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我是大理王子 作者：碧海思云 (連載中)

第一卷 潛龍在淵 第零二一章 感佳意，玉女許婚

凌雲擁著千尋，聞著千尋嬌軀幽幽甜香，看著她夢幻般地嬌靨，心中寧靜，想到如此天仙佳人衷情于自己，實是想不到，十年前的決定為自己找來了人生中重要的伴侶，一切都要上天在成全。而千尋此刻偎在凌雲懷中，唯願此刻永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凌雲想到在充滿漫情的曼陀山莊，不由感嘆時光飛逝。風景依舊，凌雲卻再也不是十六年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那個惶惑小嬰兒了。日日練劍，小孩子變成了長身玉立的英俊少年。時光，真的是一個最奇妙的魔法師。他的手指輕輕一點，小孩子不見了，多了個少俠，弱不禁風的小小軀體已蓄滿內力，似乎剛剛還在騎竹馬的小手轉眼緊握三尺長劍，手臂一振，鋼劍發出陣陣清吟。

    而多夢的少年時代也將隨之結束了，唉，流光容易把人拋，峰嵐中一只蒼鷹劃著有力的弧線飛去，矯健的身姿慢慢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遠方。太湖外，風煙滾滾，芳草萋萋，暮色蒼蒼茫茫籠罩關山鐵壁，那里是萬里江湖。不遠後的一天，我將要踏入江湖，青衫磊落長劍風流，四海漫游快意恩仇。

    劍飲仇人血，酒到大杯干。體會黃塵古道的風沙，滄江孤舟的寂寥，英雄結義的慷慨，劍掃江湖的豪邁。凌雲心中熱血沸騰，暗想︰總有一天凌雲的劍和他的名字將傳遍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每個人提到他，眼楮里都會射出傾慕的光，互相驕傲地說在哪里哪里見過大俠凌雲，並添油加醋地吹噓他的種種事跡，而他更將牽動無數芳心，夜夜走進江湖女兒懷春的好夢……凌雲想到此處，心中暗罵自己無恥，懷中擁有如此紅顏知己，怎麼老想到江湖上的女子了，凌雲啊凌雲！你怎麼對得起懷中玉人的滿腔情意呢？而千尋此刻沉浸在無限愉悅之中，哪里想到凌雲的思緒走了很遠很遠。

    天色漸暗，暮色四合，而柳絮般的鵝毛飛雪依舊裝點著美麗的曼陀山莊，此處地處江南，漫天飛雪難能可貴，此刻見到滿地潔白，凌雲心下甚為喜歡，更何況懷擁佳人，人生中還有什麼比得過此情此景？

    見到千尋幸福的將嬌靨偎在懷中，依戀無限。輕輕一笑，在千尋小巧玲瓏的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

    千尋身子一軟，只覺得渾身乏力。喃喃說道︰“哥哥啊！千尋此生此世，無論身心只屬君，望哥哥能憐惜千尋。”

    佳人嬌柔的神情，讓凌雲心下感動，將她頭捧起，鄭重地對千尋承諾，說︰“我的傻丫頭，千尋，此生哥哥都會珍愛你！讓你沒有愛到絲毫委屈，現在你還不知道我的心麼？”

    千尋在凌雲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靠了上去，微閉秀目，長長的睫手在顫動著，“我相信，只是哥哥太優秀了，要是出走江湖，肯定會有很多紅顏知己，千尋不管將來君有幾多佳人，千尋只要在君心中擁一席之地，于願已足。千尋只怕到時候哥哥完全忘了還有一個痴痴等待的人兒在為你祈禱，在傻傻的等著心愛的郎君早日歸來。”千尋擔憂的說。

    凌雲也不知道自己將會如何，只知道此生定不負懷中痴情的人兒。見到千尋擔憂的樣子楚楚動人，疼愛而無奈的說︰“千尋啊，為何你一直如此沒有信心？真是疼煞哥哥了，哥哥答應你，此生定不負千尋的相思意。天下女子雖眾，卻怎敵千尋似水柔情？”千尋听凌雲如此說，頓時放心，從凌雲懷中站起，望著紅艷艷的寒梅，歡欣無限，多年宿願得償，而愛郎如此溫柔，自己還擔心什麼？

    幾點寒梅俏然伸出枝頭，綻放在亭邊，千尋喜愛的用手細細撫摸，此刻，她的心只覺得世間沒有什麼時候比得上現在充滿著美好。

    凌雲看到千尋以自內心的歡欣，也為她開心，他知道千尋心中極為自卑，所以在兩人長大的過程中給了她更多的關懷。卻沒有什麼效果，此刻見她發自內心的高興，自己也覺得一切苦心沒有白費。

    女性較為早熟，千尋日日與凌雲相處，一顆芳醇的心早已系在凌雲身上；前不久她從王語嫣那里知道凌雲自小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與凌雲是世交，且是門當戶對，心下悲苦。無人能听自己的傾訴，而凌雲對自己只是兄妹一樣的關懷，她暗自傷懷。想到此生只給暗暗苦戀自己心愛的人，只覺得痛苦十分，每當夜深無人時，感傷情懷，珠淚暗落。她從來都沒有奢望獨自擁有凌雲，只要自己時時見到他就很好了，知道他過得好就可以，現在有這樣的結局自己還有什麼不值開懷一笑的呢？

    凌雲見千尋滿目含俏，心中愛極，將她一把抱起。走到石凳上坐下，讓千尋坐在自己懷中。只覺得嬌軀柔軟，由于認真的學武，所以身材健美，體態勻稱，渾身充滿了活力、彈性，一肌一膚都散發著青春的氣息，一舉一動都洋溢著迷人的風度，熱情似火，嬌俏放綻。

    千尋滿面紅暈的坐在凌雲懷中，感受著那無比的愛意和力量，心中安樂，覺得自己擁有無限的安全。凌雲在她的臉上親蜜的吻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麼，笑了出來。千尋不解的看著凌雲，靈活的大眼似乎在等待著凌雲的解釋。凌雲將俊挺的臉貼在千尋的嬌靨上，好笑的地說︰“千尋，要是娘知道我們現在的關系不知道會有何感想？不知她會不會把千尋許給我。”千尋這時想起了義母，心下擔憂，還真怕王語嫣不同意呢，當下神情大變，心下忐忑的說︰“怎麼辦啊？要是娘不同意，那，那只怪千尋命苦。不過千尋以後是不會嫁人的，只要能時時見到哥哥，千尋就滿足了。”低下頭去，不讓凌雲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心下決定，如果王語嫣不答應，自己以後決不嫁人。

    凌雲見她黯然的神情，知道她心下極為傷懷。他是知道王語嫣的，想來自己善良的母親肯定不會阻撓，她高興還來不及呢！而且看她的樣子，一直想搓合自己倆人。哪里會不同意？不忍佳人難過，于是對千尋說︰“千尋，傻丫頭，娘早就答應了。她還一直暗示我呢！這麼些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們的娘嗎？”千尋頓時放心下來，抬起朦朧淚眼，說道︰“我知道娘是最善良的人，只是，只是千尋心下擔心罷了。”

    凌雲笑著說︰“千尋，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我這就讓娘把千尋許配給我，千尋你願意做我一生的妻子嗎？”千尋嬌羞的說︰“一生不夠，千尋生生世世都要做凌雲的妻子。”語氣決然，充滿著無限的執著。

    凌雲豪氣無限的朗聲長笑，將千尋一把抱起，沖下假山。千尋一聲驚叫，嬌聲嗔道︰“你快點把我放下來，我們這樣子要是讓娘看到了。成什麼，成什麼樣子？”

    凌雲調笑著說︰“夫妻就是這個樣子，都是我的人了，還害羞什麼？娘見到我如此疼愛我的小嬌妻，高興還來不及，哪里還有其它語言？”

    千尋焦急地說︰“不行，這樣子要是讓人看到了，千尋以後怎麼見人？”畢竟大宋是最講究禮儀的時代，她雖然將芳心緊緊的放在凌雲身上，然而臉面上卻放不開。

    見千尋如此堅定，心下也不忍讓她難堪，于是無賴地說︰“放下你也可以，不過千尋你要親我一口，不然我就這樣抱著。”

    千尋嬌媚無限，白了愛郎一眼，深情的送上了自己的香吻。凌雲見她送上門來，哪里還忍得住，當個深深吻住千尋的芳唇，良久良久，才離開。千尋氣息不定的看著凌雲，嬌羞的說︰“哥哥都是喜歡欺負千尋。”

    凌雲憐惜無限，故意惡狠狠的說︰“小丫頭，我這輩子是欺負千尋的，還要大欺特欺。誰讓我的千尋如此可人呢？”

    千尋將一雙玉臂圈住凌雲的脖子，深情的說︰“來日方長，千尋此身此心只屬君，只要凌雲願意，那千尋隨時都可以讓凌雲欺負。不過現在不行了，我們還要去請示娘的答應呢！”凌雲緊緊的抱了千尋一下，牽著她的手慢慢走下山去。一路上兩人親親我我，打打鬧鬧，讓人好不羨慕。

    來到書房，見王語嫣果然在這里看書，房中爐火紅通通的，正發出溫暖的氣息。見到兩人到來，王語嫣放下手中的書，拿起爐邊的茶壺，為兩人滿上。歲月流逝，十多年了，此時的王語嫣已是三十有余的人，然面歲月似乎特別偏愛于她，沒有在她美麗的容貌流下歲月的痕跡，時光流逝，美人依舊，只是擁有了更多的成熟魅力。雖然凌雲比別人多了數百年的知道，然而卻無法形容出王語嫣的美麗，還是曹植的《洛神賦》才能道出王語嫣傾國傾城之貌，正所謂“縴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于語言”，也許這些優美的詩句才能形容王語嫣的容貌吧。

    王語嫣見兩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沒有說話，似乎有什麼事要和自己商談。于是慈愛的問道︰“你們兩個小家伙是不是有話要和娘說啊？無妨，你們盡管說好了。”說完，一雙媚眼盯著兩人。千尋用手捅捅凌雲，示意讓凌雲說。

    凌雲覺得向自己的老娘求親真的有點不好意思，搔搔頭，吞吞吐吐地說︰“那個，娘啊！我們的千尋也老大不小了，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她物色一個好的人家啊？老是呆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啊！再不嫁人可是老姑娘了。娘，你認為怎麼樣？”千尋听到凌雲不知所雲的樣子，差點氣暈，這家伙平時能說會道的，怎麼到關鍵時刻居然變得莫明其妙的，狠狠的在凌雲的腰間掐了把，再來個旋轉360度，凌雲只覺得一陣劇痛，無辜的看著千尋。心道︰“我這不是在做一個輔墊嗎？急什麼，小孩子家就是沒有耐心。”他了不想想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王語嫣沉思了一會兒，對凌雲的話表示贊成，慈祥的牽起千尋的手，說道︰“雲兒說得對啊，千尋從小就沒有出去，在這里只有雲兒一個玩伴，不知不覺間都長大成大姑娘了。將千尋嫁出去，娘心里真的有些舍不得啊！”千尋急著說︰“娘，女兒才不要嫁，女兒永遠都不會離開娘的，女兒要一輩子陪著娘。”王語嫣不願意了，反對地說︰“那怎麼能行，姑娘家永遠是要到別人家里去的，娘可不忍自己的女兒丫角終老。”

    凌雲見話題扯得越來越遠，心下大急，狠下心說道︰“娘，是這樣的，孩兒喜歡千尋，千尋也願意嫁給孩兒。孩兒要娘將千尋許配給孩兒，再說了，娘也舍不得千尋嫁出去吧！娘，你就同意了吧，你看孩兒這麼優秀，除了孩兒天下間還有誰配得上我們的千尋妹子呢？”千尋見他自吹自擂，白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只是那靈活的雙眼一直的看著王語嫣，似乎一個在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

    王語嫣听凌雲這樣說，心下大為高興，她多次和凌雲說這件事，只是凌雲一直推脫，現在知道了凌雲的心意，她很喜歡，王語嫣一直都希望千尋嫁給凌雲，對這個女兒她可是一百個滿意，真的舍不得讓她離開自己，故意打趣著說︰“娘剛才一直就覺得你們奇怪，原來是這樣啊！雲兒你以前不是說不能強迫千尋嗎？一切要讓千尋自己選擇，你不會是強迫千尋的吧！我看千尋好像很不願意的樣子。”

    凌雲心慌意亂之下，沒有察覺到王語嫣是在打趣自己，于是急聲說︰“娘啊，孩兒可不是那些花花惡少；如果千尋不願意，打死孩兒都不會強迫她的，千尋，你倒是說話啊！你看娘都不相信我。”

    千尋心思縝蜜，她從王語嫣的口氣中知道她是同意了，心下大喜，此際見到凌雲如此尊重自己，心中很是感動愛郎的情意，看到凌雲如此焦急，心中大疼，不忍讓自己愛郎受窘，強忍著羞意，對王語嫣說︰“娘，千尋願意的，還請娘為我們作主。”

    王語嫣疼愛的看了千尋一眼，將她的手交給凌雲，對凌雲說︰“雲兒啊，娘可是將千尋交給你了，以後你可不要欺負千尋啊！千尋這孩子從小就與人無爭，性子極是柔弱，你也知道。”

    凌雲將千尋縴縴玉手緊緊握住，生怕千尋跑了似的，鄭重地說︰“娘，你放心，孩兒這輩子永遠不會讓千尋受苦受委屈的。”千尋听著愛郎如此珍重自己，嬌面紅潤，眼中放出足以熔化百煉鋼的柔情。

    王語嫣從懷中拿出一方玉佩，將它交到千尋的手中，說道︰“千尋啊，這是一塊玉鳳，以前還有一塊玉龍，只是雲兒小時候貪玩，給弄破了，現在他還有著一半，這個就當是雲兒給你文定之物吧，娘希望你好好保管。”千尋將玉緊緊的握在手中，用力的點點頭。

第一卷 潛龍在淵 第零二二章 情琴諧，驚世之戰

當天晚上，曼陀山莊為凌雲與千尋擺了訂親的喜宴席，由于曼陀山莊沒有與外人交往，所以參加的人也只是莊上的全部成員。凌雲和羞人答答的千尋一起敬過眾位親人一圈，相視一笑，坐了下來。

    段延慶笑著說︰“當年來到這里的時候，雲兒還是三歲小孩。時光易逝，轉眼間雲兒是有家的人了，雲兒啊，千尋是個好孩子，以後你要好好對她，不然爺爺饒不了你。”

    凌雲欠身說︰“爺爺，你就放心吧，雲兒才舍不得讓千尋受委屈呢。爺爺，你就等著抱曾孫吧！雲兒不會讓你失望的。千尋你說是不是啊？”千尋粉臉紅潤，今天的她臉紅的次數比過去所有的時間都要多，她听凌雲如此說，在凌雲的腰間掐了一下，似乎怪他什麼話都說出來，不過凌雲功力深厚，沒有什麼感覺，也不知是千尋舍不得用力還是他的皮厚。

    平婆婆過來敬他倆，說道︰“少爺，小姐，哦，應該叫少夫人了。少爺也長大了，幾年時候少爺都成人了，想想當年元宵燈會就像在昨天。少爺真的是撿了一個寶貝了。”

    凌雲笑呵呵的說︰“平婆婆，要不是你帶著我出去玩，我可就沒有得到如此漂亮的千尋了，平婆婆應該是我和千尋的大媒人，我和千尋敬你一杯。”于是與千尋一起向平婆婆敬了一杯酒。平婆婆高興的飲盡杯中酒，說道︰“那是少爺與少夫人的緣份，如果少爺沒有善良的心，那老奴這個媒也做不起啊。”

    王語嫣輕輕說道︰“雲兒，你現在有千尋了，以後做什麼事都要為千尋著想啊，不要讓千尋為人擔驚受怕的，娘知道你的性子，說也沒有什麼用，可是你要記得你有責任給千尋幸福，所以什麼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如果這樣娘才會放心你。”凌雲看著千尋也擔心的樣子，鄭重地說︰“娘，千尋，你向你保證，以後決不會任性妄為。”千尋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從她的神情看來也是很擔心的，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嚴肅。

    段延慶人老成精，他知道自己孫子的性子，現在的凌雲就像是潛伏水中的龍，有朝一日肯定會驚動江湖的。見氣氛有些僵，于是說道︰“雲兒啊，以後爺爺就在這里定居了，再也不出去了，你和千尋要快一些給我生一個曾孫，要是你出江湖了，我一個老家伙可會悶壞了。”其余的人也隨聲應喝，這些老婆婆與凌雲相處十數年，早就將他當成自己的孫子，而凌雲為人乖巧，很會討人喜歡，一旦凌雲離去她們肯定會不習慣的，所以希望凌雲給她們留下一個小家伙來，讓她們享受天倫之樂。凌雲滿聲答應，而千尋則含情脈脈的看著凌雲，明亮靈活的雙眼，蘊含著海一樣的深情。一家人其樂融融，道不盡的親蜜。

