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海賊 作者:疙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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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C5027 2009-3-10 11:06: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9 615586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31
第一百六十章 目標揚州

“此言極是,此言極是,官府不過剛剛下令不久,現在市面上不少兩浙出產的貨物便已經開始降價了,估計用不了多久,這些貨物肯定還是會更加掉價許多,這樣以來,我們採辦的價格也會降低不少!哈哈!徐公子原來果真是見識不低,馬上便能想到其中的利弊,厲害!老夫佩服,佩服呀!”李明山哈哈笑著恭維起了徐毅,一旁的李慕天也跟著不住點頭稱是。

薛屠和林雄這會兒卻是皺眉不語,看徐毅他們說話也沒有插嘴,坐在一旁喝茶,徐毅又問李明山到:“上次我們獨龍島送來了一些肥皂,不知道現在李掌櫃銷售如何呢?”

“徐公子放心,這些肥皂經過一段時間的試用之後,官家還有有錢人家的那些貴婦小姐們便立即喜歡上了這個東西,有他們宣傳,現在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肥皂的妙處,而且現在還聲名遠播,連外地一些客商都主動找上了門,要採購這個東西,上次您送過來的貨基本已經出完了,現在有多少這個東西,我們李家都不怕多呀!呵呵!”

徐毅當然知道這個結果,不過還是做出為難的樣子說到:“原來是這樣呀!不過島上現在貨也不多,而且現在我也回不去,還是等等好了!我們還是說說這個威海鏢局的事情吧!”

李明山想想也是,暫時徐毅還不會回獨龍島,於是便把話題轉到了鏢局的事情上,薛屠看到徐毅他們說完封海的事情之後,立即放下茶杯說到:“這些日子把我愁坏了。本來一切都已經準備好。而且基本談妥了幾家商戶的船隊,就打算擇吉日開張,可偏偏遇上了這個事情,我們這麼多人留在這裡,卻整日無事可做,吃了睡,睡了吃,簡直要把人悶出病來了!”

林雄也跟著說到:“是呀!這麼一幫人歇著不是辦法。而且我們還招來了不少人手,現在幾百人這麼只吃不入,也不是辦法,要不我看我還帶著弟兄們回島上算了,也比呆在這裡要強!”

徐毅笑道:“你們呀都是閒不住地人。要說薛大哥應該喜歡這個地方地。怎麼也這麼沉不住氣呢?雖然現在咱們開不成鏢局。但也不能就這麼放棄了,我估計這次兩浙路封海的事情也不會太長,畢竟現在朝廷要對遼國用兵,正是需要財力支持的時候,兩浙路這麼做,等於讓朝廷斷了一個收錢的門路,不用這些私商去鬧。估計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自己便要開禁,畢竟像李掌櫃他們這些商人每年也要孝敬官府不少銀子。他們現在都不能出海,這些官員也就少了條生財的門路,時間一久,他們自己也不願意看著其它福建路和廣南兩路的官員發財,遲早也要開禁的,不過就是時間問題而已,你們不要急,我考慮一下以後的事情再說,這里地弟兄們也別歇著,平時要操練起來,現在有了官府的度牒,咱們名正言順的練武修生養性又有何不好呢?”

看著徐毅並不擔心這個問題,而且他的分析也確實有道理,李明山和薛屠他們都認為兩浙這次封海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一旦開了海禁的話,估計那個江得勝還是要故技重施,以他地脾氣,絕對不會放著這麼大一塊肥肉不吃地,這些商人一旦吃虧之後,遲早還是要找到鏢局地,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徐毅躺在床上思索著以後的事情,不知不覺間便睡著了過去,幾天的擔憂讓他也感到十分疲憊了,現在怡慶病情既然已經穩定了,他也就可以放心下來了。

一覺醒來之後,徐毅再次精神抖擻了起來,稍微活動一下,探望過怡慶,看她臉色已經開始恢復,但還在酣睡之中,更是放心了許多,於是便找來了薛屠,兩人單獨商議了起來。

多時之後,薛屠帶著笑容出了房間徑自出去做事了,徐毅在一小塊絹上寫到:“倩兒病情已控制,尚需調養,官府封海,需些時日返回,安心便是!”然後步入後院之中,這裡有專人負責鴿子的餵養,徐毅將絹布裝在一個鴿子腿上的小竹管之中後,抬手放飛了鴿子,這只鴿子在鏢局大院上空盤旋了一陣後,認定了東方徑直飛了出去。

經過多日服用楊神醫開具的藥之後,怡慶的病情一天強過了一天,幾日之後便可以起身下床稍事活動了,看到她地身體正在逐漸恢復之後,徐毅和翠玉他們地心也就徹底放了下來,徐毅特意又讓人朝楊神醫家中送去了紋銀百兩,以示答謝,楊神醫推辭不過,只好收了下來,心裡面想這個徐公子果真是個信人,而且出手還這麼大方,看來也算是可以結交的朋友,光看了他一個病人,就夠他一家快一年地用度了。

這日李慕天再次過來鏢局大院,找徐毅有事,兩人坐下之後,李慕天說到:“家父和我這幾日都在忙於瑣事,沒有來探望徐兄,徐兄不要介意呀!”

“哪裡!這些日子我都在關注內子的病情,倒是沒有前往貴府應該是徐某疏忽了才是,不知今日李兄前來有什麼事情嗎?”徐毅客套了一下問到。

“要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剛剛得到消息,聽說雖然兩浙沿海一帶雖然封海,但作為淮南東路的大港揚州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而且我們在揚州也有生意,家父讓我過來問一下徐兄,要是徐兄想要回島的話,不妨通過陸上到揚州去登船,那裡也有我們李家的船隻,而且這幾天,我也有事要到揚州去打理,我們可以專程送才徐兄回去,不知徐兄意下如何呢?”李慕天說到。

徐毅聽後心裡面一動,揚州在歷史上一直都非常有名,隋煬帝窮極奢華。獨愛揚州瓊花。為此不惜耗費大量國力要到揚州看瓊花,而現在也正是瓊花盛開的季節,如果現在去揚州看一下,倒也是不錯的事情,而且怡慶這些天身體好轉之後,也覺得有些悶,翠玉雖然不說,但也時常流露出想要出去走走的想法。老悶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有這個機會幹嗎不利用一下呢,而且揚州也算是宋朝地一個重要地商品集散地,去看看也是不錯的事情,說不定還能在揚州找點生意做做呢。他略微想過之後。笑著回答到:“反正現在兩浙沿海正在封海。回去島上也是閒著無事,說來回到咱們宋土這麼長時間了,我也只來過杭州,既然李兄要去揚州,我也很感興趣,如果內子身體情況允許的話,我也不妨陪李兄一起到揚州看看也好。回來不到處走走的話。倒也是可惜了,不知李兄何時動身呢?”

李慕天聞聽大喜。他自從認識了徐毅之後,便很喜歡和徐毅聊天,覺得每次和徐毅接觸都能受益不淺,而這個徐毅總是能做出或者想出不少新奇的事情,說的見解又往往是很獨到,有他一起去揚州的話,倒是不愁路上寂寞了,於是算了一下時間說到:“如果沒有其它事情的話,估計三日之後,我便要啟程前往揚州了,徐兄願意陪同小弟一起前往揚州,那是最好不過地事情了,我就喜歡和徐兄談天說地,如果這樣的話,徐兄也只管準備,啟程的時候,我來通知徐兄好了!”

徐毅點頭答應了下來,兩個人閒聊了一陣之後,李慕天告辭離去,徐毅也來到了後院之中。

鏢局的院落雖然不小,但畢竟人手眾多,都住在鏢局是肯定不行的,所以這里地人被分為三撥,一撥駐守在海寧碼頭那裡守船,一撥住在杭州城外地一處薛屠新買地莊園之中操練,而住在鏢局裡的人不過只有幾十個,都是這次赴杭州的最親信人員,現在沒有開張的情況下,倒是顯得頗有清淨,聽不到什麼喧嘩之聲,徐毅邁步到後院之後,抬頭便看到了兩個倩影,怡慶身披一件披風在翠玉的陪伴之下,正在後花園之中散步,看來她的病情又轉輕了許多,已經可以到院子裡面活動了。

“怎麼這麼快就到院子裡面活動了?現在天氣還有點涼,別又反復了!”徐毅走過去對怡慶說到。

正在院子中觀花的怡慶和翠玉兩人轉頭看到徐毅到來,翠玉趕緊屈膝做了一個萬福:“玉儿見過少爺!”雖然徐毅已經收下了翠玉,可翠玉也知道自己和迎春還有眼前這個肖姑娘地身份還是遠遠不同地,雖然徐毅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對她還有悅紅的輕視過,但畢竟她以前是出身樂籍,是李府地家妓,所以她雖然跟了徐毅,但還是一直都謹慎的恪守著禮儀,不敢以徐毅的妾室自居,只是在徐毅的一再要求下,不再自稱奴婢而已。

看到徐毅之後,怡慶臉上頓時也露出了愉悅的神色,又見翠玉恭敬的對徐毅施禮,忽然想到自己現在可不是什麼公主的身份,而且現在也算是徐毅的女人了,雖然還沒有成親和發生那種男女之間的事情,但她現在的身份也應該對徐毅恭敬了,於是猶豫了一下也跟著翠玉屈膝對徐毅做了一個萬福唯唯諾諾的說到:“倩兒見過公子!”

徐毅搖頭笑道:“看來都是玉儿把你教得了,我們徐家沒有這麼多規矩,什麼施禮不施禮的,以後都免了吧!”

翠玉趕緊說到:“這可不行,雖然玉儿讀書不多,但也知道禮不可廢,你現在是一家之主,這個可不能免的!”

徐毅擺著手說到:“既然我是一家之主,為什麼我說了都不算呢?以後私下里這些規矩都免了,有外人的時候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我來給你們商量一個事情,倩兒現在身體也已經恢復不少了,再服幾兩天藥估計便能痊癒了,玉儿也辛苦了,這些天你們也都在這裡悶壞了吧?我們不妨去揚州遊玩一番如何呢?”

怡慶和翠玉都面露喜色,只差要跳起來歡呼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32
第一百六十一章 賭約

在徐徐的春風吹拂下,瀏覽著路旁春意盎然的景色,徐毅騎在馬上不禁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這種夾雜著各種花香的春風,在獨龍島上是不能享受到的,那裡雖然同樣環境優美,但四季的風中卻都要多少夾雜一些海上的腥味,更看到不到陸上這種景色,也許是中國人的通病的緣故,徐毅這個長時間生活在海上的人還是不可遏制的留戀起腳下的這片土地起來,只有站在這裡,他彷彿才能感覺到找到了根的感覺。

大宋缺馬,這是早已有之的事情,產馬之地大多都在外族之手,而本身可以大批出產馬匹的地方少之又少,每年不得不消耗打量財力從遼國、西夏甚至大理採購戰馬,所以有宋以來堪用的馬匹基本都已經被軍隊征用,並被官府牢牢控制,民間能擁有馬匹的人確實不多,所以平日里用來拉車的大多是一些騾子或者是驢,很少有用馬的,但對於財力雄厚李家來說,弄幾匹馬似乎還不是什麼大問題,這次從杭州出來,李慕天、徐毅一行準備了大車的同時,還準備了幾匹相當不錯的馬。

因為徐毅出生的年代想要騎馬是一種十分奢侈的事情,好的賽馬不說,動輒沒有千把萬就別想玩這個,最多也就是能到公園裡面或者一些遊樂場裡面見到一些不大的馬兒,隨便騎上一圈至少也要幾十塊錢,對於普通市民來說也算是一種奢侈的娛樂了,徐毅從小家境不是很好,所以他只見過馬,卻從來都沒有騎過馬。出了杭州之後。看到李波騎在馬上很威風的樣子,於是立即便技癢起來,到了這個時代,不趁機過過騎馬的隱,就實在對不起他這個豬腳來這一趟了。

結果是在徐毅地怪叫聲中還有李慕天李波等人地驚呼下,徐毅前撅後顛的跨坐在一匹馬上狂奔出去,讓李波不得不催馬在後面狂追一番,一路跑出了幾里地之後。徐毅才在李波的幫助下,拉住了胯下的馬匹,不過再看他的臉,卻已經早已嚇的面色發白了起來,原來騎馬還真是需要技巧的呀!徐毅的表現將他從來沒有騎過馬地事情徹底暴露了出來。搞得他鐵沒有面子。幸好來了這里之後。他沒少勤練武功,腿腳腰身力量夠足,平衡力也強上了許多,否則的話,估計剛才就被這匹馬給摔個半死了。

“大當家以前從來沒有騎過馬嗎?”李波驚魂未定的拉著徐毅的韁繩問道。

“這個嘛!這個……我在奧國的時候那裡並不產馬,所以也就沒有騎過馬!呵呵!這騎馬還真是刺激呀!呵呵!”徐毅笑起來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沒馬?那你們奧國人地車也都用驢拉嗎?那至少可以騎驢吧!”李波為徐毅揪著馬韁,讓馬兒緩步前行。也讓徐毅適應一下騎馬地感覺。

“這個嘛……也不是。誰還用那東西呀!我們坐地都是汽車,平時我都騎自行車的!哦!別說這個了。剛才把我嚇的不輕,你可要好好教教我騎馬才是呀!呵呵!”徐毅驚魂未定之下把老底差點都賣出來了,意識到問題之後,馬上改口把話題又扯了回來。

“汽車?自行車?那是什麼東西?”李波被徐毅的話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說這個!趕緊教我騎馬!快點!快點!”徐毅死死的揪著馬韁,不敢鬆手。

在李波的傳授下,徐毅終於知道了起碼地控馬常識,在李波地保護下開始了慢慢的前行,這個時候李慕天他們也都從後面趕了過來,急忙對徐毅問長問短,把徐毅搞地好不尷尬。

徐毅剛才的表現實在讓怡慶和翠玉擔心不小,現在看看他毫髮未損,總算是安心了下來,不過回想一下剛才徐毅怪叫著跑出去的時候,還是暗自好笑不已,她們從認識徐毅到現在還沒有看到過徐毅如此驚慌失措過呢!原來這個世上還真有他不會的東西呀!

