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狂法師 作者：鉛筆刀 (連載中)

第九章 第一個願望，終結 第十節 遭遇！死靈的海洋！

    休息的時光總是很短暫。轉眼天色已晚。小村莊周圍的熱浪也開始減弱了。說起來也奇怪，這裡岩漿湖似乎擁有神奇的力量，就算溫度有所減低也不見凝固。翻滾的岩漿不時冒起泡泡，散發出濃烈的硫磺味道。

    周陽走出村莊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夜空中繁星點綴，晚風習習。走在小村外面岩石道路的時候，腳下的岩石微微沉浮，就彷彿隨時都會陷入岩漿一般，端是讓人心驚不已。

    按照老村長的描述，每當月亮掛上高空的時候，死靈大軍就會從火山的腳下出現。現在時間還早一些，周陽決定去那裡看看。

    布靴在堅硬的岩石上發出沙沙的響聲。不過十多分鐘的功夫周陽等人就走到了那裡。放眼望去，只見巨大的火山噴吐著滾滾黑煙，他們所在的地方卻是火山腳下的一處窪地。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這片窪地的岩石都是黑色的。不是燒灼的焦黑，而是濃烈如墨的漆黑。在熾熱的溫度中，窪地上方翻滾著漆黑的霧氣。看起來詭異之極。

    微微蹲下身，周陽用手指粘了一下窪地中的土壤。漆黑的土壤在他的手指間捻動了幾下，周陽突然輕咦了一聲。

    「怎麼？」身後的傑西卡敏感的察覺出周陽的變化，不由低聲問道。

    「我的精神力在流失。」周陽低聲回答了一句，然後站起身拍了拍手，將漆黑的灰塵從指尖彈落。表情說不出的凝重。

    「這裡的土壤和灰塵很怪異，彷彿可以吸收人類的精神力。一會大家小心一點，不要進入窪地範圍。不然恐怕會出岔子。」

    「哦？」查理撓了撓頭。「不會有那麼嚴重吧？我不是法師，精神力跟我關係不大，讓我試試。」說著就上前幾步，想要走入窪地。

    「等等！」

    「小心！！」

    傑西卡和周陽同時一聲提醒。剛要拉住查理。卻發現查理已經走入了窪地地範圍。來回晃悠了幾下後嘿嘿一笑。

    「你看。我沒事。這片窪地地吸引力對戰士無效。一會作戰地時候就交給我吧。」

    說話間。查理卻發現傑西卡和周陽望向他地眼神怪怪地。不禁一愣。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未落。剛才還一直沒有出聲地卡雷卻好像豹子一樣從周陽地陰影中狂撲而出。瞬間來到查理地頭上。還沒等查理反應過來。一隻消瘦地手掌已經搭到了他地肩頭。一抓一掀之下。查理立即好像葫蘆一樣被掀了出去。身體還在半空。卻看見卡雷用他地細劍往地下一劃。藉著反衝之力再次回到了周陽身後。一來一去。竟然完全沒有沾到地面半點。

    而直到這個時候。查理才感覺到了異常。摔落在地面地時候他本來想緩衝一下。可是卻駭然發現他平時引以為傲地力量竟然完全用不出來。大手就彷彿撫摸一樣無力地掠過地面。他頓時摔了個結結實實。

    「蓬。」

    煙塵瀰漫中，查理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一臉驚訝之色。

    「為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自己看吧。」傑西卡皺著眉頭將一面小鏡子送到查理面前。隨後查理就驚呆了。

    只見那面小鏡子中，竟然出現了一副蒼老的面孔。滿是皺紋的肌膚。灰白的眉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查理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短短幾秒鐘，他竟然好像度過了一生的歲月！？心情激動之下查理差點忍不住叫了起來。

    不過這種情況也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片刻功夫。他的臉部肌膚就開始恢復正常。肉眼可見地，皺紋迅速拉平，蒼白乾燥的皮膚也恢復了油亮的色澤。眉毛地蒼白也迅速褪去。查理微微活動了一下，感覺自己的力量再次回到了身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見鬼！！這片窪地真邪門！連人的精力也可以吸收嗎？」

    心有餘悸的望了一眼那片漆黑的窪地，這下查理說什麼也不敢靠近了。作為堅強的戰士，他不畏懼戰鬥。可是這樣詭異的衰老卻是難以想像的。一想到自己在幾分鐘內就會變成乾屍。查理就覺得毛骨悚然。

    「看來這裡就是村民們快速衰老的原因了。只是很奇怪，這麼近地距離，他們為什麼會沒發現？」周陽撫摸著自己的下巴在窪地邊蹲了下來，繞有所思的說道。

    「可能是他們害怕。不敢過來吧？」傑西卡笑嘻嘻的回答。

    「不，這不可能！」周陽一口否定了傑西卡的猜測。

    「這個地方距離小村只有幾里路。不可能沒有人發現過。而且根據村長所言，他們早在數百年前就生活在這裡了。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們將附近的一早一木都摸的清清楚楚。而且你們發現沒有。小村的人口不對。」

    「小村地人口？」查理茫然接了一句。「怎麼？」

    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周陽，而是始終沉默的卡雷。「人活著就需要繁衍。數百年的繁衍，足夠那些村民繁衍出上萬人口了。可是現在村莊裡卻最多只有幾百人。白癡，你不會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嗎？」

    「嚇？那多餘的人去哪裡了？」查理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不過這一次沒有人回答他。周陽，傑西卡，甚至是卡雷都默契的沉默起來。時間一點點過去。晚風越來越涼，終於周陽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都死了。」

    「死了？」查理一愣。

    「嗯，都死了！」周陽肯定的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覺得這件事和咱們接受地任務有關。所謂地死靈大軍，你們不奇怪嗎？沒有屍體，哪來的死靈？」

    「你是說，那個死靈大軍，其實就是小村莊裡地人死後變成的？」

    「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小村莊的人口現況。但是問題又出現了，他們到底為什麼會變成死靈？還有。這個窪地到底代表著什麼？」

    沒有人能故回答周陽這個問題。面對這片漆黑的窪地。四個人都失去了主意。晚風越來越涼了，突然。風中傳來了沙沙的響聲。

    「嗯？」周陽皺了皺眉頭，還沒說什麼，只覺得眼前一黑，查理魁梧的身軀已經檔到了面前。右手翻動間已經拿出了自己給他製作的那把巨劍「沖錐」。而傑西卡則甜甜的一笑，自覺的躲到了周陽後面。

    沙沙的聲音還在繼續，越來越近。隨著聲音的接近，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起來。周陽想了想，左手一招，惡魔書憑空出現在手中。嘩啦啦的自動翻開了。

    澎湃的法術波動頓時如潮水一般擴散，遠處的沙沙聲似乎也感覺到了，更加急促起來，很快，眾人的眼中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影。

    死靈……

    都是死靈。有殭屍，有骷髏，還有剛死不久的鮮屍。以周陽的距離，他甚至可以看到殭屍眼中爬來爬去的蛆蟲。

    「呀……真噁心……」傑西卡嬉笑著說道，眼中卻看不到一點害怕的樣子。

    周陽不禁歎了口氣。煉獄的魅魔，還真不是一般女人。這麼想著，手中卻開始了魔法手勢的組合，還沒等一個咒語吟唱完畢，身邊的查理已經如同狂獅一樣衝了上去。

    「去死！！」

    身體擺出肩撞的姿態，查理好像一台戰車一樣衝入了死靈群中，一片刺耳的骨裂聲中硬生生的推開了好大一片骷髏。巨大的沖錐被他單手掄起，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大迴旋。無堅不摧的力量帶起了好似龍捲風一樣的風壓。頓時將周圍的死靈全部捲入其中。無聲無息的，三十多個死靈就在憑空消失了，周陽面前只留下了紛飛的骨頭碎片。就彷彿下雨一般辟啪落下。

    「哈哈，好簡單。隊長，不需要你了！」看到這一幕，查理不禁哈哈大笑。再次掄起了雙手劍。好像割草一樣衝向了死靈群。

    不得不說，查理的蠻力還真是這些死靈的剋星。死靈的速度都是緩慢的，它們之所以被人懼怕，最主要的就是打不死的軀體和攜帶的疾病。可在查理的雙手劍面前，再堅固的軀體也是一個笑話。短短幾息間就有上百個死靈被查理壓成了碎片。

    狂風呼嘯，劍影重重。也不知道查理在一瞬間揮出了多少劍，硬是將死靈群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散碎的屍體被他掀的到處都是。可並沒有解決問題。沙沙聲越來越大，周圍的黑影也越來越多。很快，周圍的死靈就達到了驚人的數量，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見鬼！這樣不行！」經驗豐富的查理立即看出了問題。臉色微變。也許死靈確實不堪一擊。可是這數量位面也太誇張了。腦海中想起周陽的推斷。查理不禁一聲哀嚎。

    「這個小村子，百年內繁衍了多少人啊！？」

    「閉嘴！」一聲低喝打斷了查理的哀嚎，周陽雙手齊伸，兩道完全不同的光線脫指而出。

    「油膩術！」

    「爆炎術！」

    雙手猛合……「組合，法術連擊！」

    轟隆一聲巨響，眾人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第十章 奇怪的法師 第一節 苦戰

    奔騰的烈焰，從一開始就騰起了數米之高。掀起了層層熱浪撲面而來。別說那些火海中的殭屍和骷髏了，就算是查理也因為動作慢了一步而差點被燒到了眉毛。一聲驚呼之下手忙腳亂的退了回來。身上的衣衫已經出現數處焦黑。

    「喂，隊長。你這是要命啊……怎麼弄出這麼大片。」退回來的查理很是狼狽，一臉烏黑的叫道。

    「嘿嘿。」周陽只是乾笑，也不好意思直說。他當然不能告訴查理在剛才的這個魔法中他用上了法術強效吧？強化過1.5倍的油膩術所引發的火海當然要比當初厲害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次的施法周陽並沒有按照蒙多大陸常識的施法程序。而在法術強效的基礎上還疊加了自己剛剛才獲得的超魔技巧……「同步施法」。

    使用這種技巧，周陽可以在事先默發咒語的前提下同時準備兩個手勢組合想同長度的法術。在同樣的時間內，施法效率超過一般法師的一倍。而複雜度也同樣增加一倍。失敗率增加百分之二十。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極強的超魔技巧。同樣的時間卻比一般法師多施放一個法術。這樣的效果簡直是逆天的存在。而事實上，這個超魔技巧也從來沒有被任何人類掌握過，他之所以能夠學會還歸功於神秘的惡魔書。

    經過王城平叛的一戰之後，周陽的法師等級居然提升了。從原本的五級法師提升到六級的地步。惡魔書也為他翻看了新的一頁。其中就有這個超魔技巧。

    今天就是這個超魔技巧的第一次演示，效果周陽很滿意。

    利用同步施法的特性，他可以很小心的將兩個互補的法術先分離施展再組合到一起，形成新地效果。威力比預計的大上很多。再加上法術強效的增幅，難怪就連查理都無法判斷準確了。