    是夜，凌雲與千尋牽著手來到湖畔，坐在碼頭的亭子里，將千尋擁在懷中，望著蒼茫的太湖，心中說不出的滿足，凌雲在千尋光潤玉顏上親了一口，溫柔的說︰“千尋，讓我為彈一曲好不好？今天是我倆人生中最值得留戀的日子，我想用一支曲子表述心中的喜歡。”

    千尋從凌雲懷中站起，柔情的說︰“好啊，千尋最喜歡听哥哥彈的曲子了。哥哥彈琴那麼好，千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那個境界啊？”滿聲的贊嘆和羨慕，她從桌上的琴裹中取出一把古色古香的琴，默默坐在一旁。凌雲幽幽說道︰“琴，與人一樣，她好是有感情。你要用心去了解她，愛她，她才會真誠的與你交流；天地間有很多我們沒有看到的現象，只要你用心的體會，那麼你會知道世上並沒有我們眼中那麼簡單。就讓我為你彈奏一曲《相思風雨中》吧！”

    凌雲深情的看了佳人一眼，閉上雙目，默默的沉思了一會兒。細長有力的手輕撫琴弦，琴音響起，琴音深遂、幽遠、如夢如詩，似情人甜蜜的芳唇，如春風撫過水面，又如落花飄在水上，細膩之極。凌雲雙手靈活地在弦上撫動，如靈巧的燕子輕掠電線，驚動了空氣的寧靜分明如落英繽紛，或飄搖、或激蕩、或明艷、或清婉、揚滿一天的詩句，一天的色彩，一天的舞姿。琴音繽紛、五彩迷離、裊娜多姿、搖曳生輝，一時間讓千尋身心俱化、隨樂起舞、神游太虛、忘卻一切紅塵俗物。

    良久，良久，琴音漸止，兩人都沉浸在美妙的琴心中。凌雲覺得自己的琴藝進了一層，也許是因為心中有愛；而千尋則完全醉了，醉在那滿江深情中。

    凌雲牽起千尋手，深情的望她，只覺心中寵辱皆忘，唯余綿綿愛意。凌雲輕輕的在千尋小巧玲瓏的耳邊問道︰“千尋，我的愛妻；為夫的琴彈得如何？”

    千尋自夢中醒來，順著凌雲的話說︰“夫君的琴中，有風、有花、有雪、有雨，更有一腔濃濃的感情。如此仙音妙意，實是人生中難得听到的，只是以前從沒听夫君彈奏。是夫君剛剛譜曲的嗎？”

    凌雲只覺臉上一熱，這是前世，張學友和湯寶如唱的《相思風雨中》；只不過此時的凌雲琴藝大成，信手拈來就是神音，而隨著年齡的增對人和事有了更深的理解，所以琴曲中只具有原來的框架，卻遠比原曲幽深、情濃……也可以說是獨創的曲子。

    凌雲對千尋說︰“只要千尋喜歡就好，以後為夫天天為你彈奏，如何？”

    千尋幸福的偎入凌雲懷中，痴痴的說︰“如果這樣，那該多好！天天在太湖邊，或是蕩舟湖中，或是讀書練武。”她醉了，醉在美妙的意境中。

    凌雲緊緊的抱著她，只想就就此天長地久，忘卻花開花落。他不敢給千尋一個承諾，因為他還有理想，所以只有用胸中的愛意表達自己的歉意。而千尋也似乎感受到了凌雲的心，兩人都不願提起以後的事，有了今天，以後的事就到以後再說吧，只要夫君心中有我就行了，千尋想。

    凌雲正在感受這難得的柔情蜜意，突然心生警兆，他將千尋輕輕的推出懷中，見千尋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千尋的武功遠不如自己深，也沒說什麼。他知道有人過來了，來人的功力十分深厚，實在想不出天龍世界中有誰擁有如此驚人的修為，居然離自己只有不到一里路才發現，如果不是來人外放氣勢，自己真的感應不到。看來天龍真的因為自己的來臨以生了一些變化，先是冒出了個明教，現在又來個絕頂高手。他輕聲說道︰“何方前輩高人到此，晚輩夫妻在此恭候。”聲音悠遠，在他運功之下，出聲雖輕，但是清楚的傳入來人的耳中。

    來人心中大喜，自己雪夜間游賞太湖，剛剛听到動听的琴音傳出，發現聲音凝而不散，知道是武林中人，並且修為極高。循聲過來，想不到離他們尚有里多路就被發現了，驚訝中復為大喜，畢竟好的對難尋啊！他仰天長嘯，戰意勃發。千尋被震得面色蒼白，搖搖欲墜，凌雲連忙為她輸入功力，為她平息紛亂的內息，心知來是一個勁敵，如此昂揚的斗志，表現了來人的目的。戒備的看著來人飛快飄來，對千尋說︰“千尋，你先回去。來人可能是想與我決斗一場，不過他似乎並沒有惡意。”千尋倔強的搖搖頭，她也知道來人的厲害，暗自祈禱，但是她沒有想過離開，因為她要與凌雲一起並肩御敵。

    “想不到小友，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真是讓老夫驚奇。不過，女娃兒，你夫君說得對，老夫並沒惡意，只是想見識一番你夫君的修為罷了，對手難尋啊！請兩位小友不要見怪”語氣中說不出的惆悵，透露出無限的落寞。

    凌雲暗驚，想不到自己特意小聲說話還是讓來人听到了。而且听他的口氣真的是純粹來比武的，知道其是一個武痴。說道︰“正所謂‘長者賜不敢辭’，容晚輩向前輩討教一番，還望前輩手下留情。”

    那人卻說；“比武當然是盡力而為，沒有經歷過生死，怎知自己的修為？小友的要求老夫不能答應。”

    凌雲也是年輕氣盛，而且也是一個倔強的主，未戰先怯可不是修練的方式，而且來人說得也對。于是心中的豪氣被激起，朗聲長笑，放開一切的說︰“那就請前輩盡力而已。晚輩奉陪到底。”

    那人冷冷地說︰“老夫用劍，小友用何武器？”

    凌雲淡淡地說︰“晚輩用掌，拳乃百藝之首，晚輩敵不過時用劍不遲。”凌雲腰間插著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劍，而且他的劍法相對別的技藝來說要稍遜一籌，所以揚長避短。

    那人贊賞的看了凌雲一眼，緩緩拔出背上的劍。凌雲驚奇的發現那竟然是一把木劍，瞧他的樣子，似乎極為珍愛手中的劍，千尋也吃驚的輕叫一聲。凌雲對千尋說︰“千尋，且到一邊，看為夫怎麼打敗這個狂傲的老頭。”他知道來人修為極高，自己說話再小他也听到，于是也坦然道出。

    那人寵辱不驚，清瘦、清峻而剛毅的臉動都不動，只是冷冷的看著凌雲，似乎將凌雲視為大敵。

    凌雲知道來人不會先動手，所以也不打話。運動絕學“一陽指”，一股凌人的劍氣從指中激射而出，刺向來人握劍的手，來人閃身避過，舉劍刺出，劍法平平，卻擁有一種有去無回的氣勢。凌雲見來劍直直刺來，卻無從抵擋。使出“凌波微步”，閃身避開，接著連還幾指，指勁如風，若排山倒海，大有王者風範，那人口中驚“咦”一聲，似乎想不到凌雲反應如此迅速，手中的劍連連刺出，招招凝足了十二成的功力，如怒海濤涌，泰山壓頂，無比威勢中，又若風雲變幻，倏忽萬狀，神奧莫測；凌雲身若輕燕，避開漫天劍影，那人躡跡而上，一劍刺向凌雲胸口，劍法翻飛，連出八招，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凌雲心下暗怒，清嘯連連，將全身功力運起，右手使出最具威力的“天山六陽掌”，連出三掌，將掌法發揮的威力發泄無余，“天山六陽掌”最大的奧妙就是幾掌的威力形成一個整體，接一掌，後面幾掌連連而至，功力差的人接下了可能要被累死。來人見凌雲小小年紀居然身負數種自己聞所未聞的絕藝，幾獵心喜，仗著自己功力深厚運起左掌想硬生生接下，哪知掌風如波濤，一波未平一波又再興起。連接幾掌，後退了幾步，心下大驚。再也沒有因年齡小而輕視凌雲，直將凌雲視為生平大敵，清叱一聲使生平絕技。

    凌雲見他劍法平平無奇，可是自己卻無從抵御，連連用“凌波向步”避開，他用劍之妙全在以拙破巧，而自己的武功卻是以小巧而優，就像一個正常人面對一個無賴，有理也說不清，他用劍之妙在于一招使出，已不僅僅計算這一劍攻守之勢，敵我進退方位，而是立時想出下一招是攻是守？攻向哪里、守在何處。

    就如同一位胸中自有丘壑的丹青妙手，輕輕勾勒，淡淡著墨，左一勾畫、右一涂抹，一時未必看出他要畫些什麼，總要他意境凝于筆端，將整幅畫面涂畫出七八分，你才能看出個端倪來。又如一位圍棋國手，每下一子，考慮的是全局勝負，計算的是暗伏殺機下幾十手後的一記殺著，倒不在意一時一地的得失了。

    此劍法全是破綻，但是在他速度的配合下，讓自己難以發招，心下大怒，他哪里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只挨打不還手可不是他的個性，使出“斗轉星移”將他的劍招全數奉還，那人心下大驚，以為是凌雲瞬息學會了自己得意的絕藝，可手上的劍卻沒有絲毫停留。

    千尋在旁亦是懸心在喉，十指緊扣，心中害怕卻不敢出聲，怕驚擾到凌雲的發揮。心中暗悔晚上還出來閑逛，以致遇此不測之凶危。

    凌雲漸漸的穩住了陣腳，將自己記憶中的武功東一招西一式的使出，完全沒有套路，心下暗想，老子也亂來，看你怎麼辦。各種招式層出不窮。

    那人不驚反喜，直覺平生數千大戰唯此痛快，更是催動內力，欲與凌雲爭高低。

    兩人霎時間斗了百余招，來人越斗越是心驚，原指望幾招之下就可以打敗凌雲，哪知道對方卻是精奇武功層出不窮，而且沒有重復的架式。

    凌雲心無旁婺，全心沉入到戰斗中，保持著靈台的清明，沒有了開始的怯意。避招還招也漸漸自如，以前不通之處也在全力拼殺中得到了領悟，頓時讓凌雲進入了一個斬新的境界。

    兩人翻翻滾滾斗了三百多招，無人落在下風，真是敵逢敵手，將遇良才，

    二人大戰有頃，凌雲身影已為才方劍氣籠罩，模糊不清。凌雲身形愈轉愈快，嘯聲、指掌聲和劍上的風雷聲震得湖邊嗡嗡作響，回音陣陣。

    千尋被兩人的氣勢逼得遠遠的，只手捧心，淚眼朦朧，擔心著愛郎的受危。她也想過去幫忙，只是相對于兩人，她功力低了很多，哪里插得了手。只有企求上天保佑自己的未婚夫君平安無事。

    凌雲全力使招，以氣御指，右指連連發出，而左手招式卻變幻莫測，各種武學盡情揮灑，腳踏“凌波微步”，整個顯得說不出的優雅飄逸，兩人一沾即走，似乎在翩翩起舞，然而動手卻危機無限，稍不留神可能就要躺在此地，不再復醒。

    突然，凌雲招式一頓，身形漸緩。由于剛剛全力發指，而“一陽指”卻是極耗真氣，此時後力不繼，這也是他初臨大敵，沒有經驗所造成的後果，心下大驚。

    那人見凌雲身形一頓，機會難得，一劍猶如驚雷而至，凌雲閃躲不及，閉目等死。心想︰他媽的，老子又要掛了。心下安寧，有著深深的不舍；是啊，這世上擁有太多值得自己珍惜的。

第一卷 潛龍在淵 第零二三章 逢劍魔，情侶劫難

千尋見到凌雲難以接下致命一劍，心下驚恐，嘶聲叫道︰“不要”，軟軟的倒了下去。凌雲等了一會，感覺不到利劍入體，睜開雙眼，只見木劍離自己的心髒不到幾厘米，而劍上附著的真氣“哧哧”作響，刺得心口發疼。見那人望著自己，面含贊賞的微笑。凌雲見千尋昏了過去，知她驚懼過度，頓不得自己全身酸軟無力，全力施功，飄向千尋，將她從地上抱起，見千尋面色蒼白，淚水從緊閉的秀目中緩緩流出，連續不斷，心下大疼，也顧不得有旁人在，緊緊的將千尋擁入懷中，深情地叫道︰“千尋，千尋，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夫君沒有死呢！快點醒來，不要嚇唬我啊！”見她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于是伸手把住她的脈門，放心下來，知道她是驚嚇過度了，在她的人中穴捏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千尋緩緩醒來，見到自己躺在凌雲的懷中，哭泣著緊緊抱著凌雲，大哭道︰“哥哥，哥哥，我們是在陰間嗎？我不要離開你，都是千尋沒有用，都是千尋沒有用，沒能幫到哥哥。下輩子千尋一定會好好學武，不再讓哥哥一個人受累。”

    凌雲感受到她濃濃的情意，星目中流下了心酸的淚水，在前世，自己一個人從沒得到別人的關心。而此生卻擁有如此多的親人，懷中玉人的深情實在讓自己心疼，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千尋蒼白的臉龐。

    千尋伸出手，疼愛的為凌雲拭去，淚眼朦朧，難過的說︰“哥哥，不要哭，你可是從來不哭的，從小千尋就沒見到哥哥哭泣過，哥哥是男子漢不能哭的。”

    凌雲心如刀割，感動的恨不能放聲大哭，口中哽咽，說不出話，低下頭，深深的吻上千尋略為蒼白的櫻桃小嘴，只想用此表達自己心中的感受，而千尋一直以為自己身處陰間，也大膽的回吻著凌雲。

    旁邊那人輕咳一聲，頓時驚擾了小倆口的甜蜜，凌雲驚醒過來，離開千尋的芳唇，柔聲說道︰“傻瓜，我們都沒有死，我們還活著，你看，我們的身邊不是太湖嗎？”他從來沒有感覺生命是如此美好，此生的太多牽掛讓他不敢輕易就死，因為他知道要是自己有個三長兩短，那麼懷中的玉人和家里的母親可能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千尋懷疑的看著身邊，見到熟悉的景色，才相信凌雲所言是真的，見到那正在微笑的看著兩人，心下大驚，嬌軀在凌雲懷中縮瑟了一下，怯怯的說︰“哥哥，他，他還沒有走嗎？他太厲害了。我們走吧！”

    凌雲見佳人驚懼的樣子，心下甚為疼愛，將她輕輕扶起，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他真的累壞了，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疲憊的說︰“前輩沒有殺我，我想前輩只是與我比武罷了，他從來沒有殺我之心，不然我有幾條命都要交待在這里了。我還要多謝前輩呢！”

    千尋不敢相信的看著凌雲，以為凌雲腦進水了，大聲說︰“他把你弄成這樣子，還要多謝他，哥哥，你，你不會是傻了吧！”

    凌雲見她吃驚的樣子很是可愛，心下又氣又笑，說道︰“小丫頭，還沒有過門，還咒你未來的夫君，是不是想等到我完蛋了嫁給別人？”

    千尋委屈的說道︰“哪人你這樣說自己的妻子的，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

    凌雲解釋著說︰“是這樣的，剛才比武的過程中，前輩有很多次可以置我于死地，可前輩只是指點我的破綻，怎麼說呢？就像我平時教你練武一樣，你身上哪個地方有破綻我就將招式指向那里，想起來了嗎？我有下殺手了嗎？卻是不下殺手的不是嗎？事情就是這樣了，懂了嗎？傻丫頭，還說我傻了，我看是你傻了才是真的。”凌雲問一次千尋點一次頭，可是到後來也不知道凌雲都說了些什麼，茫然的望著凌雲，神情說不出的可愛。

    那人見倆人在那里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心下尷尬，听到凌雲如此不是解釋的解釋，和千尋傻傻地配合著點頭，只覺得倆人說不出的好玩，忍不住笑出聲來。

    凌雲生氣的說︰“死老頭，沒有見到我們兩口子在說話嗎？你笑個什麼，這麼老了還不死，真是浪費糧食。如果我是你，早就上吊算了，無聊就來找別人打架，也不知道你還是不是人？”他是心理不平衡，自己以為可以縱橫馳騁于江湖之上了，哪知道“出師未捷身先死”，更何況自己沒有出師，心下郁悶，連聲指責。

    千尋心下大驚，那老頭的厲害她剛才可是見識到了，怕凌雲惹火了他。于是伸出玉手死死的捂住凌雲的嘴。

    凌雲此時全身乏力，一時掙脫不開，大是郁悶，只覺得今晚倒霉透了，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弄得動彈不得，心下大嘆︰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如果千尋知道凌雲將自己的好心說成這樣也不知她中有何感想。

