司什么時候開業記得通知我啊?”

    “一定,一定。”季凡和薜金良告別后離開了天鑫瓷廠。

    “季總,按說那個章濟奇給的價格已經夠高的了,我有些搞不懂你為什么放著這么好的賺錢機會卻不賺。”一上車唐俊就急不可待地追問道,“季總,如今咱們公司的投資已經高達五千多萬,而且馬上還要購置各種生產設備、辦公設施,哪樣都要花錢。你就是再有錢,也架不住這么只進不出啊!”

    “老唐,你說這個章濟奇買回這件青花瓷,他會怎么處理呀?”

    “當然是找個高手做舊,讓人真假難辨,然后再以真品的價格高價賣出。這種事在我們景德鎮經常見到,根本不足為奇。”

    “老唐,名譽對一個公司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是你花多少錢也買不到的。我要說的是我們公司仿制元青花,絕不是為了把它做舊,當成元青花真品賣給別人,這種事我不會去做,也不會為了蠅頭小利把它高價賣給別人,讓別人拿著我們瓷廠生產的瓷器去坑騙別人。景德鎮大小瓷廠和作坊有几千家之多,競爭肯定會十分激烈,我們想要脫穎而出,就必須創立自己的品牌,形成具有鮮明特色和市場競爭力的拳頭產品。”季凡義正嚴辭地說道,“公司剛剛起步,可能會碰到各種各樣的困難,現在雖然有些困難和挫折,但我堅持走精品之路的決心絕不會動搖,所以還請你理解和支持我。”

    “季總,我光顧著眼前利益差點因小失大。”唐俊說道。

    “老唐沒關系,我知道你這個想法是為了緩解公司經濟壓力,也是為公司著想。”季凡說道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36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七十五章 唯才是用
    唐俊仔細地審視著手中的梅瓶說道,“其實這件青花瓷雖然還算精致,但絕稱不上盡善盡美。“

    元青花真品的胎質白中泛灰,這不但與它采用麻侖土有關,而且由于它在原料加工過程中,除去在粗加工時使用水碓粉碎外,其余均是手工操作;而現代制瓷機械化程度很高,使用球磨機和真空練沿線機加工出的瓷土原料,無論是細度和密度都與元代存在明顯差異,因此胎質往往白色有余,而青色不足。”

    看來在制瓷方面恢復古代陶瓷工藝勢在必行,季凡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天,園區瓷廠的工程建設已經全部結束,季凡一行到已經落成即將投入使用的公司辦公大樓進行檢查驗收。在眾人的陪同下,在窗明几淨的辦公大樓里巡視了一圈,季凡感到非常滿意,對一周以后將要在此舉辦的公開招聘活動充滿了無限期待。

    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將他從瑕想中驚醒,從包里拿起電話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你好!請問是哪位?”季凡客氣地問道。

    “我老謝,季先生,啊不,准確地講我應該稱呼你為季總了。”

    老謝?哪個老謝?季凡聽著這個人的聲音非常熟悉,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他是誰了,他帶著歉意地問道,“對不起,最近公司太忙了,我實在想不起你是誰了?”

    “季總你可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從你手中買了件畫像磚的謝東源啊!”

    聽他這么一提季凡眼前不由浮現出老謝那大背頭,頭發梳得油光锃亮,胖得有些腫脹的臉上戴著一幅金絲眼鏡的滑稽表情,“噢,你就是那個專門收藏畫像磚的磚痴西北向北吧?”

    “季總,你總算是想起來了。”謝東源哈哈大笑說道,“聽說季總的公司最近准備招聘畫師,不知我是否有資格參加這次招聘呢?”

    “老謝你可是成名已久的大畫家,你到我這小公司來不是有點屈才了嗎?”

    “季總。你可真會說笑。如果在宣紙上繪畫我確實是個行家里手,但對于在瓷器上畫畫我則是個不折不扣的門外漢,季總你不會是在拒絕我吧?”謝東源在電話里酸溜溜地說道。

    “對于老謝你這個上海美院繪畫專業的高材生。我怎么敢拒之門外呀,只要你想來,我公司地大門隨時向你敞開。”季凡以為他只是興之所致,隨口說說而已,于是淡淡一笑問道。“老謝,我公司一周以后就開始招聘了,你什么時候過來呀?”

