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新軍閥1909 作者:伏白 (連載中)

wiselin 2009-8-9 05:05: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90434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33
正文 42 大借款
    宋教仁來三河做什麼?對於這份電報,華飛還是極為意外的。他分析來分析去,也弄不出個頭緒,於是只好等待宋教仁的到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機行事罷了!

    宋教仁的確是身負重任前來三河,眾所周知,自民國中央政府成立以來,由於國外勢力的封鎖,扣留關稅,拒不承認南京政府的合法性,南京政府很快就面臨財政窘迫的危機。當初各省議員選舉黃興為大元帥,而黃興堅辭不授,很大一個原因,恐怕就是黃興也明白,這樣一個爛攤子,他根本無力接下來。

    孫文從國外回到上海,大受革命黨人的歡迎,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傳說他在國外募得鉅款。在上海剛剛下船,記者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孫先生,不知你這次歸來,帶回多少資金!

    然而,即使孫文帶回了幾百萬資金,那也絕不夠中央政府用度。南京臨時政府成立不過一月有餘,財政即面臨困境。於是孫文電告江南各省,請求各省援助。但江南各省雖然紛紛獨立,但完全控制在革命黨人手中的只有江西和廣東。其他各省無不支吾拖延,只求自壯實力。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堂堂中央政府,竟然落到無米下鍋的窘境,也算前無古人了。於是一干政府官員開始商議解決辦法,財政次長王鴻猷趕往上海,企求在上海的錢莊銀行能夠貸到現銀,而宋教仁則立即想到安徽的華飛。

    當初攻打安慶,據說他搬空了安慶的藩庫。光復南京,那可是親眼所見南京的藩銀被全部運往三河。而且坊間還傳說,當年上海的橡膠股潮,那個華飛很是大賺一筆,積財頗豐。並且他與美國人的關係不錯,最近竟然用貸款的方式購買了一批軍火。而且有消息稱,那個華飛向全世界著名的幾家兵工廠邀請招標公告,計畫用現銀建設一座先進的槍械兵工廠!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華飛有錢,而且非常有錢!

    在外人眼中,許多人覺得這個華愣子蠻橫粗暴不講理,貪財囂張無法紀。不過與華飛接觸過幾次後,宋教仁覺得華飛絕不像外表所看到的那樣。他做事雖然出人意料,但總是很有分寸,似乎把一切都控制在可以控制的極限。他雖然囂張蠻橫,但眼中還是有國家,有民族的責任感。

    所以宋教仁相信,只要他曉以大義,深明利害,華飛終究會為了革命事業,而拿出一部分銀元救急中央政府。

    從長江乘船,沿裕溪河入巢湖,雖然明知道華飛可能在三河,但宋教仁還是準備先去合肥。近來中華大地傳的沸沸揚揚的鐵血軍事學院,就設在合肥偏郊。雖然自清末以來,中華大地設立無數的陸軍學堂。但明確提出軍人的職責,榮譽和使命,鐵血軍校還是首倡此訓。

    剛一下船,宋教仁立即就感受到這裏和別處的區別。首先路上的行商比別處要多上許多,雖然華飛鼓勵工商的經濟刺激措施還未吸引到大的商家,但不少小商賈,已經開始紛紛入駐廬州境內。

    另外沿湖碼頭。重要地關卡路段。都駐有全副武裝地保衛軍戰士。令宋教仁佩服地是。這些保衛軍士兵軍紀極為嚴明。別地隨處可見地騷擾平民事件。在這裏走了許久也不曾見著一出。不少一身白衣地憲兵隊正在四處巡視。對於他們地冷酷與鐵紀。宋教仁可是早有領教。

    還有。雖然南京中央政府發出禁制蓄辮地政令。但在各地。還是能常常看見留著馬尾辮子地百姓。但一入廬州境內。尤其是來到合肥。舉目四望。你幾乎再難以發現有誰留著辮子。

    鐵血軍事學院實行封閉化管理。所以宋教仁欲入而不可得。只是外面那些走過地學生。一個個充滿了飛揚地**。就讓宋教仁留下非常深刻地印象。

    越往三河走。宋教仁就越是吃驚。沿途不斷看見載滿貨物地馬車馳騁而去。一隊隊巡警騎著馬匹在路上巡視。許多工廠在三河與合肥之間建設著。無數地工人揮汗如雨。幹勁十足。田地裏。四處是民夫勞作地身影。所有人地臉上。大都洋溢著淡淡地微笑。這裏。朝氣蓬勃。這裏。充滿了無數新鮮地氣象。與別處那種死氣沉沉。黯淡地灰色相比。這裏猶如是另一個世界一般。

    “報。軍長。南京政府宋局長來到三河。屋外求見!”

    “哦?宋先生已經來了?快快請進來。不。我親自去迎!”雖然宋教仁在臨時政府中地職位並不高。但華飛對這位為了共和憲法而流血地第一人。一直以來還是抱有極大地敬意。

    見面一番客套自不用提,宋教仁很快就把話題轉移到他沿途的所見所聞,邊說邊大發感慨,意致十足。

    “唉,華軍長,宋某今日所見,方知同是革命,宋某遠遠不及華軍長一半啊!這才幾月時間,廬州府在華軍長的治理之下,已經現出勃勃生機,一派復興的景象。羞愧,宋某人羞愧難當啊!”宋教仁今天的確是大受刺激,在他想來,如華飛這樣的軍事莽夫,哪里會懂得什麼民生治理。然而今天的所見所聞,徹底顛覆了宋教仁對於華飛的印象。

    “宋先生嚴重了,如無諸位革命先驅的努力與奉獻,又何來十月武昌起義的成功?我中華落後已久,想要復興,任重而道遠。此時,哪敢提什麼復興的景象啊!”