    而那人心下也是郁悶，心想︰我笑著惹到你了？真是的，我只不過見你們在那里親親我我，把我這個客人給忘記了才故意提醒的，你心中不痛快也用不詛咒吧！不過他也不生氣，倒是喜歡凌雲這個直爽的性格。覺得大是對了自己的脾氣，倒是生了知己之感。

    他向小倆口子拱手一禮，說道︰“兩位小友，是老夫的不對；不要見怪，不知兩位小友如何稱呼？”

    千尋見老頭似乎真的沒有惡意，也沒介意凌雲的胡言亂語，于是放下心來，將手從凌雲嘴上拿開，站起來，回了一禮，說道︰“朦前輩見循，晚輩千尋，沒有姓氏的。前輩可以叫晚輩千尋的。”接著，伸手指了躺在地上不動的凌雲，繼續說道︰“他叫凌雲，是晚輩的未妻夫婿，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前輩？”

    那人見千尋文靜縴弱，有大家閨秀風範，知道兩人身份必定不凡，待見到千尋溫柔有禮，心下大為喜愛，捋須微笑著說︰“老夫生平只愛劍，將自己的一生奉給了劍道，久而久之忘記了自己姓名，很多江湖中人都叫老夫獨孤，因為老夫從來都是獨自一人，孤零飄泊，所以這個名兒成了老夫的姓名。”

    千尋見獨孤老人如此孤獨，想到自己也是從小被親生父母遺棄，頓生同病相憐之感，輕聲說道︰“晚輩也是一個孤兒，要是沒有哥哥一家的收留，早就沒有在這個世上了。不如千尋以後稱前輩為爺爺如何？”

    獨孤老人甚是喜歡千尋的乖巧，听到千尋如此身世也不禁為她感嘆，見她提議大為心動，他一生流浪江湖，沒有親人，老年之際品味著孤獨、寂寞，很是落魄，于是高興地說︰“既然這樣，不如讓老夫收千尋做孫女，千尋可是願意？”說著一臉的期待。

    千尋見他期待的眼神，心下不忍拒絕老人的請求，于是盈盈下跪，說道︰“孫女千尋拜見爺爺。”獨孤老人連忙將千尋自地上扶起，高興的看著千尋，一臉的激動，長長的胡須直抖動，可見他心下是何等的興奮，他哈哈大笑，大聲說︰“老天開眼，終于讓老夫有後了，好，好，好！我的孫女真是很，爺爺也沒有什麼好的見面禮送給我的乖孫女。”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老夫將剛剛打得你未來夫婿形象全無的武功教給你，如果人學好了，看他以後敢欺負你不？老夫的那套劍法是老夫從實戰中領悟出來的，老夫取名‘獨孤九劍‘。”

    凌雲在一邊一直看著兩人，他也贊成千尋拜這個老人為干爺爺的，畢竟他前世就體會著那種沒有親人的孤苦。而且獨孤老人如此厲害，並且見他的為人也不是壞人。听他說剛才打得自己手慌腳亂的武功就是“獨孤九劍”時，心下大驚，一跳而起，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獨孤老人，心下直想︰我的老大爺，原來他就是獨孤求敗啊，被他打敗也沒有什麼丟臉的，“獨孤九劍”可是天下劍法的至尊啊，輸得不冤，想到自己居然能在獨孤求敗手上走了上千招，心下大為自豪。

    見凌雲從地上一下子跳起來，讓激動的祖孫倆都嚇了一跳。兩人四只眼楮都望著他，等著他的解釋，凌雲見自己的動作過度了，不好意思的說︰“沒什麼，我知道爺爺打敗我的劍法叫‘獨孤九劍’，所以心下興奮，畢竟要是輸了，連輸在哪套劍法都不知道，那也太丟人了。”兩人將信將疑的看著凌雲，覺得他說得也有一些道理，只是兩人卻不知哪有輸了還這麼興奮的人。凌雲心下驚喜的說︰“發了，被打得半死，實在不冤，我正缺一套高深劍法呢，行走江湖，不能用劍實在丟人。”前世的時候，見到武俠劇中的大俠們書劍飄零的樣子，心下羨慕，到了這里後就發誓著要學一套高深的劍法。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從獨孤求敗身上將他的劍法敲詐下來，不然實在是對不起自己了。想到高興處，傻傻的笑了起來，這讓千尋心中擔憂，今天的凌雲表現得太不正常了，回去一定好好的問他。

    凌雲故意說道︰“‘獨孤九劍’有什麼了不起，以後我一定創造出一套功法來破掉它。”

    獨孤求敗不但不生氣，反而贊賞的對凌雲說︰“有志氣，老夫就等著你來破老夫的‘獨孤九劍’，你小小年紀能在老夫手下走出千招，江湖中也沒有見人是你對手了，說不定你用不了幾年就能破了也未可知，如果這樣的話，老夫可要大醉一場了。”

    凌雲見他如此“自大”的話也認為他說的不是大話，畢竟前世自己是對“獨孤九劍”的威名了解得很。于是他誕著臉對獨孤求敗說︰“爺爺啊！你將我的未婚妻子都認成孫女了，我也成了您的未來孫婿了，你能不能將你的劍法也傳給我啊！”

    獨孤求敗哈哈大笑，說道︰“老夫在江湖中一邊尋找高手，不斷的挑戰，希望有人能夠打敗老夫，可是那些所謂的高人都是碌碌無為之輩；一邊在尋找著合適的人選，想將這套劍法傳下去，只是幾十年了，沒有一人能對上老夫的口味，不是資質不好，就是心太不正，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傳人，只可惜你武功如此高明，一定有很好的師父了。不知是哪位高人教出你這麼厲害的徒弟，老夫一定要和他比一比。”

    凌雲苦笑著想，這個老家伙真是厲害，老想著與人比武，他這麼厲害，天下間哪里有這麼厲害的高手啊！他對獨孤求敗說道︰“爺爺，我倒是沒有師父的，我的武功是自己練出來的，只不過家中有秘籍，再加上我的親祖父在一旁指點才有如此成就，可惜在‘獨孤九劍’面前卻不堪一擊，真是讓晚輩深受打擊。”想著自認為可以在江湖橫著走了，哪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不由得在些泄氣。

    千尋見自己的愛郎心灰意冷的樣子，心下十分疼痛，意氣風發的他哪里有此頹廢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伸出手，將凌雲的手握入掌中，希望給他一些安慰。

    獨孤求敗冷冷的看著凌雲，厲聲說道︰“老夫現在年過八旬，實戰經驗豈是你一個還沒有走出江湖的小子比得過的？你以為老夫是江湖中的那些欺世盜名的人嗎？真正厲害的人反而是默默無聞的人。要是你就這樣沉淪下去，那麼老夫真的會看不起你，而你也配不上千尋。你自己好好想想。”

    凌雲額頭上冷汗淋灕，讓千尋大為心疼，想過去幫凌雲拭擦，獨孤求敗一把拉住千尋，他知道凌雲現在進入了一個心境的困惑，別人是幫不了他的，只能看他自己，如果他走出心中的陰影，那麼凌雲將是‘百尺桿頭，更進一步’，如果走不出去，那麼可能真的沉淪下去，再無所進，而現他是到了關鍵的時期，他受不得外界的干擾。

第一卷 潛龍在淵 第零二四章 除心魔，凌雲拜師

千尋呆呆的看著凌雲，靈活的雙眼蘊滿珠淚，擔心的看著凌雲，想到今日剛剛成就多年的宿願，自己只希望和心上人好好的在太湖邊、曼陀山莊里好好的活著，哪知晚上愛郎就遭此致命的打擊，從小到大，愛郎都是眾多親人眼中的珍寶，想必此刻他的心很是痛苦，而自己作為愛郎的妻子卻無法給他任何幫助，心下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眼淚順著長長的睫毛悄悄滑下。

    此時的凌雲正在走火入魔的邊延，兩種思想在不斷的做劇烈的斗爭，就好像兩個人在不斷的勸著凌雲做出選擇，一個滿臉邪笑的對凌雲說︰“算了吧，還斗什麼？你打得過獨孤求敗嗎？你看看人家的名字就知道別人是如何的牛B，與其累著還不如當你少爺，其實花花公子也是很不錯，你想想啊，你長得這麼帥，人生短短幾十年，練武有什麼好，還是好好享受一下吧！”。

    另一個說道︰“放屁，凌雲此時的武功已經到了如此境界，怎麼放得下？而且‘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不是你一直羨慕的生活嗎？為人當仗劍江湖，飲盡天下，這樣的人生才快意。男子漢來到武俠世界，沒有學好武功真是笨蛋，‘獨孤求敗’有什麼了不起，他只是比你經歷的事情多一點罷了。時間久了，你還怕比不過他？而且你比他多了幾百年的知識。”

    “我看你還是做一個無憂無慮的花花大少爺好了，要多少女人都是隨手就是，而且人武功現在已經很好，該是你享受的時候了。”

    “不要啊，做大俠就要像郭靖一樣，為國為民，全心意的做一代大俠，一定能名流青史的。”

    “何必呢？這樣做人太累了，而且郭靖最後也是身死襄陽，連自己的至愛都保護不了，那還有什麼樂趣？”

    “凌雲，你身到了嗎？你的媽媽王語嫣在等著你回去呢，還有關心人的人在等你，千尋，你記得嗎？千尋是你剛剛訂下的未婚妻子啊，你要是走入歧途，她會傷心難過的。”

    ………………

    ………………

    凌雲由于劇斗一場，沒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思維，此時只覺得腦子里亂哄哄的，不知該如何選擇。想著自己活著有什麼意義？這個世上本來不是自己應該來的，活著好累好累，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番。思緒漸漸沉了下去，凌雲只覺得自己很久沒有睡覺了，只想好好的睡覺。任由自己疲憊的神情放松，他不想堅持了，自己努力了十六年，居然被一個快到一百歲的老頭打敗，真的沒有必要了。一切等醒來再說吧！

    千尋見凌雲臉上時而快樂時而痛苦，似乎在經歷著很多很多。而神情慢慢的變得松弛，似乎要睡過去了，千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只是握住凌雲的手，想到凌雲所受的苦，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的淚水滴在凌雲發冷的手腕。

    凌雲正朦朧欲睡，突然一絲清涼涌入心頭，神智暫時清明，想到自己如此沒有容人之心，原來自己是在妒忌獨孤求敗，可是他有什麼值得自己妒忌呢？我有媽媽，有爺爺，有一個深深愛著自己的妻子，有眾多關心自己的婆婆。心境豁然開朗，一切都想開了，是啊，我不能讓愛我的人傷人，不能負了深愛我的人兒。

    凌雲睜開疲倦的雙眼，見到千尋如梨花帶雨，淒美無限，淚水不斷的滴下，點點滋潤著自己干枯的心，對千尋微微一笑，嘶啞地說︰“千尋，謝謝你，是你的淚水救了我。我好累，讓我好好的睡一會，我沒事，醒來後還是生龍活虎的凌雲，幾個時辰前我還答應過一輩子都不會讓你委屈，哪知道老是害你落淚，真的苦了你了。”

    千尋見他醒來，喜極而泣，忙不迭的點頭，將凌雲緊緊的抱入懷中。再不放手，生怕他離開自己，剛才她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覺得凌雲不要她了，他拋棄了所有愛他的人。她好怕，真的好怕，現在見凌雲醒來，她有劫後重生的喜悅。見到凌雲全身汗水淋灕的沉沉睡去，心下憐惜，溫柔的擦去凌雲臉上的汗水，將嬌靨貼在凌雲蒼白面剛毅的臉上。

    獨孤求敗剛才也是一臉擔心的看著凌雲，他一直保持著平靜的神情只不過是為了安下千尋的心罷了，他自己也沒有信心凌雲能夠通過心魔，想想曾經的自己，自己年少氣盛，因為頭次遇到挫折，所以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用自己手中的劍深深的插入自己妻子的胸口，是自己妻子的生命救了自己，她的死換來了自己的生，自己武功再好卻換不回妻子年輕的生命。見凌雲走出了心魔的陰影，他知道凌雲沒事了，他心中真的很佩服這個孩子的堅強，他知道那種痛苦，他也相信，凌雲醒來後將是一個全新的凌雲。他走上前去，連點凌雲幾個穴位，輸入功力，仔細為他梳理受損的經脈。

    …………

    …………

    不知道睡了多久，凌雲醒來，只覺得全身酸軟，想到昨夜與心魔的斗爭，後怕不已。如果不是千尋的眼淚，自己可能再也醒不來了，想到千尋，星目四顧，搜尋她的身影。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千尋的懷中，還是昨晚的那個地方。千尋正沉沉的熟睡，臉上淚痕尤存。昨晚真的苦了她了，凌雲暗自想道。身子一動不敢動，怕驚醒擔驚受怕了一夜的佳人。默運真氣，發覺只有了原來的四成，心下暗內苦笑，看來要花幾個月的時間才可以全部恢復，不過他心里很感激獨孤求敗，是他讓自己從生死中體會了武學的真諦，也是他讓自己早早的度過了心魔這個境界，自己以後的進境將會一日千里，自己學的是逍遙派的武功，卻沒有逍遙的心境，真是不應該，不過此刻的凌雲的心境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以後自己可以做到行雲流水、無拘無束了，再也不會出現昨夜的危機，真的可以做到逍遙物外。而他經過昨晚的經歷，人也成熟了很多，畢竟前世今生，他都沒有經歷過世間的險惡，此時他再也不敢小看天下任何人了，這次生死的教訓對凌雲的人生和武學都有很大的幫助，這一戰也是凌雲傳奇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的處女戰。想到獨孤求敗，連忙找尋這位充滿淪桑的老人，獨孤求敗站在亭邊，看著太湖的雪景。似乎是感受到了凌雲的目光，回過頭來，贊賞的向凌雲點點頭。

    此時天色大亮，凌雲認真打量這傳奇的人物，獨孤求敗形貌清　，豐姿雋秀，蕭疏軒舉，湛然若神；比金庸筆下的黃老邪少了孤僻霸氣，更多的是一份內斂，一份孤寂、儒雅。冷風吹動他的一身合體的儒衫，須發飄然，猶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然而此刻的他卻是那麼充滿溫情。

    雪花飛舞，冬的冷將雪片吹入亭中，見到行哪睡得正甜，雖然極不忍心將她吵醒，可是擔心千尋受涼，凌雲在千尋耳邊輕輕叫道︰“千尋，醒來，我們回家再睡好不好？這里很冷。”

    千尋自夢中醒來，見到凌雲滿目深情的看著自己，大為喜歡。將嬌嫩的玉厴在凌雲的身上蹭了蹭，微閉雙目，後怕不已的說︰“哥哥啊，你終于醒來了，昨晚可是擔心死我了。還好哥哥醒來，如果哥哥有什麼事，那千尋也不活了。”

    凌雲憐惜地說︰“傻瓜，怎麼老是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們以後還要廝守終身，白頭偕老呢，現在天色大亮，我們先回山莊，娘可能又為我們擔心了。”

    千尋猛然醒悟。于是急切的說︰“我們快回去，不然娘可真的要傷心了。”看著獨孤求敗正慈愛的看著自己，千尋連忙自凌雲身上站起，對獨孤求敗說︰“爺爺，你和我們一起回家吧！家里可大著呢！而且年關將至，爺爺就和我們一起過個年吧！”

    獨孤求敗微笑著說︰“爺爺是無所謂，就是怕你的夫君不歡迎爺爺這個老頭啊！”

    凌雲連忙對獨孤求敗行了一禮，說道︰“爺爺，哪里的話，你能夠和我們回家，將會使寒舍蓬壁生輝。而且爺爺你是行哪爺爺，也是我的爺爺，我們一起回家吧！”

    獨孤求敗本來也舍不得離開自己剛剛認下的孫女，而且他也確實想好好的過一個年了。以前沒有親人的時候，回海為家，到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家。面現在不同了，他有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孫女，所以希望能夠享受一下天倫之樂。更何況他見凌雲是一個武學天才，而且為人甚為善良、活躍，很對自己的脾氣，所以想將自己的絕學“獨孤九劍”傳給兩人。畢竟自己沒有見年好活了，真的怕自己一身所學就這樣失傳了。

    三人說說笑笑，千尋像只快樂的百靈鳥，一路上只听到她的清脆笑聲。而凌雲不時插渾打科更是讓氣氛變得十分愉快。來到曼陀山莊，凌雲和千尋見一切如常都放下心來。其實他們的這些親人見他們小兩口不見了，知道他們是去談情說愛去了，所以沒有擔心，而且以凌雲現在的武功，在江湖大可以橫著走了，只是他們不知道凌雲差點兒就活不成了，特別是在心魔度劫的時候。