    “我馬上就到。”

    老謝這家伙吹牛不打腹稿,居然說馬上就到。季凡聽著電話里的盲音。苦笑著搖了搖頭。“季總,看你這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不會是你家最高領導來什么最新指示了吧!”唐俊眨著眼睛自以為是地說道。

    旁邊眾人一個個強忍笑意,臉上怪怪地樣子,顯然大家已經認同了唐俊這種說法,“什么呀,老唐,你能不能不盡往歪處想。”季凡使勁白了他一眼說道,“有個朋友想來參加這次招聘。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接著季凡把發生在老謝收藏畫像磚的一些趣事講給大家,引來大家哄堂大笑。

    “季總,看門的保安打來電話說,公司大門外來了一個人,他想求見你。”易長風說道。

    “他沒提姓什么嗎?”季凡不由一愣。心想不會真是這個老謝吧?

    “保安說這個人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自稱姓謝。”

    “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告訴保安讓他進來。到公司辦公樓來找我。”季凡說道。

    不多時,體態發福的謝東源出現在大家面前,季凡一一給大家做了介紹,“老謝,是什么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季凡問道。

    “前几天我和朋友到黃山寫生,順便就拐到景德鎮來了。”謝東源說道,“一到這里,我就被大街上到處都是地瓷器給吸引住了。以前我一直痴迷于收藏畫像磚,卻沒料到瓷器雖小,竟然是一個可以盡情揮灑藝朮才華的創作平台和廣闊空間,我發現無論是版畫、油畫、水彩畫,還是國畫、素描,都能夠在這里找到空間和用武之地,我對在瓷器上做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正巧看到你公司招聘畫師的消息,于是我就給你打了個電話。”

    “噢,原來是這樣,行,這事我做主收下你了,老謝說起來你可是我們這次招聘錄用地第一個員工啊!”季凡打趣地說道。“老唐,招聘畫師地事是由你負責的吧?回頭你給老謝做個登記。”

    一周以后,龍興瓷皇有限責任公司的招聘大會正式拉開了帷幕,由于季凡與日本人競賣地皮時給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再加上這陣子媒體鋪天蓋地的宣傳報道,因此這次招聘活動頗為引人注目。

    一大清早,就有很多人排成整齊的長龍聚集在公司樓下,手里拿著個人簡介耐心等待著。對于這次招聘,季凡可是經過了精心組織,成立了由他親自挂帥的招聘領導小組,由他和劉麗雅負責公司各個辦公室人員的招聘,而各個生產車間人員招聘則由唐俊和易長風兩人負責。

    如今公司的發展勢頭良好,但前些日子發生在工地上詭異事件令季凡不敢掉以輕心,眼下加強公司內部的保安是當務之急,畢竟租用保安公司地人員不是長久之計,因此他把招聘保安人員排在此次招聘工作的首位。

    “下一個。”劉麗雅大聲喊道,參加保安招聘的人不在少數,也不乏身體魁梧之輩,可是季凡始終沒有見到能夠委以重用擔任保安隊隊長的合適人選,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招聘保安的活動就要結束了,季凡不禁鄒起眉頭。

    這時,一個留著很短板寸,眼神有些陰冷地男子走進招聘辦公室,身體有些疲憊地季凡漫不經心地拿起他的個人簡歷,立刻對坐在面前地這個人產生了極大興趣。簡歷其實很簡單,厲振海,男,28歲,身高1米77,體重68公斤,曾在海軍陸戰隊海狼突擊隊服役兩年。

    “你是來招聘我們保安的,不知你有什么特長啊?”劉麗雅開口問道。

    “對不起,女士,我要更正一下,我不是來參加招聘保安的。”厲振海眼里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既然你不是來招聘保安的,那為什么還要到這里來?”劉麗雅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是來競聘保安隊隊長職位的。”厲振海高傲地抬起頭說道。

    “厲先生在特種部隊待過,想必身手一定不錯了。”季凡淡淡一笑說道,“我這個人非常好奇,據我所知在部隊中服役最低也得在三年以上吧,厲先生怎么會又在那里呆在兩年呢!這有些不符合常規吧!”

    厲振海本來有些陰冷的眼神忽然變得無比凌厲,隨即又暗淡下去,“那是因為我沒有等到服役期滿就被遣返回家了。”

    “可以告訴我具體原因嗎?”海軍陸戰隊出身的身手肯定了得,季凡有心對他委以重用,但在用他之前,季凡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對他做進一步的了解。

    “那是因為我違反了紀律,殺死了兩個人。”

    原來是違反紀律,季凡眉頭微微鄒了一下,“你能說得具體點嗎?”