    華飛有些意外宋教仁竟然如此激動,不過他看到的大都是合肥到三河的景象,畢竟三河的發展,早在華飛從上海炒股回來,就已經起步。有了今日的氣象,絕對算不得什麼。至於廬州府其他幾個州縣,情況改變基本不大。

    “華軍長謙虛了!其實宋某今日來,是有事相求!慚愧慚愧,看到華軍長治下如此景象,宋某發覺,此言實在難開!”宋教仁連連搖頭,他已經不確定華飛能拿出多少錢了。這些工廠,據說大都可以向廬州軍政府申請無息貸款。而且連接合肥到三河的那條水泥馬路,恐怕就需耗費不少的資金。

    終於提到正題了,華飛笑著摸了摸銅扣紐子,緩緩道,“宋先生遠道而來,有何難處,但說無妨。華某若能辦到,無不盡力而為!”

    “這……其實……”宋教仁略一猶豫,還是緩緩把南京中央政府的困境道了出來,最後極為懇切地道,“我知道身為中央政府,向華軍長提出如此要求,實在有些不堪。然華軍長如能暫借一些資金幫助中央政府度過難關,中國的革命歷史,是不會忘記華軍長的功勳的!”

    原來是跑來借錢!華飛意外地笑了笑,雖然他早就知道南京政府陷入財政困境,但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借錢借到自己頭上了!

    是借還是不借?華飛在腦海中迅速考慮權衡利益得失。這已經成為習慣,至於那什麼歷史功勳,華飛從來不貪圖那種虛名。實實在在的利益和交易,才是推動歷史的根本力量。

    “好,我借,借一百萬銀圓低息貸款與南京中央政府!”

    “咳咳……!”正在喝茶的宋教仁一下子就被嗆到了。一來他沒有想到華飛竟然如此迅速就給他答復,二來做夢也沒有想到,華飛竟然如此大手筆,一借就是一百萬銀圓。要知道宋教仁來此最多的打算,也只是籌得一二十萬銀圓,其願足矣。

    這華飛真的有如此鉅款?他哪來這麼的錢啊?話說,南京藩庫真的只有幾十萬塊銀元?

    “怎麼?難道宋先生嫌少?”華飛見宋教仁半天不回話,不由納悶地開口問道。

    “哦,不,不,不,不少了,不少了!”反應過來的宋教仁迅速回道,“華軍長如此深明大義,救民國於危急關頭。宋某代表大總統,代表千萬萬中華百姓,感謝華軍長如此仁義之舉!”

    “別!”華飛一揮手,“我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雖然宋教仁也明白天上不可能掉下餡餅,但他還是有些害怕地問道,生怕華飛的條件太苛刻,那這一百萬銀圓不等於是望梅止渴畫餅充饑了嘛!

    PS:今天是丫頭的生日,雖然存稿即將告罄,但還是會加更一章,祝我的公主生日快樂,永遠開心美麗:)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33
正文 43 土地改革
    “土地改革!”華飛一語驚人,“我需要南京中央政府儘快出臺相關法案,實行土地改革措施。在平均地權的基礎上,修改完善相關法案措施,把革命勝利的成果,惠及更多的普通民眾,並解放巨大的生產力!”

    土地改革,可以說自華飛在自家的土地上減租開始,他就無數次地思考過。歷史上的改朝換代,無不是土地所有權的一次大變革。對於中國這個傳統的巨大農業國家來說,某種意義上,革命事業的成功與否,就要看能否解決土地改革的問題。

    如果不能讓佔據大對數群體的農民,感受到革命所帶來的實惠,那麼革命成功與否,跟他們又有什麼干係呢?那麼新的中華民國,和原先的清王朝,又有什麼不同呢?僅僅只是剪掉個辮子嗎?

    土地改革,能讓農民的生產積極性調動出來,解放巨大的生產力。更能讓擁有豐厚資金的土豪,不再把目光局限在土地上,逼著他們把閑餘的資本投入工業生產,而不是無休無止境地進行土地兼併,客觀上提供個加速整個社會工業變革的可能性!

    宋教仁想過華飛會提出各種條件,但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提出如此對他似乎毫無直接利益的要求。當初孫文在創立同盟會時,就提出民族,民權,民生的三民主義政治綱領。其中民生主義的重要部分,就是平均地權。主張核定全國地價,現有地價歸原主所有,革命後社會進步所帶來的土地增值,則歸國家所有。

    但此條土改措施明顯不具備可操作性,且民國初建,也根本沒有精力關注這個事情。不過身為同盟會元勳,宋教仁等一干革命黨人還是身懷國家民族,一心變革圖強的志士。華飛的條件,其實更多的還是中央政府的責任,也是他法制局局長的責任。

    宋教仁不僅口頭上,心中也無比誠懇地請教道,“華軍長,你既然提出此事,必定對於土地改革,有著自己的見解。不知可否暢所欲言,讓宋某一聽為快?”