    走到大廳，見眾人都在，正熱烈的議論著兩個。見到他們回來並且帶著一個形貌清　、豐姿雋秀、蕭疏軒舉、湛然若神的老人走了進來，都覺得有些詫異，不過都與獨孤求敗熱情的打招乎，眾人中除了王語嫣外都是學武之人，知道來人武功不凡，特別是段延慶這人老江湖更是發現獨孤求敗的修為遠不是自己所能比擬，心下暗自吃驚，想到自己曾經在江湖橫著走而沒事，真的很是幸運，眾人再听到獨孤求敗輕松的將凌雲打敗，心下更驚，他們都知道凌雲的修為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了，想來到此人竟能輕松的將凌雲擊敗，心下贊服，再听到千尋拜他為爺爺，都紛紛上前對兩人表示真誠的祝賀。讓獨孤求敗感受到了融融的暖意，這些沒有絲毫私心的情感讓獨孤求敗流落幾十年的老人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而凌雲在氣氛融洽之下提出將拜獨孤求敗為師時，獨孤求敗也欣然同意，在大家的高興祝賀中。讓獨孤求敗心下感動，心下暗自發誓定要將凌雲教導成一代絕頂宗師，而且他非常喜歡凌雲的謙虛和那些狂妄不羈的性子，覺得擁有這樣一個聰明的徒弟實在是人生快事。

    于是在眾人高興中，凌雲向獨孤求敗行了大禮，並真誠的向他敬了拜師酒。

第零二五章 傲獨孤，意授九劍

江南風煙俱淨，澄澈得如一汪清水。悠悠歲月中流淌著江南水鄉的清秀，江南古鎮的恬靜，江南雨巷的幽深，江南文傑的的靈韻……

    小橋，流水，人家，流溢在水墨江南裡，看不明虛實，分不清究竟；水性的流淌中，滋潤了多少文人豪傑的心靈。品讀江南，凌波水韻，翰墨流芳。江南的美，是朦朧而古樸的，是樹下悠然落棋，是花間醉然品酒。是庭中淡然品茶。

    春雨秀江南，江南多雨，尤其是江南春天的煙雨，就像那吳儂軟語一般，透著水鄉特有的滋潤，雨是江南文化的靈魂，是江南水鄉的靈氣。

    香雪初融，濃濃的年味尚未離去，又到鶯飛草長，柳絮紛紛的江南春，美麗的太湖碧水粼粼，楊柳拂堤，碧草如絲，繁花點點，泉水淙淙，古寺的梵音在石縫間流淌，雨後的空氣溢出芳香。

    太湖邊，春陽明媚，微風輕拂。一老兩小，兩男一女靜靜的站在湖畔，每人手中提著一把劍，劍，青青的，就像太湖水；三人神色壓嚴，任微風拂動衣襟，柳絮飄渺。兩小靜靜的等著老人的訓示，對老人懷著無盡的崇敬，而少年男子眼中的神情卻時時閃著興奮的異彩，似乎在等待著神聖時刻的到來。

    老人望著兩小一眼，肅穆的說：「雲兒、千尋，今天老夫正式將自己從生死中摸索出來的『獨孤九劍』傳給你們，希望你們用心學好，也許此劍法不是絕頂劍法，然面他卻是最好的殺人招式；江湖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任何招式都是用來殺人的，只不過每個人運用的方式不同罷了，而『獨孤九劍』是老夫從無數次驚險的比拚中領悟出來的，所以在老夫眼中，此劍法是最精妙的劍法。」說到此處，老人語氣透露出無盡的自豪和傲氣。

    他自顧的說：「所謂『獨孤九劍』只有九劍，老夫將其依次分為『總訣式』、『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而總訣式為：心法總綱；破劍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門各派的劍法，破劍式雖只一式，但其中於天下各門各派劍法要義兼收並蓄，雖說『無招』，卻是以普天下劍法之招數為根基。『破刀式』用以破解單刀、雙刀、柳葉刀、鬼頭刀、大砍刀、斬馬刀種種刀法；這第三招『破刀式』講究以輕御重，以快制慢；破槍式：包括破解長槍，大戟、蛇矛、齊眉棍、狼牙棒、白蠟桿、禪杖、方便鏟種種長兵刃之法；破鞭式：破解解鋼鞭、點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鐵牌、八角槌、鐵椎等等短兵刃；破索式：破解長索、短鞭、三節棍、煉子槍、鐵鏈、漁網、飛錘流星等等軟兵刃；破掌式：破解拳腳指掌上功夫，長拳短打、擒拿點穴、鷹爪虎爪、鐵沙神掌諸般拳腳功夫；破箭式：破解諸般暗器，須得先學聽風辨器之術；破氣式：對付身具上乘內功的敵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不用說，這三人就是獨孤求敗、凌雲和千尋了；自從元宵節過後，獨孤求敗見凌雲的真氣恢復後，就承擔師父的職責，每天早早的將凌雲、千尋二人喊起，讓二人聯手與他比劍，他希望二人從自己的劍意中領悟「獨孤九劍」的訣竅。而獨孤求敗沒有傳授他們劍法的心訣，他需要二人從生死決戰中感受劍法中有氣無回的氣勢，熟悉自己的劍意之所以，他認為比武就是要施術者擁有一種「先置死地而後生」的勇氣。於是在比武過程中對兩人從沒手下留情，這讓兩人痛苦連天，不過凌雲擁有一種百折不撓的勇氣，而千尋的毅力亦讓獨孤求敗十分欣喜。

    自前次太湖夜戰，她體會到了沒有實力，自己不但不能幫上自己的愛人，而且很可能會拖累他，千尋不想自己成為凌雲前進路上的拌腳石，她下定決心要和凌雲生死與共，而這要的是實力，她見識過獨孤九劍的威力，機會難得，雖然很累，但是她咬緊銀牙堅持著，她這樣的表現讓富有憐香惜玉的凌雲心下疼痛，不過凌雲並沒有阻攔，而且在獨孤求敗面前，自己也沒有說話的份，所以只有在休息的時候為自己的愛人施展按摩之術。千尋見凌雲也是汗水淋漓，尚且為自己著想，心下十分受用，對愛郎的感情日益深厚，而倆人的動作也沒有避諱獨孤求敗，獨孤求敗也不是將世俗禮法放在心上的人物，見小倆口兒恩愛，心下極為高興，曼陀山莊的人都清楚，獨孤求敗是真的將千尋和凌雲疼在心中。所以見他如此苦練兩人，也並沒有反對，而王語嫣開始的時候心疼自己的一雙小兒女，希望他們不用如此受苦，但是皆讓兩個說服，以後的日子她也不管了，整日忙為他們準備補品。

    段延慶本來對獨孤求敗心下不服，可是見到他與凌雲二人打鬥時才知道獨孤求敗的厲害，於是他也心悅誠服，他知道獨孤求敗這樣嚴格要求二人是為了他們好，畢竟江湖上的爭鬥是沒有僥倖可言的。

    獨孤求敗沒有來臨之際，凌雲也是極為用功，可是與此刻時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這讓凌雲極是慚愧，為了早日突然當前的境界，爭取打通任督二脈，所以他不分白天黑夜的練習武藝，白天練劍、指、掌、輕功、暗器……晚上用功練習真氣、拓寬經絡。日子過得很是充實，偶爾忙裡偷閒，與千尋彈琴品簫、下棋弄茶、吟詩作畫……好不快活。

    有時凌雲暗想：不知道這樣的訓練與21世紀的特種兵訓練有什麼區別，不過想想就知道自己在艱苦多了，因為稍不留神就會在身上留下永恆的記憶，每天下來，凌雲總是鼻青臉腫的，好在獨孤求敗疼愛自己的干孫女，所以沒有在千尋纖纖嬌柔的身上留下絲毫痕跡，這才讓凌雲放下心來，讓千尋也參與特訓。練習久了，凌雲越是佩服自己的師父，這樣堅持不懈的才能真正算得上武者。

    不過經過幾個月沒日沒夜的練武，兩人都欣喜的發現，自己進步很快，特別是凌雲自前次突破心魔後更是一日千里，進境非凡。

    …………

    …………

    獨孤求敗見到兩人認真的聽著自己，讚許的看了兩人一眼，對自己的孫女和徒弟是真的滿意極了，嘴上雖然不說，不過從他眼中時時露出的精芒，表示了他心中的愉快。絕藝難得，可是優秀的傳人更是難尋，他一次擁有了兩個，心下怎麼會不高興？

    獨孤求敗定定神，繼續說道：「現在老夫將總訣式的心法傳給你們，你們聽好了，『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水火是一變。乾坤相激，震兌相激，離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一路念將下去，足足念了三千餘字，他將心法總訣念畢，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看著兩人用心的記。

    凌雲和千尋都是聰明之人，一遍過後雖然沒有記全但是也並不多了，但是也記了大部分。過了一會獨孤求敗又念了一遍，讓兩人又記起了一些前次沒有記下的。「孤獨九劍」的總訣足足有三千餘字，而且內容不相連貫，饒是兩人記性特佳，卻也不免記得了後面，忘記了前面，直花了一個多時辰，經獨孤求敗一再提點，這才記得一字不錯。獨孤求敗要他二人輪流從頭至尾連背三遍，而一旁的也在跟著默默地跟著背，兩個時辰後見兩人確已全部記住，說道：「這總訣是獨孤九劍的根本關鍵，你們此刻雖記住了，只是為瞭解一下九劍的大體，全憑硬記，不明其中道理，日後甚易忘記。從今天起，須得朝夕念誦。」

    兩人同聲應道：「是！」

    獨孤求敗說：「獨孤九劍，有進無退，每一劍全是攻招，劍法中有招如無招，存招式之意，而無招式之形；獨孤九劍，雖為九劍，卻是一劍皆無，亦可說千劍萬劍融於一劍，而這正是獨孤九劍精義之所在，就是講究『無招勝有招』，每招每式使出時，不存劍之形而有劍之魂。試想武功要是一個死死的套路，即使你將其練得再好也只是得其形而未得其神，古老的劍法下來，總會讓人記下一些，而如果你不通變化，那麼別人只要發現你的破綻，那麼你將回天無力。而獨孤九劍重要的就是不拘一格，變化無窮，所以要看修練者的悟性。你們記住了，無論什麼武功都要行雲流水，要是你手中無招，那別人也無從破起。招數是死的，發招之人卻是活的。死招數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數，免不了縛手縛腳，只有任人屠戮。這個『活』字，你們要牢牢記住了。學招時要活學，使招時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練熟了幾千萬手絕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終究還是給人家破得乾乾淨淨。」

    凌雲在前世的時候，也知道獨孤九劍是「無招勝有招」，而自己在學武過程中也在盡可能的模擬，只是沒有心法，所以自己也只是似懂非懂，此刻聽獨孤求敗說來，一此不懂的地方豁然開朗，他見到了一個自己從沒有想到過的境界。

    而千尋以前在學武凌雲也給他灌輸「無招勝有招」的概念，此時聽獨孤求敗也如此說，心中驚訝，不由得「咦」的出聲。她發現自己叫出聲來，滿臉通紅，連忙有手摀住櫻桃小嘴，可惜兮兮的看著獨孤求敗，獨孤求敗見她可愛的樣子，慈祥的說：「千尋不用怕，你有什麼意見就說出來，說錯了也不要緊，爺爺不會怪你的。」

    千尋認真的看了獨孤求敗一眼，確信他沒有生氣，於是嬌怯的說：「爺爺，哥哥前幾年剛剛教我學武的時候也說過『無招勝有招』，只是沒有爺爺你說得這樣全面罷了。」

    凌雲見千尋的樣子就知道她要說出來了，自己曾經說的，在這個大行家面前狗屁不如，連使眼色，想讓千尋停下，只是千尋正面對著獨孤求敗，一口氣說了下去。

    而獨孤求敗聽了這話，大吃一驚，想不到凌雲竟然有如此見識，自己已經是很看好他了，想不到他幾年前就悟出了這個道理。於是吃驚的對凌雲說：「雲兒，你真是武學天才，爺爺都不得不佩服你了，人說說看你的想法。」

    凌雲責怪的橫了千尋一眼，而千尋渾然不懼，並調皮的吐吐舌頭，向凌雲做著鬼臉，近來她心下開心，性子越來越活躍，讓凌雲十分無奈，不過見她高興，自己也開心的不是嗎？

    凌雲硬著頭皮，向獨孤求敗說道：「師父，你不要聽千尋的，我是亂說的，哪有什麼理解？」

    獨孤求敗正色說：「雲兒，做人不可狂妄自大，可是也不能妄自誹薄，有什麼想法你就說出來吧！師父聽著呢！」說完，擺出不一副你不說你完了的樣子。

    凌雲心下哀歎，完了完了，這下子可出醜了，我真是在關公面前弄大刀。不過雖然心下不願卻也不能不說，並是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師父教訓得對。雲兒覺得要斬柴，總得有柴可斬；要切肉，總得有肉可切；敵人要破你劍招，你須得有劍招給人家來破才成。一個從未學過武功的常人，拿了劍亂揮亂舞，你見聞再博，也猜不到他下一劍要刺向哪裡，砍向何處。就算是劍術至精之人，也破不了他的招式，只因並無招式，『破招』二字，便談不上了。只是不曾學過武功之人，雖無招式，卻會給人輕而易舉的打倒。真正上乘的劍術，則是能制人而決不能為人所制。就這樣，完了。」雙手一擺，似乎在說自己無話可說了。

    千尋見凌雲滑稽的樣子，「咯咯」的笑出聲來。

    而獨孤求敗卻是面色嚴肅，全無笑容，嚇得千尋連忙止住聲音，而凌雲則心下忐忑，暗自企求老天爺保佑，千萬不要讓這個老劍魔發飆，不然倒霉的可是自己，哼！千尋這小丫頭越來越會欺負人了，虧我還這樣疼愛她呢。

    獨孤求敗想了一會凌雲說的話，朗聲大笑，說道：「雲兒啊，師父真的不知怎麼說你了。你真是太讓師父驚奇了。好，好徒弟，對於你將來的成就，師父真是期待啊！你這番話真的說出了獨孤九劍的真諦，千尋不要笑雲兒，他的比喻雖說有些粗俗，可是卻符合劍法的要旨，大成境界，正是以拙破巧。相信雲兒很快就能學會獨孤九劍了，而這也許正是與雲兒輕佻飛揚的性子有關吧，千尋可要用心啊。現在我們就開始學劍，」獨孤先將總訣式向兩人好好的解釋一番，見兩人牢記在心了，於是開始傳授「破劍式」。

    「破劍式」共有三百六十種變化，如果忘記了一變，第二招便會使得不對，所以二人不敢馬虎，認真的與獨孤求敗學劍。凌雲也由此看出獨孤九劍是雜而不斷、形亂意不亂的訣竅。千尋也大有所得，而且凌雲將自己的心得也一併傳授，所以千尋進步也是很快。

第零二六章 碧春遊，驚現慕容

時光飛逝，湖畔碧綠的湖水長滿了豐腴的荷葉，含苞待放的花苞在清風的輕拂下，嬌羞的垂下高貴臻首，柔中帶怯，就像偎依在凌雲身上的千尋。

    兩人在獨孤求敗的悉心指導下，對劍和劍法都有了很深的理解，而此時的凌雲獨自一人能夠在獨孤求敗全力攻勢下，輕鬆的走了兩千餘招，這讓好武成性的獨孤求敗連呼過癮，不過凌雲離他的要求還有很長的一段路，他的目標就是讓凌雲打敗自己，這樣的師父真夠，所以幾月以來，他對凌雲二人的要求從來沒有放鬆過，而凌雲二人隨著對獨孤九劍的理解，著實喜歡這套震盪江湖的劍法。

    這日清晨，獨孤求敗見兩人讓自己弄得很累了，突然大發慈悲。允許兩人出去玩耍一天，這讓被控制了半年多的兩人心下大喜，高興之下決定盪舟太湖

    太湖的夏日，香蓮嫩藕，處處含香，採蓮少女傳來淡笑淺吟，，兩個偎依在船上，放任船隻隨風四下緩緩行走，說不出的閒情逸致，船上時時傳出嬌笑細語，讓經過的採蓮少女羨慕不已，而凌雲隨著年齡增長，人也越來越英俊。眾多採蓮少女含羞帶怯的偷偷打量凌雲，只見凌雲風度翩翩，英氣勃勃、氣宇不凡，身著一襲淡藍儒衫，一頭長髮在湖風吹動下飄逸自如，整個人說不出的瀟灑。而他背負長劍，更是將他襯脫得英氣勃勃。

    而他身邊的千尋眉黛幽遠，秋水為眸，嬌俏的五官，透著古典的美麗。千尋穿著蔥綠色宮裝，頭髮裝扮卻不正式，只用珠環綰住，自身後垂下及腰的長髮，露出光潔白晰的額頭，確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那襲蔥綠色的衣裳，將她嬌俏之氣顯露無餘。顯然她是作了番精心的打扮。

    千尋見到經過的少女不時的打量自己的愛人，連忙將自己的嬌軀緊緊的偎入凌雲懷中，生怕愛郎被人搶走似的。凌雲見她緊張的樣子，知道她心中所思，不由淡淡一笑，千尋臉上一紅，見自己的心事被愛郎窺破，不由得大羞，伸出纖纖玉指在凌雲腰間狠狠的掐了一下，直讓凌雲在心中大喊無辜，見千尋可人的嬌俏模樣，心下愛煞，忍不住緊緊抱住。

