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雕英雄傳 作者:老實人12 (連載中)

yuihsuan 2009-3-5 20:40: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 17889
yuihsuan 發表於 2009-3-8 15:22
第一部:建國篇-第二十一章:算計丐幫



  黃蓉卻是驚得合不攏嘴,道:「你怎麼會有降龍十八掌?這是丐幫不傳之秘,只以幫主傳幫主,口口相授,是不著於文字的!」
  劉志恨心道:「你如何知道我與你父親這些年做下的事情?」當下笑道:「有一日,我與你父黃島主閒聊之時談到天下的神功絕藝,每每感言這天下間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多少武功失了傳承,想想不覺讓人扼腕,於是我就言道,這有些身死功消的也就算得了,只是有一些人明明死了,卻將那大好的神功秘籍帶到墳墓裡去,不免是可惜,於是我與你父遊歷時,到處尋訪有武功遺跡的舊址,後來到了北國舊王故地,卻是從挖得的墳中找出了一冊降龍十八掌,墓中有人留言道,其人是舊遼的南院大王,卻是做過丐幫的幫主,後來身份敗露,這才回的遼國,不過這人一心向宋,為阻遼軍南侵,結果卻是死戧於雁門關外……好不令人感歎!這是他的墓中之物,遼人不識我中原神絕藝,就隨了墓主下葬,我見了好玩,便收了下來,只可惜我致力於劍,雖看了看,卻是沒能研習……」

  黃蓉不由動容,得降龍十八掌卻是不去學?這當真是可怖,若非是如此,只怕他的武功還不止今日的成就。她卻是錯了,劉志恨的武功正是得益於他的精,非是如此,他怎麼可能於六脈殘篇中悟出將軍殺劍?人之心力有盡,若是什麼都要去做,什麼也都做不了,黃藥師是個例外,但如他這等人物世上又能有幾人?好一會,黃蓉才道:「那你覺得丐幫目下弟子中誰人可以?」她現在也明白,丐幫幫主說得不好還是以武論尊。黃蓉一是得了七公的支持才上的位,二是她精習了打狗棒法,這門棒法實是一等一的以弱勝強的功夫,其中對於勁力運用之巧,直叫人膛乎其舌,卻是和了黃蓉聰明的心性,終教她於日常中一點一點精習了,她本不過是個二流的武功,這下一來卻是成了標準的一流人物,在武功上才不至於給她丈夫郭靖丟了臉面。然而,這兩門功夫本就是丐幫幫主一人的絕學,卻是由得兩人習練了,不得不說這是丐幫的一種悲哀,現下劉志恨得了降龍十八掌,只要他願意,就能把這門功夫傳給任意一人,還不用受到丐幫幫規的約束,再由黃蓉傳之以打狗棒法,便是那人不是幫主,也是了,武功擺在那兒,誰能說什麼?

  黃蓉正在發愣,卻是劉志恨忽然道:「別看了!」屈手一點,卻是一招折衝劍刺了出去。這招劍法取自於六脈神劍中的中衝劍,從右手中指發出,走得是手太陽小腸經,最是巧妙靈活,難以捉摸。不過劉志恨改過之後卻變得穿透勁十足,為將軍六劍之首。

  那個小郭芙正自偷看,一道勁風襲來,她只覺得耳邊一響,再一看,身後樹上竟是多出了一個大洞,不由一驚,叫了出聲,從樹上跳了下來。

  黃蓉搶步過去,衣角一飄,人便如風般地飛了過去,一見之下,沒好氣道:「你便在這兒待了一夜?真真是個癡兒,你心裡還有那些心思?」

  郭芙癟著嘴,說不出話來,卻是不好意思開口,只是心道:「還說你們沒什麼,若說是沒什麼有這麼在一起說說笑笑聊得一夜之久的嗎?分明是怕我知道,只當我是小孩子。」轉念又是一想:「他使得這是什麼功夫,便是爹爹也沒這本事,只道是降龍十八掌了不起,卻原來還有這種武功,他若是我的父親,我若是求他,他定會傳之與我,我若是練得成了還不是天下無敵?那時,誰還能小瞧於我?」

  劉志恨如一陣風似的飄過來,憑氣臨虛的功夫已經到了化境之地,他武功苦修之下終於到了至道之境,卻是不白來的,忽然對黃蓉道:「那就魯小玲罷!」

  這話說得突兀之極,黃蓉一怔之下竟是沒反應過來,好一會才對劉志恨道:「你選她?」

  劉志恨哪裡知道丐幫的事,對他來說是誰都是一樣,他目下只知一個魯小玲,也就勢說道:「她不是正好的麼,現在年齡夠小,正好合我調到教,到了時候,自然能成,關於丐幫的振興,你既然問了我,我也就說了,我倒是已經有了想法,一直以來,丐幫都沒有明確地組織,你在哪兒,丐幫就在哪兒,幫主在哪裡,總部就在哪裡,這是不對的,至少這在一百年前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定要定下總部的所在,這樣才好統一調度,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你在哪兒,哪就是丐幫的總部,當然,在我教出你們丐幫下一個幫主之前,還是要由你來的好,現在,大宋我不好在久待,便好於這海外開闢一國,正是用得上人,我昔年的財寶你也知道,正好拿出來用了。」

  黃蓉給嚇了一跳,這個劉志恨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莫名其妙地便說要開闢一國。她卻是哪裡知道劉志恨的苦衷。劉志恨自前往北地殺人煉劍,殺人無算,說不得罪人真個是笑話,藏秘中的高手,一些隱修的門派,連天竺的阿旋恆寺都出過人來截殺於他,蒙古國又有一批薩滿教的高手出動,劉志恨渾身是鐵,又能輾幾根釘?連著兩次給逼入了大雪山中,利用著地利之便才得倖存,一來他武功高至於道,二來他孤身一個人往來無牽掛,這才是誰也奈何不得他的原因,只是這樣下來終是不好,他也知道,一旦他再回到北地,這些人必定會蜂擁而來,絕不會放過於他,這一回,他由了自己的性子,在大宋都城臨安下手殺傷人命,這必然會得罪大宋,大宋雖然勢微,但其下說不得還是有一定的隱藏性怪物級別的高手,單看那個竺三公公便可知之一二,竺三公公的武功並不比劉志恨差上太多,要是兩個竺三劉志恨就要頭疼了,若是有三個竺三這樣的人物,便是劉志恨也要掉頭就跑。那個竺三不過三四十許的人,萬一要是有個師父,不就要了他的老命了嗎?劉志恨雖然膽大敢拚,可也是一個小心的人物,能不惹的麻煩他也不想惹,其實他也可以摘下面具行走江湖,但那是他最後的保護,一旦洩露,連這個身份也要失去了。想來想去,他想到了一句話。

  既然山不能來就我,那我何不能去就山?劉志恨想不出這是誰的話了,但卻是很有道理,的確,既然天下間以無國可以容下於他,他便索性建立一國來容他。這的確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但劉志恨做這件事少不得要二三十年才可盡功,可若是有了丐幫的力量,卻又是另一回事了。不過這建立一國終不是小事,地方何在?劉志恨知道在這內陸之中建國無異於找死,且不說這天下沒有無主之地,便是他真個建國,誰又會來捧他的場?也就只有海外了,事實上,不是到了這仙境一般的桃花島,他也不會有這個想法。

  對著黃藥師的海圖,劉志恨看了良久,這是黃藥師年青時收集出來的海圖,一應外部諸島都有明示,他是天縱其才,做什麼都有獨到之處,卻是便宜了劉志恨。海上廣大,島也不是太多,卻是很有一些是無人問津的,多是一些小島,這些島微不足道,於此立國,說出去也就是個笑話,但也有大島。

  好一會劉志恨才道:「便是這裡了。」

  卻是一塊大島,黃蓉看過道:「這是流求,三國時便有,那時叫夷州,島上有些野人,倒是很大,足可供之開國,不過,那裡已經有些氣候了,隋時,煬帝曾使人打過,後來島上野人降服,分為三個王,我們叫他們山南王,中山王,山北王。志恨哥哥,你真的要開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費不知幾許。」(乾道七年(公元1171年),泉州知州汪大猷在澎湖建造房屋200間,派水軍長期駐守,並編管台灣戶籍。只是由於相應本書,說不得出好改上一改了。)

  劉志恨隨意一笑,道:「自然是要如此……我既不能容於國,便建一國來容我好了。」這話說得意氣風發,便好似建立一個國家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一樣。只是,他這算盤已經打到了丐幫的頭上,目前黃蓉還是不自知,這本就是她所未想到的事情,也怪不得她。劉志恨有了此想卻是已然覺出還是人多力量大的好處,一人武功再高終是一人,這一點他在北地感受良多,不知多少回是他給著一群螞蟻一般的牧民追著,北地牧民強悍,組在一起便是一軍,老少婦孺俱是能戰,也就是劉志恨的武功高了,不然早死在那兒了。

  黃蓉移坐到劉志恨的身邊道:「那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劉志恨卻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道:「自然是要你們丐幫來辦!」

  黃蓉這才驚覺道:「什麼?」

  劉志恨道:「我只是一個人,能做得什麼?便是要以你丐幫的力量……又不是不給錢,我有的是錢,平日的錢便是用於這時花的,」他一下子掏出了個小冊,儘是一些地名細語,道:「這事還是交由魯長老來辦,找些心細勤快的人,取了錢來,立時招人……不用招人了,便是從乞丐中找,總有做過船工的人,尋了人先到了島上,建立碼頭,由丐幫中的工人,先起一座城出來,不用怕花錢,多少我都認了!」

  他平日裡沒得事幹東走西蕩,見到為富不仁的便要搶上一場,得遇古墓,還得挖上一挖,別的不說,還真記下了幾個寶藏,所有財富加一塊兒,便是大宋皇帝也沒他的錢多。便是沒了也是不怕,只要他想,不時往官家富戶中走上一趟,以他的武功,誰能攔得住他。

  黃蓉這才知道了劉志恨的算計。不過她想了想,這也沒什麼不好,她可是深深地知道劉志恨是如何的有錢,從前她一點也不把錢放在身上,到得後來,郭靖駐守襄陽,呂文煥只管放手將一應事物交到了郭靖的手上,軍餉不足,一來二去地郭靖便掏空的桃花島的積蘊,黃蓉這才知道錢的重要,只是到了這時一切也遲了,她自己武功不足,郭靖又是不肯做這等夜盜千家的事,丐幫更是個窮措大,真真是為了錢愁白了頭。

  現在,劉志恨出錢,丐幫出人,一個有的是錢,一個不愁的是人,兩相一結和,還有什麼是他們不能的呢?

  不一會,黃蓉召集了丐幫的一眾長老,掌缽龍頭,掌棒龍頭,傳功長老,執法長老,一應的能到位的分舵主,及一些九袋長老。

  桃花島上,丐幫小會。

  劉志恨得了位便大說特說起來,他現在頂著一張面具,雖說得罪了大宋,於民間卻是有很多人敬他的,便是那大理段家,也沒直接說沒這個人,現在人人都知道,銅先生是大理段氏後人。不過丐幫中知道此事的不多,卻是盡為黃蓉心腹,多為污衣派長老。

  「兵一定要有,先就五千吧!人?當然是從丐幫裡面挑,當了兵也一樣能做乞丐嘛!我又不是不給錢!你們要飯不還是一樣?島上野人多,先練練手,能招服的招服,不能的殺!什麼?有違俠義道?那些是生番,是野人,長老啊,你和吃人的生番野人講什麼俠義道?再說了,我們是武林中人,和一幫子野人講什麼俠義?這是丐幫貧窮弟子的再就業問題,不能過於江湖氣!軍官麼,不是有義兄麼?蓉妹不要急,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嗎?他要抗擊蒙古軍,我怎麼會拆他的牆角?!是不是?我不要他的大好士兵,你只給我找那些殘廢的就行,不是說這沒有吧?有就行了!我要老兵,這是要用來作軍官,不是要小兵兵,邊打邊練,那麼多的野人,不信練不出一支虎狼之師!兵器?什麼不夠買了就是!對了,丐幫的總部不妨也就設在那兒好了,當然不是現在,對了,丐幫以收集消息為主,這消息最是重要,我的國家情報部就由丐幫兼了吧!先讓魯小玲掛著,她小?我倒是認識別人呀!還有……丐幫中定有人才,找出來,但是能用得上的,全用,我有錢!」

  劉志恨一副暴發戶的嘴臉嚇到了一批長老。相對的,他利用丐幫叫一個徹底的事反是叫人忽略了。說白了,劉志恨就是等於利用錢來支使於丐幫,也正如他說的,他有錢,他真的有錢!

  開國不是一件小事,一群叫花子一下子有了機會當開國功臣,這個誘惑豈是小可?

  頓時,一眾長老和弟子吵得開了。丐幫這兩年問題的確不少,很多人吃飯不給錢,亂收保護費,還有的做人家的花錢打手,至於從前抗擊外敵的事,卻是再也沒了,便是有,也不過限於傳傳小消息罷了,還不一定得到上面的重視。洪七公也許是個有才能的,但那是於武學上,他是靠著補齊了降龍十八掌才做得丐幫幫主,卻不是他的管理水平有多好。越是大幫越難管,丐幫百十萬弟子,豈是等閒?除了親近的弟子,大多都是很鬆散的,再不得北宋時那如臂使指的壯志豪情了。

  好一會,還是黃蓉道:「諸位長老還有什麼問題嗎?」此時,她已然同意了劉志恨的計劃,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大計劃,但卻分外地讓人動心。這樣一來,黃蓉就為郭家留下一條後路了,到時襄陽難守,全家也有個去處,便是他們不去,這兒女們卻也有了落腳之地,還不是百無一害的大好事?更可借此整頓丐幫,拉籠聽她話的人,丐幫的風氣也好得到好轉,豈不是兩全其美?心道:「也就是劉志恨這個傢伙了,換了誰,能有這等想法,這等魄力?得了他之助,還怕得什麼!」
yuihsuan 發表於 2009-3-8 15:23
第一部:建國篇-第二十二章:開海流求



  想來也是,當今天下,於中原來,說得上的高手,不過黃藥師,段皇爺,洪七公,歐陽峰,加個老頑童。只是這黃藥師行蹤不定,更是不喜世俗的拘束,他對郭靖一口一個要他為國為國,但他自己卻是不會動手的,便是因為如他這等到人物已經到了道的至境,全然不把虛名放在眼裡,便是天大的事,他不想管便決計不會出手。那段皇爺深受佛法毒害,整日裡雲遊,還帶著個慈恩,當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武功雖高,卻是一無是處。那洪七公更是要命,早年還管點事,幫務推給黃蓉後,便心安理得的放下手來只管自己逍遙快活,偶而做做隨性的事,卻是還管得什麼天下大事?歐陽峰倒是個有才能的人,可惜,人卻是瘋了,被劉志恨刺了一劍受到了刺激,狂練逆九陰真經,不瘋還等什麼!老頑童比其它人還要不堪,除了玩,便是要他的命也不會放在心上。獨獨就是這劉志恨了,與郭靖被拘於襄陽不同,他倒是自由的,武功還高得嚇人,還不為道義所制,做事隨心,最重要的是,他還年青,一點也不為時間所限,能最大的幫到黃蓉。
  卻是魯小玲先提出了來道:「可是這樣一來我們丐幫不就全成了你的國民了嗎?那不就不是乞丐了嗎?不是乞丐還叫什麼丐幫?」

  她倒是反應快,這就醒悟了其中的關鍵,丐幫弟子全進了劉志恨建立的國家,時日一久,拿著劉志恨的錢,吃著劉志恨的飯,到得時候,還有幾人記得自己是丐幫弟子?說不得,這諾大的丐幫便被劉志恨給吞了下去。

  劉志恨哪裡容得她說破自己的大計!當下一聲大喝道:「迂腐!迂腐到了極點!我且問你!丐幫是什麼?」不容魯小玲說話便道:「是弱勢團體在一起自保才有的組織。你們這些人,有誰是生下來就說我要當一個乞丐的?是人生下來就想當乞丐嗎?誰願意當乞丐?沒有,沒人生下來就想著當乞丐!可你們卻成了乞丐!是為了什麼?不是你們的錯!是你們沒了飯吃!有人遭了災,家業全沒了,有人是遭了禍,給人搶了,還有很多很多是給人逼的!是給人害的!難道不是嗎?」

  這一說,不少身有同感的長老不由連連點頭。

  劉志恨接著道:「成了我的國民就不是丐幫弟子了?笑話!淨衣派的長老,我知道的不多,你們淨衣派是有人在做處理意的吧?」

  簡長老咳了下道:「也是為了讓弟兄們能有口飯吃……現在討飯不易了,大家的生活都不如意,官府又加了稅,從前還能要到幾個錢,現在連口狗飯都不容易了……」

  另一長老直接道:「狗飯還有肉,有油,咱們討得飯裡能有一點骨頭渣都是運氣!」

  下面頓時傳來是呀是呀的聲音,附合聲不斷。

  雖說丐幫裡是由幫主領導四大長老,其下是大仁大義大禮大智大信大勇大孝大悌八大分舵,之下又有各地分壇,也算得上是組織嚴密的了,但這是武鬥派的,真正管著百十萬丐幫弟子的吃飯的卻是污衣派和淨衣派。一派打探消息,出售情報,也算得是肥差了,但人太多了,僧多粥少,窮得緊。丐幫的多數經費還是要著落在淨衣派上,不過淨衣派中武功高手卻是不及污衣派,人數也是不及,兩方正好持平,這下,卻是淨衣派極力支持劉志恨的計劃。而污衣派中卻是以魯有腳馬首是瞻,聽了魯小玲的話,是以有些搖擺不定。

  魯有腳正要發話,卻是黃蓉暗下制止了,魯小玲提醒了她,她卻是知道劉志恨的算計,若是不佔到最大的便宜絕不會罷休,只是她雖對劉志恨占丐幫的便宜心中有數,卻也是留了個心眼,萬一劉志恨吞下了丐幫,卻是又不幫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到時候,劉志恨可是全然能做得出的,便是黃藥師也不會怪他,她黃蓉卻是什麼都交出去了,不是太虧了麼?

