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新軍閥1909 作者:伏白 (連載中)

wiselin 2009-8-9 05:05: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90433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27
正文 21 飛機心理戰
    1911年十月十一日午時將近,安慶城內依然還是沒有動靜,派去各門的哨探也回報說各門平靜。既沒有出現外逃現象,也沒有派出什麼隊伍想要玩什麼戰術詭計。

    雖然一二個小時前,安慶城內出現了一會騷亂,並且傳出槍聲,但這晌已經安靜下來,想來那是革命黨人的動作。

    部下長途急行軍,只經過半夜的休整,體能極為疲憊。加上為了追求速度,他的炮營還嚴重滯後。所以若要強攻安慶,此時絕非最佳的時機。

    然而現在正是全國各地風雲變幻之際,也只有在此時行動,才不會吸引更多的關注目光。況且國內局勢紛亂,誰也無法判斷下一分鐘將會發生什麼。所以速度,就是華飛奪取勝利,謀取最大利益的關鍵。

    “機關槍營準備,待攻城命令一下,掃射掩護突擊隊,奪下城門!”

    隨著華飛的命令一下,正對著城門的九挺馬克沁重機槍紛紛拉開保險,瞄準城門方向。

    午時!隨著華飛手中的懷錶秒針剛剛抵達刻度,華飛毫不猶豫,大喝一聲,“攻城!”

    突突突……!九挺馬克沁重機槍立時噴射一條條火舌,發出沉悶而又揪人心弦的機械射擊音。

    如此密集的重火力,打的安慶城頭碎石飛濺,子彈呼嘯聲不絕於耳,壓得人根本不敢抬頭。

    與此同時,一班突擊隊攜帶炸藥,在重機槍的掩護下,弓著腰飛速地向城門靠近。安慶守軍似乎也察覺到什麼,開始陸陸續續有人射出流彈,毫無目的地開始還擊。

    只是哪處一出現還擊,哪里就必然會立馬受到重機槍的優先照顧。零落的還擊,對突擊班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他們順利地抵達城門下,安放好炸藥點燃,迅速避之安全地區。

    “轟隆!”一聲。整個大地都似乎在顫抖。所有地槍聲在這一刻完全被掩蓋。所有地安慶市民。在這一刻全部停住所有動作。城外地革命新軍全都看向城門方向。大家都在心中暗暗道。這樣厲害地爆炸。這城門應該破了吧!

    “媽地。吹號。命令突擊班撤回來。機關槍停止射擊!”

    煙塵散去。通過望遠鏡看見被炸城門地情況後。連華飛如此沉穩地修養都忍不住罵了聲。原來那木制城門倒是被炸個稀巴爛。但是早有準備地安慶守軍。竟然在城門後堆滿了土包。怪不得之前偵察兵回報說四個城門都沒有動靜呢。原來城門全部被堵死了。真他媽是個烏龜殼。難啃!

    就在華飛命人砍伐樹木。打造雲梯。準備下一輪地強力攻勢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低沉地轟鳴聲。

    飛機?華飛心頭一個激靈。猛地向聲音傳來處看去。果然是三架列陣地飛機。看那機身。不正是飛行學院地教練機嗎?

    怎麼會這麼快?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頭向天空看去。見是飛行學院地飛機。原本因炸城門失利而有些沮喪地新軍。突然爆發出聲聲歡喝。所有人都眼神激動地看著天空中那屬於己方地飛機。心中那種自豪和勇氣。油然而生。

    看著部下的士氣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蹭蹭蹭地狂升,華飛笑了。不管這三架飛機能對敵方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從這鼓舞士氣的效果來看,不枉他給了馮如一個營民團的勞力啊!

    與此同時,安慶守軍的槍聲也停止了,紛紛瞠目結舌地抬頭看著天空中那奇怪的物事。那些因爆炸聲紛紛躲回家中的市民,在聽見飛機那如此奇怪的聲音後,也紛紛從家中探出腦殼。

    哇,好大的鳥!好奇怪的大鳥!這是啥怪物?相當一部分人在看見飛機後,嘴巴張的都能塞進一個拳頭。那原本因戰爭而恐慌的心情,瞬間被拋往爪哇國去了。

    突然,那三隻奇怪的大鳥的肚子下,飄出無數白花花的紙片!嗯?這是什麼玩意?實在太奇怪了。難道大鳥的糞便?竟然會是紙?不知道撿回家藏起來,第二日能不能變成金子哇!

    好奇心,驅使著包括城內新軍等許多百姓,紛紛湧上街頭,高舉雙手,跳著爭搶那些紙片。

    咦?上面還有字?定睛一看,革命軍宣言!

    哇,原來卻是革命軍的東西,不少識字的人嚇了一跳。有人迅速丟掉紙片跑回家中,也有人悄悄把紙片揣入懷中,東瞅瞅,西看看,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回家。

    飛機在撒完紙片後,拉起了長長的橫幅。上面用毛筆寫著孫文的主要政治綱領,‘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民族革命,中華民國。’‘平均地權,人人平等。’

    三架飛機耀武揚威地在安慶上空盤旋數周後,才拖著長長的橫幅返航回去。飛臨城外新軍的頭頂,又是引起一陣陣歡呼。

    安徽巡撫朱家寶也在看這空中的飛機,臉色實在有些像變色龍。此時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革命軍哪來的飛機?這真的是革命軍的飛機?安徽哪來的革命軍?安徽哪來的飛機?

    嗯?朱家寶剛剛想起,前不久合肥似乎成立了一家龍騰飛行學院。合肥?華愣子?保衛團?革命新軍?

    就在朱家寶快要想通之間的關節時,幾名衙役抱著一大堆紙片,飛奔進來道,“大……大人你快看,好……好多革命……”

    “閉嘴!”朱家寶憤怒地奪過幾張紙片,只見上面寫著。安慶的兄弟們,同胞們。武昌起義的火種,已經點燃了全國的革命浪潮。大家起來吧,獨立吧,脫離韃虜的統治,做一個個堂堂正正的漢民!

    安徽的新軍們,革命是不可阻擋的。當今朝廷無能,令我華夏古國倍受洋人欺辱。為這樣的朝廷賣命,你們還能得到什麼?

    安徽的軍民們,城外已被上萬的革命軍包圍。放下武器吧,戰死對你們來說,真的不值得。想想你們的家人,你們戰死在此,連撫恤金也不會得到……。

    看到這裏,朱家寶已經氣得快要吐血。本來對那飛機灑下的紙片還不在意,但現在看見這些充滿煽情挑動的傳單後,朱家寶立即就明白此事的嚴重性。這要被駐守的新軍廣為傳閱,那麼軍心就將不可收拾了。

    “傳令,收繳城中所有叛逆傳單。任何人不得藏匿傳單,否則一經發現,當以附逆罪論處!”

    幾張紙片隨風刮到城外新軍陣前,當上面的內容被大聲讀出來後,所有人都開心地哈哈大笑。而當華飛看到紙片上的內容時,更是在心中暗暗叫絕。這就是後世非常流行的輿論戰,心理戰啊。不曾想,讓馮如無意識地搗鼓出來了。這個戰法造成的影響力,或許比投下幾枚炸彈帶來的心理威懾,還要巨大的多。

    “師長閣下,請允許我率領所部,攻打此城!”新軍第二團團長,德國人希伯突然走上來對著華飛請戰道。

    “哦?你有幾分把握?”華飛正在準備組織一批精銳隊,計畫親自帶隊去攻城,見希伯突然請戰,不由大感興趣。說實話他前世雖然也曾當過雇傭軍,但一來後世的戰法和現在完全不同,二來他也沒有指揮過如此規模的攻城戰役啊。所以他很想見識見識,這名德軍退役上尉,在攻城戰中,有何特點。

    “給我全部的手雷,我還需要重機槍的火力支援!”希伯本就是寡言之人,他沒有回答華飛的話,而是直接提出要求。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28
正文 22 安徽獨立
    第二次攻城全面開始,伴隨著馬克沁重機槍強大的火力掩護,希伯立即派出一個連隊的戰士,攜帶大量手雷,弓腰迅速接近城牆,另一個連隊的戰士配備雙手槍,緊隨其後。工程營備好雲梯,隨時待命。

    只見第一連隊來到城牆下,紛紛拉響手雷,準確無誤地拋向城牆上。咚咚咚……!隨著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希伯手一揮,工程營扛著雲梯,拿著鐵鍬迅速奔向城牆。

    咚咚咚!第二輪手雷更加密集地炸響,原本就非常稀疏的槍聲,一時間陷入沉寂。雲梯被迅速搭上,早已準備好的手槍連第一時間登上城牆。華家老家丁劉海第一個登上城牆,乜目揮槍就是一陣連射。那些原本趴在石牆上蠕動掙扎的守軍,很快就沒有了聲息。

    幾名倖存的守軍被槍聲驚醒,下意識地抬槍就向劉海的方向射擊。劉海反應非常迅速,一個滾身,快速把彈匣內的子彈全部射出去。

    “小心!”

    在聽見喊聲的同時,劉海只覺手臂一痛,瞬間就有些濕熱的感覺。回頭一看,一名守軍拉動槍栓,已經把一顆子彈上膛。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劉海的大腦瞬間有些宕機。

    砰!槍響了,不過卻是熟悉的勃朗寧手槍音。看著那名守軍的額頭上露出一個子彈大小的窟窿,緩緩倒下。劉海情不自禁吐出口氣,一邊迅速給手槍上彈,一邊回頭對著救了他的兄弟大笑道,“狗蛋,謝了,老子欠你一條命啊!”