    “那是因為我們隊里一次執行任務時,在馬六甲海域抓獲了一伙燒殺淫掠為非作歹多年的海盜,但是我們也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我們副隊長在這次行動獻出了寶貴生命,副隊長是我同鄉,平時我們親如手足。在押送途中,我一氣之下開槍打死了兩名為首的海盜首領,因此被開除了隊伍。”厲振海輕蔑地瞧了季凡一眼,自己退伍之后,天真地以為只要憑著一身本事,到哪里不能混口飯吃。可是這些年下來,無論在哪里干得有多好,只要人家了解到自己過去在部隊中的這個污點,就都毫不留情面地予以辭退,時間長了,他對此已經慢慢習慣了,看來今天又是同樣的結局,想到這里,他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厲先生,恭喜你,你已經被本公司正式錄用為保安隊隊長,有三個月的試用期,你到劉經理這里填個表格,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明天就來公司上班。”

    厲振海不無感激地沖著季凡點了點頭。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37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招聘過程中的風波
    華燈初上,龍興瓷皇四樓那間總經理室內,季凡、劉麗雅、唐俊、易長風坐在一起,正在對即將結束的招聘情況進行匯總。

    季凡先后聽取了劉麗雅和易長風先后所做的招聘情況匯報,一切進展順利,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輪到唐俊匯報情況,他半天沒有做聲,大家都把目光注視在唐俊身上。

    “季總,明天就是此次招聘的最后一天,我看情形有些不大對頭啊!”唐俊猶豫了片刻說道。

    “老唐,你說說看到底怎么回事?”季凡沉聲問道。

    “這個我也說不好,季總,瓷廠大部分的職位已招聘完畢,唯獨最主要崗位的人手卻始終沒有著落。”

    季凡心里不由一沉,“你不會是說畫師吧?”

    “正是這個崗位,季總,按理說我們公司這次大張旗鼓地進行招聘,在景德鎮可以說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可直到今天為止,卻只有廖廖無几的畫師前來應聘,而且大都是剛往陶瓷學校畢業的學生,根本不適合我們公司招收高級畫師的要求。”唐俊面帶憂慮地說道,“你也知道我們景德鎮光從事陶瓷繪畫創作的有二萬多人。其中,光正教授、國家級陶藝大師、國家級工藝美朮大師就有一百之多。我們公司這次開具的條件不可謂不優厚,卻沒有一個正教授級陶瓷工藝美朮大師前來應聘或是前來咨詢。這實在太反常了。”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現在地情形就好象是一個籌備已久的盛宴,已經准備好了各種食材,但唯獨缺少一位手藝高超的廚師。這么大的一個瓷廠,光靠唐俊這個畫師來支撐。實在有點過于單薄了。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呢?季凡思索半天,也百思不得其解,“老唐,我看這事的確有點古怪,你在景德鎮畫師圈里也有几個認識地朋友吧,今晚你就找人打聽一下。”眼看著公司開業在即,卻沒有找到合適的畫工,季凡多少有些郁悶。

    “明天還有最后一天時間,興許到時會有轉機呢!”劉麗雅安慰道。

    “但愿能如我們所愿吧!”季凡說道。

    “季總。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一大清早,唐俊板著臉找上門來,向季凡匯報道,“人我給你找到了,我約好和他八點鐘在公司見面。”

    “老唐,有必要搞那么復雜嗎?究竟是什么原因你自己說出來不就行了,還非得找別人打聽。”季凡白了他一眼說道。這老唐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吃過早飯,來到公司遠遠就看見一個人正站在大門外來回徘徊,開到近前一看,原來是天鑫瓷業的老板薜金良說道。

    “我瓷廠還有事,還是站在這里說好了。”薜金良有些局促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咱們到車上談吧!”季凡把薜金良讓到車里。

    “季總,你最近一定是在為瓷廠招不到合適的畫師而發愁吧!”薜金良掃視了季凡一眼說道,“我想這件事可能是和最近景德鎮瓷器圈里的一些傳聞有關。這些傳聞也只是道聽途說,如果我說出來,季總你可不要生氣啊!”

    “怎么會呢?我季凡又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到底是什么傳聞你但說無妨。”季凡毫不在意地說道。

    “其實從季總你拍下這塊地皮那天起,你就成為我們景德鎮瓷器圈中人談論的話題。”

    “噢,看不出我還成了名人了。”季凡自嘲地說道。

    “人們都說你到我們這里花五千多萬的高價買只值一兩千萬的地皮,這根本不是在投資,而是在搞投機,說你只是一個愛出風頭,并且對制瓷這行什么也不搞地敗家子。有人還說你臭味相投,竟然找了老唐這么一個嗜賭成性的人幫你管理窯務,瓷廠早晚得敗在他手里。

    這還不算,特別是你瓷廠前一陣子鬧出的群蛇進入工棚這件事也被人大做文章,說你破壞了這里的風水。這是老天爺對你的懲罰。這些傳聞越傳越玄。因此現在景德鎮的高級畫師沒人能看好你瓷廠的前途,無人前來應聘當然在所難免了。”薜金良說著轉身離開了這里。