    華飛求之不得,當下滔滔道來,“個人認為,土地屬於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但一些大土豪,坐擁上千乃至幾萬畝良田,並依舊在無休止境地繼續兼併土地,造成無數的失地農民變為流民。這對整個社會乃說,是一種不穩定的因素,畢竟土地是一種極為特殊的財產和生產資料。”

    “對此,可採用立法的方式,平均估算設定出一個臨界值。擁有土地高出臨界值的多餘土地,政府可採用贖買的方式,收購回地主們手上多出的土地。臨界值內的土地,依法享受土地法的保護。至於贖買土地所需巨額資金,無需用現銀支付。可嘗試使用土地債券,此債券既可由國家分期償還,也可用此債券,抵消各種工商地租賦稅。”

    “對於不願接受贖買的地主,也不需強行贖買。宋局長可在土改法案上制定高額的賦稅,對於那些超出臨界值的土地,徵收巨額的土地賦稅。如果土地賦稅會讓他們無利可圖,相比之下,得不償失,會讓更多的地主傾向于第一種選擇!”

    “收購回的土地,可按人口按戶分配給無土地的在籍農戶。農戶擁有土地的自由使用權,在償付完土地的價值金後,合法擁有土地的所有權和買賣權!也就是說,考慮到大多數農戶並沒有余財購買土地,政府可以把贖買來的土地租用給農戶。待到農戶償還完土地的贖買價值金後,才能擁有土地的所有權!”

    “為了防止土地兼併地事情再次發生。對於所有交易出售地土地。在同等條件下。政府具有優先購買權。”

    “對於購買來地地土地。即可重新出售給農戶用於耕作。也可由政府成立農場公司。集中機械化管理。提高糧食地產量!”

    “……”

    華飛把他對於土地改革地見解。細細向宋教仁陳述道來。主要觀點就是採用柔和中庸地方式。在儘量尊重個人財產所有權地基礎上。採用改革法案。完成大多數土地地重新合理規劃。也就是說。這個法案更多地是反對土地被極少數人控制壟斷地一種反土地壟斷法。相較於歷史上激烈地土地變革。在華飛看來。雖然當時付出地社會成本會較低。但從歷史成本來看。孰輕孰重。還真是不好定論。

    土地改革對於華飛有著顯而易見地好處。首先享受土改所帶來利益地農戶。必然會對華飛報以巨大地支持。這樣。對於華飛推行他地民團計畫有著極大地便利。部分土地消除地主地田租分成。解放了農戶地勞動積極性。還會迅速增加華飛地田賦賦稅。提高財政收入。另一方面。地主們失去了繼續購買擴大土地地權利。必然會逼著他們投資工商業。轉而變為新興地資產階級。將迅速地擴大工商業規模。加快整個社會地工業化進程。解放生產力地農民。將可能會增加收入。產生積蓄。從而產生一定地購買力。而購買力。更是一個商品市場繁榮與否地關鍵點!

    好處是巨大地。危險也是相伴相生地。無需置疑。即使是如此溫和中庸地土改措施。也必然會引起許多頑固地主。尤其是大地主土豪們地激烈反抗。這也是華飛籌謀已久。但一直沒有在廬州府。甚至在合肥推行改革地重要原因。

    但宋教仁的到來,卻提供了這樣的契機。如果南京中央政府制定頒佈土改法令,那麼華飛就等於拿了把尚方寶劍。可以光明正大,詞嚴義正地推行土改法案了。

    什麼?你不滿?我明白,你去找臨時政府訴說去,咱只是依法辦事,也做不了中央政府的主不是!什麼?你不服?其實我也不服,我家也有幾百畝良田呢,一半的土地不是照樣要被贖買!什麼?你要反抗?那就不行了,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一切的反抗行為,都將被壓制!

    至於那什麼土地債券,是臨時政府發行的。別的地方承認不承認我不管,不過只要有我廬州軍政府的簽章,一般情況下在本地還是管使的!

    土改是要進行的,不過土改所來帶的一切黑鍋和怨念,就讓臨時政府去承擔吧!反正華飛知道,南京臨時政府極為短命,想必他們也不會在乎背上這麼一個大大的黑鍋。這就是華飛為什麼不惜代價,願意出資一百萬銀圓援助即將破產的南京臨時政府的根本原因!

    宋教仁顯然不會想到,華飛竟然有如此多的心思。獲得一百萬銀圓承諾的他,當晚就趕回南京,全力投入土改法案的制定!毫無障礙的,或者說一百萬銀圓的影響力是巨大的,只用了三天的時間,中華民國土地改革法案草案頒佈施行。在完善了華飛一系列的建議後,該法案還在最後添加了這麼一條規定。各省視其自身情況,量力而為,逐步推行改革條令!

    臨時參議院的議員們也明白,臨時中央政府連各省賦稅都徵收不上來,更別提推行此項敏感的改革措施了。為了讓各省參議員代表通過此項法案,所以添加了最後這麼一條。意思就是說,這個法案實行不實行,完全由各省自行做主,中央不強行要求,避免遭到各省的強烈反對。

    毫無意外的,這個法案雖然在報紙輿論界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和討論,但各省幾乎都沒有行動,一致保持沉默。唯獨廬州府的華飛在收到土改法案頒佈施行後,迅速電報上海的太平洋銀行,貸款一百萬銀圓給南京中央政府。另外迅速在各州縣張貼告示,正式推行土改措施!