雖然剛才有驚無險,沒有傷到徐毅,但也把他嚇得不輕,本來想下馬乘車的他忽然想到既然到了陸上,比不得他在島上的時候,騎馬也算是一種很基本的技術,一旦真的有事的話,目前這個世上恐怕還真沒有比馬更快的交通工具了,於是只好忍著恐懼,小心翼翼的開始練習騎馬,好在李家的這些馬匹都是經過了專人訓練的,性子並不算暴烈,很好控制,所以不多時,徐毅便可以自己控馬,和李慕天等人一起上路了,但至於策馬狂奔,那估計還不是他一時半會兒就能學會的。

因為徐毅並不急著回獨龍島去,所以他們也都不急著趕路,沿途邊走邊看風景,路兩側稻田之中的稻子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色,讓徐毅心裡面一動,獨龍島現在也有不少空地,而且一旦王峰他們控制了流求(台灣)島上大塊地域的話,倒是可以開墾出大片的田地,起碼以後不用再花銀子在陸上採購了,何況過不了多久,北方大亂之後,糧食的價格會狂漲不少,看來是要開始未雨綢繆了!

“幕天,我想問一下你們李家是否也做糧食生意呢?”徐毅對身邊的李慕天問道,兩個人現在已經可以直呼其名了,用不著去說什麼客套話了。

“我們李家平時主要做一些販運的買賣,糧食也有接觸,但不是重點,我們主要做瓷器和茶葉、香料、珠寶的生意!不知道徐兄怎麼忽然問起了這個呢?”李慕天回答到。

“年前聽你說朝廷即將出兵征討遼國,這段時間不知道這個事情有什麼進展沒有呢?”徐毅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問起了這個事情。

“這個我也打聽了,朝廷似乎已經定下了這個事情,並和金國達成了盟約。要共同滅遼。而且正在調集糧秣朝北方輸送,而且據說這次北伐遼國的正是當朝的童太師,動用精兵二十萬人,已經起兵北伐去了,以我們大宋如此兵力,對付一個已經岌岌可危的遼國,我想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李慕天說到。

徐毅聞聽之後,一陣苦笑。童貫是個什麼東西,他比誰都清楚,如果說徽宗手下地誤國六賊,蔡京為首地話,恐怕這個童貫就應該排名第二了。一個宦官弄權小兒罷了。卻官至太師領樞密院重職。他的兩次北伐遼國可是歷史上出名了,不是金國的話,恐怕北宋也收不回燕雲等地,如果不是他帶兵被遼國打得落花流水的話,恐怕也不會這麼快就引來金國對北宋的覬覦,以至於讓北宋這麼快就滅國了,想到這裡。於是對李慕天搖頭到:“恐怕事情不會有你想的這麼簡單。我敢打賭,此次童貫起兵北伐。我敢保證他會兵敗,你們北方的生意我看還是早做打算才是呀!”

李慕天很是不以為然,於是開口辯駁到:“這個事情我看徐兄就不一定比我知曉得多吧!雖然這個童太師名聲是不怎麼樣,但帶兵還是有一套的,想來以前他曾經帶兵西擊夏國,為咱們大宋收回兩州,後來又平定了方臘亂賊,斬首七萬之眾,如果他沒有一點本事地話,我想也不至於能官至太師的地步,此次北伐又是領二十万精兵去征討早已被金國打得狼狽不堪的遼國,他們遼國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遼國了,收拾他們我看童太師還是不成問題的!這個賭我看徐兄肯定是要輸給我了!呵呵!”

這次連李波似乎也不敢認同徐毅地看法,於是也點頭到:“我看李公子說地有道理,雖然我們大宋兵馬並不善戰,但畢竟我們這邊兵馬數量要比遼國多出不少,應該是能拿下燕雲等地吧!”

徐毅不和他們爭辯什麼,點頭說到:“你們所說不是沒有道理,只當我們這次是一次小小地賭約好了,如果童貫本次發兵取下燕雲等地的話,我徐某願意賠給你李家萬兩白銀,要是本次童貫兵敗的話,那麼不知道幕天你願意賠我什麼呢?”

李慕天聽徐毅把話說的如此之滿,倒是有些猶豫起來,不知道徐毅為什麼如此篤定的認為本次童貫北伐肯定兵敗,居然敢拿出萬兩白銀設下這個賭約,他可不是李明山,李家可是有他老爹做主的,賭上萬兩白銀的話,一旦這次童貫兵敗地話,估計他老爹敢把他地腿給打斷了!於是笑道:“我可不敢拿萬兩白銀跟徐兄下賭約的,一旦輸地話,恐怕我老爹會把我逐出家門的!呵呵!不如這樣,假如徐兄贏了得話,我可以答應徐兄一個條件,以後徐兄只要用到銀子的話,我定要遊說我父親傾力相助,是給還是藉,我暫時說不了,但只要我們李家能辦到的話,定要傾力為徐兄辦到就是了,至於徐兄定下的那萬兩白銀,即便我贏了,也是不敢收的!不如這樣,一旦此次童太師取下了燕雲等地的話,你們獨龍島的肥皂全部都交由我們李家打理,以後不能再給別人買賣如何?”這個肥皂利潤相當豐厚,雖然他們李家和獨龍島關係現在很近,他還是擔心有朝一日徐毅會把這個肥皂生意交給別人打理,所以想趁機定下這個約定,圈住徐毅再說。

徐毅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幕天到底是做生意出身的,這個賭約定的實在划算呀!不過我先說好,我們約定的可只是本次童貫北伐之戰,可不牽扯以後的事情,這個賭約就這麼定好了,要是我贏了的話,你可記著李家可欠我一個人情,假如我輸了的話,我徐毅便立誓以後獨龍島所有產得的肥皂都歸李家獨家打理,咱們就此說定好了!呵呵!”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34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名利

一行人一路遊玩,雖然怡慶不能隨便下車,但是坐在車子裡面也照樣可以從車簾向外觀望,比起天天悶在屋子裡面要開心許多了,翠玉也如同出籠小鳥一般,兩個人坐在車裡面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至於都說些什麼東西,可就不是徐毅他們能知道的了!

因為畢竟要吃喝拉撒睡的問題,怡慶也不能老呆在車上,於是每逢下車的時候,都要以面紗遮面,對外人說的時候只說風寒還未痊癒,不敢見風,所以也沒有引起李慕天等人的注意,而且現在經過一番查找之後,官府也早已失去了繼續查詢怡慶的興趣,一路上也沒有遇上什麼盤查,幾日之後,他們便安然到達了長江江畔。

望著湍流不息的滔滔江水和江面上的那些來往的船隻,徐毅忽然想起了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於是便對李慕天還有李波等人問道:“你們看這裡來往船隻人員如此之多,我想問問你們這江上到底有多少人呢?”

李慕天愕然到:“這裡船隻眾多,怎麼能數的清除呢?”李波也跟著點頭。

怡慶和翠玉這時也從船上下來,站在了徐毅身後,徐毅指著江面上過往的船隻故作高深莫測笑道:“我看這裡也不過只有兩人而已!”

他身邊的這些人都楞了起來,琢磨著徐毅這句話的意思,怡慶終於首先開口問道:“這裡明明有這麼多人,這麼多船,怎麼會是只有兩個人呢?”

徐毅還是一副世外高人模樣的指點著這些船隻說到:“我的意思是在我眼裡,不過只有兩個人而已。一個是名。一個是利!你們看呢?”

“高!實在是高呀!好一個名利!確實如此,為名為利,人總是逃不脫如此兩字的!”李慕天拍手叫好到。

徐毅一時興起,接著說到:“我出一個上聯,大家看看誰能對出下聯,我可是有獎地喲!大家聽好了,上聯是,為名忙為利忙忙裡偷閒且喝一杯茶去!”

這里地男人除了李慕天讀過幾天書以外。其它的男人都是不識幾個大字,李波雖然識字,可讀的都是一些兵書,也不知道這個下聯,正當他們都低頭琢磨不知道下聯的時候。翠玉和怡慶都露出了喜色。翠玉看怡慶也躍躍欲試的樣子。便讓她先說,怡慶於是開口說到:“我知道這個下聯,就是勞心苦勞力苦苦中作樂再斟兩杯酒來!我聽說過這個對子的,嘻嘻!我答對了嗎?”

徐毅這才知道,敢情這個對聯早就有了,他這次算是沒有出到風頭,早知道就先查查這個對聯的出處了。可話以說出於是只得點頭說到:“不錯。不錯,確實是這個下聯。呵呵!”

其他幾個人也都點頭稱是,紛紛稱讚怡慶的聰慧,讓怡慶好不得意,一高興之下,怡慶忘了給徐毅面子,忽然接著問道:“那少爺認為倩兒是為名還是為利呢?”

“嗯?這個……這個嘛……你嘛!好像兩個都不是呀!”徐毅還真被她給難為住了,要說名!怡慶甘願脫掉公主地名號,逃出皇宮,這天下比公主的名還大的恐怕真的不多,而利呢?她在宮中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出來之後一路流落,利更是談不上,怡慶這麼一問還真是讓他有些下不來台了,心中暗罵,好不容易擺顯一下自己地學問,居然就這麼被怡慶這個鬼丫頭給破壞了,看看我老徐回頭不好好收拾你個丫頭片子!哼!

眾人看到徐毅解釋不通,於是紛紛露出了笑意,讓徐毅更是有些下不來台了。

翠玉在後面悄悄地拉了一下怡慶地袖口,怡慶也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作為徐毅的女人這麼在人前拂他的面子,以她目前身份是不妥的,怡慶也馬上後悔了起來,不過話已出口,收回來是已經晚了,於是趕緊試圖補救道:“其實我……我也算是為利吧!我……”

“你不是為名也不是為利,你和我們不一樣,簡直是個怪胎!哼!”徐毅做生氣狀,然後問李慕天道:“我們怎麼渡江呢?”

怡慶在面紗後面吐吐小香舌,乖乖的站到徐毅身後不敢說話了,看到徐毅生氣的樣子,她還真是有點害怕地感覺。

“哦!前面就是碼頭,那裡有專門地渡船可以渡人,我們去那裡上船,過江就到揚州了。”李慕天趕緊說到,難得看到徐毅出糗的樣子,他也感到挺有意思。

李波板著臉裝作沒有看到徐毅出糗地樣子,可心裡面還真是笑的不行,平日里只見徐毅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今天居然會栽到了這個肖姑娘手中,哈哈!有意思!

這裡渡口不大,停了兩條渡船,李慕天叫家僕下去包下了兩條渡船,將眾人還有貨物都裝到了船上,然後朝著江對面駛去,至於車馬就留在了江南岸,自會有人過來接運他們的。

渡船還沒有到達揚州碼頭,沿著江岸徐毅便看到了一些橫縱的溝壑,延伸到江岸內部,於是便指著這些地方問李慕天道:“這些溝渠是做什麼用的呢?”

