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民國投機者 作者:有時糊塗 [已完結]

 
jf5385 2009-4-19 19:16: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4 836566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7 16:12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三)- -
    轎車在東京的街頭駛過。兩邊再也沒有任何街景,只剩下斷瓦殘垣,街上人群稀少,甚至連以前常見的,有些令人煩的,打打鬧鬧的孩子也看不到。

    空氣瀰漫著些許異味,昨晚〖中〗國空軍再度光臨東京,對江東區進行了猛烈轟炸,位於江東區的汽車製造廠和飛機發動機廠被徹底炸毀,連帶周圍十平方公里土地上的建築全部被焚燬,大約六萬多人被燒死。

    對這樣的轟炸,東京市民已經有些麻木了,現在親戚朋友之間見面後的談話往往是聊家裡那些人還活著,或者街區是不是受到轟炸;如果沒有,必定會引起一方的驚訝,然後便會追問原因,看看是不是因為天照大神對這個街區有特殊照顧。

    各種躲避轟炸的小道消息在地下流傳,金魚替主的傳說被證明沒有效後,最近從來沒被轟炸的皇宮成為新的熱點,每天都有人在皇宮外尋覓,弄到一點東西便拿回去供起來。

    轎車穿過市再,向郊區駛去,西尾壽造透過車窗,忽然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他皺眉想了想才想起來,是原華北雙子星之一的立高之助。

    陸軍省也同欄被炸彈光臨,陸軍大樓被焚燬,陸軍省遷到郊外的原水產研究所內,這個研究所是農業林業省所轄,戰爭爆發後,研究所經費嚴重不足,而且由於兵力緊張,一些年青人應徵入伍,於是農業林業省乾脆將這家研究所與大俊的另一家研究所合併,這間研究所就空下來了。

    不過研究所沒有原陸軍省大,參謀總部就搬到另外一個地方,沒有繼續合在一起辦麼。很湊巧的是,這研究所離立高之助買的房子不是很遠,就隔一條水溪。

    立高之助已經完全不像軍人了,他的頭上裹著條藍se布帶,和服扎得緊緊的,腳上套著雙踏踏板,面前擺著兩筐青油油的蔬菜,幾個女人正低頭在筐裡翻揀,立高之助斜叼著煙,眼睛緊盯著手裡的秤,正給個老太太講著什麼。

    西尾壽造輕輕歎口氣,原來他還想過段時間將立高之助重新徵召入伍,可土肥原從滿洲回來後告訴他,立高之助有重大間諜嫌疑,這個人在也不能用。

    初聞此言,不但他,梅津美治郎也決不相信,可土肥原的態度非常堅決,西尾壽造和梅津美治郎雖然不信,可委新徵召入伍是不可能了。

    「可惜了這樣一個幹才。」西尾壽造在心裡輕輕歎口氣,可轉念一想,這對立高之助未嘗不是好事,現在這攤爛攤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扭轉。

    「大勢所趨,大勢所趨。」西尾壽造喃喃低聲道,副駕座上的秘書稍稍動了,從後視鏡看了眼,便沒再動了。

    轎車駛進陸軍省,在省內焦急等待的軍官們,轟的一下圍過來,西尾壽造見此冷哼一聲,車門被打開,西尾壽造邁步下車。

    「閣下,閣下,會議結果是什麼?結果是什麼?」

    「閣下,陛下是什麼意見?陛下有些什麼意見?」

    西尾壽造一言不發,逕直走進小樓,小樓不過兩層高,在大廳後,西尾壽造看到了中島康健,他不由停下腳步,微微皺眉:「怎麼,中島君也和他們一樣湊熱同?」追在身後的軍官們一愣,頓時鴉雀無聲,人人臉上lu出尷尬之se,最後面的幾個軍官悄悄離開。西尾壽造轉身掃視眾位軍官,厲聲說道:「你們在這作什麼?自己就沒有工作了?這裡是陸軍省,不是菜市場!」多數軍官羞愧的低下頭,少數幾個軍官依舊倔強的昂著頭,西尾壽造嚴厲的瞪著那幾個軍官:「御前會議,是帝國最高會議,由陛下親自聖斷,無論什麼結果,作為帝國軍人,都要無條件服從!你們為什麼還要打聽!難道你們想要違抗陛下的旨意!」

    西尾壽造怒氣勃勃,huā白的頭髮根根顫抖,緊握的拳頭指節發白,整個大廳都被他的氣勢壓住。

    「如果有人想違抗聖意,那麼就從我西尾的屍體上跨過去!」咆哮聲還沒落,眾軍官便如鳥獸散,再無人敢停留在大廳,中島見此嘴角滑過一絲嘲諷,他是月初從朝鮮回國的,他的正常職務還是人事局長,在滿洲的任務不過是臨時xing的。

    那場轟動全國的大捷,在他看來不過是〖日〗本在這場戰爭中最後一針強心劑,更何況他根本談不上取得了勝利,在他撤出戰鬥後,在通化附近阻擊〖中〗國軍隊的兩個師團損失慘重,最後只有三成人逃到鴨綠江對面,因此算下來,雙方得失相當,打了個平手。

    回來之後,他向西尾壽浩寫了份報告,對關東軍的目前狀況作了詳細,這份報告西尾壽造沒有拿出來,而是在看後便將它鎖進了辦公室內的保險櫃中。

    「中島局長,你也想問問御前會議的情況?」西尾壽造喝退眾軍官後,轉身看見中島康健依舊留在原地沒動,便毫不客氣的問道。

    中島康健淡淡搖頭:「不是,閣下,我是正要出門,正好遇上。」西尾壽造神情稍緩,向樓梯走去,邊走邊大聲嘲諷道:「還好,陸軍省還有幾個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的人,可惜就是太少。」

    中島康健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西尾壽造一行的背影在樓梯拐角消失,他才轉身出門。院子裡聚集著剛從大廳內逃出來的軍官們,他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聲議論,看到中島康健出來,眾人都抬頭看著他。

    中島康健在陸軍省算個異類,獨來獨往,少有參與軍官們憂國憂民的議論和活動,眾人也不愛搭理他,這種狀況直到他從滿洲載譽歸來後才有改善,一些青年軍官是靠近他,可很快又被他身上那層傲氣和冷氣趕走,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幾個軍官成功接近了他。

    「中島君,御前會議有什麼結果?」「問問大臣閣下不就知道了。」中島康健腳步不停邊走邊說,兩軍官的神se尷尬的目送他離開陸軍省。

    出了陸軍省,中島康健停下腳步扭頭看看陸軍省,每次離開這個院子,他都感到異常的輕鬆,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這所院子有種陳腐的殭屍味,好像積攢了幾百年。

    這股陳腐的殭屍味是從何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聚集的。院子裡的所有人似乎都陶醉在這股味道中,就算他自己也曾經沉醉其中。

    幸運的是,現在他醒來了,並開始厭惡這股味道。當然,這是秘密,絕對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哇塞,中將閣下,您看上去真是太漂亮了,簡直可以比得上森蘭丸了。」立高之助看到穿著嶄新中將軍裝的中島康健裝模作樣的叫起來,森蘭丸是戰國時期著名美男子,也是一代梟雄織田信長的「愛人」。

    立高之助的嘲諷卻讓中島康健感到順耳多了,比那個院子內的那些恭維要順耳得多。

    「要不要來兩斤。」立高之助用腳踢踢面前的筐,繼續調侃道。

    「得了立高君,我可是中將,不是伙頭兵。要做生意,你得去找他們」中島康健笑了笑,低頭看了看框內所剩無幾的菜:「你的貨好像少了點。」

    「已經不算少了,夠東京一家人吃兩天了。」立高之助說著走到他面前,雙手扶著他的肩:「很高興你能從滿洲回來,戰無不勝的支那將軍沒能將你留下,恐怕將來是他在這場戰爭中最遺憾的事。

    中島康健微微搖頭:「您太高看我了,恐怕這場戰爭中,我還上不了支那將軍的賭桌。」停頓下,他又微微一笑:「不過,你能這樣說,我還是很高興。」

    「不識抬舉的東西」立高之助將筐挑起來:「既然回來了,我請你喝再。」

    「你還有酒?」中島康健有點意外:「整個東京都找不出幾瓶酒,你怎麼會有酒?」

    立高之助詭異的一笑:「跟我來吧。」由於糧食緊張,政府下令禁止用糧食釀酒,清酒已經是千金難求,就連軍官俱樂部也不再提供酒精類飲料。立高之助居然說他有酒,這讓中島康健很是驚訝。

    軍人在戰爭中總是能吸引很多目光,特別是在〖日〗本這個好戰的國家內。路過的人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這對組合有些奇怪,一個嚴整的軍裝,肩上金星閃閃:另一個挑著擔子,一個筐裡還有些菜,帶著濃厚的鄉土氣息。

    「呵,看來和你走在一起,給我添了不少光彩。」立高之助今天似乎吃了藥,總是在不斷嘲諷挑釁。

    中島康健也不生氣平靜的說:「怎麼心態不平衡了,要不咱倆換換。」「想得美」立高之助一笑搖頭說:「唉,你可是剛得了勳章的英雄,這就想打退堂鼓,也太對不起那塊勳章了吧。」中島康健鼻孔輕輕哼了聲,不提這塊勳章還好,提起這塊勳章他便有氣。他還在朝鮮時,軍部便將勳章送來了,岡部直三郎還特地為他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儀式,可中島康健打心眼裡不認為自己該得勳章,授勳儀式一結束,便再也佩過這塊勳章。!。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7 16:13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四)- -
    立高之助好像知道中島康健承受刺jī已經到臨界點,也不在刺jī他,開始嘮叨生意起來,大批東京市民逃往農村,工廠被燒燬,失業人數眾多,很多人淪為赤貧,居無片瓦,家無隔夜之糧,工業品有異常昂貴,買不起農藥化肥,糧食產量不高,交給政府後便所剩無幾。

    中島康健默默的聽著,沒有插話打斷,立高之助的話更加證實了他的判斷,無論是國力還是民力,〖日〗本都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很快便到了立高之助的住處,石川太太和中村太太都在家,她們原來的工廠都在大轟炸中被燒成灰燼,倆人也再沒有找到工作,現在只能從社區領些布料回來加工,賺些生活費,田邊也同樣不在家,他總算找到一份工作,在娜政局當送信員,每天騎著輛渾身上下叮噹響的自行車滿街跑。

    遠遠的就聽見孩子們的歡鬧聲,立高之助剛踏進院子,石川一郎便一頭撞到他身上,立高之助樂呵呵的笑道:「嘿,嘿,嘿,小心了,小心了。」

    中村夫人看到立高之助身後的中島康健,她恍惚還記得這個軍官曾經來過家裡,連忙招呼孩子們到別處去玩。

    石川太太還好,除了沒有正式的名分外,幾乎就是以立高太太的身份出現:中村一家則不然,完全是因為立高之助好心的原因才讓她們住在這裡,甚至沒有收她們的房租。

    石川太太迎出來,就像妻子迎候丈夫一樣,立高之助將挑子放下,吩咐石川太太將菜收起來,請中島康健到客廳坐。

    「看來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呀。」中島康健沒有進屋,而是站在門廊四下打量,小院與初見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整個院子除了對著大門的中間留出塊空地供孩子們玩以外,其他部分都充分利用,種上各種蔬菜水果,院子裡原來那顆樹甚至都被換成了兩株,四周靠牆架著一溜木架。

    「哦,那是蘋果樹,要明年,好像是後年才能結果,到時候來吃蘋果吧。」立高之助見中島康健打量著院子裡的兩株樹。

    「這院子被你利用得夠充分的,不愧是華北雙星之一,充分利再手中的資源。」「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立高之助說著從廳裡出來,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拎著兩個酒杯:「支那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們倆投機,下酒菜就以話為菜。」

    中島康健哈哈一笑,脫下軍帽放在一邊,跪坐在門廊上的小方桌邊,將錢包拍在桌上,沖正在收拾的石川太太叫道:「石川太太,去買點下酒菜,免得有人說我盡蹭酒。」

    石川太太一笑:「哪能呢,中島君,您等會,我馬上就來。」立高之助卻抓起中島康健的錢包扔給她:「趁他沒改主意,趕緊去,這傢伙是個富翁,這些年攢的軍餉夠我們huā兩年的,記著,別給他省錢,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順便給孩子買點糖和牛奶,一郎身子太弱,得補補。

