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六章 相當危險
這人也是因為高明幫他保全了中指，所以才會仗義執言，旁邊病人看看他凶巴巴的樣子，雖然不滿也就算了。
半小時後，同一間病房。
在羅醫官和關欣的忙碌下，大群護士也是不得不提早進入打掃程式，對整間病房重新做消毒處理。高明倒挺無所謂的站在病床邊上，冷眼旁觀大批護士忙著打掃，另一邊甘醫生也有點心裏發虛，最終還是湊過來跟他並肩站在一起。
這女醫生再說話的時候就無趣多了：“掃的再乾淨也沒有用，用不著三天又髒回去了。”
高明看看她白皙臉蛋，終於開口說話：“乾淨一天算一天吧。”
甘醫生聽到他話以後，口氣終於輕鬆起來：“也對，乾淨一天算一天吧。”
午飯時間，餐廳。
高明多少有點心疼，不自覺抓上女友纖手然後柔聲問道：“累嗎。”
羅大美女反倒嫵媚一笑，一副很輕鬆的樣子欣然搖頭。
旁邊關同學終於松了口氣，又有點忐忑的感慨：“你總算說話了，這一個上午可憋死了我了……我發現你不說話的時候，說實話挺嚇人的。”
高明當然知道自己這問題，無奈攤手神情也緩和了一點，好在身邊女友深情似水，讓他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關欣同學看看他們之間感情很好的樣子，終於有點感動的再唏噓起來：“我現在知道什麼叫女人是水做的了，小宜姐你們兩個，絕配。”
羅醫官再次赧然一笑。然後沒好氣地塞一塊雞腿給她。想用雞腿堵上她嘴。人家關同學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很快就露出秀氣地甜美笑意。繼續低頭吃自己地午餐。
午休時間。辦公室。
張茵一個人進來地時候。明顯很好奇地往周圍打量幾眼。然後露出有趣笑意：“喲。該行了啊。沒來之前我還不信。您這是打算長駐了啊。”
高明無奈苦笑然後問她：“什麼時候走。”
張隊長做出一個忙壞了地樣子。輕鬆回答：“一會就走。有幾件事情想請教你。”
高明倒是早有準備。隨手抓起桌子上地自來水筆。寫了幾行字後輕鬆地遞過去。
口氣仍舊相當漠然：“這幾個人只負責提供消息，明碼標價。”
張茵會意點頭卻仍舊有點不滿，她也是個識趣的人，總知道人家肯幫忙已經很不容易了。
又閒聊幾句送她出去，這美女也是半開玩笑的問：“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你女朋友啊，太小氣了吧。”
高明看看她臉上半開玩笑的表情，也是心裏好笑也忘記避嫌，沒好氣的推著她往外面走。
張隊長也是笑到花枝亂顫。臨走之前又忍不住看看他胸口地銘牌，再開個玩笑：“呵呵走了，以後看病是不是可以免費了啊……這年頭醫藥費貴的嚇死人呢。”
高明沒好氣的再瞪她一眼。這美女才一邊呵呵的笑，一邊婀娜多姿的下樓梯走了。下了樓梯還不忘回身擺手打個招呼，一副很豁達又很開朗的樣子。
上班之前，外科辦公室。
總算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吳副主任，四十來歲的樣子正在打著哈欠，又強撐著眼皮喝一口濃茶，又一副還沒睡醒的懶散樣子。高明本著道不同不相為謀地態度，也不太願意搭理他。
奈何這人抬頭看見他的時候，卻主動說話了：“呵。來了啊，我聽說謝院長專門請來了個外科全才，就是你吧。”
高明終於知道為什麼整間辦公室裏，沒什麼人愛搭理他，這人說話的時候相當討厭，一副很有優越感地得意樣子，也真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
這人倒是臉皮夠厚，看看高明沒什麼反應，口氣繼續發酸：“年紀輕輕的本事還不小。我說……您是謝院長的什麼人啊？”
高明心裏一陣不耐煩，終於失去耐心站了起來，眼不見心不煩離他遠一點吧。剛剛走出門口，身後甘醫生第二個溜了出來，這年輕的女醫生明顯也是不願意跟這號人為伍，隨便找個藉口第二個開溜。高明聽到身後腳步聲後也是停頓了一下，一溜小跑的甘醫生，很快跟他並肩走在一起。
這女醫生性格倒是挺不錯的，還善意的笑笑：“跟我走吧。今天下午我跟你一班。去診室。”
高明倒是不討厭她，輕鬆一笑後跟著她走。一路到了外科診室，看看周圍的條件倒是不錯，該有地都有不該有的也有。最顯眼的位置上放著臺式電腦，有個助理正在饒有興致的玩。