    滔天的烈焰中，周陽的笑容很靦腆。一點也不在意查理的抱怨。在他身邊，傑西卡和卡雷沉默無語。

    熾熱地熱浪已經讓夜空的溫度出現了不均，對流現象出現了。一陣狂風拔地而起，眾人這才看到了這個法術的真正威力。火助風勢。風助火威。狂風一起，周圍的火海頓時再次加劇。讓眾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周陽的這個法術雖然一舉將大半死靈都囊括在內，在環境的作用下逐漸形成一道紅色的火旋風，席捲著熾熱的烈焰飛速擴散，威勢越來越驚人。如此下去，恐怕再過一會。來犯的死靈固然要損失大半，在場地眾人不是熱死也得窒息而死。「嘿，周陽，你不是要把我們大家都烤乾吧？人家可不喜歡呢。」狂風大起，傑西卡卻笑容依舊，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勉強。在周陽的夥伴中她可以說是最不怕高溫的了，可卻不代表她喜歡在火邊燒烤。煉獄生物雖然火焰抗性極高，但除了高等惡魔卻少有火焰免疫地。如果被火焰燒灼嚴重一樣會受傷。

    這一點周陽也不會例外，獲得了煉獄特性的他也僅僅和傑西卡相似而已。還遠遠沒有達到火免疫的地步。所以聽到這句話後隨之點頭。

    「不用擔心。油膩術地油脂含量有限。不會燃燒多久地。」

    果然。周陽話音未落。眾人齊齊覺得面前地熱浪一滯。周圍地火海開始減弱了。奔騰地火焰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降低高度。人們也就注意到火焰後面地人影。

    都是死靈。只是和開始地時候相比。現在地數量卻足足減少了一半有餘。稀稀拉拉地晃悠在火焰後方。面對搖曳地余火。這些倖存下來地傢伙儘管一個個都露出畏懼地目光。腳步畏縮不前。卻依舊不肯退去。

    「這些傢伙。怎麼還不退下？」看到死靈地表現。查理驚訝地說道。

    他地驚訝是有理由地。要知道這個世界地死靈可不是小說裡說地那樣呆笨愚蠢。而是非常高等地生命。別說上級死靈中地法老或者巫妖。就是低級序列地骷髏和殭屍都有自己地思想。所以它們露出畏懼之色也不稀奇。可在如此畏懼地情況下仍然不四散逃跑就罕見了。查理還是投一次見到如此「堅定信念」地殭屍與骷髏。

    不會都被周陽地火焰嚇傻了吧？看著火焰後搖晃地身影。查理惡意地猜測著……

    火焰辟啪作響，很快就熄滅了，空氣中傳來焦臭的味道讓人聞之欲嘔。四人不禁都皺起了眉頭。就這麼會功夫，周圍的死靈不但沒有逃跑反而越來越多。沙沙作響中，居然和他們四人對持起來。

    「見鬼！看來今天晚上必須要盡全力了。我們太小瞧這些死靈了。」查理一聲低罵，右手再一次搭在沖錐之上。身子也微微前俯，蓄勢待發的姿勢宛如一隻真正的雄獅。眼看著周圍的死靈蠢蠢欲動，他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

    可就在這個時候。變化發生了。一個尖利的呼嘯突然在死靈後方的夜空中響起，隨著這個聲音，死靈的群落突然向兩邊一分。從後方走出了幾個渾身發綠的高大身影。那是幾個奇形怪狀的傢伙。雖然外表很類似殭屍，可是卻和一般殭屍完全不同，不僅有著鮮紅的眼睛和鋒利的指甲，動作起來也比一般的殭屍靈活的數倍不止，就連查理恐怕也不一定有它們敏捷。

    看到這幾個新出現的殭屍，查理的臉色頓時變了。「不會吧，居然還有食屍鬼？」

    「什麼是食屍鬼？」傑西卡來自煉獄。對死靈序列不大感冒。不禁奇怪的問道。

    「食屍鬼是一種中級死靈生物，以喜歡吃屍體而聞名。性格暴虐殘忍。動作非常敏捷。是極難對付的敵人。和它們作戰要時刻小心不要被抓到。因為抓到的話就必須與它們爪子上攜帶的屍毒對抗，體質不夠強壯的人就會被麻痺一段時間。而如果不小心被食屍鬼咬到的話……」周陽回答了傑西卡的問題，只是聲音頓挫的很是怪異，說到最後，還露出惡作劇的表情。

    「那麼恭喜你，三天之後，你也會和它們一樣了。」

    「不是吧？太可怕了！」傑西卡一愣，果然大恐。女子都是愛美的，她可以接受死亡，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變的醜陋。一想到食屍鬼那噁心的模樣她就渾身發軟。就怕會被對方咬到。

    看到這一幕，一直沒出聲的卡雷翻了個白眼。「不要擔心，那是他們在嚇唬你呢。食屍鬼是能把咬到的人變成同類，但只限於人類和類人生物。你可是煉獄生物。白癡……」

    「啊，周陽你好討厭。」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的傑西卡不禁大羞，狠狠的白了周陽一眼。卻只換來周陽的譏笑。一怒之下只能扭過頭不理對方了。至於查理，他可是難得看到傑西卡吃癟的樣子，自然躲在一邊偷著樂，說什麼也不會上來幫忙。

    四人說說笑笑的，一點也沒有把眼前的死靈大軍當回事，而死靈大軍也沒閒著，就這麼會功夫就再一次整理好陣容。在前方幾個食屍鬼的帶領下，向著周陽這邊步步緊逼過來。成百上千個死靈聚在一起，光是氣勢都足以讓人發瘋。空氣中屍臭濃烈的讓人聞之欲嘔……

    戰鬥，很快就再一次展開了。

    這一次可沒有想剛才那麼簡單。查理固然可以保持著強橫的壓制狀態，可卻無法照顧住周陽等人了。主要就是因為那幾個後出現的食屍鬼。和一般的死靈相比它們的動作太靈活了，查理又害怕它們手上的屍毒，戰鬥起來難免束手束腳。而這些食屍鬼的外皮更是堅硬如革，以查理的怪力，一劍揮過也無法將它們的軀體砍斷。這不禁讓查理陷入了苦戰之中，一不小心就放過了一隻食屍鬼越過防線。直接殺向了周陽等人。

    連查理都感到棘手的怪物，周陽等人就更不是對手了。立即被這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恐怖怪物鬧了個手忙腳亂。混亂中，傑西卡一不小心就讓對方的手爪子在屁股上摸了一下。頓時發出了一聲足可媲美女妖哀嚎的尖叫！

    「啊你這個色鬼！！」

    「砰！！」一隻纖白如玉的拳頭狠狠的從下而上，轟到了食屍鬼的下巴上。可憐的食屍鬼剛眨巴了一下自己無辜的大眼睛，就被這只纖白的拳頭轟上了半空。一陣碎骨從天空中跌落，周陽這才發現那只倒霉的食屍鬼居然被傑西卡一拳打的粉碎。

    魅魔……就算有著女人的外形，也果然還是惡魔啊！

    周陽和卡雷面面相覷了一會，都同時冒出了一頭冷汗……

第十章 奇怪的法師 第二節 蒼白之主

    奔騰的烈焰在周陽的手上翻滾。戰鬥很快就進入了白熱化。在海量的死靈面前，再強的戰士也總會有疲倦的時候。所以別看那個倒霉的食屍鬼被傑西卡一拳送上了天，可周陽等人的處境並沒有好上多少。

    死靈實在是太多了……

    也許以四人的戰鬥力，就算是食屍鬼這樣的中級死靈也不會懼怕。但卻無法阻擋死靈的數量所帶來的壓力。無盡的漆黑中不斷走出新的死靈，就彷彿永遠也走不完似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加數量。隨著時間的流逝，周陽甚至覺得就連呼吸的空氣中都充滿了濃烈的屍臭。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死靈的屍臭是可以傳染疾病的。所以時間長了的話。在場的四人都會陷入疾病所帶來的虛弱。到那個時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呼……呼……」讓過一個骷髏的斬劈，周陽一個魔法飛彈按到了對方臉上，眼看著骷髏被他的飛彈炸的粉碎，他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感受著肺內火辣辣的味道。周陽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之撐不下去了。連續退了幾步，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決絕。

    他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如果情勢逼得他非要做一個選擇的話。他會比任何做做的更加徹底，更加果斷。「卡雷！」

    「在。」黑精靈冷靜的回答，一邊高速的射擊著，此刻他手中拿的是一把巨大的黑弓，每一箭射出就會穿透一個死靈的頭部。短短幾分鐘過去，他就射出數百箭了。

    但是現在周陽需要的可不是他射箭的能力……

    「卡雷，你做好準備，一會我會用魔法在死靈群中衝開一條路。你趁機帶著傑西卡和查理衝出去。時間不會太長，你一定要掌握好機會。」

    「明白了。」卡雷也不嗦。直接雙手一合，手中的黑弓流光閃爍，一下變成了細劍的模樣。執行突進的任務，靈活地細劍肯定會比笨重的巨弓有效的多。

    可是他準備好了卻不代表傑西卡也是一樣。聽到周陽的命令。這位妖媚的女孩不禁一瞪眼睛。

    為什麼？你讓我們走？那你怎麼辦？」

    「這個不用你來操心。」周陽惱怒地瞪了傑西卡一眼。再次加重了語氣。「你只要按照我說地就好。」

    「是啊。傑西卡。你就聽周陽地吧。他肯定有自己地主意！」前面作戰地查理也大聲幫腔道。一邊砍掉了幾個骷髏地腦袋。他是曾經被周陽救過地人。當然知道周陽很有些神鬼莫測地手段。也對周陽抱有絕對地信心這樣一來。傑西卡也不好說些什麼了。只能默默地注視了周陽一會。然後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地聲音說了一句。

    一定要逃出來哦。我地小帥哥。逃出來地話。姐姐也許可以讓你嘗到一點甜頭哦……」

    「……」周陽無語。直接忽視了傑西卡地魅惑。手上卻開始冒起了藍光。無數個繁瑣地魔法手勢瞬間閃現。他地周圍突然冒出了無數飛舞地電弧。就好像一層無形地護罩一樣排開了幾個試圖靠近他地死靈。

    「法術強效。電磁力場。」

    哧啦一聲脆響，曾經殺死上百名貴族的電磁場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只是和上次的鋒芒畢露相比，此刻的它顯得非常穩定。電弧在周陽地身上遊走著，跳躍著。又順著他的手臂來到他的手指上。隨著周陽靈巧的雙手不斷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個詭異的圖形。

    不知不覺間，周陽的背囊展開了，數不盡的黑點漂浮了出來。就彷彿一個個聽話的小精靈。在電磁的作用下飛向周陽地指間。那是鐵釘。周陽這個法術必須使用的東西，有了這些鐵釘周陽才能組成他的電磁螺旋。用可比機關鎗的火力打開死靈群的包圍。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周陽前面的幾個死靈似乎也覺察出有些不好，變得更加狂暴了。只是它們根本無法衝破查理的防線，自然也就無法威脅到周陽。隨著鐵釘數量越來越多，周陽的目光也越發冰冷，終於抬起了手臂。五指彈跳了幾下，雙臂形成的平行線上，一個湛藍地電磁螺旋蔚然成型。

    既然無法逃避。那麼……就這樣面對吧……周陽微微瞇起地雙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剛要施放出自己現在最強地攻擊法術。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夜空的寧靜。