李慕天看了之後為徐毅解釋到:“看來徐兄有所不知,揚州是咱們大宋出產船隻之地,這裡船廠林立,每年單從這裡下水的船隻恐怕就有數百條之多,我們李家的船隻基本也都是在這裡所購,這些溝渠都是這裡的船廠所挖,船廠就在這裡造船,然後通過這些地方將船隻引入到江中,不過今年兩浙封海,許多兩浙商人都取消的訂貨,讓這裡蕭條不少,他們的日子這段時間不好過呀!”

徐毅這才知道,原來揚州居然是有宋以來的大型的造船基地,於是饒有興趣的沿途打量著這些船廠,看到其中不少確實已經停工。有地船廠還有半成品地船隻擺放在那裡。但有些船廠卻還是一片忙碌的樣子,不少人在那裡忙著造船,他的心裡面微微的又動了幾下。

自古都有煙花三月下揚州之說,這個時節正是瓊花盛開的季節,如同繡球一般的雪白瓊花競相綻放,把整個揚州裝點的異常清秀,剛剛登岸之後,眾人便看到了江岸附近開遍了瓊花。難怪當初隋煬帝這麼喜歡看瓊花,這個瓊花果真是漂亮異常,讓人看了之後只覺得心曠神怡。

渡船剛剛靠岸,立即湧來了不少衣衫襤褸的民夫,爭相過來要為他們卸貨。叫嚷期間差點沒有打起來。還有李家地人過去挑選一些強壯的人手登船。將隨船運送過來的貨物一一搬下了,而那些沒有被選中的民夫只好垂頭喪氣的繼續回去蹲在碼頭附近等活干,徐毅隨口問一個民夫道:“你們這裡怎麼有這麼多民夫呢?為何爭搶地這麼厲害呢?”

這個民夫誠惶誠恐地回到:“公子肯定是第一次到我們揚州,這裡歷來貨運繁忙,我們這些人都是沒田沒產地閒人,全憑在這裡搬運貨物掙一點飯錢,本來這裡也沒有這麼多民夫的。可近來一些船場生意不好。於是有些沒活干的工匠也都擠到了這里和我們搶生意,這裡的活也就這麼多。我們本來也都吃不飽了,加上他們之後,哪兒還夠分呀!所以這裡倒是三天兩頭因為搶活打架,已經都鬧出人命了!”

徐毅暗自搖頭,連揚州這裡都成了這樣,估計兩浙一帶的船場更是會停工不少,看來這個兩浙路的官員隨意這麼一弄,不知道端掉了多少人的飯碗了!實在是可氣呀!

揚州城地規模比起杭州來要小上一些,但這里地繁華程度比起杭州一點不差,街上是人頭湧湧,打把勢賣藝的,街頭做小買賣地,路邊也同樣是酒肆林立,賭妓館樣樣不缺,到處都是人聲鼎沸,怪不得李家要在這裡設立分號,如此規模的城市在有宋時代也算是一個大型城市了,李家這麼做也算是初級的連鎖生意了。

翠玉是第一次來到揚州,看著什麼都稀奇,不時的撩開車簾,四處打量,而怡慶當初就是在這裡登船出海的,所以對於揚州不算陌生,但當初她帶著紅豆只顧一路奔逃,雖然路過,但也沒有想到要遊覽一番,所以今日到了揚州,心情卻已經完全不同當初,所以也是興致盎然的四處觀望,不時向隨車一起行走的徐毅索要各種小玩意,讓徐毅忙得不亦樂乎,將沿途碰到的糖葫蘆、牛皮糖之類的東西源源不斷的送進了翠玉和怡慶坐的車子之中,幸好身邊跟了一個年輕奸商李慕天,否則以他對當今物價的了解,不知道要當多少次冤大頭了。

李家的分號就在揚州城內最繁華的街道上,規模比起杭州那裡小上一些,但是生意卻並不差許多,隨便一看,徐毅居然發現他們獨龍島所製的肥皂和赫然在商號裡面有售,而且還擺在最顯著的位置,這才相信李慕天所說,看來他們的肥皂生意確實已經做出了杭州城了,也就是一會兒時間,便有幾個青衣小帽的僕人模樣的人跑來購買這個肥皂,一問價錢,更是嚇人,居然被賣到了五錢銀子一塊,趕上後世的高級化妝品的價錢了,連徐毅這個貨主聽了都不禁有些咂舌,不過仔細想想,肥皂這個玩意放在宋代也算是超時髦的洗潔用品了,價錢賣的貴點也有情可原,要不他獨龍島可怎麼發財呢?東西不怕貴,只要有人買就行,何況現在才剛剛開始上市,不走高端路線就是傻子,難怪李慕天他們這麼緊張這個東西呢!敢情他們獲利比徐毅還要豐厚許多呀!一級批發商做到他們這個份上也算可以了,他們居然在第一級就全部拿去零售了!所有利潤他們全吃,厲害!徐毅暗自琢磨著是不是該給李家提點價錢呢?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37
第一百六十三章 破落船商

因為李慕天要去忙活他商號的事情,於是便將徐毅他們安置在了不遠處的一個相當不錯的客棧之中,留下了兩個熟悉揚州情況的小廝陪著徐毅他們,於是便帶著他的貨物去了他的店鋪,並約好晚上要在揚州有名的酒樓裡面款待徐毅他們。

看看怡慶和翠玉也都已經累了,徐毅便讓她們二人在客棧之中休息,留下了兩個手下照顧她們,自己帶了李波等人出了客棧,也不乘車,上了街上,問過了李家的那兩個小廝之後,在他們帶領下朝著城西走去,來到了一條街之後,一個小廝開口說到:“徐公子,這里便是揚州的糧棧街了,基本上揚州一帶的大糧商的貨號都在這裡了!”

李波一路走來,一腦門子的問號,這時終於按耐不住問了出來:“少掌櫃!我一直都想問你了,咱們來揚州一趟不容易,你怎麼忽然想起跑到這個糧棧街看糧食的價錢來了?你不會是還要做糧食買賣吧?”

徐毅點頭道:“我看這個糧食買賣就是不錯的生意,咱們放著那麼多銀子不用,難道等著他們在庫房裡面生兒子嗎?呵呵!”

李波這下真不明白了,於是小聲問道:“咱們這麼多買賣都在做著,雖然糧食買賣也算是個買賣,可畢竟這兩年兵禍已經平息下來了,糧價也算是穩定,即使咱們做這個買賣也不見得就能獲利多少呀?何況咱們即使在這裡購買糧食,又賣到什麼地方呢?”

徐毅笑了起來搖頭道:“這個我先不告訴你,我買糧食誰都不賣,就這麼存著就能發財。不知道你信還是不信?”

李波搖頭實在想不通徐毅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看徐毅不肯立即說出來,於是便不再多問,反正在他看來,徐毅總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他想做糧食買賣自然有他的想法,而且他做事總是出人意料,保不定他又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了,還是先看看再說好了。於是點頭說到:“少掌櫃做事總是出人意料,我猜不出來,不過相信你這麼做總是有道理地!”

徐毅跟著李家地小廝抬腿走到了一個貨號裡面,開始詢問起糧食的價格起來。

這裡主要賣的還是大米,不似北方多食用小麥大豆。大米根據成色不同。價錢也有不同。一般大米每石四百五十文,以宋代的銀子折算,一兩銀子大致值兩千文銅錢的模樣,也就是說一兩銀子大致能買四五石大米的樣子,以宋石大約等於六十六公斤來計算,每公斤米價也就是六七個銅錢的樣子,以後世的RMB計算。也不算貴了。這個價錢倒也公道,看來宋人在土地開發利用上。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地高度了,糧食上還不算短缺。一路問過了一些糧棧之後,徐毅也大致清楚了當前的糧價,大米也就是四百多文錢左右,最低也不會低於四百文錢,好的大米能賣到六百文錢,這個價錢徐毅感到十分滿意,才帶了李波他們回到了客棧。

看看房內沒有其他人之後,李波還是憋不住好奇到:“我說大當家,你怎麼忽然對糧食買賣又感興趣了呢?咱們做什麼買賣不行,幹嗎非要做這個糧食買賣呢?”

徐毅一邊喝茶一邊問李波道:“我來問你,一旦天下大亂的時候,什麼東西升值最快?”

李波想想之後老實說到:“我想應該是糧食這個東西吧!不過現在看來朝廷已經鎮壓了各處的大地叛亂,這兩年也沒有什麼新地大規模地動亂,而且這兩年也算是風調雨順,糧食並不短缺,咱們還乾嗎囤積糧食呢?”

徐毅搖頭說到:“你這個看法不對,你可還記得我以前對你們說的事情嗎?徽宗無道,任由奸臣當權,要不也不會鬧出梁山暴亂還有方臘暴亂,別看現在暫時平定了暴亂,可他卻聯合了金國去對付遼國,此乃引狼入室之舉,我敢斷定,用不了多久,一旦遼國被滅的話,金國必將南侵,到時候大宋這個江山是否能坐下去,恐怕就難說了,一旦天下大亂的話,這個糧價肯定會飆升上去,而咱們現在島上吃的都是從陸上採購的糧食,所以趁著這個時候,咱們不趁機多儲備一些糧食的話,恐怕到時候再想買糧,就要付出太多代價了!”

李波對徐毅所說有些不能認同,覺得徐毅這麼看待當前局勢有些過於悲觀了一些,而且他們乾地就是海上行劫地買賣,大不了到時候沒有糧食去搶就是了,幹嗎還要花錢去買糧食呀!於是搖頭道:“我聽大當家說過這些事情,雖然咱們宋軍戰力不足,但咱們數量可比金國不知道多出多少,即便金國想要佔據咱們大宋疆土,恐怕也不會這麼快吧!大不了到時候咱們出海搶上幾條糧船也就夠咱們吃了,幹嗎還非要費力去買呢?請恕李波愚鈍,我實在是想不通!”

徐毅知道他肯定不會這麼容易相信自己的話,可總不能對他說我是過來人,早知道歷史地發展了吧!於是笑道:“你放心好了,如果我沒有把握的話,是不會這麼做的,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兩年之內,遼國必將滅亡,不出三年金國必定要大舉進攻咱們大宋,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了!”

李波點頭:“既然你已經看準了,你眼光肯定比我要強,我聽大當家的就是了,不過我可也提醒你了,一旦到時候金國不進攻咱們大宋的話,咱們要是囤積了打量的糧食的話,這些囤糧也就成了陳糧了,到時候可是要掉價不少的!”

徐毅笑道:“這個不必擔心,我也沒有打算現在就大批囤糧,只是先了解一下行情,等到了秋收的時候。糧價再落的時候。那時候我才會開始囤糧,而且大批囤糧我要等到明年的時候才開始,這個可是只賺不賠地買賣地!”

這個時候外面李家小廝傳話道:“徐公子,我家少掌櫃回來了,正在下面等候您去吃飯呢!”

徐毅起身去問過了怡慶還有翠玉,怡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推辭不去,徐毅想想也是。酒樓之中畢竟是各色人等匯聚的地方,怡慶一旦身份暴露的話,說不定他們就回不去獨龍島上了,讓人為她們安排了飯食之後,帶著李波等人走下了樓。會合了早已候在前廳的李慕天。開拔出了客棧。直奔揚州著名的酒樓而去。

聚友樓算是揚州有名的大酒樓了,李慕天一到揚州,便立即派人在這裡定了房間,他們一到報出名號之後,便被小二讓到了樓上的雅間之中,揚州這裡到處都透著一種休閒的氛圍,徐毅進了酒樓之後。也覺得很是輕鬆。

說到了揚州。徐毅可是知道這裡不少名吃,什麼三頭宴、揚州包子、千層油糕、翡翠燒麥。都是響噹噹地名號,眾人坐下之後,李慕天便讓小二將這裡的拿手菜只管上來,小二聞聽之後大喜,看來是遇上了有錢的主了,於是立即下樓張羅起來,不多時各種美味菜餚便源源不斷的送到了房間之中,果真是名不虛傳,這裡的各種菜餚色香味俱佳,吃得幾個人各個滿嘴流油,大呼過癮。

席間少不得又要議論一番當今事務,徐毅也不再多說,反正歷史地車輪還在滾滾前進,他即便說北宋沒有幾年便要滅亡,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鬧不好被人聽去,再告到官府,治罪與他就倒霉了,所以任憑李慕天再說,他也只是搖頭,只說等著看好了,童貫恐怕現在正在意氣風發地朝燕雲等地開拔呢!