    那名叫狗蛋的戰士也不多話,只是憨厚的一笑,即抬槍開始壓制城牆上敵人的反擊。

    隨著越來越多的新軍登上城牆,更多的安慶守軍開始從城下奔上來支援,城頭的戰鬥進入白熱化,越來越激烈。

    與此同時,一連工程士兵正在用鐵鍬奮力掘開城門後的土堆,另一連工程兵則爬上城牆,隨時準備吊運重機槍。

    華飛當機立斷,立即吹響全面攻城的號角,一團戰士紛紛跳出戰壕,高呼沖啊,士氣高昂地奔向城頭。

    此刻潛伏在安慶城內地革命軍見機不可失。也當即決定趁機舉事。六十二標地李乾玉迅速率領所部。奔赴北門。計畫協助革命軍打開城門。六十一標地柏雨田。張保德等其他革命黨人則率所部就地攔截勸降增援地新軍。

    當第一挺馬克沁重機槍被吊上城牆並開始射擊後。整個戰局地勝負基本已經塵埃落定。安慶守軍紛紛逃散。再沒有一支新軍敢正面衝擊重機槍彈雨保護下地城牆。

    這時。一支手臂系著紅繩。打著革命軍旗號地安慶守軍迅速奔來。就在希伯決定開火時。那隊人遠遠高呼道。“不要開槍。我們是革命軍人。大家都是自己人!”

    希伯可不管你們這啥革命那啥革命地。他只知道他地職責和任務。就是不准任何敵人接近城牆一步。正在他準備下令開火時。華飛已經趕至。按下他地手臂。輕聲道。

    “一個排。四十幾個人而已。看看他們玩什麼花樣!”

    卻說李乾玉見城牆上果然沒開火。興奮地率領所部奔至城牆下。一邊命令部下迅速掘挖城門。一邊帶著兩人奔上城牆。

    “我是暫編三十一混成協六十二標同盟會代表李乾玉,請問貴部長官是哪位?”

    “啊,原來是李兄,久仰大名。”華飛走上去一把握住李乾玉的手,熱情地道,“鄙人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師長華飛,聞聽武昌舉事,心中興奮難言,立即率領所部南下,光復安慶。這次順利光復安慶,李兄等同志功不可沒,兄等皆是我中華民國的功臣啊!”

    李乾玉被華飛如此一捧,臉色通紅,非常不好意思地道,“哪里,哪里,同為革命,同為國家民族,不敢貪圖什麼功勞!”

    “李兄大德,華某自愧不如。如今這安慶雖然已經攻下,但城內畢竟還有為數不少的頑固新軍。當務之急就是攻下軍械庫,藩庫和巡撫衙門,避免兵亂後,局面不可收拾!”

    李乾玉一聽果然不錯,當即就道,“華師長,我知道軍械庫和藩庫的位置,願為先鋒,拿下此據點。”

    “好,李兄既有此言,吾當可放心。”華飛舒了一口氣,轉身道,“華大,你率領所部一營二營,協助李排長,務必迅速佔領軍械庫和藩庫,不得有失!”

    “是,一營二營,跟我來!”

    直到李乾玉和華大等人離開有段距離,他的心中才開始嘀咕。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番號啊?華飛,這個人是誰?以前也沒有多少耳聞啊!為什麼會忘記問他的詳細身份了呢?奇怪啊!

    算了吧,華師長說的對,軍情如火,容不得耽誤。看看這隊革命新軍的武器裝備,那叫一個精良啊。說不定是同盟會上層早就秘密籌備好的,就等這一天的到來呢。

    不提李乾玉那邊的心思,城門打開後,防守陣地迅速穩固。華飛立即就命令希伯率領所部,攻打安慶巡撫衙門。對於希伯剛才的攻城指揮,華飛極為滿意。不愧是德軍退役上尉,單這軍事指揮素養來說,絕對屬於一流的。

    整個安慶的市民,鎖在屋內整整一個下午。初始只聞槍彈聲不絕於耳,爆炸帶來的震動,更是讓整個大地都在晃動。每個人都把門栓的緊緊得,這戰後,不免會發生一些騷亂,他們只能期望,那些兵痞們不要找上自己的家門。

    三點多,城北的戰鬥漸漸平息,整個安慶城除了偶爾的槍聲外,一切似乎都穩定下來。有膽大的市民伸出頭去,卻見整個街道上安靜的可怕。遠處除了偶爾整齊走過一隊軍容嚴正,身著黑綠色軍服的新軍外,連只老鼠也發現不了。

    “報,軍械庫已經佔領。”

    “報,藩庫已經順利攻佔。”

    “報,三十一協大部新軍,業已投降,已被集中看押!”

    “報,二團三營巡邏士兵槍殺地痞十九人,抓住企圖趁亂打劫的流氓四十七人。”

    “報,安慶街頭秩序已經平定,一團華大團長正在搜捕殘餘敵軍!”

    安徽巡撫衙門內,隨著通信兵一次次把最新的局勢上報過來,巡撫朱家寶額頭已經佈滿了汗水。

    行動迅速,動作果斷,火力兇猛,軍紀嚴整。這就是革命新軍嗎?如果各地的革命新軍全都如此的話,那麼大清朝,就真的無望了。

    “朱大人,該你做決定了!”華飛坐在巡撫衙門的大堂上,姿態悠然地道。

    朱家寶略一猶豫,彎下腰道,“本官,哦,朱某願意革命,請長官接納!”

    “很好!”華飛從椅子上坐起,立即道,“我需要你以安徽巡撫的名義,通電全國,宣佈自辭安徽巡撫之職,安徽獨立。”

    “惟請長官留朱某一條性命!”

    “快去發通電吧,革命者,既往不咎。只要你不是罪大惡極之徒,新中國會有容納你的地方。”

    “多謝大人!”看著華飛轉身就要離去,朱家寶實在忍不住喊道,“未敢請教長官名諱?”

    “廬州華飛!”

    廬州……華……華愣子……?如果不是心理承受力極度堅強,朱家寶差點就口噴鮮血,倒地而亡。這……這是在自掘墳墓啊。怪不得安徽突然之間,哪來的革命新軍第一師嘛。原來這個華愣子,早就參加了革命黨。並假借地方保衛團之名,秘密訓練新軍。悔之晚矣,當初為何不察?

    眼見大局已定,此時的朱家寶,哪里還有力氣再度翻身。或許……或許朝廷也自顧不暇了,還是安安穩穩地做個新朝的富家翁,離開這個激流湧蕩的漩渦吧。朱家寶歎了口氣,提筆寫下自辭電文,頹喪地送往電報局。

    “立即發佈安民告示,宣佈安慶光復。今晚在巡撫衙門,召開獨立會議,邀請安慶革命党人與名望鄉紳,商討組建臨時政府事宜。”

    “立即通電全國,以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的名義,宣佈安徽獨立。”

    “立即電告安徽各州縣,命令各地自動宣佈獨立,組建革命軍臨時政府。”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29
正文 23 編組舊軍
    次日,上海望平街報館前,許多市民聚集在這裏,把這裏擠得人山人海。他們都在打聽武昌革命的最新進展,所有人都對武昌起義的成功懷有極大的熱情。無數年輕人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早早相約,一起乘船趕赴武昌支援革命。

    號外!號外!重大新聞,安徽首府安慶光復,安徽巡撫電辭退職。

    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宣佈安徽革命成功,安徽獨立。

    安慶成為武昌後,第二個宣佈獨立的城市,革命浪潮如火如荼,不可阻擋。

    中國第一架飛機,出現在安慶光復的戰鬥中。

    這一連串意外的消息,極大地衝擊著所有人的心理極限。大家來不及歡呼,卻不約而同地開始納悶,安徽獨立?真的還是假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什麼部隊?是誰組建的?

    相對于安慶光復,安徽獨立的消息。中國第一架飛機出現在戰場上的新聞,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只是不管眾人如何驚疑納悶,但還是第一時間開始搶購報紙。看著安徽發出的簡單通電,再沒有更多的詳細資訊,所有人都心急如猴撓。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嗎?這安徽,怎麼說獨立就獨立了呢?如何獨立的?你的電文中,至少多發些文字說明下啊!

    唯有細心的讀者,在報紙的某個角落看見報紙評論員寫著這樣的短評!星星之火,終於燎原!難道安童預言家的預言?就這樣驗證了嗎?

    是啊!多麼令人興奮的預言啊!武昌起義僅僅四天后,安徽的革命就成功,並且通電獨立了,接下來,又會是誰?

    不管這些市民們的心理滋味,安徽獨立的通電,猶如一枚極具重量的炸彈,震得整個華夏大地猛烈地搖晃。所有的報紙都刊載了獨立通電,幾乎所有的報紙也都在問,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是哪只革命隊伍?負責主事的又是誰?

    此時遠在三藩市地孫文先生在獲悉電文後。不禁拍案而起。大贊道。“好。這個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地名字。起地非常好。漢民。那裏是不是克強在主持?你也不知道?好吧。最快收拾好行李。我們回國!”

    香港。黃興(號。克強)看著手中地電報。也激動不已。這位同盟會地元老立馬發報上海。遁初。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是不是你?或是何人所為?武昌重要。需要馳援。君有何意?安慶之事。吾急盼前往一觀究竟。

    遁初。也就是宋教仁地回電極快極簡潔。不是!不知!急來上海!

    不是?連上海地遁初也不知道安徽地事情。這個就非常蹊蹺了。黃興大感古怪。當即收拾行裝。乘船趕往上海。

    北京。攝政王載灃和內閣大臣奕劻等人也正看著手中地通電。氣氛壓抑地商量著。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所謂地安徽革命新軍。到底是哪只部隊叛亂?”載灃一臉狂怒。那邊武昌剛剛才亂沒幾天。這邊安徽又出了這檔子事情。

    “回攝政王,據目前的消息來看,這革命新軍,並非朝廷編鎮的新軍。至於其來歷,由於時間倉促,還無法得知情況!”

    “不要對我說不知道,現在誰能告訴我,怎麼辦,該怎麼辦?”