    「停止吧。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我們其實並沒有惡意。」

    「誰！？」周陽的眼中寒光一閃，沉聲冷喝。

    沒有回答，晚風越來越急了。吹開了濃烈的黑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死靈們停止了攻擊。讓查理也有機會退回到周陽的身邊，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周陽有些控制不了手中的電磁螺旋之時，濃霧突然散開，一個身影緩緩從死靈群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非常消瘦的身影。卻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袍。晚風吹過，他的黑袍就緊緊的貼在身上，暴露出他那好似骷髏般的體型。以周陽的眼力，他甚至可以看清對方胸膛上的肋骨痕跡……這個人就在眾多死靈的簇擁下一步步走來。一具寬大的罩帽遮蓋了他的面孔，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份。

    不過也不需要怎麼分辨了。能夠驅使這麼多死靈，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一個職業才可以辦到。那就是法師。而且還得是專精死靈學派的法師。

    「你是誰？」

    緩緩散去手中的電磁螺旋，周陽低聲問道。揮手間無數鐵釘就彷彿聽話的小精靈一般飛向他的背囊。凸顯出強大的控制力量。現在周陽一點也不敢放鬆警惕。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只有死靈，他還可以依靠電磁螺旋或者是陣法的力量將夥伴送出去。但多個法師同行就不一樣了。對方絕對有一千種辦法讓自己的打算全盤落空。

    沉默……短暫的沉默。聽到周陽的問話後。那個人影明顯停滯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拉開了自己的罩帽……

    「嘶……」查理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怎樣恐怖地一張臉啊。枯瘦的臉孔上，肌肉都已經萎縮的不成樣子了。乾澀的皮膚彷彿腐朽的樹皮，一動就掉下花白的粉末。兩個本來是眼睛地部位現在只留下了兩個大大的黑窟窿。兩團藍色的火焰在其中搖曳著。讓每個看到它的人都心生寒意。最讓人噁心的是，就在這張臉上，還有不少白花花的蛆蟲在爬動，隨著主人的動作也有不少掉下地來，劇烈的扭動著……

    「嘔……」查理只覺得一陣酸液從胃部湧上，差點沒吐出來。傑西卡也不比他好過多少。雖然沒有嘔吐，可是一張美麗的臉上已經有些發青了。始終掛著地嫵媚笑容也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微不可查地顫抖。

    可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看到他們的表現，對面的人影倒是先有了動作。只見他紳士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抱歉的說道。

    「對不起，讓你們難受了……」

    這個傢伙，居然在道歉？

    聽見那充滿了歉意的話語，周陽幾個人全都呆住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群死靈的主人居然會對他們道歉。要知道就在剛才他們還是敵人的身份，突然說出這樣地話。神秘人的表現實在讓人……很難接受啊。

    可四人不會想到的事情還在後面。道歉之後，神秘人沒有就那麼停止下來，而是揮動了幾下手臂。包圍著周陽等人的死靈群頓時一陣湧動。開始緩緩退去。轉眼間就消失在濃濃夜霧之中。

    神秘人用行動告訴大家，他並沒有敵意。

    「你這是……」猶豫了一下，周陽還是開口說道，他實在弄不懂神秘人的意思。但又不敢放鬆警惕。

    「我？」聽到周陽的聲音，神秘人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發出了桀桀的笑聲。「我想，我們大家之間有一個誤會。我並不是你們的敵人。雖然我控制著很多死靈，可是我不傷人的……是地，從來不傷人。」

    不傷人？一個死靈法師說自己不傷人？開什麼玩笑？這就好像一個專業的屠夫告訴你他從不沾血腥一般。那種感覺實在太荒謬了。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不傷人的法師。但也絕對不會是專精死靈學派的法師。因為要掌握死靈的力量，就必不可少的要用人體做試驗。不傷人，哪來的充足材料？

    好像看出了大家的不信。神秘人重重的歎了口氣。眼中地鬼火黯淡了下來。用一種很無力地聲音做出了自己的辯白。

    「我……其實是一個蒼白……」

    蒼白？

    周陽地心頭湧起一陣疑惑，剛要說點什麼，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看到過的一個法術知識。不禁臉色微變。

    「蒼白？你是說……蒼白之主！？」

    「嗯。是的。我就是……」神秘人咧了咧嘴巴，算是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蒼白之主，是一種特殊的法師。在漫長的歲月中，某些法師對死靈派系的法術湧起了濃厚的興趣，可又不想靠用損害他們的辦法來掌握死靈的奧秘。於是就運用自己的智慧走出一條新的道路。他們用將負能量引入自身。試圖將自己變成死靈。

    這是一種非常殘忍的做法，和傳說中強大的巫妖不同，蒼白之主並不需要命匣，雖然他們也算是純粹的死靈化生物。可卻是依靠負能量入體來實現的。這個過程非常痛苦。從負能量被引入體內開始，每一天，他們的肌肉都會更加腐爛，肉體會逐漸死亡，這個過程會很漫長。所以很少有法師能夠堅持到底。但是只要堅持了一段時間，這些以自己身體為媒介的法師就會發生質的變化。他們的肉體將會獲得和死靈完全相同的特性。他們將不再被疾病和心神法術所困擾。同時骨骼石化，皮膚產生堅固的角質。就彷彿披上一層鎧甲一般。當他們的肉體完全死亡之後，他們將徹底變成死靈。

    一個活著的死靈。

    眼前的神秘人就是這樣一個法師。雖然還不知道對方怎麼掌握成為蒼白之主的方法，但就這個舉動，他都足以贏得周陽的尊敬。一個為了法術的奧秘，不惜犧牲自己的法師，他一定有著堅強的靈魂……和他的外貌無關。「桀桀……看來你很瞭解我的職業啊。」看到周陽露出瞭解的表情，神秘人開心的發出怪異的笑聲。嘶聲說道。「我親愛的客人。那麼我們有共同語言了。如果可以的話，一會到我家坐坐怎麼樣。哦，不要忙著拒絕，我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不怕我的人了。答應我吧，我不會害你們的……「

    「……」周陽一陣沉默，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神秘人頓時大喜，再次一陣狂笑，然後雙手高舉，數不清的死靈突然從濃霧中走了出來。

    「桀桀桀桀，太好了。那麼就讓我先完成今天晚上的工作吧。你們可以在一邊看著，想必就會知道我們為什麼會發生誤會了……」

    說著，死靈群再次向周陽這邊擁擠過來，空氣中瀰漫起濃烈的屍臭……

第十章 奇怪的法師 第三節 做客

    周陽發現自己錯了。

    果真如神秘人所說的一般，他們之間發生了一個誤會，一個要命的誤會。那些死靈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身後的那個危險的窪地。可不巧的是周陽等人正擋在它們前進的道路上。死靈不會說話，周陽等人又正好在調查村莊的死靈事件。誤會就這樣產生了。發生了這樣的事周陽也只能自認倒霉，慶幸沒有在這次誤會中出現損失。

    漆黑的夜色中，死靈還在不斷的湧現著，從四面八方走向那片窪地。短短幾分鐘，周陽就看到窪地中到處都是死靈。這些外表可怕的殭屍和骷髏一進入窪地就體現出特別的興奮，不少骷髏還仰首向天，做出怒吼的姿態。

    骷髏沒有聲帶，所以也發不出聲音。可是在周陽看來卻似乎能夠感覺到它的吼聲。那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明明沒有證據，卻非常確定……

    「它們在吼叫？」為了驗證心中的感覺，周陽出聲問道。

    「你看出來了？」神秘法師眼中的鬼火跳躍了一下。「到底是同行啊。不像那些膽小的傢伙，只知道尖叫著逃走。桀桀桀桀，你說的沒錯，它們是在吼叫，而且是非常興奮的吼叫。」

    「興奮，為什麼……那片窪地，應該很危險才對。」

    「危險？你嘗試過了？」神秘法師看了周陽一眼，眼中鬼火跳躍的更加快速了。「哦，是了。你也是一個法師，血液裡自然流淌著好奇的因子。不過你說錯了，那不是危險，而是機遇。只是它只適合死靈。這片窪地中，充滿著死靈最喜歡的能量。」

    「死靈喜歡的能量，你是說……負能量？那片窪地裡面，含有負能量？」微微瞇起了眼睛，周陽不禁對自己的大意懊悔。

    作為法師。周陽非常清楚負能量的效果。就好像光明與黑暗的對立一般，在這個世界上，正能量代表的是光明，那麼負能量代表的就是黑暗。所有職業中牧師是最擅長利用正能量地，他們能將正能量注入信徒的身體，展示神跡般的治癒效果。又或者用正能量驅散和消泯死靈。而相反的，擅長使用負能量的人，卻往往都是一些邪惡的生物。

    死靈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地一種。就好像正能量可以治癒活人的傷口一樣。負能量對於他們來說也有同樣的效果。而且更加明顯，只要吸收足夠的負能量，死靈的軀體就能產生質的飛躍，提升自己的生物級別。

    這下周陽算明白小村莊邊緣為什麼會出現死靈生物了。負能量是死靈生物最好地糧食。它們當然會被吸引。只要這個窪地還有負能量。死靈就不會散去。也會有更多地屍體甦醒成死靈。

    好可怕……一想到從此小村莊裡死去地人都會變成死靈地場面。周陽就感覺不寒而慄。對於一個講究入土為安地中國人來說。那就是人世間最恐怖地刑罰。連死亡都無法得到安寧。還有什麼是更可悲地？

    「是你做地！？」周陽地語氣中慢慢冷了下來。彷彿來自遙遠地天邊。

    「你創造了這片窪地。以便大批量地生產死靈。這個小村莊裡死去地人都被你變成死靈。你用死靈包圍了這個小村莊。還故意讓它們在村民面前出現。嚇阻他們離開。你需要更多地死靈。那些村民就是你地材料。所有地一切。都是你親手操縱地對不對？」

    冰冷地話語一個接一個地從周陽地口中說出。看似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但是說道最後。意思已經幾近質問了。查理和卡雷也都無聲無息地走到了神秘法師地身後。兩人都沒有開口。可是雙手卻都彷彿無意地放到了腰間。查理微微咧了咧嘴。掰了幾下自己劈啪作響地骨節。卡雷則目光冷厲地俯下身。宛如一隻潛伏代發地黑豹。

    氣氛一瞬間變得微妙起來。所有人都看出了周陽地暗中殺機。但是神秘法師卻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反而又發出那怪異地笑聲。

    「不不不，我親愛的朋友。不要這麼緊張。你錯怪我了。你想，如果我是創造了這片窪地的人，還需要如此辛苦的在半夜驅使死靈來到這裡嗎？我為什麼不在自己家裡建造一個能量池？雖然那需要很多錢和資源，但總比這個露天的窪地安全多了吧？還有，你也看到我的死靈了。如果我想封瑣碎巖地話，他們還可能與外界聯繫上嗎？朋友，請不要倉促地做出判斷。我其實只是一個很平常的法師。」

    「平常？」

    神秘法師說地話，別說周陽不相信，就連查理和卡雷也不會相信。

    什麼叫平常？平常的法師有能召集如此眾多的死靈嗎？平常的法師會帶著死靈大軍在夜晚出來遊蕩嗎？還有，平常的法師，有把自己變成死靈的嗎？

    不，都不會。眼前的神秘法師明顯從一開始就沒有平常的表現，不管他的一舉一動還是身體特徵。無一不在說明他的特殊。如果這樣一個法師也算是平常的話。那麼蒙多大陸恐怕就熱鬧了。

    不過他似乎也不願意再解釋什麼，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塊閃亮的充能石在周陽的眼前晃了一下。然後扔進了窪地。

