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終身成就
周總裁不請自來顯得很熱心，看這意思是短時間內不打走了，高明也不願意跟她交惡，也樂得看她哄著自己剛出生的兒子，最起碼這位周女士身上散出來的那種母性感覺還是很真實的。
高明泡好奶粉後欣然遞過去，周總裁試過溫度後再次謹慎起來：“不喝這個……王助理，你去超市里買雀巢奶粉，多買一點不要怕花錢。”
她的年輕助理剛剛買完尿布回來又再次應聲跑走，倒弄到高明兩個人互看一眼，倒覺得有點誤會她了。
晚上十一點，醫院走廊。
周總裁輕輕把門關上回過頭來，和氣一笑不像是個億萬富豪，這會倒更像是個挺和藹的祖母級人物。高明跟她雖然疏遠倒也不至於鬧僵，欣然回她一個輕鬆笑意，兩個人很有一點前歉盡棄的味道，並肩走到窗戶前面。
這中年婦女擦一把額頭熱汗，笑著說話：“我有一個朋友是開坐月子中心的，明天一早我讓他來一趟，順便帶一個月嫂過來。”
高明無可拒絕輕一點頭，然後反問：“周總新公司忙的怎樣。”
這女強人被他問到一呆，隨即略帶自嘲的回答：“還不錯吧，早知道暴富這麼容易，呵呵，前些年還那麼辛苦幹嘛。”
高明只能理解的攤手，站在旁觀的角度卻心中心虛，這位周總裁已經從一個務實勤奮的商人，徹頭徹尾的變成了一個投機，正如她所說的暴富如此容易，勤奮倒顯得很多餘了。
高明本以為她接下來會說到重點，卻沒料到這位周總打個哈欠，然後無所謂的擺手告辭，還囑咐他照顧好老婆孩子。高明看著她背影匆匆下樓，一時之間倒也有些弄不懂了。
第二天清晨。一輛黑色豪華轎車停在醫院樓下。
高明在嬌妻身邊剛剛躺下突然被人搖醒。睜開眼睛看到常大少只帶著巴頌站在床前。兩個男人都精心準備了禮物。房間門再次打開。有隨從拿進來成堆地水果還有玩具。很快把整個病房堆滿。高明爬起床來訝然看著他。再看看面前大堆玩具居然還有電動地。心中突然哭笑不得。
常大少也知道自己太無知了。尷尬地抓頭然後抱怨：“不是讓你買一些……咳。嬰兒能用地嗎。”
他身後肌肉達地黑幫頭子被問到一呆。臉上橫肉不自覺地抽了兩下。顯然是也覺得很尷尬了。高明心中更是啼笑皆非。心裏一動把自己地小兒子抱起來。哄了一會後遞給面前兩個男人。
常大少倒是還好。這位長相兇惡地巴頌先生卻大吃一驚。慌忙伸手接住嬰兒全身瞬間僵硬起來。不敢亂動生怕把孩子弄醒。只半分鐘後大顆地冷汗順著他額頭流下來。尤其這位高公子天生膽子很大。醒來以後瞪圓了眼睛。半點不讓地盯著他看。病房裏竊笑聲四起。就連剛剛醒來地羅小宜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美女畢竟是心腸很好。道歉過後柔聲埋怨了丈夫幾句。高明這才放過了他。把高公子重新接到手裏。巴頌先生終於解脫。忍不住擦一把熱汗解開西裝扣子。兇狠地臉上隱約露出一絲溫柔味道。
常大少卻興奮到抓耳惱腮，被羅醫官絕色震撼過後，終於誠心誠意的稱呼一聲：“大嫂，我是常陽。”
羅小宜雖然不認識他，卻輕易體會到他的真摯感情，也就笑意盈盈大方得體的答應一聲。高明也看到心中暖意四起，又閒聊一會把孩子放下交給走進來地護士，才使個眼色帶人出去。三個人會意走到走廊盡頭，找個沒人的地方小聲說話。
常大少偷看高明一眼，才口不擇言的解釋：“別罵我……我這次來是有公事，咳，我來參加友好城市互訪……”
高明悶哼一聲打斷他話，鬼才相信他的鬼話，常大少也是真的很害怕他，臉色尷尬露出本能的害怕。他身後巴頌先生倒還算冷靜，又被高明看穿他心裏那一絲不太高興地味道，畢竟自己的老闆對另一個人如此敬若神明，當手下地總不會太開心。
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常大少再次尷尬解釋：“呵呵總算見到大嫂了，唉，傾城傾國也不過如此。”
高明心裏好笑再不忍嚇唬他，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常大少看到他笑了終於長出一口大氣，那種敬畏完全乎自然，讓人跟下賤聯繫不到一起。巴頌臉上也好看了點，難免盯著過往美女護士多看幾眼。
早上七點，速食店。
熙熙攘攘地人群裏，三個男人坐在一起用異國語言說話，倒並不怕別人會聽懂。三個人故意在二樓霸佔了一張大桌子，邊吃早飯邊交換資訊。常大少畢竟年青，不時往周圍打量幾眼。
然後露出真心笑意：“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回國，真新鮮，這裏跟美國的二線城市也沒什麼區別了。”