徐毅越是不說,李慕天越是心癢,於是端著酒杯對徐毅敬酒到:“徐兄今日怎麼不肯再說當今時局了呢?我可是最喜歡聽徐兄談論這些事情了,還是給小弟再多說幾句好了!”

徐毅笑道:“我說幕天,你現在也是李家少掌櫃了,不好好做生意,偏偏關心這個時局幹嗎?該發生地總是要發生的,咱們不是已經立了賭約了嗎?只管看著好了,此地是人多口雜之地,咱們不要再招來一個趙公子好了!上次事情我至今還記憶猶新,幸好那個趙公子沒有什麼歹意,否則的話,恐怕你我都不好脫身呀!”

李慕天只好點頭,也知道徐毅說的極是,便不再多提這個事情,一頓酒宴之後,他們都吃的痛快,本來李慕天要請徐毅去逛逛花街去,可徐毅不喜這個調調,生怕一不小心中標得了什麼不干淨的病,於是推說勞累一天了,大家還是早早休息便是,點了幾個最好吃的特色菜餚之後,打包準備帶回客棧之中供怡慶還有翠玉品嚐,眾人起身下樓會賬準備回去休息。

剛一下到樓下,便聽到這裡很是熱鬧,兩個小二拉著一個男子不讓他離去,只見這個男子滿身酒氣,腳步踉蹌站立不穩,眼看是喝多了一些,只聽小二陪著笑臉說到:“我說吳掌櫃呀!要說您也是咱們聚友樓地老客人了,您也知道咱們這里地規矩,我們可是不能賒欠的呀!要不您還是先把您地酒錢給結了再走如何?”

這個被成為吳掌櫃的人噴著酒氣,推開了正在拉他的那個小二,把眼睛一瞪說到:“你們這些東西,我吳泉水是那種欠賬不還的人嗎?今天我來的時候不過是忘帶了銀子而已,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們便是,你這廝還擔心我不給你們酒錢不成?”

小二也算是好脾氣,繼續陪著笑臉說到:“不是小的不相信您吳掌櫃呀!我也是給我們掌櫃做工的,您也別難為我了,上幾次您在這裡吃飯的飯錢還欠著沒還呢!這次要是再不給的話,我也不好對我們掌櫃的交待呀!要不您只把這次的飯錢先給結了,上幾次的飯錢等您下次來的時候再結也行呀!”

“你這廝也太不識抬舉了,沒有聽我說這次忘帶了銀子了嗎?好歹我以前也在你們這里花了不少銀子,這麼一點飯錢我還能不給你們嗎?給我滾開,讓我趕緊回去!”這個吳掌櫃用力的一把將這個小二推到了一旁,腳步踉蹌的要離開酒樓,小二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後面一個凳子,居然摔了一個跟頭。

徐毅很討厭這種酒後失態的人,於是打算繞過他出門,這個時候那個人一個踉蹌,一下撞到了徐毅,李波伸手便將他立即推開,結果他腳下無根,立即也摔了一個跟頭,趴在地上掙扎著一時起不來了,徐毅懶得看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酒樓。

那個摔倒的小二這下也急了,爬起來上前一把揪住了這個吳掌櫃的衣襟,翻臉叫罵道:“我說吳泉水,我也是看在你以前是我們的熟客面子上才這麼好言相勸的,你別給臉不要臉!你有錢沒錢我們能不知道嗎?要說你偌大一個船場,也算是咱們揚州的頭臉人物了,可你這廝賭錢早就把船場輸光了,咱們揚州誰不知道你的事情?現在還在這里托大,你有沒有錢我們誰不知道?要是你有錢的話,你的那些工匠會天天圍著你家討要工錢嗎?趕緊把這兩次的酒錢給我們結了便罷,要不你今天就別想再走了!跟我去見官去!”說著便要對這個吳掌櫃動粗,這裡的不少食客也都對這個吳掌櫃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徐毅正要離開酒樓,聽到了這個小二的叫罵之後,徐毅反倒停住了腳步,轉頭看了過來。

“小二!先莫要動粗,我有事情想問你一下!”徐毅忽然開口對這個小二說道。

小二正要拉扯這個姓吳的時候,聽到有人勸阻,於是抬頭望向了徐毅,看到徐毅氣宇不凡的樣子,和身上的這身穿戴,又是剛從樓上雅間下來,馬上看出他是個有錢的主,於是不敢怠慢,趕緊鬆開了拉著這個吳掌櫃脖領子的手,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土恭敬的說到:“剛才讓您受驚了,都是我們沒有照看好這個混白飯的傢伙,您有事情便問好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42
第一百六十四章 船場

聽完小二的話後,徐毅嘴角再次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笑,李波扭頭一看徐毅便知道他又有了心想法。

“小二,這個吳掌櫃總共欠你們多少酒錢?”徐毅問道。

“回公子的話,這個吳掌櫃一共在我們這里白吃了七頓了,次次都喝的爛醉,已經欠下了將近五兩銀子的飯錢了,要不我們也不會這麼催他還賬,小的一個月下來也掙不了一兩銀子,掌櫃的說要是這次還讓他走掉的話,我就別想領這個月的工錢了!小的也不容易呀!”這個小二哭喪著臉答道。

徐毅從李波那裡要來了五兩銀子交到這個小二手中說到:“這裡是五兩銀子,剩下的你收起來好了,今天就放這個吳掌櫃走好了!”

小二一看徐毅出手這麼大方,其實這個吳掌櫃也就是欠了不足四兩銀子的酒錢,他無意中多說了一點,徐毅居然就遞過來了五兩銀子,頓時喜出望外一邊伸手去接,一邊還客套呢:“多謝公子出手相助這個吳掌櫃,我怎麼好意思收您的錢呢?嘿嘿!您真是一個好人,我替這個吳掌櫃謝謝您了!”

這個吳掌櫃這會也有些明白過來了,東倒西歪的試圖站穩,一隻手還晃著噴著酒氣說到:“我吳泉水謝謝這個公子了,吳某必當厚報,多謝多謝!”

說完話之後連徐毅的名字都沒有問便跌跌撞撞的想要出酒樓的門,可是他喝的實在是有些太多了些,腳在門檻上一掛,人便一跤跌了出去。嘰哩咕隆地滾到了台階下面。頓時摔了個頭破血流,掙扎著想爬卻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個時候李慕天也出了酒樓,一臉厭惡地望著這個吳掌櫃對徐毅說到:“沒想到徐兄還是一個善人,還出手幫這種東西,這廝我知道,是揚州有名的敗家子,整天好賭,他老爹在的時候。他還有所收斂,可他老爹剛死不久,他便將家產賭了一個乾淨,這種東西幫他作甚,我們還是走吧!”

徐毅聽著李慕天的話總覺得有些諷刺的意味。他是一個海盜。居然被他稱為善人。這不跟罵人一樣嗎?於是苦笑道:“我要是算是善人,那天下基本上都是善人了,他這樣的人最不值得同情,我應該是有目的才是!”

兩人說這走下台階,徐毅吩咐手下幾個人將這個吳掌櫃攙扶起來,弄到了一輛車上,吩咐人將他送回他的家中。才和李慕天等人返回了客棧。

本來怡慶和翠玉都也吃過了晚飯。看到徐毅又給她們帶回這麼多好吃地,不由被逗得再次食指大動。權當又吃了一次夜宵,紛紛誇讚這個酒樓的包子好吃,徐毅和她們說笑了一陣,給他們講了一個梁祝的故事,把兩個丫頭感動的唏哩嘩啦之後,起身回房安歇去了,翠玉當然是要去侍寢,房裡只剩下了怡慶一個人。

怡慶抱著枕頭怎麼也睡不著,她曾經是貴為公主,可現在卻喜歡上了一個海盜頭子,雖然徐毅已經和她定情,可卻還未曾迎娶她,而且她的身份也頗為尷尬,因為徐毅取迎春在前,她即便和徐毅成親,也只能是身居妾室,要是讓人知道大宋公主居然給人家當妾,而且還是個海盜頭子地話,估計天下人地大牙都要被活活笑掉了,怡慶雖說早已打算放棄了這個公主地身份,可對於給徐毅作妾的這件事情上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可她也知道想要做徐毅的正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之後,這個徐毅根本就沒有把所為的皇家放在眼裡,出言之中沒有一絲對皇家的恭敬,開口就罵她那不爭氣地老爹,更是對大宋地前途沒有抱一點希望,何況以徐毅對迎春的感情,也絕對不是她能替代地,她這個公主的身份放在陸上可能會有人重視,可放在獨龍島上,那些海賊是根本不會把她當成回事的,想到這裡,她便覺得有些心堵,可又沒有一絲奈何。

客棧的後院入夜以後十分安靜,只能聽到遠處的狗兒的叫聲,怡慶翻來覆去的還是睡不著,忽然隔壁徐毅房間之中傳來了幾乎微不可聞的呻吟之聲,怡慶一聽便知是翠玉的聲音,不用想便知隔壁正在發生什麼事情,於是臉上頓時又發燒了起來,有了當日那次和徐毅的親密接觸之後,怡慶早已把自己也當成了徐毅的女人,可也只限於此,兩個人再無更深層次的接觸,但怡慶也相信徐毅是喜歡她的,在她有病的這段時間之中,徐毅臉上的擔憂她也都看在眼中,徐毅為了救她,不辭勞苦的丟下獨龍島事務,送她到杭州求醫,這種情誼怡慶也深深的感動,時常想到反正事已至此,只要徐毅心中有她便是了,何必再去追求什麼身份呢?這些天看著翠玉每天去侍寢,心裡面總是有中酸酸的味道,可徐毅這些天來,對她一直都很客氣,並沒有再和她親近,她畢竟還是雲英之身,總不能自己提出去侍寢吧!這點自尊心她還是有的,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隔壁翠玉的聲音何時停止了,怡慶才在復雜的情緒之中漸漸的睡去。

早晨怡慶醒來的時候,起床碰到翠玉,才知道徐毅已經早早出去了,心中更是有些失落,看著翠玉滿臉幸福滿足的神色,心中頗有些嫉妒的感覺。

徐毅和李波等人站在揚州城外江邊的一個船場前面,四處打量著這個船場,這裡佔地大概有幾十畝地之多,規模倒是不小,只是偌大一個地方,居然沒有看到一個人,野狗倒是有幾條在場子裡面閒逛,幾個船台上還停放著幾艘半成品的船隻,船台幾乎要淹沒在雜草之中了,船場之中還有一些工棚,空地上到處散亂的堆放著一些碎木頭、繩頭之類的東西。估計也是沒有人要了。才丟在這裡,到處都是一副破敗地景色。

徐毅帶著李波等人在船場之中閒逛,四處打量這里地情況,這裡算是揚州最靠東的地方了,遠沒有揚州那裡熱鬧,可能因為船場倒閉時間長了一些,工匠們都已經離開另謀生路,所以這裡才會如此寂靜。徐毅拍打著船台上的沒有完成的船身,看到上面的木頭都已經被雨水浸泡的起了黴,如果再這麼放上一段時間,恐怕這未完成的船也快要報廢了,徐毅很奇怪怎麼如大一個船場。居然連一個人影都不見。即便是倒閉了。也總是要留下個把看門的吧!

雖然這里地勢偏了一點,但也並不算太糟糕,至少有專門地水道通往船場,所造船隻可以方便的下水,進入到寬闊的江面之中,而且這裡的工棚設置齊全合理,很方便各種船隻的材料加工。如果不是現在破敗地話。還是能想到當初興旺時候地場景地,可現在看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楞是讓這個姓吳的給折騰成了這幅模樣,如果他老爹地下有知的話,不知道會做何想法,會不會氣的爬出墳墓,好好的抽他這個不肖兒子幾個大嘴巴子。

當他們轉到江邊之後,終於看到了一個身穿粗布衣打著赤腳的清瘦中年人拎了兩個魚籠正在從江邊返回,看到了他們之後也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也沒有說話,打算和他們擦肩而過,徐毅急忙出言攔下了他。

“這位仁兄請留步,我想問一下,你可是這個船場之人嗎?”

這個消瘦地中年男子聞聲站住了腳步,看到徐毅他們穿著不俗,也不敢怠慢回答到:“不敢,在下正是這個船場地人,不知幾位來這裡有何貴幹?”