  劉志恨轉過臉對魯小玲道:「我知道大家都是窮哥們,這才成的丐幫。我魯小玲,我且來問你,你們丐幫的宗旨是什麼?」

  魯小玲當即道:「懲惡揚善?」這話也不知多少次迴盪在她的心裡,是以一張口便這般說了。

  劉志恨哈哈大笑,道:「錯!什麼懲惡揚善,那麼多的惡,懲得過來嗎?什麼善?不知道人善被人欺嗎?我大宋善不善?用我們的公主皇后給人家的小兵兵洗衣做飯加曖被窩的,丟人丟到了不要臉的地步,善不善?我們要揚這種善嗎?」

  有宋以來,這是中原漢人丟臉丟得最大的一次,靖康之恥!但教是個漢人,誰個能忘?一眾乞丐雖是乞丐,也是臉皮發燒,面上無光。有血性的想到了昔日,不禁把個拳頭捏著格格作響。

  劉志恨道:「說懲惡揚善不是說的,得要做!要怎麼做?懲惡?貪官多不多?惡不惡?你們能做什麼?為富不仁的多不多?惡不惡?你們又能做什麼?當朝奸佞多不多?惡不惡?你們又能做什麼?蒙古人惡不惡?連我也奈何不了他們,一百個蒙古兵我能轉眼就殺了他們,一千個蒙古兵我只能跑得快一點了。為什麼?我們太弱了,乞丐太弱了,一個弱者,能做什麼?懲惡揚善?沒得笑死人了!這就是丐幫!弱小的丐幫!你們要一直這樣下去嗎?永遠做一個乞丐?讓人欺侮?覺得自己在丐幫就可以什麼都不怕了?大家都只不過是群可憐蟲罷了。不!我們要強大起來,為什麼說丐幫為什麼是天下第一大幫,不是有降龍十八掌,不是有打狗棒!是因為我們人多!人多就是力量!可為什麼我們人多?是因為我們的國家弱!大唐強盛時有多少乞丐?而我大宋呢?既然大宋我們是乞丐,那就建立一個我們不是乞丐的國家,我們的國家我們自己做主,誰敢欺負我們,打他奶奶的!再者說了,蒙古人勢大,一路西行,滅國無數,我大宋能保住嗎?做夢!郭大俠雖是我義兄,的確是守住了襄陽,但是那能守幾年?我說十年,也有可能守上二十年,但他絕對守不了三十年,因為從來都是攻的人越來越強,而守的人越來越弱。」

  一個長老道:「可是我們大宋打敗了金國……」

  劉志恨怒道:「丟人!那是我們打敗的嗎?你們想說,金國攻打我們,卻是失敗了是不是?錯!金國是消失了,但攻打我們的人沒有消失,如果金國不消失,還會是他來攻打我們!而到了今時今日,我們在做什麼?我們還在守!時間不多了,我們要在蒙古人打過來之前建立一個他們打不過來的國家,還是說,你們也想過過在蒙古人鐵蹄下的生活?」

  黃蓉被說動了,若是不能在南宋失陷以前建立國家,那就都來不及了,她一個眼色使過去。那邊魯有腳立刻開口道:「段大俠說得是,大宋是不能指望了,我們丐幫不就是要幫助苦難的平民嗎?正好,咱們就幫段大俠建立一個國家,到時也好來收容我們的平民,好讓多一些人不用受異族統制之苦,這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嗎?這樣一來,還可以讓我一大批丐幫子弟成為正常的人,何樂而不為?歷代丐幫的成就,怕是也沒我們這一代大吧!」

  一眾長老看向黃蓉。

  黃蓉怎麼說也是洪七公指定的傳人,她要是不表態,眾丐們的心中還真是沒底。

  黃蓉開始被這個計劃嚇住了,要不是劉志恨提了出來,她一個女人,縱是到死,也想不出這等辦法,但到了這時,她愈發地感覺到這個主意的好,劉志恨有一句說得對,她便是不為了自己想,也要為了她的女兒想。此時這位素有女中諸葛之稱的她當即道:「便是這個主意了,你們誰反對?」

  眾丐頓時喜道:「我們聽幫主吩咐。」

  黃蓉心細,做起事來猶為如此,重視道:「這非是小事,我們丐幫振興的大事便在於此了,絕對不能出一點岔子,各舵主壇主下去要只做事,不說話,只管讓人去做自己的事情,把一應事物分得越細越好,不要教人知道了,魯長老,便是這錢,就交由你著人來辦……這可不是小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絕對不能出錯,我丐幫振興便在此一舉。」

  魯有腳當即道:「幫主放心,老魯這便從總壇中挑選聽話的弟子,我老魯便是死了,也要把這件事情做成!」污衣派中,最能打的弟子便是都在這總壇,但正如劉志恨說得,這總部便是隨著黃蓉的,她自己東跑西跑的,丐幫弟子卻是不好這般跑法,好在郭靖在襄陽,目前總壇也就在襄陽,只是卻也沒幾個人在那主事,還不是都圍在黃蓉的身邊。

  黃蓉道:「那便先開始吧,錢不夠由幫裡先出,先把我幫中會造船的人找出來,先到流求建出船塢碼頭,再送上一應士兵上去,這襄陽便由我跑上一趟,那裡的老兵,管夠!」何止是管夠,不少老兵沒錢回家,只在這襄陽於黃蓉的關照下加入了丐幫,正好乞討度日,好不可憐,目前襄陽哪有多餘的錢來安置這些許殘疾的士兵!劉志恨這一搞,真是大大減輕了襄陽的負擔。再說對於劉志恨這樣一位大金主,她還不趁這個機會多佔點便宜?說不得這襄陽的軍費便著在了劉志恨的身上。劉志恨對此心知肚明,只是他現在還要用到丐幫,這些許錢也就忍了下來。

  轉眼半月過去,由淨衣派陳長老和簡長老的幫忙下,丐幫終於弄到了一批大船,劉志恨還少不得出了手,殺了些不肯長眼的人,宋時海上貿易甚豐,等閒誰會將大船賣了,劉志恨雖是有錢,也不好真個不將錢當錢,那樣是多少錢也不夠用的,說不得出了手,卻是乾淨利落,有丐幫的人善後,事情好辦多了,劉志恨再一次認識到有人手在身邊的好處。

  劉志恨隨著第一批丐幫弟子到了流求。

  一批丐幫子弟正在建立碼頭。魯小玲跟在身邊。也許從前的魯小玲的確是個不怎麼修邊福的人,但黃蓉和魯有腳一併做主,將她調到了劉志恨的身邊,時時聽命。對於劉志恨來說,這個丫頭太過多心,人又機靈,怎也要抓在手裡,與那些老人不同,魯小玲自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劉志恨是絕對不想自己不注意時她來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的。

  這裡的生活不是很好,但劉志恨卻是不在乎,好時他不在乎,不好時他也不在乎,誰叫他目前的功力已經到了至道之境,只是到了這一步,武功便不是苦練就能突破的,每一點進步都難比登天。好在魯小玲手藝好,這裡有魚有蝦,各種生猛海鮮,山中還有鹿羊等活物,林中還有野果子,便是樹下也不由能見到野菜蘑菇。這些都是苦生活過慣了的,不多會就一一分出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日子比討飯過得好得多了。

  半月之後,魯有腳來了,帶來了一些必要工具和一些米糧。

  一個污衣派的乞丐頭子過來道:「魯長老!」

  魯有腳道:「這裡沒事吧?」

  那馬大全道:「得快有兵,我們丐幫弟子在這裡,日日受到這裡土人的敵視,他們人雖不多,但也快要有人來了。」

  魯有腳道:「段大俠和我女兒呢?」

  馬大全道:「便是得了段大俠之助,我們已經肅清邊上的土人,但是土人的主力勢力在山裡那邊,段大俠現在就在那兒了的……」

  他卻是不知,此時的劉志恨正在這裡大開殺戒。

  初時發現這些野人,土人就想趕他們出去,但劉志恨哪把這些土人放在眼裡,他們和正規的官軍不一樣,一身多坦,卻是哪有盔甲,手上多為削尖的木棒,少有的拿著一把刀,卻也舊極。也沒個隊形,也沒個頭領的,劉志恨當即向他們動手。

  眾乞丐也擺出了蓮花陣,一個個手持著硬木梢棒,這叫一通揍啊!也就是人少,不能反追出去。

  陳長老道:「下面怎麼辦?」

  劉志恨道:「不急,我這就上山……」

  他說著上得山中,但有那露出不善之意的他就大開殺戒,有時只為一個眼神便要殺人,不多時,這近裡人家就走得絕了。人人都道是來了個大鬼,法力無邊,刀槍不入,一時間,竟然還有一些小部族前來參見大神,上門投靠,劉志恨一番相詢下才知道,這裡竟有三個王,分為浦添按司,大裡按司,和今歸仁按司,其中,山南王大裡按司的勢力最大,有兩萬人的手下,浦添按司中山王次之,有一萬人的手下,今歸仁按司山北王次之,只有六七千,其質量還不如其它兩王,只是他那裡地勢不好,也就相安無事了。

  偏巧,劉志恨一行上得卻是大裡按司的地方。那土王也不生氣,只道還是和從前一樣,打他一頓時就跑嗎?
yuihsuan 發表於 2009-3-8 15:23
第一部:建國篇-第二十三章:大裡安司和大巫師



  誰知道結果卻是不然,一眾他手下的僕兵卻是讓對方一群難民樣的人給打敗了。非但如此,對方還上得山來,當真是順昌逆亡,卻是無人能傷得那人一點,那個妖人不但力大無比,手持神劍,沒有一件己方的兵器能在對方劍下不斷的。
  大裡按司土王拉巴裡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他也知道對面大陸之上有一群很兇惡的人,早年,也就是隋帝時,曾發兵打過,,只是一來渡海作戰多有不便,二來這些高山野人事有不遂便逃到山裡,令人徒之奈何,最後還是個不了了之。是以,大裡按司拉巴裡對這次的敵人雖有戒心,卻也不相信對方能在這裡立下足來。要不是防備著浦添按司和今歸仁按司,他早早調出他的精銳士兵,將對方打殺了。

  想是這麼想,他還是去見了大巫師。

  這個大巫師來歷奇怪,居說是從一道天雷中出現的,身上還帶著電花,卻是沒事,大裡按司覺得這是一個不平凡的人,是高山神派下來幫他的,於是拜其為大巫師,還把僅次於大裡城的佐敷城封賞給了他,佐敷城的所有收入全由大巫師說了算,這個大巫師總是說些沒人聽得懂的話,常有驚人之舉,還抱怨這裡的一切都讓他不滿意,在大裡按司心裡,這是個真真有大能的人,事實也的確如此,曾經有一塊大石擋路,大裡按司發動了五百士兵也沒推動,大巫師卻用魔藥招來了九天上的雷硬是把那塊石頭化成粉碎了,如何不讓人驚詫。

  由於他是大裡按司,所以直入了佐敷內城。

  一見大裡按司,大巫師又抱怨開來了道:「不是我說你,大裡按司,以後再也別給我送女人來了,天,我受不了她們身上的油,還有怪味,你們這裡就沒有不玩蛇的女人嗎?天,我怎麼這麼倒霉,來到這裡十多年了,可憐我還是一個處男!一定要我找頭母豬嗎?」

  「一定要找母豬嗎?」大裡按司很是不理解,事實上他有七個妻子,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但是對於大巫師來說也就是他大裡按司的妹妹阿里克芒還說得過去。不過阿里克芒一點也不喜歡大巫師,大裡按司最疼自己的妹妹了,還沒有巴結到一定要自己的妹妹嫁給大巫師的意思。再說了,阿里克芒現在喜歡的人是阿山,這人可是個勇士,能舉起大裡城門口的那塊大石頭,現在是大裡按司的一名將軍。

  大巫師又生氣了,道:「不說這個了,什麼事?」

  大裡按司忙把事情說了一遍。

  大巫師歎了口氣道:「大裡按司,這個不是妖人,是一個武功很高的武林高手,這人用的也不是神劍,只是你們的武器太差了,才顯得出人家的劍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裡按司大喜,忙道:「大巫師,你是不是能辦法對付他?我們不怕他們,只是怕這妖法,這個妖人不除,我的人不敢動他們,我的軍隊也不好調動,不然,浦添按司和今歸仁按司是不會放過我的……」大裡按司是個勇士,他曾經殺過那兩家的親人,這可不是個小仇,他不得不小心,雖然目前他的勢力最大,人也最多,但這也讓浦添按司和今歸仁按司兩家聯合了起來,一左一右,隨時可以攻擊大裡按司。要是可以,大裡按司甚至願意用自己的妹妹來解決這種仇恨,可惜的是他只一個妹妹,再是漂亮,也不好劈成兩個,可惜他沒聽過二桃殺三士的故事。

  「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大巫師的口氣很大,當即道:「不過是個頭腦簡單的武夫罷了,他有神功,我有科學,哈哈哈哈,只要他不是東方不敗,管叫你化作灰灰……」

  「這個……東方不敗是誰?」大裡按司不恥下問。

  大巫師露出一個傲然的表情道:「不知道了吧!那可是一個天神,了不起的天神,他本是一個男人,為了愛另一個男人,割除了自己的小JJ,結果成了世上最美的女人……」

  大裡按司不住一陣的神往,他甚至懷疑,這個從雷電中走出的高山神使者大巫師是不是見過這個東方不敗天神,不然,他為何露出這等癡迷的表情……口水都滴下來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大巫師拿出了他的法寶魔藥,這種東西很神奇,不是大巫師做法,正常情況下,誰拿了就會有災禍發生,只要大巫師作了法才能用,大裡按司頓時高興起來了,他彷彿已經看到那個妖神在他的面前被魔藥送到天上去。

  大巫師交待一番,然後道:「用法我說了,怎麼用我隨你,你不是這都要我教吧?」

  大裡按司得意道:「大巫師你放心,我一定會佈一個絕美的陷阱,要他有來無回……對了,我的人說他的身邊有一個女子,要不要我把她抓來給你?」

  外面的女人?這倒是讓大巫師心動,但有礙於前車之鑒,還是緩了一口,道:「你還是先拿過來我看看先再說吧!」

  回到駐地的魯小玲開始做飯了,雖然這裡的魚很多,但是天天吃也會讓人厭的,魯小玲用了不少野菜和蘑菇做了香噴噴地肉湯,和往常一樣,劉志恨只吃了很少的一點就放下了筷子,重新開始打坐練功。

  此時乞丐們已經建好了碼頭,不過不是太好,要不住地加修,但至少目前是夠用的了。他們的營地上已經建起來了一些土坯的房子,現在人手還不夠,不能大量制磚,只能用這種土坯房子先用用先。

  由於劉志恨的親自坐鎮,眾丐一片放心,他們在這裡天天大魚大肉,平常不知多少笑臉跑多少人家才能討得的飯卻是如今連看也看不上了,哪比得這裡,肉都吃出個膩來,每到晚上,一眾花子坐在一起喝著蓮花落,圍著火堆起舞,這些花子雖不是什麼舞蹈大家,但卻造就出一份熱鬧來。每當這個時候就是魯小玲最想的時候,她生性就愛這熱鬧,為了這,她甚至泯去了女兒天性,常月不洗,與一眾花子們歌歌笑笑,而眼下,她在劉志恨的身邊,劉志恨毛病不多,就有一條,不喜她身上有異味,三兩天不到,便著她洗一次澡,卻是苦也。