    華飛的告示立即就在廬州府境內引起軒然大波,當初華飛僅僅是在自家的地上減租,就引起了附近地主幾乎一致的排斥。如今他竟然還要用那些紙一般的所謂的債券,來搶他們的土地。即使說這是南京臨時政府的法令,但也沒見其他地區實行啊,就你個華愣子急吼吼的,真不知安得是啥心思。

    原本就與華家有些恩怨的勢力,尤其是那些大地主土豪們借機開始伺機而動,默默地開始擴建武裝。而更多的小地主,中富農們則大都保持沉默。因為這項土改法案幾乎對他們沒有什麼損害。除了不能繼續購買增加土地和在出售土地時需要接受政府的監督外,對他們的利益和現在的生活,幾乎沒有影響。

    當然,無論是那些蠢蠢欲動的大地主土豪們,還是保持沉默的小地主富農們,對華飛的土地改革告示不約而同地採取既不理會也不公開反對的態度。唯有合肥李家等一些和華家關係較為親密的望紳,紛紛前來三河勸說華飛。李家七十多歲的老族長,更是不辭辛苦趕來華家,親自求見華飛,力勸華飛不能魯莽行事。

    你說你華飛如今執掌一省軍權,也算功成名就了。合肥三河地區在你的影響下,的確日新月異,這些大家都看在眼裏,對你的評價也逐日見高。但你不能志得意滿,昏了頭腦啊!要知道,土地,可是這些望族豪紳們的命根子啊。你把他們的土地奪去,雖說是贖買,但這些可都是他們家多年的積累,誰願意輕易出售?這些人會善罷甘休?這些人會是輕易服軟的人?一旦出現騷亂,于國於民,包括對你華飛來說,都不是好事情!

    華飛對於這一干友好的鄉紳,還是極為客氣地接待,並不停地訴苦,這也是南京政府的法令啊。在眾豪紳勸說他的同時,他也不吝口沫,極力勸說一干望紳土改的好處。並極其詳盡地描述,投資工商業,乃是大勢所趨,乃是整個歷史發展的潮流。

    眼見華飛如此執迷不悟,死不悔改,眾人無不憤憤離去。並丟下斷言,一個人,終究不能與整個社會對抗,土地改革,必會無疾而終!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34
正文 44 亂變
    一個人對抗的了社會?一個人對抗的了歷史嗎?華飛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並沒有在與歷史對抗!

    看見望紳土豪們反應如此激烈,華飛的動作開始放緩,也更加小心。他把所有情報人員秘密派了出去,重點監督廬州府各大望紳豪族的動態。甚至連培訓未完結的秘密安全偵察隊也派了出去,重點監察廬州府周圍的勢力反應。

    同時,不動聲色地從保衛軍抽選那些在光復南京戰鬥中表現優異和平時訓練考核成績突出的士兵,入編革命新軍,組成革命新軍第三團,原保衛團第一團團長李乾玉擔任革命新軍第三團團長。

    不過由於春田M1903槍支的不足,第三團士兵基本上裝備的還是毛瑟快利等各式步槍。而限於財力和槍支的不足,保衛團沒有繼續增擴,加上合肥巡防營改變的一團保衛軍,依舊保持四團保衛軍的規模,總的軍力除了增加一團主力新軍,並未發生太大的變化。

    無論土改的結果如何,那都是可以協商和平解決的。如果借機發生騷亂,乃至暴動,那可絕對是華飛所不能容忍的!

    合肥土豪馬家,馬家族長馬士海臉色極度陰沉,盯著三兒子馬鐵冷聲問道,“馬鐵,聯絡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爸,一切順利。廬州境內許多鄉紳都對那華家雜種的舉動極度不滿,願意出力協助我們的計畫!大興的陳家,上派的劉家,店埠的吳家都願意派出一千人馬。另外巢縣,無為,廬江,舒城等地的豪紳都已經聯絡上,秘密而動,就等我們合肥率先起事!”

    “從阜陽弄來的槍支彈藥足夠充足,倪督辦更是派出二百名精銳的親信,協助我們的行動!”

    馬士海的臉色依舊不見好轉,喃喃道,“今日廬州府已經派來公員,催促我馬家儘快去合肥州政廳辦理土地贖買手續。哼,為何不見他華飛派出公員去李家,王家,張家催促,獨獨針對我馬家?他這是……假公濟私,借機公報私仇啊!”

    “爸,我馬家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我們已經暗中聚集了近二萬的人馬,加上阜陽倪督辦的背後支持,只要一舉拿下三河,擒住華飛,看他還能如何蹦躂!”馬鐵臉色通紅,暴躁地跳著叫道。

    “三河附近的新軍,真的調出兩團主力,前往無為去了?”馬士海皺了皺眉頭,依舊不放心地道。

    “爹。我是親眼看見兩團主力新軍。全副武裝趕往無為地。現在三河華家。只有一些老弱地護院和四散地民團。合肥城內。除了一些連武器也沒有地學生軍。就是一些微弱武裝地巡警局。另外四團保衛軍大都分別駐守在其他四縣。這可是個絕佳地好機會啊。他華飛自尋死路。我們可要讓他如願以償!”馬鐵齜牙咧嘴。無比陰毒地道。

    “可是……他為什麼突然派出二千新軍。趕往無為呢?”馬士海依舊有些不放心。心神不定地道。

    “爹!”馬鐵急地大叫。“或許是他搶藩庫搶出癮來。盯上了銅陵或者蕪湖。誰知道呢。不過是個華愣子而已。爹。你也太謹慎了!即使他地二千新軍駐守在三河。憑著我們二萬地人馬。難道還怕他不成?”