    石川太太噗嗤一笑將錢包揣進懷裡:「好嘞,我這就去,你們慢點喝。」石川太太匆忙出門,立高之助將酒瓶打開,一股濃烈的酒香在院子裡瀰漫,中島康健深吸一口,閉著眼睛說道:「葡萄酒,嗯,好東西,好東西,你那弄的,不是說喝完了嗎。」

    「這是自己釀的,武籐章那傢伙幫我弄了幾十斤葡萄,我釀了一些,就想著你這傢伙回來,咱們好好喝一通。」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武籐章那傢伙來了好幾次,我都沒拿出來,每次都讓他自己帶再。」看著立高之助的表情,中島康健禁不住樂了,其實他也不喜歡武籐章,不過這傢伙就像貼膏藥,沾上了就甩不掉。

    「他經常來嗎?」

    「有時候一天來兩次,有時候兩三天也看不到人影,這傢伙腦子整天不知道在想什麼,充滿悲觀絕望,老在我面前抱怨,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立高之助嘴角又lu出一絲嘲諷。

    中島康健也不由一笑,這就是他喜歡和立高之助在一起的原因,他不像那些軍官那樣古板,說話風趣幽默,卻往往又包含深意。

    聯想到立高之助面臨的嫌疑,中島康健認為立高之助懷疑武籐章是有意洩lu這些情況。既然武籐章不懷好意,他也趁機敲詐下,讓武籐章弄些糧食酒之類的東西。

    「看來你玩得tǐng高興的」中島康健大有深意的說:「脫下軍裝就不用煩心了,說實話,我還真羨慕你。、,

    立高之助舉手向中島康健行禮:「報告中將先生,本區國民義勇隊第二十三小隊小隊長向您報告,本小隊共有士兵兩百六十人,其中女人一百七十一人。男人八十九人,年齡最大者七十三歲,最小者八歲,特有武器,明治大帝時期前膛燧發槍三十二支,木棍兩百二十八支,刺刀七十九柄我們將堅守本街區,將來犯之敵全部消滅。」

    中島康健楞了下,隨即搖搖頭,整個國家被組織起來了,不管是男是女,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全部參加國民義勇隊。當盟軍進攻時,這些人就用這些血肉之軀,去阻擊支那人的坦克裝甲車,與武裝到牙齒的支那軍隊作戰,結果會是什麼,不想便知。

    「瘋了!」中島康健將杯中酒一口喝乾,重重的將酒杯砸在桌上。

    「輕點,輕點,別弄壞了。」立高之助故作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這樣下去,整個民族都要滅亡。、,中島康健恨恨的說。

    「不會,不會」立高之助說:「至少,我這個小隊不會,我打定主意,支那坦克如果來了,我們就躲起來,支那步兵來了我們就逃跑,向美國人投降。你不會認為我很膽怯吧。」

    中島康健搖搖頭歎氣道:「也只能向美國人投降了,我們在支那殺了太多支那人。」立高之助也歎口氣,他當然知道,中島康健已經被〖中〗國宣佈為戰犯,他指揮的第五師團在第二次津浦路作戰中,麼渡黃河,千里躍進,一路從北殺到南,沿途欠下無數血債:在華北會戰中,南下途中,再度欠下血債。

    〖中〗國人已經不可能放過他了,戰爭一結束,他便要逃亡。

    「你還好,沒有到基層擔任師團長。」中島康健說。

    「我是用筆殺人,是一種高層次的犯人,不過」立高之助左右瞧瞧壓低聲音說:「很難說,七三一部隊,戰後會牽連很多人,我在關東軍服役的時間很長。」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鈴聲,立高之助笑道:「田邊君回來了。」果然是田邊推門進來,田邊穿著一身郵遞員裝束,推著自行車便進來了,他抬頭看到中島康健很高興的向他大聲招呼,然後將自行車停在一邊,走到水龍頭,美美的洗了把臉,將外衣脫下來,拍拍身上的灰才過來。

    「去去,一身汗臭,趕緊去換身衣服。」立高之助伸手要趕走他,田邊嘿嘿一笑,跪坐在旁邊。

    「你總算把這幾瓶酒拿出來了,中島君,還是你的面子大,我和武籐君說了好幾次,他都沒拿出來,每次都讓武籐君自己去找酒,把武籐君氣得賭咒發誓,再也不替他弄葡萄了。」立高之助沖中島康健眨眨眼,倆人同時哈哈大笑,田邊看著他們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怎麼樣?今天情況怎樣?信都送完了?」

    「怎麼可能。」田邊搖頭說:「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人也找不到,每天這樣的信一大堆,誰知道他們是活著還是死了。」每天都有很多信從各地飛到東京,查詢親人的境況,可東京大部分市區已經被焚燬,死亡人數高達幾十萬,活著的也逃到鄉下去了,這些信要麼找不到地方,要麼找不到人,娜局積壓了大批信件,無法送到目的地。

    「山窮水盡了。」立高之助歎口氣,如果說在軍隊感覺還不明顯,這段時間的平民生活,讓他有了更深層次的感受,〖日〗本已經山窮水盡了。

    他以前估計曰本還能頂一年,現在看來最多半年。

    「中島君,前線如何?」田邊眼中閃過一絲熱切,沒有順著立高之助往下說。

    「前線?」中島康健輕輕哼了聲:「很好,很平靜,關東軍非常安全,因為支那人並不想進攻朝鮮,岡部將軍也沒有反攻滿洲的打算,前線現在應該很平靜。」

    「哦,為什麼?支那人為什麼不進攻朝鮮?」立高之助皺眉問道。

    「為什麼?這還用問」中島康健自嘲的笑笑:「支那人就算打到海邊,又能怎樣?他們沒有海軍,他們現在在等美國人,就算要在〖日〗本登陸,也可以在山東集結部隊,犯不著進攻朝鮮。」

    立高之助遲疑下點點頭:「你說得不錯,是不用進攻朝鮮,那…,他們會在〖日〗本登陸嗎?如果登陸,會選擇那裡?」

    中島康健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日〗本是島國,到處都可以登陸,沒有聯合艦隊,根本沒辦法守。要是,要是我的話,先拿下衝繩,打通與支那的聯繫,接下來分割四島。」說到這裡,中島康健雙手一攤,那意思很明顯,那時候〖日〗本就是案板上魚,想怎麼宰就怎麼宰。!。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7 16:13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五)- -
    田邊呆了一會才不甘心的問道!』「聯合艦隊應該可以阻止美國太平洋艦隊吧。」中島康健淡淡的搖搖頭:「如果能,塞班島現在就應該還在帝國手中,而不是在美軍手中,傳說山本大將在戰爭之前就說過,如果與美國發生戰爭,第一年可以佔優勢,第二年形勢持平,第三年我們就將陷入被動。」

    「山本大將真有遠見呀。」立高之助歎道,指揮聯合艦隊的海軍大將山本五十六因為成功襲擊珍珠港而獲得無上榮耀,不過〖日〗本人也忘記了,山本五十六在隨後的珊瑚海和中途島犯下的嚴重錯誤。

    三人默默的喝著酒,中村太太端來兩盤小菜,很快石川太太也回來了,她也買了幾樣小菜,東西也不多,也就是huā生魚乾之類的東西,沒有其他東西。

    女人們離開後,酒桌上又陷入沉默,各自想著心事,立高之助的心情最簡單,他的使命已經結束,現在就等戰爭結束,戰爭一結束他就回朝鮮,回到已經離開十幾年的家鄉。

    可惜的是這個願望他一直沒實現,戰後立高之助因為策劃推動對蘇戰爭,受到蘇俄政府通緝,被戰犯法庭確定為戰犯,莊繼華將他保護起來,隱居〖中〗國,終其一生未能返回朝鮮。

    中島康健同樣被確定為戰犯,遠東軍事法庭認為他要對第五師團在戰爭中對平民的殺戮承擔責任,判處無期徒刑。

    田邊同樣被戰犯法庭宣佈為戰犯,為他在關東軍服役期間的一系列行為負責,遠東軍事法庭判處其五年有期徒刑。

    田邊注意到立高之助的目光望著北面,他心略動:「立高君,怎麼想去朝鮮了?」

    立高之助輕輕搖頭:「去那做什麼,我是在想支那將軍,這個帝國最大的對手。」

    田邊和中島康健默不作聲,莊繼華這個名字已經成了帝國將領的噩夢,從松井石根到寺內壽一多田駿西尾壽造岡村寧次,帝國耀眼光芒的將星群與之相比均黯然失se,在他的面前折戟沉沙。

    「好在還有中島君,中島君強渡黃河和臨江設伏,兩次挫敗支那將軍。」立高之助見比有趕緊寬慰他們。

    中島康健自嘲搖搖頭:「其實我也很想見見他,能和這樣卓越的統帥談談戰爭,一定令人非常愉快。」末路將臨,作為軍人,無論是中島康健還是田邊,都心情沉重,沒有了談話的興趣,沉默中,院門又被推開了,一個穿著國民服的老頭進來。

    「立高君,該訓練了,別鬆鬆垮垮的,要抓緊,你的小隊是新成立的小隊,更要抓緊。」國民服嘮嘮叨叨的抬頭看見中島康健,一下就有點結巴了。

    「將軍,將軍,沒想到您也在」說到這裡,他忽然立正向中島康健敬禮:「報告將軍,國民義勇隊大隊長島村純夫向您報告。」老頭的舉止像個小丑,軍禮行得歪歪扭扭,掌心居然是向外的,立正雙tuǐ繃得綁緊,腰卻是彎著的,臉上浮現出獻媚的笑容。

    「你們要訓練,我就告辭了,立高君,我們下次再聊。」中島康健站起來帶著上軍帽向立高之助告辭,路過老頭身邊時,中島康健停頓下對老頭說:「立高君原是華北派遣軍副參謀長,軍銜少將,如何作戰,他比你懂得太多,在訓練和作戰中,稱要多聽他。」

    老頭lu出疑huo的神情,他看看中島康健,又看看立高之助,才連連點頭,中島康健不再搭理他,頭也不回的走子。

    石川太太和中村太太也走出來,手娶扛著根木棍,石川太太手裡還拿著立高之助的指揮刀,中村太太手裡也拿著田邊的指揮刀。

    按照慣例,軍官退役手槍要交回,可指揮刀卻可以帶回去,日軍的指揮刀並沒有分級,從曹長到將軍,使用的指揮刀相同,但日軍為尊重武士傳統,允許將領自行制刀或使用家傳武士刀,配上制式刀鞘便行。

    立高之助的指揮刀只是普通的制式指揮刀,田邊是武士家庭出身,使用的是家傳武士刀,刀身紋刻漂亮的紋路,刀柄是銅製的,上面還嵌有一塊漂亮的寶石。

    院子裡,除了中村夫人外,其他人都是立高之助小隊的隊員,田邊是立高之助小隊的副隊長,石川太太和中村太太都是隊裡的隊員,中村夫人年齡實在太大,而且身體有病,沒有參加國民義勇隊,她留在家裡看孩子。

    在立高之助和田邊這些職業軍人看來,義勇隊的操練與兒戲相差無幾,上百個老頭女人小孩排成方陣,肩上扛著木棍,進行隊列訓練,然後進行刺殺訓練。

    立高之助對訓練沒有半點興趣,他冷漠的站在旁邊,田邊站在隊列前喊口令,隊員們隨著他的口令進行動作。

    石川太太邊作動作邊看著立高之助,對這個男人她有些看不清,雖然對她和孩子很好,是一個很可靠的依靠,可接觸越深越感到他心裡藏著事。

    睡在同一張chuang上,這種感覺是最近才有的,有天晚上田邊出去了,她和中村太太帶著孩子一塊參加祈福會,為前線將士祈福,她提前回來了。

    家裡靜悄悄的。立高之助在院子裡搭架子,他幹得很歡,可當她悄悄靠近時。,卻聽到他哼著一支奇怪旋律的歌,這首歌她從來沒聽過,後來問他,他卻支吾其詞含混過去。

    此外,立高之助還有一些奇怪的習慣,每次出門都非常留心身後,經常裝著抽煙或整理服裝觀察身後的情況,即便在家裡也這樣。而且他還經常以大掃除為名,實際檢查家裡的東西。

    不過讓她安心的是,立高之助還是很照顧她就算在義勇隊中將她安排到他身邊,暗地裡還告訴她一些戰場常識,比如人肉炸彈對坦克根本沒用對付坦克最好的方式是燃燒瓶,可惜的是,在〖日〗本汽油是緊俏物資,要給裝甲部隊,普通平民根本弄不到燃燒瓶。

