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權與法的大勢所趨(2)
“你覺得這寫行為是不是當政者的權術?是不是一種欺騙?”唐歡笑著問。
“這還用問?”林美玉點了點頭,“當政者都是要靠欺騙的,不止中國這樣,西方國家也是一樣,就比如英國,誰都知道,政客的話是最不可信的,比律師還要不可信。不過,相比而言,我還是覺得,中國老百姓太可憐了。”
“可憐麼?是啊,是很可憐。”唐歡淡然道,“中國老百姓可憐的太多了,可是為什麼中國老百姓可憐呢?你知道深層次的原因麼?”
“那還不是當政者從來不把老百姓當人!”林美玉突然氣憤道,“你們共……也好,臺灣的國民黨也罷,甚至之前的軍閥啊皇帝什麼的,哪有把老百姓當人的?不都是靠欺騙麼?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麼。”
“你這倒也算說對了。”唐歡點了點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中國人為什麼可憐,因為統治階級從來不把他們當人看,可其實仔細分析就能發現,造成這一切的,其實就是老百姓自己,因為中國人已經習慣了絕對權威,習慣了靠在絕對權威下過日子。這種習慣已經通過儒家文化深入到我們的骨髓。舉個最簡單例子,現在有人想升官,他不用自己努力拉攏人,而只用想怎麼走領導後門就可以了;孩子要上好學校,走後門,自己被欺負了,想要找個說法,也依然不是尋求法律途徑,最先想的依然是走後門,找青天大老爺。我們中國老百姓沒有權力的時候,痛惡權力,可一旦有機會觸摸到權力的時候,立刻變得熱心十足。在美國,如果你問一個孩子將來最想當什麼。可能他們會說相當律師,當企業家,可在中國,實際上一個孩子最希望當的。就是官。官本位思想之所以在中國如此之深,根源就在於老百姓對權力的崇拜。”
“你的意思是說,所有這一切,都是中國百姓自己造成的?”林美玉皺了皺眉。
“從某種意義上說,或者從大歷史範圍說,是的。”唐歡點了點頭,“這是一種文明地力量。不是小範圍改變可以的,如果強行改變,那只能是適得其反。比如美國人有美國人的自由文化,英國人有英國人的保守跟自由相互地文化,而德國人也有他們嚴謹的文化,這些文化,都是自古以來隨著歷史慢慢沉澱下來的,而不同的文化,也需要不同的政體,世界是沒有一種萬世法存在的。所以說。西方的民主跟自由,不適用現在地中國,如果有人跟你宣傳民主啊自由。那就是包藏禍心。因為中國現在溫飽都困難,還談什麼民主?這純粹是要讓中國動亂。鄧首長就是看到了這點,他才最終一方面展現了自己的強勢,一方面又選擇了妥協。”
說都這,唐歡閉上了眼睛,繼續輕聲道:“強勢我不必說了。鄧首長的靈活強勢已經在國際上聞名遐邇了;至於妥協,呵呵,其實對一個執政者來說,最難得就是妥協,能玩好妥協的,就是一個優秀的政治家了。其實我前面說了,中國現在要避免動亂,而要避免動亂,就要首先保證執政黨的穩定地位。你應該懂。不用執政。自然可以對一切漏洞大加指責,可萬一這個充滿漏洞的執政黨垮臺。而新上臺的領導者又沒有一個長遠規劃,那必然就會陷入動亂。所以無論在私在公,鄧首長都要選擇穩定,穩定壓倒一切麼。那麼,怎麼穩定呢?自然是團結可以團結的人,壓制不能團結的人。”
說到這裏,唐歡頓了頓,然後又緩緩地道:“也就因為這樣,鄧首長現在才對那些貪污的人睜一眼閉一眼,因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支持改革開放,肯做事,敢做事的人,是他那一個陣線地人。換句話說,要是他真的聽了我的,現在就搞反腐倡廉,那改革開放可能就要半途而止了,支持他的人也會離他而去,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然後他的思想啊措施啊,也就全部沒人執行了,那時候他最終地下場……唉,任憑後來者的心意了。你說,無論為私為公,他能現在搞反腐倡廉麼?”