    「哧。」充能石發出一聲悶響，很快改變了顏色。從它與窪地接觸的底部開始，逐漸從蒼白轉向漆黑。周陽知道，那是充能石開始吸收負能量的原因。當整塊石頭全部變成黑色之後充能石就吸滿了。取回之後就會成為法師給魔杖等物品充能用的「電池」。

    但是今天，充能石的變化似乎不是那麼正常。先是轉變成黑色，但轉變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下了，然後開始一點點恢復原樣。

    「充能停止了，負能量在流失？」周陽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窪地的負能量正在消退？」

    「賓果，你答對了。」神秘法師走上前去撿起了的充能石，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收了起來。眼中的鬼火越發明亮了。

    「這就是我來到這裡的原因。每隔幾天，我都會來這裡吸收負能量。不單單是為了給我的死靈補充糧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壓制這片窪地下的恐怖。你不會知道，當這片窪地裡的負能量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會出現多麼可怕的事情。」

    「窪地下的恐怖？可怕的事情？」周陽沉吟了一下。「那是什麼？」

    「呵呵。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不過今天你們很幸運，窪地的負能量看起來不多，我可以提前結束工作了。如果不介意的話，跟我一起回去如何？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來談談這片窪地和這個小村莊。當然，還有非常精美的食物。看得出，你們應該有些餓了。和我的死靈戰鬥了大半天，相信你們都消耗了不少體力吧？」

    神秘法師輕鬆的說著，一邊伸手對旁邊的死靈擺了擺。看到了他的手勢，骷髏和殭屍開始退去。一個個歪歪斜斜的身影在周陽的注目下很快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怎麼樣，他們很聽話吧？」看到最後一個骷髏消失在視野，神秘法師回頭笑呵呵的和周陽說道。他的臉部沒有多少肌肉了，笑起來的樣子很有些恐怖。

    「嗯，確實很聽話。作為工具它們很有效。」周陽順著對方的意思說道，一邊不經意的躲過神秘法師的笑容。雖然直到現在對方都很友好，可是周陽還是無法享受對方的熱情。

    想想看，一個好似骷髏一樣的生物總是站在你身邊，還不時的對你表示出交流的興趣，就算對方沒有敵意恐怕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接受的。更何況周陽進入這個世界還短，對這個世界的怪異還沒有多少接觸。

    不過神秘法師卻不會在乎這一點，事實上在他漫長的生命中，這樣的事情早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自從一個童年的朋友看到自己的面孔而落荒而逃之後，他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看到周陽不自然的神態他也只是笑笑，眼中的鬼火黯淡了一些。

    「走吧。雖然我的家就在附近，可是為了不驚擾村民，我們還需要快一點，一會霧散了月亮就會出來，你也不希望我的模樣被村民看到吧？」

    說著，神秘法師當先向遠處走去。周陽等人在後面對望了一眼。然後也跟了上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神秘法師的領路下，眾人艱難的前行著。火山腳下的道路很不好走。他們隨時要小心熾熱的岩漿和噴射的蒸汽。如此一連繞了好幾個彎。他們終於來到了火山腳下的一個洞穴處，洞穴口很小，看起來只能容納一人進入的樣子，可是進去之後周陽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再次穿行了十多分鐘之後，一個灰色的石塔出現在眾人眼中。

    那是一座蓋在洞穴裡的石塔，就好像一座小樓，雖然不大，卻非常精緻。站在這座石塔前，神秘法師驕傲的對周陽彎了一下腰，做出一個請的舉動。

    「歡迎光臨我的私人法師塔，我的朋友。你們是這二百年來唯一來到這裡的客人。」

第十章 奇怪的法師 第四節 熱愛生命的死靈

    二百年嗎？

    品味著神秘法師話音裡那若有若無的苦澀。周陽的嘴角牽動了一下。眼中掠過一絲迷茫。腳下卻走快了幾步，當先走進了面前的法師塔，在他身後，查理亦步亦趨的跟著，只是臉上再也不見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是啊，二百年。對於蒙多大陸來說這並不是一個漫長的歲月。可是如果仔細想想，一個人在這樣一座冰冷的石塔中孤零零的度過這些時間那將是何等感覺？可怕？不，不止是可怕，那簡直是一種恐怖。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哪怕再嚴酷的酷刑也沒有寂寞更讓人發瘋。

    感受著腳下法師塔冰冷的石板地面，周陽的心中微微震顫著。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才讓這位神秘的法師做出這樣大的犧牲。在這座冰冷的石塔中孤獨的生活著，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魔法的研究？又或者是個人特殊的嗜好？

    這麼想著，大家隨著神秘法師的引導走入了法師塔。腳踩在岩石構建的地面上眾人才發現，別看這座私人法師塔很小，但是卻很精緻，一路走來，幾乎所有法師塔應有的功能他們都看到了，隨著眾人的前行，大家很快來到一個房間前。

    「吱呀……」一聲刺耳的摩擦聲打斷了周陽的思緒，一抬頭，只見一個木門正在眼前開啟。前面的神秘法師微微側身，罩帽下露出了半張滿是腐肉的臉。

    「桀桀，我們，到了。請進吧。我的客人。這裡是客廳。因為太久沒有人來過，這裡可能有些亂。希望你們不會介意。」

    說著，神秘法師伸出只剩下白骨地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頓時，一抹藍光在周陽的眼前閃過，一簇。兩簇……藍光跳躍著，飛快的在客廳周圍轉了一個圈。然後固定在牆上。大廳忽的一下明亮起來，直到這個時候周陽才看清它們原來是一簇簇的火焰，冰冷地火焰。

    鬼火……

    周陽的眼角跳了一下。但是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推開前方的查理當先走入客廳。略微一掃，不禁暗中一皺眉頭。

    這個客廳，也真是太寒酸了。

    偌大地房間也就挨牆擺放了幾個木椅。其他地傢俱竟然一個沒有。冰冷地石室中。幾個木椅孤零零地。上面積滿了厚厚地灰塵。明顯很長時間沒有人使用過了。周陽輕輕用一根手指觸碰了一下。只聽嘩啦一聲。一隻木椅竟然就那麼垮掉了。

    「哎呀呀。你們看我這個記性。竟然忘記了這些木椅早已經不能用了。」刺耳地聲音在耳邊響起。神秘法師也剛剛走進客廳。看到這一幕不禁連連道歉。

    周陽其實也不很在意環境。於是輕輕拍了幾下手。若無其事地輕笑了一聲。「沒關係。那我們就站著吧。這樣也好。更加容易冷靜。」

    「哦？你也是這麼認為嗎？」神秘法師眼中地鬼火跳躍了幾下。露出一個難看地笑容。「你看。我說過地。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語言。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打掃一下吧。請放心。那並不需要多少時間。」

    說著。神秘法師又伸出那只枯骨地右手。輕輕敲了幾下牆壁。隨後。就在周陽等人面前房門再次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了一群微型骷髏。

    說它們微型。是因為它們每個都只有孩童地高度。骨骼精緻地出奇。除此以外倒也沒有什麼特別地地方。這些骷髏走進來之後看也不看周陽等人。手腳麻利地開始了打掃起來。說起來也奇怪。別看它們小。可是行動卻是麻利地驚人。在它們地努力下不過片刻光景整個房間就煥然一新。就連冰冷地石壁都被它們擦地一塵不染。

    可這並不是結束。隨著清掃的完成更讓周陽等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些小骷髏居然自動分成了幾堆，互相拆卸起對方的骨骼來。隨著一陣滲人的卡卡聲響，這些小骷髏居然用自己的骨骼在房間中重新構建起幾個精緻的座椅和一面乾淨的長桌。

    「啊哦。很能幹地小傢伙麼。」傑西卡柔媚的笑著說道。在她旁邊，查理早已經看呆了，活躍的小骷髏，這還是傳統的死靈嗎？眼前的景象顯然超出了查理的認知。

    至於卡雷，大家可以不用關注了。孤僻的黑精靈在這種時候一向習慣於藏匿陰影中地。最起碼近在咫尺的傑西卡如果不仔細看。是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影子。

    「呵呵。」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周陽突然笑了。然後也不管眾人詫異的目光，就在其中一座骨骼構成的座椅中坐了下來，感受著骨頭傳來的冰冷，他還拍了拍堅硬的扶手。

    「死靈的新應用？如果我看地不錯，這些死靈不是自然產生地吧。」

    「當然，只是一點小小的改造。算不得什麼。」神秘法師桀桀一笑，也坐了下來。「漫長地歲月麼，總有些無聊。我就做出這些小傢伙來。有它們的陪伴日子就好過多了。」

    「哦？」周陽眉毛一挑。「我還以為你會醉心與法術的研究。看你這個樣子。應該還具有旺盛的精力才是。」

    「旺盛的精力，我？」神秘法師伸手指了指自己腐朽的面孔。一聲苦笑。「你是在說笑吧？我這個樣子，像是擁有旺盛精力的人嗎？」

    「死靈永遠不需要休息。」周陽輕聲的回答，堵住了神秘法師後面的話。

    你告訴過我，你是一個蒼白。」

    蒼白之主，就算還擁有活人的靈魂，軀殼卻也是死靈了。

    「桀桀桀桀。」聽到周陽最後一句話，神秘法師再次發出怪異的笑聲。「算你說對了吧。可是就算這樣，我的精力也不會用在法術研究上的。你以為我成為蒼白是為了得到無盡的壽命為了什麼？研究法術？不，那太浪費生命了。還有很多更有意義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哦？」周陽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顯然對神秘法師的話大出所料。更有意義的事情。作為一名傳統的法師，難道還有比研究法術更有意義的事情嗎？對了！也許他並不是一個傳統的法師。

    想到這裡，周陽掃了一眼自己的夥伴之後沉吟了一下，然後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撫摸起來，微涼的感覺從指尖傳來，讓周陽的心頭一清。

    「更有意義的事情？是什麼？」

    「這個。你已經看到了。」神秘法師也不隱瞞。桀桀怪笑著說道。「就是那個充滿負能量的窪地啊。如果我不管它任由它發展的話，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積攢起來的負能量就會毀掉這個火山，作為一名聰慧的法師，你當然會知道如果這座火山被毀滅了會發生什麼樣的災難吧？所有人都不會活下來！是的，所有人！！那個碎巖小村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知道它曾經存在過。難道這不是更有意義的事嗎？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拯救更多的生命更有意義呢？」

    噶？？

    聽完這番話，除了周陽，其他人都差點沒噎死。

    拯救生命？一個純粹的不能再純粹的死靈居然在大談什麼拯救生命？還說它有意義？開什麼玩笑？

    作為最接近死神的人，蒼白之主本身就是一種對生命的褻瀆。改造了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腐爛，僵硬。再讓它去承載一個活生生的靈魂。不管有多麼美妙的借口。蒼白之主都和尊重生命掛不上鉤。更別說對生命的拯救了。

    這簡直是一個笑話。

    如果不是周陽還沉默不語，如果不是這種場合，查理真想大笑一番。好好嘲笑一下眼前這個誇誇其談的蒼白之主。

    但是，他笑不出來。因為他突然想到，如果，僅僅是如果。這名神秘法師所說是真的呢？

    他真的為了拯救無數的生命才製造了死靈大軍。他真的為了守護這片土地才孤獨的在這裡生活了上百年。忍受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孤獨，忍受冰冷的環境，忍受與死靈為伍，更重要的，還要在拯救那些生命的同時，忍受那些生命的指責。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