甘醫生再次不滿的拍他一巴掌，把助理嚇的一縮脖子，然後心虛的溜走。半分鐘後羅小宜和關欣手牽著手跟進來，然後很安靜的站在旁邊。半小時後上班時間，終於有病人陸續進來。高明上一次坐診還是在三年以前，這會雖然感覺有點彆扭，卻在接手第一個病人後倒也習慣了。
第一個接到的就是疑難雜症，一個年輕女孩似乎被車撞了一下，沒有明顯地外傷臉色卻很難看，又很痛苦的樣子走了進來。羅醫官畢竟心腸很軟，跟關欣兩個人一左一右扶著她坐好。
那位甘醫生倒是挺客氣的，有點擔心的問：“要不要我來……呃，你第一天上班畢竟情況不熟。高明自然不會這就生氣，人家又跟他不熟，本著對病人負責的態度提出質疑，也算是很有職業道德了。不以為意輕鬆擺手，然後查心率120次每分，呼吸30次每分，血壓70/50並伴有胸悶，呼吸困難。
高明心中警覺又隨手開藥止疼，DXM5毫克靜注，然後吩咐關欣帶她去拍個胸片，最好在半小時內回來。對面桌上甘醫生看到他的用藥後也就輕鬆多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為剛才的擔心道歉。高明倒是不會怪她。象這種情況的傷他當然擅長。
甘醫生在送走一個病人過後，終於忍不住又謹慎地問：“可能是肋骨骨折，抗炎對症治療後應該會緩解。”
高明卻是臉色不變，稍一沉吟後輕鬆回答：“右側第二五肋骨骨折，兩肺呼吸音稍低……可能伴隨血氣胸。”
甘醫生聽到一呆過後，明顯是有點不以為然地表情。卻又礙於面子並沒有說話，在胸透片子沒出來之前，一切還都不太好說。
半小時後，高明看到胸透片子的時候瞬間色變：“送ICU病房。”
診室所有人都被他嚴肅地口氣說到有點啞然，就連病人自己都有點意外，然後小聲的質疑：“吸過氧氣以後我已經好多了……醫生，不用去ICU病房這麼嚴重吧。”
另一邊甘醫生也暫時放下手裏地病人，善意的勸：“我看看……是，斷了兩根肋骨。應該沒有傷到大血管，是不是再查查肝腎功能再說，現在送ICU病房不合適吧……有少量積液倒是不礙事。明天再抽也來得及。”
高明已經站了起來，口氣雖然平淡卻很堅決：“送ICU病房，心電重點監護，讓手術室準備一下，半小時後手術抽液。”
旁邊助手明顯有點尷尬，尤其甘醫生更加尷尬，猶豫片刻又只好無奈的點頭：“好吧，你的病人你說了算……還楞著幹什麼，去辦事啊。”
旁邊助手這才小跑步溜走。病人反倒有點不太樂意了，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錢包，琢磨著是不是碰上宰人的醫生了，又藉口錢沒帶夠，有點無奈地給男朋友打電話。高明卻是沒有她這麼好的心情，看看胸透片子臉色更加難看。
如果只是心包積液自然可以拖到明天，住普通病房，併合肺震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前一分鐘人還好好的。而且血氧飽和度包括心肺壓力都可以很正常，下一分鐘很可能轉為血氣胸大出血，在幾分鐘內休克死亡。這幾乎是外科學領域最難診斷的疑難雜症，一般的醫生通常會忽略之後併發的肺栓塞可能。
半小時後，ICU病房。
就連一向對高明信心滿滿的關同學，也忍不住小聲嘀咕一句：“在這裏住一天可不便宜呀，這男的也是，擺個臭臉給誰看啊……錢重要還是女朋友的命重要。”
高明卻是有點不耐煩地擺手，五分鐘後異變發生。心電監護儀器上幾乎是一瞬之間。心率數位逐漸加快。在一片急促的警告音中，床上那女孩身體逐漸軟下去。頭歪到一邊的同時臉色青紫，眼神明顯渙散起來。
即便是周圍早有準備地護士也嚇了一大跳，沒料到這人說昏迷就昏迷，又看看心率已經急速上升到二百次每分，但凡不是白癡也總知道，這人恐怕要休克了，關欣和羅醫官同時露出駭然表情。
高明已經直接動手，隨手把氧氣面罩流量開到最大，又半分鐘後心臟驟停，瞳孔開始散大，旁邊護士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後，不用吩咐也知道抓起旁邊的心肺復蘇儀器，加到滿電量後掀開病人衣服，硬著頭皮電了上去。
以關欣這種實習生的眼力來說，也明顯從心電監護儀器上看到房顫跡象，一次滿電量電擊後，在四周圍沉默壓抑的氣氛中，驟停的心臟終於複跳，又幾分鐘後心率重新回到120次每分。所有人這才長出一口大氣，又忍不住擦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生死邊緣只有那麼一念之差，稍微送來的晚了一點，這年輕的女孩恐怕也早就一縷香魂，就此一命嗚呼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