  不過她也知道目下正是緊要時刻,劉志恨既然要開海建國,這時間定不會放鬆,也就隨著劉志恨了。

  好一會,只見劉志恨吐納完畢,忙上前替他擦汗。雖然劉志恨每每以先天功洗筋伐髓,但這兩年來他的武功進境卻是漸漸緩了下來,事實上,這半年多,已然沒什麼寸進了。對於一向武功一日千里的劉志恨來說這可真真是要了命的,就如一個習慣了坐馬的騎士,你讓他一下子改乘轎子,他定然不會一下子就習慣。可目前他的境界已經到了至道之境,想要再次提升真個是談和容易,便是那黃藥師,也不過如此,他早已經到了這等境界,但二十年後,他還是這等境界,雖功力日益精深,但是年紀卻也大了,身體雖健,精血卻是比不得年青人了,與劉志恨比鬥,千招之後便再無勝理,非是武功不如,實是氣血不足,無力久持。

  魯小玲端上果品,她知道,對於果品,劉志恨還是會吃上一些的,現在劉志恨正在尋找踏入至道之境的下一個破口,往往對於一些平常事不怎麼上心。

  好一會,魯小玲才大著膽子對閉目養神的劉志恨道:「段大俠,你說……那些土人還會不會來?這些日子他們出現的少了,可是我總還感覺會出事。」

  劉志恨心道:「果然是個玲瓏心肝的人,卻是能感覺出來!」當即定下了收徒之心,有這麼個丐幫未來的幫主做徒弟,當真是說不出的有面子。微微一笑,道:「你道他們是不來了嗎?不是,他們這是在請教土王,我聽說他們這裡有三個勢力最大的土王,那些土王相互對峙,怕是分不得多兵,我們又沒起兵攻打他們,這才拖了下來,一個不好,只怕他們會聯合起來,一起打我們……」

  魯小玲驚道:「這卻如何是好?」她雖聰明,卻是止於一介女流,於這兵戰之事所知無多,是以這般驚慌。再說,她在的大義分舵位於京中鬧,多只是三五成群的小打小鬧,何以見識過百千人的大戰。也是那些丐幫弟子強些,還知道佈個蓮花陣,也是得益於丐幫弟子武功一向不高,是以歷代幫主苦心之下日積月累創下了這門群毆的法門。管你人多人少,我自結成蓮花,人人一棍子下去,便是條虎,也給打趴下了,平常這些丐幫弟子無不是用水銀注入棍中,劉志恨大方,隨便打了一批鐵棍,對上神兵也許一削就斷,打這些土人真是再好不過了。

  劉志恨道:「你且放心,他們也不都是傻子,我料他們定會來談判,也許不多時人就來了……」心裡卻是道:「定是他們想什麼辦法好除了我,只是他們終是一幫子野人,能耐得我何?到時,說不得,將他們一發殺了,也好叫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果然,不多時,山上終於有一個一身羽毛油彩的土著人過來了,這人也奇怪,竟是能說漢家話,其實,自南宋始,民間也有不少人到得這裡,有不少還落戶生根了,是以,這些人雖然不是內地人一般文明,卻也不是真個就吃人的,那是只有極少數於深林中的野人才會做的事。

  陳長老和簡長老當即把他帶上來了,一見劉志恨的面具就道:「我是大裡按司的使者,我的名字叫巴布,要見你們的頭人!」眼睛卻是盯著劉志恨,他已然知道這可怕的怪人就是那個於山中四處殺人的妖人,也是大裡按司要對付的人,是以須臾不敢忘記。

  劉志恨一下子就聞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土腥味,還有一些怪怪的藥味,他忙讓他距離遠一點才道:「你要見我?」

  巴布沒想到劉志恨這個殺神便是這些外來者的頭人,不由嚇了一跳,他自然知道這個殺神的厲害,傳說這個殺神手一指,人就死了,且刀槍不入,水火不浸,連最毒的毒蛇也不怕,卻是不知,劉志恨是吃過樑子翁那條蛇王的膽,慢說他已然是百毒不侵之體,等閒之蛇見了他就躲,誰個又敢來傷他?更何況這個人一身神秘色彩,別的不說,便是那一張精美漂亮到了極點的面具就讓這些土著人疑是神仙來到,只是這個神仙不大好,殺起人來跟喝涼水一樣容易,眨眼工夫,一個寨子的人就能死光了。

  劉志恨有些不耐道:「你怎麼不說話?」

  魯小玲心道:「還不是給你嚇得……」她隨著劉志恨走高躥低見他殺人不眨眼的,只是她有再多的不忍,又如何奈何得了劉志恨,在劉志恨面前她連一句話的權利也沒有。

  那土著人巴布這才道:「我是大裡按司的使者,我們曾接受過中原上國的封賞,這裡是我們的國,我們的司王想問你,你們要來這裡幹什麼?」

  劉志恨笑了一下,對於這一點他才不會講什麼隱語,直接道:「我要在這裡建一個國家,一個生活美滿人民幸福的國家,在我的國度裡,將人人吃得飽飯,穿得曖衣,住上高大的房子,過著最美的生活。但凡這一切有人反對,我將不惜用血來解決。」

  土著人巴布急急地道:「您有無比的威能,您的法力無邊,您是高高的神,為什麼要來這裡搶我們凡人的土地?這是中原皇帝賜給我們的……」

  劉志恨淡淡道:「中原的那個皇帝早死了,原先的朝庭也換了,我來這裡,不是和你們講道理的,不是說我是神嗎,有見過神明和人講道理的嗎?你說我是神,就當我是神好了,我來告訴你,要想活得好,就得有人死去,我想活得好,我要在這裡建國,誰阻止我,誰就違反了我的道,誰違反我的道,我就殺誰,誰反對我的國,我就滅誰,年青人,你要知道,神是世上最仁慈的,但也是這個世上最無情的,告訴你的王,服從我,我不會傷害他,他仍是大裡按司,他的後代也一樣是大裡按司,但要聽我的命令!你們既然說我是神,就要建我的神廟,要信我,聽我的話,我的話是最高法旨,這樣,才能沒事,不然的話,我會讓我的手下,殺絕你們!這一點,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世俗的一切,我不在乎,但我要的是服從,是你們徹底的服從,順昌逆亡,沒得好講!」

  魯小玲聽得目瞪口呆,待得那土著人巴布逃也似的跑走了之後,才道:「你不是要建國嗎?怎麼又想當神了?」

  劉志恨哈哈大笑道:「神可比王要強得多了,我要當王是一會事,但有更好的條件,可以成神,我為什麼不去做神呢?這裡的人愚昧,只怕信神的還多過信王的,我能得王權卻不一定能讓這些人信我多過信他們的神,這樣一個送上門的機會,我怎麼能放過!」

  魯小玲卻又是不解了道:「可你讓那個什麼王還是當王,那你又算什麼?」

  劉志恨道:「他是大裡按司,我卻是全流求的王,我讓他有一個虛名又算得了什麼?要是他聰明,他就知道怎麼做,要是他不聰明,說不得我就去殺了他!不過是些野人,你還怕怎的!」
yuihsuan 發表於 2009-3-8 15:23
第一部:建國篇-第二十四章:積鹿山會


  不幾日,再有船來,帶頭的是丐幫九袋的長老魏英功,這人本是個大宋邊軍,一身的外家橫練,十三太保的功夫以到了由外入內的境界。卻是由於將軍貪了他的功,還強佔了他的未婚妻子,魏英功一怒之下夜入軍候帳,手起刀落殺了那狗將的人頭,反出軍中,落入江湖,成了丐幫的弟子,這人武功過高,他那十三太保橫練的功夫正是打鬥的上佳功夫,只是這門功夫過於苦楚,鮮有人練,卻讓這魏英功出得頭來,只是他性情頗怪,雖升入九袋弟子,卻是沒什麼實權,只在總壇裡由人供養著,這一回,卻是他主動要求前來的。他本是魯有腳一手提上來的,黃蓉對他也是放心,便著由他了。
  由得黃蓉從就近起出了一筆劉志恨埋下的財寶,約二百萬貫,也就是二百萬兩銀子,當然不是全都是銀子,少不得還有金子的,至於古玩玉珠及其字畫就不消說了,用了五十萬買通了泉州的泊司,再使來大船悄悄運來第二批人。

  此次他所帶的,卻是一隊精選過的士兵,全是從丐幫中挑出來的年青力壯會拳腳的,還有一應的少胳膊斷腿的老兵,人雖不足一千,但是目前運力有限,船雖大,但也要帶上牛什麼的其它事物,東西太多,開國豈是易事?也就只得如此了。

  那些少胳膊斷腿的老兵中卻是一個完好的軍官帶得頭,這人叫王元一,卻是黃蓉見出這人心有大志,從軍中挖了出來,他也看出蒙古越來越強,襄陽遲早不能守住,便同意來闖上一番,看到眼前的一切,雖是有些失望,卻是激起了一腔的鬥志,要是在這裡建立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才不枉男兒一身本色!

  劉志恨交待他要緊快練兵,說不得便要動手了,一邊讓黃蓉想法子送些能堪礦的,這裡什麼都要從大陸採購,便是金山也是不能長久。

  卻是那個土著人巴布又來了,還帶來了大裡按司的手信。

  「遠來的神,我見過你的神力,現在我在積鹿山擺下大宴,請你來與我們見面,證明了你是神,我們就為你建廟,並且信你……大裡按司拉巴裡。」

  陷阱,一定是個陷阱!

  雖然知道這裡面一定有陰謀,但是想他一群土人,劉志恨又哪裡會怕他們,帶上魯小玲,便行出發,本來他是不會去的,萬一這是個調虎離山之計可怎麼辦?只是魏英功和王元一來了,這兩個人一個武功還說得上去,特別是他十三太保的橫練功夫,足可凡例嚇唬那幫野人猴子了。而王元一及一干老兵俱是精通軍旅,事實上,你不能說大宋兵無能,多數的無能者俱是將領,那些丐幫的弟子也俱是按宋軍的編制,刀槍俱全,有郭靖守襄陽之便,黃蓉又有了錢,要從中調弄一些還不容易?使得目下老營有了自衛的能力,這才動的身。

  積鹿山地如其名,山中多有鹿,竟是不怕人,山上多有果樹,只是都是野果,味道甚為酸澀。忽然間,一頭鹿不知怎麼地來撞劉志恨,劉志恨卻是毫不客氣地一掌過去,先天功迸發,頓時將之劈死,那頭鹿直飛出三丈遠,叫那個土著人大吃了一驚,不用刀子就殺了一頭健鹿?真真是神人也。

  隨著不住的深入,野人漸漸出現了起來。

  魯小玲已經看到一個個從林裡裡探出頭來的土著人,他們樣子醜陋,裝扮怪異,走得深了,漸漸還有女子出現,全是油彩塗身,亂七八遭的的飾物掛了一身,還有不少竟然在身上纏著蛇,雖然魯小玲自己就是玩蛇的行家,也不禁感到咋舌,她的蛇都放在袋中。哪有這樣沒得事幹就拿出來纏在身上的道理。忽然間,魯小玲看到一些明顯的漢人樣子的人,這些人已經有些怪樣了,但神情舉止仍可看出,他們是漢人。此時,已經有一定的人到了流求,他們帶來了先進的技術,一點一點為當地土人接受,大裡按司對這些並不在意,這些人併入了他的部族,他還怕什麼。只是劉志恨的這夥人一來就建港,起房子,一派大幹一場的樣子,才讓他心了慌,這才動起手來了。

  行了許遠,這才看到高高的山峰上一座由大小不一的石頭和泥土木塊砌成了土城,真真是土得不能再土了,又矮又小,更是醜陋,到是多了幾個士兵,拿得卻是籐條編的盾和帶有缺口的大刀。

  打寨子裡出來一個人,卻是個衣服多一點的土人出來,樣子上似是個軍官,道:「是遠來的神到了麼?」話卻是衝著巴布問的。

  劉志恨道:「我就是,你們的王呢?」

  那土人怪怪地一笑,他早看到了這個戴著面具的人,心道:「真真是個妖人,不然怎麼會有這等精美的面具,定是神賜之物!」說道:「我們的王在為您準備要用的菜,請跟我來……」

  他帶著頭,經過一段由石頭壘的土堡,到了一塊空地,空氣一下子熱了起來,幾個光著身子的人地一起,卻是沒有油彩,很是白淨。

  一個黑漢子出現了,他一身五彩繽紛的布衣,頭上插著一大把的羽毛,脖子上,還掛著一串人牙的項鏈,這人正是大裡按司王,拉巴裡,他大步過來道:「我就是這裡的主人,大裡按司拉巴裡,可以知道你的神號麼?我們的神!我們一直拜高山神(高山神其實就是太陽神,不過土人認為太陽從山中升起,是住在山上的,也就是高山神,只有高高的大山才是太陽居住的地方)和月亮神,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你,要讓您來到這人世間。」

  劉志恨眼見他語態謙卑,眼睛卻是盯著地下,不敢與他對視,身後更是一眾的侍衛隨侍,分明是心中有鬼,他自恃藝高膽大,也不以為意,正好和他玩玩,便道:「我就是天上的東華真人,因為人間的苦難,轉世到了這個世間,我必須傳下我的道,留下我的教,才能回到天界,要知道,我不會喜歡做王多過一個神仙的!」

  魯小玲心道:「這人真會吹,卻也不見他臉紅!」

  拉巴裡道:「偉大的神啊……這是我為你布下的供品,還請您接受……」說著一面百花納的布拉開了,露出一隻大缸,這些土人制不了大鼎,便弄出了只陶土的大缸,裡面俱是水,卻是已然燒得滾了起來。

  拉巴裡道:「我誠心地歸順,這是我的三個孩子,請大神選一個……」他心道:「這般中原人總是以為我們是野人,我便裝一回野人,只要騙得了他的性命,又算得什麼!」

  劉志恨卻是一驚,他是真的相信了這些野人是食人生番,這也的確是他小瞧了這些人,心道:「這麼狠?」但他已經騎虎難下,誰要他真個做神呢,只得道:「你真的要這麼做?」

  拉巴裡奸笑道:「我誠心誠意!」

  劉志恨把心一橫,吃便吃吧,中國人那麼多,雖說吃人不是件好事,但他也不是第一個,也必然不是最後一個,再說了,入鄉隨俗不是麼?但話說回來,便是這吃,也要講個味道不是,他頓時道:「就這個吧……」隨手瞎指了一個人道:「不過你的水裡沒放佐料嗎?不行,要先調好味才能下鍋!」

  魯小玲忙跟在他身邊,心道:「莫不是真是要吃人肉?」她吃過蛇肉,鼠肉,於女孩中好算得上是另類了,卻是沒吃過這等人肉,北地倒是有過吃人肉的事情,卻是不在她的眼前,這下親眼見了,不覺感到噁心,正自亂想之中,忽然劉志恨人影一飄已是來到了她的身邊,伸出手來,只將她的小腰一挾,人便飛出丈外,劉志恨心下大急,狂運神功,左足點在右腳背上,竟是以頭為中心,翻轉過來,又是遁出一丈多外,再換得右腳點左足,再飛一丈,只眨眼工夫,便是飛出了三丈遠,便在此時,就聽得「轟轟隆隆」一連的震響,那隻大缸之下竟是爆炸開來,原來劉志恨忽然聞到一股火藥香味,這還了得,當即飛退,也是他動作夠快,不然,他的武功再高,便是不死,也要受傷。

  這一番下來,魯小玲頓時昏頭轉腦,不是她也有點武功的根基,早吐得人事不知,便是如此,也是心悶胸睹得一片難受,劉志恨自己也是一陣目眩,他也是了得,又有神功護體,真氣在體內一經轉動,人便清明起來,卻是大怒。就在剛才,他竟然幾乎著了這些個野人的道,差點沒死去,如何能叫他甘休!