高明當然知道他地血統，一半華人一半東南亞，當然國籍很明確，他頂多算是個華人後裔。
微微一笑輕鬆說話：“生活品質還不錯，但是堵車很嚴重。”
常大少會意點頭，吃幾口豆漿後終於謹慎的小聲說話：“下星期副總理先生的婚禮……”
高明不假思索打斷他話：“你替我送一份賀禮。”
常大少再次面露難色，謹慎的提醒：“這不好太吧，畢竟你是人家正式邀請的貴賓，你人不到場太不禮貌了……”
高明輕鬆一笑擦一擦嘴，拍拍他肩膀輕鬆說話：“我這裏回來就不回去了，以後你得靠自己了。”
常大少呆了半秒鐘後終於駭然張大嘴巴，就連巴頌也聽到目瞪口呆，忍不住訝然盯著他看。高明卻是早有打算，家有嬌妻愛子何必再出去爭名奪利，早打算扶他上位後功成身退，讓自己人手握重權，總比便宜別人的好。
半分鐘後，一向話不多的巴頌終於沉聲說話：“高先生，這種玩笑以後不開了。”
高明同時臉色沉靜下來，意思你覺得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玩笑了，這長相兇狠的異國男人盯著他看了一會，臉上橫肉再次抽動幾下後，眼神完全陷入一片茫然不解。常大少卻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高明起身同時狠心說話：“兩位吃過飯後就請回吧，再見。”
常大少臉色愁苦抓抓頭，然後由衷的苦笑：“你要趕人恐怕也得過幾天了，咳，阿萬先生就住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裏……咳，還有幾個黨內元老正在等著見你。”
這回輪到高明啞口無言，他身份被揭穿倒是並不覺得十分意外，只有傻瓜才會以為自己並不穩妥的掩護身份會長期維持下去。卻還是沒料到身份在拆穿之後，仍舊有這麼多人等著見他。
錯愕同時茫然問道：“他們來幹什麼。”
常大少無奈攤手尷尬說話：“我說過了你又不信……咳，友好城市之間正常的互訪活動，我們有正式的邀請函。”
高明只聽的頭大如鬥，終於知道這條賊船上來容易下去難，他想順利脫身的想法還是太幼稚了。
上午十點，某豪華酒店外。
高明手搭涼棚抬頭看看，還真是有迎接外賓的那種莊嚴氣氛，心中無奈搖頭走進大門，身後卻突然有人快走幾步趕了過來。訝然轉頭看到巴頌快走幾步，故意並肩跟他走在一起，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高明會意停下腳步，身邊男人卻突然悶聲說話：“謝謝。”
高明被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謝謝說到茫然，懷疑的看他一眼心說你沒毛病吧，這個時候說什麼謝謝。
這人卻很執意的誠懇說話：“我跟隨常老闆也得有十五年了，常家能有今天全拜你所賜，高先生如果看的起我……”
高明隨手按上電梯開關，瀟瀟灑灑站的筆挺，這人說話口氣如此誠懇，倒也算是一個人物。
十分鐘後，酒店套房。
高明從未想過會來這麼多人，十幾個男人有老有少，進門的時候那種氣氛瞬間緊張起來，還在這些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只尷尬片刻就妙語連珠，互相之間有意化解了尷尬的氣氛。
阿萬先生最近混的春風得意，紅光滿面大手一揮：“高明先生，我代表執政聯盟三大黨之一大眾黨……宣佈我們之間的先前舊帳一筆勾銷，中國話說相逢一笑泯恩仇，不愉快的事情就過去吧。”
高明心中凜然暗叫厲害，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小看了這老狐狸，這話說出來顯得相當大氣而又坦率，一下子就把距離給拉近了。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利益面前人人都可以鬼話連篇。
另一個頗有影響力的老牌政客也跟著乾笑一聲：“說起來前任內閣被高明先生屢次製造麻煩，不然也不會垮的這麼快……當然現在情況不同了，我們這次來是希望爭取一次合作機會……”
高明腦中轟鳴做響，在他一連串荒謬鹵莽的行為之後，這耀眼的政壇新勢力終於荒謬的站到自己一邊，這番成就來的太突然也太快了，他十幾年來偷雞摸狗拼命想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這刻終於憑藉一己之力，可以讓兩國政要坐下來認真的談，光是想想這份成就感，就足以讓他意滿自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