    凌雲看到湖邊的少女很多，而且自己被人當猴子一樣的看著，心下也是不爽，於是划動船槳，真氣運轉，他們的船如離弦的箭飛快的飄向湖心，千尋見愛郎顧及自己的感受，甜甜一笑，見四下無人，伸出芳唇在凌雲臉上輕輕一吻。這凌雲倍受鼓舞，愈加用力。

    不一會，駛到湖心，回周寂靜，唯有風動碧水的聲音，間或有一隻小鳥撲向露出水面的魚兒，說不出的清幽雅靜。

    凌雲放下船槳，用手托起佳人的嬌靨，看著身邊玉人，嬌花照水，明眸中脈脈含情，低下頭去，細細品味那醇美的芳香。千尋閉上雙眼，任愛郎輕憐蜜愛……凌雲離開千尋香甜的櫻桃小嘴，低低地說：「千尋啊，凌雲何德何能，居然得到千尋如此深情。真是不知哪一世好事做盡才有得今生的相擁。」

    千尋秀目微閉，似乎還未從剛才深情的甜吻中醒來，她輕哼一聲，懶懶的靠在凌雲懷中，柔柔的說：「哥哥啊，你說過『是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相守』，我不管如何，此生此世再也不能沒有你了，躺在我夫君的懷裡感覺真好，哥哥，不要說話，就讓千尋好好的在你懷中靜靜的躺著，好不好嘛？」

    凌雲在她小巧玲瓏的鼻翼上輕輕的香了一個，不在說話。凌雲讓千尋躺在自己的腿上，拿出身邊的琴裹，取出古琴，靜思一會，十指輕撫琴弦，琴聲響起，輕輕的，低低地，如落花飄在水上，又如微風拂著少女薄薄春衫；琴音柔和，似平靜情河，似清寂秋月，如徐徐春風……綿綿密密，如清泉輕輕嗚嗚，訴不盡的柔情，道不完的憐愛自凌雲手中悄悄流出。

    千尋醉了，醉在那海一般的深情中，只願就此偎在凌雲懷裡，直到海枯石爛亦不放手。

    遠處傳來輕輕的叫好聲，一艘畫舫快速的駛向兩人停留之處，千尋自凌雲身上坐起，理理有些散亂的衣裙，小嘴嘟得高高的，神情說不出的埋怨。凌雲也是眉頭微皺，不高興的看著漸漸臨近的畫舫。

    畫舫駛近，漸漸停下，簾門動處，一個垂髫小婢走到船頭，對兩人行了一禮，嬌聲說道：「兩位雅士，小婢有禮了；我家小姐聞到兩位的琴音，想請兩位上船一會。」

    凌雲站起身來，張嘴剛欲說話，卻被千尋一把拉住，凌雲一怔，看著千尋。只聽千尋說氣不悅的說：「你家小姐好大的架子，擾人雅興，卻只讓一個侍女來請人，小女子二人雖然不是什麼世家子弟，卻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是可以請的。」凌雲見千尋如此知道她心下極不高興，兩人在曼陀山莊苦練絕藝，半年沒有好好的出來玩賞，如今兩人只想靜靜的呆著難得的獨處時光，卻被人打擾，所以千尋心下十分不痛快。

    垂髫小婢聞言，心下一怔，見這兩人，如同神仙眷屬，猶如金童玉女，而這女子的容貌似乎比自家小姐還要美上一分，聽千尋拒絕，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凌雲見垂髫小婢的模樣好像只有十二三歲，見她手足無措，心下不忍。於是和聲說：「勞煩姑娘向你家小姐稟明，在下二人尚有事，今日不便，改日有緣再會吧！」說完，不再看著那垂髫小婢，調轉船頭，準備離開。

    突然一聲斷喝，一個眼中精光四閃的大漢走到船頭，傲慢的對凌雲說：「書獃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家二小姐請你是看得起你。你就不用故作姿態了，不然……哼，哼！」語氣中道出說不盡的威脅。

    凌雲心下盛怒，知道來人肯定是大家族中的人，只是他來到這個世後，就沒有怕過誰來，這十多年來，有誰這樣威脅過他？於是頭也不回的冷聲說：「要是在下想吃罰酒，不然你又怎麼樣？有你這樣強迫著自己主人要請的人嗎？真是沒有家教。」千尋見此人如此威脅凌雲，心下不喜，連帶將畫舫中的小姐也給恨上了，聽到凌雲如此說，連忙咐和道：「就是，你這狗奴才，真是瞎了眼了。瞧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家主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那大漢心下大怒，自己在主人的家裡雖然是一個下人，可是主人卻沒有將自己一干人當作下人，親如家人，而畫舫中的二小姐為人善良，自己視之猶如親生女兒，不忍讓她失望，所以出來，只是他為人粗暴，不會說話，所以弄僵了氣氛。此刻見千尋辱罵自己不算，連小姐也說上了，心下大怒，大喝一聲，說道：「臭丫頭居然膽敢辱罵我家小姐，讓老風來教訓幫你家人教訓你一番。」飄身而下，衝向千尋，一掌劈出，聲勢驚人。

    凌雲見他出手就是如此歹毒，如此自己兩不會武功，可能真要交待在這裡了，殺機頓起。食指升出，祭起「一陽指」，連連數指，一指攻向大漢的掌心勞功穴，其餘幾指點向大漢的幾處要害。

    大漢心下大驚，他的那一掌雖然聲勢驚人，其實並沒有傷此兩人的念頭，只想教訓兩人一下，哪知道看著文質彬彬的書生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接連幾指殺機騰騰，威力十足。挪身避開，可惜凌雲平生最恨就是仗勢人的狗奴才了。以為他對千尋產生殺機，所以手下絲毫沒有留情，見他避開，早就算準他會如此，冷笑一聲。連擊幾記劈空掌，阻住他的退路，正是威力極高的「天山六陽掌」，無聲無息，那大漢發現時為時已晚，感受到掌勢的威力，他也沒有坐以待斃，運動全身功力，伸掌抵禦，可是凌雲掌力一波一波的攻去，他哪裡接得得下，接了兩掌，口吐鮮血，感覺著海濤般的威力湧來，再也無力接下，暗歎自己真上栽到家了，居然看人走眼了。

    突然風動簾子，一個身影衝出，接連幾指攻向凌雲，凌雲知道船中的人肯定不會讓自己如意，所以全心戒備著，見有有攻向自己，冷笑一聲，左手食指伸起，「一陽指」出，輕鬆的接下來人的攻勢，並還擊了過去，那人心下大驚，見來勢驚人，知道自己接不下來，閃身避過，此時船中飛出數人，幾人聯手接下凌雲攻出的掌力，可惜凌雲功力奇高，接是接下了，可是每人如遭雷擊，口中一甜，如石頭般掉入湖中，不過也救下了原先的大漢。

    凌雲見出指的人指法甚為熟悉，仔細一想才醒悟，心想：慕容家的參合指也不過如此，原來是慕容家的人，難怪如此霸道。淡淡一笑，心中的惡氣出盡，也不再想著追殺。看著出指的人，原來是一個少年女子。想必她應該是慕容復的女兒吧，但見她豆慧年華，瓜子臉龐，峨眉如黛，鳳目點漆，瓊鼻豐盈，櫻口似丹，那削肩，那聳乳，那纖腰，那微臀，裹在一襲雪白的衣裙之下，越發顯得玲瓏纖巧，美若天仙，只是臉帶病容，凌雲欣賞的打量了一下。

    此時紫衣少女嬌喘息息，凌雲的幾指她雖然勉強避開，不過「一陽指」的指力卻襲入她體內，極為難受，她急劇喘息，高聳的胸脯隨著她的呼吸，連連顫動，極為誘人，不過凌雲對她沒有任何邪念，只是欣賞的看了幾眼。

    千尋見凌雲打量著這位容貌絕麗的少女，心下一酸，不過她見到凌雲眼中只是欣賞之色，心下甚是安慰。剛才短暫而激烈的打鬥，千尋神色不變，她清楚凌雲的厲害，而看著那幾人，就是自己都可以接下，所以一點都沒有擔心。

    紫衣少女，驚魂未定，只覺得短短的一瞬間，自己幾人都走到了死亡的邊緣，心下暗暗吃驚這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居然如此厲害，而且出手如此毒辣。

    紫衣少女讓人將湖中的幾人救起，她見凌雲沒有出手的意思，也沒有戒備，知道自己在他的面前不堪一擊，一切的防備都沒有用，而且她身患絕症，對生死倒是看得不重。

    紫衣少女俏生生的看了凌雲一眼，見凌雲英氣勃勃，一雙明淨的星目正含笑的看著自己，臉上一紅，她見凌雲眼中沒有絲毫淫邪之色，擁有的只是一種對美的欣喜，心下好感頓生。知道一切可能都是誤會。見凌雲二人郎才女貌，實是一對天仙玉人，湖風吹起，衣袂飄飄，猶如神仙中人，等她見到千尋如此柔情萬種的看著凌雲，心下一黯，她對自己容貌頗為自信，但是此刻見到千尋，讓她產生了種挫敗感，暗想：也只有她才配得如此英氣勃勃的少年郎。強笑一聲，對凌雲二人說：「小女子慕容飄雪，見過公子和姐姐，都是飄雪的莽撞衝撞了兩位，飄雪自幼喜好音律，剛才聽到琴音，實是飄雪聽到的最動聽的曲子，所以想與兩位結交一番，哪知道鬧成這個樣子，真是讓人惋惜，飄雪在這向公子和姐姐致歉，不知道公子和姐姐此時願不願意上飄雪的船中暢談一番？」說完，滿目期待的看著千尋，她很聰明，知道千尋是自己的突破點。

    千尋為人善良，心下極為是不忍，為難的看著凌雲，輕輕的說：「哥哥，你說怎麼辦？好像慕容小姐他們剛才真的不是有意的。」慕容飄雪聽千尋稱呼凌雲為哥哥，眼中一亮。似乎開心了很多。

    慕容飄雪轉過秋水般的雙眼，望著凌雲，輕聲說道：「有請公子和姐姐上船。」

    凌雲見她真的誠心在邀請自己二人，淡淡的一笑，說道：「不知小姐的家人歡迎在下二人前來拜訪？」

    慕容飄雪聽凌雲的口氣，知道他們是答應了，頓時喜上眉稍，高興的說：「公子請放心，風叔他們很疼愛飄雪，他們不會反對的；再說了，剛才只是誤會罷了，江湖上不是說『不打不相識』的嗎？公子如此厲害，風叔他們肯定很願意與公子結交的。」

    凌雲心下暗笑，真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江湖中哪有如此簡單。於是捧起自己的古琴，與千尋一起飄上畫舫，慕容飄雪讓剛才與凌雲打鬥的幾人出來相見，被慕容飄雪稱為風叔的人，也就是那個大漢，裂嘴笑道：「公子真是厲害，老風是粗人，請不要和老風一般見識，以後老風再也不敢小瞧書生了。」說完傻傻的笑了起來。

    凌雲見此人性子豪爽，不值得交往的漢子，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出了重手，於是歉然的對他說：「風前輩，在下剛出江湖不久，見前輩掌勢十分厲害，所以一時心慌，出手不知輕得，傷了前輩，望前輩見諒。」那大漢哈哈大笑，伸手拍了一下凌雲的肩頭，笑著說：「公子，我們是不打不相識，以後老風交你這個朋友了。」

    凌雲笑著說：「前輩說得是，前輩不用稱晚輩公子了，晚輩叫凌雲，這是晚輩的未婚妻，千尋。」

    那大漢說道：「好，凌兄弟，以後我就這樣叫你了，你也不用老是前輩前輩的叫我老風了，你這樣叫，弄得老風極不舒服的，以後你叫我一聲風大哥好了，對了，老風還沒有說自己的名兒呢，我姓風，叫風無念，哈哈……」

    凌雲叫了一聲風大哥，而千尋也行了一禮，她見凌雲在眾人面前說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心下極為開心，剛剛的不快也煙消雲散。其餘的人一一的與凌雲二人見禮，然後退下。

    慕容飄雪聽凌雲說千尋是他的未婚妻，心下黯然一歎，她見過很多江湖俠少，只是沒有一個讓自己心動過，面對凌雲，想起凌雲剛剛的霸氣，她覺得自己的心被凌雲無敵的形象給征服了。她以為千尋是凌雲的妹妹，還抱著一絲幻想，可是現在，她只有將自己的心深深的藏起。她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可是此刻，她真的相信了。

第零二七章 覓知音，笑傲江湖

慕容飄雪心下黯然，強笑著將兩個請入自己平時的居所，步入精所，凌雲意態閒散，舉目朝四周打量。
這是一明一暗的居室，格局雖小，佈置卻是十分精緻，外間是花廳，裡面想必是慕容飄雪的閨房。花廳中佈局整潔，家俱油漆光亮，都是上等檀木製造，發出淡淡的香氣，真是極盡精緻纖巧之能事，兩旁牆壁，均掛有名家字畫，房裡收拾得點塵不染，可知慕容飄雪是個極愛整潔和深愛書畫的人。

    三人重新見禮，分賓主而坐，須臾，垂髫小婢手托茶盤，輕輕的為三人滿上香茗；凌雲見杯中茶葉白毫顯露，色澤銀綠，翠碧誘人，捲曲成螺，此茶觀之色澤淡綠，裊裊輕煙清香襲人。於是驚訝的說：「碧螺春？」心想這可是極品好茶，在21世紀可是十大名茶之一。

    慕容飄雪微微一愣，說道：「凌兄，此茶名為『嚇煞人香』，不過此名卻實在些粗俗；而凌兄所說的碧螺春很是形象動人，名兒也清雅多了，以後就稱為碧螺春好了。」凌雲微微一愣，心想：原來此茶現在還不叫碧螺春，碧螺春之名不會是由我取的吧！感覺有些好笑。

    凌雲輕輕一笑，欠身說：「慕容小姐見笑了，在下見此茶色澤碧綠，而且曲捲成螺，所以脫口而出，原來此茶名為『嚇煞人香』，在下冒昧了。」

    慕容飄雪搖搖頭，說道：「此茶流傳不廣，是因為年產不多，也只有在太湖一帶見到過；茶名是民間所取，飄雪早覺此名太過不雅，只是想不到好的茶名，只得作罷，如今凌兄一口道出了如此適合的名兒，以後就叫『碧螺春』吧！」慕容飄雪對這些清雅事物特別喜歡，而碧螺春也收集了一些，只是量很少，不是最好的客人她是不會用之待客的。而今天她吩咐垂髫小婢之時，都小婢微微怔了一下，因為此茶二小姐平時是珍而珍之，就是大小姐都很難喝到。

    凌雲拿起桌几上的茶杯，聞了一聞，然後輕飲一口，只覺香潤沁人肺腑。不過覺得此茶水不純，這讓茶香淡了很多。

    慕容飄雪見凌雲持杯的姿勢，知道凌雲亦是此道高手，見凌雲眉頭微皺，於是連忙問道：「凌兄，此茶是不是有何不妥？」

    凌雲閒然一笑，說不出的瀟灑，表現迷人的風度，讓兩女癡迷了一會；千尋見慕容飄雪癡癡的看著凌雲，心下暗惱，埋怨凌雲動不動的展現他的風度，不過也無可奈何，因為此時的凌雲無論所做何事，施展何等技藝，都呈現出儒雅的風姿，心想：這傢伙又要開始賣弄了，發後可要看牢他了，不然肯定又要迷倒很多癡情少女了。

    果然，凌雲放下茶杯，淡淡的說：「茶是好茶，可惜此水卻是不純，在下認為茶以晨曦時的甘泉之水泡之為宜，朝陽出來後的泉水味道微烈，而雨後的的泉水則是不純；不過在下認為最好的泡茶用水是花間晨露，而且小姐此套茶具應該是新的，新的陶瓷泥土味尚未盡去，所以讓茶變了味道，因此茶具應該是古老的為妙，亦可襯出茶的古典與歷史，不同的茶應該用不同的茶具，不然各種茶味留在其中，這就大大不妙了。」

    凌雲的一番道理讓兩女深以為然，慕容飄雪細細品味凌雲的話，覺得深有道理，自己認為是很懂茶道了，哪知與凌雲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心下愧然。她羞愧的說道：「原來喝茶還有如此多的講究，讓飄雪受教了。難怪飄雪無論如何改變都無法使茶味變純，聽凌兄所言方知是如此原因。」

    凌雲哈哈一笑，說道：「慕容小姐過謙了，在下所說不過是一時之謬論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慕容飄雪對凌雲的話不以為然，說道：「凌兄才是過謙了，凌兄以後稱呼飄雪就行了，不用小姐小姐的，讓飄雪心下極為惶恐。」

    凌雲微微點頭，千尋在一旁聽兩人說得投機，心下不舒暢，於是出聲說：「飄雪，你不用和他客氣了，他從來不知客氣是怎麼寫的。剛才妹子不是說聽到我們的琴聲才過來的嗎？我們談談正事吧！」