  劉志恨一下子亮出了長劍,那一班土人萬萬料不到竟是殺不死這個妖人。

  大裡按司土王拉巴裡心道:「卻是個狠的!」不禁後悔沒向大巫師問計,他只道自己得了魔藥便什麼也不怕,妙計一番定能除了這個妖人,誰知卻成了這樣,妙算成了空。他也是個高人,忙一聲發喊,他手下的兵丁一齊衝了出來,手上多是削得尖的木棍,少有的也有刀子,雖是如此了,這卻是他手下的精兵,卻是入不得劉志恨的法眼,他的武功早以通神,如何懼得圍攻,長劍一引,只一招「西風殘照」便是數顆人頭落地,可憐這裡人雖是多,卻是不通擊技之術的,便是有一兩個手腳快些的土人,又如何是劉志恨手中快劍的對手,他這口乾戚劍專主攻殺,煉劍時便用了萬人血祭這才開得鋒,也許是心理作用,但這一劍在手,劉志恨的確是有一種將天地萬物踩在腳下之感。

  干戚劍劍長三尺七,劍葉前後最寬處四指,劍身處卻是三指,劍脊上一道近於半圓下彎的血槽,劍刃處發白,於厚處卻是發藍,其色由淺入深,淺處淡淡湛藍,深處藏青如黑,劍風古樸,無論外相還是實質,都是一等一的寶劍。尤其是劍中還散發出一種層層的殺意。鋒利自是更不用說,只見他一劍劍下去,只殺得肢體橫飛血液飛流,被刺上一劍的,那血更是掩不住地從傷口處往外直冒。

  轉眼之間,百多人已經死了。常人勇士殺了百多人,縱是再有威能,也是要消去不少力氣,偏偏劉志恨一身最上乘的內功,又苦勤於肉身,哪裡會有累的感覺,這裡拉巴裡手下雖俱是他最精銳的勇士,卻如何能是劉志恨這人間殺神的對手,只見他不時地利用地利不住遊走,下手卻是毫不容情,殺人直如斬瓜切菜一般。這些士兵雖是精銳,卻也只有三百之眾,加上積鹿山能聚起的士兵,不到四百人,劉志恨的武功,便是最精銳的蒙古鐵騎都能拼下百多人,更何況這一班土人?這轉眼之間,就去了一百多,如何不教人心驚。

  忽然土人後退,卻是一隊土人奔出,各個手持長竿,對著劉志恨吹出一口氣。劉志恨這時一身的內力,真氣自然外溢,形成先天氣罡,卻哪是這等小物能夠近得身的,便是尋常刀劍也難以傷及,他近十數年無喜無悲的苦功下來豈止是等閒?動也不動,便震落一地的尖刺暗器,長笑一聲,劉志恨再度出手,衝入人中,這隊人手持長竿,怎麼是劉志恨手的干戚劍的對手,不過少許,便將這些人屠之為一空。

  這下土人受不得了,紛紛後退,更開始有了逃跑者。劉志恨如何肯甘休,他輕功實是到了無常之境,左飛右衝,往來一招,只得片刻許,又是二三十人了帳,殺上一氣之後,再無餘人,卻是那個大裡按司拉巴裡早已經跑得無蹤,當然不是他自己逃得,而是劉志恨放過他的。想劉志恨一身武功,要是不想放他,他又怎麼能跑得了。

  魯小玲到是明白這一點,她心有餘悸地上前道:「你那麼大的本事,怎麼卻偏偏放走了那個拉巴裡?」

  劉志恨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孩在身邊倒也是一件養眼的事,便耐著性子道:「我便是還有要用得到他的地方,又怎麼可能會現在就殺了他?」

  魯小玲卻是放心了,她本來對劉志恨要建立一國之事還是有些想法的,便如他這般的一身藝業,這等閒之事,還不是小事一件,當下道:「他這回怕是嚇破了膽,竟是不知你的厲害,不過這裡多是些野人,你瞧他們拿石頭壘出幾個房子,便是這等人的土王,你卻是用他怎的?」

  劉志恨自有他的道理,當下道:「這裡既然有人,自然要多加利用,土人野人都是人,便是做不得別的,這許多事還做不得麼?我想從海上往這裡運人只得一時之利,大宋水軍甚強,一個不好殺將上來卻是不美,怕是從大陸往這裡大規模運人是有限的了,倒不如利用這裡的人力,再說了,就是我們全部殺光,這也太過於慢了,野人往山上一躲,時不時的給我們找點麻煩,反是不美,能收為己用的,何樂而不為?」他說得興起道:「我便是不殺他,也好留下了再去尋他晦氣的借口,到時一座座城地掃平於他,還怕怎的,他要是受不住了,自然會來降,到時,說不得他的威望就會降低,也好便於我的統制……咦?」說話間,一道烏光射向魯小玲,劉志恨自然瞧出來了,屈指一彈,便擊落了下來,卻是只小刺,是土人的吹矢。
yuihsuan 發表於 2009-3-8 15:24
第一部:建國篇-第二十五章:再見穿越者



  劉志恨眼光毒辣,一掌擊出道:「在這裡!」他內力已到了化境之地步,一掌拍出去,劈空勁力下還雜有一絲先天氣罡,這正是先天功最大的特徵。
  「卡!」一塊石頭裂得開來,常人劈空掌力再強,也不會猛到這個地步,便是郭靖的降龍十八掌,如不是實打上去,也沒這等威力,想那先天功乃天下第一奇功,又豈是等閒,先天罡氣的威猛,又怎麼是說出來笑的!石頭裂得開來,卻是從後面蹦出了個小人兒,光著一雙小黑腳,跋腿就要跑,她雖身手靈敏,手足飛快,卻見眼前衣袂飄飄,劉志恨挾著魯小玲從天而降,她想跑是好,卻是哪裡能跑得脫?縱然她的手腳再是靈敏,又如何是習練經久輕功以達御氣飛昇之境的劉志恨的對手,在劉志恨的手上跑得脫,那劉志恨也就可以一頭撞死了。

  劉志恨長劍一指,那卻是個一臉白淨的妹子,臉上也沒油彩,頭上也沒羽毛,卻是包著一頭藍巾,眉清目秀,身子起伏間,於秀氣中卻是有著一股野性在內,她身材小巧的胸脯正不住地起伏,剛才一番運動,實讓她用去了不少體力,在對身前的長劍,女孩面露出堅毅之色,她忽然身子上前,便是不要自己性命地撞向劉志恨的手中長劍。

  劉志恨豈能如她所願,他一見這小妹,就知道她必然特殊,少不得也要問上一問才好下手,哪能上來就殺了。長劍一撤,小妹撲了個空,她呀呀地抽出了把銀柄小刀在劉志恨的面前晃著。

  魯小玲心下好笑,卻也擔心劉志恨一個不好就真個將她殺了,她見這小女孩白淨秀氣,心下不捨劉志恨辣手摧花,當下施展空空妙手,只一下,小刀易手,已經到了魯小玲的手中。劉志恨身軀一怔,卻是立刻明白了,想那丐幫窮苦,有時候,少不得要做這妙手神功,自然是無比熟練了,這一出手,豈有不中的?

  那個小妹嘴一癟,忽然「哇哇」地哭了起來,一張小臉五官頓時扭在了一起,薄薄的嘴巴老大的撅起,還真擠出了眼淚,她正自哭著,身上一涼,卻是劉志恨不耐她叫,女人叫有時實是一種讓人討厭的東西,這一下出手,妙至顛毫,干戚劍輕輕掠過,劃開了小妹的衣服,卻是沒傷到她的皮肉。白嫩嫩春芽般的身子一下露了出來,一對小椒乳上兩點嫣紅分外醒目,那女孩大驚,忙止住了哭聲,將自己抱住。

  劉志恨淡淡道:「能不能說話?不能說話,少不得要給那些弟兄們玩玩了……」他說得和氣,那女孩卻是知道這妖人實是個大大的殺神,行來過往,所向無敵,便是一劍,人便身死魂消,如鬼一般可怕。

  那小妹忙道:「能……我能說話……」一邊說一邊用勁拉扯著自己的衣服。

  劉志恨道:「你們一班土人,怎麼會用炸藥的?」

  小妹毫無心機道:「那是大巫師製出來的,他說你不是神,只是個武功很高明的人罷了,他說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軀,只要炸到了,也就死了!」

  劉志恨心道:「這人說得是,不想野人中還有這般的見識的人……這人怕不是野人,我欲建國,正和用得上這野人!」道:「大巫師是誰?」

  小妹道:「我不知道,他是一下子出現的,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王兄說他是從雷神的電中走出來的,是高山神讓他來幫我們的。」

  劉志恨心道:「莫名其妙,人有從電裡走出來的麼?」口中卻道:「你說王兄?拉巴裡是你什麼人?」

  小妹卻是無知無覺地道:「他是我王兄……我是他妹妹……你可要放了我……我王兄會給你們很多錢的,我們有金子,你們外來人最喜歡金子了,你要是想要女人,我們也有……請你不要碰我……我有阿山哥了……」

  劉志恨對魯小玲道:「挺有趣的……」他說得有趣,卻是指那個大巫師了。

  魯小玲看看這一地的屍首道:「那下面怎麼辦?我們回去嗎?叫上王將軍好了……」

  劉志恨道:「不行,我們的士兵還沒訓練好,人也不足,說不得還是再等上一會兒的好……」又問那小妹道:「你叫什麼?」

  小妹道:「我叫阿里克芒,是美麗的姑娘的意思……」說到這兒這個阿里克芒還很是驕傲。全族公認她是最美的女孩,只是對上魯小玲,難免有些信心不足。魯小玲一身月亮白,雖有些髒了,但大體還是白的,對這些野人來說很是驚異,加上她天生麗質,膚白水嫩,不是從前在乞丐堆裡,還要更上層樓,便是如此,雖不是驚艷逼人,卻是讓人不時時地想看上一眼,一如清水,不可少有。

  劉志恨道:「好了,告訴我,這個大巫師在哪裡,我想見見……」

  阿里克芒便是再傻再無知也不至於到了這等份上,當下道:「不行,你會殺了他的……他是我們的明燈,我們要在他的指引下生活,我不能讓你殺了他,你這惡魔,怎麼對我都可以,來吧!」她說著,竟是坦露出了身體,小小的身體,粉色的乳昏,卻透露出了一種別樣的堅強。這是一種單純,也是一種癡傻。

  劉志恨說道:「我不殺他……」這自然是真的,劉志恨還要用到他。

  阿里克芒將信將疑道:「你說真的。」

  劉志恨淡淡道:「自然是真的,我騙你作甚……」他一邊說一邊盯著阿里克芒的身體,這個女孩的身體的確不錯,很有一股山野中小花的清新。劉志恨雖禁慾多年,但他那是在紅塵之中,以他現在至道之境,塵俗中再美的女人也吸引不到他,反是會讓他噁心,但就是這份純粹的質樸與純真,卻讓他的心驟然跳了起來。

  阿里克芒嚇了一跳,這才醒悟過來,她們雖是野人,但也是開化了的,自然知道羞恥,一般的小戶人家居於一室,行房事不避人也是人家一家之事,她卻是大戶之家,自小著了衣服長大,哪是那等不知羞的,忙把身體掩住,魯小玲知機的解下了外衣,她的外衣雖也是一件百衲衣,但卻是大宋上好的塊布剪拼而成的,比之阿里克芒的土布不知要好上多少,這一著身,柔軟親切頓生,阿里克芒萬喜地摸著這件衣服,那種種補丁在她看來,卻是如花一般的圖案,上面還有一種艾草的香味。

  阿里克芒正自於這件外衣著迷之間,忽然耳邊有人道:「看著我的眼睛!」這話語卻是以無相音罡說出,聲音自帶一種魔力,運用的,正是九陰真經中移魂大法的法門。

  阿里克芒先受制於劉志恨的威勢,心膽懼寒,再受誘於魯小玲的衣服,兩相下來,這個入世不深性情單純的小姑娘頓時落入套中,迷失了自我。

  劉志恨再道:「大巫師在哪裡?」

  阿里克芒迷迷糊糊道:「在佐敷城裡……」

  流求三王,其中佐敷,玉城,大裡,真壁,豐見城一帶是大裡按司的地盤,這一帶他說了算,手下兵丁約一萬。首裡城,以那霸,浦添,中城,具志川,勝連一帶為其勢力範圍的浦添按司,手下人手少點,也有七千之眾。今歸仁城為據點的今歸仁按司人手最少,只不過四五千,不過他的手下最是野蠻,戰力其強。浦添按司送上了他的一個妹妹和一個女兒才換得他和自己一起對付大裡按司,雖然他自己的小兒子死於大裡按司拉巴裡的手上,他卻是不著意報仇,終於成功地從浦添按司的手下獲得了最大的好處。

  為了對抗兩族合兵,大裡按司調出了他所能調動的全部兵力駐守於真壁城,近六千的精兵,還有在玉城的三千兵力,是以,他實在是沒力量對抗新到的丐幫子弟兵,雖然現在丐幫的可戰之兵不過千員,卻也是不可小覷的,慢說蓮花大陣用於小規模的團戰,便是王元一和魏英功二人就可要大裡按司的好看,沒五千足額的大軍,休想逼得動丐幫大軍。非是如此,他也不會親身犯險,想一舉除掉劉志恨了。

  便是為了自保,大裡按司連一座城都送於了大巫師,這便是佐敷城。

  劉志恨帶上被催眠的阿里克芒直入佐敷城。

  一路上,他展開輕功,只於樹梢葉尖踏步而行,以他御氣飛昇的功底,並不算難,一日行下,也不過耗費了他六成的真力,若不是他還要帶著兩個人,連一成的功力都不要。如今他已是步入了至道之境,一步踏出,藉著彈力,便是飄出,省力之技已到了極限。

  魯小玲還得好些,她早知劉志恨的不凡。

  阿里克芒卻是頭都大了,沒一會就嘔吐,每到這時,劉志恨便好似知道似的將她拋下,由她吐個夠,當真是一點感情也沒有。

  到得夜裡,他們三人到了佐敷城外,劉志恨停下來打坐恢復氣力,好待事出之時大殺四方,武功高也要人警慎,不然多少條命都不得夠用。

  入夜。星稀月缺,劉志恨帶著兩女飛入了佐敷城。

  這座城不過是一座土寨子,寨子中有一座石頭壘的土城,那才是大巫師所在,這裡的土人最高建築水平也就是如此了。由著阿里克芒,三人一路無阻,只是劉志恨頭在自己的灰袍斗篷之下,沒叫人看出自己的面具。

  一入石頭城,門衛卻跳了出來,大巫師深受佐敷城裡的人的敬重,侍衛對他敬重非常,攔住了眾人,一見之下,卻是認出來了,阿里克芒身為大裡按司美麗的妹妹不是浪得虛名的,她的美麗可以照亮月亮神。侍衛道:「小公主,大巫師正常是不見客的……」

  幽暗的城下只得聊聊兩三人。

  劉志恨忽然衝上前來,只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便將他殺了,他殺人已經習慣的如同喝白水一般。身形一展,如大鳥一般,一道劍光閃過,又是一人死去,胸膛中了一劍,由於這劍太快,他竟是沒得半點反應,好一會才有血漸漸由胸口中湧出。還有一個侍衛正待發喊,劉志恨一招伏波劍出,這一劍演自六脈神劍的商陽劍,由右指刺出,巧妙靈活,難以捉摸,劉志恨化原本的靈巧於劍勁力中,一道勁氣中暗含了四種交錯勁道,一入人體,便行激盪開來,發揮最大威能,致人死地於無疑。那人一下子變得面色潮紅,人向後倒,卻是他的內腑盡皆教劉志恨的這一招伏波劍震得粉碎了。

  抬手搬走了三具屍體,劉志恨這才入得這土城寨中。

  三人進入這裡間,劉志恨才解開了阿里克芒的移魂之術,不過她中術已久,有些難以恢復,九陰真經是高深至極的武學,但其中一些功法實是過於霸道陰毒,一如九陰白骨爪,爪上的勁道也還罷了,於爪中暗含的毒,卻是過於毒辣,可說中者無生之理,便是由於此中種種,王重陽霸著這經書竟不敢練,更是不敢傳於周伯通,周伯通也實是不能讓他放心。比如摧心掌,掌力陰毒,常人難知,一經中招,生死立現。還有便是這移魂大法,這術法實再是霸道,迷人心智且是不說,更是能毀人的原意,硬生生地改變一個人原有的想法,便是解了此術一樣有莫大的後患在裡面。一個人一旦中了另一個人的術法,少不得就會對對方產生出一種親密感,劉志恨功力高深,對付一個小姑娘,自然是手到擒來,只是他鮮有用過此術,卻是還不知道這術法的後果。

  由得魯小玲看著阿里克芒,劉志恨也不聲張,只是提步在內輕輕走動。過了一間又一間的屋子,到了裡間,忽然聽到一聲發喊:「見鬼,又失敗了!這該死的地方,我真是再也呆不下去了……算了,我沒有武功,也不知道小劉子跑到哪兒去了……中原內亂,還是終老死於這裡吧!」