    “攝政王,這安徽不足懼。作為首亂之地,武昌才是剿亂的重點。再說諸路新軍編組完畢,已經開赴武昌。此時萬不可陣前變動。以不變應萬變,首先平定武昌之亂,再大軍東進,則安徽定矣!”奕劻的說辭似乎早已準備好,見問不慌不忙地道來。

    “只好如此,只好如此了!”

    安徽巡撫衙門電報房電報員自從發出安徽獨立的通電後,就忙得不可開交。從全國各地傳來大量電文,幾乎全部都是在詢問,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到底是誰的部隊?領導者是誰?

    電報員累的直擦汗,心中連連叫苦暗道,你們別催問了,問了也沒人知道。我還想知道呢,但誰敢去問啊!

    這些電報送出去很久,才有一名新軍士兵走進來大聲答復道,“我們師長說了,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是革命的部隊,是中國人的部隊!”

    這……這不都是屁話嘛!電報員直擦冷汗,然而他卻是不敢說出來。待被電報問的焦躁了,他也不管了,乾脆來個全國回電。

    “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乃是革命的部隊,中國人的部隊!”

    嘩!你還別說,這個在電報員耳中近似屁話的回答,卻引起全國各地的一片讚譽之聲。許多人頓時對這個革命新軍第一師產生了無限的好感,不少原本想去支援武昌的年輕人,轉而打定主意,去投這個中國人自己的革命新軍。

    卻說安慶在發出獨立通電的當晚,就召開了臨時獨立會議。參加的人還不少,其中大多數為革命黨人及諮議局和一些開明的紳士。會議決定,最快速度組建安徽臨時議會,選舉出安徽獨立政府成員。

    儘管所有人對華飛都不熟悉,但畢竟他是打著革命軍的旗號,而且也是安慶城內首屈一指的力量存在。所以臨時獨立會議決定,任命華飛為安徽臨時獨立政府軍政部軍政長。

    華飛在會議上幾乎沒有多少發言,只是在臨時會議提議任命他為軍政部軍政長後,提出要改編城內所有的新軍與巡防營!

    這個要求,誰敢反對,畢竟那些新軍啊巡防營啊,目前都還關在俘虜營呢。再說了獨立政府成立,改編新軍也是必須要進行的工作嘛。即使華飛不提,他們也會提出此要求的。

    次日,華飛就開始全面改編安慶原有的守軍。淘汰老弱,以原三十一協為基礎,新建安徽革命保衛軍第一軍。除了替換大部分軍官和進行簡單的訓練外,華飛並沒有把他們納入革命新軍的編制序列。

    在改編保衛軍訓練期間,獨立臨時政府多次派人催促華飛率軍光復安徽境內各州縣,然而華飛總是藉口部隊勞累,需要休整為理由,拒絕出征。

    因為他知道,攻下安慶只是第一步。清廷會不會派出軍隊征剿?目前還不得而知。雖然他選擇在武昌起義之後行事,避免了成為矚目的焦點。但從全國各地傳來電報的反應情況看,似乎造成的轟動還不小。所以事態的發展,就有些難以猜測和揣度了。

    假如清軍真的南下,那麼就將會有一場血戰。這也是他急於改編原有軍隊,並且還維持了一協數量兵力的重要原因。

    “報,少爺,好消息,大好的消息啊!”郭通興高采烈地拿著一張電報奔來,遠遠地就大喊道。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少爺,三河電報,在華二少爺和部分龍騰飛行學院學生的鼓動下,合肥巡防營起義,宣佈合肥獨立。”

    “合肥獨立?”這委實有些出乎華飛的意料,因為這完全不是他的安排。不過現在看來,合肥如此早的獨立,並不能說就是一件好事情。如果清軍真的派軍南下清剿,那麼合肥必為首攻之地。那裏是華飛的大本營,他不得不全力防守。屆時他的戰略迴旋,就會大大受制。

    “報,保衛軍第一團團長李乾玉求見!”

    又是這個李乾玉,由於起義有功,在改編的新軍中,他直接由排長升為團長,可謂是一步登天了。加上只有他和華飛的新軍較為熟稔,所以臨時政府有什麼事,都會請他代為傳話。

    “拜見華師長!”

    “哎,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新軍,只行軍禮,不需此套!你這次來,又是有什麼事嗎?”

    “是,華師長!”李乾玉立即敬了個禮道,“華師長,武昌傳來急電,清廷編組三軍,已經南下抵達漢口。臨時政府想請軍政長,可否派出援軍,支援武昌革命軍?”

    “好!支援!”聽到此消息,華飛激動的拍案而起。既然清廷的平剿主力全部派往武昌,那麼安徽境內暫時就不會有事了。

    這讓華飛大為放心,去除了心頭壓著的一塊重石。這麼一來,全盤棋頓時就活開了。

    “支援,我們不但支援,而且還全軍出動!”華飛五指緩緩敲擊著桌面,繼續道,“煩請李團長去通告一聲,我軍即將出師,支援全國革命,請臨時政府,組織募晌!”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30
正文 24 下一個目標
    “什麼?組織募晌?”當聽見李乾玉的話後,整個民政部的革命黨人都傻了眼。安慶光復後,你革命新軍第一時間佔領了藩庫和軍械庫。這些天更是成批地外運藩庫裏的庫銀,大家見你光復有功,只好忍住不提。可你現在竟然還不知趣,請你支援革命,你竟然還敢提募晌之事。要知道,一省藩庫裏,可是有上百萬兩紋銀啊。

    話說你到底還是不是革命黨的軍隊?怎麼看怎麼像是來安慶撈錢的軍閥啊?

    “募晌!”臨時政府民政長洪思亮一拍桌子,定板道,“只要他華飛支援革命,再多的軍晌,我們也替他去募集。”

    1911年十月十九日,安慶城外的廣場上,二千革命新軍,二千多民團加上四千改編的革命保衛軍,整齊地組成一個個方陣。單從軍容裝備及士氣來比較,革命新軍和保衛軍的差別,高下立判。許多安慶的市民富紳在見到此景後,心中終於有些了然,為什麼安慶那麼快就被革命軍攻佔光復。實力決定一切啊!

    “安慶的父老鄉親們,朋友們。今天把大家聚集一起,為的就是號召大家,一起來支援革命,共同努力開創一個新的中國!”募晌大會上,華飛率先發言。一身戎裝的他,氣勢逼人,揮斥方遒。

    “我們即將開赴革命的戰場,為全國的革命事業,奉獻我們的生命,萬死不辭。報國行赴難,古來皆共然。我們為什麼要繼續革命?我們為什麼為了革命,甘願奉獻我們的鮮血和生命?因為,我們深愛著這片土地,因為我們深愛著我的祖國。我們不願看見我的祖國繼續沉淪,我們不願看見我的祖國,飽受苦難!”

    “他們,都是好樣的,他們都是我中華英雄的兒女。如今我們即將擴大革命的火種,然而我們的許多人,卻開始面臨槍支損壞,彈藥不繼!誰可以幫助我們?是你們,你們就是我們繼續革命的強大後備力量。”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父老鄉親們,獻出你們的愛國心,獻出你們的革命心。我們不要你們去流血,我們不要你們去戰鬥。你們只要支援我們一些槍支彈藥,這就是對革命最大的貢獻。新中國,是不會忘記你們在革命中的一切付出,你們將是新中國最大的功臣!”

    槍支損壞?彈藥不繼?一干富紳們心中憤憤嘀咕。怎麼看這支新軍都是兵精彈足,氣勢洶洶的模樣,哪里有他華部長說的這般淒慘。不過沒辦法,看這架勢,分明就是強行募晌嘛!算了算了,總算他們兵紀嚴明,攻城後並未出現騷亂,大家都沒受到什麼損失。就當出次血,有些東西,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

    華飛的話沒有打動大多數富紳,卻讓不少旁聽的市民熱血沸騰。許多青年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跑去募晌處詢問,革命新軍招募不招募兵員?他們要參軍!

    問的多了,負責募晌的民政部的人也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在一旁貼出告示。保衛軍招募新軍,革命新軍暫時不招募。有意參加革命保衛軍的青年志士,請去軍政部募兵處報名。

    什麼?革命新軍不招募新軍?咱們看中地可就是新軍。那什麼保衛軍。一看就知道是後娘養地。且不說二者武器裝備。軍裝完全不同。單這軍晌。也是兩個不同地等量級。你說大家願意去參加哪只部隊?

    問地急了。負責募晌地一名小青年實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都胡說啥。胡說個啥。革命不分親娘後娘。只要革命。就是好娘!

    ……

    不提那邊地‘雷人雷事’。卻說華飛慷慨激昂地發表募晌號召後。就迅速返回臨時軍部。所有募晌地事情。他都交給民政部地人操作。有新軍在一旁監督。量他們也不敢弄出什麼花樣。

    “華大。這次我們出征。我會留下二個保衛團。安慶就交給你了。我們離開後。你最主要地事情就是維持安慶穩定。不要發生變亂。還有切記。一定不能讓民政部地人插手保衛軍軍務。另外抽空。你要關注關注安慶機械製造局。當然。那裏地設備大都非常落後老化了。只是有一些工人。還是有些技術地。你要耐心尋訪。找出有技術水準地工人。送往三河地槍械修理廠和彈藥廠。”

    “少爺。我要隨軍!”華大見少爺竟然要把他留在安慶。頓時有些急了。

    “華大!”華飛和聲地拍了拍華大的肩膀道,“你要知道,安慶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讓其他人留下,我不放心。你做事穩重,經驗豐富。所有人中,只有你可以坐鎮安慶,你不要令我失望!”