    立高之助還是給他的小隊弄了種武器,用瀝青裹上火藥加上松油,同時將幾個這種土燃燒瓶扔到坦克後部油箱處引燃坦克的油箱。當然這比不上燃燒瓶,可依舊比人肉炸彈強多了。

    夜se降臨,立高之助坐在門廊的黑暗處,石川太太和中村太太躲在房間裡作著針線活,田邊在院子裡沖澡,將一盆盆涼水從頭上澆下來。

    天氣已經漸漸涼下來,不過為了節約用柴和煤炭大人洗澡都洗涼水,只有孩子和老人才用熱水。

    「真舒服」田邊很快洗完,用毛巾擦著頭髮走到立高之助的尊邊坐下,黑暗中立高之助冷冷一笑,給他倒了杯水。

    「田邊君,你就真不打算回家了?」

    田邊一愣,他疑huo的看看立高之助,然後笑笑說:「好容易找到工作,回家恐怕連工作也沒有。」

    「是呀現在找份工作真難,更何況是娜遞員這樣的工作,你的運氣真好。」立高之助端起茶杯淡淡的說。

    黑暗中田邊神情略微尷尬,他很快轉移話題:「立高君現在地都荒著呢,冬天該種什麼呢?」

    「扛了幾十年槍,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種地了,或許,我可以去問問,看看青城小山這傢伙知道不。」立高之助說著站起來,拉開房門進屋了。

    田邊頓時呆住了,心裡暗暗叫苦,他知道立高之助已經察覺了。

    還在滿洲時,土肥原便排除了他的嫌疑,不過卻交給他一個重要任務,接近並監視立高之助,所以他才有調查會上的一系列講話,所以才會在東京偶遇立高之助,所以才會和立高之助住在一起。

    為了鬆懈立高之助之心,在他到了立高身邊後,逐步撤走了監視的憲兵,他與青城小山都是通過電話聯繫,倆人根本不見面,平時他也異常小心,唯恐引起立高之助的懷疑,從立高之助對他的態度,一度讓他以為已經取得他的信任。

    可現在他才知道,立高之助已經察覺,可究竟是那裡lu了馬腳呢?

    田邊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田邊一驚,立高之助出現在門口,正微笑著看著他:「你留在這,我還是很高興的。」

    說完立高之助將門關上,立高之助在滿洲便開始懷疑,土肥原絕不會就這樣放過他,他一定安排了後著,他一直在等,在東京遇見田邊,最初他也以為只是偶然,可隨著時間推移,他開始懷疑了。

    田邊有家,妻子帶著三個孩子生活困難,就算在家裡不好謀生,可他可以將妻子接到東京來,或者經常回家看看,但他沒有,妻子的信也很少,半年過去了,也就收到一兩封。

    其次便是武籐章,武籐章頻頻出現在面前,還故意洩lu很多情報,又一次他故意跑到市區去,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跟蹤,讓他意外的是,沒有人跟蹤,經過反覆思考,他認為武籐章洩lu的情報是假的,真正監視他的人是另外一個。

    反覆考察身邊的人,包括石川太太,中村太太,最後他把目光集中到田邊身上,這一集中便發現了田邊的一些疑點,這些疑點很小,可集中起來便成了大問題,接下來他又huā了一個月時間,他發現田邊經常在附近的一處電話亭打電話,於是他秘密對電話亭進行竊聽,在電話裡,他聽到青城小山的聲音,於是一切都明白了。

    今天晚上,他故意將事情揭開便是向土肥原發出挑戰,你的局我已經破了,請你再出招,他非常有信心再次獲勝,現在他感到這個遊戲越來越好玩了。

    土肥原拿不住他,因為他已經停止了一切活動,土肥原根本拿不到證據,他唯一需要擔心的在戰爭結束時,有人可能鋌而走險。

    門廊裡,田邊思索半天,他好像想明白了,走到門外,隔著門對立高之助說:「立高君,你的職業習慣已經根深蒂固。

    說完他便回自己的房間了,立高之助聽到田邊的話,嘴角lu出淡淡的嘲諷,田邊的反應也在他意料之中,如果他向土肥原報告已經被發現,土肥原便會將他撤回去,接下來他的命運便不可知。戰爭已經快結束了,戰敗已經不可避免,這個時候再到軍隊中,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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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六)- -
    深秋的東北已經有些寒冷,以往這個時候,百姓們都忙著儲備過冬的糧食和蔬菜,一筐筐的大白菜蘿蔔運回家,可今年不同,整個東北如同大工地,鐵路公路橋樑,全部在整修,工廠裡,技術人員和工程師在檢修設備。

    在農村,政府工作隊在各個村子推行減租減息,對居民進行重新登記,重新製作身份證,被日本人強佔的田地被重新分配給沒有土地的窮人,日本人的房屋也被重新分配。

    沒有來得及跑掉的日本人被集中起來,扣押在瀋陽附近的營地中,抓獲的戰俘被送到工地,參加勞動。

    東北物資的豐富讓莊繼華非常振奮,工業基礎農業基礎比當初的四川好太多了,僅僅沒收的日本人的鐵礦煤礦便有上百家,工礦企業上千家,另外還有已經確認為漢jiān的家產,比如溥儀皇族,張景惠等人,他們的家產也悉數沒收。

    張靜江和虞洽卿組織了一批上海商人,莊繼華毫不猶豫將一批優質資產賣給了他們,唯一的要求是盡快復工,讓工人盡快拿到工資。

    九月初,東北大學回遷瀋陽,莊繼華熊式輝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從本來就很緊張的經費中撥出六百萬法幣,交給東北大學,作為東北大學重建經費。

    戰區司令部早就遷出了張學良的大帥府,遷到北大營。北大營原是東北軍軍事基地,東北淪陷後,日軍進駐北大營,並對北大營進行了擴建,整個營地可以容納上萬人。

    不過,這裡只是駐軍營地,很少有高級指揮部進駐,無論東北軍還是一度進駐瀋陽的關東軍司令部,都將司令部設在城內,九一八事變當晚,駐守北大營的東北軍精銳第七旅的主官王以哲甚至不在營區內。

    光復東北後,莊繼華對戰區司令部中層軍官進行了調整,最重要的變化是政治部。政治部是莊繼華儲備幹部的部門,李之龍出任遼寧省主席後,他從政治部抽調了大批幹部分赴遼寧各縣,推行社會改革。

    莊繼華幾乎將自己的本職工作忘了,指揮作戰的任務下放給杜聿明,正如中島康健預料的那樣,他沒有進攻朝鮮的打算,給杜聿明的命令是守住朝鮮境內五到十公里範圍,保證大小豐滿水電站的安全就算完成任務。

    杜聿明心有不甘,好容易有了獨當一面的機會,可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任務,堅決要求進一步向朝鮮內陸進攻,為此莊繼華派徐祖貽飛到朝鮮安撫,不過最終還是向杜聿明作出讓步,將攻擊範圍擴大到十到十五公里。

    對於北滿。莊繼華將整個區域劃分為兩個部分,宋希濂統帥中央軍居中,楊森獲得了莊繼華的信任,統帥川軍居西,處於陳g統帥的八路軍之後,同時兼顧中meng邊境安全,在東線則是楊c武統帥的八路軍部隊。

    在遼寧地區,這個地區現在很微妙,莊繼華將四十九集團軍和五十三集團軍留在瀋陽及其附近,郭勳祺兼任遼西警備司令,魯瑞山兼任瀋陽警備司令。

    光復東北後,莊繼華的辦事風格變得比較強硬,上述一系列任命都上報軍事委員會,可當軍事委員會打算作出調整的話,莊繼華就堅決反對,反覆電報,而且也絕不改變人選,最後蔣介石不得不同意。

    蔣介石本打算從東北戰區抽調四個集團軍南下,可由於蘇軍的威脅和朝鮮的日軍,他無法從東北戰區抽調部隊南下,他曾經試圖與莊繼華商議,打算抽調四十九集團軍和五十一集團軍南下,莊繼華卻推薦第五集團軍和第一機械化集團軍,這又是蔣介石不願的,蔣介石只好就此作罷。

    蔣介石將莊繼華態度的變化歸結為上次鄧演達遇襲帶來的憤怒,不過他依舊關注著東北地區,特別是鄧演達和莊繼華在東北的活動。

    戴笠也很鬱悶,在中統和軍統之爭中,莊繼華一向支持軍統,而且毫不忌諱,中統在五戰區、江北戰區、華北戰區,活動非常艱難,每逢兩統相爭,莊繼華毫無意外的支持軍統。

    可這次襲擊鄧演達,jī怒了莊繼華,對軍統的活動也開始限制起來,文強一個月內數次被叫到莊繼華辦公室訓斥,文強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忍氣吞聲,請調報告一封接一封飛向重慶。

    可戴笠就是不讓他動,相反一直安慰他,讓他繼續在東北堅持。戴笠在最初還以為莊繼華的憤怒是因為鄧演達是他的老師,倆人感情較好,可事後細想,才驚出一身冷汗。

    為什麼會選擇在東北襲擊鄧演達?而不是華北?除了除掉一個巨大威脅外,屎盆子還可以扣在莊繼華身上,蔣介石可以就此免去他的戰區司令,達到削藩的目的。

    一石二鳥,不,很可能還有第三隻鳥,這第三隻鳥很可能就是他戴笠。

    若刺殺成功,莊繼華勢必進行調查,若是查不出來到也罷了,可若查出蛛絲馬跡,即便蔣介石將他保下來,軍統局局長的位置也保不住。

    想清楚後,戴笠感到陣陣後怕,他很想到東北來一趟,取得莊繼華的諒解,可重慶的局勢又讓他抽無暇分身。社會上忽然興起一股反對軍統之風,幾個參政員連續發起提案,要求取消軍統,中止特務統治。

    戴笠清楚這股風從何而來,最近一年,全國各地成立了許多黨派,對這些黨派,軍統無一例外進行監控,這就犯了眾怒,這次襲擊鄧演達,雖然事情被壓下去了,可人民聯盟陣線卻並沒有就這樣放過軍統,屬於該聯盟的參政員連續提案,要求解散軍統,隨後民盟和李濟深馮玉祥也一擁而上,一時間,大有將軍統打成過街老鼠之勢。

    外部的壓力,戴笠並不擔心,讓他擔心的是來自蔣介石的壓力。軍統是戴笠一手締造,各級幹部要麼是他提拔,要麼是他培養,他就是這個龐大的情報機構的家長,在局內說一不二,這就是他的王國。

    現在軍統下屬成員不多,但外圍成員卻數量眾多,整個軍統人數高達幾十萬。戴笠對蔣介石的瞭解同樣極深,蔣介石猜忌莊繼華的原因他也清楚,所以他不想繼續在軍統干,希望能換個位置,將軍統移植到警察局。

    戰爭勝利在即,嗅覺敏感的人都已經感受到,經過七年浴血奮戰,整個國家已經變了,必須適應這種變化,否則便會被邊緣化,被淘汰。

    熊式輝也同樣鬱悶,他想作的事情,如果沒有莊繼華的同意,他的任何一個政策都執行不下去,所有行轅中人都知道,行轅內真正的核心是馮詭。

    熊式輝從關內帶了一些人來,這些人開始氣勢還tǐng高,沒過多久,風頭最勁的幾個便被馮詭收拾了,其中一個還是熊式輝的親屬,熊式輝很想將他們保下來,馮詭卻不動聲se的將他賣官和指使親屬以低價收購沒收財產的證據放在他面前時,熊式輝徹底放棄了。

    熊式輝完全沒有想到,東北行轅一成立莊繼華便對他進行監控,掌握了如此多的證據,這些證據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制服了熊式輝後,莊繼華開始著手對各省的人事進行整頓,除了省主席外,其他買官的人全部被清理趕走,貪污犯罪的,一概槍決。

    一時之間,東北官場震驚,東北民眾卻歡欣鼓舞。莊繼華在公告中宣佈:「….,為官,乃替國家守土,為民眾謀利,非為sī人,此輩人等,普一上任,不思民眾勞苦,不思國家艱難,妄顧國家信任,民眾所托,橫徵暴斂,貪污受賄,…..,不殺,不足以警醒地方;不殺,不足以振奮民心…….。」