  劉志恨聞言,徒然感到一種難言的親切感,一下子道心失守,他搶步度入,那裡面的人一驚,跳了起來,只見他一頭亂糟糟的長髮,一身白得發黑的大麻布罩衣,臉上卻是無須,赤著雙黑呼呼的腳,手中卻是抓出一隻石頭球,道:「誰?」

  劉志恨出現道:「你就是大巫師?」

  那人近三十許的年紀,一見劉志恨道:「日了,我沒你像巫師吧?咦?你是誰?怎麼進來的?這裡可是佐敷城呀!是我的封城!便是拉巴裡王也不敢來這裡而不先通知我!你不是浦添按司的人吧?不對,他老小子比我這兒還落後……怎麼可能有這種精美的面具……面具?你是外來的武林高手?他們沒炸死你?天吶!英雄啊!你就饒了我吧!我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三歲的嬰孩,全家老小一百零八口劍全都要我養啊!不是拉巴裡王我是不會對付您的!您一定要明鑒啊……天……你就是我的天……求求你……把我當成一個屁……放了吧……」
yuihsuan 發表於 2009-3-8 15:24
第一部:建國篇-第二十六章:誰是誰大哥


  那邊魯小玲出來,大巫師不由眼前一亮,叫道:「天,美女……果然是英雄美女,美女,一看你這麼漂亮,就知道你一定心慈人善,求求你,讓這位英雄放過我吧……」
  劉志恨這才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感覺你很面熟?」

  那巫師道:「啊!五百年前是一家,也許我們祖上來是一個祖宗……英雄貴姓呀?」

  劉志恨好一會才道:「我姓劉……」

  那巫師忽然哭道:「天啊!想不到你也姓劉!想我那不知身在何處的劉兄弟,我這心如刀攪一般的疼,小弟馬克白,可不是馬可波蘿,從小有一個兄弟,雖不是同姓,但怎麼說也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沒想到一場驚天浩劫,從此天涯分離,也不知道這一生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天啊……誰能比我慘啊……」

  劉志恨鬱悶道:「你有這麼慘嗎?」

  馬克白道:「這還不夠慘?本以為來這裡一定很好玩,可是想不到……說了你都不信,我昨天拉屎,用得還是小木棍……你不知道,我是多麼想要一張手紙啊,想當初,我擦個屁股都是用紙巾的,這回到好,用上了小木棍!一下子倒退好幾百年,誰受得了?DVD沒了,電影也就不要說了,便是連個綜藝也看不到,這裡的女人多是沒進化全的,嘴巴裡還有一股子的味,有時他們還吃人,別說可樂了,連杯碳酸水都沒有,我在這裡真是苦不堪言啊……」

  劉志恨道:「那你怎麼不上大陸去?是去不了嗎?」

  馬克白道:「誰說我沒去過,天,你不知道,這是南宋末期,呃,我這樣說你們是不是能聽懂?我的意思是,這個時候的大陸極不安全,也不知道蒙古人什麼時候打過來,到時我們南方漢人十有九死,慘不堪言吶,便是不死,要我做蒙古人的奴隸麼?想來想去,還是在這兒了,怎麼說也有點地位不是?」

  劉志恨忽然警覺起來道:「你到底是誰?」雖然這人胡言亂語的,但卻是言之有物,這樣一個人自然不能等閒視之,說不得,還是殺了的好。

  馬克白怔了下道:「我就是馬克白啊?」心道:「我叫馬克白還有錯?難道也有個人也叫馬克白……不過話說回來了……為什麼這小子的聲音這麼像小劉子?」

  劉志恨這時也道:「我為什麼覺得你這麼熟悉呢?」

  馬克白卻是打蛇隨棍上的人物,當即道:「哈哈,小弟對英雄也是很有熟悉感呢,也許我們以前認識,也許……不過,英雄,你這個面具……好精緻喔……」

  劉志恨頓時湧起一股想一劍捅死他的念頭。那馬克白卻是個知機的人,立刻哭道:「不要啊……」手不自覺地向劉志恨的腳上落了下去,誰知卻是發出了一聲慘叫,他閃電般縮回手,一截指骨已然在劉志恨不自覺外溢出的罡氣下震斷了。

  劉志恨還是放下了劍,這時,阿里克芒卻是醒悟了過來,一下子驚道:「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裡?」她說著說著,腦子裡卻是不住地轉動,不一會,終於明白過來了,失聲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你控制了我?」

  劉志恨道:「我控制了,你想怎麼樣?」

  阿里克芒卻是臉上一紅,她不自覺地對劉志恨產生了好感,這正是移魂大法的最大威力,便是你對這人做了不好的事,他(她)也會不由自主地對施法者產生不明的好感,說是邪術也一點不為過,這正是精神上的一種奇妙法則,強者吸引力!人,會自然地向比自己的強者產生依賴求助感,移魂大法完全控制一個人的方法太過於詭異,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一切,從而在潛意識中對施術者懼怕,卻是種由怖故生愛的法門,真真也是算得上是奇特了。

  魯小玲道:「別這麼凶,沒得嚇了她……她不過是個孩子……」這幾天中,她一直照顧阿里克芒,對這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已經產生了好感,是以,才替她說話。

  劉志恨頓了頓道:「馬克白……我問你……你願不願意服從於我?為我出力?」

  馬克白忙道:「願意願意,我一定聽你的話,你要我向東我不向南你要我打柴我不放羊……」劉志恨一陣鬱悶,對著這個人真是讓他有一種使不上勁的感覺,好一會才道:「那你能說服大裡按司向我投誠麼?」

  馬克白道:「說實話好了,這不是沒可能的事,現在浦添按司和今歸仁按司都在對付大裡按司,這讓他很頭疼,但是得了你的幫助,他就能勝利,不過……這其中還要細說分詳,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說明的,少不得大家要坐下來好好說道說道,這就要看你們的了,不是我可以做主的,不過我倒是能讓你們雙方合作起來真正地談一次,你說呢?」

  劉志恨大為驚訝,本道這是個無能的小人,卻是別有一番頭腦,說話條理分明,竟是一個大大的人才。他道:「不錯,你的確沒有晃點我……」

  馬克白道:「那是自然,我一向是個老實人,做人最重要……對了,你剛剛說晃點?」

  劉志恨一怔,這才醒悟自己又說了莫名其妙地話,便道:「不明白?就是……」

  馬克白道:「就是騙人的意思,這我知道……只是你怎麼……」他一下子怔住了,好一會道:「英雄……你不是說你姓劉的嗎?」

  劉志恨也感到了奇怪,卻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聽了這話道:「你對我姓劉有什麼意見?」

  馬克白連連擺手道:「我哪兒有那個膽子……只是我有一個朋友,也是和我一樣的,會說一些奇怪的話,這些話只有我們兩個人懂……英雄你是不是見過我這位朋友?」

  劉志恨搖頭道:「我不認識,我只認識我自己……你的那位朋友叫什麼?」

  馬克白道:「他叫劉於是,英雄真的不記得?」

  劉志恨沉默了一會,越發地覺得這個名字很熟,道:「很熟悉,但我記不起這個人了……」

  馬克白大著膽子道:「我可以看看英雄的臉嗎?」

  劉志恨卻是笑了道:「你覺得我是他?可惜不是,我出身……」說到這兒他卻是一怔,劉志恨忽然想起自己並不是一開始就出現在全真教的,而是由得譚處端抱回來的,當時他餓在外地,卻是於終南山下,譚處端好心這才救下了他,只是到了後來,他的傷一好,就開始了數不盡的苦難……至少對劉志恨來說那些的確是苦難。連名字也是由譚處端給他取得。卻不是他一開始就叫劉志恨。

  他的怔住驚動了魯小玲,她忙道:「段大俠,段大俠?」

  馬克白心道:「怎麼這小子又姓段了?莫不是段家人?媽的,這小子不是會六脈神劍吧?」

  劉志恨醒來,他忽然道:「你看看我!」說著卻是摘下了面具。

  三人同時發出了驚呼!

  魯小玲是想不到劉志恨竟是這般的年輕,他明明是和郭靖一般的人物,郭靖一副中年人樣,相貌已經開始老成,他卻是一副頗顯平凡的清秀模樣,竟是和黃幫主一樣,都是不怎麼顯老的。

  阿里克芒卻是想不到這個戴著面具的人竟是這般的好看,她在這山裡一直都是見一些油彩塗面的野人,便是那個阿山還好一點,得了她的心意,但和劉志恨一比,那阿山就是說不出的粗俗鄙蠻了,哪比得上劉志恨這般白淨文雅。只是這世上的惡魔大多是這樣的,越是可怕的惡魔看上去卻是越可親。

  馬克白卻是呆住了,好一會才道:「劉於是……你小子……你不是……你……失憶?日!你小子怎麼也玩這一手!太狗血了吧!裝什麼默丸巴!」

  劉志恨卻是道:「我真叫劉於是?」

  馬克白道:「你連小時候偷我姐的襪子打手槍也不記得了?」

  那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劉志恨一時還沒想起來,卻是覺得很熟悉,當下道:「好像有……」

  馬克白哈哈大笑起來:「日了,真是你,原來你他媽的成了牛B人了,怎麼成長的,來,和哥們說說你的革命家史,咱也沾沾光,日,沒得日子這麼快活了……」

  忽然一隊人跑了出來,卻是他的僕役從人,一見這些生人不由一驚,正待發喊,馬克白扯過一條舊布扔了過去道:「沒得管教的東西,沒見本大師在和朋友說話嗎?這是本大師的朋友,法力無邊,不想死滾出去!」

  僕役們挨得了罵,連著叫著退了出去。

  馬克白這回廳是抖起來了,道:「不是我說,小劉子,這裡可是哥哥我說了算……」

  劉志恨卻是冷冷道:「你是誰哥哥?」

  馬克白卻是不怕他了,跳起來道:「小樣,別以為成了高手,就可心拽了,這世上的高手多了,你比得了嗎?以前是我小弟,怎麼,現在學了點功夫連老大都不認了?」

  劉志恨屈起一指,也不答話,卻是一招折衝劍刺出,「嚓」地便將邊上的木幾打斷著一角,這一劍激盪,勁風撲面,馬克白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好一會才道:「日了……六六六六脈神劍?這玩意怎麼出現了……你真是段家的人?」

  劉志恨道:「再對我無禮,哪怕我記不得從前的事,也得將你殺了!」

  馬克白頓時聳下了頭道:「得得得,誰叫我沒你命好,好傢伙,開下武功最大的作弊器都給你搞到了,我還玩個屁呀……現在你是老大了……武功,為什麼我沒有?」

  劉志恨道:「你窩在這個化外之地,當然沒有……六脈神劍?很厲害麼?我看過了,這門劍訣對內力要求太過於苟刻了,不是一般人能練的,我已經改過了,現在叫將軍劍!」

  馬克白驚得目瞪口呆,好一會道:「兄弟,你猛,這種神功也是說改就改得?你老兄就不怕走火入魔?」

  劉志恨傲然道:「我出自全真教,天下內功最是正宗便是為此了,只要我循序漸進,不急於求成,加上日夜勤練,怕什麼走火入魔……你不會武功,怎麼知道走火入魔這種術語?」

  馬克白一陣無語,好一會才道:「全真教,你不會說你師父是丘處機吧?」

  劉志恨一臉惡色道:「不是,我已經沒得師父了……我早就反出了全真教!」

  馬克白急急道:「真是有丘處機?那……郭靖你知道嗎?還有黃蓉?」

  劉志恨奇道:「他們你也知道?看來你的確是去過內陸,郭靖麼,現在還在襄陽……他是我義兄,黃蓉麼是他老婆,我現在就是得了她的幫助來這裡建國,也好為日後留下一條退路。」

  馬克白好玄沒昏了,道:「你你你……居然混得這樣好?那……你泡了幾個妞了?小龍女到手了沒?穆念慈到手了沒?不是你一個還沒有吧!」

  劉志恨終於不耐道:「你說這些許多沒用的作什麼!我老婆是李莫愁,不過現在出了點問題,但那不關你的事,你且說說,我是誰!」

  馬克白想了想,還是壓下說出一切的衝動,這裡不是他和劉志恨兩個人,還有兩個呢,天知道一經傳出去這世界會成什麼樣,當即道:「你和我一樣,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不過那時我家有錢,你是認我當大哥的,你還喜歡我姐姐呢,後來……就這樣,我們分別被雷劈中,你不知去向,我卻到了這裡,可我沒想到你到了全真教,還失去了記憶……」

  劉志恨閉著眼,他劍心通明(此劍心通明非彼劍心通明),自然知道馬克白所言有出入,但卻是本能地感覺到他的善意,知道馬克白目前絕沒有對不起自己的意思,也就收了殺心,一點點消化得到的事情,好一會,他清理了自己的思緒,才道:「好了,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帶著人來建國,我要你的幫助……你說得談判,也可以,這你安排,不過不能再到他的地方談了,就在我們的安平港談,我可以保證,不會出手,或者你來替大裡按司談也可……不過他的妹妹要留在我這兒……」

  阿里克芒道:「好阿好阿……」眼見魯小玲詫異地看向她不由臉紅了起來道:「這也是為了和談嘛,我哥哥要是能得到你們的幫助,還怕什麼浦添按司和今歸仁按司……那個今歸仁按司的玉台裡還想我做他第十六個妻子……他們那裡最窮,卻要我去受苦……」

  馬克白道:「那就好了,我可以保證……」

  他自然可以保證,別的不說,大裡按司的確是很相信他的。
yuihsuan 發表於 2009-3-8 15:25
第一部:建國篇-第二十七章:天下第一高手



  陽光普照,日頭如炎。
  流求的確是很熱的。

  如今的安平港已然建成,乃是天生的深水良港,安平鎮也已經建了大半,清一色的青磚瓦房,整整齊齊,丐幫眾弟子還修了院柵,到時養些家畜,正是得益。

  軍校場上,一隊隊士兵正在一個個殘跛之人的指點下排演軍陣,這些士兵赤著上身,這些日子的大魚大肉已讓他們越發地壯實起來。遠處,一眾丐幫弟子還在修新型的船塢。

  在陽光下的不遠處,立著一頂涼棚,下面卻是立著一隊人,這些人一共二十許人,多是侍衛,一身發光的錦衣鐵甲,俱是內外雙修的高手。兩個白面人正在棚裡喝著涼茶,等著解悶兒。這兩個人一個一身華服,面白如玉,細眉大眼,一張嘴唇更是紅薄,長長的睫毛不住跳動,說不出可愛動人,不時搖動手中那麵團扇,只一扇,香風浮動,卻是一身男裝的打扮。另一人四十許的年紀,白淨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細紋,明明是個男子,卻是塗了紅唇,一雙手細直修長,那兩道眉,也比別人要長上一截,特別是於眉心處,更是多了一點紅痣,雖不說話,卻是自帶著一股威嚴。

  魏英功兩步來到陳長髮的身邊道:「段大俠還沒來?」

  陳長髮道:「我如何知?唉,也不知道段大俠能否勝過這兩個怪物……」

  忽聽那眉心帶痣人道:「大膽,無禮,掌嘴!」也不見他動作,魏英功卻是突然出手,「叭」地便是一記耳光抽在了陳長髮的臉上,陳長老大怒道:「你……」

  魏英功急急道:「不是我……」方才忽然間,他身上腰肘肩三處穴道吃了一道細勁一激,竟是不自覺地就動了手,當真是說不出的怪異,現下想想,分明是那怪人動的手腳,他耳目之靈境然到了如斯地地步,當真是如鬼似魅一般了。

  那漂亮如處子般的白臉人道:「師父憑的好心……何不一發殺了,也好省心?」

  那眉心帶痣之人道:「癡兒卻是不知,你道那銅先生是什麼人?他是目下江湖上一等一的高人,這且不可怕,便是他行事毫無拘束,不擇手段,想他曾於北地力抗過整個北地武林,若不是他真有本事,焉能活到現在!便是到了如今,那阿旋恆寺還有不住地高手找他的,非是吃了此人大虧,以他們一向避世的觀念,何以會如此?我們一旦下手殺了這些人,他定然不會與我們死鬥,到時,我大宋這廣大天下,他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了麼?誰又能奈何得他?便就是要留下這等人,讓他不好遁走,才好拿他……」