    原來少爺如此看重他,尤其那句讓其他人留下,我不放心,更是聽得華大心裏暖暖的。以前一直以為少爺年紀輕輕,把他當成孩子看待。只是自從少爺去上海入了新學,回來後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讓華大有時候都情不自禁地畏懼。

    看著少爺成長到今天,華大心中只有莫名的欣慰。想起不幸去世的老爺,華大眼眶不由紅了紅,咬了咬嘴唇道,“少爺放心,華大在安慶在。安慶丟了,那也是華大不在了!”

    “華大,你記住,萬一安慶有險,你也首先要保全自己。只要人在,一切都能挽回。不過據我分析,安慶應該不會有事,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城內的亂故!”

    “少爺,放心!”

    “嗯,華三,二個民團就交給你。如今安慶的藩銀大都運去了三河,我有些不放心。你帶著民團把新募集的軍晌一起帶回去,加強防守,不虞有失!”

    華三見少爺也不帶他出征,努了努嘴,想起少爺剛才的話,只是低聲道,“少爺,毒人隊員何時選拔?”

    華飛聞言昂頭哈哈大笑,這個華木頭,還是對毒人一直念念不忘啊。當下站起一拍腰間的槍套道,“這次出征結束,立馬開始新一輪的毒人隊員選拔,怎麼樣?”

    “謝少爺!”

    “好,馮先生,這次出征,路途遙遠,你也和華三他們一起回去吧!”

    自從飛機第一次在中華大地投入實戰,而且事後華飛也對他們的行為大加讚賞。馮如這些天來就一直非常激動,全身心投入研究如何改裝炮彈手雷,可以使得炸彈從飛機上投擲,從而形成事實上的戰鬥力。

    如今一聽此次出征竟然沒有他的份,馮如頓時就急了,瞪著大眼睛道,“華兄,你這就這不對了。合肥離安慶遠不遠?我們不是依舊及時趕至。我只要二個民團,不,只要一個民團,你讓我去哪,我的飛機就能飛到哪里!”

    華飛早已知道,原來上次馮如採取的是分段飛行方法。在飛機的航程內,動用民團快速修建簡易機場。飛機降落後,迅速加油再次起飛奔赴下一個機場。由於此時的飛機對於起降場所並不苛刻,所以馮如就是用了這個方法,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安慶。

    這個方法的確非常有效,只是這次,他的目標卻不是安慶!可以說,這次的戰鬥,恐怕兇險非常。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馮如他們去冒險。

    “馮如,這是命令。如果你認為你的飛行隊也是屬於革命軍隊的話,那麼請執行命令!”

    自從與華飛相識以來,馮如從未見過華飛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對他說話。愣了半晌,聰明的他迅速猜到,這次出征,恐怕絕非他表面上看出的輕鬆。

    “華師長,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次的目標,是不是武昌?”

    華飛猶豫了下,看著軍帳內的諸人全都期待地望著他,華飛輕輕道,“不是,我要去攻打南京!”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31
正文 25 攻打南京
    “報國行赴難,古來皆共然……因為我們深愛著這片土地,因為我們深愛著我的祖國……面臨槍支損壞,彈藥不繼!誰可以幫助我們……”

    這是華飛在安慶募晌大會上的即情演說,不知被誰傳去報社,刊載在第二日的報紙上。

    近來關於安慶武昌等地革命軍的消息,一直都是火爆的熱點。募晌新聞一刊出,就被廣泛傳閱。所有人都被華飛的演說感動了,這是一種總樣的愛國情懷,這是一種總樣的革命意志。

    為什麼我們要革命?自從革命党人在中華大地上誕生以來,許多人喊出無數的革命口號。然而沒有一個人,說的如華飛這般通俗易懂,這般感人肺腑。

    原因是多麼的簡單啊,因為我們深愛著我的祖國,因為我們深愛著這片土地!

    就是這簡單的二句話,帶來了全國民情的洶湧翻騰。看看吧,安慶革命第一軍,在槍支損壞,彈藥不繼的‘艱苦’情況下,依然毫不畏懼地為了革命,義無反顧地奉獻生命和熱血。如今,他們即將出征,支援全國革命。身為一個赤膽忠心的中國人,能無動於衷嗎?

    無數的大學生和年輕志士紛紛走上街頭,把華飛的那句話用歌聲高唱出來!

    “我們,為什麼要革命?我們,為什麼要戰鬥?因為,我們深愛著我們的祖國,因為,我們深愛著腳下的土地……”

    上海,南京,蘇州,杭州,鎮江,乃至廣州,北京,天津等城市的街頭,出現了一幕幕募資助軍晌的活動。隨著‘為了革命’這首歌曲在中華大地的廣泛流傳,華飛這個名字,第一次進入大眾的耳界。

    華飛,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師長,安徽臨時獨立政府軍政部軍政長。

    這兩個頭銜,無不暗示著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華飛,就是一直隱藏在背後的神秘革命者,就是安徽革命的實際發起者。只是,華飛是誰?

    “華飛是誰?”長江上地一艘客輪。黃興和宋教仁看完手中地快報。不約而同地同時問道。

    “看來。這個華飛。還真是個神秘地革命者!”黃興放下報紙。首先笑著道。

    “神秘與否。不是最重要地。”宋教仁略略有些興奮地指著報紙道。“你看這句。我們為什麼革命?因為我們深愛著我們地祖國!因為我們深愛著這片土地!寫地非常好。單論這句話。我對見見這個神秘地革命者。就充滿了期待。”

    “哈哈。想我中華。能讓遁初你期待地人物。還真沒有幾個啊!怎麼樣?與我同去安慶。見一見這華飛。看看他到底是何來歷?”黃興聞言哈哈大笑道。

    “好啊。只是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安慶了!”

    安慶這邊。華飛地新軍剛剛開拔次日。

    民政長洪思亮,革命党人韓衍,管鵬,吳春陽,黃書霖等彙聚一堂,商量著安慶的善後事宜。

    “終於送走了華飛那尊大神,我看他,分明就是打著革命軍旗號的軍匪。搬空安慶藩庫不說,臨走了還要敲上一筆。安徽的革命事業,不能把希望寄託在這種人身上。我們要有自己的軍權,我們要有革命者自己的軍隊!”吳春陽第一個向華飛發難,語氣極為不善。

    民政長洪思亮頗為老成,當即出聲道,“哎,不管華師長的革命目的,這安慶的光復,他也是有功勞的。而且他的新軍軍容嚴正,軍紀嚴明,的確和一般的舊軍迥然不同。”

    “洪部長,不管怎麼說,這華飛的革命黨人身份,終究還是有些疑慮的!”韓衍想了想,看向留守安慶的革命保衛軍二團團長桂丹墀道,“桂團長,你那個團的情況怎麼樣?”

    桂丹墀看了眼韓衍,不無鬱悶道,“我們二團和你們三團不還是一個樣。所有新軍都被打亂編制,而且大多數中下級軍官都是華師長委派任命的!雖然我名為二團團長,但如果沒有軍政部華副總長的命令,那也調動不了幾個兵!”

    唉,這就是現實啊!華飛雖然走了,可不代表他就放棄了安慶啊。兵權控制在他人手上,他們總不能還來場革命吧。再說了,即使你革命,哪來的部隊啊!策反保衛軍?先不說能不能成功,人家可是頂著革命軍的旗號。你去策反,那不就成了反革命分子了嘛!

    死棋啊!絕路啊!就在眾人唉聲歎氣之際,哨兵來報,黃興,宋教仁來訪!

    什麼?黃興?宋教仁?同盟會的元勳?中國革命党人心目中領袖的存在,竟然突然雙雙來到了安慶?

    這個消息可把安慶一干革命黨人激動的不行。連忙丟下一切事務,出去迎接。

    “什麼?華飛已經率軍支援革命去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雖然已經預料到可能會如此,但黃興和宋教仁聽見此消息,不免還是有些失望。華飛既然不在,連入城的興趣他們也沒有了。勉勵安慶一干革命黨人後,上船匆匆趕赴武昌。他們希望,可以在武昌碰到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華飛。

    儼儼已經成為革命新秀的華飛,此刻正坐在一艘民船上。二千革命新軍外加二千保衛軍共計四千人,乘坐幾十艘民船順江東下。為了掩人耳目,白天所有新軍一律不准走上甲板,以免暴露目標。

    這些天,陸續收到全國各地傳來的通電。緊隨湖北,安徽其後,湖南,江西也通電獨立。尤其是這兩天,獨立浪潮更是一浪蓋過一浪,幾乎是一天一通電,每天都會有新的省市發佈全國通電,宣佈獨立。還未到南京,山西,貴州,浙江,江蘇等省都相繼通電獨立了。

    華飛對這些資訊幾乎無動於衷,因為在所有的通電中,他未看見南京獨立的通電。

    清代,南京是個特殊的存在,由於兩江總督的府邸設在南京,所以甯(江甯)蘇分治,江蘇獨立,並不代表南京也獨立。

    根據先期的情報收集,此時的南京駐有張勳的江防營,巡防營及清軍共有二萬多人。而且城固兵精,彈藥充足,令人恐懼的是,他們還有重機槍。所以要靠四千人硬攻下南京對於華飛來說雖不會沒有可能,但絕對會是損失慘重的代價。

    華飛之所以冒險東出攻打南京,也有他的道理。南京作為江南地區的重鎮,兩江總督所在地,藩庫儲存的庫銀數量可想而知。另外南京機器製造局作為清末有名的槍械機器局,其生產機器和工人,對於華飛來說,無疑都是極為寶貴的財富。

    更重要的是華飛知道,中華民國政府很快就要在南京成立。如果由他攻下南京,那麼在新政府組建的過程中,他就有更多的資本去與南京政府討價還價,以保障自己的最大利益。

    實力,才是保障根本利益最有效的條件。而如何向世人彰顯實力?戰績,就是最好的宣傳!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32
正文 26 突襲天堡城
    “報,長官,收到最新消息,新軍第九鎮秣陵關起義,兵分三路攻打南京!”