    莊繼華在戰場上的勝利,讓好多人只注意到他的軍事成就,卻忘記了,他在棗陽改革河南救災中的鐵腕,那是刀光血雨中推行下去的,現在這一地人頭又喚醒了他們的記憶。

    「山雨yu來風滿樓,真如,現在天下目光都集中到東北來了。」鄧演達在看著牆上的佈告,這種佈告貼得滿大街都是,不但貼了,各街道新設的高音喇叭都要宣讀,讓每個老百姓都知道。

    陳銘樞微微一笑,如果當初和鄧演達合作反蔣是情勢所逼,現在的他已經非常滿意。近二十年時間過去,鄧演達的xing格雖然還是那樣剛烈,可在處事上卻變得柔和,能聽得進別人的意見,奉行的主張也不再那樣jī烈。

    這種變化是從重慶開始的,當年在重慶社會調查後,鄧演達便開始著手調整政策主張,莊繼華甚至給鄧演達推薦了一批書,包括馬克思恩格斯晚年的著作,還有歐洲社會黨人的一些著作,鄧演達這些年在這些理論上很下了番功夫,理論水平有了極大提高。

    陳銘樞明白鄧演達的意思,人民聯盟陣線(簡稱人陣)中央已經秘密遷到東北,負責外事聯繫的章伯鈞依舊留在重慶,負責與各黨派聯繫,輔佐他的是人陣的後起之秀關全興。

    鄧演達到東北後,低調行事,甚至還裝病在醫院住了幾天,暗地裡他到各地與莊繼華和人陣的將領見面。

    在與莊繼華見面中,莊繼華警告鄧演達,人陣必須對所屬軍隊實行整編,對軍隊將領進行調整,西北軍東北軍將領加入人陣,更多的是尋求自保,並非真正贊同人陣主張,要學學gcd對地方部隊的改造方法。

    嚴重對莊繼華的提議深以為然,當年北伐時,地方將領紛紛投靠,經常整師整師部隊加入國民黨,可實際呢,骨子裡依舊是軍閥。

    鄧演達接受了莊繼華的建議,將陳銘樞緊急招到瀋陽,在人陣中,陳銘樞主要負責軍事,是軍事領導人,與軍隊相關的問題,鄧演達都要徵詢他的意見。

    陳銘樞也贊同對軍隊進行整編,主要方式是加強思想政治工作,調換將領,但陳銘樞也認為,應該尊重將領和下屬之間的關係,不要一刀切。

    國內局勢的發展讓人陣領導人充滿信心,當初的構想現在基本實現,人陣成功將大本營安放在東北,麾下擁有軍隊近五十萬,夏陽林、高樹勳、陳烈分帥大軍,特別是夏陽林控制的部隊,是人陣的基本部隊,總兵力高達十萬。

    盟友莊繼華的力量更強,嫡系王國斌、魯瑞山、郭勳祺,率領著三十萬百戰勁旅,裝備精良,戰鬥經驗豐富;川軍將領控制的三個集團軍,總兵力達三十萬,此外還有五十集團軍新一軍第一集團軍等部隊,總兵力可達百萬。

    這樣強大的力量,是鄧演達陳銘樞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的,也難怪他們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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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七)- -
    鄧演達到東北後僅僅在城內短暫住了一段時間,便轉移到嚴重的軍校內,這個軍校現在已經是人陣軍事幹部學校,學校現在還沒有完全遷入東北,只有部分低年級學生遷過來,人陣的警衛團卻全部過來,警衛團對外打的旗號卻是軍校培訓大隊。

    警衛團到了後便要接手特種部隊的安全保衛工作,不過從鄧演達遇襲時的反應看,樊春申肖建彪練小森一致認為警衛團缺少訓練,他們建議抽調精幹人員到特種部隊受訓,待這些隊員受訓完成後,他們再離開。嚴重立刻同意,經過選拔,有二十六名士兵入選受訓,鄧演達的安全保衛工作依舊由樊春申分隊負責,此刻練小森就帶著人若近若遠的跟著倆人。

    陳銘樞也同樣看著牆上的佈告,感受到鄧演達渾身上下洋溢的jī情,他不由點點頭:「文革這回是豁出去了,比以往行事大膽了許多,你說他會和老蔣翻臉嗎?」

    鄧演達想都沒想便答道:「至少現在不會,文革始終很謹慎,別看他好像咄咄逼人,一次便砍了十幾個官員的腦袋,連熊式輝這樣的老狐狸都不得不將腦袋縮起來,可其實他還是拿捏著分寸,你看,熊式輝賣官受賄的證據,他就始終沒有公佈,賤價賣出的資產,也沒有沒收,他的目的就是穩住熊式輝,穩住了熊式輝便穩住了老蔣,穩住老蔣,便贏得了時間。」

    陳銘樞點點頭,輕輕嗯了聲,莊繼華現在行事越來越老辣了,不過他在東北的一番動作,也將全國目光吸引過來。

    倆人沿著街道散步,這條街道比較僻靜,來往行人很少,或許是因為這條街在淪陷期間就是警察密佈的街道,除了警察學校外,還有警察廳,憲兵隊等,整個街道散發著一種yīn森的味道,市民們寧可多繞幾步,也不願從這裡經過。

    繞過街角,便是軍校的正門,倆人互望一眼便轉身走進旁邊的巷子,日本人佔領瀋陽期間,對瀋陽進行了一番規劃,即便這樣一條小巷依舊很寬敞,並行兩輛轎車毫無問題。

    倆人隨意的走在街上,要不是身上的穿著,就像初次入城的老農,對一切都非常好奇。

    東北的商業與上海廣州完全不同,上海廣州是開門作生意,可東北大多數商店是關著門的,門口掛著幌子表明商店經營範圍。

    鄧演達推開一個小商店的門,買了包香煙,老闆是中年男人,看到倆人的穿著和氣質,以及他們的南方口音,老闆就知道是從南方來的軍人。

    鄧演達問了下商店的情況,老闆的話匣子打開了,嘮嘮叨叨的咒罵著日本人,也抱怨現在物資的匱乏。

    「….,你看這煙,以前只要兩毛錢,現在五毛了,我問咋漲這麼多,人家說了,煙,有,有的是,北平營口,堆積如山,鬼子,把路都炸了,運不過來,汽車卡車要運軍需物資,這鬼子,可把咱們東北老少爺們禍害慘了。……」

    正說著,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巡警進來,同樣也是買煙,倆人看了看鄧演達和陳銘樞,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眼中閃過一絲疑huo,鄧演達一身西裝,陳銘樞則是軍便裝,沒有佩戴軍銜,不過倆人看著便氣宇不凡,絕非尋常人。

    警察正打算問問,門簾掀開,練小森也進來了,警惕的打量著警察,年青的警察還沒察覺,老警察心中一凜。

    當練小森一進來,他立刻就察覺這個人非常危險,他的手很自然的垂在腰間,一隻腳微微落後半步,站的地方也很講究。

    就站在離他們兩步之遙的地方,這個距離剛好,如果他們有什麼異動,他立刻便能撲上來,而他們要攻擊他,這段距離又留出了反應時間。


    而他站的方位,正好與鄧演達和陳銘樞形成三角,這兩個警察不管要攻擊那邊,他都能迅速作出反應。

    老警察倒吸口涼氣,又打量下鄧演達和陳銘樞,悄悄拉了下同伴,年青的警察買了包煙,正邊與老闆閒扯,邊打量鄧演達和陳銘樞,警察廳最近加強了巡查,特別是軍校附近的安全,凡是可疑人都要上去盤問。

    老警察一拉小警察,小警察扭頭時,老警察遞過去一個眼se,小警察連忙給老闆胡扯兩句,放下錢便推門出去了。

    鄧演達和陳銘樞倒沒有在意,陳銘樞又買了兩瓶燒刀子和一些花生乾果,顯然準備晚上和鄧演達好好喝一通。

    「這東北的燒刀子可烈了,比貴州的茅台還烈。」鄧演達說,十幾年前他為了組建第三黨東北支部,他到東北工作了半年,甚至還見過張學良,當時張學良在中東路事件中戰敗不久,對蔣介石一肚子怨氣,倆人曾經秘密會談過幾次。

    「那不正好嗎。」陳銘樞瘦長的臉依舊帶著興奮,老闆這時也笑著說:「這東北燒刀子要燙著喝,最好再煮點餃子,咱們東北有句話,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哦,呵呵,那敢情好,今晚就不醉不歸。」陳銘樞樂呵呵的開著玩笑。

    倆人提著東西向來路往回走,看上去好像就是專程出來買酒的,練小森依舊跟在他們身後,不過幾個隊員也都現行了,附近行人稍微留心下便可以看出這是兩個重要人物。

    「高樹勳他們什麼時候到?」鄧演達問。

    「還有幾天,」陳銘樞答道,對人陣來說,整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為了配合他們整軍,莊繼華也宣佈要整軍,對軍中將領進行調整,以消除軍中地方中央之見。

    這次整軍的動靜之大,比起上次華北冀東整軍還要大,莊繼華將他的目的公開公佈在報紙上,將整軍步驟發給各軍團以上將領。再過幾天,除了朝鮮前線將領外,東北所有旅以上將領要全部集中到瀋陽,參加整軍會議。

    鄧演達和陳銘樞對莊繼華非常信任,軍中將領的人陣名單全部交給莊繼華,三人秘密商議了,人陣下轄部隊的整軍步驟和調動方式。

    「要是那三十萬戰俘能回來,我們便能添二十萬兵力。」陳銘樞有些遺憾的歎口氣。

    蘇俄俘虜了大約三十萬偽滿洲國防軍,國民政府派人交涉,要求蘇俄遣返全部戰俘,蘇俄開始根本不願與國民政府談,國民政府隨後加碼,將新疆俘虜的部分沒來得及逃回蘇俄的蘇軍官兵和meng軍官兵進行交換。

    當中國政府提出這個條件後,蘇方雖然再次否認蘇方與新疆叛亂沒有絲毫關係,但態度卻已經鬆動,王寵惠於是換了個提法,提出偽滿洲國防軍是中國的叛徒,中國俘虜的蘇方官兵和meng方官兵也同樣是蘇俄和meng古的叛徒。

    「我們希望這些叛徒受到貴國的懲處,我們也同樣希望,將我國的叛徒交給我們來懲處…….。我想這樣的交換,對促進中蘇友好,消除隔閡產生巨大作用。」

    蘇方終於同意就遣返進行談判,東北民眾翹首以盼,焦急的等著他們的兒子丈夫回家。

    毫無疑問,如果這三十萬兵力回國,便會被莊繼華和人陣瓜分,雙方至少可以增加二十萬兵力。

    蔣介石對鄧演達的刺殺,讓人陣高層判斷蔣介石在戰後會選擇武力,國內和平還遙不可及,只能以武止戰。

    「我們和文革,加起來總兵力快一百五十萬了,再算上八路軍新四軍,總兵力絕對超過兩百萬五十萬,恐怕接近三百萬。」鄧演達計算著雙方兵力:「蔣介石能掌控的總兵力大約在三百萬上下,我們實力相當,不過蔣介石現在威望很高,西南落到他手上,唉…..。」

    隨著莊繼華和四川群豪將重心轉移到東北,他花費十年心血和家產打造的西南工業基地落入蔣介石手中,這讓蔣介石實力暴增。

    陳銘樞也重重歎口氣,這是個巨大的遺憾。

    工業的巨大威力,在七年戰爭中顯lu無遺,在戰爭最困難的時候,全靠西南的那點工業基礎,將子彈炮彈手榴彈,通過險惡的三峽,穿過狹窄的棧道,源源不斷的送上前線。

    鄧演達也非常希望將東北打造成第二個西南,因此將人陣弄到的資金傾力投入東北,從全國各地抽調得力幹部奔赴東北。

    雖然掌握了巨大的軍事力量,可無論鄧演達還是陳銘樞章伯鈞,對人陣的定位都是國共之下的第三大黨派。除了軍事力量外,蔣介石有中央政權,gcd有根據地和上百萬軍隊,以及大批信仰堅定的黨員,而人陣成員不過幾萬名。

    倆人走到軍校側門時,看到鄧演達的秘書正焦急的站在門口向外張望,見到鄧演達和陳銘樞回來,他才鬆口氣,趕緊跑過來。

    「主席,總司令,你們怎麼跑出去了,這要出了事可怎麼辦?」

    秘書臉se漲紅,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他受到的煎熬不小,人陣的組織機構有點像gcd,鄧演達任主席,陳銘樞任總司令,蔡廷鍇任總參謀長,黃琪翔擔任副總參謀長。