  那漂亮如處子般的白臉人美目眨動道:「若是他還是跑呢?」

  那眉心帶痣之人卻是笑道:「能於咱家手中逃出的人,說不得也只好放過他了,這類人得罪不得,結個善緣就是了……」

  身後一名侍衛卻是笑道:「能在公公手下挺過三五招便是偷天之幸,還怕他飛得出去!」

  那眉心帶痣之人道:「不然,這人的武功能殺我竺兒,實是已經到了至道之境,天下武功能到這個境界的了了無幾,據聞他的年紀還是不大,除五十年前那人之外,實想不出世上還有這等人物,似這等人物又豈止是等閒的,至道之境的人,又豈有好對付的!春心,你的武功已經到了觀道的境界,卻不是至道之境,天下武學,到了這裡,才算是登了門哩,咱家此次帶你出來,便是要你知道,這至道之境的重要……一日不能至於道,這一生都是白學的。」

  春心起身道:「春心謝過師父的栽培,一定不會辜負師父的期許厚望!」

  那眉心帶痣之人滿意地點點頭,手下一抄,卻是把個那春心的一雙柔夷握在手中,雙目閉上,發出一陣舒服的呻吟。

  那些個邊上的侍衛一個個都側過頭去,便好似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這兩人是誰?便就是那宮內供奉第一人,米問心公公,及他的小徒弟,嚴春心。他雖收得兩個徒弟,但最是下心的卻是這個小徒弟,他雖不能人道,卻對美要求依舊,於這春心更是著迷,一應真功都傳教於他。

  不知過了良久,米問心公公忽然雙目徒睜,人已立起,一身衣袍無風而動,淡淡道:「他來了……」

  十數名侍衛頓時抽出了鋼刀。

  米問心公公一揮手,那些侍衛這才把刀放回鞘中。不遠處,一個人影浮現,一身的灰袍,內裡青衣,身邊一左一右跟著兩個女孩,一個白衣靈動,清秀絕倫,一個活潑跳脫,機靈可愛,正是劉志恨一行人回來了。

  丐幫弟子一片歡呼。那王元一和魏英功卻是叫過士兵退了下去,把個大大的校軍場給騰空了下來,這等絕世高人的比鬥,那可是非同小可,不是他們能插得上手的。

  那嚴春心眼前一亮,不由道:「竟是個風流的種子……」

  米問心公公站出來道:「爾就是毆打當今瑞國公主的江湖流人銅先生嗎?」他的聲音明明十分輕柔,卻偏偏一個字一個字地飄在空氣裡,震盪之下竟是越來越大,這分明是他的內力已然達到了極境,只消小小的聲響,卻能在空氣中引起震盪,足見他內力之精之濃。這實是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劉志恨心裡清楚,慢說黃藥師了,便是天地五絕中於內力最純最深的段皇爺也沒這等威能。

  劉志恨道:「我就是……」他說著話,卻是亮出了劍,這些許年來,如此鄭重,尚是首次。

  米問心公公面帶和煦的微笑道:「便是你了,聽你聲音年紀不大,卻是不想,竟是已經到了至道之境,」頓了一頓道:「武學中不滿四旬便有此成就,你是第一人,便是我那已經死去多時的舊友,也是在而立之年才悟出這等劍理……只可惜,早上二十年,我也不敢輕易說拿你,只是我偏偏比你早了一步……年輕人,武功之道,這至道之境,不外是登入大堂罷了,想要入室,還早著呢……若你今生能於五十歲前入室,也算得奇跡了。」

  劉志恨已然知道這人武功實是他所遇之中最強之人,但卻是不懼,他的武功與別不同,有人武功是為了強化自身,如洪七公,有人習武是為了磨練性情,如一燈大師,有人習武是為了明心見性,如之黃藥師,然,獨劉志恨習武,卻是為得殺人,他由刺死砍傷一語得悟自己的劍道,所求者——殺!這也是他能做出於北地武林萬人祭煉干戚劍的原委。於這等功夫,先天上便是比之旁人多出一分威力,更何況他身負天下間爆發力最強,剛猛無鑄的先天神功,怕得什麼?若是不戰而走,反是會讓他種下心魔,於他修劍的道路上不利。

  劉志恨道:「你想拿我?也好,只是我先說明了……打敗我不一定拿得住我,打不過我,你們可是一個個都休想生離此地!」

  米問心公公笑道:「好好好,好個心如鐵石,不為外物所動,你先行調息,咱家現在打敗你諒你也不會心服……便是要你知道至道之境和化微之境的區別!」他心中一陣的得意,自他修成這化微之境之後,便是鮮於與人交手,便如懷著巨寶,卻偏偏無人能識一般,這門功法玄妙非常,一經使出,天下無敵,正是要在這少有的高手面前一顯身手,好叫他知道自己的厲害,只可惜,他自從修成這化微之境以來,武功便沒了寸進,這一戰要是能打得好,哪怕是讓他看到化微之後的境界也好安心,便是一戰死去,也得安心了。

  劉志恨也是不怕,對身邊人道:「一邊去,不用怕,他也許能勝我,卻是奈何不得我!」

  這話頓時讓魯小玲和阿里克芒放下心來,當下,魯小玲拉著阿里克芒到了魏英功的身邊。那魏英功急道:「段大俠怎麼說?」

  魯小玲還未說話,那阿里克芒已然搶先道:「大仙師才不會失敗的……」她叫馬克白大巫師,這銅先生是大巫師的朋友,那自然是大仙師了,不然,何以法力無邊?只是她卻是不知,那個米問心公公才是真正近乎於神仙般的人物。

  魏英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這小丫頭是誰?我們丐幫先期上來的人裡有她嗎?」

  魯小玲道:「她是大裡按司的妹妹,段大俠帶她做客……」

  魏英功心下一跳,暗道:「做客?真是見得活鬼了,分明是抓了做俘虜……只是這個小丫頭怎麼一點自覺也沒有?是了,定是看這小丫頭漂亮,段大俠動了心思,大俠也是人啊!」

  劉志恨卻是心中如無物一般,就地坐了下來,他一身真氣勃勃而起,人一坐下,一片輕塵就從地上揚起,卻是向四周散去。劉志恨竟是真個於這外敵環伺之時打起座來,非是他托大,實是他一身玄門正宗,只要自己心中不支搖,便不懼走火入魔之虞,這正宗武學便就是有這等好處,又豈是一切外道可比的。更何況,他人是坐了下來,右手卻是不自覺動起功來,除蕩寇劍外,這一招所費真氣太大,是以不取,但諸如右中指折衝劍,右食指伏波劍,右無名指鷹揚劍,右小指祈連劍,左小指長水劍,卻是一股真氣儲於脈中,只得對方一出手,他便立時發出,便是不要對方老命,也足可叫對方吃上大虧。

  米問心公公卻是一派平靜,雖是要動手,但這位老公公身上卻自有一派儒雅風範,他雖是一名太監,卻別有不同,便是他一身功參造化,由內及外。他自幼入得宮中,得遇天下間最奇之人,北宋真宗的皇后——一代賢後,劉蛾。

  後人常以狸貓換太子一事抨擊於她,但是事實上,除了這一點之外,劉蛾於宋氏無論哪一點來說都是最最賢惠的。她以貌姿而獲寵於君皇,由於自己不能生育,便用了那李選侍,由她替得自己生育,實是她原本就是男兒身,如何生得下孩子,可她卻有一身最頂尖的武功,逼利之下,那李選侍便替她行了生孩子之事。

  得了孩子,劉蛾名正言順地上了皇后之位,她以德抱怨,大用曾針對過她的臣子,這一點上,後世對她卻是過苟了。成了皇后的劉蛾一反常日行徑,她和的宮女和侍從個個素裝淡抹。在劉娥的影響下,丈夫真宗和「兒子」仁宗都不敢圖享受,而是兢兢業業地做好治理天下的事情。例如,真宗能寬仁慈愛和抵禦北方外族入侵,保證了天下太平和經濟發展。仁宗能恭儉仁恕,有了旱災水災,他立在殿下,為全國百姓祈禱。有一次,他晚上不能睡覺,餓了,很想吃羊肉。侍臣建議降旨破例索取。仁宗拒絕了,他說:「我那樣做,大家倣傚,夜夜殺羊,天下還得了嗎?」

  然而,她雖武功奪天之造化,明明已經到了至道的頂端,卻是由於急於求成,為證得那不死神通,氣息走岔,功消人亡。她死時就得一個弟子,便是這米問心,米問心牢牢記住這件事情,一切修為自在隨心,終於五十年後踏入至道之境,卻是直到二十年前,才一舉破入化微之境,當年劉蛾曾修到了同塵之境,卻在衝擊生死大關中於變天為地中失敗,頓時功力全消,怎一個慘字了得。偏偏他雖資質不高,卻是憑著這一步步的苦修,以平靜無波的心態,竟是到了這步田地……常人已經不知他的來歷了,便是他救出康王趙構才有得南宋這偏安一地的。此時,他兩百多年苦修下的內功,也竟不住勃勃而動。

  記得五十年前,也有一個人,是個大宋的外室皇子,竟憑著一口劍,殺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他四十歲步入至道之境,後更是找上了傳說中的他,兩人於皇宮中大打出手,爭鬥了三千餘招,於那一戰中,那人終於步入了通微之境,竟是在內力明顯不及他之下將他擊敗了。米問心雖是敗了,卻也勝了。

  那人雖是勝了,但他的內力卻是過於霸道,且不是玄門正宗,為求威力,用得是速成之法,是以,他雖得武功上勝了,身體卻已為他的葵花真氣凝練的陰極煞氣所傷,沒得兩年,舊傷積患下,終於去了。

  可恨米問心一身神功卻偏偏救不了人,他的葵花真氣傷人是無敵,但卻只能於自救,卻是救不得他人,便因這門功夫太過於獨霸,這獨霸便是只得一人用,便是天意,若是他受了傷,也只得自救,卻是求不得人。

  可沒成想,這一回,卻偏偏又是一個年輕的高手,比之那人還要年輕,米問心一想到這人也要死在自己手上,心中卻是泛起了幾分的不忍。

  便在此時,劉志恨忽然從地上飄然而起,一身衣袍裂裂作響,他已然功行圓滿,一身內力達到了顛峰狀態,舉手投足之間,自有罡氣流轉,與常人的罡氣不同,他身俱的,乃是玄門最為正宗的先天神功,這門神功帶出的罡氣也自然是先天罡氣,可比之尋常罡氣強上萬分,便在於它的無堅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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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建國篇-第二十八章:天龍寺僧



  何謂之罡氣?乃是武功修到及處,不僅將外身筋骨練得如金似鐵,更是連那最易傷得的內腑也凝練如實鐵一般,五臟生氣,溢於體外,是之為罡,換言之,不是內家武功到了一定火候,練外家的是一輩子也到不了的境界,練外不練內,到老一場空,便是此理。且內腑凝練,別的不說,便是這性命,便能多出常人多矣。
  一般武功高強之人也可發出一定的罡氣,但那卻是強摧出來的,不得持久,劉志恨內外已經達到極點,這罡氣卻是他催運玄功時自然帶出的,非比常人耗費內力所得。

  米問心發出「咯咯咯咯……」一連的笑聲,笑到最後,竟是只聞氣聲,卻無音聲,當真是笑到了極處,這才道:「不錯,不錯,你之成就,也可堪與我一戰了……」

  他說話間踏出了一步,只這一步,兩人之間原先十丈的距離已然變成了五丈,便是這裡,劉志恨的干戚劍卻是出鞘了,這口劍長三尺七,劍葉前後最寬處四指,劍身處卻是三指,劍脊上一道近於半圓下彎的血槽,劍刃處發白,於厚處卻是發藍,其色由淺入深,淺處淡淡湛藍,深處藏青如黑,劍風古樸,無論外相還是實質,都是一等一的寶劍。尤其是劍中還散發出一種層層的殺意。干戚劍一出,一股徒然地殺意呼地生出,此時劉志恨全力催運此劍,殺氣頓時逼出,便是那嚴春心也不禁感到臉上一陣刺疼,那股殺氣竟是如有實質一般。

  米問心也是心驚,不想這人殺心殺意殺氣三氣俱全,凝成了氣機,竟是到了這般地步,他立於劉志恨對面,對此感受最深,這等非武功內氣的莫名氣機最是難纏,一旦攻入自己身上,以他目前這等修為,說不得便是一個走火入魔的下場,功力越高,越見其威力,特別他的葵花真氣走得也是速成的法門,分外大意不得。怎也是想不到,這個年輕人竟是帶上了這等氣機!本來他的確可以憑借兩百年無鑄功力生生地撞破進去,以葵花陰勁將之擊殺,但劉志恨那如有實質的殺氣面前頓時放棄了這等打算。萬一叫這股氣機侵入他的心神,一個不好,兩年便可要了自己的性命,那不是與同歸於盡一樣的麼?不為智者取!

  劉志恨也感覺到從米問心身上傳出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的氣壓,米問心兩百年凝練的氣感何等了得,便似一面氣牆一般,不住地向他逼壓,一個不好,他便是立死的下場,這等高出常人難以想像的頂極對決,個中凶險,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只見劉志恨突然踏出左腳立於身前,右腿屈成弓步,身子斜過來,屈成一張傾斜的大弓,大袍發出缽缽之聲,向外張起,右手持劍回轉,左手掌撫出抵住劍柄,那劍尖卻是對著米問心,如芒的劍意頓時逼了上去。米問心頓時感到一股刺意在身上,他心中讚歎道:「果然是得了無上的劍理,不然,豈能將這劍意運用到這等地步!」

  兩人相互對峙,高下立斷。劉志恨一副緊張狀態,神情凝重,那米問心卻是神情淡若,不為所動,兩人之間隔著五丈遠,但卻是誰也不主動上前一步,竟是對在那兒了。

  那一眾侍衛中的小頭領司徒笑上前一步對嚴春心道:「公公,那個賊子的確是不一般,公公要不要上去助其一臂之力?」這伙侍衛出自侍衛親軍步軍司,是隨行來的,偏這司徒笑是個好男風的,宋時男風甚盛,嚴春心雖是男子,卻是比女人還女人,他本來是斯文秀氣,入得宮後一經去勢,竟是有了幾分女兒媚態,不知多少城門衛想與這小監親近,卻是得了米問心的提拔,收為自己的徒弟,這才絕了大多數人的心思,修習了葵花秘簪之後,越發地似個女人了,那米問心現在每晚,若是無他,便根本睡不著覺,便是摟著他才得如意。

  司徒笑雖知他是米問心的禁臠,卻因這嚴春心實是太美,忍不住地便想親近。

  嚴春心眼波流轉,一臉媚意,忽然如綻放的春花般笑道:「說得是呢……」他的聲音雖不是清甜,卻自有一種磁性魅力在其中,直叫司徒笑迷失所以。

  忽然嚴春心一動,手上已經是多了個侍衛,只將臂一振,道了聲:「去!」

  那侍衛大叫中被拋起,直直向劉志恨與米問心兩人之間落入去。

  司徒笑道:「這這這……」

  卻是這時,劉志恨忽然出聲發喊,那米問心也少有地張開了雙手,一股漠然可沛的真氣聚於兩人之間,只聽一連骨肉聲響,「嚓」一聲,卻是那個不知名的侍衛忽然炸裂開,兩人強大的氣生生地將這侍衛擠炸開了。

  「哼!」此一番爭鬥,米問心卻是吃了暗虧,劉志恨一連運上巧勁,生生地讓他吃了一記,他也不懼,此時的他等閒小技只能說佔他點便宜,要讓他受傷,卻也是休想,卻是動了真火,忽然一動,卻是原地轉了個圈,將一件外衣除了下來,雙掌作勢推出,那件外袍「繃」地張開,如一個穿著衣服的透明人魔般向劉志恨飛撲而去。

  阿里克芒何曾看到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叫了起來:「妖法,妖法。他使妖法……」心中卻是奇怪,怎麼一夕之間,會使法術的妖人仙士竟是這般的多!瞧這法子,八成是門御鬼的無上法門。

  魯小玲魏英功更是驚得呆住,他們見到最多是郭靖和洪七公,但見此情形,怕是洪七公在此也無這般功力!