    “他愣?”馬士海突然猛拍桌子。怒氣衝衝道。“他如果是個愣子。能夠僅憑二千團練攻下安慶?他愣?他如果是個愣頭青。他能以四千寡兵。攻下南京?他愣?他如果是個愣子。能夠坐上安徽獨立政府地軍政長?哼。糊塗啊。他華飛絕不是愣子。如果他是愣子地話。那你我可就算傻子了!”

    “馬鐵。你給我帶上幾名機靈地親信。再次去趟三河。務必要確定。那二千新軍絕對不在三河了!”

    “是……爹!”

    “另外,再與倪督辦聯繫。只要我們拿下合肥,三河,請他務必派軍援助我們。否則他華飛二千精銳新軍,必會誓死反撲,難以抵擋!”

    “爹,倪督辦已經集結準備好部隊,只要我們行動一成功,他就會立馬南下。另外如果我們攻下三河,抓住華飛。他的那些新軍投鼠忌器,必然不敢妄動。爹,你就放心吧!”

    “唉,但願如此!我馬家生死存亡,在此一舉!華飛!是你逼我的,怪不得老夫不講情面了!哈哈……!”

    “報,軍長,合肥的馬家依舊毫無動靜!”巢湖沿岸拋錨停靠的江元炮艦上,華飛正和莫海宇,曹原等人靜靜地等候最新的情報。身後的一干軍艦漁船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新軍主力。

    還沒有動靜?難道他們發覺了什麼?不可能吧,華飛自認為戲份已經做到足夠逼真了,他們為何還不為所動。

    “命令,偵察營擴大偵查警戒範圍,一定不能讓任何人靠近我們的位置,從而暴露我們的行蹤!”

    “命令,馬家附近的偵察員可以退回來了。所料不差的,今晚他們就會採取行動!”

    “華飛,你為何這麼確定,他們今晚一定會採取行動?”身後的莫海宇實在忍不住問道。

    “因為,他們等不起!”

    可以說,以馬家為首的諸多土豪鄉紳的異動情報,自一開始就被華飛完全掌握。和當初華家一樣,這些土豪鄉紳們大都擁有數量不等的武裝護院。其中更有實力雄厚的望族豪紳,以辦團練為名,組建上千的武裝力量。由於是自家私兵,不但武器裝備精良,而且大都訓練有素,忠誠度較高。

    這些力量,其單個武力或許不足為慮,可一旦聯合起來,即使是政府也不得不顧忌三分。只是如果沒有特殊的外部刺激,讓這些世代恩怨糾纏的土豪們聯合起來,也絕非易事。

    但,無畏無懼的華飛,卻觸碰了這根紅線。他要贖買大家的土地不算,並且還禁止大家繼續購買土地,這不等於是要了所有人的命根子,你說他們如何能沒有反應!加上北方倪嗣沖等有心人的推波助瀾,與華家積怨多年的馬家很快就聯合了十幾家大土豪鄉紳,秘密聚集起了近二萬的人馬!

    華飛並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但你若用武力與其對抗,他還真的從來沒有怵過。於是耐心地等了幾天,只見馬家聯絡的人越來越多,卻始終不見他們行動。眼見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萬一合肥的李家,張家,王家等望族也被說服加入他們的陣營,那可真夠華飛喝上一壺的了。

    於是華飛決定主動出擊,引蛇出洞。故意把二營新軍主力調往無為,再把另一營新建的主力新軍隱藏到合肥城內。製造整個三河合肥防守空虛,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絕佳機遇。如果這都不能讓馬家心動,那麼華飛就不得不採取下策,公然武力干涉這些團練的聚集,防止事態超出他的控制。不過那樣的話,土地改革面臨的阻力,依然沒能消除,還會發生什麼變故,就不得而知了。

    “報,軍長,馬家的人行動了。共計二萬多人馬,兵分二路。一路直接奔往合肥,一路來攻三河!”

    “終於來了!”華飛輕輕吐了口氣,對著身後的希伯,郭通笑著道,“二位,接下來的,就該我們上場表演了!”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35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8-11 20:24 編輯

正文 45 伏擊

    初春的夜幕,留著殘冬的幾分餘寒。在合肥通往三河的水泥路上,一支一萬餘人的雜亂隊伍,正成群結隊地趕往三河華家。負責領隊的,正是馬家的三兒子馬鐵。

    沿途的工廠和商戶,看見這支不明武裝的隊伍路過,紛紛緊閉戶門,毫無聲息。一隊騎馬巡邏的警員剛發現這支隊伍,立時就在對方的槍聲追擊中,落荒而逃。這卻更加印證了三河華家毫無防範,主力新軍已經調走的消息。

    馬鐵連罵帶喝,讓那些胡亂開槍的傢伙收起武器,加快速度趕往三河。馬鐵也明白,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極關重要,只要在華飛的新軍來援之前攻下華家,擒住華飛,那麼大局將定,再無後顧之憂。

    這些各地土豪鄉紳家的武裝護院團練,許多本就是土匪出身。對於三河華家的富足,大家可是早有耳聞,再經過有心人故意的渲染,誘惑力暴漲百倍。此時他們全都一門心思想要攻下華家,然後往懷中口袋裏揣滿各類金銀珠寶,滿載而回。所以不需馬鐵多加催促,他們都一個個鼓足勁頭,撒開腳丫子狂奔,生怕落後一步,財寶被人搶的一乾二淨!