    在那具腐爛的軀殼中，將是一個多麼純潔的靈魂？

    笑容在嘴角邊褪去，查理張了張嘴巴，卻突然發現自己現在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單薄而醜陋的神秘法師在他眼中突然高大起來，一種神秘的氣勢透體而出，竟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一雙手腕青筋畢露，不知不覺間，查理居然將骨骼構建的長桌掰下了一塊。而在他旁邊，一向嫵媚的傑西卡則抿了抿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

    就在這時，那個怪異的笑聲又響起了，也打破了房間中的寂靜和那沉悶的氣氛。

    「桀桀桀桀，好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事情了。天色這麼晚，你們也餓了吧。我給你們準備一點吃的。也許並不好吃，可是相信我，它能填飽你們的肚子。」

    說著，神秘法師站起身就要走出房間。可還沒走上幾步，一個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不用了，先生。我想先聽聽你的故事。可以嗎？」

    神秘法師愕然停步，回頭。然後看到那一雙誠懇的目光。

    周陽的目光。

第十章 奇怪的法師 第五節 法師艾力克

    牆上的藍色燈火在搖曳，房間裡的氣溫有些涼了。不知不覺，塔外的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很快，當第一抹金黃色光暈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房間中的五人也彷彿感覺到了似的，同時停止了交談。

    「桀桀桀桀。」神秘法師突然笑了起來。「真的很抱歉，耽誤你們休息了。都怪我，因為很久沒有人和我聊天的關係，這次嗦了一點。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我這裡休息吧。我的孩子會帶你們去房間的。我就先走了。」

    說著，神秘法師又抬起他那乾枯的右手打了個響指。房門打開，幾個骷髏走了進來。神秘法師也不多話，直接離開了房間。

    在他身後，周陽等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查理才突然歎息了一聲。

    「你們說，他說的是真的嗎？」

    「……」周陽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默了一會，也如同他一樣歎了口氣。

    「也許吧……你們不覺得他這個故事很符合邏輯嗎？一個二百年前碎巖村的孩子，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危機，為了讓自己的家鄉不至於毀滅，他從魔法中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並用這個方法讓家鄉逃開大劫……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很好的故事。」

    「不，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查理搖搖頭。「我說的是在這些的背後，他所付出的代價。」

    「為了獲得永恆的生命，拋棄活人的身份成為一個蒼白。孤獨的守候在這冰冷的法師塔中。沒有人交流，沒有人溝通。每天面對的都是一個個冰冷地死屍。好吧，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我無法理解的是，他明明為拯救那個該死的村莊付出了這麼多，卻依舊無法得到那些村民的認同。你沒發現嗎？我們這次的任務目標就是他，遊蕩在村莊外面的死靈怪物。那些村民把他看成一個怪物。一個應該被消滅地怪物！」查理的聲音越來越大，最終發出了一聲怒吼。

    「為什麼！？這不公平！」

    是啊，這是不公平……

    靜靜地望著查理憤怒地樣子。周陽沒有說話。他知道查理想表達什麼。也許在他這樣地男人胸懷裡。始終都保留著沸騰地熱血。他看不慣人世間地悲慘。或者說。他在逃避這些悲慘。在他地想法裡。有付出就應該有回報。單純地。有些一廂情願地想法。

    查理是一個值得把後背托付地夥伴。但他卻無法理解這個世界上地某些東西。他曾經地威名也僅僅是來自他地勇猛而已。

    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講。單純。也未免不是一種幸福。

    緩緩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身。周陽只覺得腰間地骨節一陣辟啪作響。隨後就是一陣舒爽地感覺。坐了太久他也有些累了。望了依舊緊盯著他地查理一眼。周陽聳了聳肩膀。

    「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平。如果你無法接受地話就當他在說謊好了。但是在這之前。也許我們需要睡上一覺。」

    說完。周陽就在幾個骷髏侍者地帶領下離開了房間……

    這一覺周陽睡得很踏實。等到醒來的時候，早有骷髏侍者等待在他的房間外面了。隨著它地引導周陽來到餐廳，卻發現其他夥伴都已經到了。簡單的骨桌上是還算豐富的食物。那個神秘法師就坐在桌子的上首。看到周陽進來，立即怪笑著站起身。

    「桀桀桀桀。看看，我的客人都到齊了。那麼就請隨意吧。太過久遠沒有人來這裡了，也不知道我的廚藝是否丟下。希望不會讓你們感到難吃。」

    「哦？」傑西卡驚訝的張開了紅唇。「這些食物都是您親自烹飪的嗎？那我們怎麼好意思？」

    「桀桀。不要客氣了。這也是我的愛好之一。記得很久以前，我是很喜歡烹飪地。我們村莊的孩子也喜歡我的食物。只可惜，自從我成為蒼白以後，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烹飪了。真是懷念啊，在那夕陽的餘暉下，孩童們讚美我的感覺。」神秘法師的聲音有些低落，似乎已經陷入自己的回憶中。如此過了一會，才突然桀桀一笑。

    「艾力克。」

    「唔？」周陽剛剛坐下，不禁一愣。

    「我的名字。認識你們很高興。」

    「我也一樣。周陽。」周陽微笑著站起身。衝著神秘法師，也就是艾力克伸出右手。他這個舉動頓時讓對方一愣。歪著腦袋想了想才明白周陽的意思。立時，艾力克眼眶中地鬼火漲大了許多，並且飛速搖曳起來。

    二百多年了，自從成為蒼白之主以後，他很久都沒有和活人接觸過了。不是他不想接觸，而是他不敢。自從他上次回到村莊，把一個自小玩到大地朋友嚇個半死之後他就知道。他已經是不容於這個世界的人了。可是今天……

    望著那只近在咫尺地手掌，艾力克感覺自己乾枯的軀體似乎再次恢復了活力。甚至連早就寂靜的胸膛中也傳來久違的跳動。這種感覺真是……

    緩慢的伸出自己只剩下骨頭的右手，然後彷彿用盡全身力氣一般握住了周陽的手掌。艾力克終於發出一陣竭斯底裡的狂笑。他真的太喜悅了。只是就算如此，他的笑聲也依舊是那麼的恐怖。

    桀桀桀……桀桀桀桀……（乾澀的，骨骼摩擦的聲音。）

    艾力克的聲音很難聽，周陽也不好過。倒不是因為艾力克的聲音，而是因為現在正握著的手掌。艾力克可能太激動了，沒有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周陽感覺有彷彿自己握著的是一隻鐵鉗。艾力克的掌骨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肌膚。在自己的右手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凹痕。

    不過周陽卻沒有表示出痛苦，他的臉上依舊是謙和的笑容。忍受著右手一陣陣傳來的劇痛。如此一過良久。艾力克才好像反應過來似的。條件反射般的放開了周陽。

    「啊，抱歉抱歉。真是太抱歉了。我有些激動。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你沒有受傷吧？」

    「還好。」周陽紳士的笑著，不露痕跡的將滿是黑色凹痕的右手藏在身後。他不想讓艾力克感到內疚。

    「只是一點點而已。真是難以想像，您的力氣這麼大。」

    「桀桀桀桀。那是因為我是一個蒼白。我失去了肉體，卻換來更加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不止是生命，魔法。也同樣包含於物理上的。不是嗎？我的力氣比一般的戰士還要大。如果我有時間去學習一些戰鬥技巧，也許我也可以兼職一名合格的戰士。」艾力克怪笑著回答。看得出他的心情棒極了。說完這番話，他迫不及待的衝著大家張開雙臂。

    「那麼，請大家共進晚餐吧。同時請原諒我提出一個邀請。邀請大家參觀我的法師塔。」

    「不勝榮幸。」周陽笑著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

    晚餐在愉快的氣氛下進行。有了良好的開局，接下來自然一切順利。除了豐富的食物，艾力克淵博的知識和風趣的談吐也成為餐桌上最精彩的環節。這位孤獨了二百多年的法師很快就和周陽的夥伴熟絡起來。他會和查理大談黃色笑話，也會和傑西卡用煉獄語聊天。更會和周陽探討魔法上的野史。唯一難以接觸的，恐怕也只有卡雷了。沒辦法，對於孤獨的黑精靈來說，也許這個隊伍中唯一可以接觸他的也只有周陽而已。平時，他寧可將自己融入深邃的陰影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晚餐就結束了。然後眾人在艾力克的邀請下參觀了他的法師塔。也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知道，別看艾力克的法師塔不大，卻五臟俱全。幾乎所有法師需要的功能都有。其中最重要的，則是法師塔下面那巨大的地下室。

    難以想像，這座只有十米高的法師塔卻具有一個近千平方米的巨大地下室。裡面非常整齊的排列著很多骨床，牆壁上掛著密密麻麻的工具。堅硬的岩石地面上，無數血槽蜿蜒伸展，其中流淌著鮮紅的液體。空氣中瀰漫著腥臭的味道。

    這裡是艾力克的死靈製造工廠。艾力克會把自己得到的屍體運到這裡進行改造，並最終轉化成死靈。這些死靈會稱為他對抗窪地的力量。也許對於周陽來說，這樣對待死去的人是一種褻瀆。但是在這個世界，死靈並不是很稀奇的東西。艾力克也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桀桀，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也只是在廢物利用而已。他們已經死了，卻能夠在我的幫助下繼續守護自己的村莊，這應該是一種幸福才對。當然，這並不是永久的奴役，他們最終有兩個結局。一是吸收到足夠的負能量而進化成高等死靈，二是無法承載巨大的負能量而再次沉睡。不管哪一種我都不會再驅使他們了。 」

    艾力克是這樣解釋自己的死靈軍隊的。也許在他的眼中，這些死靈與其說是軍隊，更不如說是工人和同伴。

    這樣的想法讓他很開心，很幸福。雖然已經死了，卻彷彿當初在村莊，他還生活在淳樸的村民中間一樣……

    「我愛碎巖。就彷彿愛我身上的骨骼。」他這麼說道。一邊對這周陽等人露出滿足的笑容。

第十章 奇怪的法師 第六節 艾力克的求助

    法師塔的參觀很快結束了。眾人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不得不說，雖然艾力克的外表很可怕。但卻是一個很好接觸的人。他很健談，也非常風趣。很容易獲得他人的好感。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太過詭異，周陽倒真想和他交個朋友。

    但是現在，周陽決定還是小心一點好。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這樣一個詭異的氣氛下和艾力克結識。互相瞭解還需要時間。所以接下來周陽就想和艾力克辭行。

    任務無法完成了。他打算盡早離開這個地方。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裡。

    「桀桀，就要走了嗎？真遺憾啊。我本來以為你們還能住上一段時間。也好讓我多顯露一下手藝。不過這樣也好，我的外表太嚇人了，你們盡早離開也好過一些。」

    「喂，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傑西卡到底是女孩，急忙辯解道。

    「不用在意。我只是隨便說說。畢竟二百多年我也習慣這種孑然一身的生活了。只是在你們走之前，不知道我能不能提出一個建議。」

    「什麼建議？」周陽邁出了腳步停了下來，微微皺起了眉頭。在這個時候艾力克突然開讓他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讓你們陪我去一趟那個窪地。你們也看到了，那個窪地很危險。每過幾天，我都要去那裡吸收一次負能量。以便保護碎巖村的安全。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二百年了。雖然我不在乎再持續二百年這樣的生活，可這到底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哦？」周陽一愣。「這麼說，你已經發現解決問題的真正辦法了嗎？」