徐毅於是說到:“哦!我等本是杭州商人,路過此地,看到這個船場荒廢在這裡,覺得實在可惜,於是便進來一看,想了解一下情況,不知可否給我們簡紹一下呢?”

這個人聽了他的話之後,神情有些黯然,開口說到:“也沒有什麼好說地,這個船場是吳掌櫃家的產業,我不過是個船匠,沒事到這裡看看,這兒已經廢了快半年時間了,確實可惜呀!”

“可這麼好一個船場,怎麼就拋荒在了這裡了呢?”徐毅接著問。

這個人臉上頓時露出一臉憤色,憤然說到:“怎麼拋荒?還不是東家不爭氣,好好一份家業就敗在他的手裡,要是我們老東家在的話,怎麼可能讓這麼好一個船場荒廢在這裡呢?”

徐毅陪著笑臉說到:“老兄不妨給我好好說道說道,我對這個船場還是很有興趣的,要是可能的話,我倒是想盤下這個船場,只是不知道這個吳掌櫃願意不願意呢?”

這個人聞聽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但馬上又接著嘆氣到:“實不相瞞,這個船場我們東家早就想要脫手了,只是現在船場生意不好,所以一直出手不成,不知這位公子想要盤下船場做什麼呢?”

“當然是造船了,這個地方除了造船還能做些什麼呢?”徐毅立即說到。

聽到徐毅還想讓這個船場恢復造船之後,這個人眼睛明顯也亮了起來,趕緊把他們往前面讓到:“這裡說話不方便,幾位還是隨我到前面坐下說好了! ”

他們來到船場的空地上,這個人扒拉出幾個木墩子全當板凳用,請徐毅他們幾個坐下,然後便說開了:“這位公子別看咱們這個船場現在破落,其實我們以前可是相當厲害的,老東家在的時候,我們的船相當好賣,因為這兒的工匠們技藝都相當不錯,而且我們東家造船也從來都不偷工減料,我們造的船可是以結識穩當出名的,用過我們的船的人,只要再買船的話,肯定都會來我們這裡買,生意以前根本就做不完,可怎奈我們現在這個東家,實在是不爭氣,老東家在的時候,他還比較收斂,可我們老東家去年一走,他便立即整日蹲在賭場裡面不肯出來,不出一個月便將錢輸了個乾淨,還欠了一屁股債,連船場買木材的錢都沒有了,你說這個船場還怎麼開下去呀!至於我們這些工匠的工錢,那就更是別提了,本來我們都是半年拿一次工錢的,可到了年底,我們連一個大子兒都沒有領出來,你說這個日子還讓我們怎麼過?這個東家還是不知悔改,為了能翻本,居然典當了房產,繼續去賭,結果別說撈本了,連他的房子都賠了進去,我們的工錢就更沒有指望了,東家無奈下,也想把這個船場盤出去,當初還有人有意盤下這個船場,可兩浙那邊一封海,這邊船場也立即少了不少生意,於是這個事情便就拖了下來,即使價格低也無人問津,我們這些人沒有了工錢,又閒著沒事,只好散了自己去找生路,可現在船場生意大多不好,我們也只能蹲在碼頭上乾點零活,這個日子實在是沒有法子過下去了!”

徐毅聽了之後果真印證了昨天那個酒樓上的小二所說,於是問道:“既然大家都散了,那你怎麼還留在這裡呢?”

這個人苦笑了一下說到:“不是我不走,而是我自小就跟著老東家在這個船場生活,對這兒早已有了感情,有些捨不得走呀!再說我現在一個人,也沒有地方可去,今天閒著沒事就回來看看,到江里面撈兩條魚打打牙祭,好省去一頓飯錢,正好碰上了你們,讓公子見笑了!”

“是呀!人在一個地方生活久了,就有了感情,老兄貴姓?”

“不敢當,小人姓宮,宮殿的宮,全名宮振!”這個人趕緊回答。

“我其實關心的不是這個船場的問題,我是在想,要是我盤下了這個船場的話,我一個外地人到這裡,沒有了工匠,一切還是白搭,想要造船總是要有人才行呀!”徐毅說到。

這個宮振聞言趕緊說到:“這個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其實這裡的工匠們也不算都散了,他們大多都是出去打零活去了,晚上倒也都還回來住,要不也沒有地方可去,我這個人雖然年紀不算大,但也算是這兒的老人了,只要公子想盤下這個船場,工匠們不是什麼問題的,我只要對他們說一聲,他們大多還都會跟著我回來的,而且現在其它船場生意也不好,不少工匠都閒著,只要有用人的時候,我去招呼一下,還是能請來不少好手的!”這個宮振對於能恢復這個船場甚是熱心,看來真是對這個有著很深的感情的。

和這個宮振聊了一陣之後,徐毅也打聽清楚了這裡的各種情況,於是起身告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找那個吳掌櫃去,看看能不能盤下這個船場,只是我怕回來找不著宮師傅,你看……宮振趕緊拍著胸脯保證到:“公子放心,我宮振就在這兒不走了,等著你的消息好了,公子只要盤下這個船場,隨時來這個找我就是,我半步也不離開這裡就是了! ”

有了這個宮振的保證之後,徐毅帶著李波等人直奔那個吳掌櫃家而去。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45
第一百六十五章 盤下船場

站在一個破敗的小院門前,徐毅簡直懷疑是手下帶錯了地方,好歹這個吳泉水也還有一個船場,雖然家境敗落,但怎麼也不至於住在一處如此寒酸的地方吧!

“你確定昨天晚上是把那個吳掌櫃送回到了這裡了嗎?”徐毅再次對帶路的那個手下問道。

“沒錯,昨天晚上我們照您的吩咐,確實將那個吳掌櫃送回了這裡,小的別的本事沒有,這路總還是記不錯的!”手下答道。

拍打了半天門環之後,裡面才傳來人的聲音,一個老頭睡眼惺忪的過來開門,一看到徐毅他們這個老頭立即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趕緊說到:“我們掌櫃的現在沒有在家,你們要是找他討賬,還是明天再來好了!”說著便想關門送客。

李波抬手推住了院門,把眼睛一瞪喝道:“你這個老頭是怎麼回事?連問問我們是做什麼的都不問,便要關門!誰說我們是來討債的?我們是來給你掌櫃的送銀子來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掌櫃的在家沒有,昨天還是我們幫了他,才將他從酒樓送回來的,快去叫你們掌櫃的出來,我們少掌櫃找他有事!”

這個老頭一聽不是來討債的,這才放心了下來,於是不再急著送客,站在門前疑惑的望著徐毅他們,再次開口問道:“這位公子不知尊姓大名如何,我也好去給我們掌櫃的通禀一聲!”

徐毅讓李波讓在一邊,客氣的說到:“在下姓徐,你只管去對你家掌櫃的說杭州徐某有事找他相商便是了!”說著隨手塞給了這個老頭一小吊銅錢。

這個老頭看到徐毅居然還給他塞了銅錢,更加確定他們不是前來討債地了。於是趕緊將他們讓入到院子之中。說到:“稍等!”便轉身跑進了屋子裡面。

不多時那個姓吳地腦袋上纏著布條從屋子之中走了出來,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他出了屋子看到徐毅之後,臉上還一臉疑惑,看來昨天晚上確實喝多了,已經想不起來徐毅是誰了,於是拱手問到:“不知徐公子有何事找我呢?”

坐在破舊的椅子上面,徐毅看著那個老僕送來的粗陋的茶水。為這個吳泉水感到悲哀,偌大一個家業讓他混到如此地步,實在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

“吳某多謝徐公子昨日出手相助,要不我可就出醜大了!”這個吳掌櫃終於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吳掌櫃不必客氣了,我今日前來就是想要談一下你船場的事情。不知吳掌櫃可願意出讓你的船場嗎?假如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商量一下。由我盤下你地船場如何呢?”徐毅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他的來意。這個姓吳的聞聽徐毅想要盤下他的船場之後,眼中立即閃過了一抹喜色,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到:“哦!……是這個事情呀!這個……那是家父地產業,我……實在是,唉!……”這個吳泉水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總算是還有點良知。畢竟把他父親留給他地東西折騰成這樣。他臉上也無光呀!

“世上的事情滄桑變化,總有人成有人敗。只要吳掌櫃以後不要再賭的話,安心做事,總還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吳掌櫃還是開一個價好了!”徐毅出言微微勸慰他了一下,反正他好賭將家業敗光的事情揚州已經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也不在乎這一句了。

這個吳泉水一臉尷尬之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穩了穩心神說到:“既然徐公子都已經知道了,我就開價好了,這個船場是家父遺下的產業,總共是佔地八十畝,裡面有細木作、鐵作、纜作、塢作、篷帆、捻縫等七作工棚,還有三個船台兩條水道,另外還有不少匠人住地棚屋,我想怎麼也要值萬把兩銀子吧,要是徐公子願意地話,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就按七千兩紋銀如何?”

徐毅聞聽吳泉水開出地價格之後,立即笑了起來,在來之前他已經在李慕天那裡打聽過這裡的行情了,如果放在一年前的話,這個吳泉水開出的這個價錢確實不算高,可放在現在的話,以他船場的境況,就不值這個價錢了,於是搖頭笑道:“看來吳掌櫃還是不想出讓這個船場呀,居然開出了這麼高的價錢,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談下去了,徐某告辭!”說罷起身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這個吳泉水一下便急了起來,他也確實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年前的時候他也談了兩家想要接他船場的商人,當初他開價就是這個價錢,可沒有談成,現在船場裡面值錢的東西基本都已經被債主搬空了,他也知道自己開價太高了一些,一看徐毅要走,他趕緊說到:“既然徐公子嫌我的價錢高,咱們可以再談就是了,不必這麼急著便走呀!這個船場放在我手裡面也是荒掉,要不徐公子開個價錢給我好了,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我這裡還有不少工匠等著找我要工錢呢,要是太低的話,我實在不好出手呀!”

看到這個吳泉水著急之後,徐毅於是又坐了下來說到:“既然吳掌櫃願意出讓,就不應該矇騙我這個外地人不是?你的船場我已經去看過了,什麼情況我想你我心裡都清楚,到底值多少銀子,你我也都大致知道,如果讓我看來,你這個船場現在最多也不過就值個三千兩銀子就不錯了,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就出三千兩紋銀買下你的船場好了,如果你再不肯出手的話,你的這個船場恐怕就要按荒地出讓了,當今荒地的價錢也就是每畝十兩紋銀的樣子,到時候恐怕吳掌櫃會虧的更多了,不知吳掌櫃意下如何呢?”

這個吳泉水這才知道人家早已把行情打聽清楚了。可讓他三千兩銀子出讓偌大一個船場他還是有些不甘。於是哭喪著臉說到:“徐公子殺價也太狠了一些吧,雖然船場現在生意不好,但即便當初建這個船場地時候,家父也耗銀不下萬兩,三千兩銀子我實在虧地太多了一些,而且我還要清算那些工匠們的工錢,恐怕三千兩銀子到我手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了,您就抬抬手。多出一點好了,要不我實在是不能出手呀!”

看著吳泉水一臉的可憐相,徐毅不禁有些鄙視這個傢伙,對於這種敗家子,他實在懶得去同情他。思量了一下之後。徐毅最終說到:“既然吳掌櫃還記得你那些工匠們沒有開工錢。那我看這樣如何,你拖欠的工匠的工錢由我全部支付,我再給你一千兩銀子,這樣一來,你也能用這些銀子再做些買賣,顧住你的家用如何?”徐毅之所以提出這個意見,是因為他怕把銀子給了這個吳泉水之後。他不去給這些工匠們支付工錢。又拿錢去賭,到時候反倒白白便宜了那些開賭的傢伙們。最後受苦的還是這些工匠們。

吳泉水算了一下,徐毅這麼做他好歹還留下了千把兩銀子,也夠他撐上一段時間了,而且等於給他提價了幾百兩銀子,想想萬一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於是無奈之下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徐毅點頭,和他約定了時間交易,便離開了吳泉水地家。

李波實在是有些想不通徐毅這幾天在想什麼,於是問道:“我說大當家,你剛想要做糧食生意,怎麼突然又想到了要買下這個姓吳的船場呢?咱們島上不是也有工匠嗎,幹嗎非要買他的船場不可呢?”