    十一月二日午時,長江江邊上的一艘民船上,華飛終於等來了他想要的消息。新軍第九鎮(大家是不是非常熟悉啊?)訓練有素,許多革命党人都曾在此軍中積極活動過。第十七協駐防南京,第十八協駐防鎮江。武昌起義後,兩江總督張人駿對這支新軍越來越不信任,切斷彈藥補給,還把他們調防秣陵關。

    前些日,更有幾名滿族軍官懷槍求見統制徐紹楨,企圖行刺。徐紹楨忍無可忍,秣陵關誓師起義,率軍攻打江寧。

    華飛當然清楚,歷史上這支部隊的起義最終失敗。然而這對華飛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新軍第九鎮起義,必然會吸引南京城內舊軍的注意力和視線。誰都不會料到,他的革命新軍會突然降臨南京。

    突然,隱秘,迅速,這就是奪取南京的關鍵!

    “傳令船隊,隱蔽拋錨,放出警戒哨,其他所有人就地用餐休息,不准生火!”

    “是!”

    南京城外雨花臺,第十七協協統沈同午負責主攻此點。然而自清晨誓師以來,多次激戰,毫無進展,整個新軍已經開始面臨彈藥不繼的狀態。入夜時分,沈同午下達各路新軍集中攻打雨花臺的命令,戰況一時間進入白熱化狀態。

    與此同時,南京城外的長江江面上,一艘艘民船借助夜幕,悄然東下。所有人都被雨花臺的戰鬥吸引住全部注意力,沒有一個人發覺長江江面上的異動。

    城北幕府山下,一隊隊新軍悄然上岸。偵察兵迅速尋來一名當地的居民,作為嚮導,使得新軍在黑夜中不至於迷路。

    “李乾玉!”

    “到!”保衛軍一團團長李乾玉迅速奔過來。當獲知華軍政長竟然率領他們攻打江寧。光復南京時。這個熱血地革命黨人就非常激動。在他看來。光復南京地戰鬥。絕對要比支援武昌更加地令人熱血澎湃。

    “命令你部駐守此地。在我軍戰鬥打響後。迅速攻佔幕府山上地炮臺。免除我們地後顧之憂。”

    “是。”李乾玉應了聲後微微猶豫。喊道。“長官!”

    “嗯?”華飛納悶地轉頭。

    “敬禮!”自從華飛率軍光復安慶後。李乾玉就對年紀輕輕地華飛有股莫名地崇拜之情。尤其當得知華飛竟然率領四千革命軍。東進攻打擁有二萬多守軍地江甯城時。李乾玉心中地那股崇拜之情。更是不可抑制。

    這才是毫無畏懼地革命者。這才是他心目中強悍地軍人。李乾玉無法用言語表述出內心中地感情。只能用極為標準地軍禮。借此抒發他地崇敬。

    “敬禮!”華飛鄭重地回禮,然後看著雙眼炯炯有神的李乾玉快速低腰奔去,心中不免歎道。熱血激進的年輕人啊,終究會是個難題。

    “諸位,我們將由這條線路,直接穿進到紫金山天堡城下。我會率領毒人特戰隊,快速搶攻天堡城。”

    “郭通,你暫領第一團,如果我們突襲順利,你率領所部迅速進駐天堡城。希伯則立即率領所部,攻打地堡城。如果我們突襲失敗,你就協同希伯團長,猛攻天堡城!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拿下天堡城!柏團長,你率領所部,擔任警戒任務。嚴防在攻打天堡城時,被其他軍隊從背後突襲。”

    “所有命令都清楚了嗎?”

    “清楚!”

    “少爺!”話音剛落,郭通就擔憂地道,“少爺,你身為一軍主帥,不可親身犯險,萬一……。”

    “閉嘴!”華飛當然明白郭通要說什麼,立即打斷他的話,目光從諸位高級軍官和四周的毒人特戰隊隊員臉上掃過,低沉道,“這次戰鬥,我們必須勝利,沒有萬一,聽明白了嗎?”

    “明白!”回聲中,帶著壓抑的衝動和爆發。所有人都感覺到華飛的決心,所有人都感覺到,這次的戰鬥,似乎無比的重要。

    天堡城始建於太平天國時期,背靠懸崖,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與山下的地堡城攻守互助,成為南京一處最險要的據點。一旦攻佔天堡城,整個南京都將在炮火的控制範圍之內,攻打南京將會事半功倍。歷史上幾次的南京攻城戰,都是以天堡城為突破口。

    根據情報顯示,天堡城守將成文均乃是兩江總督張人駿的心腹,率領所部七百餘人駐守天堡城。人數雖然不多,但武器彈藥極其充足。依仗地勢,想要攻佔下來,非常困難。

    夜已深沉,然而雨花臺那邊的戰鬥,卻似乎更加猛烈起來。整個天堡城一片沉默,由於處於戰鬥時期,警戒哨也比平日裏多上幾倍。

    幾十名黑影在夜色中如同幽靈一般悄悄靠近天堡城。嘭!一聲細微的聲響引得一名值哨的士兵一驚,推了推旁邊的夥伴問道,“喂,你剛才聽見啥聲音了嗎?”

    另一名老兵今晚本不該值哨,只是突然發生戰鬥,統領才決定增加哨位,把他們派了出來。困意襲人的他不耐煩地惱道,“哪來的鬼聲音,都是那些該死的革命軍,害的老子連覺也睡不安穩。”

    這名年輕的哨兵頗有點職業道德,見老兵不理睬,他還是一個人端著槍向剛才的聲音走去。

    咦?這是什麼東西?一個小小的金屬彎鉤,正牢牢地卡在城牆邊緣。彎鉤的末端似乎還有一根細繩,伸出牆外。哨兵下意識地探出頭去,卻極其近距離地看見一雙漆黑的大眼睛!

    鬼啊!哨兵嚇得就要開口大叫,然而不知是誰在他身後立即捂住他的嘴,哢嚓一聲,哨兵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把那哨兵的身體緩緩放倒,華飛走到城牆邊伸出手去,拉了那名毒人一把。小聲道,“注意安全!”

    竟然讓少爺救了,身為毒人特戰隊員,自己沒能保護少爺,反而差點連累整個行動計畫。毒人隊員方容羞愧難當,由於緊張加上情緒激動,他的聲音也不免有些大了。

    “對不起,少爺!”

    就是這點細微的聲音,驚動了那名淺度睡眠的老兵。敏銳的預感讓他迅速轉身,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事物,華飛閃電般射出一把漆黑冰涼的匕首,悄無聲息地插進他的心臟。

    完全是最後的意識使然,老兵用盡生命中最後的力氣,扣響了扳機。

    砰!

    清脆的毛瑟1896手槍聲,劃破平靜的天堡城。許多燈光暫態亮了起來,城堡下有人開始大喊,“怎麼回事?”

    已經清除大部分哨位的毒人特戰隊員迅速向華飛靠近,行蹤已經暴露,他們第一時間需要保護的就是華飛的安全。

    華飛絲毫不懼,極短的時間內,就已下達命令。

    “第一隊,第二隊立即強攻,炸開城門。第三隊掩護,集中所有手雷,給我扔出去!”

    嘭!嘭!嘭!嘭!嘭!嘭!

    幾十枚手雷同時丟下,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天堡城。所有的守軍第一時間被驚醒,然後他們就聽見了令他們感到顫抖的聲音。

    “沖啊……殺啊……!”

    這聲音,中氣十足,這人數,足足有四五千之眾。難道天堡城已被攻陷?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33
正文 27 南京光復
    世界特種部隊歷史年鑒,1911年11月3日淩晨,世界上第一支特種部隊,毒人特戰隊在攻打南京天堡城的戰鬥中,登上了歷史的舞臺。是役,憑藉特種作戰這個極為超前的戰法,中國革命軍以極其微弱的損失,攻佔了南京最險隘的據點,天堡城。特種作戰在此次戰鬥中,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逐漸成為世界各國爭相效仿的對象。而作為世界上歷史最悠久的特種部隊,毒人特戰隊至今還是個非常神秘的存在。

    天堡城守軍的頑強,簡直超出了華飛的想像。即使在城堡攻陷的情況下,他們還是負隅頑抗,給第一團帶來不小的損失。直到希伯把地堡城完全攻打下來,整個天堡城才逐漸平靜。七百多守軍,除了極少數受傷被俘,大多數全部戰死,沒有一人投降。

    如果整個南京的守軍全像這般,問題就嚴重了。

    南京雨花臺,經過一夜的奮戰,第九鎮的新軍損失慘重,士兵疲憊,彈藥將盡。就在徐紹楨猶豫要不要撤退之際,沈同午領著幾人快速奔來。

    “統制大人,紫金山上出現一支革命軍,已經攻下天堡城!”

    “什麼?天堡城已被攻下?是誰?是不是十八協的新軍?還是蘇浙滬聯軍?”

    “回統制大人,偵察兵回報,由於霧氣太大,看不清對方的旗號!”

    “別管了,我軍已經疲憊,彈藥將盡。傳令,所有部隊立即向天堡城靠近。”

    天色已經朦朧亮,由於已是入秋的季節,所以起了很大的霧氣。站在天堡城上,華飛正在等待著最新的戰鬥情報。

    “報,師長,李乾玉的保衛軍一團已經攻佔幕府山,調整山上重炮,隨時可以攻打沿江炮臺及南京城內的一些據點。”

    “報,師長,希伯團長已經完全控制地堡城,二團休整完畢,隨時待命。”

    “少爺!”郭通遠遠地跑來。大聲喊道。“少爺。第九鎮地新軍從雨花臺敗退下來。派出聯絡員。詢問我們地番號!”