    慕容飄雪恬然一笑，說道：「姐姐言之有理，今日妹妹見陽光明媚、荷香瀰漫，於是攜同家人出遊，想不到遇到姐姐兩位，真是萬幸。聽姐姐與凌兄的口音似乎也是姑蘇人士，不知姐姐將去何處？」

    千尋說道：「我們亦是姑蘇人士，只不過很久沒有出來，今天難得找到機會，因此兩個相攜出遊，想不到與妹妹一行產生誤會，並認識了姑姑如此鍾靈毓秀的姑娘，真是有緣。」

    慕容飄雪臉現紅暈，低下頭，輕輕說道：「姐姐神仙化人，才是漂亮，飄雪與姐姐相比真的成了醜丫頭了，也只有姐姐如此佳人才配得上凌兄的風采。」心下一歎，語氣中說不出的失落，「恨不相逢未嫁時」正是她心下的寫照。

    千尋心下也極不好受，都怪那傢伙，一出來就勾了人家姑娘的芳心，白了凌雲一眼，說道：「妹妹如此可人，將來必會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人間自有真情在，只緣未到相逢時。」

    慕容飄雪細品千尋的話，覺得大有道理，不由得佩服的說：「姐姐出口成章，說出如此哲是的詩句，真是了不起。」千尋抿嘴微笑，說道：「姐姐只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這是你的凌兄說的。」

    兩個相見不久，卻是談得甚是投機，千尋是心無誠腑，而飄雪曲意相交，所以言笑宴宴，顯得十分親切，似乎相識了很久，談書論畫、說棋調樂，甚是投緣，一時將凌雲晾在一邊。

    凌雲在一旁坐著，見兩女巧笑倩兮，真所謂春花秋菊，各具所長，一動一靜，相處融合。一時心下寧靜，對慕容世家的惡感少了很多。畢竟金庸武俠世界中，慕容可是成了陰謀詭計的代名詞，所以在他的意識裡對慕容家的感覺不是很友好，此時見慕容飄雪如此天仙玉人，似乎沒有具有乃父的陰險毒辣。

    說說笑笑，過了很久才想起凌雲，見凌雲無聊的坐在一邊，兩女相視一笑，慕容飄雪不忍冷落自己剛剛中意的凌雲，於是說道：「凌兄，剛剛與姐姐談得投機，怠慢了凌兄，請不要見怪。聽姐姐剛剛所言，飄雪想不到凌兄文才武功，皆為上品，不知可否讓飄雪見識一下凌兄的琴藝，飄雪定會洗耳恭聽。」

    凌雲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她們的冷落，於是拿著身邊的古琴，從琴裹中取出，此時凌雲一襲淡藍儒衫，悠然席坐，鬢髮長垂，顯得飄逸瀟灑，宛如神仙中人，只見他那修長有力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撫，似的脫俗於世琴音響起，一股淳正雄勁之音澎湃而出，似波濤滾滾，又如浪花飛濺，音律走的是「滄海一聲笑」的調子。

    兩女心神頓時被琴音所奪，聽得如癡如醉，心搖神馳，深深沉酣其中不可自拔，凌雲此時激起了滿腹豪情壯志，忽心有所動，張口唱出後世的名曲「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歌聲琴曲，相濡以沫，無盡的豪情自凌雲身上湧出，兩女心神癡迷，媚眸含情，深深的沉醉在凌雲的壯志豪情中，見凌雲神彩飛揚，一時被他的英氣所惑。而外面的下人亦是江湖中人，也覺得熱血沸騰，平淡而深遠的歌詞深深的震撼了他們高傲的心，恨不能與凌雲一起高歌。

    琴聲漸止，而眾人依舊沉浸在凌雲所營造的氛圍中，久久不能醒來。而千尋與慕容飄雪也是豪氣頓生，想像著江湖上的豪邁、義氣……大是神往。一曲終了，凌雲心神開闊，對即將到來的江湖路充滿了期待與自信，心境從沒此刻豁達、開闊。

    很久後，兩人醒來，慕容飄雪目放異彩，含情的看著凌雲問道：「凌兄，你這曲子好怪，是什麼詞牌，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是你自己寫的麼？」

    這個問題讓凌雲有點尷尬，他可不想將別人的詞曲據為己有，於下含蓄的說：「不是我作的，可是你聽過沒有？」他這番話可是很有技巧的，讓人理解不透。

    而兩女皆是認為此乃凌雲所作，慕容飄雪此時心神大亂，沒有思及凌雲的話，於是點頭道：「時下，曲風柔婉多情，雖曲不同而曲藝卻一樣；想來也只有凌兄如此之人方能作此豪邁之曲。這個曲詞直白，讓人心中豪氣頓升。凌兄，這個曲子叫什麼？」

    凌雲回答道：「這個在下想好了，這個曲子就叫笑傲江湖吧。」

    不待慕容飄雪說話，千尋拍掌叫好，說道：「好名字，好名字。光憑這名字，就讓人心中豪氣一生。」

    慕容飄雪點點頭，贊成千尋的話，說道：「正所謂曲隨心生，這亦可知凌兄寬廣的胸襟了。」

    凌雲此時豪氣大發，對飄雪大聲吩咐道：「飄雪，準備筆墨紙硯。」語氣堅決，讓慕容飄雪和千尋心下一呆，千尋好笑的嬌媚的看著凌雲，心想：這傢伙把人家大小姐當侍女來用，也不怕別人生氣。

    而慕容飄雪是千金之軀，只有自己吩咐別人，從來沒有做過下人的事，不過她心下衷情於凌雲，見凌雲隨口吩咐自己，心下不但不悅，反而一甜，柔情的看了凌雲一眼，走到桌前，輕輕的鋪好宣紙，默默的為凌雲磨墨。

    凌雲走到桌前，拿起筆，默默的沉思一了下，深深的看了兩女一眼，閉上雙目，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一會兒，凌雲猛然睜開星目，出手如風，揮灑不停，衣襟舞動，使凌雲瀟灑飄逸。兩女見凌雲專注時，神情嚴肅，兩人不敢發出聲音，只是默默的期待著凌雲彩作品，在凌雲鬼斧神工般的筆劃和速度下，一副美麗的江南煙雨美人圖慢慢出現。

    放下手中筆，凌雲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覺得很是滿意，這是他學畫以來最好的作品了。至此，兩女才敢走動，認真的審視著凌雲的畫，此畫以太湖山水為背影，畫中兩女盪舟湖中，一片和諧相處的神情。只覺此畫別於他人的風格，十分的真實，無論是神態、意境都勾畫得淋漓盡致、完美無缺，如此高明和別緻的畫功，實在是兩女平生這僅見。

    凌雲似乎覺得還不夠完美，於是在畫捲上題下：江南煙雨美人行，他想了想，覺得李清照的「如夢令」極為應景，揮動狼毫，寫下「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兩女見自己活脫脫的出現在畫紙上，心下極為吃驚，因為此時的畫風走意境之徑，沒有如凌雲如此寫實的作風，配著太湖美景，此畫意境深遠、幽靜、祥和……再見到凌雲的題詞，更是震驚無比，短短幾句，卻道盡此畫的風采，而且文采盎然，實是難得的好詞。兩女再次看向凌雲的眼光變了很多，其中有崇拜、深情、感激、期待……這讓凌雲下心大為不消。他知道自己無意中成了文學大盜了，不過好在李清照尚未出世。凌雲想：就讓我把她的作品早現於世吧！

    慕容飄雪說道：「凌兄此畫是飄雪平生中見過的最好畫卷，飄雪厚顏向凌兄討要，希望凌兄成全。」

    凌雲說道：「既然飄雪喜歡，那就留在這裡作為一個紀念吧！」

    此時，空山夕照，日影緩緩西斜，凌雲覺得是自己二人離開的時候了，於是與向千尋示意，此時兩人心意早通，一個眼神即能明白對方的心意，兩人站起，向慕容飄雪告辭，慕容飄雪雖然知道他們定會離去，只是她心中實是捨不得，她自小多病，沒出過遠門，在燕子塢裡也沒有朋友，芳心孤寂，今天見到凌雲，早已是芳心繫郎身，而且與千尋甚是投機。所以當兩個要離去時依依不捨，讓千尋心下不忍，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今天不到爺爺面前，倒霉的肯定是自己的未婚夫婿，所以離意甚堅，無奈下慕容飄雪只得放行。

    黯然**者，惟別而已矣，臨別時，慕容飄雪一雙媚眸深蘊珠淚，癡癡的看著凌雲，千尋心下不忍，抱起凌雲的古琴，先走出去，希望能夠讓慕容飄雪對凌雲說一會話。

    慕容飄雪感激的看著千尋離去的背影，翩翩走近凌雲身前，珠淚再也忍不住，滾落而下，她顫聲說：「今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方可見到凌兄，飄雪心裡好難受啊！凌兄，離別後你會想起飄雪嗎？」

    凌雲感受到慕容飄雪的滿腔癡情，心下憐惜，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珠淚，說道：「今日的離別，只為他朝之相逢，茫茫人海中只要有緣，我們總會有相見的日子。」狠下心來，不再看慕容飄雪的淒美的臉龐，轉身而出，飛向小船，調轉船頭，破湖而去。

    慕容飄雪站在簾外，看著凌雲離去的方向，淚流滿面。喃喃說道：「凌兄啊凌兄，為何你一直在躲避著飄雪呢？你知道我的心嗎？飄雪的心中滿是你的影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今日的離別，只為人朝的相逢』，可是飄雪還有他朝嗎？飄雪不敢奢求與你廝守一生，只望你陪我共同走過生命中最後的日子。僅此罷了

第零二八章 郎杳杳，黯然銷魂
慕容飄雪望著凌雲遠去的小舟，心下大悲，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一時間似乎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盪舟太湖，凌雲無話，他還在想著慕容飄雪哀怨的神情，又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癡情少女，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傷害她，而且也不想與慕容世家有任何交集，所以沒有給她任何承諾。

    千尋見凌雲神色鬱鬱，知道他心中在想著慕容飄雪，她知道自己愛郎是十分吸引女孩子的人，於是心下酸痛，也不想與凌雲說什麼，一路兩人無話。突然凌雲心下一歎，似乎自言自語，也似乎在向千尋說話，他淡淡的說：「慕容飄雪真的很可憐，上天實在太不公平了，這樣的一個神奇的天仙玉人，而她的生命就快到頭了。」

    千尋聽她說到慕容飄雪，心下委屈，眼淚差點流出，可是聽到後面，覺得不對勁，畢竟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子，而且與慕容飄雪極為投緣，聽凌雲說得如此嚴重，雖然關心，可是她此際醋勁上心，沒輕沒重的冷言道：「飄雪妹妹好端端的，你幹什麼要詛咒人家？人家不喜歡你，你也不用如此歹毒吧！難不成人家看不上你，你就要將人家強搶過來成為你的女人？你和那些花花惡少有什麼區別？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看錯了你了。」她以為凌雲是在詛咒慕容飄雪，心下極是不悅，所以語氣不佳，真是句句誅心。

    凌雲的心情也是不好，他看出慕容飄雪身具「九陰絕脈」，絕對活不到二十四歲，所以心下可惜而已，如果說他愛上了慕容飄雪，這倒過了，況且他是性子剛烈的人，聽千尋如此說話，心下大怒，於是也沒有解釋什麼，生氣的說：「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不喜歡可以請便，現在你知道我的為人了，是不是很後悔答應嫁給我？不要緊，回去和娘說，讓她解除婚約好了。」面向太湖，沒有再看千尋一眼，他心下好生失望，原來自己在她的心中是這樣的人，凌雲真的很傷心，自己深愛的人居然以如此的眼光來看自己，前世的凌雲沒有得到別人的尊重，所以他的自尊心特別強，最容忍不了自己親人的懷疑，他認為親人間應該互相瞭解，而不是各懷心機，此刻千尋的話深深的刺傷了他的心。

    千尋聽到凌雲絕情的話，心下極為痛悔，其實她也知道凌雲不是這樣的人。只不過她見凌雲如此關心慕容飄雪，心中早就醋意橫生，而此時見凌雲不但沒有理解自己的心，還如此絕情，她心下大痛。一時間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欲哭無淚，張開櫻桃小嘴卻說不出話。待看到凌雲冰冷的樣子，覺得他離自己很遠很遠，心下悲傷的想著：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心痛如刀割一般，雙手捧心，想不到凌雲為了一面之緣的慕容飄雪就將自己置之不理，她哀怨的看著凌雲無情的背影，覺得自己太不瞭解他了，千尋是真的不瞭解，因為凌雲是兩世為人，而前世的種種不公讓他的性格有些急躁而怪僻。

    凌雲奮力運槳，似乎在將心中的怒火盡情發洩在湖面上。

    回到山莊，王語嫣見兩人神情不對，沒有了往日的蜜裡調油，知道他們肯定是鬧彆扭了，不過她也不想摻合進小兒女的彆扭之中，只是她也想不到凌雲的自尊心如此強烈，正因為她的不留神，差點讓兩人再無相守之日。

    王語嫣安慰著千尋，而凌雲見過王語嫣後則自回書房，沒有看千尋一眼。千尋只覺得胸口發悶，痛欲嘔血，連忙告別王語嫣，跑回房中，身子顫抖，如風中的的落葉，千尋撲在床頭，痛哭流淚，一瞬間如梨花帶雨，淒婉至極，她覺得好茫然，沒有了他，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算了，她也想到自己可憐的身世，淚水連連，覺得自己完全被拋棄了，一時間心下決然，只想再看看無情的人，就悄悄的自行了事，到了書房卻沒有見到凌雲，不知道他在何處，他只想再看看他，想不到連這個願望也不能實現，坐倒在地，神情如傻了一般。

    凌雲在書房中呆了一會，心中煩躁，他走到獨孤求敗的居所，見獨孤求敗與段延慶在對弈，於是對兩人行了一禮，說道：「爺爺，師父，雲兒覺得自己近來難有進展，所以想找一處偏僻的居所閉關一段時間，特向你們說明。」

    獨孤求敗看了凌雲一眼，繼續思索他的棋招，只是淡淡的說：「為師也發覺了，你這樣的決定為師很是贊成，不知你與你娘、千尋說了沒有？」

    凌雲說：「雲兒閉關不知花費多久的時間，所以不想帶著離別前的依戀，還是師父和爺爺與她們說明。」

    獨孤求敗說道：「閉關時最忌心浮氣躁，你有此考慮，為師放心了，去吧，我和你爺爺會打理好一切的。」

    段延慶也是一面慈祥的看著凌雲，目光讚許。可惜兩人將心放在棋盤中沒有發現凌雲的神情不對。

    凌雲默默退出，也不回自己的房間，獨自一人走向莊外，向曼陀山奔去，小時候他發現瀑布下有一處深深的洞穴，且光線充足，是閉關修練的好居所，於是他選擇了那裡。

    當晚，眾人聚在飯廳，準備用晚餐，王語嫣見到凌雲不在，心下疑惑，看著呆呆的千尋，突然問道：「雲兒哪裡去了，怎麼不來用飯，這孩子也真是的，讓大家一起等他，這麼大了一點不懂事呢。」

    段延慶說道：「不用等了，雲兒閉關去了；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出關，他怕心有所牽，所以沒有與你們說，現在也不知道他在何處。」

    王語嫣心下大驚，埋怨的說道：「這孩子，今日與千尋鬧彆扭，肯定是躲到哪裡去了。」聽說凌雲跑得沒影了，心下十分擔憂，畢竟十七年來，凌雲還從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過，所以十分不捨。

    而千尋聽道段延慶的話後，心中絕望，手中的碗筷掉在地上，嬌軀軟軟的倒下。眾人大驚而起，王語嫣連忙過去將千尋扶在懷中，見千尋面色蒼白，秀目緊閉，眼淚從中滾滾而出。她知道事情不妙，可能他們真的鬧大了。獨孤求敗搶將過去，把千尋從王語嫣懷中接過，緩緩輸入真氣，一會兒，千尋醒來，往日靈活的雙眸此刻呆呆的，嘴裡喃喃自語：他不要我了，他再也不會要我了，都是我傷了他的心。

    獨孤求敗等人滿頭霧水，王語嫣見千尋毫無生機，心中大疼，她很疼愛這個女兒，她將自己的心分為兩半，給了自己這雙兒女，見千尋如此，她不知所措。

    還是獨孤求敗反映過來，連忙問道：「乖孫女，你們到底怎麼了？出去一天就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雲兒這個渾小子欺負你了，說出來，讓爺爺去教訓他。」他一生孤獨，晚年得此孫女，寶貝異常，見千尋如此傷心，心下對凌雲極為惱火。恨不得把凌雲糾出來飽打一頓，只是此刻讓他到哪裡去找人？

    千尋聽到獨孤求敗惡狠狠的話，心下一驚，她知道自己爺爺的個性，如此找到凌雲，可能真的會將凌雲給殺了，她寧可自己死了也不想讓凌雲傷害絲毫，是她對凌雲的關心讓她「活」了過來。