徐毅為他解釋到:“其實我想弄船場已經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了,雖然咱們在島上也有船匠,可我和他們討論過,咱們島上沒有足夠多的成材木材,島上修修補補還可以,但是想要造船地話,那里地木材遠遠不夠,即便把咱們獨龍島地樹全部砍光,也不見得能造出幾條像鎮海號那樣的大船出來,而且島上的木材也不太合適當船的主料使用,如果從陸上運送木材過去,又得不償失,咱們經常在海上行船,只靠奪來的那些船是不夠的,而且其中不少船並不合用,要想在海上做大,咱們又不能在其他人的船場訂造合用地戰船,所以沒有自己地船場是不行的,本來這次我打算是等鏢局開張之後,就在杭州附近找一個合適地地方建一個咱們自己的船場,可沒有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前天咱們到了揚州之後,看到這裡的船場閒置不少,我便動了這個念頭,這個吳泉水的船場剛好合用,可以省去咱們不少銀子,而且這裡出海方便,還平白留下了不少造船的熟手,可以說一舉兩得,為什麼不趁機在這裡建立咱們自己的船場呢?”

李波這才明白徐毅的用意,不由對徐毅的高瞻遠矚甚為佩服,不過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可咱們這趟出來,原來是沒有打算要做這麼多事情的,一下動用數千兩銀子,咱們手頭沒有這麼多錢呀!這可如何是好呢?”

徐毅笑道:“咱們身邊可是有一個財神爺呢,現在咱們就去找李家先借上一些銀子,事後咱們用島上的肥皂抵償他們的欠款就是了,估計這些日子胖光又該做出不少肥皂了!”

李波拍著腦袋笑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財神爺呢?嘿嘿!”他旁邊的葛雷等幾個親信也都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50
第一百六十六章 江北船場

聽徐毅說完他的想法之後,李慕天二話沒說,立即便在揚州當地為徐毅調集了五千兩銀子,交給了徐毅,現在他可不怕徐毅不還他李家的錢,只要徐毅把肥皂這個玩意源源不斷的送到這裡,他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而且他還親自出馬,陪同徐毅和這個吳泉水交易。

吳泉水這個傢伙雖然好賭,但起碼還沒有混賬到把船場的地契拿去賭的地步,所以船場的地契還在他的手裡,既然商定了這個事情,他在家翻箱倒櫃的找出了地契,按著約定的時間來到了徐毅所在的客棧,李慕天早已幫徐毅擬好了船場轉讓的契約,吳泉水看過之後沒有什麼異議,在上面簽字畫押,按上了他的手印,徐毅也照做,簽子畫押。

李慕天還叫來了他們李家在揚州的賬房先生,和吳泉水一起將船場的賬務理了個清楚,省得徐毅接收了船場之後再有什麼麻煩,吳泉水眼看船場也交給了徐毅,更急著拿到他的銀子,所以做事也很配合,將船場的賬冊全都搬來,交給了賬房先生清算,這麼一大堆賬冊放在一個賬房先生那裡,讓他忙個不停,這個時候翠玉居然自告奮勇的也湊了過去,幫忙整理這些賬冊,拿起算盤算了起來,徐毅不禁好奇起來,於是便問翠玉如何會這樣的事情,翠玉才告訴他,以前她家沒有敗落的時候,家裡有個賬房先生,將算賬的事情教過她,後來這個賬房先生生病死後,她便接手了家裡的這些事務。所以對算賬的事情並不陌生。徐毅暗想,這算是撈到了寶了,翠玉居然會這樣地事情,等於是他身邊多了一個會計了,於是乾脆就將清理賬務地事情交給了翠玉負責,讓她配合這個李家的賬房先生一起清理船場的賬務,兩個人忙碌了兩天才將這些事情處理完畢,交給了徐毅過目。

徐毅誇獎了一番翠玉。讓翠玉好不高興,覺得自己終於能為徐毅做些事情了,只是怡慶知道之後,多少有些黯然,雖然她以前貴為公主。可是連這個翠玉也比不上。只能看著徐毅忙碌。卻一點忙也幫不上,暗自嘆氣了一番,暗下決心,一定也要找點事情,為徐毅幫忙才是。

徐毅看過了翠玉為他整理的賬務說明之後之後,才知道船場原來遠不止是虧損這些,居然還有數百兩外欠的賬款。他接手了這個船場之後。居然還要償還吳泉水這些欠賬,於是暗罵自己當初沒有把事情說清楚。居然讓這個吳泉水又鑽了一個空子,不過仔細合計了一下,覺得這筆交易還是合適,於是也懶得再和這個吳泉水計較這個,把吳泉水教訓了一頓之後,李慕天又帶著吳泉水他們到了當地官府做了印證,這才算是正是把吳泉水名下的船場正式轉到了徐毅名下。

吳泉水拿了徐毅給他的一千兩銀子千恩萬謝了一番之後,急急的回家去了,至於他拿著這些銀子要做什麼徐毅就懶得去管了,隔天之後一早便帶著李波等人趕到了船場。

“徐公子回來了!我可是已經等了好幾天了,您把船場給盤下了嗎?”還沒有進船場裡面,便看到宮振從裡面急急地迎了出來,一臉關切的神情。

徐毅從車上下來,迎上了這個宮振笑道:“看來你比我還要關心這個事情呀!這次你可以放心了,船場我已經從吳掌櫃那裡盤下來了,以後這個船場就是我的了!”

宮振聞聽大喜,趕緊對徐毅躬身施禮道:“宮某見過新掌櫃了,到現在在下還不知道我的新東家姓什麼呢?”

徐毅拱手說到:“在下姓徐,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宮師傅才是呀!”

宮振趕緊說不敢,可不等徐毅說話,他說了聲:“糟了!我得趕緊去通知那些苦弟兄們去,要不這個敗家子肯定又拿著您的錢去賭了,我們還得趕緊去找那廝討我們地半年工錢去呢!好多兄弟都快揭不開鍋了!”說罷他又急急地往船場裡面跑去。

徐毅趕緊喊他道:“宮師傅莫急!等我一下!”

宮振聞聽趕緊停住腳步,一臉地著急的樣子說到:“徐掌櫃您是不知道那個吳泉水是什麼人呀!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賭棍了,要是我們再晚一點去的話,恐怕就再也別想討回我們的工錢了!”

徐毅笑道:“我還記得你說的事情呢!早就防著這個吳泉水拿了錢之後又去賭,你們的工錢我已經提前扣下了,以後找我徐毅來結賬就行了! ”

聽了徐毅這話之後,宮振這才放心下來,感激地差點沒有給徐毅跪下,一臉感動地對徐毅深深作揖道:“哎喲!還是您上心呀!這下我們算是放心了,宮振替我們那些苦兄弟謝謝掌櫃了!多謝多謝呀!”心中的欣慰之色溢於言表。

這個時候跟著徐毅一起來地怡慶還有翠玉也從車上下來,好奇的四處打量著這個破敗的船場,怡慶問道:“這就是你說的買下的那個船場嗎?怎麼看起來這麼破敗呀?”

不等徐毅說話,這個宮振倒是先說話了:“這兩位是咱們的掌櫃夫人吧!夫人別小看了咱們這個船場,想當初咱們船場可也是揚州一帶響噹噹的船場的,都是因為以前那個掌櫃的,所以現在才破敗了下來,只要現在到了徐掌櫃手裡,我招呼弟兄們好好拾到拾到,肯定會馬上就好起來的!”

怡慶被這個宮振稱為夫人的時候,心裡面一陣高興,再看這個船場的時候也就不再覺得那麼破落了,反正現在這兒也是徐毅的產業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在徐毅的打理下,肯定這裡就會好起來的,對於徐毅打理這些的本事她還是有充分的信任的。

在宮振的帶領下,很快那些原來的船場的工匠們都回到了船場之中,居然有一二百人之多,看來當初這個船場規模還果真不小,這些人各個都是一臉的喜色,伸著腦袋觀看他們的新東家,徐毅一臉招牌式的微笑,拿了從吳泉水那裡要來的花名冊還有賬單站到了一個高處。

“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這個船場已經由徐某盤下了,而且大家以前拖欠的工錢我也已經為大家扣了下來,大家現在儘管放心就是,等一下按照花名冊上記錄的工錢找我結賬就是,我絕不會剋扣大家一文錢的!”徐毅先給這裡的工匠們吃了一個定心丸,他的話音還未落,下面的這些工匠們便歡呼聲響成了一片。

過了許久等這些人安靜下來之後,徐毅才接著說到:“既然我徐某接手了這個船場,就沒有打算讓這裡繼續這麼破敗下去,讓你們繼續去碼頭上打些零工,受那些鳥氣,船場打今天開始,就算是重新開張了,我徐某雖然初來乍到,可也希望大家能留在這個船場繼續為我徐某做事,我徐某絕不會虧待大家的,以前吳家給大家定多少工錢,我徐某也照付就是了,我只想听大家一句話,大家願意不願意留在這個船場繼續做事呢?”

徐毅剛剛問完,下面立即又是一陣歡呼之聲,人就是這種動物,一旦在一個地方呆久了熟悉了環境之後,就不想輕易再換地方了,何況這個新掌櫃看來人也不錯,願意用他們這些老人,他們又有什麼不願意幹的理由呢?在那個宮振的帶頭下,除了個別人已經到了別的船場找到了新活還在猶豫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喊著願意留下,於是連著那些猶豫的人也跟著喊道,願意回來接著幹下去,畢竟他們剛到別的船場去,現在船場生意不好,他們的工錢遠沒有以前在這裡的時候高,放著高工錢不拿,去做工錢少的,除非他們傻了。

徐毅對於他們的反應很是滿意,他接手這個船場怕的就是這些人不留下做工,現在有了他們的保證之後,算是徹底放心下來,於是接著說到:“船場現在這種地步,馬上復工是肯定不行的,我們還要做不少準備的工作,這裡到處都需要重新整理出來,這個事情就煩勞各位辛苦一下了,只要大家勤快一點,我想咱們這個船場肯定會很快再次興旺起來的!別的我不敢說,但我敢保證的是,只要我徐某在,肯定不會讓大家閒著沒船可造,更虧待不了大家甚麼,只要大家做的多,咱們就多幹多得,誰不想多給老婆孩子多掙一點錢呢?大家說是不是?在獨龍島這麼長時間,徐毅早就練就了鼓動人心的本事,所以雖然他的話不多,但馬上便把這些人的勁頭給提了起來,於是更是一陣歡呼之聲,覺得這個新來的年輕掌櫃確實不一樣,跟著他混飯吃肯定不會吃虧,各個都是一臉的喜慶之色。

經過了半天的忙碌之後,徐毅在翠玉等人的幫助下,將吳泉水以前拖欠的他們的工錢全部給他們結付了清楚,拿到了工錢之後的這些人算是徹底放心了下來,不用徐毅去分派他們,於是各自便回到了各自原來的工棚裡面,捋胳膊挽袖子的立即動手收拾了起來,原本沉寂了好長時間的船場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掌櫃的!咱們這個船場也該換個名字了吧!總不能還叫以前那個吳家船場吧!”一直陪著徐毅的那個宮振忽然開口提醒徐毅到。

“嗯!這倒也是,我想想看!以後咱們這裡就改名叫江北船場好了!”徐毅忽然想起後世中國有名的江南造船廠來,本來打算借用過來,一想不對,這個是揚州,位於長江北岸,叫江南造船廠肯定不合適,於是隨口便定下了這個江北船場的名字。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53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造萬石船

“咱們船場現在都能造什麼船?”徐毅望著一片繁忙的船場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宮振問到。

“要說這個,咱們船場能造的船可就多了,客舟、海船、方艄、漕船咱們都能造,不過咱們主要還是造槽船還有方艄船,但又以方艄為主,畢竟漕船多由官辦船場所造,只有民間私用的漕船才在咱們這種船場定制,現在船塢裡面的那幾條沒有造完的船就有兩條是方艄,不過人家船主已經不要了,就這麼擺到了這裡,可惜了呀!至於一般的小船咱們是不造的!”宮振因為認識徐毅最早,而且在這個船場時間也算是最長的人,為人也挺好,在工匠之中頗有人緣,這次又等於是他牽線給大家討回來了吳泉水所欠的工錢,所以更是被眾人看重不少,這裡的工匠大多都感激他,所以徐毅接手了這個船場之後,考慮到這些情況,還有宮振也最熟悉這裡的事情,便把這個宮振帶在身邊,隱然間宮振成了這個船場最重要的人物,聽到徐毅問話之後,他便立即回答到。