    究竟是誰別有用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欲置自己于死地呢?季凡仿佛看見一只無形地黑手在暗地里操縱著這一切。聽了薜金良的介紹,他眉頭緊鎖時思索著,事態的發展已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真象薜金良所形容的那樣,今天的招聘肯定又將無功而返了。

    今天公司招聘現場門可羅雀,顯得異常冷清了許多,零星有几個應聘畫師的,多為剛從陶瓷學校畢業的學徒模樣的人,根本不符合公司招收高級畫師的標准。

    “這几天辛苦大家了,今晚我做東,請大家吃海鮮。”季凡見大家一整天情緒都很失落,他微笑著說道。

    打電話邀上住在宿舍地會計馮繼才和謝東源、厲振海,一行眾人浩浩蕩蕩殺奔海鮮坊。

    到了海鮮坊,季凡把點菜的差事交給劉麗雅,而以他為首的一幫大男人則研究起喝什么酒。

    吃著丰盛海鮮,喝著水井坊,盡管季凡極力調解著酒桌上的氣氛,但強顏歡笑的眾人臉上難掩失郁悶之色。

    “季總,今天的氣氛好象有點不太對頭啊!”謝東源冒冒失失地說道,立刻被厲振海凌厲的眼神瞪了一眼。

    “老謝,你初來乍到,對公司的事有所不知,這次招聘畫師進展不太順利,季總正為此事發愁呢?”唐俊說道。

    “難道說沒人前來應聘?”謝東源刨根問底地問道。

    唐俊無聲地點了點頭,大家誰也不說話,沉悶的空氣令人感到無比壓抑。

    “季總,我倒是有個大膽的想法可以試一試,或許可以改變眼前這種被動局面。”謝東源說道。

    “噢,你快說來聽聽。”季凡興奮地問道。

    “季總,一定聽說過北京地798藝朮區的大名吧?”

    對于當今藝朮界聖地的798藝朮區季凡有所耳聞。北京798藝朮區位于北京市朝陽區酒仙橋大山子地區,坐落于北京七星華電科技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簡稱七星集團)所屬的718大院,它前身是前民主德國援助建設的“北京華北無線電聯合器材廠”,即718聯合廠,總建筑面積23萬平方米。

    2000年12月,為了配合大山子地區地規划改造,七星集團將部分產業遷出,為了有效利用產業遷出空余地廠房,七星集團將這部分閑置的廠房進行出租。因為園區有序地規划、便利的交通、風格獨特的包豪斯建筑等多方面的優勢,吸引了眾多藝朮機構及藝朮家前來租用閑置廠房并進行改造,逐漸形成了集畫廊、藝朮工作室、文化公司、時尚店鋪,于一體的多元文化空間。由于藝朮機構及藝朮家最早進駐的區域位于原798廠所在地,因此這里被命名為北京798藝朮區。這里已成為中國文化藝朮的展覽、展示中心,成為國內外具有影響力的文化創意產業集聚區。斑駁的紅磚瓦牆,錯落有致的工業廠房,縱橫交錯的管道,牆壁還保留著各個時代的標語。馬路上穿著制服的工人與打扮時尚前衛的參觀者相映成趣,歷史與現實、工業與藝朮在這里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北京798藝朮區經常舉辦重要的國際藝朮展覽、藝朮活動和時尚活動,吸引了眾多世界政界要人、影視明星、社會名流到798參觀。2004年以來,瑞典首相、瑞士首相、德國總理(施羅德)、奧地利總理、歐盟主席(巴羅佐)、比利時王妃、安南夫人、法國總統希拉克夫人、挪威總理夫人、比利時王儲、法國總統(薩科齊)、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等都先后參觀訪問過798藝朮區。

    季凡聽到這里眼前不由一亮,他驚喜地說道,“你是說我們也可以搞一個類似于北京798藝朮區似的陶瓷藝朮區?”