    千尋虛弱的說：「爺爺，不要，千萬不要。都是千尋不好，是千尋傷了哥哥的心，不要怪哥哥，只怪千尋命苦。」說著說著。淚水漣漣，楚楚動人，說不出的嬌弱。

    獨孤求敗見她神情焦急，說道：「好，好，好，爺爺不怪他，爺爺只是惱他將你丟在這裡，一個人跑了。你們到底是怎麼了？說給爺爺聽，讓爺爺幫你出個主意。」

    千尋平息了一下，抽抽泣泣的將一天的經過說了出來。最後說道：「他不會要我了，現在我只是想見他一面而已，不可能了，你不會再理我了。」說完，眼淚漣漣的撲入獨孤求敗的懷中，放聲大哭，饒是獨孤求敗劍術通神，對這小兒女的感情卻是無從下手，一時手慌腳亂，不知所措，此刻的他哪裡還是世外高人的樣子，儼然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他求助的看著王語嫣。眾人現在也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慕容飄雪。

    王語嫣心下暗歎，自從定居曼陀山莊就沒有和外界有任何交集，想不到自己擔心的事終於來了，她現在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慕容世家，哪裡知道還是碰到了。她將千尋從獨孤求敗懷中抱起，感覺到千尋全身冰冷，十分憐惜。撫著千尋憔悴的臉，憐愛的說：「千尋，你放心，雲兒沒有變心，他只是生氣而已，你也知道他愛你愛得發狂，這些日子他沒有和你紅過臉，他現在想不開只是他的自尊在作祟，放不下面子，所以乾脆跑了。回來的時候娘和他好好談談，一切不都是很好嗎？乖女兒，不要傷心了，娘看著你的樣子心裡也很難受啊。」

    千尋見眾人都關懷的看著自己，心中一暖，輕輕的說：「娘，兩位爺爺，眾位婆婆，千尋累了，想好好休息一會兒，你們慢用。」說完，從王語嫣懷中起來，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走回自己的房間，眾人都知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一切只能看凌雲的了。

    而此刻，凌雲正在瀑布後面，瘋狂的劈著綿綿不絕的瀑布，真到全身無力，方才氣喘吁吁的坐下，他知道這樣的結果兩人都會痛苦，可是他的自尊讓他沒有選擇去解釋。而他也想好好的靜一靜，讓兩人好好的思索，兩人之間是不是有愛，沒有愛，以後都會痛苦，與其一生難過，不如傷痛幾年，離開一段時間可以給大家思考的空間，不是嗎？

    …………

    …………

    時光飛逝，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轉眼又到臘月時節，可是凌雲還沒出現，曼陀山莊上下一片焦急，既為凌雲的安危而擔心，同時更加擔心千尋，因為千尋已躺在床上半年了。自從凌雲離開，她心如死灰，只是為了不讓眾人為自己擔心，所以人前總是強顏歡笑，大家也鬆了一口氣，以為她能靜下心來了，可有誰知道每到夜深人靜無語時，千尋總是偷偷躲在房中哭泣？她從來沒有這裡彷徨過，比起兒提時的擔驚受怕更甚，想起和凌雲相處的點點滴滴，心更加痛，很痛，很痛。她後悔自己的倔強，可是一切都沒用了，他走了，也許永遠都不回到過去的親親我我，她直到此刻才知道如果沒有他，那麼自己的人生蒼白無力，活著也是行屍走肉，她在期待，她倔強的認為凌雲會回來的，凌雲會回來給她一個家，一個溫暖的家。可是一個月過去了，依舊沒有凌雲的影子，夢中的他也是那麼絕情，只留給自己一個無情的背影，自己哭喊，可是無動於衷，如風而來如風而去，她堅持不住了，絕望之下，她形同枯槁，終於在一個月後她倒下了，如果不是心中那個只求見到凌雲一面的念頭，她早將枯萎了，半年來，千尋時醒時睡，常常自夢中哭醒，讓全莊上下悲痛異常，如果不是段延慶和獨孤求敗兩大絕世高手輪留不她輸功，也許她早已香消玉殞。

    這天，千尋昏昏迷迷的，她堅持不住也不想再堅持了，見到他又能如何？如果他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而將自己拋在一邊，那還將生不如死，所以千尋不想堅持，她感覺好累，好累，輕閉俏目，神情說不出的安祥。

    床邊的獨孤求敗心下大驚，他知道千尋放棄了對生的的執著，拚命的想用自己的功力挽回千尋的生命，可是一切無用了，千尋的呼吸時起時止，漸漸微弱下去。正所謂「悲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了，活著的只不過是一具尚在呼吸的屍體罷了。

第零二九章 瞬白首，浩然正氣

王語嫣神情悲切，想著千尋平時的聰明伶俐，想著千尋撒嬌時的可愛，覺得一切在就昨日，玉臉上滿是淚痕，此刻的她恨不得將凌雲揪出來，狠狠的打他幾巴掌。
他從來都疼愛凌雲，從來捨不得打他，罵他，可是此刻她深深的恨著凌雲的任性、為所欲為，如果千尋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絕對不會再認他這個逆子。我沒有這樣無情無義的兒子，王語嫣心下暗想。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娘，你在哪裡？雲兒回來了。爺爺他們怎麼都不在莊上，莊裡怎麼沒有人啊？」

    王語嫣聽聲音知道是凌雲回來了，又驚又喜又恨，連忙出去。見到外面的樣子，心下一驚，只見來人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王語嫣剛想問話，那人撲將上來，一把將王語嫣抱住，嘴裡說道：「娘啊，我是雲兒，你不認識孩兒了嗎？」

    王語嫣被他抱住，心中大驚，剛欲掙扎，聽到來人的聲音正是凌雲，伸手將他的頭髮理了一下，正是凌雲，只見他面色憔悴，眼眶深陷，哪裡還是平時丰神俊朗的樣子，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王語嫣心下一酸，知道他在外面半年多可能深苦了，眼淚流下，剛想安撫一下，可是想起千尋現在正生死未補，連忙用力掙出凌雲的懷抱，伸手在凌雲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只把凌雲打得蒙了，不知自己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王語嫣大聲罵道：「你這逆子，還知道回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千尋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她，她也許拖不過今天了。」

    凌雲心下大驚，瘋狂的衝向千尋的房間。只見眾人都在默默的垂淚，而獨孤求敗亦是老淚縱橫，凌雲一時心驚肉跳，看著床上的千尋哪裡還是離開時嬌艷的樣子，此時的她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只剩下一張皮，哪裡還有以前豐潤的樣子，而且更讓凌雲心驚的是，千尋似乎沒了呼吸。不顧獨孤求敗惡狠狠的眼神，撲向床前，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的撫摸乾燥而發黃的髮絲。嘴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任鮮血自嘴角流出，眼淚輕輕的滴在千尋蒼白乾癟的臉上，發出嗒嗒輕響，凌雲顫抖著說：「千尋，千尋，我回來了，你不要嚇我啊！千尋，我不讓離開我，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你聽到了沒有？你給我醒來，快點醒過來，我不允許你死，沒有我的答應，你不準死。」說著，抱起千尋變得很輕很輕的身子，瘋狂的搖晃著，獨孤求敗心下大驚，千尋現在只剩下一口氣了，再讓凌雲搖晃，恐怕加速她的得消玉殞。剛想出手點住凌雲的穴道，凌雲回手的攔，頓時將獨孤求敗震退幾步，獨孤求敗吃了一驚，想不到半年不見，凌雲的武功居然強到如此地步，剛想繼續出手，凌雲抱著千尋閃身避開，一下子衝了出去。獨孤求敗心中一急，對呆住了的眾人說：「快攔住他，他瘋了。」可是等眾人醒悟過來，想要出手阻攔，可是凌雲身如鬼魅，東一閃，西一避的跑了出去，一時之間沒了影兒，眾人連忙追去。可是失去了凌雲的身影，哪裡尋得。

    凌雲抱著千尋，他只會的瘋狂跑，他不允許千尋就這樣離開他，他們還沒有成親呢，還沒有生一大堆的孩子，他不允許她讓自己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

    凌雲跑到湖邊，跪在地上，將內力瘋狂的輸入千尋的體內，只是凌雲的內力進入千尋體內，直覺如泥牛入海，而千尋毫無反映，心下一急，內息一亂，張口吐出鮮血，直直的噴在千尋的臉上，萬念俱灰，心慌之下只覺得懷中的人兒生機俱絕，內息紛亂，在體內亂竄，讓他連連吐血，仰天長嘯，嘯聲充滿悲憤，綿綿密密，遠方的眾人聽到如此悲憤的嘯聲，心下惶恐，直認為千尋不行了，人人心下大驚，順著嘯聲跑來。

    跑到近前，人人呆住了，都呆了，連獨孤求敗如此「泰山崩而色不變」的人物也呆了。只見凌雲嘴角溢血，滿頭紛亂的頭髮蒼白如雪，隨著湖風的呼嘯，整個說不出的孤獨、蕭瑟，此時的凌雲似乎消失在了眾人面前，覺得與他離得很近，卻又很遠。

    凌雲緊緊抱著千尋，生怕別人從他懷中將千尋搶走，而他沒有注意到，千尋的眼中不斷的滴下淚珠，嘴角微動，凌雲喃喃的說：「千尋，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你累了，好好睡一覺，醒來了一切都會回到從前，我們就再也不用分開了，哥哥這就來陪你，哥哥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另一個世界受苦。」他想到了前世萬念俱灰時的情景，感到自己活著就是一種錯，自己是一個災星，誰對自己好誰都沒有好處，先是王語嫣，是自己讓她離痛苦的離開了大理，現在又輪到千尋，以後呢？輕輕抽出右手，深深的看了眾人一眼，似乎很是留戀，毅然揮掌劈向自己太陽穴，王語嫣痛呼一聲「雲兒，不要啊！」軟軟的倒了下去，獨孤求敗本來挺氣凌雲，此時見凌雲以死相殉，心下大驚，衝了出去，想阻攔，可是雙方距離太遠，而凌雲死意已決，所以出手甚快，他根本無從攔住。

    時間似乎停住了，一切都放慢了步子，眾人魂飛魄散的看著凌雲。幾位年老婆婆痛苦的閉上雙眼，不忍看到凌雲血肉飛揚的樣子。

    正在這時，凌雲懷中的千尋動了一下，顫動的嘴唇發出夢一般的聲音，虛弱著說：「哥哥，哥哥，千尋終於等到你了，千尋終於等到了。哥哥沒有拋棄，哥哥回來了。」

    凌雲愕然的停了下來，不敢相信的看著千尋，只見微微的張開雙眼，含淚的看著凌雲，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撫摸凌雲的臉。凌雲撲通的坐在地上，大悲大喜之下，全身乏力，放聲大哭，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無到傷心時」，而凌雲現在是喜極大哭。他高聲叫道：「千尋沒有死，千尋沒有死，她活過來了，師父，娘，千尋活過來了，你們知道嗎？」神情激動，如瘋如顛。獨孤求敗怕他在大喜大悲下傷到經脈，連忙點住他的穴道，凌雲軟軟倒下，獨敗求敗連忙將他抱起。幾位老人見此，喜極而泣。

    凌雲悠悠醒來，嘴裡直叫：「千尋，千尋呢？」他沒見到千尋，心下大急。幾個老人見凌雲昏迷過後，將他們送回房中，而段延慶一直在這裡守著他，見他醒來，慈祥的說：「千尋在她房中睡著，你師父他們在那邊，而你娘被你師父點了睡穴，正睡著呢？今天真是將大家嚇壞了，可苦了你娘了，這半年來她一直在照顧著千尋，而且同時在為你擔心，你怎麼就這樣只打聲招呼就沒了人影了呢？希望此次經歷讓你真正的長大，這樣我們老放心啊，爺爺從來沒有說過你，這次也要說你了，你知道嗎？千尋臥病在床半年了，要不是你師父一直用真氣維持，千尋早就與世長辭了。雲兒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要吸取教訓了。」

    凌雲慚愧的點點頭，他爬了起來，說道：「爺爺，我要去看看千尋，我不放心。」他見段延慶正臉色複雜的看著，也不在意，跑了出去。

    走入千尋的房間，見千尋甜甜的睡著，放下心來，獨孤求敗見他進去，示意讓他出去說話，凌雲不捨的看著千尋一眼，輕輕的關上房門，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院落，獨孤求敗坐在石凳上，示意凌雲也坐下。凌雲忐忑的坐下，他知道獨孤求敗可能要訓話了，凌雲對這個傳奇的人物當真是又敬又怕。

    獨孤求敗人老成精，如何不知凌雲心中所想，看著一頭雪白的頭髮，暗自歎息，想起凌雲剛才想要以死殉情，這是何等癡情，而且他一瞬間白了少年頭，他也不忍深責自己十分看中的徒弟，他說：「你放心，為師知道這也不是你的錯，不會再怪你了，開始的時候為師恨不得將你擊斃劍下，只是看到你為了千尋如瘋如顛的，我們都原諒你了。在千尋的房中，為師感覺你的武功大進，內力隱隱有超越為師的跡象，想來半年中你打通了任督二脈，以後也不用擔心內力枯褐了，任督二脈通了後內力可以生生不息，運轉自如。只是為師奇怪的是，你的真氣與以前大是不同，現在你的真氣為至陰至陽至剛至柔，如此奇怪的功法為師還是第一次見過，你現在學的是什麼功法？」

    凌雲聽他沒有責怪自己，鬆下了緊張的心，說道：「師父，現在雲兒練的是浩然正氣。」

    獨孤求敗皺著眉頭，疑惑的說：「這浩然正氣武功至陰至陽，將陰陽二氣融合，實是難得，畢竟同時修練兩個極端的武功本就極為凶險，居然能夠將陰陽二氣相融一起，真不知是什麼人創出的，如此高人真是讓人神往。」

    凌雲臉上一紅，忸怩的說：「這浩然正氣是雲兒在半年中摸索出來的。」

    獨孤求敗拍案而走，吃驚的看著凌雲，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喃喃的說：「真是不可思議，居然半年時間就讓你創此神功，你真的足以自傲了，你給為師說說你半年的經歷。」

    凌雲思考了一會，組織好語言

    …………

    …………

    那日，凌雲瘋狂的發洩後，躺在石洞平坦的石板上，想著自己的今生前世，心下黯然傷神，不過他行雲流水般的性子讓他很快放下心中的哀傷，通過發洩，他全身無力，心下鬱悶，他想道：「為何我的任督二脈不能打通呢？是不是我練的小無相功，需要很久才能大成，自己也算是很厲害了，可是現在的小無相功他兩年前都練到七重，至此再無進境，怎麼辦？要是有『九陰真經』或者是『九陽神功』那就好了。」想了一會，從地上跳起，他暗罵自己笨蛋，怎麼忘了前世在網上看到的『九陰真經』和『九陽神功』了呢！『一陽指』和『六脈神劍』都存在，說不定網上公佈的「九陰真經」和「九陽神功」是真的呢！

    前世的凌雲是個武俠迷，網上公佈的武功他都打印了下來。沒事的時候總是去細細的品讀，所以現在還記得清楚，想到就做，這是凌雲的性格。他先將記憶中的經文仔細的記了幾遍，確定沒有錯誤後就開始練習。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跡自同，勿約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驗之事不忒，誠可謂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這是九陰真經的全文。從此日開始凌雲就在確定著九陰真經的真實性，越是瞭解越心驚，心下興奮不已，是真的，可以修練。他瘋狂的大笑。然後沉下心來慢慢修練九陰真經，真覺得進境非凡，感覺遠比小無相功厲害，乾脆放棄了小無相功，專心的練習九陰真經，不到兩個月就將九陰真經上卷，也就是心法練成了。於是他開始修練下卷——招式篇

    九陰真經下卷分為：「橫空挪移」、「鬼獄陰風吼」、「九陰白骨爪」。

    「橫空挪移」是輕功，凌雲有「凌波微步」為基礎，練著最是容易，幾日不到就將其輕易使出。

    「鬼獄陰風吼」也就是俗稱的音波功，全靠一口真氣在支撐，與少林寺的「獅子吼」極其相似；而早在幾年前他參透了「琅擐福地」中的所以絕學，「獅子吼」正在此列，所以學起也是很快，而且「鬼獄陰風吼」包括「攝魂**」這倒是花了凌雲一定的時間，想起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應該也是脫胎於「鬼獄陰風吼」。

    「九陰白骨爪」：分為「金絲手」、「白骨練爪」、「九陰神爪」三重，而凌雲精通了九陰真經心法，並且練到大成境界，所以前兩重輕易而過，至於第三重他難不倒他，正所謂一法通、百法通，他熟知天下武學，所以他不但學全，而且還改進了不少，比原來少了幾分歹毒，多了飄逸。

    「九陽神功」他也練了，而且是佛家經典，多虧了王語嫣平時的教導，使他通曉佛學，可是問題也出來了，練了幾日，便覺身子忽冷忽熱，冷時如置身冰窯，熱時滾燙如沸，他只道這是練功反應，不加理會，不料十餘日後，他精修猛進，已將一卷練畢，身上冷熱之勢更猛，臉上居然一半紫青，一半鮮紅，恰似一個陰陽兩面人。