    一路上出奇的平靜,越接近三河,卻連巡警也見不著幾個。包括馬鐵在內的許多領隊都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然而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也退不得了。

    「殺啊!衝啊!搶啊!」

    「媽的,別擠,趕死呢!」

    「誰踢老子?幹他XX!」

    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一群土匪似的團練胡亂地開著槍,飛速地衝進華家。由於秩序非常混亂,他們甚至在大門口一時堵住了,推推嚷嚷差點幹起架來。

    「不可能啊!」馬鐵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當初偵查的時候,華家至少還有幾百名武裝警衛,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抵抗,就如此順利地拿下華家了呢?

    「誰抓住華飛,賞銀一千元!」馬鐵嘶狂地吼著,他非常明白,只要抓住華飛,一切不正常,一切詭異的現象,都無足輕重了。

    「咦?這個華家怎麼連個鬼影也沒有?全都死翹翹了啊?」

    「媽地。不是說華家地地板都是金子嗎?害地老子啃了一嘴地泥土!」

    「他娘地。是哪個孫子唬人。說華家地庫房全是金銀財寶。比我家地糧倉還空。這個華愣子。原來也是個窮光蛋啊。哈哈!」

    「不對勁啊。華家如此大地家業。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有呢。難道。我們中了埋伏。這是個陷阱?」

    一句話。立時讓哄哄鬧鬧地眾家丁團練們紛紛傻了眼。閉嘴不語。警惕地看向四周。華愣子是什麼人?他們誰沒有聽說過!當初無論圍合肥。平皖北。還是後來地攻安慶。下南京。傳言中。他華飛絕對是猛將地存在。華家地一支精銳新軍。更是無比犀利地武裝。如果眾人千辛萬苦攻下華家。或許還不會感到什麼。但現在。華家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你說能讓人感到不詭異嗎?

    彭!一聲清脆地槍響。打破了寂靜地夜空和沉默地家丁們。圍在馬鐵四周地家丁連個人影也沒看見。就見馬鐵腦袋上露出一個血洞來。噗地跌下馬來。

    「好!」幾百米外的華飛見之大聲道了句好,「狙擊營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傳令,最快速度解決戰鬥,不許放走一個敵人!」

    隨著華飛的命令下達,早已埋伏多時的新軍們,戰鬥**正是達到頂點的時刻。隨著馬克沁重機槍的響起,一枚枚手雷蝗蟲般地丟向前方。爆炸而起的火光,在片刻間就映紅了周圍的一切。如果不是顧忌華家房屋的損傷,恐怕那幾十門野炮早就拉出來逞威了。

    一萬多拼湊的雜牌武裝,武器裝備還頗精良。如果小規模作戰,或許還有些戰鬥力。但在如此黑的夜裏,遭遇詭異的埋伏不說。還在一開始,許多領隊紛紛就被狙擊手擊斃在槍口下。失去指揮和控制,加上馬克沁重機槍的威懾與手雷的徹底心理毀滅,讓這些家丁團練們,剩下的只有逃命的打算!

    「衝啊!繳槍不殺!繳槍不殺!」

    隨著整齊劃一,聲震雲霄的衝鋒聲,無數家丁們下意識地舉起槍,停止反抗,雖然他們其實根本就沒做多少反抗。此刻在大多數家丁團練們的心中,不再是華家擁有多少多少的金銀財寶,而是坊間關於華飛華愣子那戰無不勝的英雄傳說。傻啊,犯糊塗啊!怎麼就一時想不開,跑來搶劫華愣子呢!若說搶銀子,他華飛可是此道的前輩老大啊,據說連安慶,南京的藩庫都敢搶,你說咱們怎麼想起來,找這樣的高手過招呢!

    無數的民團在這時候趕上來,收繳著俘虜的槍械,集中看押他們。另有一半的家丁團練並沒有投降,而是趁機向合肥退去。既然華飛的主力留在三河,合肥的防務一定空虛,說不定已經被我們打下來。所以只要退回合肥,聯合起另一半的武裝力量,可以說就安全無憂了。

    不過華飛顯然不準備放過他們,雖說窮寇莫追,但這些擁有槍支彈藥的雜兵們如果逃散出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變成土匪,為害廬州府的治安。

    於是一開始的伏擊戰很快就變為二千人追逐數倍雜軍的追擊戰,一路上喊殺聲槍聲哀號聲,不絕於耳。新軍們平日裏的體能鍛煉和越野訓練的優勢,在這個時候顯現出來。

    一千新軍追在潰兵後面猛烈地打,另一千主力新軍則輕裝快速超過潰兵,在前方佈陣好整以暇,等這些潰兵逃到射擊範圍,又是一陣前後夾擊式的猛烈射擊壓制。

    「投降,我們投降!」一部分雜兵實在忍受不了,這哪裡是打仗嘛,完全是單方面的射擊表演。他們紛紛舉起槍跪到地上,可也許是夜色太黑,華飛的主力新軍並沒有降低射擊的速度。一些雜兵至死還在委屈,怎麼我都投降了,你們的子彈還往我的身上招呼啊!