    “對呀,這可是個絕妙的好主意,我怎么沒想到呢?”唐俊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這種目前國際上很流行的藝朮家工作坊形式,可以吸引到來自世界各地的陶藝家在我們瓷廠里進行交流與創作,只要我們瓷廠中保留可供他們使用的傳統工藝作坊的存在,并給這些陶藝家們的創作帶來廣闊的發揮空間。而且這對于景德鎮傳統制瓷業的保護與發展也會產生很大的促進作用,這絕對是一件切實可行的好事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41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造神計划
    “陶瓷藝朮家工作坊!老謝你這個創意不錯。”季凡贊許地說道,“讀萬里書行萬里路,人家不愧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大畫家,這一點比我強多了。”

    “我也只是以前到過798藝朮區兩次,剛才忽然靈機一動想到的。”謝東源謙遜地說道。

    “季總,咱們公司真要成立陶瓷藝朮家工作坊,那可是開景德鎮陶藝界之先河的一件大事啊!”唐俊興奮地說道,“上次管委會補償我們公司那塊土地一直閑置著,這回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老唐跟我想到這塊去了,我也准備在那塊土地上搞陶瓷藝朮家工作坊。至于這個工作坊內部如何設置,就由老謝和老唐你們兩個抓緊時間馬上起草個方案。”季凡說道,“發布成立陶瓷藝朮家工作坊信息就由劉經理來落實吧!另外我建議咱們公司的這個工作坊原則上不接納外國人。”

    “季總,這是為什么呀?”謝東源不解地問道。

    “這絕不是我個人心胸狹隘,相反我認為這么做很有必要。陶瓷藝朮不同于其他藝朮形式,它凝聚著我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它包含著很多即使采用當代最先進的科學技朮也無法破解的古老神奇的工序流程和工藝配方。

    古人云:君子無罪,懷壁有罪。在當今世界陶瓷藝朮高度商業的今天,這些無形的文化遺產自然難免成為國外別有用心之人的目標。因此,我們要防患于未然,避免這些寶貴的東西從我們手中流失到國外。”季凡臉色凝重地說道。

    “季總,你看象我這樣十分喜歡陶瓷藝朮,而又具備一定繪畫特長的畫家大有人在,我認為咱們這個工作坊可以適當放寬招收條件,你看是否可以把這些人也招進來。”謝東源提議道。

    “老謝的這個建議可以采納。”季凡點點頭說道。隨即想到以前黃欣怡曾提起她美朮學院的同學對在瓷器上作畫挺感興趣,于是注視著黃欣怡說道,“欣怡,你上次提起學校地同學對制瓷興趣極大,這次公司即將成立工作坊。不知他們是否愿意來這里發展啊!”

    “現在書畫界這個***里名氣十分重要,大畫家的作品可以炒到几十、几百甚至上千萬,而象我們這些比比皆是剛從美院畢業毫無名氣的畫家。想靠賣畫生活可真難啊!”黃欣怡嘆了口氣說道,“前些日子他們還打電話向我這件事,當時瓷廠正在建設之中,時機不太成熟,我一直沒開口。既然這次你主動提出來,我終于可以給他們回信了。”黃欣怡興奮地說道。

    五月天酒巴一個僻靜的角落里,神情悠閑的三個人正襟危坐一邊品著紅酒。一邊高談闊論。

    “齊總。你這招堅壁清野之計果然奏效,正象你所分析,這次龍興瓷皇舉行地招聘活動,我們景德鎮拿得出的手的畫師根本無人去應聘,這次姓季地那小子臉可丟大了。”尖嘴猴腮的胡正倫伸出大拇指恭維地說道。

    滿臉精干之色的榮福祥老總齊玉民哈哈大笑說道,“老胡,景德鎮的大小瓷廠和作坊這些年你聽說過有哪家碰到過這次群蛇進入瓷廠這種事?連老天爺都看他不順眼,這次夠姓季的那小子受得了,依我看他也別叫什么龍興瓷皇。干脆改成虫興瓷皇得了。”

    “齊總,胡老板,我也曾和這個姓季的小子有過一面之交,這種不識時務的傻子能發財那才是怪事呢!”章濟奇有些憤憤不平地講起他向季凡求購瓷器被拒絕地經歷。

    “章老板你是說他仿制地那件元青花瓷器的青花色調非常少見?”齊玉民鄒著眉頭問道。

    老奸巨猾的章濟奇看著齊玉民急切的樣子,輕呷一口杯中的紅酒。慢條斯理地說道。“齊總,你看我這次到景德鎮來。已經在這里呆了有一陣了,卻一直沒有見到象樣的東西,真是令我無比失望。”

    這個老滑頭可真會找時機呀!竟然在這個時候敲上一筆,齊玉民臉上閃出一絲怒意,隨即恢復了常態,“章老板,我們公司窯上最近倒是出了几樣象樣的高仿品,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明天可以到公司當面再談,至于這價格我給你打九折如何。”

    章濟奇見自己此計得逞眉開眼笑地說道,“多謝齊總關照,九折高了點,我看不如八折好了,八就是發,你發我發大家發嘛!”