    「沒事,沒事,給個天做膽,他們也不敢來第二次。」鄧演達滿不在乎的笑道:「再說不是還有他們嗎。」

    秘書狠狠瞪了眼練小森:「君子不立危牆下,主席,您把老蔣想得太仁慈了吧,他什麼事做不出來。」

    「放心吧,沒有一點把握,我也不敢陪他出去。」陳銘樞也解釋道,鄧演達對人陣的重要xing就如同mzd之gcd,蔣介石之國民黨,好些老黨員都是衝著鄧演達才加入人陣的。

    陳銘樞也這樣說,秘書倒不好再責備了,只好說:「以後可千萬別這樣了,莊司令來了,嚴校長讓我見到您和總司令,便請您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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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八)- -
    鄧演達和陳銘樞趕到嚴重家裡的時候,不但莊繼華在還有一個人也在,這就是梅雲天,三人正圍坐在茶几邊喝茶,一邊的桌上還放著幾包茶葉。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鄧演達打量莊繼華,戰爭沒那麼緊張了,可莊繼華看上去卻更瘦了,兩腮凹下去,臉se有些蒼白,兩眼充滿血絲。

    「文革,不要太著急,有些事情急也沒用。」陳銘樞看著有些心痛,他當然清楚莊繼華背負的巨大壓力,要迅速恢復東北經濟,發展東北工業,需要巨額資金,可現在他手上空空如也,中央撥來五億法幣,看上去不少,可東一點西一點,根本不夠。

    梅雲天估計,要想在十年內將東北發展到西南那種程度,每年必須向東北投入至少十六億法幣,而且這還不包括軍費。莊繼華的估計更悲觀,一旦與蔣介石撕破臉,軍費勢必被扣減,他麾下的百萬大軍,每月光軍餉便需要數千萬,這還不包括其他開支。

    東北光復,百廢待興,幾千萬人要吃飯,莊繼華每天忙得腳不停,只能睡幾個小時,殫jīng竭慮,謀劃各種方略。

    「鄧主任,陳將軍,這次來我有個重大決策需要和您商議。」莊繼華沖陳銘樞笑笑,表示明白他的好意。

    嚴重給鄧演達和陳銘樞泡上茶:「這是文革剛帶來的,武夷山的大紅袍,今年的新茶。」說著又指指桌上的茶包:「你們一人一包,待會走的時候,帶走。」

    陳銘樞則大喜連聲叫好:「好,好,這茶好,我就想著托人帶幾包,謝謝了,雲天。」

    這些茶葉顯然不是莊繼華帶來的,梅雲天一笑:「別謝我。要謝就謝文革,這是別人給文革帶的,咱們是沾了他的福。」

    鄧演達對這些不講究,什麼茶葉都行,沒有茶葉,咖啡。白開水都行。他看著莊繼華問:「打算作什麼?」

    「軍墾,」莊繼華說:「我們的軍隊數量太多,軍費壓力巨大,要想減輕這種壓力,必須削減軍隊數量。可軍隊又不能解散,畢竟和平還沒有真正實現,所以我想先拿出幾個師實驗農墾。另外,喻培隸將軍的工程兵部隊要擴編,一些作戰部隊要轉到工程部隊。」

    莊繼華的目光一直盯著鄧演達,這次他打算調出來的農墾和轉化為工程兵的部隊,主要來自人陣部隊,之所以這樣選擇,最主要原因還是投靠人陣的地方部隊,這些部隊裝備訓練都比較差。與jīng銳的中央軍機械化遠征軍相比差得太多。

    陳銘樞神情一下便嚴肅起來,作為人陣總司令,當然希望人陣部隊得到保存。鄧演達默默的聽著。等著莊繼華繼續解釋。

    「這次整軍,番號雖然不會削減,但一些部隊要合併。將jīng干的人員挑出來,其餘的要開到黑龍江和黑河jiāo界處農墾,我計劃先組建一個農墾師,工程兵部隊擴編一個師。」

    莊繼華停頓下補充道:「主要是暫編十九軍和一零八軍,這兩個軍最終要合併為一個軍,另外四川部隊也要整編,我和楊森他們商議了,四川部隊要整編出一個師,開到興安省農墾,這些部隊依舊保留武裝,平時拿鋤頭,戰時拿槍。」

    鄧演達和陳銘樞聽後,倆人都沒有急於開口,鄧演達chōu著煙,默默無語的望著裊裊升起的煙霧。

    民國以來,歷次裁軍都裁出戰爭,蔣介石在二次北伐後裁軍,最後裁出蔣桂戰爭,蔣馮戰爭,中原大戰;四川有軍隊數十萬,壓垮了整個四川財政,每任四川督軍都想裁軍,劉存厚熊克武都想裁軍,結果裁出的都是戰爭。

    除了夏陽林陳烈這些原第三黨黨員率領的部隊外,大部分加入人陣的地方部隊將領才剛剛明確與人陣的關係,可這就要裁掉他們的軍隊,這會在他們的部隊產生多大的hunluan,可想而知。

    「中央軍會不會參加整編?」陳銘樞問道。

    莊繼華搖搖頭:「戰區的中央軍除了第五集團軍和第一機械化集團軍,就是遠征軍,這些部隊裝備訓練都很好,裁他們,沒有理由。」

    這話既中肯又實際,莊繼華麾下的中央軍都是jīng銳,都是美式裝備部隊,是美國人幫助建立的,無論裝備還是訓練,在目前中國都是第一流的,要動他們沒有過硬的理由,不但范漢傑邱清泉不會同意,蔣介石也絕不同意。

    「鄧先生,陳將軍,文革計算了下,貴黨部隊總兵力大約四十八萬,按每個士兵三十法幣計算,僅軍費每月便需要一千四十百萬法幣,財政壓力巨大,我們根本養不起。」梅雲天見鄧演達和陳銘樞在猶豫,便chā話道。

    「我們裁軍並非簡單的解散部隊,只是暫時讓這些部隊離開戰場,我們給他們安排土地,安排工作,如此士兵有了出路,不但降低財政壓力,還能為部隊提供收入。」莊繼華又繼續勸說,原來計劃是在國內和平實現後再裁軍,可現在巨大的財政缺口,讓他不得不提前走出這一步。

    鄧演達將煙頭在煙灰缸中摁滅,端起茶杯說道:「這事必須和他們商議,取得他們的同意,文革,你現在還沒有宣佈吧?」

    莊繼華搖搖頭,當他決定裁軍後,馮詭便警告他,必須在事先與眾將商議,將困難給他們說透,特別是預定轉入農墾和工程部隊的將領,而且還要取得鄧演達陳銘樞他們的諒解,待這一切都搞定後,再上報蔣介石。

    馮詭倒不擔心蔣介石,對莊繼華此舉,蔣介石必定大為高興,而且也會減輕對莊繼華的疑慮,當然,在他那裡,莊繼華的問題不是與gcd或鄧演達的關係的原因。不過,馮詭分析倒可能讓延緩他的步驟。

    「這是自然,不過,老師,陳將軍,國家歷次裁軍,都導致動luan,我希望這次裁軍能平穩,另外,還必須警惕有人乘虛而入。」

    莊繼華說到這裡望著鄧演達,鄧演達和陳銘樞幾乎同時點下頭,表示他們明白,陳銘樞說:「嚴主任,這就要看你們政工幹部的了。」

    嚴重是人陣軍隊總政治部主任,嚴重點頭:「政治工作是要加強,不過,政治工作對我軍來說還是個新課題。這些年我們主要培養軍事幹部,忽略了政工幹部培養,現在我們必須補上這一課。」

    嚴重提出的問題實際很嚴重,這些年人陣主要領導人殫jīng竭慮的想著怎麼擴充部隊,培養了大批軍事幹部,軍校內政工學員的數量遠遠低於軍事幹部,對這方面的忽略,導致政工幹部嚴重不足。

    「政工幹部可以大力提拔,最關鍵的領導,特別是團級黨代表,這一級至關重要,這就相當於地方行政中縣長,這層官雖然小,卻至關重要。」莊繼華搬出了自己的經驗,他非常重視縣級幹部,在重慶時,每個縣長他都要親自見過之後才任命,這次整頓殺掉的縣級幹部也有五六個。

    「破家縣令,滅men令尹;縣長雖小,卻是最接近民眾的官,下情要上傳,上情要下達,都在他們身上。」嚴重贊同的點點頭。

    莊繼華想了想對嚴重說:「老師,我建議您可以chōu調部分地方幹部進入軍隊,充當營連級黨代表,也可以大膽提拔那些士兵中的積極分子,不一定非要從軍校培養出來的。」

    嚴重笑了笑說:「這倒是個好主意。」

    話音剛落,陳銘樞便忍不住lu出一絲微笑,他早就發現,嚴重現在對莊繼華言聽計從,對他的建議和計劃幾乎是無保留的支持。

    「幹部的事急不得,不能拔苗助長,」鄧演達說:「文革,你看現在是不是可以讓高樹勳他們公開身份。」

    這是鄧演達籌劃的一個重大舉措,人陣在軍隊中的將領依舊還保持秘密身份,隨著時間推移,他們要保住這個身份越來越難,蔣介石對這些地方將領的監控也越來越緊,高樹勳就報告,中央委派的副軍長便已經數次警告他,讓他與人陣保持距離,他懷疑蔣介石已經知道他的身份。

    莊繼華想了想說:「分步走,先來一個,看看校長的反應,再決定下一步,具體人選,先和他們商議。」

    「這樣好,動靜小,不會太刺jī蔣介石。」嚴重說。

    「我看行。」這次陳銘樞也贊同的點點頭,以前他們就吃了很多這方面的虧,聲勢看上去tǐng大,就像當初的第三黨,聲勢多浩大,可轉眼便灰飛煙滅。

    相反,莊繼華從來不追求什麼浩大的聲勢,一貫採取這種小步快走的方式,低調,悄無聲息的發展力量,反到走得更快更穩。

    陳銘樞倒不在意是不是會驚動蔣介石,不管是高樹勳還是何國柱,只要是統兵將領公開身份,必定驚動蔣介石,但現在成立黨派已經是一種chao流,軍方將領宣佈加入某黨,就算蔣介石想鎮壓,也不能明目張膽。

    不過,只要任何一個帶兵將領公開宣佈加入人陣,都將震動中國政壇,勢必引發一連串反應。

    未來一年,甚至幾個月,將決定未來中國的走向!