“怎麼會這麼麻煩?”林美玉皺了皺眉,“不過就是一個反腐倡廉,難道在中國就這麼難麼?”
“你以為呢。”唐歡對林美玉苦笑著搖搖頭,“所以說中國的事情很難辦,非大智慧不可,要是外國人來了,一樣得暈頭暈腦。也就是這樣,當年外國人侵略中國,才不是參照對付印第安土著或者印度人那樣多用陰謀詭計,而是不跟中國人玩心眼,一任靠蠻力,自然了,也沒有任何一種外來文明可以最終統治中國,因為要統治中國,就要適應中國的環境,適應了中國的環境了,你就是中國人,不是外國人了。”
“其實鄧首長現在地地位還不是穩固不可動搖。老帥老將們都還沒有死絕。新生代又不夠成熟。保守地、激進地。各種思想層出不窮。同時都認為自己是對地。都想取得權利。仔細一想。鄧首長現在也難。對內要搞平衡。對外也要搞平衡。可國人雖總是都說中庸之道。實際上卻最不喜歡平衡。都是搞極端。不是支持地。就是反對地。不是有句話說麼。越沒有什麼。越是強調什麼。”
“唉。”林美玉也跟著歎了口氣。“只是聽你這麼一說。我腦袋都開始疼了。看來在中國當官。特別是當大官。還真不容易啊。僅僅是一個小小地法律制定。就能牽扯出這麼多事
“這就是中國獨特地官場文化。”唐歡笑了笑。“不管哪一個統治階級上臺。都會深入其中。不適應。就只能淘汰。而一個優秀地領導者。就必須有能夠包容一切污穢地心胸。污穢是絕對地。只要這污穢不影響大方向大運作。就可以了。”
“難道中國人。就只能這樣下去麼?”林美玉再次皺了皺眉。“這樣也。也……”
“你不要這麼說。”唐歡笑了笑。“首先你也是中國人。然後麼。我前面說了。這是特殊歷史背景下地文化所產生地。但也不是一成不變地。”
“哦?”
“當然,世界上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唐歡笑了笑,“任何傳統都可以改變,陋習也可以消失。現在地中國的確是權力大於法律,但最終隨著歷史的發展。這一過程總會改變過來,到了大家都認為應該法大於權的時候,那就可以實現了。”
“那這個過程要多久?”林美玉又問。
“多久麼,不好說。”唐歡搖搖頭,“但也不會太久,其實鄧首長現在做地,就是在緩慢的改變這一切,就是在緩慢的培養法大於權的土壤。”
“哦?這又是怎麼說?”林美玉奇怪了。
“因為很簡單,要想在社會上法大於權,比如讓大家理解到法對於大家的好處以及過度權利的壞處。”唐歡微微一笑。“而這一切的關鍵,就是擁有一大批素質高地國民。而這一切,正是鄧首長正在做的。從他對教育如此重視的情況來看,他是贊成法大於權的,否則就不會這樣了,因為人有了知識,就會思考,而思考的多了。自然也就不容易控制了。
“是麼。”林美玉點了點頭,“要這麼說,也不算錯,鄧先生對於教育的重視,人盡皆知。嗯,不過但從這方面就說是要開放也未必正確,蘇聯也是教育程度很高啊,但他們……”
“蘇聯,呵呵。蘇聯跟中國不一樣。”唐歡笑著搖頭。“你以為蘇聯不會麼?蘇聯人的教育程度更高,他們自然也更懂得思考。只不過他們的政府還依然強力,依靠暴力機關仍然可以掌握著政權,而依靠他們控制下的絕對傳媒,也依然可以統一口徑。但這不會長久了,單純靠壓制,必然會出問題,何況蘇聯人屬於歐洲文明,又有革命的歷史,骨子裏對於獨裁可從來不怎麼喜歡。當理想破滅地時候,就是他們的思想混亂的時候,而思想混亂了,他們地國家也就分裂了。看著吧,用不了幾年了,很快蘇聯的帷幕就要落下了,要不然,我幹嘛前期在蘇聯做那麼多工作?不就是要趁著戈巴契夫這個傻鳥還算有權力的時候,趁機去撈一把麼?”