    這個章胖子倒是夠貪心的,齊玉民鄒了下眉頭,“八折連成本都合不上,我看就八五折吧!”

    “齊總果然夠爽快,我這個消息絕對值這個數。”章濟奇笑嘻嘻地說道,“齊總,不瞞你說,那件瓷器地青花發色純正,是靛藍濃艷的色調!”

    “什么?那可是只有上上品鈷料所特有的寶石藍色調啊!”齊玉民聞言眼里閃過炙熱渴望的眼神,“相傳只有傳說中的蘇泥勃進口青料才會發生這種效果,可是這蘇料鈷礦自從明代萬歷中葉就已采挖一空,無論后世地制瓷高手想盡了一切辦法也無法配制出這令人驚艷地青花料。怎么會出現在這件瓷器上呢?章老板你不會是看走眼了吧?”

    “齊總,我老章從事古董生意多年,其它古玩我不敢說精通,但瓷器鑑定是我的特長,這點眼力我還是有地。”章濟奇有些不滿地說道,“不瞞你說,我是非常看好這件仿品啊!我出價五十萬,人家都不肯出手。”

    “五十萬?”胡正倫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帶著質疑的眼神說道,“章老板,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啊!”

    “兩位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章濟奇看了下時間,這才站起身說道,“已經很晚了,我先走一步,齊總,明天見。”

    “齊總,我認為章胖子這話水分太大,不會是這小子杜撰出來的吧?”胡正倫望著章濟奇遠去的背影氣鼓鼓地說道。

    “我看章胖子的神色倒不象是在說謊,如果真如他所說,那季的小子手里一定還有這種青花料。齊玉民眼里露出貪婪之色。

    “齊總,我有個主意,咱們不如這樣。”胡正倫附在齊玉民耳邊一陣密語。

    齊玉民拍了拍胡正倫的肩膀說道,“老胡你小子鬼點子倒是不少,你找個手腳干淨的人去辦一下吧!”

    唐俊和謝東源研究了一上午,拿出了陶瓷藝朮家工作坊的設計方案討論稿交給了季凡,季凡稍加改動后,交給劉麗雅聯系工程隊抓緊時間進場施工。

    “老唐,走,陪我出去走走。”季凡叫上唐俊開車馳離市區。

    “季總,咱們這是准備上哪啊?”唐俊不解地問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季凡平靜地說道。看著車子停放在唐英廟前,唐俊頗感意外地問道,“季總,你怎么領我到這來了啊!”

    “老唐,其實我今天帶前來也是有一番深意的。”季凡拾階而上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我這次在景德鎮投資建窯制瓷也是受你先祖唐英的啟發。”

    “季總,這老唐可有點搞不懂了,你在我們這里開公司建窯制瓷跟我先祖風馬牛不相及,又怎么會跟他老人家聯系在一起呀?”唐俊費解地問道。

    “對于唐英唐老先生,我實在欽佩不已。他本來只是一個包衣出身的文人,對于制瓷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他來到景德鎮任督陶官,從捏泥巴開始學起,一直到最后的繪畫,用了三年時間,從外行成為業內的頂尖高手。古人能做到的事情,為什么我就做不到呢?因此從上次來到景德鎮那天起,我就萌發了以他為偶像,致力于發展資業的決心。在這期間,我也碰到了不少困難,還好得到了包括你在內的一些人的幫助和支持,才能堅持到現在。

    我們公司現在雖然聲勢不小,但是從目前的形勢來看還是缺乏人氣。尤其是上次發生的群蛇入侵工棚事件,經過別有用心之人挑唆,更是令人對我們公司的前景不太樂觀。

    昨天晚上我一夜未眠,也想了很多,我知道景德鎮瓷業人士或多或少都有點迷信,為了提升我們公司的人氣,在搞陶瓷藝朮家工作坊的同時,我還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把它命名為造神計划。”

    “造神計划?的確有點意思!”唐俊興奮地說道。

    “老唐,你先祖是清代最著名的督陶官唐英,你家學淵源,而且精于制瓷和窯務。”

    “季總,我打斷你一下,你不會把我弄成什么神吧?”唐俊有些目瞪口呆地說道。

    “准確來講,是主管窯務的窯神。其實所謂的神只是一個虛擬的說法,我鄭重地向你宣布,你將被任命為我們公司的技朮總監,負責管理瓷廠的窯務,另外我還准備在公司門口醒目位置矗立一尊你先祖唐英的銅像。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5-5 21:43
淘盡黃沙始見金 第一百七十八章 福禍相倚
    “季總,在結識你之前,我在大家眼里只是個花天酒地的浪子、賭棍,沒想到竟能得到你的賞識,還如此器重我。”唐俊眼里升起了一團霧氣,“你放心,我老唐不會讓你失望的。”