    原來九陰、九陽兩大神功乃世上武學之兩大極端，一者至陰至柔，一者至剛至陽，猶冰與火般。若單習一項神功，功行圓滿便可立躋一流高手之列。凌雲內功原已甚強，無需再練旁的內功，不想誤中有誤又練上了九陰神功的對頭——九陽神功，實是踏上一條死亡之路。九陽神功效力甚巨，凌雲習練後，五臟內腑皆有九陽神功，與原有的九陰神功交相抵撞。兩者俱是世上神功，相鬥之下糾纏固結於五臟內腑，九陰驅不盡九陽，九陽也化不了九陽，膠結一起而成不治之痼疾。

    凌雲武學見識豐贍，只是一時疏虞，又貪功冒進，以致如此，當下長歎連連，不想自己沒有進入江湖，卻死在威力極高的九陽真經下。

    這天，他感到全身難受，時而如身處沸水，時而如身在冰山，在地上滾來滾去，只覺得身體好像要爆炸了一般，無意中滾入水潭中，神智一清，想起「小無相功」可以摩仿出各種武功，說不定能夠將陰陽二氣融合也未可知。於是他咬緊牙關，忍受體內真氣的煎熬，沉下心緩慢的將陰陽二氣慢慢的化解，「小無相功」在凌雲用心運轉之下，同時攻向陰陽二氣，而二氣也毫不忍讓，自動的與「小無相功」作生死搏鬥，凌雲見小無相功的內力處在中間，而陰陽二氣繞著，形成了一個太極的圖案，小無相功以靜制動，緩慢的吸取陰陽二氣的邊緣真氣，漸漸的漲了起來，凌雲也覺得身體好受了很多，知道此法有效，其實凌雲不知，「小無相功」與「北冥神功」並稱逍遙派的兩大奇功，都具有吞噬的性質，而他誤打誤撞之下，走向了一條全新的習武道路。

    於是，凌雲就這樣日日小心的讓小無相功吞噬陰陽二氣，到了一個月前終於化解完畢，並且「小無相功」也變了，他可剛可柔，心念到處，左掌烈氣逼人，右掌寒冰如雪，形成了另一種內功心法，而他的全身穴位亦可逆位而行，不過此刻他陰陽調合，沒有成第二個歐陽鋒。

    一日，凌雲全力將內氣分為陰陽二路，全力衝向任督二脈，一會兒，凌雲全身疼痛，似乎在九幽練獄受到酷刑，大汗淋漓，突然體內經脈轟然炸開，內力生生不息，在他體內行動自如，凌雲心下大喜，知道自己終於打通了夢寐以求的任督二脈。

    凌雲起身收功，目射神芒，一躍而起，空中一折，姆指一挺，四指並握，發出六脈神劍中的少商劍法，內力嗤嗤射出，打得石壁上石屑翻飛，一路少商劍法使畢，光平如鏡的石壁上已清晰現出幾百個指洞，宛似星羅棋布一般。

    凌雲將六路劍法逐一試演，無不運轉如意，心中大喜，原想至少須二十年後方能將這絕學練成，不意半年中便己如願。先時功力不足，未曾領悟到這套絕學的奧妙，現今領悟到了，卻也不禁慨然萬端。不知創這套絕學的段氏祖先功力高到何等駭人的境界。自己獲如是多奇緣，又經歷這番凶險，方得習成。難怪歷代段家子孫雖無不威震武林，卻只有段譽在機緣巧合之下習成此功。此技在手，可謂天下無敵矣，回思獨孤九劍已不足數，想到自己可以與師父好好的打一架，心中大喜。

    凌雲又花了幾天，鞏固自己的內功，此時他的內力既不是「九陰真經」、「九陽神功」也不是「小無相功」，渾然天成，覺得此內功心法自成一體，想著可陰可陽，豪氣頓生，於是定名為「浩然正氣」。練成後思念心切，他跑了回來。

    凌雲將自己的經歷一一道來，這讓獨孤求敗大歎他福緣深厚，如果不是凌雲此時剛剛醒來，而且和自己一樣正在擔心千尋，一定要拉凌雲出去比拚一番。當然凌雲在說明的時候了是省了很多，最少「九陰真經」和「九陽神功」他沒有說出，並不是他小氣，而是他怕獨孤求敗問起，自己無從解釋。

    師徒倆在院中談論學武心得，好不融洽。

第零三零章 傾城戀，心有靈犀

獨孤求敗看了一眼，只歎凌雲的福緣菲淺，對凌雲說：「雲兒，你現在的武功在江湖中可以有你席之地了。為師本來不想管你和千尋的事，現在為師問你，你到底能不能給千尋幸福，到底能不能用心呵護她？」

    凌雲想了一會兒，茫然的說：「師父，雲兒不知道能否給千尋帶來幸福，因為師父也知道我的志向是在江湖，也不知將來是不是能活著回來，可是雲兒心裡真的不能沒有千尋，如果千尋從我身邊離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不能好好的活著；我只知道這輩是不能沒有她了，如果她，如果她有更好的選擇，那雲兒也無話可說，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凌雲語氣含悲，對感情他真的有些害怕，雖然他知道千尋對他的感情，可是經過這半年來的磨難，他深深的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她了，心下十分黯然。

    獨孤求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呼呼的說：「千尋都為你弄得半死不活的，你難道還不知道她的心嗎？你啊，在文才武功上是絕頂天才，為何在感情卻是一個懦夫？千尋如此對你，你還擔心什麼？」

    凌雲苦笑一聲，說到：「師父，我也不知道為何這樣，在別的方面我很自信，可是在感情上我卻是很遲鈍，怕這怕那的。而且在我出生不久的時候，我娘還給我定了另門親事，這讓我有些擔心，不過好在我和娘離開大理十多年了，也許這婚約不存在了。」想起虛煙霞小時候可愛的樣子，心下有些感動，畢竟她一直在為自己爭取利益，讓虛竹給了他四種絕頂武學，這些年忙於練武，都沒有想起過她，自己真的很沒良心；還有太湖邊的那個十八年之約，想起龍雨汐離去時撕心裂肺的哭聲，心下黯然，她們都是這個時代美麗的精靈，為何都與自己牽在一起了呢？摸著一直帶在身上的半塊玉珮，自己應該怎麼辦？

    獨孤求敗也不知道幫他，呆了一下，說道：「依為師看，如果那個小女娃還記著你，乾脆將她也一起娶了。顧慮這麼多有何意思，大丈夫行事應該行雲流水，這樣活著才是快事，瞻前顧後有何意義？」

    凌雲說道：「雲兒也這樣想過，可是，可是我怕千尋傷心，畢竟她全心全意都放在我的身上，全心的愛著我，而我卻將自己的心分為幾塊，點她的只是幾分之一的愛，這如何對得起她們的一片深情？我願意她們也不肯啊！」

    這時，門口傳來千尋虛弱的聲音，只聽她說：「哥哥啊，聽到你這樣顧及到千尋，千尋真是高興，這半年來千尋也想通，哥哥如此天神般的人物不是千尋一個所能擁有的，只要千尋在哥哥心中擁有一席位，那千尋就很滿足了。千尋就是死了也不會離開哥哥的，這半年來千尋一直心痛欲絕，如果不是心中還有著期待，千尋早就等不到哥哥了。」

    兩人回頭，只見千尋柔弱的扶著門框，深情的看著凌雲，凌雲跑過去，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用力的嗅著千尋的淡淡體香，癡癡的說：「傻丫頭，真是傻丫頭，為何你要愛得這樣深？這讓我情何以堪？見到你的樣子，哥哥心如刀割，答應我，以後千萬不要產生輕生的念頭，想都不許想，知道嗎？以後的事再說吧，你現在要好好調養，如果不聽話，我可不要你了。你怎麼出來了，身子這麼差也不好好的躺著。」

    千尋深情的偎在凌雲懷中，伸手撫摸凌雲削瘦的臉，看著他為了自己，白了少年頭，心下又痛又惜，她深深的感覺到凌雲對自己的不捨和疼愛，聽著他疼愛的責怪，心下受用，不再說話。只想這樣相擁著一輩子，生生世世。她說道：「千尋見到哥哥吐了很血，心下擔心，所以醒來後就想看哥哥有沒有事，千尋放心不下，而且怕哥哥再來個一走了之。」

    獨孤求敗見兩個恩愛的樣子，心下喜慰，這兩個年輕人都是自己所喜歡的，見到他們重歸於好，心下大慰。捋鬚含笑的看著兩人，看到千尋盈盈笑意，容光煥發，心下驚詫愛情的威力，愛情真是不可思議啊，他心下暗想。

    凌雲在千尋蒼白的臉上輕輕一吻，說到：「我再不會這樣任性了，再也不會離開千尋，一次的離別差點天人永隔，我哪敢再來一次？抱著千尋，我的心才得到安寧。」凌雲將千尋輕輕抱起，走入房中，剛想將她放在床上。

    千尋一下子從甜蜜中醒來，緊緊抓住凌雲的衣袖，生怕他要離開自己。凌雲憐惜的說：「你身子不好，要多休息，我在這裡陪你，我不會走的。」

    千尋想了一會兒，靈活的雙眸一動，撒嬌的說：「哥哥，千尋躺在床上半年了，一直沒有出去，你帶千尋出去看看風景好不好？千尋快要悶壞了。」

    凌雲見她可愛的樣子，心下不忍拒絕，遲疑的說：「可是外面很冷的，我擔心你會受不了。」

    千尋嬌柔的說：「千尋又不是千金大小姐，而且有哥哥有身邊，千尋不怕。」

    見她的樣子，凌雲也不再說什麼，將她重新抱起，順手拿起一條毯子，走出房門。外面的獨孤求敗似乎不想打擾兩人的天地，早就沒了影子。抱著千尋登上假山，不一會走到凌波亭，在石凳上坐下，用毯子將千尋緊緊包著，將人和毯子一起抱在懷中，千尋像嬰兒一般任凌雲抱著，見到愛郎如此體貼自己，只覺得一切的苦難都值得。

    千尋憐惜的看著凌雲蒼白如雪的髮絲，見到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知道他回來後就沒有好好的休息，而自己卻逼著他帶自己出來，心下後悔不已。可是她很喜歡兩在一起時的寧靜，千尋想起了什麼，剛想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凌雲回來後就一直為千尋的事而耽擱著，沒來得及收拾，所以現在還是一身的乞丐裝。而他將心事放在千尋身上，所以還沒有發現自己的頭髮瞬息間變得蒼白如雪，他見到千尋欲言又止。將自己的臉頰貼在千尋被冷風吹得通紅的嬌靨上，說道：「千尋，想什麼呢？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不在將一切心思都放在心上；以後我們有什麼矛盾也要及時解決，不能很久後才說出，這樣只會將事情弄得不歡，這次的教訓我們再也不要了。」凌雲現在覺得後怕不已，要是自己再晚幾天，伊人可能香消玉殞了。

    千尋緊緊的盯著凌雲，覺得凌雲說得有道理，如果半年前自己好話對他，也不會將事情弄成這樣了，她想對凌雲說出他的頭髮，可是又擔心凌雲接受不了，現在聽凌雲如此說話，想起他以後也會知道的，還不如現在說出來。千尋輕輕的說：「哥哥，哥哥，難道你沒有發現你的頭髮，你的頭髮變色了嗎？」

    凌雲不在意的說：「管他呢，反正變得如何千尋都不會嫌棄我的不是嗎？」話雖如此，不過他還是將自己的一縷頭髮拉到前面，見到自己的頭蒼白如雪，心下驚異，自己居然一下白了少年頭，心下感歎，看來一夜白了少年頭的說法是真的存在啊。

    千尋見他在一邊感歎，緊張的說：「哥哥，你怎麼了？不要嚇唬千尋啊！爺爺和千尋說過，他會一種藥方，可以將頭以染黑的。」在古代特別注重自己的儀表，認為「體之膚髮，受於父母」，要好好珍惜，不能隨便傷害。

    凌雲輕輕一笑，對於來自21世紀的他來說，頭髮變色了很是正常，在這他還沒有見過這麼有個性的頭髮呢。於是向千尋問道：「千尋，我的頭髮全部都白了嗎？」

    千尋見凌雲十分平靜，她反而覺得不正常，心下忐忑，聽她如此問話，緊張的點點頭。擔心的看著凌雲，怕他做出什麼舉動來。

    凌雲的神色鬆了下來，說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千尋怪異的看著凌雲，疑惑的問：「全白了為什麼還好？」

    凌雲在她光潔的俏臉重重的親了一口，笑著說：「你想啊，如果我的頭髮只白了一部分，那麼別人可能會說我吃不好，所以弄怪模怪樣的，而現在全白了，別人會說我與眾不同，值得效仿，說不定有人會覺得我很有特色，會爭著去把頭髮染白了也未可知。」

    千尋不敢確定的問道：「你一點都不在意？」

    凌雲好看的捏了她小巧玲瓏的鼻子，說道：「千尋啊，你不覺得你夫君我現在很帥嗎？而且為了千尋，別說只是白了頭髮，就是斷了這顆頭都不要緊。而且我會一直留著這頭髮，表示我對千尋的愛。」

    千尋也不知道「帥」是什麼意思，此刻的她感動在凌雲的情話中。

    凌雲突然正色說：「千尋啊，半年前是我的不對，是我心胸太過狹窄了，讓你受了這麼大的苦。」

    千尋用手摀住凌雲的嘴，幸福的笑了，說道：「哥哥，千尋知道你的心，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千尋等到了哥哥，一切都不重要了。」

    凌雲啞然失笑，說道：「說真的，那時的千尋整個兒就是一個小醋罈。雖然我們現在又一起了，不過我還是要說明我當時的心境，我並不是愛上了慕容飄雪，而我憐惜她，說不好聽些就是可憐她，因為她身具『九陰絕脈』，斷不可能活過二十四歲，我只是覺得老天真的很殘忍，讓這樣的女孩子身患絕症，真是何其忍心啊！」

    千尋吃驚的「啊」了一聲，說道：「那時候我也想不到別的，見到你和飄雪妹妹談得投機，心裡不舒服，所以才那樣說哥哥的；想不到飄雪妹妹這樣可憐，我，而我卻恨她，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小氣的女子？」擔心的看著凌雲，似乎要從凌雲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凌雲笑著說：「傻瓜，你怎麼會是小氣的人呢！只不過是你太愛了，而且感情是自私的，你這樣做也不是你的錯，畢竟愛一個人就是希望擁有他的全部，如果是我，我見到你和別的男人笑語宴宴，心裡肯定也會很不好受的，所以說千尋並不是小氣的壞女孩。」

    當下倆人情話綿綿，渾然忘卻了時光在悄悄流逝。

    而此時，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孩子在默默的望著一幅畫呆呆出神，她正是慕容飄雪，只聽她嘴裡正喃蝻地說：「你還會記得我嗎？你知道有一個癡心的女孩在傻傻的想你嗎？不會的，因為你的身邊有了一個足以讓你幸福一生的女子，而且她是那麼的善良、美麗。飄雪不敢奢望什麼，只願你在花前月下能夠偶爾的想起飄雪，這樣就足夠了。」

    慕容飄雪從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過二十四歲，她娘阿碧和姐姐都一直為她請來最好的大夫，只是所有的人都搖頭歎息，多少年來，她都看得開了，對什麼事都淡然以對，只是凌雲的出現，讓她如水平靜的心再也寧靜不了。她繼續說道：「『今日的離別，只為他朝重逢』，我們還有相見的日子嗎？」想到傷心，潸然淚下。

    這時，幽幽的聲音在慕容飄雪的身後說道：「妹妹，你又想起那個傢伙了嗎？他到底是誰，讓姐姐去將他捆來見你。害妹妹這麼傷心，妹妹為什麼還在付著他，姐姐看你這樣子，真的很難受。」

    但見來人婷婷玉立，風姿綽約，體態幽閒，容光艷麗，身材高挑，明媚的雙眸子，精光流露，益顯英姿颯爽。

    慕容飄雪拭了一下眼睛，說道：「姐姐，你不用去找他，而且，而且你是打不過他的，小妹不想讓姐姐去找他麻煩，都是妹妹自尋煩惱，怪不得他，總之一切都是妹妹命苦，只要她幸福就好了。」話語剛完，心中酸痛。

    那女子看著倔強的妹妹，她也無可奈何，自己又不能逼她。當她聽到妹妹說自己打不過那人的時候，心下不服，好勝心起，暗想：妹妹，姐姐一定會將他帶到你身邊，如果他不來，到時候他就別怪姐姐心狠了，總之，我一定要圓妹妹這個心願。她不知道那人是誰，不過聽妹妹和家人們說，他知道那人的大概樣子，而且畫中的那個嬌艷的女子她記在心頭，只要他們不隱居起來，一定要找到他們。同時她暗暗動用了家族的情報組織，讓他們盡快的找這兩個人的消息，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