“方艄?你說的是沙船吧!”徐毅立即想到了這個方艄是什麼船隻。

“掌櫃見多識廣,這個方艄正是沙船,也叫防沙平底船,主要是用來在沿海一帶運貨使用的,這種船吃水淺,船板寬,船底平能坐灘,不虞擱淺,船速也比較快,還能抗風,所以沿海的商人多定制這種船,咱們最大能造兩千石的沙船,而且咱們造的船出了名地結識耐用,選料上乘。以前老東家在地時候。咱們這裡的船造都造不完!呃……徐掌櫃包涵,我又提起以前的老東家了!”宮振說著說著便又扯到了以前的老東家身上,可馬上意識到在現在的東家面前總是提以前的東家不太合適,趕緊給徐毅賠罪。

“呵呵!不要緊,你能時常想起以前老東家的好處,說明你這個人念舊,心眼實誠,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我不在意這個,只管說無妨,雖然我是這里地掌櫃,但我畢竟還年輕,對於造船方面。我知道的不多。以後還要多多仰仗你了。這個船場以後好壞,就看你還有這些工匠們的本事了,說到了這個,我想問一下,咱們這裡可能造車船嗎?”徐毅寬慰他道。

“車船?當然能了,以前咱們就造過這個車船,而且還是造的十二車的大車船。只要有人要地話。咱們備料之後馬上就能開工!”一說到造船上,這個宮振又興奮了起來。

“那咱們能造其它海船嗎?”徐毅最關心地還是海船地問題。要是這裡能造福船就好了,遠海行船以目前的各種船型來說,還是以福船的船型最為合適。

“當然能,咱們也能造尖底海船,不過我也不瞞掌櫃的,咱們這裡雖然能造這個尖底海船,但大小形制上卻比不得南面福州一帶所造的海船,俗話不是說了嗎,海舟還以福建為上,他們造的海船共有四層,高大如樓,尖底方艄,桅杆也多,海上來去如風,遠行南洋的貨船多就是福建所造,所以咱們這裡主要還是造地是防沙平底船,也就是方艄!”宮振實話實說到。

徐毅對於他地回答十分滿意,至少說明這個宮振很誠實,有什麼說什麼,不是那種自大的人,這樣地人用起來才能放心,以他所說,看來和史料上記載的一樣,海船還是以福建的最好,不過這個不是什麼問題,既然福建能造福船,不見得這裡就不能造,何況數百年之後的鄭和寶船不也是福船船型嗎?而且不也都是在南京建造的?於是點頭接著問道:“咱們這裡還能造戰船嗎?”

“戰船?您說的是海鶻船還有鉤槽船(魚船)吧!要說這個咱們也能造,不過水師的戰船都是由官辦的船場專門督造的,咱們即便是能造也沒有人要,還有官府有令,不得民辦的船場私造戰船,所以咱們即便能造也不敢造呀!”宮振對於各種船隻還真是熟悉,立即想到了徐毅所說的戰船都是什麼了。

“那你說說咱們造一條船要多少錢呢?”徐毅就是對宋朝的這個貨幣制度感到迷糊,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到底一兩銀子能當多少銅錢用,只知道別的朝代大致就是一貫換一兩,可宋朝就是跟別的朝代不同,偏偏大概一兩銀子能換兩貫銅錢左右還不是個定數,有宋以來除了軍隊戰鬥力不足以外,最讓人感到疑惑的就是大宋的錢居然各地沒有統一起來,讓人算的頭疼。

“這個就看造什麼船了,如果是拿咱們造的這個兩千石的方艄來說,大致需要一千貫左右,如果大到了四千石的話,恐怕要兩千貫了,不過一般的漕船隻需要六七百貫就行了,還有根據船上的配置不同價格也會不同,總之要看情況定,這個事情以前都是東家來掌握的,我只是知道一些!”宮振回到。

兩千石以宋石計算也就是說載重可以達到一百二十多噸,四千石也就是載重二百五十噸左右,對於這種船隻,徐毅有些看不上眼,想想後世海上的船隻隨便抓過來一條,不都是要萬噸以上呀,最大的油輪能達到三十多萬噸,海上行船還是越大越好,那樣才覺得安全一些,於是他接著問:“咱們這裡最大能造多大的船呢?”

宮振望瞭望船塢那裡,估算了一下回答到:“以咱們目前的船塢來說四千石方艄應該是咱們現在能造的最大的船了,再大的話,咱們這裡的塢作就容不下了!”

“這不行,咱們要造更大的船,這裡的船塢都要擴大,隋人就能造出萬石大船,到了咱們現在不能船越造越小,咱們說什麼也要能造萬石大船才行!”徐毅對於目前只能造這個四千石沙船感到很不滿意,搖頭說到。

宮振是個船匠,夢想的就是能造更大的船,於是一聽便大喜道:“好呀!好呀!要說咱們這揚州能造萬石船的還真沒有幾家,要是咱們能造出萬石大船的話,就一下可以在揚州這里揚名立萬了!不過……”說到這裡,宮振忽然又猶豫了起來。

“不過什麼?有話你只管說就是了!”徐毅問道。

“不過要想造萬石船的話,恐怕單單只改建船塢是不行的,以咱們目前的引水道來說,即便咱們造出了萬石船,恐怕也不能下水呀!還要擴大咱們的水道才行,這可要花費不少錢的呀!”宮振說出了他的擔心。

“呵呵!你原來是在擔心這個錢的事情呀!這個事情你不用擔心,改造這些的費用我還出得起,你想一下,除了這些之外,咱們還需要什麼東西呢?”徐毅笑道。

“既然掌櫃不擔心這個事情,那就好辦多了,改造船塢我們這些人手就能幹,至於開挖擴展水道,去僱一些民夫就是了,現在咱們揚州閒人不少,這個也沒有問題,還有就是要添置不少工具,絞盤還有以前不少東西也都被債主拉走了,都需要添置不少,再有就是要備料,我們需要大批的上好木料,才能造船用,現在咱們這裡已經沒有木料了!”

“木料?那你說說造船都需要什麼木料吧!還有其它用料,我可以盡快安排購進!”

“要說造船的木料就多了,自但常用的有杉木、松木、柏木、柚木、榆木、赤木、樟木、楠木、楸木、梓木、櫧木、檜木等,各地又因地而異,盡量採用當地出產的木料為主,我們這裡用的最廣的就是松木、杉木、油桐木、樟木、楠木等,杉木筆直可以做桅杆,千年海底松,說的就是松木,松木耐腐,可以做船的主料,樟木不怕蟲蛀,可以做家具門窗等,重要一些的地方還可以用楠木,不過這個楠木價錢比較貴重,都是按商戶訂貨來定,還有就是要備足麻繩做帆索,桐油、石灰捻縫,石料做壓倉,再有就是要一些鐵製作鐵釘等物,有了這些之後便可以造船了!”宮振簡單的給徐毅介紹了所需的物料。

聽完宮振的話後,徐毅對這個宮振更是青眼有加了許多,這個宮振還果真是個人才,在造船上居然是門清,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幸好有了這個宮振,才算是知道原來古代造船也是這麼麻煩的事情,要是他一個人來做的話,恐怕還真不能造出好船來,於是笑著說到:“看來宮師傅果真是造船的行家里手,我徐某初來揚州,這裡也沒有什麼好幫手,不如這樣,以後這個船場,我就交給你來打理好了!”

宮振聞聽嚇了一跳,趕緊躬身施禮道:“這個可萬萬使不得,想我宮振不過一個船匠而已,只能算是一個粗人,哪裡能擔得起這個重任呀!平時給掌櫃出出主意估計宮振還成,要是這麼大一個船場讓我打理,我是萬萬不行的!何況掌櫃的認識我也沒有幾天,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呢?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呀!”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55
第一百六十八章 債主上門

“哈哈!我說宮師傅客氣了,我看你對造船上如此精通,打理一個船場應該還是不在話下的,我徐某在這個事情上其實也是個門外漢,而且我的產業還有許多,不可能專心撲到這個船場上,我看這樣,買船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你只負責造船的所有事務好了,我徐某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可願意嗎?”徐毅經過和這個宮振一番接觸之後,認定了此人堪用,而他也不肯能長時間留在這裡,總要找一個人來打理船場,他身邊現在沒有這方面合適的人手,只能在這裡找一個人來做,所以他首先認定了這個宮振,以此人的人品絕對沒有什麼問題,所以他給宮振安排了一個生產副場長的位置。

宮振聞聽之後真是對這個新掌櫃感激的五體投地,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打理一個船場,可是看徐毅卻不似開玩笑的模樣,於是趕緊跪倒謝道:“宮振謝過掌櫃了,我宮振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能有今天,既然掌櫃的不嫌棄俺宮振是個粗人,我這條命就算是賣給掌櫃了,以後掌櫃的放心,只要我宮振有多大力氣,我就使多大力氣,一定要把咱們這個船場打理好,保證給掌櫃的造出咱們揚州最好的船來!讓咱們船場也好好揚名一番!”

“起來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就跪下,我不喜歡這個調子,我看重的是你的人品,你宮振能在船場拋荒的時候,還時刻想著這個船場回來照看一下。有了好處還處處為你們弟兄們著想。而且你對造船也最為熟悉,這個事情我相信你能做好地,而且我要地不是單單只造出揚州最好的船,我要你以後能造出咱們大宋最好的船,我做的就是海上的買賣,沒有好船是不行的,以後我就看你的了!”徐毅一把拉起了宮振。

宮振嘴唇哆嗦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他總覺得跟做夢一般,幾天前他還在為明天的飯錢在擔心,可今天他居然就成了統管整個船場地最大的工頭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如同夢中一般的不現實,可內心卻早已下定決心。一定要給這個年輕的掌櫃好好地干上一番。好報答他對自己地知遇之恩。

徐毅看著宮振給他拿出地幾個船模一樣的東西。大為激動,原來有宋以來,經過工匠們的多年積累,居然真的已經有了這種東西,事先做出小型的船隻模型,然後工匠們根據這個模型開始同比擴大下料,最終造出實體的船隻來。這可是比西方的歐洲發達了不知道幾百年了。他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呢?徐毅簡直為自己是個現代人感到慚愧,自己地祖先地智慧實在是不敢估量。他拿著這些製作精巧的船模,愛不釋手地打量,發現這些船模居然還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完全能拆開觀看到內部細節的組合性船模,各處的細節幾乎都是按照實船製作出來的,他有些激動的問道:“這個……這個東西是你製作出來的嗎?”

宮振看著徐毅激動的樣子,覺得自己總算是為這個新掌櫃做了點事情,於是點頭道:“有兩個是我親手所製,其餘的幾個有的是家父在世的時候所製,還有的是其他工匠所製,我們稱這個是船範,只要看著這個東西,按照實物放大就能比照著做出和它一樣的船隻,甚是好用,各家船場都那這個當自己的寶貝,當初船場關門的時候,其它東西都被債主拉走了,我們也攔不住,但我實在捨不得這些寶貝,於是便把這些東西給藏了起來,現在船場又活了過來,我也該把這些東西拿出來了!”

徐毅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這些做工精巧的船模覺得自己這次真是沒有看錯人,有宮振這些能工巧匠在,有什麼船他們造不出來的?他是不是該搞一個拖曳水池呢?這樣就可以試驗一些新的船型了,是不是又可以把中國的造船工藝推到一個新的高度呢?

“掌櫃的!你快點來吧!以前的債主找上門了!”有一個手下從外面跑了進來,對徐毅叫道。

徐毅正在和宮振一起觀看這些船模,商議著以後造什麼樣的船隻的問題,聞聽之後眉頭一皺,心想自己買下這個船場也不過兩天時間,怎麼這麼快消息就傳了出去了呢?這些債主的消息也太靈通了一點吧!於是跟著這個手下走了出去,宮振猶豫了一下,想到現在大小他也算是船場的一個主事的人,於是也跟著徐毅走了出去。

“我們不認識你們,又沒有欠你們錢,你們幹嗎來找我們要帳呢?給我出去!”還沒有走到大門口,便聽到了李波不耐煩的聲音,他正在往外趕人呢。

“你們新東家是不認識我們,可你們畢竟接手了這個船場,我們可是以前給這個船場供貨的,這個船場以前欠的我們的錢,我們不找你們東家要帳,又去找誰要呀!”有人和李波爭辯。

“以前是以前的事情,我們反正沒有欠你錢,有本事你找吳泉水去要,我們買他的船場,又沒有買他的欠賬,出去出去!”李波一副不講理的樣子對這些人吆喝著。

“你這個人可就不講理了,我們也找過了那個吳泉水,可他說這個船場所有事務都轉交給了這裡的新東家,我們當然要找這個新東家問問清楚了,要是吳泉水敢騙我們的話,我們再去找那廝也不晚呀!你總得讓我們見見你們掌櫃的吧!”又有人爭辯到。

“愛找誰找誰去,我們掌櫃的不在,再不出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滾……”李波把他當海盜的脾氣又給拿出來了,說著便要動粗趕人。

“住手!……”徐毅趕緊喊道。

李波正要帶著幾個島上來的弟兄動手趕人,聽到徐毅的喊聲,趕緊住手,扭頭望了過來,一臉晦氣的說到:“我們剛接手這裡不過兩天,這些傢伙就咋咋呼呼的跑來要帳,這也太晦氣了一些吧!有這麼一大早就來要帳的嗎?再說又不是咱們欠他們的帳,居然吆喝著進來就想搬東西,看我不把他們的狗腿打折!”

