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ML
「龐四,你可知罪!」
一聲厲喝,猶如半空炸響的驚雷,響徹開封府衙。
堂上,包拯正襟危坐,二十四班儀仗分立兩旁。
堂下,兩名衙役一左一右同時摁住龐昱肩頭,使出吃奶的力氣試圖讓他跪下來。但英明神武、忠心為主的家丁龐四心中自有正氣,豈能這幫政權的走狗、官府的打手壓彎了他的錚錚鐵骨。
「知罪?知什麼罪?老子沒罪!」
大吼聲中,他腰脊一挺,鐵臂用力到處兩名衙役踉蹌跌退。
「大膽,你夜闖客棧強綁民女,意圖施以淫辱,敢不知罪?」眼見場面失控,包拯重重一拍驚堂木,戟指怒喝。
「你***才大膽!」龐昱跳起來,一個箭步衝到案機前,虎目圓瞪,冷冷的和包拯對視,手看也不看地往後一指,正對丁月華,「分明是這小泵娘春情難抑想男人了,老子不過逢場作戲幫幫他忙,何罪之有。」
包拯一聽大怒,拍案喝道︰「大膽,公堂之上怎容你胡言亂語,丁姑娘她豆蔻年華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豆蔻年華咋地了,豆蔻年華就不是女人!」龐昱最煩審案時動不動就喊大但,X他娘的嚇誰啊,以為下頭站的個個都沒見過世面。
「我告訴你!」他火氣上來沖包拯就吼,「女人九至十一歲就開始葵水初潮了,這之後用不了一年第二性徵就——啊呸,我跟你扯這玩意幹嘛,說了你們也不懂,反正要是不信你問她、問她是不是自己投懷送抱,問她問她問她呀!」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瞧過去,發現丁月華撲在展昭懷裡「嗚——嗚——」的哭泣著,小小肩頭不住聳動,單薄的身子顫抖如風中枯葉!
「混帳、孽畜,豈有此理!」包拯看在眼裡直氣得渾身戰抖,厲聲道,「分明是你故意草料房佈局,引誘丁姑娘……」
「包黑子!」龐昱重重一腳踹在擺出來唬人的狗頭閘上,「嗡——」的一聲響徹全場,所有人一時鎮住,諾大的開封府衙內瞬然靜寂無聲。
「你丫的身為開封府尹,掌京中一應行政、司法、民生要務,權責重於泰山。而今城南最大的錦熙客棧把火燒成白地,你不思推鞫偵訊;殿帥府八名府衛中毒暴斃你不予檢斷勘問,反而揪著我一小小家丁威脅逼供。~~~~包拯啊包拯,你抬頭,抬頭看看,匾額上公——正——廉——明四個大字你受得起麼!」」
包拯大驚,訝然看著堂下傲然佇立的龐昱,他一生斷案無數,哪次犯人進了開封府不是嚇得面色發白,兩腿癱軟,簌簌悸顫如三秋敗葉;便是偶爾有一倆強硬抗拒者也只是強詞奪理不肯招供,哪有像龐昱這般上來就指著他一通罵的。
「哼,久聞包大人與我家太師素有不睦,今擗@見果不其然……」
「休得胡言!」包拯身畔,公孫策揚起羽扇指其喝道。
「你才***胡言,若無積怨何以包大人對兩樁震動京城的大案視若無睹,非要把一樁你情我願的好事說成『強綁民女,施以淫辱』。莫非是想從我抓起,公報私仇,乘著太師不在京中把龐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給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裡外抄個底朝天,就此毀了太師府。哼哼,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
「世人皆道包大人斷案如神,剛正不阿……」
「斷案如神,斷的儘是芝麻小案;剛正不阿,對我這等下人小廝當然用不著阿;鐵面無私,嘿,對待政敵需要手下留情麼?」
「……」
「包大人,剛才那兩樁案子你究竟管是不管,莫非要朝中有識之士上達天聽稟奏皇上『公正廉明』的包大人您才能給京城百姓、給一個交代?」
「你……」
「你什麼你!為打壓政敵,捨京中百姓不顧;為打壓政敵,坐看軍中義勇枉死;為打壓政敵,不惜顛倒是非黑白,公堂之上攜一眾黨羽三番五次威逼脅迫,詬陷良民!包黑子啊包黑子,你捫心自問當得起這開封府尹麼!」
「哇——」龐昱話才說完,包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大人!」「大人!」府衙內頓時亂作一團。
「蒼天無眼,神佛不公啊——」龐昱往地面一坐,捶胸頓足仰天悲呼,「雄才大略的當今聖上,枉您蓋秦皇、壓漢武,文治武功猶過大唐太宗,堪稱千古一帝,為什麼受這包黑炭蒙蔽,委以京中首府之任。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太祖太宗血站殺場辛苦打下的萬里河山、百萬軍士前赴後繼用命換回來四百州府,終有一天要敗在這黑廝手裡!蒼天吶你開開眼,救救大宋,救救百姓們吧!」
「撲通——」
包拯捂胸直直往後躺倒,桌案上的卷宗、籍冊還有驚堂木等灑落遍地。
「大人,您醒醒、醒醒啊。」
「快找大夫,找大夫來。」
公孫策及一眾衙差驚慌失措的急叫聲夾雜著龐昱「哈哈哈」的仰天狂笑在開封府神聖肅穆的大堂裡不住迴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爺,醒醒,您醒醒,您快醒醒。」龐昱正自得意非凡,耳邊不合時宜響起吹雪招牌式的猥瑣聲音。
一瞬間,吐血倒地的包拯、驚慌失措的公孫策,還有亂作一團的開封府衙差們全都消失不見,映入眼簾的只有吹雪那張麻子臉和四面空蕩蕩的大屋。
「我X!這***是哪裡!」
「侯爺您忘了,這是您的睡覺的房間呀。」
「啥!?」
龐昱摸著腦袋,半天想起來是在做夢。
呀呀個呸的!