    “告訴他們。我們是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

    華飛雙手插在武裝帶上。略一思考。發出一連串地命令。

    “命令。保衛軍第一團。立即重炮轟炸沿江炮臺和南京城外一些據點。”

    “命令。新軍第一團全力攻打朝陽門。新軍第二團全力攻打太平門!”

    “命令。保衛軍第四團各調一個營進駐天堡城。地堡城。餘下部隊作為預備役。隨時聽候命令!”

    “命令,所有天堡城的火炮,對準朝陽門,太平門,猛烈轟擊!”

    “什麼?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他們怎麼跑南京來了?”聽到攻下天堡城的新軍番號時,徐紹楨簡直吃驚的懷疑在做夢。安徽,南京,革命新軍第一師,這怎麼可能,該不會是聯絡員聽錯了吧。

    “統制大人,如果是安徽革命新軍,那就不會錯了。”所有人中,只有沈同午的頭腦還保持著一絲鎮靜,“據說這支革命新軍非常神秘,且戰鬥力極其勇悍。當初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安慶城外,不費吹灰之力,就光復了安慶。”

    “大人,當務之急,就是借得彈藥,聯合攻打南京啊!”

    “對,對。沈協統,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爭取為我們每兵借來三發子彈!”

    整個南京的市民,在提心吊膽聽了一夜的槍炮聲後,黎明終於安靜下來。看來南京城是成功防守下來,因為他們並沒有聽見新軍進城的動靜。幾人歡喜幾人憂,幾人好奇地想要出去打聽個情況,突然震天的炮聲猛烈轟響。巨大爆炸帶來的震動,讓人如遇大地震一般。

    走出街上的市民,嚇的飛速奔回家中,關上門躲進內間,瑟瑟發抖。我的乖乖,誰說戰鬥結束了。看這炮聲的猛烈程度,難不成革命軍的大部隊才剛剛趕至?難不成攻城戰才剛剛開始?

    南京兩江總督府,張人駿聽見最新的戰報,大為驚悚。
    “你說什麼?幕府山,天堡城都被革命軍攻陷?成文均生死不明?哪來這麼多的革命軍?天堡城被攻佔,為何現在才傳來消息?”

    “不可能!”緝私營將領王有宏大聲道,“第九鎮的三路新軍全都集中攻打雨花臺,哪里還有兵力偷襲天堡城?再說了,攻佔天堡城,幕府山,這還需要多少軍隊?”

    王有宏的聲音剛落,猛烈而密集的炮聲就告訴了他,什麼叫做萬事皆有可能!

    聽著朝陽門,太平門處傳來的炮聲和槍聲,所有人都臉色蒼白。這絕對不是第九鎮的新軍,第九鎮的新軍,絕對沒有如此猛烈的火力和如此數量的士兵。

    一直閉著眼睛的江防營會辦張勳睜開眼睛,吐了口氣緩緩道,“至少有十幾門機關炮,這才是革命軍真正的主力!”

    十幾門機關炮!聽見新軍如此生猛的武器裝備後,張人駿頓時駭得癱倒在地。然而徹底毀滅他的意志,讓他完全絕望的消息,緊隨而至。

    “報,總督大人,太平門,朝陽門,失守!”

    什麼?太平門,朝陽門已經失守?這……這也太快了吧!炮戰開始,才……才十多分鐘而已。看來,這支革命軍不但是主力,而且還是主力中的主力,主力中的精銳啊!

    啾……咚!

    隨著一發炮彈在總督院落裏炸響,張人駿已經完全喪失了抵抗的想法。立即命令手下道,“快,快派人去向革命軍求和,我們投降,我們願意支持革命!”

    使者去的快,回來的也快,答案更是直接。

    “投降可以,放下武器!求和免談,戰鬥到底!”

    求和免談?放下武器?那絕對不可能!一旦放下武器,那不等於是待宰的羔羊了嘛!來不及摸清革命軍的底細實力,張人駿手下的一干大將已紛紛心生逃意。

    當日午時,在天堡城的火炮炮管都快紅的要炸膛時,二千革命軍主力由太平門,朝陽門攻入南京市區。然而令所有人詫異的是,他們幾乎再沒有遇到什麼抵抗。遇到的部分清軍迅速投降,而城內的江防營和兩江總督等人,皆沒了蹤影。

    偵察營很快傳來情報,據江上的一些漁夫民船所言,原來這些人,早在半個時辰前,已渡江北竄,逃的沒了蹤影。

    南京光復,竟然是這樣的過程。當華飛聽見張勳等部竟然莫名其妙地逃往江北,不由啼笑皆非。在他原先的計畫中,即使拿下天堡城,攻打南京城區,也不免會有慘烈的激戰。可是……他最擔心的敵手張勳,竟然逃竄了!

    如果華飛知道張勳完全是因為他那十幾門機關炮而喪失抵抗的意志,如果華飛知道張勳完全是被他那囂張不留餘地的回話驚駭住,不知他又該作何感想!

    投降可以,放下武器!求和免談,戰鬥到底!

    你想,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作為底氣,誰敢說出這麼囂張狂傲的話呢!再說那麼快就攻打下天堡城和太平,朝陽二門,這支革命軍的戰鬥力,絕對是駭人的存在。

    一個意外,一個偶然,讓華飛輕鬆地拿下南京城。然而在後世的諸多軍事評論家看來,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又是個必然。即使張勳的江防營不北竄,也終究免不了失敗的命運,頂多會給華飛的革命新軍帶來慘烈的傷亡罷了。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34
正文 28 震動
    號外,特大號外,南京光復!

    當天下午,各大報社就緊急趕印出一份號外,向外界宣告南京光復的消息。這些天來,全國各地相繼光復,宣佈獨立。正如驗證大預言家安童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武昌的革命之火,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席捲整個江南地區。

    獨立!光復!對於廣大市民來說,已經不是個新鮮的辭彙了。可是報童隨後喊出的聲音,立馬讓大街上沸騰起來。

    安徽革命第一軍揮師東進,僅憑二千革命新軍,一舉攻下擁有數萬守軍的南京城!

    什麼?安徽革命軍?他們前些日不還正在安慶募晌嗎?怎麼突然跑去攻打南京了?什麼?僅憑二千新軍,就攻下南京城?這……這也太誇張,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個明顯新聞化的消息,如同炸彈一般,在全國各地地毯式地填滿了所有人的耳朵。無數驚奇與懷疑,無數震驚與不敢相信。神秘的安徽革命軍,強悍的安徽革命軍。仿佛成為一種神話,仿佛成為一種力量。所有加印的號外迅速被搶購一空,看著詳細的新聞報導,無數的年輕人頓時那個熱淚盈眶啊!

    看吧,這就是革命軍啊!這才是心懷國家,不畏生死的真正革命軍!他們槍支損壞,彈藥不繼,卻依然毫不畏懼地攻打南京城。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這又有著多麼大的獻身決心啊!

    聯想起華飛在安慶募晌時的演說,許多人不知不覺間被感動的不行。冬天快要來了,這支勇悍忠誠的革命新軍,不知道有沒有過冬的保暖衣服啊!捐,一定要再捐些軍晌,支援這支神奇的革命軍部隊。

    開始在鎮江集結的蘇浙滬聯軍收到這個消息,更是極為意外。初始他們還以為是新軍第九鎮攻下了南京,不過第九鎮只有一標二千餘人,想要攻打下南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後來又收到消息說,是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攻下南京的,並且已經開始大肆搬運南京城內的藩庫庫銀和機械局的機器。

    聯軍總司令林述慶大怒,這……這哪里是什麼革命新軍,這簡直就是軍匪,革命軍中的敗類。他們哪里是來光復南京的嘛,他們分明就是來南京打劫的!

    林述慶不顧聯軍還未完全集結,迅速下達命令,率領三千鎮軍第一時間趕往南京。功勞被人搶了只怪時運不濟,但這南京,乃是第九鎮的地盤,總能容忍外人如此搜刮染指。

    與此同時。身在武昌指揮保衛戰地黃興。宋教仁收穫南京光復地消息後。激動地立即通曉三軍。鼓舞因漢口漢陽失守而低落地士氣。

    宋教仁開懷地大笑道。“克強。我說我等怎麼沒有在武昌碰見那個華飛。原來這個傢伙卻是率軍攻打南京去了!僅憑四千餘眾。就敢強攻擁有數萬守軍地南京城。這個華飛。實乃我民國第一猛將也!哈哈!”

    黃興也展顏而笑道。“雖然目前還沒有具體戰報。但依我看來。這華飛不僅僅是猛將。更是一名大膽地智將。如果沒有第九鎮在雨花臺牽制。他們想要攻下天堡城。恐怕絕非易事。他地這個時機。選擇地非常恰到好處。只是我有一點納悶。天堡城乃極為險隘之地。他是如何在極短時間內攻打下來地呢?”

    “如果讓克強你知道。他華飛。就不是革命軍中最神秘地人物了。好了。如今南京光復。各省都督代表正在商議籌建中央政府。我看這南京。就是極佳地地點嘛!”

    宋教仁話音剛落。一名警衛員迅速奔進。大聲道。“報。南京急電!”

    “哦?南京?發生了什麼事?”宋教仁快速接過電報。匆匆一看。頓時滿臉苦笑地把電報遞給黃興道。“是徐紹楨地電報。這個華飛……看來身上還是有不少舊軍地脾性啊!”

    “搬運藩庫!搬運軍械庫!拆解機械局機器!哼,這個華飛,他到底要做什麼?他還是不是革命軍?”黃興看完電報,勃然大怒,口氣極為不悅道,“遁初,你看看,這就是你所誇讚的民國第一猛將!果然是很猛啊,猛地無法無天了!”

    “人無完人,人無完人嘛!我這就趕去南京,調解此事。畢竟都是為了革命事業,發生衝突,那絕非吾等所願!克強,這武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立馬起程,趕赴南京!唉!”