    戰爭!還是!和平!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7 16:15
……第三部血火抗戰第十一章朝天闕第八節日薄(九)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剛剛改名為瀋陽大飯店的原奉天大飯店的一個雅致的包間內,兩個男人正相對而坐,各自喝著面前的酒,桌上已經杯盤狼藉,倆人喝得酒酣耳熱,襯衣半lu,lu出壯實的xiōng肌,手臂上肌肉隆起,充滿力量。混混小說網無彈窗廣告全文字TXT下載

    「大哥,我有句話想問,可又不敢問?」雖然酒氣熏天,可說話的人目光清冷的看著對方,顯然沒有醉。

    「哦?」大哥略感意外,他的目光同樣清澈冷靜:「什麼事這樣為難?」

    「二十二年兄弟,我不想我們兄弟之間…….」說話者顯se非常為難。

    大哥更感到意外了,眉頭慢慢皺起來,忽然又lu出個笑容:「看來事情不小,既然說話兄弟,有什麼就問吧。」

    倆人默默的盯著對方,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微妙,說話者將酒一口喝乾,將酒杯重重放下:「大哥,我想問你將來到底是跟司令走,還是繼續這樣。」

    大哥驚訝的望著他,目光漸漸嚴厲,他的目光卻很溫和,沒有絲毫威脅。漸漸的大哥的目光也溫和下來,慢慢的端起杯子喝口酒,輕輕將杯子放下。

    「你怎麼知道的?他知道嗎?」

    「上海灘出了個身手出神入化,誰也不知道真面目的殺手,號稱紅狼,內部代號刀鋒,每次出現都要化妝,除了陳g誰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當時我就懷疑是你。」

    「為什麼?」問題簡單直接。

    「間諜就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同伴,這是司令教的,我們都知道。至於司令,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宮秘書告訴我,很早之前,他就懷疑身邊有他們的人,讓她進行了一次秘密調查,後來突然命令停止調查。當時她就懷疑,他已經知道是誰了。」

    說到這裡停頓了下,又補充道:「其實,你看,咱們這麼多人的家屬都在重慶,卻偏偏只讓嫂子到東北來,其中的原因,你就沒想過?」

    輕輕一聲歎息,大哥沉默片刻才說:「我也懷疑過,可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察覺的。混混小說網無彈窗廣告全文字TXT下載我自問已經非常小心了,甚至在部隊都沒敢發展人員,小秀也非常謹慎,從來不與外面聯絡,可沒想到還是……。」

    伍子牛也沉重的歎口氣,宋雲飛又問:「今天是他讓你來的?」

    伍子牛搖搖頭:「不是,他不想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不過,大哥,我希望你留下。」

    宋雲飛微微皺眉,光復東北後,他一直在中蘇邊境地區活動,莊繼華給他的命令是監視蘇方的舉動。這個命令讓他非常為難,幸好入侵沒有發生,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雲飛不擔心伍子牛會出賣他,正如伍子牛瞭解他,他也非常瞭解伍子牛,這是個恩怨分明的漢子。

    對於他的暴lu,宋雲飛隱隱猜測與山東郝鵬舉有關,那次他得到消息後,便通知了宣俠父,宣俠父也立刻通知了華東社會部,導致郝鵬舉事件爆發,可結果卻是非常不如人意。宣俠父受到周en來的嚴厲批評,從他這裡得到的情報只能送延安,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不能任何其他人洩lu。

    「看來我估計沒錯,你還是選擇他們,兄弟一場,希望將來不要戰場相見。」

    宋雲飛的沉默讓伍子牛明白了他的選擇,莊繼華現在與延安的關係微妙,高層雖然在合作,可下面的衝突也間或發生,更重要的是將來,將來到底會發生什麼,倆人心裡都沒底。

    隨後倆人再不提此事,盡撿些閒事聊,小秀從重慶過來,帶來很多重慶的消息,包括很多還在重慶的朋友的消息,趙漢傑的孩子已經兩歲了,莊來順老兩口視若己孫,一直帶在身邊,張靜江又有一個女兒出嫁,女婿又不是他喜歡的。

    不過,氣氛再沒有最初的那種親密,很快伍子牛便付賬出門,從十多年前宋雲飛結婚開始,他們在一塊吃飯便是伍子牛付賬,宋雲飛的錢都在小秀手裡。

    在飯店門口告別後,伍子牛叫了輛人力車回司令部,今天他沒有開車出來,快到司令部時,從後面過來幾輛吉普車,吉普車敞篷是放下的,伍子牛一眼便瞧見王小山,和他旁邊的美國軍官,那個美國軍官他沒見過,軍銜卻不低,掛的四上校軍銜。

    王小山也看見了伍子牛,他沒有打招呼,只是微微皺眉,他已經聞到人力車上傳來的酒味,在這個微妙時間,伍子牛卻離開莊繼華身邊,跑到外面喝酒,這是非常不應該的。

    「應該整頓下軍紀了。」王小山低聲嘀咕道……旁邊的美國上校沒有聽清追問道。

    王小山搖搖頭,美軍顧問團駐地設在北大營東側的兩棟小樓內,包括史迪威佈雷恩在內都住在這裡,不過現在駐地的人很少。史迪威又開始對莊繼華不滿了,他希望能繼續進攻,一直打到釜山,可莊繼華的佈置顯然就是到此為止。

    東北戰區在朝鮮的兵力只有三十多萬,即便加上二線部隊也只有五十萬,幾支主力部隊都部署在北方和東方,中蘇邊境地區,用意不問而知。

    史迪威一封接一封的電報飛向重慶,最後自己乾脆飛到重慶,向魏德邁提出了一個龐大的戰略,這個戰略的目的是掃清日本在大陸的據點,首先便是朝鮮,而後在朝鮮集中兩百萬聯軍,其中一百五十萬中國軍隊,五十萬蘇軍,美國提供海軍和空軍,這兩百萬兵力在本州登陸,徹底消滅日軍。

    佈雷恩在瀋陽待著也感到無趣,便待著主要幕僚跑到朝鮮,給杜聿明當顧問去了,他的這個舉動得到魏德邁的支持,魏德邁認為現在留在瀋陽很容易被牽連到中蘇之爭中,離開這個是非窩是最好的選擇。

    吉普車駛入司令部,在顧問團駐地前停下來,王小山跳下車抬頭看看樓前站崗的士兵,顧問團駐地安全又中美雙方負責,一個美國士兵一個中國士兵站在門前。

    兩個士兵形成宣明對比,美國士兵輕鬆,時不時還來回走幾步,看到王小山和上校才立正敬禮,中國士兵則一直保持肅立方式,行禮乾淨利落。

    這兩人的表現,就如同兩國的文化傳統,西方的自由散漫,東方的嚴謹刻板。

    上校的房間是個套房,裡面是臥室,外面是辦公室,日本很會節約空間,無論辦公室還是臥室,擺設都很簡單,空間利用非常充分。

    「請坐,王,這該死的小日本,就連沙發也小型號。」但上校卻感到非常狹窄,整個房間有種壓抑感。沙發很低,他這樣身材的人坐上去很不舒服。

    上校讓王小山坐沙發自己卻搬了把椅子坐下,副官很快給他們端來咖啡,上校說:「我知道你不習慣咖啡,不過我這裡沒有茶。」

    王小山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其實他也能喝咖啡,只是非常少。幾天的接觸下來,上校對王小山已經比較瞭解,知道他是個話不多的人。

    「王,我的使命需要您的配合,我們談了兩天,我想知道您是否向莊將軍報告過?」

    「還沒有,梅樂斯上校,東北剛剛光復,司令很忙,上校,再等等吧。」王消散好整以暇的說。

    這個梅樂斯上校是美國情報官員,幾年前便到了中國,與軍統合作收集日軍軍事情報,前幾天到東北,希望能在中蘇邊境地區建立情報站,展開對蘇情報工作。

    對這個合作,莊繼華當然歡迎,指定王小山與他接洽,可王小山很快發現這個梅樂斯很可能還另有任務。

    就在前兩天晚飯後倆人散步時,梅樂斯突然問王小山,如果中國沒有了蔣介石,莊繼華能不能控制整個中國,這引起了王小山的警惕,他感到梅樂斯是有目的的。

    王小山便開始套話,最後梅樂斯被套出來一點,美國人希望莊繼華能在戰後中國發揮更大作用,如果莊繼華反對蔣介石,美國將支持他。

    王小山按住心中的喜悅,又追問這是他自己的意見還是美國政府的意見?另外,蔣介石會怎麼辦?梅樂斯迴避了這兩個問題。

    梅樂斯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他反覆追問下,王小山告訴他,莊繼華能控制東北華北還有山東河南,還有西南全部,他控制的軍隊是中國目前最強大的軍隊。

    談話之後,王小山回去細想,感到一陣陣興奮,他從來沒有這樣興奮過,他隱隱猜到美國人想作什麼,梅樂斯應該是在試探的。

    王小山沒有向莊繼華報告,接下來兩天,他與梅樂斯進一步接觸,想探聽更多的東西,可梅樂斯卻再也沒提這事,相反他卻提出想和莊繼華面談,商議在中蘇邊境地區設立情報站的細緻。

    可既然猜到他的目的,王小山便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將莊繼華拖進這個漩渦。莊繼華雖然與蔣介石產生矛盾,但這是政治主張上的分歧,倆人的sī人交情乃在,莊繼華要知道,會作出什麼樣的選擇?

    他不知道!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7 16:16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十)- -
    「王,」梅樂斯給王小山倒了杯白蘭地:「從長遠看,紅se蘇維埃是自由世界的最大威脅,我們和他們的合作只是因為納粹和日本,而我們之間的合作才是真誠的。」

    王小山微微頜首表示贊同,但開口卻說:「上校,我個人同意的您的觀點,不過,我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有gcd,但他們沒有軍隊,我們的有,這就決定我們要實行不同的政策,司令一直是國共合作的支持者,您一定要牢記這點。」

    「我們對莊將軍很瞭解。」梅樂斯含笑說道,美軍顧問團和大使館上給情報部的關於這位將軍的資料有兩大箱,裡面有他的履歷還有對他的各種分析,甚至還包括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喜歡喝什麼酒,吃什麼菜。

    「那就好。」王小山淡淡的端起杯子。

    梅樂斯也端起杯子,透明的玻璃對面的人影有些模糊,正如給他留下的印象,在資料中,這個人是莊的忠實支持者和追隨者,為他掌控情報機構。

    可接觸這幾天,他感到這個人甚至比戴笠還難對付,戴笠有些時候還會說實話,明確表達態度,可這個人卻從未這樣。你聽著好像什麼都說了,可細想下,卻什麼內容也沒有。

    「如果,我說,如果,我們和蘇俄發生戰爭,你們會支持我們嗎?」王小山突然問道。

    梅樂斯心中一喜立刻答道:「當然,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像現在我們給你們的支持,從政治到財政軍事,全方位的支持。」

    王小山微微皺眉,梅樂斯的回答太快,痛快得讓他感到很不真實,不過他也不點破,依舊保持那種淡淡的神情。

    梅樂斯見王小山又縮回去了,忍不住在心裡暗罵這個老滑頭,華盛頓交付的任務很急,讓他盡快探明莊繼華的態度。他很想將華盛頓的建議告訴他們,但華盛頓又又嚴令,不准洩lu給任何一個中國人。

    想起這道命令,梅樂斯就感到有點納悶,或者說是非常奇怪,美國情報組在流傳這次蘇軍入侵的情報來自延安,這讓美國人非常奇怪。如果蘇軍侵入東北,對延安的好處可想而知,可他們卻偏偏放棄了,寧可自己面對蔣介石的巨大威脅。要是莊繼華也這樣……..

    鑒於蘇俄人的教訓,梅樂斯不敢輕舉妄動,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穩一下,等見了莊繼華再說。

    「王,黑河北部地區緊靠蘇俄,特別是西伯利亞鐵路就在離邊境不遠的地區經過,我們能不能在這裡建一個情報站?」

    王小山搖搖頭:「上校,您知道,那是八路軍控制的地區,他們把蘇俄看成娘家,在那建立情報站,風險太大,而且他們要知道了,第二天斯大林就知道了。」

    王小山深知延安防範之嚴密,在七年中,他先後數次向延安派遣特工,前後達數十人,只有最初幾批很順利,後來審查便嚴密起來,最終只有一半進入延安,可在隨後的整風中,有幾個承受不住壓力自己逃回來了,剩下的在殘酷的戰爭又犧牲了一半。

    這些特工是寶貴的財產,王小山一個也不想啟用,就讓他們這樣靜默著。

    在特工使用上,王小山由衷佩服莊繼華,簡直可以說是五體投地,立高之助,大澤,這兩個特工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這場戰爭,對紀妃香葉絮菲的使用則直接改變了戰爭。

    「你們在那難道就沒有情報人員嗎?」梅樂斯察覺到王小山的神情有些細微的變化,立刻見縫插針追問起來。

    王小山淡淡的搖頭:「您知道,我們到東北還不久,國軍部隊甚至根本沒有進入過黑河北部地區,不過軍統和中統有可能有,這您要去問戴笠和徐恩增。」

    戴笠那裡梅樂斯早就問過了,軍統的注意力集中在遼寧吉林,黑龍江就哈爾濱齊齊哈爾等幾個大城市有,黑河省乃邊遠蠻荒之地,軍統根本沒設站。

    「如此看來,我們就只能放棄了,實在太可惜了。」梅樂斯顯得非常遺憾。

    王小山搖搖頭站起來:「上校,還是那句話,不要太急,我們有的是時間。」說著看看手錶:「我去看看司令回來沒有,把您的要求報告給他。」

    從美軍觀察組出來後,王小山徑直去了莊繼華的辦公室,可莊繼華還沒有回來,只有宮繡畫在辦公室內。宮繡畫告訴他,莊繼華去了軍校。


    宮繡畫知道王小山是自己人,王小山在司令部內幾乎是獨來獨往,年長的軍官有意避開他,年青的軍官就覺得這個人渾身散發著一股yīn氣,讓人難以接近,也不願意接近。

    「王處長,事情很要緊嗎?」宮繡畫見王小山沒有走,而是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看樣子今天是有要緊事。