  王元一更是心驚,只道天下間竟有這等威能……只是會這等威能的人只待在宮中,不去前線殺敵,便是武功再好,又有何用?倒是不如這劉志恨,一直提劍在前,若是宋室能似劉志恨這般用心盡力,自己也不用起了別樣的心思,來到這海島之上開避世界。

  劉志恨再度大喝,氣勁勃發,那件外袍抖動了一下,卻是米問心雙手前推,再度大喝,他的聲音雖尖細可笑,卻是生生地壓住了劉志恨,那衣袍又向劉志恨逼撲而來。

  好個劉志恨,知道再也不能這般下去,竟是一個旱地拔蔥,雙臂只一震,人已經飛向上空。一時間,也不知他飛了多高。

  米問心身形一動,已然到了自己的衣袍下面,雙手大袖一翻,手向上撩,呼地一下,那件衣服竟又是向上追去了,古往今來,能用一件衣袍追著打人的除了米問心公公這位兩百多歲的怪物,怕是沒人能有這般內力修為了。雖然米問心公公的武功是以速度見長,但到得了如今,他卻終是年紀大了,平日裡便要用去幾多時間來維護肉身,一日參不破生死之道,他終還是有必死之時,這番動手,如用上他那絕頂的速度,雖是能易勝,怕也是要損及元氣,終是不美,是故,便以這內力生生地打磨,卻也是個穩妥的法子。

  劉志恨人在空中,眼見那件外袍繼續撲來,卻是心中叫好,他提氣凝勁,人雖在空中,身子卻是凝成了一線,卻是一劍對著那袍子衝了下來。

  雖然那袍子上注入的是米問心精純的功力,但卻是不及劉志恨這傾力一劍,更何況他手持神兵開道,干戚劍與別不同,劉志恨鑄這口劍擔心的不是它的鋒利,而是它的堅固與韌性,這口劍便是得益於此,再佐以劉志恨精練了十年的先天功,自是一貫而破!

  米問心終於意識到劉志恨內功屬性的特殊,他發出徒然的大喝,雙掌上揚,正待發力,一旦他發力,那無數陰勁絞般在一起的葵花內力頓時便可教劉志恨負上嚴重的內傷,也便於此,劉志恨卻是出了劍……將軍劍,左手小指一點,便是一招長水劍。他六招將軍劍法中最是陰毒的便是這一招,其陰勁暗暗藏,專於破氣傷人,雖威力不大,卻最是陰毒,以先天功的霸道加上劉志恨對真氣運用的熟捻,四重暗勁之下,一旦中招,便是傷痛一生,偏偏這一招還費內力甚少,發上十數劍,才不才及得蕩寇一劍,真真是暗算殺人的必備良方。

  米問心正待發勁卻是感知到了這一劍,他卻是不放在心上,只道對方使的是什麼指上勁力,卻是不知劉志恨的心腸竟是如此惡毒,竟是創出了這般的劍法,實是為天下不容。待到劍風及體,他才驚覺,若是尋常指風勁力怕不早被他的護身罡氣化去,卻是不知這長水劍的惡毒,一經中招頓時大驚,大喝道:「鼠輩爾敢!」

  劉志恨卻是已然到了面前,他默運刺死砍傷劍意,一劍便是刺了下來。

  米問心再要發力卻是不及,若是他一意發力,說不得便能將劉志恨擊殺於此,但如此一來他也定要吃上劉志恨的這一劍,以劉志恨這時的功力及劍意,一旦中劍便是個必死之局,這叫他如何能肯,大袖一拂,人已飄出丈外。這實是他五十年來首次被人逼退!

  劉志恨卻是已經知道了他的厲害,哪兒還敢讓他有一口氣喘上來!當即連人帶劍撲了上去,一顆心全沉浸在了劍上,追過去便又是一劍。

  眨眼之間,兩人竟是奔出兩個小黑點了。忽然,米問心飛上天空,劉志恨也追了上去,兩人一起飛上空中,這已是半仙的鬥法了,兩人在空中,無一刻不花費大量的內力,便是這樣還要出劍遞招,終於,卻是劉志恨先行落了下來,卻是停也不停,便是一劍揮出。

  劍氣撕空,米問天伸出手來只一抓,將那道劍氣生生抓斷,不由哈哈道:「不錯,你武功雖好,卻終不是我的對手!」說到這兒臉色一變,劉志恨潛入他體內的那一絲勁力便如一根最頑固的堅針,始終留在他的體內,一有空便行搗亂,卻是由他的體內精血中取得力量,米問心適才連運三口內勁都除之不去!剛才得了他說話這一點點的空兒,又是發作了,現下是當知厲害了。

  劉志恨停也不停,他現在不停運氣,渾身十萬八千根毛孔不住吸入天地之氣,再由內腑打磨成真氣,只於經脈中一轉,便成先天真氣,這門法子是他入了至道之中才悟得出的法子,不傷及自身精氣,這也是至道中人高於旁的高手的地方。

  唰唰唰,劍光頓時漲暴而起,劉志恨一劍化作萬劍,無數劍花連連抖出,這實是內外功都到了火候才得使出的極道功夫。

  米問心倒吸口氣,忽然一口噴出,卻是一口陰凝若實的罡氣,劉志恨再了得也不敢硬接,這便移開,卻是米問心伸出手來,手上多了一支小小細針,針雖細小,卻也不短,近半尺長,但見他身形一動,便如鬼魅一般撲向劉志恨,卻是他被劉志恨逼出真火,立下狠心,要下殺手。人影僅是一動,便行到劉志恨的面前,劉志恨人高高躍起,長劍向下,米問心揉身撲上,他雖處於下方,卻是進手招式,竟是一路狂攻,劉志恨雖居於上方,卻是頭下腳上,一派守勢,不是他的劍利,逼得米問心不敢硬格,每每變招,卻也是聽得「叮叮叮」地聲響不絕。

  「嘎——」米問心發了狠,突然於激鬥之中伸出手來,向劉志恨的頸上抓去,他內力之深可說是抓石石粉,抓金金化,便是抓鋼,也能生生地抓得裂開來,這一抓實,便是劉志恨有十條命也不夠這一條用的。

  劉志恨手上一變,長劍如電般向米問心手臂絞上去。

  米問心的臉都繃起來了,一張臉變得通紅,劉志恨長劍在他臂上一絞,便如鈍斧頭砍在老樹根上,竟是不能動其分毫!他心下大驚,果然見到米問心嘴角邊逸出的獰笑。那邊,米問心的細長針卻是攻到了眼前。

  劉志恨卻也是能者不慌,雙腳左右互擊,一招空中拔腰術使出,雙臂振開,人如大島,這便是全真教絕頂的輕功金雁功!這門功法於空中得利最大,便是點點小勁,即可移形換位,但有一口氣足,便能於空中不落,最是適於這踏空蹈步,其妙用,便在全真教玄門正宗之換氣法門上。

  米問心雖神功蓋世,一身內力天下幾無人能敵,卻是言怕劉志恨跑,便是此理,他也深知劉志恨要是一跑,憑著全真教獨門內功,便是三天三夜也不會累,卻不是他這個兩百多歲的老人能比得了的,人老不以筋骨為能,便是此理。待到米問天落得下來,劉志恨已然飄出丈許外。

  這一下雖短,但其中凶險實是讓人難以想像。

  劉志恨卻是心中大恨,知道這是他前所未有遇到的凶險,便是在北地武林,也未曾吃得過如此大虧。

  卻在此時,一聲佛號響起:「南無陀佛豆腐……」聽是一響,但對於劉志恨和米問心卻是一動,這分明是六個人言聲一至於斯,才說得仿如一人,只聽聲音便知是絕頂高手,還一下來了六個,真真是非同小可。

  兩人都借勢停下來,一個恢復真氣,一個回復體力。

  卻見一葉輕舟,在一眾漢子奮力之下向著兒駛來,船上光晶晶,亮明明,可不是有六個禿頭的和尚麼。
yuihsuan 發表於 2009-3-8 15:25
第一部:建國篇-第二十九章:敵我難分



  小舟到了碼頭,六個和尚一躍而起,人輕飄飄地掠起,忽然間,一人一掌拍向頭一人,那人得了力反手一撈,拉住身後之人一帶,六人同用此法,於空中借力,一行就如一行大大的蝴蝶一般飄飄而飛,只一會,就落到了校軍場內。那小船上跟著上來一應船夫和一個錦衣男子,忙著向校軍場奔來。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得呆住了,這六個和尚全在五十開外,雖說算得老僧,但於武林之中來說,卻是當然的壯年,正是內力充足經驗老道的時候,他們幫的若是劉志恨,說不得劉志恨便有了一拼之力,但他們若是衝著劉志恨來的,說不得劉志恨也只好戰也不戰就跑路了,有這六人加入,再打下去實與送死無異。

  這六個老僧到得場上更是怪了,也不說話,只於地上一坐,圍成了個圈,個個手裡捻著佛珠,口中唸唸有詞,只聽得:「……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南無、阿耶,婆盧羯帝、爍缽羅耶.菩提薩婆耶.摩訶薩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薩皤羅罰曳.數怛那怛寫.南無、悉吉栗、伊蒙阿耶.婆盧吉帝……」

  眾人一陣癡迷,卻是不知這些個和尚念得是什麼,坳口不說,還讓人不知所云。米問心卻是不懼,咯咯一笑道:「小朋友……你聽得出他們念得是什麼嗎?」

  劉志恨道:「不知道,我最恨佛!不過,想來是給你唸經的。」

  米問心一怔道:「給咱家的?為什麼?」

  劉志恨笑道:「要死之人不聽佛經聽什麼?怎麼你不想轉世麼?」

  米問心大怒,氣機微揚,道:「放肆!」

  卻在這時,那從船上下來的錦衣男子幾個起落飛縱來了,只是他雖是俱了一流高手的身手,但於這場中眾人相比,卻是差得多了。嚴春心上前一把攔住,磁性的聲音再度響起道:「你要做什麼?」

  那錦衣男子一怔,只見面前一閃,已然是多了個美貌白嫩的幾欲滴出水來的華衣男子,在他眼中,這人分明是個女扮男裝之人,當下道:「不知各位是不是大宋上國的官家人?」

  嚴春心見這人三十上下,卻也算得上彪壯了,笑道:「不錯,我們正是當朝的內庭供奉,現在在此捉拿亂國的逆賊,怎麼,你也想插上一腳麼?」

  那人忙行禮道:「果然是上朝人,在下是大理中國公的手足高隆政,得家兄之命,前來捉拿段氏不肖子,獻與上朝發落……」

  時值中國公為高泰祥,這高隆政正是他的嫡親兄弟,目前大理國就是由高氏說了算了的,而高氏,也就是這兄弟兩說話做主。這一次,劉志恨展露了將軍劍法,卻是由於出之於六脈神劍而招人誤會,大理國內部鬥爭繁複,段氏雖是皇家,卻也有別的世家於內裡爭權,段氏一直以來都是靠這六脈神劍鎮之,然而,六脈神劍卻於段和譽後失了傳,這段和譽的武功雖是高得無以復加,更是憑此逼得高氏歸還了大理段氏的皇權,但是他天性善良,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高氏遍佈大理各個軍政要地,段和譽不忍下手誅除,又見他們歸順(在六脈神劍和北冥神功面前誰敢放肆,想想鳩摩智這種牛人都給吸得干了),便放過了他們,但這位段和譽當厭了皇帝之後(老婆多了,兒子女兒不好管),退位出家,他人一死,天下頓時就是高氏的了,不過由於段和譽沒把事情做絕,大理各個種族,諸如白族等,都是信服段氏的,故而也就沒正式奪權,但國家卻是全權由高氏作主了。

  誰承想,莫名其妙地,失傳了的六脈神劍竟然又出現於世,卻是驚壞了高氏兄弟。兩人再一打聽,卻是壞了,這個身懷六脈神劍的新主竟然與歷代好佛的段氏子弟大有不同,卻是個殘忍好殺的主,於北地殺人逾萬。一旦他要是動了別樣的心思跑過來要搶王位,憑著六脈神劍,誰敢攔著他?早年一個延慶太子就鬧得雞犬不寧,更何況這人武功比之延慶太子還高,再有段氏追從者一發而起,這高氏,怕就要滅門了。

  所以事關重大,高泰祥當即要自己最信任的親弟弟高隆政前來,說什麼也要誅殺了劉志恨這位他們以為的段氏子孫,對於這一點他們卻是深信不疑。誰都知道,想修六脈神劍非得有一陽指築基不可,待得功力深厚了,才能行這六脈神劍,便是這真氣於這六脈中行走所耗太大,等閒便是天才若是沒個六七十年也休想學齊這六脈。這一陽指也好,六脈神劍也好,全是段氏不傳之秘,搶段氏的皇位易爾,想搶人家的這門功夫?做夢去吧!

  卻是不知,劉志恨一是取了巧,二是他用得是玄門最正宗的內力,曲異同功之下,通對劍理,對著六脈殘譜,創新了出將軍劍,所謂此劍非是彼劍,從某一方面來說威力遠不如六脈神劍來得大。要知道這六脈神劍一經施展,劍意不斷,可說得上是連連不絕,直教劍氣縱橫,可說是無敵於天下,實是武功中的機關鎗,那還了得。但劉志恨的將軍劍卻是加強了每一劍的殺傷力,卻是失去了那連綿的劍意,縱是內力再是深厚,也要一劍一劍地發,想做機關鎗,卻是不能了,實是不能完美,便就是這個道理了。

  然而此中道理,卻是高氏兄弟怎麼能想得到的?這些年來,高氏內部自己也是爭紛不斷,國力日降,各個部族漸漸壓制不住,一個不好,就全完了,是以,劉志恨的事情也就緊要起來。

  高泰祥拿了段祥興一家,便是逼著天龍寺出動六脈劍陣,說什麼也要誅殺劉志恨。

  自失了六脈神劍的劍譜,天龍寺每代均要抽出人來一同參習這路劍法,每人只學一劍,也只習一劍,坐而成陣,無論人是多少,六人出手,劍氣不斷,雖說不能用之四處攻殺,但於守衛一道,卻是得利,這次六一人並出動,只消與人交手,任上誰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嚴春心微微一笑,道:「這個怕是不行,家師正在動手,你們這一插手,算得誰的?再說了,若是驚走了這人,又該如何?」

  那邊廂,米問心卻是心中大動,他只道自己一出手定然能將劉志恨拿下,誰知道,劉志恨不但內功心法獨特,更是已經修出了無形殺機,這於普通高手無用,對他卻是第一大害,這有了幫手,如何不用!他也知道大理天龍寺中有一門絕學,六脈神劍,劉志恨已然出了一劍,他只道這六脈神劍必是由於劉志恨內力不足無以連發,卻可於此見識一下天龍寺的六脈劍陣,也算得上是見識到了這門絕技,當下道:「且慢,便讓他們動手!」

  他這一發話,嚴春心神情一滯,卻是飛快地笑道:「那便看看你們的手段了……」

  高隆政大喜,上前道:「眾僧聽了,速速上前,拿下那戴著面具的!」

  誰知那六僧仍在念著經:「……地利瑟尼那.波夜摩那.娑婆訶.悉陀夜.娑婆訶.摩訶悉陀夜.娑婆訶.悉陀喻藝.室皤羅耶.娑婆訶……」竟是個沒完沒了了!

  高隆政怒極道:「莫不是你們想大理段氏一門絕後麼?」

  那為首僧人忽然道:「南無不吃豆腐……」

  餘下五僧一併道:「南無不吃豆腐……」

  嚴春心聽得一愣,隨即笑道:「和尚不吃豆腐?那當如何?」

  六僧一齊睜開眼睛道:「不吃豆腐,便當殺人!」話音未落,為首僧人身不動,卻是屈指彈出了右拇指,第二僧人屈指彈出了右食指,第三僧人屈指彈出了右中指,第四僧人屈指彈出了右無名指,第五僧人屈指彈出了右小指,第六僧人屈指彈出了左小指。

  頃刻之間,六脈劍陣徒然發動,劍路雄勁,頗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的少商劍!巧妙靈活,難以捉摸的商陽劍!大開大闔,氣勢雄邁的中衝劍!以拙滯古樸取勝的關衝劍!輕靈迅速的少衝劍!忽來忽去,變化精微少澤劍!

  高隆政驚怒交加,他人向後退卻哪還來得急?但聽得噗噗聲不絕於耳,六僧竟是非只發一劍,一人發了三劍,共一十八劍射向高隆政,可憐高隆政也算得上是一位一流的高手,內外兼修到了極處,雖內力不足,不足以入至道之境,但於江湖上也是難得的了,卻是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頓時身死。眉心中一道劍痕,凝成了束細紅。若是少些許,比如六七劍,說不得這高隆政便得保全性命,但卻是偏偏連發得十八劍,這便是六脈神劍了,若是一人使出這招,縱然是強如米問心這類身俱兩百年功力的人,只要是真氣不絕,便也打得他沒得脾氣,當真是沒得道理好講。

  米問心看得眉頭直跳,這六人攻守如一,便似一人,縱是以他之能,若是不能第一時間欺到近前,只於外物相鬥,也是徒呼奈何。

  劉志恨哈哈大笑了起來,道:「老人妖,便是你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出吧!」

  米問心不聲不響,卻是注意那六僧動靜,誰知這六僧殺得人後卻是不動,仍是在那兒坐著,就好似什麼事也沒得發生一樣,過得片刻,那為首僧人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其餘五僧一併道:「……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陀,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締,揭締,波羅揭締,波羅僧揭締,菩提薩婆呵。」

  這班和尚,卻是說起了般若波羅密多心經。

  嚴春心面目幾變,雖是有心上前,卻終是止步。他也知道,這六個僧人只要是不動,便是強如米問心,想動手也要思量再三!