    怒了,怒了,老子們扛槍許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打仗的,逃跑不讓跑,投降也投降不了,這叫什麼事嘛。一部分前身為土匪的團練老兵們火氣上來了,抗著槍,貓著腰,頂著密集的火力射擊,衝了上去。

    噗噗噗咚咚咚!即使他們的身體放得再低,即使夜色再昏暗,隨著距離的拉近,主力新軍的射擊命中率,卻恐怖地直線提高,不枉華飛平日裏訓練餵了他們那麼多的槍子。那些團練老兵們,甚至連新軍的帽子也沒看見,就紛紛飲彈含恨而掛。

    「衝啊!」

    「衝啊!」

    隨著最終衝鋒號的吹響,主力新軍全體插上刺刀,無比興奮地從地上爬起來,吆喝著向殘敗的家丁團練雜軍衝去。

    最後的心理意志,在閃爍著森冷寒意的刺刀下,徹底的瓦解。來的正好,咱們還正愁著投降你們看不見呢。投降啊,我們真的是誠心實意地投降了,求求你們的刺刀長點眼睛,不要亂捅好不好?

    (謝謝大家,對土改章節進行了第三次大修,導致這章晚了點~.~)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36
正文 46 抄家收田
    合肥這邊的戰鬥就更加的毫無懸念了,本以為只有一些巡警和千把保衛軍的合肥城防,應該很輕鬆地就能拿下。誰知連攻幾次,損失巨大。據火力推測,單單這東門一門的守軍,也足有二千之眾。更讓人崩潰的是,合肥守軍竟然在城牆上架起足足四挺馬克沁重機槍。敗了,絕望了,是哪個混蛋說,合肥守軍只有一千剛剛收編的保衛軍。馬克沁重機槍,不是只有華飛的主力新軍才配備的嗎?

    這四方城門,若每處架上這麼四挺重機槍。別說他們還有二千的守軍,就是只有二百的守軍,缺乏火炮支援的團練雜兵們,想要拿下城牆,也絕非易事。

    就在起初的信心被完全擊毀後,三河方向傳來密密麻麻的槍聲!怎麼回事?難道馬鐵他們攻下了華宅?擒住了華飛?可是不對啊,這槍聲怎麼越來越近啊!而且……而且這清脆的槍聲,怎麼聽怎麼和合肥守軍的槍聲一模一樣,都是春田式1903的調調!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撒開腳丫子,跑啊!情況已經明擺著了,馬鐵的一萬人,中了埋伏,全軍覆沒了。這才多久?半個時辰還不到,一萬多人就被吞沒了。怪獸啊,終於明白啥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了,終於明白他華愣子為何只有四千新軍,就敢攻打南京了。這樣的戰鬥力,這樣的殺傷速度,簡直比洋人還要恐怖!

    “沖啊,繳槍不殺!”

    隨著三河的二千新軍主力鋪天蓋地地襲來,合肥城內的一團新軍加上近三千的學生軍,也全部從城內沖了出來,對著逃散的團練雜兵,狠追猛打。一部分沒有武器的學生軍,正好拿過投降俘虜的槍支,加入追擊大軍。這仗打得爽啊,這些學生軍大都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戰鬥,本來見有一萬多人圍城,還有些害怕。可是情況急轉直下,瞬間他們就由防守方轉為攻擊方。一個個還不跟在那些潰兵後面,窮追猛打,好好發洩一下因校規軍紀而憋出的悶氣。

    就在他們準備追他個昏天黑地時,收隊集合的號聲響起。與此同時,一隊隊憲兵隊走了出來,手拿手電筒,面似凍冰般東照西照。什麼?你敢不歸隊?那可是違抗軍令!被憲兵隊逮住,即使你是鐵血軍校的學生,恐怕到時你求著退學,也沒那麼如意了。

    “命令,鐵血軍校的學生和一干巡警立即回城,協助合肥的城防秩序!”

    “命令,新軍第一團去城東直至巢縣,第二團去城西直至舒城,第三團去城南直至廬江無為。沿途凡是參與暴亂的家族,無論是土豪還是鄉紳,一律暫時扣封家產,沒收田契,逮捕所有參與叛亂的主要成員!憲兵隊隨軍監督!各民團隨軍協助!”

    天色還未亮,馬家族長馬士海一夜未眠,點著油燈坐在廳堂上,和家族中一干子侄,靜靜地等候消息。遠處合肥密密麻麻的槍聲已經停歇,至於結果如何,無人得知。

    “老……老爺,不好了,不好了。那……那個華愣子,帶領一千新軍,追了過來!”

    一名馬家忠實地家丁。渾身是傷。跌跌撞撞地撲進院子。有氣無力地哭吼道。

    “什麼?馬鐵呢?馬鐵在哪?”雖然馬士海早有不妙地預感。但乍聞如此壞消息。他還是按捺不住心中地恐懼。渾身顫抖地站起來急聲道。

    “馬……三少爺……他……死了!”

    “什麼!”馬士海如同被抽幹了所有地力氣。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當周圍子侄慌亂離去地動靜驚醒他時。他才恍然大悟。急問道。“逃回來多少人?怎麼就你一人?”

    “老……老爺。他們……他們都死了。即使……即使不死。也在路上……路上逃散了!”