    王小山點點頭依舊沒有說是什麼事,他看看手錶:「司令什麼時候回來?」

    宮繡畫搖搖頭,王小山站起來走到門邊看了看將門關上,宮繡畫在身後淡淡的說:「我這裡很安全,旁邊就是司令辦公室,走廊口,二十四小時值班。」

    「二十年前,司令給我說,幹我們這行,保存秘密最好的地方一個自己的腦袋,一個是死人的腦袋。」

    宮繡畫咧了咧嘴,這個話其實她也聽莊繼華說過。她瞭解莊繼華的秘密更早,他身邊的人太複雜,各se人等都有,她也養成了將秘密藏在心裡的習慣。

    莊繼華對保密有種偏執,保密室同樣是二十四小時值班,而且是安排了兩個人,任何情況下不准離崗位。在最初她還認為這是多此一舉,直到紀妃香林月影,以及延安間諜的影子,她才感到這種安排的必要。

    「宮秘書,我想對司令進行一次清理。」王小山開口便讓宮繡畫一驚。

    「清理?為什麼?」宮繡畫語氣平靜,目光卻很嚴厲。

    「司令部什麼人都有,司令與老蔣……..,要將他安插的釘子都排除出去。」王小山說。

    宮繡畫皺起沒有,莊繼華的動作越來越大,與蔣介石的衝突也越來越多,要是蔣介石真的鋌而走險,這些釘子防不勝防。

    可宮繡畫轉念一想還是搖搖頭:「現在是敏感時期,如果清理這些釘子,勢必刺jī老蔣,對司令的謀劃不利,司令還是希望和平解決。」

    「況且,我們是不是掌握了全部釘子,除了這些公開的釘子,暗中還有那些,你不要小看了戴笠,這傢伙可比徐恩增和陳立夫難對付。」

    王小山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其實看不起戴笠,認為這傢伙志大才疏,急功近利,軍統看似嚴密,其實處處都是漏洞,幾次重大洩密都是軍統出漏子。

    相反他對徐恩增到比較欣賞,這傢伙雖然風流好se,中統聲勢也不如軍統,可實際上中統的情報能力很強,特別是在針對gcd的情報上,比軍統要強。

    軍統喜歡直接行動,刺殺,伏擊,爆炸,手段層出不窮;而中統則擅長潛伏,特別是長期潛伏,更注重情報本身,而不是殺人。

    不過宮繡畫倒是提醒了他,掌握了軍統人員,可中統特工卻不多,公開的幾個早就走了,暗中的呢?莊繼華從緬甸回來後便與陳立夫翻臉,幾乎是公開打壓中統,迫使中統在他的戰區轉入地下,司令部內的幾個中統人員也早已經撤離。

    「小山,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宮繡畫忽然嚴肅起來,王小山抬頭看著她:「你要趕緊將家人從重慶接來,小秀過來後,司令便著手安排讓你家人過來,可你的太太顯然不清楚她的處境。」

    王小山苦澀的歎口氣,他的太太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富家小姐,比他小了十多歲,老夫少妻,他一直寵著她讓著她,久而久之就變得jiāo慣任xing,我行我素,這次讓她帶著孩子到東北來,可她覺得東北寒冷,生活不習慣,便不肯來。

    「再說吧。」王小山很是無奈,這大概是他唯一軟肋,可他卻沒有辦法。

    宮繡畫正想說什麼,走廊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宮繡畫站起來:「司令回來了。」

    王小山隨著宮繡畫出來,莊繼華已經走到他的辦公室門邊,看到王小山從宮繡畫房間出來,莊繼華便招呼道:「小山,進來吧。」

    王小山面無表情的說:「司令,我要單獨報告。」

    莊繼華稍稍楞了下,心裡咯噔一下。他看著王小山鄭重而嚴肅的面容,以前王小山報告工作從未迴避過宮繡畫,可今天卻忽然提出這個要求,看來事情很嚴重。

    「繡畫,你守在門口。」

    說完莊繼華便推門進去,王小山跟著便進去了,宮繡畫一言不發便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這把椅子以往是伍子牛坐的。

    王小山將梅樂斯的話完完整整的向莊繼華作了匯報,然後說了自己的看法:「司令,我看美國人是不是要重演皇姑屯事件?而且他們好像很有把握,現在便開始迫不及待的試探我們的態度。」

    王小山邊說邊看莊繼華的神se,開始莊繼華看上去還比較輕鬆,可漸漸的神se嚴肅起來,手上的煙已經快燃到盡頭,卻依舊一動不動,顯然他也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7 16:17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十一)- -
    王小山心裡忐忑不安他很想建議,與美國人聯手,將蔣介石搞掉,掃清前進道路上的最大障礙,他便可以放開手腳奪取民國最高權力。

    衡量國內的各種勢力,王小山認為莊繼華至少有七成把握,他在黨內軍內政界民間有巨大威望,追隨者眾多,特別是在軍內,要是沒了蔣介石,范漢傑邱清泉,甚至關麟征胡宗南都可能傾向他,內部不穩定因素一掃而光。

    可是……,王小山實在沒把握,莊繼華一向反感暗殺刺殺這樣的手段,而且與蔣介石的sī人關係不錯,就算坐觀其成,恐怕也是最好結果。

    此刻莊繼華內心正jī烈衝突,最初他是受到巨大震驚,美國人居然會對蔣介石下手,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中國連戰連勝,光復大批失地,消滅數百萬日軍,國民黨威望日高,蔣介石威望更是前所未有高漲,他對美國的態度也不錯,美國人為什麼要搞掉他?這讓莊繼華百思不得其解。

    可如果美國人得手,對中國產生的影響無論用什麼來形容都不為過,對國民黨的影響也十分巨大,蔣介石現在是國民黨的主要力量,也是國民黨的核心,有他在國民黨便能保持一個整體,失去這個核心,整個國民黨便會四分五裂,首先黃埔系便會分裂,何應欽陳誠顧祝同胡宗南關麟征,還有他,莊繼華,便會自立門戶。

    地方旁系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山西閻錫山,西北馬家,另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地方勢力,另外還有馮玉祥李濟深龍雲這些正漸漸離開政治中心的派系領袖,也可能死灰復燃。

    國民黨之外還有gcd和人民聯盟陣線,他們會趁機發展力量,首當其衝的便是陝西胡宗南、華北湯恩伯和山西閻錫山,沒有了蔣介石的支持,三人很難與延安抗衡,他們要麼敗亡,要麼與延安合作。

    莊繼華漸漸想明白了,他轉過身來看著正躊躇猶豫的王小山,平靜的說:「去告訴梅樂斯上校,我現……,不,明天下午見他,另外,你設法打聽下他們究竟想怎麼作?」

    王小山遲疑下才答應,他轉身便走,走到門邊有轉身回到莊繼華身前,猶豫下說:「司令,美國人這樣作不是對我們有好處嗎?」

    莊繼華搖搖頭:「我知道你想問,不過,小山,西方有句俗話,沒有免費的午餐,美國人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況且,你能確定他說的是真話?還是一個圈套?」

    王小山倒吸口涼氣,在向莊繼華報告前,他已經反覆思考過,感到這不太像圈套,梅樂斯雖然掩飾得很好,可他能感覺到,對方其實很焦急,要不然也不會lu出馬腳,讓他察覺出來。

    「你有梅樂斯的資料嗎?瞭解他嗎?他之前可是和戴笠工作。」莊繼華再次提醒。

    王小山再次震驚,他沉默一會點頭說:「我明白了,是我疏忽了,對不起,司令。」

    莊繼華又搖搖頭說:「不,小山,你的懷疑是可能的,而且非常有可能。一旦沒有了校長,因為校長鎮住的黨內各種矛盾便會一起爆發,剛剛出現的統一契機便會再度消失,國家又會陷入混亂中,由於美國表現出的強大實力,各派都會爭取他們的支持,他們周旋其中,就能獲得最大利益。」

    「可是…..」王小山還是有些不解:「還有gcd,鄧主任,他們就不擔心?」

    莊繼華淡淡的搖頭:「在戰爭中,我們表現出了強大的力量,美國人的判斷是我們可以輕易戰勝gcd,所以他們不擔心這點;

    另外他們很可能會有這種擔心,中國迅速崛起,在東亞對美國形成威脅,校長在國際上推行的支持殖民地半殖民地**政策,讓東南亞國家對我們充滿好感,再加上歷史上的原因,他們更傾向於我們。

    這兩個原因可能導致他們對校長下手,現在你要設法探明,他們到底會採取那些手段?還有,時間。」

    「是,我明白了。」王小山這才完全明白,莊繼華可能已經相信他的判斷,但出於謹慎,要親自驗證下,還有就是,莊繼華不贊成除掉蔣介石,這樣作對他的目的不利。

    王小山走後,莊繼華一個坐在辦公室內,仰頭靠在沙發上,正如王小山猜測,他已經相信王小山的判斷,這個猜測讓他左右為難。

    門輕輕開了,這個司令裡,敢不敲門便進來的只有宮繡畫,宮繡畫進來看到的樣子便知道又有為難的事,便沒有打攪他,輕手輕腳的過來泡好茶便要關門離開。

    「繡畫。」

    宮繡畫的腳步立刻站住,等著莊繼華說話,可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宮繡畫乾脆將門關上,走到莊繼華身後摁住他的頭,兩根手指搭在太陽xue上,輕輕揉弄起來。

    一切都是那樣熟悉,房間裡頓時添加了幾許溫馨和親切。

    「你說,沒有了校長,對將來是好是壞?」莊繼華閉著眼睛輕聲問道。

    宮繡畫一驚,手指壓力稍稍加重,這就是剛才王小山單獨報告的東西,她略微慌亂,手上的力道便有些混亂。

    「看來你也很驚訝,不是我,是美國人。」

    宮繡畫暗罵自己糊塗,這樣重大的舉措她不可能不知道,穩定下心神她才問道:「已經確定了?」

    「按照小山的報告,有五成可能。」

    「那樣啊,可能xing便很大了,」宮繡畫沉凝片刻後:「老蔣要倒了,國民黨內便是群雄逐鹿,恐怕袁世凱前車之鑒不遠。如果再加上延安和鄧主任,就更難說了。」

    在袁世凱之前中國還有個各方承認的,有權威的中央政府,在他之後,中央政府分崩離析,名義上的中央政府令不出北京,誰的拳頭大誰的話管用。

    「你的想法和我差不多,唉,」莊繼華歎口氣:「這美國人又來摻合什麼,已經夠亂了,好容易有了那麼點火星,他要成功了,中國又要亂上十年。」

    不要通知下戴笠?」宮繡畫顯得很遲疑。

    「怎麼說?這種事又沒有證據,」莊繼華的眉頭皺起來:「而且校長也不會相信,他會認為我在挑撥他與美國的關係,那樣的話就更麻煩了。」

    宮繡畫現在也沒主意了,經過十年的謀劃,莊繼華下出的這盤棋已經到了收官階段,各方勢均力敵,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正好符合莊繼華的設想。更重要的是,黃明誠到東北後,將延安上次的設計目的向莊繼華和盤托出,得到了莊繼華的諒解,延安現在也認為如果照這樣下去,戰後國內和平是有可能的。

    宮繡畫曾經問過黃明誠,如果和平了,延安有把握取得全國政權,黃明誠毫不遲疑的回答他們對此充滿信心。

    「我們gcd是窮人的黨,天下窮人居多,只要我黨全心全意為他們服務,十年之內我們便獲得國家政權。況且,實現社會主義的方法很多,和平方式是重要方法,我們民族已經留了太多的血。」

    現在棋盤上的棋子已經全部就位,可突然少了一個棋子,而且是其中最大的,整個棋局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行,我得警告他們,讓他們不能輕舉妄動。」莊繼華忽然坐起來,宮繡畫猝不及防,指甲差點劃傷了他的臉。

    「要是臉上掛花,出去可怎麼見人。」宮繡畫微微搖頭。

    莊繼華mōmō自己的臉嘿嘿笑了兩聲,宮繡畫思索片刻:「要不然和嚴重鄧主任他們商議下,聽聽他們的意見。」

    話一說完,她又覺得自己的提議有點蠢,他們恐怕會很高興,別說提醒了,恐怕還會推bō助瀾。果然莊繼華搖搖頭:「這個情報就我們三個知道,嚴禁外傳。」停頓下又自言自語道:「明天會會這個梅樂斯,上次還看走眼了。」