  米問心卻是道:「他們只怕是也不會助你的……」

  劉志恨卻是冷然一笑,忽然提起劍來道:「廢話少說,老人妖,你休息好了麼?」

  米問心心中一緊,他終是年事太高了,平日裡於宮中,大藥小藥地補著,又是鮮有走動,這才保養得到了今日,眼往邊瞅,只一會兒,便是有兩縷頭髮轉成了白色,時間乃一切之大敵,不證生死之道,便休想逃得生死輪迴,內力再高,也終有入不敷出之時。

  劉志恨卻是踏出了一步,只這一步,兩人之間原來靜下的氣場再度勃發起來。劉志恨仍是身如斜弓,他意在劍先,劍雖未刺出去,米問心卻已是從中感到無鑄殺氣,便如實質一般逼在他的心口,劉志恨此時精神集中,眼中除了米問心之外再無他人。

  米問心冷笑一聲,心道:「便是拼著傷到一點,也要擊殺這個小子,這小子走得路竟是這般的過激,已然是到了極點!些許年後,我年歲再大一些,怕就真是磨不住他了。」心意已定,他也是放開了氣機,只聽場中呼地一響,人人都感到一股氣息向自己逼來,那沒內力的當場就感到氣悶想吐,魏英功忙叫上眾人後退開去,便止七人沒動,除了那六個僧人,便是那嚴春心。

  此時,米問心全力運轉化微之境,只聽他叫了起來:「呀……嘎嘎嘎……」聲音難聽到了極點,卻是一股股發黑的陰氣自他身上發散出來,這正是他苦修而成的葵花陰勁,一股寒意罩向全場,明明是很熱的天,在場中眾人卻是感到一片地發冷!

  劉志恨的先天功也運轉不停,絲絲白芒之氣於他的身上布起,這些絲芒,便是一點點,也足以粉金碎玉,先天功出了名的霸道,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劉志恨心知,剛剛回復的真氣正在米問心的壓力之下逐漸消耗。他不敢再作擔擱,豎起了中指折衝劍便身了出去。

  他一豎指,那六個僧人一下子停住,個個眼睛瞪得極大,死死地盯著劉志恨的手指,只聽得「哧哧」聲響,一道無形劍氣直直地向米問心射去,這折衝劍雖出自中衝劍,但兩者卻是大不相同,中衝劍大開大闔,氣勢雄邁,而這折衝劍卻是一氣向前,百死不回,其凝練穿透性是大大地加強,速度上更是能讓人粹不及防,快得難以想像!

  六僧一併道:「果是中衝劍!」

  卻是怪不得他們,他們雖不住地修習這門六脈神劍,但卻不是與劉志恨親面對接交手,自是不知這其中妙處,只知於中指發出劍氣,那不是六脈神劍還得是什麼?
yuihsuan 發表於 2009-3-8 15:26
第一部:建國篇-第三十章:死鬥之下



  所謂無形劍氣,便是無形,然這米問心一身功力已然通玄,到了化微之境,這化微之境便最是能於細小處感知一切,凡有動靜必有感知,任其如何微弱,便是能夠先行一步感知,米問心在劉志恨一出劍便知道,他立時移動開來,身如鬼魅,然而這折衝劍一發即至,米問心雖搶得先知之機,也不過避開過胸前要害,一隻左臂終究還是著了著,也是他功力實是到了常人難想的地步,竟是以凝練的陰極煞氣擋得一下,便是這一下卻是保得他沒遭受大傷,但這一條左臂仍是酸痛得無力,米問心憤恨之極,想他也是縱橫於頂的人物了,除了五十年前的一敗,哪裡會有這等事,便是二十年前他步入化微之境,前去找那人,卻是發現那人因與他動手的那一次積下暗傷去了,更是覺得天下之在,卻是再無他之敵手,然而,如今,卻在這年青人面前屢遭挫折,如何不令他憤恨,人道是爭得便是這一口氣,當下他也不顧得了,人化作一團千化魅影,圍住了劉志恨,一根細長針不住攻來。
  劉志恨大喝一聲,劍光徒起,卻是從他身上逼出白茫茫的氣勁,護住了全身,只聽叮叮叮一連激響,劉志恨於頃刻之間達到了無劍的劍意,一時間,便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出得什麼劍,使得什麼招了。忽然,劉志恨一聲悶響,卻是一下子達到了速度的極限,於最快中感到了極慢,那米問心也是能達到這種境界,偏偏他實是太老了,兩百多年的壽命給了他無鑄的內力,也奪去了他原本健康的身體,便是他再鼓內勁,也不會使得自己達到這種境界了,內力再高也也不是能當飯吃的,真氣再多也是要身體才能使得上來的。

  劉志恨艱難地運轉這一劍,這種極慢的速度下消耗的可不是真氣體力,還是本命精元!所幸的是,他還年輕,縱是失去了一些,不多時也就補回來了,卻是不怕。劍已然對向了米問心,劍未至,意先至!

  便是這一時刻,米問心終於覺察出對方的劍意,時間再不等人,他立時發出一聲徒然地尖叫:「啊呀——」竟是動陰極煞氣強行激發身體一切生機潛能,於驟然之間,化為一道細線飛遁而出了劉志恨這原本必殺的一劍。入得這一劍中,便是中原五絕中任何一人也是不得倖免。劉志恨利用米問心不喜快動的心理一點點將他引入自己的戰圈,好讓自己使出這一秘劍,這一秘劍是他於重陽宮中於教中典籍中得出的,那書中曾言,王重陽真人曾在崑崙山煙霞洞修煉時悟出的一招絕世劍法,因為崑崙山雄視東方,故名為「東方第一劍」。所謂一招,其實並無一定招式,關鍵在於一個「化」字,千變萬化,隨心所欲,不受劍法拘束,不在常規之內。

  王重陽當年把這一招傳給丘處機。可惜丘處機武功修為不夠,這反倒是害了他,他本來也算得上是個有資質的人,卻是由於這一招劍法,生生地沒能步入至道之境。

  劉志恨卻是悟了出來,這一招劍法過於霸道,也是重陽真人習練先天功的使然,講究出手無回,便是一經出手,這劍便是不由我控制了,只是這話卻是岔了,不是出手無回,而是出手難回,一經使出,便會不由自主地催行本命精元,不使完這一招,便是不休。

  「嘶——」劍氣激出,直向米問心射去。米問心移形換影,射了個空,卻是噗地射殺了一個隨之而來的侍衛,連帶著將那涼棚的一隻支柱也射得斷了,那涼棚立時倒下,嚴春心搶步飛出,一併侍衛連翻帶滾地出來,好不狼狽。

  劉志恨卻是一下子軟倒在地上,那一劍所耗功力之大,實是超出了他自己的想像,體內真氣十去其九,雖不是賊去樓空,也是差得不多了。

  米問心卻也是不好受,他急掠過來,一頭烏黑的頭髮已然變得蒼白,便是原本光潤的臉上,也刻出深紋皺皮,轉眼之間,變成這樣,當真是說不出的詭異。米問心忽然咯咯嘎嘎地笑了起來,好一會才道:「想不到啊……我們竟然打成了這樣……咱家的確是小看了你……要是讓你步入與咱家一樣的境地,咱家卻是非死不可了……嘿嘿,只可惜,你終究只是登了堂,卻是沒入室!我化微之境能感知你的一切……你的體內快空了吧,嘿嘿,卻是不好,咱家的真氣還有的是!嘎嘎嘎……」他一想到自己可以除了這個大害止不住地一陣得意。

  劉志恨冷冷地道:「覺得我不行了?那你不妨來試一下!」他說著,又復站起,由丹田內一道道清涼地真氣升起,轉眼之間,已經是回復了五六成的功力!

  米問心心一上一陣的難過,他知道,劉志恨終是太年輕了,打鬥到了這等地步,他居然可以從身體內抽取潛能真氣,這卻是他自己萬萬做不出來的,他還要不時地已自己外練出的真氣溫養自己的身體,他的肉身說來早就老到頂了,時間的威力豈是小可?但,便是如此,他仍是有大把的內力,比之劉志恨的內力來說真個是強得上多了!

  米問心微微一動,他身形突現,就出現在了劉志恨的面前,五指伸出,五指手指根根暴漲,直向劉志恨抓來,這是他以神功陰極煞氣凝練而成,陰狠毒辣,抓者立斃,再無生理,便在於這詭異至極的內功!

  劉志恨卻是於此時屈指一彈,這一彈用上了彈指神通的功夫,不過這門功夫他只具形而未得其神,不過是他常見黃藥師施展,偷師來的,他本就對指尖劍訣頗有研究,這一出手卻是嚇了米問心一跳,他是深深知道劉志恨將軍劍訣的厲害,只道這一抓下去自己也要不好,身子一轉人已是滴溜溜地離開了,卻是變了個方向復攻回來,他這一番不顧真力,如此出手,便是下了真真的本錢!

  劉志恨人卻是一偏,他雖功力不足以再使出全身氣罡,但眼快手快,人一偏,手指一點,卻是真正的一招將軍劍法——右小指祈連劍,這一劍走得是無聲無息,射入人體後才行發動,是劉志恨偷襲的絕招,這邊一出祈連劍,他左手也跟著射出長水劍,無怪乎劉志恨要出這一劍,又或者他喜歡出這一劍,便是在於這一劍的陰險毒辣實是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最最是能壞人性命!

  米問心只得一閃,將身子偏過長水劍所指,他卻是一抓堪堪點到了劉志恨的左肩。

  劉志恨只覺左肩一麻,似是整條臂膀要與他分了家,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真真是奇怪到極點了。便是在此時,那一招祈連劍卻是已然沒入他的身體!

  米問心這才一驚,他自恃一身神通實已是到了化微之境,方圓之內,一切無不在他的感應之中,卻怎也想不到劉志恨竟是還有這一招祈連劍未使出來,便是他再是精明,又怎麼能想得到,劉志恨竟是有這種變態加離譜的劍技!

  米問心一聲尖叫,人向後飛退,祈連劍勁暴發出來,於剎那間,他竟是一下子老了十多歲,幾縷許的白髮從頭上脫落,長生,不是沒有代價的,米問心也許是活得了這麼久,但他的身體一旦的微點異樣,時間之毒便立時發作,他雖一身內力渾厚,但那不是能當萬靈丹用的,除非是打通了生死玄關,否則,仍是要死!

  便是在此時,那原先的六個僧人忽然一起動了,他們身若飛電,只瞬間便圍在了米問心的身邊,一人一指,竟是於這等時節出手,六脈神劍甫發,劍氣頃刻沖天!

  米問心一連中了三劍,卻於第四劍時成功地張開了護體真氣,由他的身體中發出一股陰冷的黑氣,這正是修練葵花秘簪得出的最大奧秘,陰極煞氣!便如劉志恨的先天功能帶出先天罡氣一樣,葵花氣勁也能成就這種陰極煞氣!

  「嘎啊——」老太監發出不絕的聲響,叫道:「春心徒兒……快助吾一臂之力!」

  魯小玲大驚,這時劉志恨急需要時間恢復真力,米問心困於六脈劍陣,這嚴春心實是成了主導全局的關鍵人物!

  卻在此時同道黃影從天而降,一身杏黃淡花裙,邊角不起眼處打著一個補丁,卻似朵花似的,手持一支綠玉的竹棒!一張容顏似有些緊張,卻是如花一般平整光潔,卻不是黃蓉是誰!魯小玲當即喝道:「是幫主!」

  眾丐大喜,叫道:「幫主,幫主,幫主……」丐幫聲威立時大振。

  原來黃蓉得了消息卻終是遲了半步,她可不敢告訴郭靖,便於襄陽尋了借口,匆匆來了,一見之下,卻是吃驚,原來竟有這麼一個怪物似的妖人高手,便是劉志恨也處於下風,卻是頃刻間,這怪人竟是中了劉志恨的暗算,又一下子被六個老僧一併圍住,大理殺劍六脈劍陣剎那起動,這才趕出來,到了劉志恨的身邊。她心知那嚴春心定是個高手,但打狗棒法最善於游鬥,說不得,只要拖得片刻讓劉志恨緩過氣來即可!

  那嚴春心微微一笑道:「師父,您老人家出了什麼事麼?」

  米問心放出無窮內力道:「這六個賊禿實是討厭!你只消攻他們一招,為師便可出來了!」六脈神劍,威能豈是小可!這般連綿之下,便是米問心也感到沒了脾氣,但他畢竟功力通玄,只要嚴春心一出手,打破了六名老僧這源源不斷地劍陣,只消露出一絲痕跡,他便可凝陰成魅,以無上大法出得此陣,到時,雖說費得些功夫,卻仍是可以將這幾個僧人一一擊殺。至於劉志恨,雖然他的確了得,但之前戰鬥他卻是耗費了太多元氣,也是不懼。

  那邊廂劉志恨卻是原地坐了下來,他倒是放心地運起氣來。

  嚴春心卻是笑道:「師父的本事那麼大,我怎麼插得上手呢?」

  米問心猶自是不覺道:「還嗦什麼,還不快出手!莫不是要為師困死在這兒麼?」

  那侍衛司徒笑道:「說得正是,嚴公公,這事還是得勞您的大駕了……」

  嚴春心咯咯笑道:「是真的麼?」

  司徒笑道:「自然是真的了……」

  嚴春心道:「那好吧……」說話間,他忽地身形一動,人竟是化成了四條幻影,一連慘叫迭起,只頃刻之間,一眾宋室的侍衛盡數死去,卻是他們的眉心上多了一個小小的紅點,卻是嚴春心以無上的速度強催身體發出神功,以一根細長針為武器,貫穿了眾侍衛的眉心,將之殺死,出手之快,叫人咋舌。這便是葵花神功中凝陰成魅的絕頂身法,只是此一身法無不要有一個健康的肉身配合,米問心雖有這功夫,卻是說死也不能用這功夫,他到得現在所用的速度都是勉強催出來的,卻不是他真正的速度,只是他要是用他真正的速度,不消片刻,便自行化為飛灰,他雖有足夠的內力,卻是無健康的身體,那也是枉然。

  米問心又驚又怒,他只道這些侍衛入不得嚴春心的法眼,定是平日裡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於他,可是也不是這個時候清算的呀?

  魯小玲和黃蓉也是一片驚詫,卻是不想這個美艷的少年竟是會如此行事。

  司徒笑驚得目瞪口呆,忽然一下子跪了下來,不住地磕頭,道:「我瞎了眼,我該死,我不是東西,我不是人,求求您,就大發慈悲,饒過我了吧……」

  嚴春心道:「說什麼呢,我們朋友一場,我怎麼會下手殺你呢……」他說得輕描淡寫,笑得和顏悅色,說不出的迷人,但司徒笑卻是看也不敢看,只是不住地磕頭。嚴春心歎道:「罷了,卻是不好玩了……」一掌輕輕拍出,沒得半分猶疑,那司徒笑立時被震散了天靈,倒地死去。

  米問心終於覺察出了不對,叫道:「你,你,你,你這是要做什麼?你要反了不成?」

  嚴春心道:「師父說得哪裡話了,說什麼反了,從頭至尾,我攻過你一招麼?」說罷,咯咯笑了起來,只是他人太過漂亮,這一番笑,卻如春花亂墜,美艷不可方物。

  米問心道:「賤人——啊——」大叫聲中,身子如充氣般漲起,忽然一個內縮,再鼓蕩而起,只聽「轟」然地巨響,地面震動,卻是米問心不顧元氣地發動大招,以無上龐大的精純內氣生生地震開了眾僧,那一眾僧人雖然結成了陣式,武功也算得不錯,但卻是不及這人妖內力深厚,他兩百年積威,一次發出,豈是小可,頓時飛散出去,一個個口角逸血,卻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內傷!

  然而此時的米問心也是受戧不輕,他一時放出大部內勁,氣息不平,一身皮肉已然不知去向,只是如皮包著具骷髏一般,一雙眼睛左右轉動,說不出的詭異。

  劉志恨忽然站了起來,黃蓉一驚,卻一見,劉志恨的樣子也是大變,一雙眼睛便如死水一般,只是瞳孔中心卻是迸出一點精芒,他內力才不過回復四成,卻仍是不可小視,高手風範十足!米問心大驚,心道:「這是……怎麼可能……他才多大年紀,也能入室?」卻在這時,劉志恨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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