    “老唐,對你的能力和水平我從來沒懷疑過,不過制瓷這行完全是靠實力說話的。”季凡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期待著你能重拾信心,早日帶給我驚奇。”

    皓月當空,龍興瓷皇公司院內一片寂靜,一樓值班室內,兩名值班的保安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打發著時間。

    “著火了。”不知是誰在遠處喊了一句,兩名保安嚇得一激愣,循聲望去,只見遠處的職工宿舍映起了一片火光。

    “小王,你快去救火,我這就給消防隊打電話。”其中一個保安大聲喊著,隨即撥了個電話,喂,是消防隊嗎?我是龍興瓷皇公司,我們公司職工宿舍失火了,請你們趕快來救火呀!”他打完電話匆匆忙忙地向宿舍方向跑去,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另一個方向的公司倉庫門前,正晃動著兩個形跡可疑的身影。

    正在宿舍休息的厲振海聽到喧鬧的聲音,動作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來到走廊里,他隨手拉住正趕來救人的保安,“小王,你不在值班室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厲隊長,是宿舍起火了,我趕來救火來啦!”小王慌慌張張地說道。

    “真是胡鬧!”厲振海訓斥道。想起季總再三叮囑要看護好公司倉庫里的那批礦石,他腦海中隨即忽然閃過一絲警兆。心想。不好,倉庫那里要出事。想到這兒,他飛一般地向倉庫跑去。

    “良子,你這招調虎離山之計真是高啊!現在這幫人正圍著火堆團團轉,根本無瑕顧及這里呀?”一個長得象個麻杆似的瘦子一邊開鎖,一邊沖著站在旁邊放風的壯漢工作恭維道。

    “麻杆,你手腳利落點,抓緊時間干活,開個破鎖還這么長時間?”良子凶巴巴地說道。

    “良子,這也不能怨我呀。你沒看見這有三道鎖嗎?我不得一道一道開呀?”麻杆不服氣地辨解道。

    “靠,你小子找打是不是,哪來地那么多廢話。”良子啪地在麻杆頭上彈個爆粟。

    “兩位好敬業啊!都這么晚了還出來加班。”厲振海悄無聲息地站在不遠處平靜地說道。

    良子和麻杆聽到聲音不由一愣,蹲在地上的麻杆停下手中的工具,求助似的看著良子。良子臉上顯出猙獰之色,從兜里掏出一把彈簧刀,啪的一聲彈出冒著寒光的刀刃。“朋友,識相點抓緊閃開,不然的話我讓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看見良子手中的彈簧刀,麻杆膽氣頓生,臉上挂著得意的笑容站起身,并俯下身輕輕彈了彈褲子上的灰塵。

    “如果我說不呢?”厲振海平靜地說道。

    “那就讓你嘗嘗刀子地厲害。”良子握著手中的刀來到厲振海面前。

    “你這種玩具嚇嚇小孩子還可以。”厲振海瞧了他手中的刀一眼輕蔑地說道。惱羞成怒的良子惡狠狠照著他前胸捅了過去。

    厲振海動作敏捷地閃向一旁,右手如有力的老虎鉗准確無誤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良子只覺得手上一疼,當的一聲。掉在水泥地上地刀子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厲振海對于這個下手過于歹毒的良子手下毫不留情,飛起一腳把他踹了個狗啃泥,然后沖著站在旁邊發愣的麻杆說道,“你把腰帶解下來。”

    麻杆看見平日里耀武揚威的良子只一個照面就被人家給制服了,他乖乖地解下自己的腰帶遞給厲振海。

    厲振海接過腰帶三下五除二地將良子捆了個結實,“別裝死,快起來。”良子從地上爬起來歪著脖子不無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厲振海使勁推了一下他一把,“跟我走,還有你。”良子和麻杆兩人垂頭喪氣地被帶到值班室。

    這場火本來就不大,此時已被扑滅。回到值班室的兩名保安正慶幸沒造成什么損失,見到厲振海押送來的兩個人不禁嚇了一跳,“隊長,這是怎么回事啊?”