    南京,兩江總督衙門,華飛看著戰報統計,心痛不已。

    雖然南京城較為順利地光復,但在攻打天堡城地堡城和朝陽,太平二門的戰鬥中,新軍第一團共陣亡士兵四十七人,傷一百三十九人,新軍第二團共陣亡士兵五十一人,傷一百零七人。二團保衛軍共陣亡士兵四百多人,受傷近半。

    要知道,這些都是華飛數年時間,花費無數心血訓練出來的精銳。尤其是新軍,華飛更是把他們每個人當成初級軍官去培訓。如果不是南京之戰對他極其重要,他是絕對不願率軍東進,付出如此巨大犧牲的。

    令華飛沒有想到的是,堂堂兩江總督所在地,其藩庫內竟然只有幾十萬銀圓的庫藏,比之安慶的藩庫,還有些不及。這裏面除了各地稅銀還未遞解南京的原因,張勳,張人駿等逃離南京時,也是帶走了不少庫銀。

    “少爺,方容跪在外面,死活不願起來!”郭通跑進來,一臉無奈地道。

    “為什麼?”華飛詫異道。

    “因為他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失誤,弟兄們就不會陣亡那麼多。他罪難饒恕,請求少爺重重處罰他!”

    這個方容,就是偷襲天堡城時,被華飛所救的那名特戰隊員。華飛對他的印象頗深,因為這個年輕人只有十九歲,性格有些軟弱,且體能考核並不是非常優秀。只是他竟然讀過不少年新學,而且還精通槍械維護修理,所以華飛破格把他召進毒人特戰隊。武力戰鬥技能對於一名特戰隊員來說很重要,知識更是成為一名優秀特戰隊員不可或缺的條件。

    走出府外,只見方容跪在地上,一臉羞愧內疚之色。見到華飛出來,更是低下頭痛哭流涕道,“教官,你槍斃我吧,我實在是太沒用了,我不配做毒人特戰隊員!”

    “哼!”華飛憤怒地哼了聲,盯著跪在地上的方容,繞著他走了幾圈,邊走邊一字一句道,“你的確不配做毒人隊員!我說過什麼?只有流血的軍人,沒有流淚的懦夫!只有站著死的軍人,沒有跪著生的孬種!”

    “你想死嗎?我的子彈是用來殺敵人的!如果你想死,就去死在戰場之上吧。如果你愧疚,就用你的槍,用你的子彈,為死去的戰友,報仇!”

    “起來!別讓我看不起你!死,並不困難。而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真正的軍人,那才是你方容,最大的挑戰!”

    華飛說完這幾句,就快步走出總督衙門。留下跪在地上的方容,把嘴唇都咬出血來。淚光漸漸從他眼中風乾,堅毅逐漸替代了臉上的痛苦與自責。

    當他站起來轉身離去時,郭通發現,這個之前還跟個娘們似哭哭啼啼的傢伙,瞬間跟變了個人一般,讓人覺得陌生不敢相信!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34
正文 29 餘波
    卻說南京江面上,十五艘自武昌戰鬥中敗退下來的軍艦,正在江上徘徊不前,一干艦長都聚集在旗艦飛鷹號驅逐艦上。

    “丁管帶,有關這安徽革命新軍的消息,的確很是傳奇。雖然目前他們光復了南京,但畢竟仍是一地方革命軍。我們向他投誠,總有些屈高就下之感吧!”飛霆號管帶夏全伯總覺有些不如意道。

    丁江乃飛鷹號驅逐艦的管道,在整個艦隊中資歷最老。聞言抬起頭,若有所思道,“僅憑四千革命軍,就攻下擁有數萬守軍的南京城!你們說,這樣的統帥,會是個簡單的人物嗎?再說了,據傳這支新軍,在攻打安慶時,還動用了飛機。飛機啊!你們知道嗎?想我華夏大地,至今有誰用過飛機作戰?這樣的長官,你們認為他會輕視我們海軍的地位嗎?”

    丁江的一番分析,立即把大部分艦長說的默默點頭。自從海軍提督薩鎮冰武昌悄然離去後,整個艦隊群龍無首,茫然無措。沿江而下,眼見整個江南地區革命浪潮如火如荼,大勢所趨,大部分海軍官兵已經有了起義的心思。

    來到南京附近,聽聞南京竟然在昨天被安徽革命新軍四千人光復,一干海軍艦長迅速聚集一起,商討起義投靠之事。

    “丁管帶言之有理,再說此軍連克安徽,南京,必為光復功臣。我等在此起義,實為最佳良機!”楚泰號炮艇艇長高廣征贊同道。

    “好,既然大家再無異議,我等就在此起義,向南京的革命新軍第一師投誠。”

    “報告,少爺。長江江面上有十五艘武昌退下來的軍艦易幟起義,請求加入革命軍序列!”正在華飛準備去機械局察看一番時,一名新軍快速奔來。

    “什麼?十五艘軍艦?易幟起義?”華飛大為意外,他可非常清楚,自從甲午戰爭後,整個清朝的海軍編組成巡洋,長江二支艦隊。這次為了對付武昌的革命起義,二支艦隊的主力紛紛被調往鎮壓。

    只是華飛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支艦隊竟然敗退至南京,竟然還向他投誠!而且竟然還有十五艘軍艦之多!真是天賜良機,雪中送炭啊!他還正在煩惱,怎麼把南京的藩銀和一些機器,安全運回三河呢!

    “命令希伯立即帶領一個營,和我一起去接受這支艦隊的投誠!”華飛命令剛落,一名保衛軍的士兵迅速奔來。

    “報……報告。長官。保衛軍一團戰士。被三千鎮軍包圍在南京城外。他們要求我們把所有藩銀送回城內!李團長派我來請示。該怎麼辦?”

    “怎麼辦?”華飛聞言勃然大怒。正有要事地時候。偏偏出現這樣地亂子。當即忍不住罵道。“難道他李乾玉不知道他地身份嗎?他是個軍人。他地任務。就是把藩銀護送到江邊。用船送回三河!現在有人包圍住他。他竟然來問我怎麼辦!你們沒有槍嗎?你們難道都是木偶死人嗎?”

    “報告長官。可是……可是對方也是革命軍。而且。而且他們有三千人。我們只有……只有五百人!”

    “是嗎?欺負我們人少是嗎?”華飛轉身大喝。“郭通!”

    “在!”郭通飛速奔來。

    “緊急集合。所有部隊!讓我來告訴你們所有人。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麼辦!”

    “是!”

    正在南京四處執勤巡邏的革命新軍和正在金陵機械局拆解一些機器的保衛軍四團士兵們很快聽到大街上響起高揚簡短的緊急集合號,隨後傳來傳令兵的高喝,“緊急集合,太平門外緊急集合!”

    早已受過多次訓練的新軍立即有條不紊地整隊,迅速向太平門外列隊跑去。而那些只經過短暫訓練的保衛軍們,一時間還傻在當地。心下紛紛暗驚,緊急集合?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清兵來攻打南京城了?如果不是原新軍的各級軍官迅速組織,恐怕他們還要亂上一會,也不一定能排好佇列。

    剛剛入城不久的新軍,突然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可把南京的市民們嚇得不輕。和眾多保衛軍的心思一樣,那是各種猜測都有。許多已經掛出鐵血十八星旗幟,以慶賀南京光復的人家,也迅速收起旗幟,緊閉家門。

    僅僅十分鐘,散在南京各處的新軍已經集合完畢。不過保衛軍的佇列就有些慘不忍睹了,及時趕至的,連一半之數都沒有。

    華飛本也沒打算帶出保衛軍,當即下達保衛軍集合完畢後迅速巡邏全城,維持治安的命令後,立即帶領新軍全副武裝趕往南京城外事發地點。

    卻說林述慶率領三千鎮軍連更星夜趕至南京城,恰巧碰見李乾玉的保衛軍正在護送藩庫裏的庫銀。林述慶當即命令包圍李乾玉,你們連湯帶肉一起吃,怎麼能把我們第九鎮忘了?強龍還不壓地頭蛇,怎麼說我們也是南京的半個主人吧!

    李乾玉派出衛兵傳信,林述慶也未阻攔。在他看來,對方的上峰在收到消息後,一定會派人來與他協商。而這就是他的目的,他要為他的鎮軍,謀求最大的利益!

    沒有讓林述慶久等,只見南京城內迅速開出一支與保衛軍軍裝迥異,裝備完全制式化,且無比精良的新軍。這難道就是電報報紙上廣為傳頌的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果然名不虛傳,單看這軍容裝備,就和林述慶見過的所有新軍,勝上不止一籌。只是他們曾在安慶募晌時不是說,槍支損壞,彈藥不繼嗎?這……這哪里有半點彈藥不繼的模樣,莫非錯了?他們不是革命新軍第一師?

    就在林述慶心思百轉之際,革命新軍迅速在鎮軍前方構築起簡易陣地,六挺馬克沁重機槍一架,所有步槍子彈上膛,進入戰鬥姿態,瞄準前方的鎮軍隊伍。

    這……這是怎麼回事?林述慶大驚,額頭冷汗頓時直冒。他雖然有三千之眾,但面對對方如此駭人的火力,加上包圍圈內還有一支幾百人的隊伍。他完全由包圍者立刻變成了被人裏外夾擊的態勢。所有的鎮軍士兵們也慌了神,不知道是該調轉槍口,還是繼續維持包圍陣型。

    林述慶迅速派出通信兵,詢問對方的番號和企圖。因為對方既然沒有立即開槍,應該還是屬於革命軍陣列,或許是有什麼誤會。

    華飛臉色冷峻,神情嚴肅地看著前方的第九鎮鎮江協部士兵,沉聲道,“告訴你們的長官,我們是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命令你們立即放下武器!”