    「桀桀，也許吧。」艾力克一陣怪笑。身上的袍子顫抖不已。「這也是前段時間才出現這種變化的。我發現了窪地的負能量並不是總一個形態。而是每個月都有兩天的時間會出現異常。窪地地負能量會凝結成沖天的能量柱。鑒於這個現象，我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你地意思是？」周陽地眼中精光一閃。已經想到了事情地關鍵點。

    「我地意思是。窪地地下面。可能才是負能量地源頭。如果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從源頭著手。」艾力克肯定地回答。眼中地鬼火跳躍了幾下。「所以我需要幫助。」

    「……」周陽沉默了下來。

    其實說道這裡。艾力克地意思已經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可問題在於。周陽能從其中獲得什麼？那個窪地地如此地危險。僅僅是地表上就差點要了查理地命。如果真地要進入到下面去尋找源頭。周陽根本無法想像會是多麼地危險。而且從實際上說。就算艾力克和自己等人接觸地不錯。可到底還很陌生。和這樣一個陌生地法師去冒險。周陽地心裡並沒有多大安全感。

    如果艾力克是他們地朋友。周陽不介意為自己地朋友去冒險。但前提是不能讓自己地夥伴也陷入危險中。他早就不是熱血沸騰地衝動少年了。他現在是冒險小隊地隊長。一舉一動都必須為夥伴負責。

    輕抿著嘴唇。猶豫了一下之後周陽還是決定拒絕。他不能用自己地夥伴去冒險。他沒有那個權力。可是還沒等他開口。一個粗獷地聲音突然在他地耳邊響起。

    「很不錯的建議，我們接受了，如果有報酬的話。」

    「查理？」望著身邊魁梧的夥伴，周陽不禁皺起眉頭。這個傢伙正義感太旺盛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嗎？不過還好。他沒有忘記冒險者的規則。不然就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周陽抬起頭，直視艾力克那兩團代替眼睛的鬼火。肯定的點頭。「他地話就是我的回答。艾力克。雖然很想為你這樣的朋友提供幫助。可我們是冒險者。不能做沒有報酬的冒險。如果你能提供報酬的話，我們不介意和你一起去那個恐怖的地方。」

    「桀桀桀桀。當然，我說，當然！」艾力克高興的笑了。「報酬不是問題。你知道的，我們法師並不缺少金錢。我願意僱傭你們，一百枚金幣怎麼樣？這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了，應該符合這次冒險地價值。又或者一隻我親手製造地魔法武器？你會滿意它的。」

    「還是一百金幣吧……」周陽深吸了一口氣。「成交。」

    說實話一百金幣並不多，但是毫無疑問地是，這筆錢能夠解決他們很多問題。畢竟現在他已經沒有多少積蓄了。而冒險隊的維持都需要錢。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就開始了冒險前的準備工作。

    傑西卡需要重新整理「序列」內的法術，查理需要整備武器。而卡雷也需要準備一些冒險用的小道具。按照艾力克的說明，這一次回到窪地的時間仍然是夜晚。也就是說，他們的視野仍然不好。多做一點準備自然不是壞事。很遺憾隊伍裡沒有盜賊，這讓他們的危險係數增大了數倍不止。要知道如果需要深入地下城的話，陷阱對冒險者的傷害要遠遠大於戰鬥。而盜賊正是解決陷阱的最合適人選。

    至於周陽，他也同樣需要準備。而且比起自己的夥伴他的準備更加重要。他已經六級了，所以他也獲得了使用三級法術的能力。這和過去相比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施法的節奏。組合技巧，以及施法思路都必須重新調整。新的法術帶給他新的力量。如果是正統法師的話，還必須為新的法術位記憶什麼法術而傷腦筋。

    這是一個很耗時間的活計。但是對於周陽來說卻是必須的。他只能一個法術一個法術的摸索，並加入到自己的思路當中。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都覺得有些頭昏腦脹的時候，查理終於敲開了他的房門。

    「出發了。隊長。」查理這麼說著，伸進一個腦袋。

    「知道了。」周陽輕輕回答，一邊走下床沿。很快，他和查理就來到法師塔的外面。冒險小隊的其他成員都已經就位了。艾力克那消瘦的身影也赫然在目。看到周陽到來。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個看起來很恐怖的笑容。

    「很好。看來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就出發吧。這次的目的地是窪地的東南角。我們需要在午夜以前抵達那裡。」

    「嗯。」周陽微微點頭，默不作聲的加入了隊伍。

    趕往窪地的路上依舊是那麼平靜。夜色很濃。徐徐晚風吹拂在肌膚上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周陽注意到艾力克的肩膀上多出了一個小小的黑影。

    一隻烏鴉。

    「桀桀，你也注意到它了嗎？」似乎發現了周陽的目光，艾力克轉過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肩膀上的烏鴉卻一動也不動。只是隨著艾力克的話，歪著腦袋沖周陽露出了一隻眼睛。

    周陽這才發現，它的眼睛竟然是血紅的。在濃郁的夜色中顯得那麼的詭異。被這隻眼睛盯上，竟然從心底泛起一陣涼意。

    似乎也注意到周陽的眼神，烏鴉張開翅膀扇動了幾下，發出幾聲刺耳的鳴叫。

    「愛莎，它的名字。它似乎很喜歡你。」艾力克用一隻手愛惜的撫摸著烏鴉的羽毛。一邊衝著周陽說道。「愛莎是我的魔寵，跟隨我很多年了。你也是它這麼多年來見到的第一個法師，所以它很高興。你應該知道，魔寵和法師之間有著一種神秘的聯繫，所以它很容易對法師產生好感。」「魔寵？」周陽愣了下。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魔寵呢。自從學習法術開始就一直與書為伴。自學的時間佔了九成以上。根本就沒有接受魔寵的機會。就是得到導師培訓的那段時間也大多把精力用在法術超魔上了。居然把魔寵這個法師最好的朋友仍在了腦後。

    但是沒有魔寵卻不代表周陽不知道魔寵的好處。記得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傳奇法師說過一句名言。

    「魔寵，才是法師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這句話聽起來很不通情理。不過卻是魔寵真實的寫照。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都可能背叛，唯有魔寵。從你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它就和你的生命緊緊相連。除非你死去，否則根本無法分開。一個好的魔寵，不止是法師最好的朋友，還會是法師強勁的助手。不管是研究，生活，還是戰鬥。魔寵都在法師的生命中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

    簡單的說，無可替代！

    想到這裡，周陽的眼光熾熱了。而對面的烏鴉愛莎則歪著腦袋望了他一眼，呱呱的叫了幾聲。聽到它的聲音，艾力克意外的呀了一聲。

    「真讓人驚訝，愛莎說你還沒有魔寵。那麼好吧，我的朋友，看來你需要一點幫助。等這次冒險結束了。你也許可以使用我法師塔裡的儀式大廳送入盟約之地。在那裡，你應該可以找到自己一生的夥伴。」

    「是嗎？那就謝謝你了。」周陽平靜的點了點頭。眼中卻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自己也會擁有一個魔寵嗎？那真是太讓人期待了。

    這麼想著，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團黑霧。那個神秘的窪地……到了。

第十章 奇怪的法師 第七節 狂暴的禁地

    依舊是那片焦黑的土地，也依舊是永不停息的翻滾著黑霧。但是再一次回到這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周陽總覺得今天的窪地很怪異，就彷彿有什麼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多出來了一樣。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但是仔細查看後卻又沒發現什麼異常。

    「桀桀，你也有所發現了嗎？」注意到周陽疑惑的樣子，艾力克怪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窪地的深處。

    「今天就是這裡發生變異的日子。如果這次也和上次一樣準時的話，午夜時分，窪地的負能量就會聚集，從那邊彙集成柱態衝上天空。強大的負能量會產生很強的破壞力。甚至能驅散天上的烏雲。」

    「會有危險麼？」周陽表情嚴肅的望著艾力克手指的方向。暗中估算了一下距離，大概三千米以上，如果不是特別大範圍的負能量暴動，自己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在他身後，查理和卡雷已經開始準備了。只見查理取出沖錐，從遠處的樹林裡砍來一根根巨大的樹幹，再削成木矛擺放在身邊，而卡雷則將查理削剩下的樹枝撿起，組合成一個個簡單的哨兵陷阱。這些東西都是就地取材，做起來非常便捷，而一旦開始冒險的話，這些小東西往往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艾力克顯然也是一個冒險老手，對查理和卡雷的舉動深以為然。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一邊對周陽搖頭笑道。

    哪有什麼危險。和平時緩慢散發的負能量相比，這次的爆發才是最安全的。負能量筆直的衝上天空，很快就會消散掉。而往常這個時候都是我難得的休息時間。因為這意味著不用我來苦苦吸收了。」

    「那真是不錯。」周陽也笑了。陪著艾力克等待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到了艾力克所說的時間。變化也開始了，就在周陽面前的窪地上，就彷彿無中生有一般出現了一股股地狂風。這些狂風突然從窪地的四周呼嘯而過，旋轉著衝向窪地正中。狂風所過之處，漆黑的霧氣被捲起。被翻動。就彷彿突然沸騰的開水一般。

    「來了。」艾力克一聲怪笑，上前走了幾步。周陽也將目光投向遠方……

    果然，就在艾力克原來指引的方向上，狂風飛快的聚集，它們呼嘯著從地面掠過，帶起了層層黑霧。然後又在那個方向彙集到了一起。旋轉著。糾纏著。很快就形成了一隻巨大無倫地龍捲風。而那些被它們席捲的黑霧則如同實質從各個角落向這個龍捲風聚集，並最終纏繞在這個龍捲風上。遠遠望去，居然好像一條直通天際的巨大蟒蛇。

    天邊傳來隆隆巨響。周陽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這就是大自然地威力啊。在這樣地力量面前人類是何等地渺小。望著那巨大地黑色蟒蛇。周陽只覺得自己地心頭都是涼颼颼地。他很難想像如果這只蟒蛇突然靠近自己。會是多麼可怕地災難。

    說起來也奇怪。以周陽等人現在地位置。其實距離巨大龍捲風只有三千米左右。本來這個距離並不安全。按照道理。龍捲風地吸力會將周圍地一切都拉扯並吸入體內。可奇怪地是周陽卻沒有感覺到絲毫影響。

    不。不止是他們。就連周圍地環境也沒有變化。後方遠處地樹林依舊寧靜。空氣也流通正常。那個巨大地龍捲風竟然好像具有智慧一般。影響範圍絕不跨出窪地一步。

    有了這個發現。周陽總算放下了心。也開始安心觀賞起這罕見地景觀來。在他身邊。查理和傑西卡兩人早已經被這樣地景色吸引住了。不時發出一陣陣地讚歎。

    「哇。好壯觀。這樣地龍捲風在煉獄可看不到。那裡都是岩漿與火山。」傑西卡開心地笑道。一邊伸手一招。藍光一閃。她地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包糖。她一邊看一邊吃了起來。

    「喂。」看到這一幕，查理差點沒昏過去。「傑西卡，你不是把序列裡的法術都用在這上面了吧？你也太浪費了。」

    「是嗎？我怎麼沒感覺到？」傑西卡依舊開心的笑著，一點也沒有被人指責的覺悟。也許在她心中，這才是序列的真正價值。存儲三個魔法伎倆的話就可以隨時召喚糖果。

    至於卡雷，年輕的黑精靈冷冷的白了兩人一眼。鼻孔中哼出一個單詞。

    「白癡。兩個。」

    「……」周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對這些活寶算是服了。乾脆不再理他們，而直接對艾力克問道。