他從床上跳起來剛要破口大罵發洩一下猛地想起昨晚腦袋被敲那是。
「我……我不是在花園那間木屋裡麼,怎會……」
「侯爺您睡著了呀,就在門那頭,小得推了老半天才把門打開呢。」吹雪諂著臉淫蕩地笑著,「小的猜想約摸是給臭丫頭開苞太帶勁了吧,折騰了整晚累得直接躺下。侯爺您高,高啊,實在是高,整整兩個半時辰……」
「她人呢?」
「沒見著呀,不是給臭丫頭伺候得侯爺您舒服了,所以……把她放走?」
「我腦子被豬踢了?滿意還放他走!」
吹雪一哽,啞口無言。
龐昱低頭沉思,同樣沒有說話。
不用想,丁月華肯定是被人救走了。
誰救得她,展昭麼?
如果是展昭,看到他一個小小家丁這樣「對待」自己的義妹,不當場給他一劍都有鬼了,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他麼。
龐大侯爺/家丁四哥現在可是一點傷沒有,渾身上下好得很吶。
白玉堂?
白玉堂更加沒理由饒他,就錦毛鼠大爺那性子甭說挑撥離間害得他和展昭大打一場,單是那天在大庭廣眾下踩的他出醜,發作起來就夠龐昱死上三五回的了。
除了這倆,還有誰會來救丁月華?
龐昱想不通,也不願意去想,因為無論怎樣只要丁月華逃離太師府——在被他生米煮熟飯之前,兩個人之間樑子就就結定了。
——丁月華不可怕,小蘿莉一隻,只有被四哥玩得份。
但是展昭棘手呀,除了白玉堂天下還真沒有可以和他匹敵的人。
吹雪見主子臉色難看,雖然人挺笨大致也猜到了幾分,小心翼翼地建議道︰「侯爺,要不咱今兒別出門了吧,萬一踫上……」
「踫上好,老子巴不得踫上。」龐昱冷笑截斷,在吹雪愕然的目光中昂首闊步大喇喇地走向門外。
是啊,除了白玉堂世上還真沒人擋得住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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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
「你確定昨晚展昭和白玉堂斗了整整兩個時辰,期間誰都沒有離開過?」龐昱抓著高大威肩膀,拚命搖著問。
「是、是啊。」高大威人都快散架了,忙不迭地答道,「我家少爺按照您說得,派了殿帥府最最最最厲害的高手藏在一邊遠遠盯著,親眼看見姓展的和那白什麼貓的打了一晚上。姓展的想走,白什麼就是不放,最後打得驚動了巡城的守軍他倆才被迫離開,白什麼貓的還一直嚷著說……」
「說什麼?」
「說這次沒分出勝負,下回找機會再打。」
邪門了!
龐昱一個腦袋兩個大。
展昭、白玉堂都沒出手,那會是誰救走了丁月華?
或者老子實在背到了極點,推開門進去屋子的時候剛好撞見橫樑啊木棍啊什麼的掉下來,把我敲暈了!?
扯蛋!
龐昱不是傻子,不會傻到用這樣幾萬分之一可能都不到的巧合來安慰自己。
但他確確實實想不通,丁月華怎麼會憑空從太師府裡消失。
算了想不通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四哥我出來混得還能怕了誰不成。
龐昱一把拉過高大威,低聲囑咐了些什麼,瀟瀟灑灑站起來昂然出了茶鋪。
「吹雪。」
「哎——」
「陪爺出去溜溜,到開封府轉兩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