“你……”林美玉笑著搖搖頭,“唉,不知道怎麼說你了,或許你是對的。”
“對於錯麼,只有歷史才能評價,而我麼,原本也不清楚,只是我有點特殊,所以才稍微清楚點未來的走向。”唐歡淡淡的道,“總之,對於現在地中國來說,任何主義之爭,任何自由與人權問題,都是絕對的陷阱,因為對於我們這個擁有者龐大人口,卻大部分都受教育程度不高,切溫飽都成問題的國家來說,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三個詞:穩定、發展與教育。
穩定與發展不必說,而教育更是百年大計。只有中國人的受教育程度高了,國民素質才會提高了,國民素質提高了,民主啊自由啊,一切就都是水到渠成了,否則一切都是奢談。就如我說的,在大勢面前,任何獨裁都必然會退出歷史舞臺,只是這種下臺的時間有早晚,下臺方式也有狼狽跟體面的區別罷了。但在這之前,有限地獨裁,在特殊的地方未必就是壞事。中國人學西方可以,但要像西方,就只能死地很難看。”“呵呵,你啊。”林美玉笑著再次擦了擦頭髮,“好了,不跟你談這些了,這都太遙遠了。”
“遙遠麼?”唐歡微微一笑,“其實也不遙遠,看吧,現代社會日新月異,等我們老了地時候,當你回首往事,就會發現居然變化是如此之大,不管物質上的,還是思想上地。”
“好好好,你對,你對,可就算是,那也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林美玉再次一笑,“嗯,不過聽你這意思,既然教育這麼重要,你是不是要花錢在內地投資學校?”
“這是當然的。”唐歡笑著點頭,“鄧首長就不止一次對外人說過,教育才是中國的重中之重,是百年大計,是根本,嗯,所以呢,為了這個根本,我自然要跟著增磚添瓦。”
“那好啊。”林美玉點點頭,“既然你有心,那我們回去後就弄個章程,比如搞一個基金,把投資內地教育的計畫長久持續的坐下去,你看這樣如何?”
“不錯,應該這樣。”
“那這件事情就讓我來做吧。”林美玉繼續笑,“這個事情太有意義了,我很喜歡,你可不許跟我搶。”
“那也是當然的。”唐歡笑著伸手掐了掐林美玉那吹彈可破的臉蛋一下,“我還是個孩子麼,自然不方面出面,哈哈哈……嗯,臉蛋可真嫩啊,用了什麼洗面乳啊?是不是故意弄這麼嫩的?好勾引我?”
“去你的。”林美玉打開唐歡的手,“剛說幾句正經的,少來了。”
“哎呀呀,什麼正經不正經的。”唐歡眼角一翹,“如此秀色可餐的大美人在前,再正經也變不正經了……或者說,你希望我對你很正經麼?”
“你,你……”林美玉氣笑了一會兒,這就站起身,“不跟你鬧了,我去睡覺了。”
說完,林美玉就迅速小步頻移的離開了客廳,去了這間套房的主臥室,只不過可能是跑的太過急切,臥室的門卻沒有關上。
“咳咳。”看到這一幕,唐歡摸了摸鼻子,“靠了,這不分明是勾引我麼?進臥室門都不關,嗯嗯……沒法子,都暗示這麼明顯了,我再不識抬舉,就太那啥了,哼哼。”
說到這裏,唐歡嘴角含笑的站起身,慢悠悠的向臥室走去,而且還吹起了口哨。
以為他現在忽然覺得,在跟林美玉通過對答的方式把之前的一切分析一遍之後,心情就豁然開朗,他再也不用為過去曾經對政府種種措施的不滿而困惑。
“飯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走麼,與其整日叫囂不滿,不如腳踏實地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說到這裏,已經走到門的唐歡一下推開那半掩的門,“就比如現在,滿足偶女人的個人問題,就是最迫切的需要啊,也是偶的大勢所趨,吼吼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