    「這樣的景象還要多少時間才能結束？你說的負能量異變呢？」

    「快了快了。不要著急。」艾力克怪笑著回答。一邊伸手撫摸著肩膀上烏鴉愛莎的羽毛。烏鴉愛莎也呱呱的叫著，輕輕的啄弄著艾力克只剩下骨頭的手指。

    談笑間時間飛速流逝，轉眼又是幾分鐘過去。就在周陽覺得有些度日如年的時候，他腳下的地底突然傳來一陣輕微地震動。就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擺脫地底地束縛一般。隨後周陽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巨大的，彷彿實質般地紫黑色光柱突然從遠方的地表下衝出，順著巨大龍捲風的中心直衝天際。光柱是那麼的強力，以至於就連威勢驚人的龍捲風都被它生生穿透，強大的魔法波動從光柱上擴散。竟然如同一個個如同實質的光環。沿途所過之處，直接將彙集成龍捲風的黑霧撕得粉碎。

    真是好壯觀的場面。周陽的臉色蒼白，呆呆的望著那個巨大的光柱。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哪怕隔著千米的距離，他也能感覺到那個光柱中傳來的可怕能量。這種能量就彷彿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奢侈起來。與此同時，包括沮喪，痛苦，悲哀，憤怒。無力等眾多負面情緒開始湧上心頭。

    周陽知道。這就是所謂的能量壓迫了。在這個世界上能量之間的擠壓是非常平常的。自己是鮮活的生命，所以負能量對於自己來說就彷彿毒藥一般。別說碰到。就算是距離接近了都會有損傷。

    當然，這也需要負能量足夠強烈才行。就好比現在的負能量光柱，它在三千多米外都可以干擾到周陽。足可見這股負能量是多麼的可怕。

    果然如艾力克所說，這樣不被約束的負能量是恐怖的。如果任由它發展下去，到時候別說摧毀邊上的火山，恐怕就算讓方圓數百公里化為焦土都有可能。負能量蔓延之禍，是絕對不允許鮮活生命存在的。到那個時候，這裡就會變成死亡之地。

    這麼想著，周陽的手腳卻一點也不慢。手中飛快的做了組合出幾組魔法手勢。口中則開始了咒語吟唱。很快，一道道紫色的光環就被他召喚了出來，圍繞在每一個夥伴的身上。

    防護能量（負能量）。

    這個魔法雖然不是什麼高等法術，但在這個時候無疑是最有效的。紫色的光環在身上環繞，很快各種負面情緒就被排斥掉了。周陽只覺得心頭一清，再一次恢復了冷靜。

    而在他身邊，艾力克也剛剛完成這一法術。和周陽相比，他的施法速度有些慢。但是他的光環顏色卻比周陽的深，明顯施法等級要高於周陽。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艾力克絕對是一個很厲害的法師。

    「好了，我的小伙子們。很快就到關鍵的時刻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我有了一個發現。就是每次發生負能量異變的時候，這篇窪地都是可以進入的。過去只有我一人還不大敢深入。但是今天有你們的幫助。我想我可以實現這一願望了。再過五分鐘，窪地裡的負能量就會暫時消失，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給我們搜索。希望大家不要浪費這些時間，不然就只能等下個月的同一時間才有機會了。」

    說完，艾力克裂開大嘴怪笑了幾聲，從法師袍裡拿出了一根焦黑的骨杖，然後當先走到窪地的邊緣。肩膀上的烏鴉愛莎歪著腦袋望了周陽一眼，振翅叫了幾聲。看到這一舉動，周陽不禁有些奇怪。

    「艾力克……先生。我們不在一起行動嗎？」

    「當然不。我的小伙子。那樣的話搜索的範圍太小，太浪費時間了。所以我建議2-3個人一組。這樣我們能多搜索一點範圍。當然這只是一個建議。你可以做出決定。」

    「明白了。」周陽輕輕點頭。然後讓卡雷，傑西卡和自己一組。而查理則分給了艾力克法師。並且互相約定了溝通方法。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同時搜索兩個方向，在同樣的時間內完成兩倍的工作。

    剛分配完畢，遠處的光柱突然傳來隆隆的轟鳴聲，周陽只覺得窪地中的負能量為之一緊，同時被吸向了光柱方向。自己面前的負能量突然稀薄到可以直接接觸的地步。

    是時候了，周陽和艾力克對望了一眼。同時步入了窪地……

第十章 奇怪的法師 第八節 秘洞

    嘶吼的狂風，焦黑的大地，還有濃烈的惡臭。這恐怕就是周陽進入窪地後唯一的感覺。負能量的濃度已經稀薄的可以接受了。但是這塊土地特有的味道還無法消除。越是隨著深入這股味道就越強烈。就彷彿生物腐爛的屍體。

    「哎呀呀。真是讓人噁心的味道呢。人家不喜歡。」傑西卡皺著眉頭哀歎道。美麗的臉上露出厭惡之色。看到她對死靈的環境很不感冒。但是撒嬌的表情卻依舊那麼嫵媚。

    周陽不禁搖頭一笑。「怎麼，你們煉獄不是這樣麼。如果我的知識沒有出錯，那麼我想煉獄也應該差不多。屍體多了，腐爛是很正常的現象。」

    「怎麼會？」傑西卡驚訝的微張紅唇。「我們那裡才不會這樣呢。雖然煉獄裡殺戮是不少。可那裡到處都是岩漿與烈焰。空氣中都是香噴噴的硫磺味。屍體是不會腐爛的，只會被燒成灰燼。只有這裡，才會被負能量弄的如此噁心。」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周陽笑著回答。「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我們這次要找的東西才是重點。」

    「哦？」傑西卡嫵媚的揚了揚眉毛。「那你知道我們要找的是什麼嗎？」「不知道。」周陽正在緩步前行，頭也不回的回答。「但我想應該是一個入口。一個把我們帶去負能量源頭的地方。」

    這麼閒聊著，他們逐漸前行。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間周陽等人已經進入窪地的很深了。腳步踩在在漆黑的土地上沙沙作響，背後的窪地邊緣在黑暗中隱沒。會給人一種滲人的感覺。抬頭望了一眼，周陽看到距離那只巨大的負能量光柱也越來越近了。現在從他的角度望上去，光柱就彷彿一隻直插天際的巨物。隆隆地轟鳴聲中天都似乎要被捅破了。肉眼可見的，天上的烏雲被光柱驅散，就彷彿一個巨大的圓環般拱衛在光柱周圍。景色甚是壯觀。

    而他們也在搜索中逐漸走過了光柱的所在，現在正是光柱後方的窪地深處。這是一片從來沒有生物到達過地地方。空氣中卻充滿了腐臭的味道。光線很暗，周陽只能用不滅明焰給自己製造了一個長效光源。這才讓搜索繼續下去。

    只可惜。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搜索他們卻並沒有得到實際進展。窪地中除了黑土還是黑土。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轉眼間時間已經過半，周陽不得不停下腳步。艾力克告訴他們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過了這段時間窪地的負能量就可能恢復。如果他們不能在這之前離開窪地。結局就很明顯了。

    在他身邊，傑西卡和卡雷也同時停下腳步，兩個人都用眼神詢問周陽的意思。

    「查理那邊傳來消息了嗎？」周陽對卡雷問道。在這次冒險之前他給每個人的冒險徽章上都附著了追蹤和傳音兩個法術，可以互相知道夥伴的位置，如果不超過一公里距離地話。緊急時刻還能進行一分鐘的通話。

    聽到他地問話。卡雷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地徽章。然後搖搖頭。

    「沒有消息。他們已經超過通話範圍了。現在窪地地另一邊。應該距離我們有兩公里以上。我們無法與他們取得聯繫。」

    「是嗎。那就是說我們在返回前已經無法匯合了。既然如此。我們這就調頭吧。這裡地空氣很不好。我有些懷念外面地空氣了。」傑西卡噘著紅唇說道。一臉厭惡地樣子。

    其實三人搜索到這裡已經很深了。只是結果卻很讓人沮喪。窪地是不小。可到處都是腐爛地泥土。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有價值地東西。所以在考慮到進入這裡地時間已經不短之後。周陽終於還是決定安全起見。早一點回去。三人再次對周圍地地面做了搜索。然後剛要返回。突然……周陽地腳步停下了……

    「怎麼了？」傑西卡奇怪地問道。

    「有些不對。」望著漆黑地來路。周陽地表情逐漸嚴肅了起來。先是用大力地嗅嗅。然後突然開始飛速地組合魔法手勢。一長串咒語從他地口中連貫吟唱。然後大家就驚駭地發現。他們來路地空氣中居然佈滿了紫黑色地光點。

    「不好！負能量返回了！」周陽的臉色大變，再抬起頭看往那根直達天際的負能量光柱時，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光柱的直徑居然縮減了不少。肉眼可見的。一點點紫黑色的光點從它的身上脫離，就彷彿無數飛舞的螢火蟲，看上去煞是壯觀。

    可那是要命的螢火蟲啊……

    望著還在加速從光柱脫離地紫黑色光點，周陽地臉色鐵青。牙關咬的嘎崩嘎崩直響。那該死地艾力克，為什麼給大家定下的時間是一個小時？現在卻不過半個小時就出現了這種情況？這樣下去他如果按計劃返回的話，恐怕還在半路就得被負能量殺死。

    「呀，這可怎麼辦？」耳邊傳來傑西卡的聲音。美麗的小魅魔現在嚇得臉都白了。雖然她是一個魅魔，可負能量是不會分種族的。只要不是死靈，在負能量的侵襲下都只有一個結局。就是變成他們剛才還噁心的東西……散發惡臭的泥土。

    「還能怎麼辦？」周陽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然後突然拉住傑西卡的手大吼了一聲。「跑啊！！」

    說完就在傑西卡的驚呼聲中竄了出去……

    強勁的狂風在耳邊呼嘯。周陽的奔跑不可謂不快。可他再快也比不上負能量擴散的速度。剛跑出沒有多久周陽就聽到背後傳來卡雷的示警聲。回過頭一看。只見身後直達天際足有百米直徑的巨大負能量光柱，居然從頭部開始緩緩崩潰了……

    「該死！！誰能告訴我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周陽頓時破口大罵。腳下再次加快了速度。而這個時候傑西卡掙脫了他的牽引自己跑動起來。可就算這樣，周陽也覺得自己的體力在快速接近枯竭。法師的體質根本不能承受如此劇烈的運動。

    在他身後的卡雷敏感的發覺到這一點，默不作聲的伸手扶持了周陽一把。

    「不用管我！」周陽喘息著推開卡雷的攙扶。發出命令。「卡雷，你動作快，去前面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躲藏不。最好是一個洞穴，實在不行有個山丘也好。趁著現在負能量還沒有大肆擴散，也許我還來得及做出防護結界。」你是說那個嗎？」還沒等卡雷答應，身後的傑西卡卻伸出手指。周陽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可不就在他們側前方的不遠處有一個漆黑的洞穴？只見它就那麼詭異的出現在黑土上。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無法發覺。