    上次梅樂斯來是為了在中蘇邊境建立情報站的事,這莊繼華舉雙手贊成,梅樂斯提出的只要不涉及主權的,便全部滿足。

    現在細細回想,梅樂斯當時是說了幾句奇怪的話,可莊繼華沒往心裡去,現在看來是他忽略了。

    「對了,雲天從美國又弄來一千萬美元,這筆錢投入到鞍山鋼鐵廠和瀋陽兵工廠,你負責監督,瀋陽鋼鐵廠還有熊瞎子溝的鐵礦被東北聯合鋼鐵買下了,在田說流動資金恐怕不足,你通知下鄧錫侯,讓他從四川開發公司劃撥四千萬過來,還有,告訴鄧錫侯,相機將四川開發公司的部分公司賣掉部分,資金轉移到東北來。」

    四川開發公司的歷史使命已經完成,這個龐然大物已經越來越引起各方注意,莊繼華和鄧錫侯楊森他們商議後決定壯士斷腕,出售部分工廠礦山,募集到的資金除了留下小部分充作軍費外,其餘的全部轉移到東北。

    除此之外,莊繼華又請翁文灝來東北進行地質考察,可惜的是翁文灝無暇分身,他舉薦李四光,可李四光正在西北地區進行地質調查,他舉薦原開發隊地質組副組長,中央大學教授黃汲清來東北,舉薦黃汲清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黃汲清一直堅持認為華北平原和東北平原很可能有石油,特別是松遼平原地區。

    黃汲清的判斷與莊繼華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過莊繼華不知道前世的大慶油田到底在那個位置,他的記憶中大致是在黑龍江地區,於是他讓黃汲清率隊到黑龍江地區去了。

    現在莊繼華就等黃汲清的好消息了,只要找到了一口井,他便可以進行大規模開發,並以石油為槓桿帶動整個東北經濟發展。

    為此他密令梅雲天除保留bō音公司的股票外,其餘軍備企業的股票全部放掉,收回的資金也不准動,就等黃汲清的消息。!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7 16:17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十二)- -
    第二天下午王小山陪著梅樂斯到了司令部,可莊繼華卻沒有立刻見他,而是讓他等了半個小時,梅樂斯悶悶不樂的坐在候見室內,王小

    山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閒扯。

    今天候見室內只有他們倆人,昨天王小山從莊繼華這裡出去後便去了梅樂斯那,很想再從他嘴裡探出點什麼,可遺憾的是什麼也沒得到。

    梅樂斯倒沒察覺出異樣,相反他心裡有些〖興〗奮,昨天稍微lu了點口風,莊繼華今天便見他,說明對他們的提議很感興趣。

    華盛頓分析了〖中〗國目前的各方力量,認為莊繼華如果能接替蔣介石對美國來說是最有利的,這個人有很深的美國背景,在美國政界經濟界聯繫極多,如果他上台勢必加強與美國的聯繫,這對美國戰後保持對遠東的影響及其有利。

    相反,國務院和外交界對蔣介石的觀感並不好,雖然他的反共立場堅定,但思想僵化守舊,難以推動〖中〗國走向現代,而且在外交事務上很強硬,他一直試圖將〖中〗國的影響力向東南亞和南亞擴張,而這是美國不希望看到的。

    梅樂斯也不知道華盛頓究竟會採取什麼方式讓蔣介石下台,他在這個行動中只負責外圍工作,知道詳細行動計劃的只有三四個人。

    王小山的話還是不多,偶爾說上兩句便引起梅樂斯的興趣,奈何梅樂斯知道的也不多,更何況還有華盛頓嚴令。

    旁邊的門開了,梅樂斯聽到莊繼華的聲音:「你們的工作進度還要加快在田這事你要親自抓,爭取在一月全面開工,資金的問題我正在設法解決,還有應該盡快組織工會,將工人們組織起來。

    王小山輕輕歎口氣,經濟壓力太大,被破壞的企業太多,失業人口暴增,與當初的重慶完全不同。

    當初的重慶是張白紙一切從頭開始:現在的東北是廢墟,要在瓦礫中重新建設。

    當初是工人少農民多,要將農民轉變成工人,現在是熟練工人多,可沒有工作可作。

    當初有充足的資金,可現在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即便如此還是不夠。

    當初只有一市十六縣幾百萬人口,現在卻是五個省,幾千萬人,每張嘴都要吃飯。

    可以這樣說,現在比十幾年前初到重慶時還要艱難數倍。

    腳步聲又回來了,傍邊的門推開了,停頓了一會,腳步聲到了候見室門口,門開了,莊繼華進來王小山和梅樂斯幾乎同時站起來,王小

    山在行禮時丟過去個眼se,表示自己沒有再探到任何消息。

    莊繼華看上去有些疲憊上午他連續開了兩個會,一個上午連軸轉連午飯都是在辦公室裡邊看文件邊吃飯。

    莊繼華跟梅樂斯寒暄兩句便請他到辦公室去,王小山也跟了過去,短短時間裡,辦公室已經收拾好了,進去不久,宮繡畫端來三杯*啡放在他們面前。

    「上校,王處長已經將您的要求告訴了,對美國盟友的要求,我都盡量滿足。」莊繼華含笑說道。

    梅樂斯灰se的眼睛望著莊繼華,他到〖中〗國已經兩年了對這位將軍的大名如雷貫耳,美軍顧問團的將軍們對他的看法從大相逕庭到現在的完全一致,連史迪威都改變了看法,這是〖中〗國最偉大的將軍,是戰爭中的璀璨明星,是盟國三大統帥之一。

    硝煙瀰漫的世界大戰中,閃爍著無數將星,可最耀眼的只有三個,統帥盟軍在諾曼底登陸的艾森豪威爾:統領數百萬大軍從莫斯科城下一路打到德國的蘇軍將領朱可夫:第三個便是眼前這位〖中〗國將軍。

    「將軍,我和王處長商議了,在哈爾濱建立一個情報總站,但這個情報總站需要大量大功率電台,另外還要有成熟經驗豐富的情報人員,將軍,我建議建立一所情報學校,我計算了下,各種物資和經費,還有學校,總共需要經費大約一百萬美元。」莊繼華一直含笑聽著,這些問題根本不是問題,梅樂斯正和他繞圈呢。

    「上校,我們的經費很困難,一百萬美元肯定拿不出來」莊繼華也不點破而是微微皺眉,顯得很是為難:「一百萬美元相當於上兩千多萬法幣,我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上校,美國軍方難道沒有批經費嗎?」

    「我們的經費也很緊張」梅樂斯說:「不過,將軍,據我所知,我國政府撥給了貴國幾千萬美元,拿百萬美元,應該可以辦到。」莊繼華心裡冷笑下,所謂撥給了幾千萬美元,其實這筆錢是美國支付的機場建設費用,這筆早就應該支付的錢,讓孔祥熙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最近才要到。

    「表面上的恭順,骨子裡依舊傲慢。」莊繼華在心裡說,他搖搖頭說「這筆錢沒有劃…到東北戰區,就算到了也不可能給情報站,我們要用錢的地方太多,別說一百萬美元,就算一美元,我也恨不得掰成八瓣huā」「上校,我們必須承認,戰後我國的威脅主要來自兩方面,一個內部。一個就是蘇俄,所以我們願意在這上面與貴國合作,但是,事有輕重緩急,蘇俄的威脅暫時還不是最主要的。」

    「從鄂北到東北,征戰萬里,血流漂杵,廢墟處處,難民無數:可相對與我們的戰爭規模,蘇德戰爭的規模要強五六倍,蘇俄工業最發達的地區,人口最密集的地區,全部化為廢墟,上校,從莫斯科城外到柏林,可以說是一條廢墟大道,這場戰爭蘇俄就算打贏了,十年之內他也無力擴張。

    莊繼華看著梅樂斯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最大的威脅來自貧困飢餓,東北乃肥沃之地,是我國產糧區可現在有上百萬人在挨餓戰爭摧毀了我們的經濟,我們必須首先解決這個問題,才能談其他。」

    梅樂斯贊同的點點頭他看了王小山一眼又繼續說:「但是,將軍,華盛頓要求我盡快展開工作,王處長也同意盡快開始工作,只是……,…。

    王小山忽然站起來對莊繼華說:「司令,我先出去下,宮秘書那我還有點事。」

    莊繼華點點頭王小山毫不遲疑轉身出去了,梅樂斯接著說:「將軍,我已經向華盛頓報告,要求批給我五十萬美元,以便開始前期工作。」


    「有錢就好辦。」莊繼華微微一笑端起*啡,梅樂斯順勢也端起*啡,他注意的看了莊繼華一眼心裡籌劃著措辭。

    「莊將軍,您看〖日〗本還能堅持幾年?」梅樂斯擺出分閒談樣,似乎在打聽小道消息。

    莊繼華沉凝片刻說:「理,在就看美國海軍的了,如果他們能消滅〖日〗本艦隊,那麼我們就可以準備登陸〖日〗本了。至於〖日〗本還能打幾年說句實話,如果我是裕仁,我在去年便接受德黑蘭宣言,無條件投降。」

    梅樂斯再度點叉:「是呀,現在就看太平洋艦隊了。」

    莊繼華站起來從抽屜裡拿出包煙有拿出支雪茄遞給梅樂斯:「我抽不慣這玩意,身邊也沒幾個人習慣每次來盟國朋友我都拿這個招待。」

    梅樂斯接過來看卻是哈瓦那雪茄,放在鼻孔下聞聞,香氣撲鼻莊繼華笑道:「其他人來都給,只有史迪威將軍例外。」

    「哦為什麼?」

    「這本來就是他送的」莊繼華哈哈一笑:「要是他知道不喜歡抽雪茄,下次就不會再送我雪茄了,這可是個秘密。」

    「哈哈」梅樂斯也禁不住大笑起來:「將軍,您真幽默,在〖中〗國將領中很少這樣幽默的,我以為都像王一樣。」

    王小山是莊繼華老兄弟中最穩重的,甚至超過了杜聿明,平常連笑容都少。梅樂斯也接觸了不少〖中〗國軍官,少有幾個象莊繼華這樣收放自如。

    「這是東西方文化不同,東方講究嚴謹,西方講究個xing」莊繼華聳聳肩:「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西責方式。」

    「將軍,您對戰後〖中〗國有那些想法?顧問團很多美國軍官認為戰後〖中〗國還會有一場與延安的內戰,您的看法是什麼?」

    莊繼華似乎有點意外,他看著梅樂斯的眼睛,似乎要從中看出點什麼,梅樂斯鎮定自若,莊繼華輕輕搖頭:「我也聽過這種流言,不過,我以為戰後〖中〗國要走和平發展道路,經歷了這樣慘烈的七年戰爭,誰還要打仗,絕對是發瘋。」

    「我們在延安的觀察組報告說,延安對委員長非常不信任,在他們看來,如果換一個人,國內和平是可能實現的。」梅樂斯說著目光緊盯著莊繼華,想看清他的反應。

    莊繼華心裡暗道來了,這個梅樂斯還tǐng狡猾,借延安的口來試探,延安即使有這種想法也不會告訴美軍觀察組。

    「在我看來,戰後委員長領導〖中〗國是理所當然的事,目前〖中〗國找不到第二個人可以取代他,上校,委員長領導全國軍民,在及其艱難的情況贏得戰爭勝利,同時開始對國家進行改革,這是個艱難的工作,可委員長依舊以大無畏的精神領導了這場改革。」

    莊繼華的反應在梅樂斯的意料之中,他微微點頭似乎贊同他的觀點,可接著又出了招:「聽說將軍戰後要出任貴國總參謀長,這個傳言在重慶很多。」

    莊繼華淡淡的搖頭:「傳言不可信,我不會擔任總參謀長,我已經經歷了太多戰爭,將來我會把時間給我的家人,我虧欠他們太多。」

    梅樂斯這下愣住了,這是個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回答,聽莊繼華的意思,戰後他要離開軍隊,這讓他完全沒有想到,他心裡不由一陣慌亂。

    「這些年,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和丈夫,將來我想和我的孩子們待在一起,他們更需要我。」莊繼華鄭重的說:「不過,上校,這話就不要傳出去了,到時候具體怎樣,我會和委員長商議。」

    停頓下,莊繼華又重重的補充了一句:「我希望將來在也不要有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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