徐毅把眼睛一瞪喝道:“無禮!好歹這些朋友以前都和船場打過交到,以後免不了還要打交道的,怎麼能這麼無禮呢?退到一邊去!”

李波看徐毅瞪眼,於是悻悻的帶著幾個弟兄站到了一旁。

徐毅看了一下門口的這些人,為首的幾個看來也都是商人的打扮,後面跟的看樣子也都是他們的家丁或者活計,正在哪兒和李波他們瞪眼,這會看徐毅過來,於是也正在上下打量徐毅,眼中都多少有點驚訝的神色,可能是認為這個新掌櫃年紀有些輕了一些。

“在下徐毅,剛才我的兄弟多有冒犯,各位多多包涵,不知各位今天前來有什麼事情嗎?”徐毅對這些人抱拳問道。

看到徐毅彬彬有禮的樣子,不似不講理的人,於是這些人也都放鬆了臉色,紛紛對徐毅抱拳回禮。

“在下高德山,專做木材生意的,以前給這裡供過不少木材,可吳掌櫃一直拖欠我不少貨款,直至今日也未償還,所以才特來查問一下!”一個一臉鬍子的人自我介紹到。

“在下袁心,專做銅鐵買賣的,也是給這裡供過不少貨物,吳掌櫃也拖欠我不少貨款,所以今天也來查問一下!”一個一臉橫肉的傢伙說到。

“在下皮老三,以前給吳掌櫃供麻繩等物,我是小本生意,經不起這麼折騰呀!”一個乾瘦老頭說到。

徐毅聽完之後,心想這吳泉水欠賬還真是挺全,和他做生意的沒有人他不欠賬的,這下債主一下都來齊了,於是笑道:“原來都是船場的老朋友們呀!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大家都來了,那就請裡面說話好了!”說著頭前帶路,將這幾個債主都帶入到了船場裡面的一間大房子之中,請他們坐下說話,那些他們帶來的人都留在了外面,讓李波等人照看。

這幾個債主一看徐毅說話很客氣,心情也就放鬆了一些,臉上的神色也就沒有那麼難看了。

還是那個高德山帶頭說話:“想必你就是徐掌櫃吧,我們昨日聽聞那吳泉水已經將船場賣出了,於是便趕去找他討賬,可他卻說徐掌櫃已經把船場全部接下,包括他的欠賬也都由你償還,不知此言可否是真的?”其它幾個人也趕緊點頭應和。

徐毅對身邊的葛雷說到:“你去請翠玉過來一趟,將她整理的賬冊拿來這裡!”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 03:56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放線釣魚

葛雷應聲出去,不多時翠玉便捧了一本賬冊過來,款款走到了徐毅身後,將賬冊交給了徐毅,徐毅翻看賬冊看了一下說到:“這個事情不假,但我接手這個船場的時候,也已經把賬冊接了過來,對於吳掌櫃以前的賬務也清理了一番,凡是賬冊上有記載的欠賬確實我已經接了過來,至於賬冊上面沒有的,我徐某自然就沒有義務償還了,既然各位來了,我想你們手中肯定也都有當初吳掌櫃給你們的欠條之類的憑證,咱們今天不妨先核對一下你們的欠賬,然後再商量償還的事宜如何?”

幾個人聞聽之後,頓時是又高興又擔心,生怕這個吳泉水在移交賬冊的時候動了手腳,一旦賬冊上沒有欠他們的記載的話,那他們這欠賬恐怕就不好要了!於是紛紛趕緊從懷裡面掏出欠條之類的憑證,各自說了起來。

徐毅根據他們所說的錢目一一和賬冊上對照,基本上沒有發現太大出入,只是有些小賬記錄的不是很清楚,差距不算太大,於是點頭合上了賬冊交還給了翠玉,讓她暫時退下。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宮振黑著臉終於忍不住了,怒聲說到:“你們這些人太不厚道,這個欠賬的事情我也知道,可當初你們哪家沒有來我們船場拉過東西?即便還有欠賬,也不能這麼算了,高掌櫃我問你,當初我們船場貨場裡面堆了那麼多上好的木材不是被你拉了一個乾淨了嗎?那些木材恐怕足以抵上你一半欠款也有餘了,還有袁掌櫃,你把我們船場剩餘的鐵錨鐵釘之類的東西也都搬了一個乾淨,還把我們地爐子給砸爛。將鐵匠地工具鐵砧那些東西也都掃了一個乾淨。這筆帳又怎麼算?皮掌櫃,我們這裡現在連一根麻繩都沒有剩下,當初船場裡面所剩的這些東西難道不是都是你來人搬走的嗎?現在我們徐掌櫃剛剛接手這個船場,你們就立即都趕來要帳,那咱們就算一下以前的帳吧!”

幾個債主聞聽宮振的話之後立即感到非常尷尬起來,那個一臉橫肉的袁掌櫃立即惱羞成怒的對宮振吼道:“你這廝不過就是一個工匠而已,我們現在和你們東家說話這裡哪兒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快快出去!”

“你……!”宮振正要出言反駁。徐毅抬手攔下了他,對幾個人抱拳說到:“其實大家可能還不知道,這個宮師傅雖然以前是這個船場地工匠,但現在卻是我們這個船場的副場主了,他當然就有說話的權利了。既然他已經提出了這個事情。那我們也就隨便說說吧!”

幾個人聞聽這個宮振居然莫名其妙的一躍成了這個船場的副場主。頓時也沒話可說了,那個剛才還發怒地袁掌櫃更是一臉地尷尬,訕笑了幾下之後又坐了回去,宮振沒有想到徐毅居然當著這些人地面,說他就是這裡的副場主,一下將他的身份拔高了這麼多,更加相信這個徐掌櫃要真的重用於他了。於是趕緊躬身謝過了徐毅。又對這幾個人怒聲說到:“我們徐掌櫃是初來乍到不假,許多事情他並不清楚。可我卻大小就生活在這個船場,這兒的事情沒有我宮振不知道的,別以為你們拿著這些欠條就能矇騙過我們新東家,你們當初做的事情我們這些人可都睜著眼睛看著呢!”

那個高德山訕笑著解釋到:“我們……我們當初那不是也是不得已才來拉東西地嗎?我們總不能看著自己地錢就這麼打了水漂吧!這個事情我倒也承認,既然宮場主已經提出來了,我高某認了就是,不過當初我拉走了一些木料不假,可那些木料許多也都已經被解開了,就頂不了原價了,而且這些解開的木料後來也都堆在我地貨場,一直也沒有出手,現在既然徐掌櫃已經接手了這個船場,我將當初拉走的那些木料還送回來便是了,絕對不能讓徐掌櫃吃虧,只是這個賬款您看……?”

“就是就是,當初我也拉走了一些東西,也都堆放在我的庫房之中尚未出手,回頭我馬上派人送回來就是了,也絕對不讓徐掌櫃您吃虧就是,這個賬款……這個賬款?”剛才還牛氣哄哄的那個袁掌櫃這會兒也有些慌神了。

至於剩下的那兩個債主更是頻頻點頭,保證將當初拉走的東西都給送回來,即便已經轉手出去的,他們也保證給予補償,徐毅喝著茶看他們一個個的做出保證之後,才放下茶杯笑道:“幾位看來也都是信人,雖然我們第一次打交道,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既然你們這麼說了,我也表個態好了,既然這個船場我已經接手了,就不會讓你們當初的欠款打了水漂,以後我開這個船場,少不得還要仰仗各位幫忙,不打不成交,我們今天也交個朋友好了!”

聽到徐毅答應償還他們的欠賬之後,幾個人這下心算是落到了肚子裡面,至少這個賬款算是有了著落,不至於再打水漂了,於是紛紛起身對徐毅稱謝,臉上都是一臉的喜色。

徐毅笑著讓他們坐下,接著說到:“不過現在呢!我也有些難處,畢竟我家底不是很厚,盤下這個船場已經基本耗空了我的積蓄,一下子恐怕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將諸位的欠賬全部清還,要是……”

“哎呀,我說徐掌櫃呀!這欠賬可都已經有快一年時間了,我們這些人也都做的是小本買賣,要是一直這麼拖下去的話,我們可承受不住呀!”徐毅的話還沒有說完,這些人的心頓時便又提了起來,那個袁掌櫃明顯是個急性子,一下就蹦了起來,急急的說到,其他幾個人於是也趕緊出言附和。

徐毅抬手讓他們稍微安靜一下,坐下說話,然後不急不緩的說到:“諸位還是請聽我把話說完再說好嗎?要說這個賬款也不算太多,可一旦我一下將所有欠款清償完的話,恐怕我這個船場也不用再開下去了,你們也都看到了這裡的情況了,我們做生意的求的也是一個利不是?我盤下這個船場就是要造船來賣,不造船的話,我還買這個船場有何用處呢?只要我的船場還要做下去,總是還要和諸位打交道的,只有我船場的生意做下去,諸位的東西才能源源不斷的賣給我,咱們說到底還是一個合作的關係,要是我一下清還了你們全部賬款的話,我這船場又倒下了,你們不等於也少了一樁買賣了不是?我看這樣好了,諸位也算是幫我一個忙,先讓我這個船場開張乾起來再說,我先用現有的這些錢從各位那裡用現錢購貨,等我船場的新船下水之後,我再清償你們的欠款如何呢?”

幾個人聽完之後,覺得徐毅這話說的確實有理,他們做買賣的就是希望自己的貨多賣出去一些,如果按徐毅所說的,他們討回了欠款,卻把他這個剛剛要重新開張的船場又給逼的倒閉了的話,那他們也等於失去了一個客戶,以後再想多賣他們自己的貨的話,就沒有了這個機會,於是各自坐在那裡開始合計,最後這個高德山開口說到:“徐掌櫃的話我也聽明白了,您說的這個事情確實也是個問題,我們做生意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客人多一點,不過這裡面我的欠賬算來是最多了,能不能就先給我結出一部分呢?”

徐毅搖頭道:“不是我不肯給你結賬呀!這裡坐了這麼多朋友,我總不能只給你一家結賬不是?而且話我也說的明白,實在是我現在手頭財力有限,你總得讓我先開張了再說是吧!而且我也是要用現錢來向你買貨,並不妨礙你現在手頭的貨款的流轉,這些欠賬已經拖了這麼長時間了,高掌櫃生意做的這麼大,也不在乎這麼一點小錢不是?我看這個事情就這麼定好了,等到我新船一下水,賣出去之後,我便立即清償以前吳掌櫃留下的這些欠款給你們,絕對不再拖欠就是了,諸位看看這樣如何?”

看徐毅這麼說之後,這幾個人想想也是這個理人家剛剛盤下這個船場,就立即讓人家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還賬,這個事情放在誰頭上都不好受,而且徐毅也承諾了要在他們這裡繼續買貨,而且是現錢交易,現在船場的生意都不好,他們的生意也跟著不好做,有這麼一個大戶撐著,總比沒有生意可作要強,最終於是紛紛答應了徐毅這個方案,幾個人閒聊了一陣之後,徐毅便將他們送出了船場。

“掌櫃的實在厲害,不但沒有還他們一文錢,這下還一下討回來不少以前他們拉走的東西,我宮振算是打心眼裡面佩服掌櫃呀!”宮振一臉笑意的對徐毅說到。

“做商人的,求的不過就是利字而已,而且他們都把利益看的遠,我就利用了他們這個心理,只要他們想繼續和咱們做買賣,就不怕他們不還咱們的東西,至於這個賬款,更是一個魚餌,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呀!呵呵!”徐毅微微有些得意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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