    太詭異了，在這樣的地方居然會出現一個洞穴實在不符合造物的規則。但是周陽卻顧不得那麼多了。看到那個洞穴他簡直欣喜若狂。二話不說就帶著兩人跑了過去。剛剛跳進洞穴。負能量構成的波動就彷彿刀鋒一樣從他們的頭上掠了過去。那恐怖的紫黑色讓所有看到的人都臉色大變。

    而周陽的施法速度也在這一刻救了他們的命。幾乎就在跳入洞穴的同時，一個反能量結界（負能量）就已經被他施放出來，嚴嚴實實的堵住了洞口。望著結界外肆虐的負能量狂潮，眾人同時鬆了口氣。

    「呼……呼……還真他媽的……幸運。」周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軟軟的貼著洞壁坐了下來。剛剛從生死一線中掙扎出來，他感覺全身都要虛脫了。拚命的呼吸著，就連空氣中的惡臭都顧不得了。

    相比這裡的惡臭，總比外面被負能量變成灰塵的好……

    傑西卡的樣子也差不多。也許在她全盛時期，這樣的負能量風暴還無法威脅到她。但現在卻不行。失去了全身魔力的魅魔很脆弱，現在終於脫離死亡的威脅，傑西卡也絲毫不在乎剛才也厭惡的惡臭。大口大口的吞嚥著一切可以呼吸的氣體。

    三人之中，只有卡雷才沒有變化。

    作為一名獵殺者。這樣的運動對於卡雷來說只是小兒科罷了。甚至連熱身都算不上。所以此刻的三人中，只有他一點變化都沒有。依舊冷冷的靜立在黑暗中。眼中警惕的望著洞穴深處。

    如此這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陽才感覺肺部好過一點，剛剛扶著牆壁站起身，卻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傑西卡心有餘悸的問道。看得出她現在對周陽的反應很敏感。剛才如果不是周陽反應夠快，他們今天就算扔在這裡了。周陽可以說救了大家的命。

    「有些不對。」聽見傑西卡的聲音，周陽心不在焉的回答。手指卻在洞穴的牆壁上滑過，堅硬的洞壁在指尖傳來一陣冰冷的感覺。周陽不禁疑心大起。

    你不覺得奇怪嗎？外面的土地是腐爛而鬆軟的，這裡的洞壁為什麼卻是堅硬的材質？而且你摸摸這裡，這些劃痕……還有這裡，這些凹陷下去的地方。我敢打賭，這不是自然形成的。倒好像是人工雕刻的產物。」

    「什麼？」傑西卡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是一個地下城的入口！」周陽的心情一下激動起來。猛然睜大了雙眼。

    「我們找到了……」

第十章 奇怪的法師 第九節 愛惹禍的魅魔

    是的，周陽找到了。

    這確實是一個入口。而且還是一個很深很深，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的入口。雖然外表上只是一個黑漆漆的地洞，但是從洞口開始腳下就不再是焦臭的泥土了，而是一種深青色的岩石。岩石很涼，上面浮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來過這裡了。隨著他們的逐漸深入，他們腳下的灰塵就越來越厚，牆壁上的劃痕也越來越多。那一道道詭異的痕跡無一不再向周陽闡述一個事實。那就是它們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也許是某種古老的文字。」一邊在黑暗中緩慢前行，周陽一邊摸著這些劃痕說道。他已經研究這些文字很長時間了，但是卻沒有多大進展。因為和這些文字的悠久歷史比起來，他的知識實在單薄的可憐。

    「這很重要嗎？能給我們帶來幫助？」身後的傑西卡輕聲問道。

    「當然。」周陽肯定的回答。「對於我們來說這個地方實在太陌生了。我們不知道前面的路有什麼在等著我們，所以任何一點線索都不應該浪費。因為和可能的敵人比起來，我更害怕未知的危險。」

    「未知的危險？」傑西卡眨巴了幾下大眼睛，沒有明白周陽的意思。也許作為一個魅魔她曾經擁有不錯的力量，但是在知識和經驗上卻未免太寒酸了。所以她根本無法理解什麼才是真正的風險。

    而這些恰恰是周陽無法告訴她的。

    通道裡很安靜。安靜的只能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從他們進入這裡已經有十多分鐘了，按照通道的傾斜角度，周陽估計他們最少也深入地下百米有餘。而且越是深入，通道裡的空氣就越渾濁。呼吸並不順暢。如此又是一過十多分鐘，周陽終於停下了腳步，他覺得卡雷的警戒時間太長了，很擔心他的安全。因為就算黑精靈的獵殺者職業具有部分盜賊地能力，可畢竟不是真正的盜賊。在這樣危機四伏的環境裡，卡雷的安全直接決定著他們的生死。

    猶豫了一下，周陽還是決定先召回卡雷。等休息一下之後再繼續深入。走了這麼長時間通道還沒有任何變化。周陽覺得有必要先恢復足夠的體力再進行冒險。這麼想著，周陽剛要發出和卡雷聯繫地信號。突然，一個黑影從前方的黑暗中射出，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

    可不正是卡雷？

    「前面有個彎道。」孤僻的黑精靈這麼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許對於他來說，所有負面情緒都是毫無意義的事。他連笑都不會，又談什麼害怕？

    但是他沒有感覺不代表周陽沒有。聽到前面終於出現了彎道。周陽地心頭也湧起了希望。

    「彎道？你檢查了嗎？」

    「檢查過了。周圍沒有陷阱。」卡雷冷冷回答。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那就好。」周陽輕舒了口氣。「那我們就現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卡雷。還要麻煩你過去檢查一下彎道後面地路。保持二十米距離。我們好互相照應。」

    「知道了。」卡雷回答了一聲。然後再次消失在黑暗中。在他身後。周陽緩緩坐下來。將惡魔書放到了膝蓋上。剛要和傑西卡說點什麼。突然看到傑西卡正站在一塊牆壁旁。好奇地用手指在挖弄著什麼。周陽眼尖。一眼就看到那赫然是一塊和牆壁差不多顏色地石頭。

    「傑西卡。你在幹什麼？？」

    「怎麼了？」傑西卡茫然回過頭，驚訝地望著周陽緊張的樣子。「你為什麼這麼緊張？周陽。你看，我發現了這塊石頭後面有東西耶，好有意思，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偷偷藏下的寶藏？」

    「有東西？」周陽頭上泛起一片冷汗，湧起了一陣不好地預感。隨後他就看到了傑西卡所謂的東西……

    一截已經斷裂的繩索。「該死！！」周陽倒抽了一口涼氣。來不及解釋什麼就一把將傑西卡拉到了自己的懷裡。就在好奇的小魅魔還覺得周陽有些突兀的時候。他們的腳下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頭頂也落下大片大片的灰塵。

    「轟隆隆……」身後地通道中傳來隆隆巨響。就彷彿滾滾悶雷。聽到這個聲音，就算再迷糊傑西卡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禁對周陽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不好意思，我好像犯錯誤了……」

    「……」周陽已經沒有力氣和傑西卡說什麼了。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轉身奔跑。因為就在他身後五十多米的地方，一個巨大的，足可填滿整個通道的巨石正從頭頂天花板上的一個大洞中翻滾落下。他們剛才聽到的隆隆聲就是巨石撞擊牆壁發出的聲音。不要懷疑。這就是古老地巨石陷阱。雖然經過漫長的歲月沒有人知道它是否還有效，但是肯定沒有人願意去嘗試。

    渾濁的空氣進入肺部火燎燎的疼痛。可是周陽卻完全顧不得了。他已經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限。飛一樣的衝向卡雷剛剛匯報的那個彎道。他不知道這會不會有用，但是他卻知道這恐怕就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如果他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藏身之處的話，身後那塊巨石可不會和他們講道理。

    狂風在耳邊掠過，在這樣瘋狂地速度下周陽地體力很快就消耗大半。剛剛跑出一段距離就覺得眼前一花，卡雷從黑暗中鑽了出來。看到周陽這幅模樣先是一愣。然後迅速抓住周陽的肩膀，將周陽大半地體重轉移到自己身上。

    「快走，彎道就在三十米前方。」

    「知……知道了……」周陽一咬牙，一邊再次提高了速度一邊勉強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巨石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隆隆滾動。每滾動一點都帶起大片的灰塵，其巨大的重量震得洞壁都嗡嗡作響。

    三十米的距離，也許在平時算不得什麼。但是在此刻卻顯得如此的漫長。幾乎每一步邁出都要消耗全身的力氣一樣。不知不覺間周陽已經盡了全力。就在體力到達極限的恍惚中，他只覺得一股火熱的感覺從胸口處湧入體內。原本枯竭的體力竟然奇跡般的開始緩和起來。

    這是！？

    眼睛猛地睜大，周陽驚訝的覺察到了自己快速恢復的體力，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體力恢復的好處就是讓他不再需要卡雷的攙扶，速度也更快了一些。就在隆隆巨響中，他們到底還是在巨石趕上前看到了彎道。那個黑暗的，如同怪獸大嘴一樣的彎道。此刻卻是他們生存的希望。

    「轟隆！！」地面再次震顫了一下。後方的巨石也突然開始了加速。僅僅幾秒鐘就追到了周陽的身後。感覺身後那恐怖的力量。周陽等人的臉色慘白，都一同迸發出生命中最大的力量。拼勁權力撲向了那個黑漆漆的彎道口。

    「噗通！！」剛剛轉過彎道周陽就摔倒在地上。還沒等他喘口氣。身後就出現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只見那塊追趕了他們近百米的巨石攜帶著恐怖的動能，好像一隻沖城錐一樣狠狠的撞到了彎道拐角的牆壁上。巨大的力量頓時震的通道震顫不已。頭頂上方的落石碎片宛如雨點一般。大量的煙塵也彷彿爆炸一樣籠罩住三人。

    真是千鈞一髮啊……

    望著那顆近在咫尺，已經被撞成幾塊的巨石。周陽等人都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周陽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衣服都濕透了。

    「咳咳，總算……跑出來了。」大口大口的吞嚥著空氣，周陽艱難的說道。

    在他身邊，傑西卡臉紅的彷彿染了一層紅霞。小心翼翼的道歉。「對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

    「哼，白癡。」卡雷一聲冷哼。理都不理傑西卡了。

    不過儘管如此。經過這次死裡逃生，三人的心中卻同時湧起一陣特殊的感覺。就彷彿更加緊密了一樣。尤其是周陽與傑西卡，如果不是周陽反應的快，恐怕傑西卡今天就死定了。所以不經意間，傑西卡望向周陽的眼神也變得怪異起來。

    「好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周陽站起身拍了拍灰塵。「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裡並不安全。我們還是換個地方休息吧。卡雷，這次還是你在前面做尖兵。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安全地方。還有，大家都小心一點，這裡已經是地下城的範圍了。我們隨時都可能遇到危險。」

    「知道了。」卡雷冷冷回答。然後再次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作為一名尖兵，他雖然不是職業盜賊，但表現顯然讓周陽滿意。事實上如果不是卡雷事先發現了彎道，並在關鍵時刻幫了周陽一把的話。周陽恐怕也沒能力從巨石陷阱的追殺中活下來。

    這個傢伙，看起來還值得信賴麼……周陽暗暗的想著，轉過頭……

    「傑西卡！！你在幹什麼？？」

    「啊？人家……人家發現了一個好東西呢……周陽你看……這塊石頭後面好像有東西，你說，會不會是前人留下的寶藏？？」

    「哦……不！！！」

    通道中，響起了周陽無力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