    “什麼?讓我們放下武器?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當林述慶聽見通信兵的回報時,氣的直跳腳。怎麼說他們也有三千步軍,竟然要他們在人數佔據優勢的情況下放棄武器!對方如此狂傲,如此目中無人。這是羞辱,比殺死他們還要令人難以忍受。

    看著對方緩慢變動陣型,華飛視若不見。而李乾玉的保衛軍見到華師長竟然親率新軍來救他們,一個個似打了雞血般,心中那個開心和激動啊。悍不畏死地紛紛舉起槍,昂著頭顱與包圍他們的鎮軍對抗挑釁起來。

    奶奶的,咱們的新軍連幾萬守軍的南京城都能攻下來,還怕你們這點大頭兵不成!

    三分鐘後,華飛見對方絲毫沒有放下武器的意思,立即命令道,“十槍鳴槍警告,十槍後,如果再不放下武器,子彈無情!”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嘭!”隨著革命新軍的齊聲大喝後,一聲槍響,嚇得三千鎮軍不少人小腿肚直打顫。林述慶更是駭得從地上跳起來,連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協統大人,對方發出最後十槍鳴槍警告!十槍後,再不放下武器,子彈無情!”

    “我幹XX,這群流氓,這群土匪,他們是什麼人,他們還是不是革命軍!”林述慶心中那個虛啊,雖然他的部隊佔據數量上的優勢,可是武器裝備,和對方簡直不在一個層次啊。別提那六挺馬克沁重機槍就似索命鬼般的噩夢,這支安徽革命新軍,竟然還拖來十餘門57mm的野炮。格老子的,把我們當成清軍對待了啊,嚇唬人,用得著拉出火炮來示威嘛!

    “住手,不要開槍!”聞訊匆匆趕至的徐紹楨擦了把汗,連喘多口氣,彎著腰籲氣道,“華……華師長,不……不要開槍。誤……誤會,他們都是我第九鎮……鎮江第十八協新軍。”

    華飛看了徐紹楨一眼,重新收回視線,輕輕道,“革命軍的槍支,為何瞄準我的保衛軍?只要他們放下武器,我是絕對不會為難他們的!三!”

    嘭!華飛話音剛落,第七聲警告槍音響起。對面的不少鎮軍士兵早已看見統制徐紹楨,本以為終於可以松了口氣,可是第七響警告依然不緊不慢地到來。

    前排的幾名士兵駭得手腳發軟,手中的槍一個沒抓緊,掉落地上。雖然已是初冬的季節,但每個人都覺汗水濕透了衣背。對方如此火力,和他們簡直不成比例。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對方一開火,三千鎮軍不消幾分鐘,就得全面潰散。

    徐紹楨一張臉漲的通紅,這個傢伙,實在……實在太不給面子了。怎麼說他也是一鎮統制,他竟然如此應付他。但有啥辦法,人家實力比他強,他難不成還能率領殘部,威脅他?要知道他現在士兵僅有的兩發子彈,都還是對方援助的呢!

    “一!”

    最後通牒終於到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林述慶,終於遇到了比他還強悍,比他還野蠻的人物。放下武器?還是對抗!林述慶這輩子,從來沒有覺得一個決定,竟然如此的艱難!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09:35
正文 30 調解
    “不要開槍,不要開槍!”當宋教仁剛剛抵達南京碼頭,就聽見革命新軍和鎮軍在城外對峙,即將發生火拼時。這可把他嚇得不輕,連行李也顧不及拿,連奔帶跑地趕往事發地點。

    這件事情非常嚴重,一旦發生事實上的火拼,不但會削弱革命力量,還會給外界造成革命黨內部不團結的信號,從而影響全國的革命形勢。甚至會使安徽革命軍一方,怒而與革命黨分道揚鑣。

    眼見城外二軍依舊對峙,沒有開火,宋教仁總算松了一口氣。看見徐紹楨,他來不及擦汗,就找個地方坐下來,狠狠連喘幾口氣,始才細細觀察起這支一直沒有機會見面的神秘的安徽革命軍第一師。

    一邊暗暗驚歎,一邊從華飛幾人的身上瞄過,最後眼睛停在華飛的身上道,“我是同盟會的宋教仁,請問哪位是華飛華師長?”

    宋教仁?同盟會重要元勳之一?大人物終於出場了,如果再沒有出現足夠重量的調解人物,雖然華飛依舊會下令威脅性開火。但那樣做,畢竟事後處理起來很麻煩,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況且江上還有一支艦隊等待收編,如果真的發生火拼,誰知道會不會嚇走那些軍艦。

    “宋先生?不才華飛,久仰宋先生大名,今日得見,甚慰平生!”

    宋教仁本以為做出如此魯莽輕率之舉,這個華飛一定是身型強壯的莽漢。可是初見之下,這華飛身型倒也一般,只是這氣質,這言談舉止,無不得體非常,哪里會是毫無大腦的莽夫嘛!

    徐紹楨見宋教仁先生也趕來勸解,而且華飛似乎還對其非常敬佩,當下上前詳細告知宋教仁之前發生的情況。

    宋教仁是越聽冷汗越冒,這幸虧及時趕至一步,如果遲了幾秒鐘,恐怕此刻這裏已經血流成河了。聯想起眼前這位彬彬有禮的華飛,他怎麼也無法把他這樣的行為和眼前的形象結合起來。

    “慚愧,慚愧!”宋教仁連忙還禮道,“華師長僅憑幾千健卒,先後光復安徽和南京,其功至偉,實乃我民國光復功臣。宋某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實在不敢承當華師長如此讚譽!”

    見華飛笑笑,沒有答話,宋教仁又道,“華師長,鎮軍雖然舉動有欠考慮,但畢竟也是我革命軍一支。望華師長看在同為革命軍一脈的份上,既往不咎。否則在此國家民族危難時刻,同室操戈,自相殘殺,實為外族及清廷笑話。華師長深明大義,萬然不會做出如此親者痛仇者快之事。不如就看在宋某的情面上,各自收軍如何?”

    華飛面色一僵。微微沉吟道。“宋先生。凡是把槍口對準我們地人。不論是誰。一律都是敵人。我們只是軍人。我們地眼中。只有戰友和敵人二字。其他一概不管!”

    “是。是。是!”宋教仁連連擦汗。暗道這個華飛可真有些愣強。一談到正題。他地口氣馬上就改變了。“華師長不愧為我民國地猛將也。只是鎮軍此事。也是源於誤會。畢竟大家都沒開槍。也沒有發生誤傷。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華飛略一考慮。抬頭道。“好。我同意。不過鎮軍必須放下武器。放行我地保衛軍一團!”

    從徐紹楨那里弄明白保衛軍地事情後。宋教仁有些難堪道。“華師長。其實鎮軍本不欲為難保衛軍一團。只是這南京藩庫庫銀。乃是民國國家財政。華師長一言不發。就把庫銀搬空。這……於情理上言。總是有些不合吧!”

    “情理?宋先生。我敬仰你地為人。只是我沒有想到。你也竟然如此不問是非!”華飛顯得非常激動。上前大聲質問道。“我率領所部四千餘人。東進攻打南京。為地是什麼?還不是為了革命事業?還不是為了革命新政府!可是我地多少士卒。在攻城戰中死去。我生不能給他們帶來一個安寧幸福地生活。難道他們死去。我還要讓他們親人生活凋零。淒苦不堪嗎?我可以命令這些英雄男兒生前流血。難道我能讓他們。死後還要繼續流淚嗎?”

    “不錯。我是搬空了藩庫裏地幾十萬銀圓庫藏。可是這些。大部分都是發給陣亡將士地撫恤銀。還有。這些活著地戰士們。他們英勇戰鬥。為南京地光復做出了巨大地貢獻。我曾答應過他們。只要南京光復。我一定每人增發二十元地光復特別晌。難道宋先生。要讓我違背我地承諾?去做一個無情無義。無誠無信地小人嗎?”

    華飛的一連串大聲質問,聽得周圍的新軍一個個面色激動,頭顱昂的更加不可一世了。原來少爺攻打南京,卻是因為這個原因啊!沒想到少爺竟然還要每人發二十元的光復晌啊!只是他什麼時候說過?咱們怎麼不知道啊!

    那句不能讓勇士們生前流血,死後還要流淚。更是聽得不少人熱淚盈眶,跟了這樣一個好少爺,好長官,就是讓咱死上千百回,咱也一滴淚不會流啊!

    這些話,把宋教仁博得啞口無言。雖然明知道他在強詞奪理,但就是不好回駁他。難道,南京藩庫就只有幾十萬銀圓?算了,算了,先把目前的局面處置了再說。

    “華師長所言倒也不無道理,只是無論光復晌還是撫恤銀,都該由政府來籌措的嘛。好吧好吧,幾十萬銀圓,就當是安徽革命軍下一年的軍費如何?待我去鎮軍那邊,勸他們放下武器,華師長可不要再令宋某為難。當知皆是為了革命事業,大家理想相同,一些分歧,還是用商量的辦法解決為好嘛!”

    華飛見目的基本達到,哼了一聲表示默認。

    宋教仁當即和徐紹楨趕過去,鎮軍那邊很快議論紛紛,先後猶豫地一個個放下武器。畢竟一個是同盟會的元勳,一個是第九鎮的統制,兩人過去甚至不需商量什麼,直接就可以向林述慶下達命令。

    不少鎮軍士兵感到那個窩囊啊,二軍對峙,連個屁也沒放,就紛紛丟下武器。那個衰樣,簡直不能為外人道也。為啥同是革命軍,待遇差別咱就這般大呢!

    見鎮軍紛紛放下武器,華飛當即派出一個營的新軍,協助保衛團護送藩銀去碼頭。自己則帶著新軍,氣昂昂地揚長而去。

    見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宋教仁這才連連擦著脖子上的汗水。看著華飛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唉,這個愣頭青,還真是……有些看不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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