    “你們倆個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了,被人家摸到了倉庫都沒發現。”兩個保安聽到這話臉色不由一紅。

    厲振海操起電話給季凡打了過去。在電話里簡單向季凡做了匯報。居然有人想到倉庫里偷東西,公司到現在還沒有正式開業。倉庫里只存放著從敘利亞拉來的那批鈷料礦石,難道有人想打礦石地主意,意味情況嚴峻的季凡挂斷電話后,立刻來到了公司。

    “厲隊長,審問出什么結果了嗎?”季凡問道。

    “季總,這兩人一口咬定只是想到他說倉庫里偷點值錢的東西。”厲振海回答道,“不過我看其中那個瘦子閃爍其辭的樣子明顯是在說謊,不過那家伙是個軟骨頭,只要我給他松松筋骨,很快就會知道真相。”

    “算了,我也猜到他倆極有可能受人指使,至于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已經無所謂了。”季凡不想把事情鬧大,于是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把他們移交給公安機關處理吧!”

    “季總,既然咱們公司已經被動人家盯上了,我看得加強公司內部的保衛工作。”厲振海說道,我認為除了夜間值班要增加人手外,公司還應加強相關硬件建設,比如安裝監控攝像頭等。”

    “我看可以,明天你寫個申請報告交給劉經理吧!厲隊長,你這次表現不錯,值得表揚。倉庫中的那批礦石十分珍貴,你要加強看護。”季凡說道,這些從敘利亞帶回的鈷料礦石經過陸震雨采樣化驗分析,不但鈷含量極高,而且里面的其他雜質也較少,只需要簡單地進行提煉就成為蘇泥勃青料,由于通過阿拉貢山谷的道路已經毀壞,至少從目前來說,迄今為止還沒有聽說在國外的哪處發現這種含鈷量極高地鈷礦。陸震雨還說這種天然形成的礦石,即使采用當前世界最先進的化學合成技朮手段也無法合成出這種礦物質,這種礦石的價值不言而喻。

    “老胡,你在哪找的兩個廢物,差點壞了我地大事。”齊玉民在電話里氣急敗壞地沖著胡正倫一頓臭罵。

    “齊總,這也不能怪我呀,哪成想這小子地破公司戒備這么嚴啊!”胡正倫擦著額頭的汗水說道,“不過萬幸地是他們沒把我們給遞出去。”

    “戒備嚴更能証明他倉庫里的礦石的價值一定非常珍貴。”

    “齊總,要不我再找人想想辦法。”“算了,如今人家已經有所防范,不太容易得手了,過了這陣子再說吧!”齊玉民心有不甘地說道。

    隨著公司內部加強了警戒,接下來几天一直風平浪靜,新建的陶瓷藝朮家工作坊為了趕進度,也晝夜不停地進行著施工。

    而龍興瓷皇別出心裁地搞出的“陶藝之家”工作坊讓它一陣子成為景德鎮街談巷議的話題。

    “龍興瓷皇這不是在瞎搞嗎?制瓷這東西在我們景德鎮那可是代代相傳的不傳之祕,他卻弄出一個工作坊,把上百人弄在一起,根本就毫無祕密可言,這下可亂套了。”

    “我可聽說那個姓季的這次居然聘請唐俊這個敗家子給他管理窯務,依我看他的公司在景德鎮的日子也長不了。”

    “我可不這么認為,唐俊那小子以前雖然吃喝嫖賭什么都好,但是這個人美朮功底深厚,而且又是家學淵源,在制瓷方面倒也是把好手,關鍵在于得有人能駕馭降服他。”

    “是啊,這回唐俊可是死心塌地地跟著姓季的那小子了,他連家中那本《榷陶窯務手札》都送給姓季的那小子了。”

    “《榷陶窯務手札》據說那是他先祖唐英集畢生精力,歸納總結出燒制各種瓷器的工藝工序要旨,一直是唐家不傳之祕,看來唐俊這小子這次可是動真格的了。季凡坐在辦公室里捧著唐俊交給他的那本《榷陶窯務手札》津津有味地閱讀著,此時,唐俊敲門走了進來,“季總,咱們公司這次搞的陶藝之家反響可大呀!這些天公司負責這次活動的電話都快打爆了。”

    “所謂一招鮮吃遍天,看來這個陶瓷藝朮家工作坊不用為沒有人應聘而煩惱了。”季凡合上書本笑呵呵地說道,老唐,陶藝之家籌辦得怎么樣了?”

    “一切准備就緒,就等著招人啦!”

    “老唐,這本書你收好!”季凡隨手把《榷陶窯務手札》還給了唐俊。

    “季總,這本書可以說是我們唐家不傳之祕,還好我當年賭錢輸紅眼了的時候沒把他給賣了,這上面的東西對我們瓷廠制瓷是很有幫助的,我決定把它拿出來獻給咱們公司,也算是景德鎮瓷業發展盡我一點微綿之力吧!我想先祖泉下有知,也會支持我這么做的。”

    “管理窯務有你這個大行家我就放心了,這本書還是在你手里最能發揮它的作用。”季凡淡淡一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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