    馬家地家丁雖然死傷慘重。被俘虜地也不少。但還是有不少人逃出了伏擊。狼狽趕回家中。可是沒等他們停下喘口氣。就驚恐地看見。那個華愣子竟然親率一千主力新軍。追了過來!這可把他們嚇地魂飛魄散。有些人在逃跑地過程中。槍都丟了。這要回去。拿什麼與華愣子幹仗啊?再說了。此時誰還有膽子。去與那華愣子對抗啊。乾脆四處躲起來保個小命吧!

    一千新軍,迅速把馬家團團包圍起來。郭通雖然很想大搖大擺地站出去來個什麼最後通牒,但這馬家顯然和當初合肥的陣仗不一樣,那可是十足十的死仇啊!於是只得憋屈地窩在沙包堆壘的防體後,拿著鐵皮製成的簡易擴音器大喊道,“馬家的人聽著,你們叛亂軍政府的反革命企圖,已經失敗。快快投降,爭取減輕罪行,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啦。”

    “你們還有三分鐘的時間,再不投降,我們將要武裝攻擊,不要猶豫了!”

    郭通的話音剛落,華飛已經站在他的身後,冷聲道,“開始攻擊!”

    “啊!啊?”郭通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可是……軍長,三分鐘才過去一分鐘不到呢!”

    “命令,立即攻擊!”

    “是!”

    對於這次行動的幕後策劃者,馬家一直是最積極的一支。從劉管家那裏得知,馬家與華家可謂世代仇怨,發生多次械鬥,其仇怨的緣由連劉管家也不得而知,但這仇恨絕對是不可調和的!

    所以無論是為了殺雞儆猴,還是公報私仇,華飛都不願馬家還有任何崛起的可能。隨著他的命令下達,攻擊立即開始。全部家丁護院都被抽空的馬家,幾乎沒有了防禦的力量,輕輕鬆松就被新軍攻打下來。

    馬家的一干子侄後輩,全都乖乖地蹲在院子裏,不做任何反抗。只有馬家家主馬士海,還依舊坐在椅子上,左手的桌子上,放著一支毛瑟手槍。十多名新軍戰士高高地舉著槍對準馬士海,然而這個老頭子看上去卻非常的鎮定!

    “馬士海,馬族長,你敗了!”華飛在一干警衛的保護下,大踏步走進馬家,雙眼冷酷地盯著馬士海,毫無感情地道。

    “你就是華飛?”馬士海並沒有因此暴走,而是滿目滄桑地盯著華飛,無限疲憊地問道。

    “交出田契吧,你已經輸了!”

    馬士海並沒有理會華飛的話,而是無比淒涼地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毛瑟手槍。這個動作可讓郭通等警衛神經大緊,迅速站到華飛身前,把他團團包圍起來,紛紛舉槍厲喝,“放下武器,立即放下武器!”

    馬士海置若罔聞,不過他並沒有把槍指向華飛,而是緩緩地把槍抵上下顎,盯著華飛,無比悲涼地道,“我的一生,並不輸給華複遠。我只是,沒有生一個你這樣的兒子!”

    砰!在所有人驚詫意外的眼神中,馬士海扣動了扳機。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36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8-11 20:25 編輯

正文 47 橫財

    在第二日的下午,上海街頭的報童再次紛紛湧出,手拿號外,大聲叫喊,「號外,特大號外。廬州府發生武裝叛亂,安徽軍政長華飛血腥鎮壓!」

    「號外,號外,廬州府各地土豪鄉紳嚴重不滿土地改革法案,發動暴亂,被安徽軍政長鐵腕壓制!」

    「號外,安徽暴亂最新軍情。華愣子三千新軍完勝二萬團練武裝,多家鄉紳族長在戰鬥中被殺,家財充沒,土地被收!」

    一連串的號外消息,一時間震的所有人都集體沉默了。太意外了,太暴力了,這個華愣子,太能惹事了。

    普通百姓市民們報以沉默,有人不無佩服地驚歎道,這個華飛,實在太能搞了。你說這還沒消停幾天呢,又弄出這麼個大事件!

    南京中央政府也沉默了,怎麼說,華飛也是依法施行土地改革法案。要說有錯,當初就不該向他借那一百萬銀元,不該因此而通過什麼土地改革法案。可是誰能想到,這個華飛竟然如此能搞事呢。誰能想到,那些鄉紳們竟然會武裝暴亂呢!不沉默又能如何?難道因此免去華飛的軍政長之職?難道派兵去攻打那個華愣子?可是,他錯了嗎?可是,師出有名嗎?

    北方的北洋勢力也沉默了,華飛與南京臨時政府不合的消息,早就被他們獲悉。如今這個華愣子似乎閑的發慌了,又跟當地的鄉紳們掐起架來。真的糊塗了,不知好歹,不知深淺。得罪了這些人,你華飛在廬州府還能呆下去嗎?折騰吧,折騰的無路可走時,就來投靠我北洋軍吧。你個華愣子雖然貪財莽撞,但打仗的確還是一把好手。

    南方的各省都督軍閥勢力也沉默著,大家都是一副看戲的心態,當初就納悶南京政府為何出臺如此法案。現在好了,有個華愣子在前面鬧出事情來,說不定此法案就會暫停施行。他怎麼不把事情再鬧大一點,那樣勢必會更加精彩啊!

    安徽境內其他各州府的鄉紳們也不得不沉默,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大家只是紛紛在心中慶倖,幸好這個華愣子是在廬州府推行土改法案。幸好這個華愣子,當初沒有選上安徽都督。幸運啊幸運!

    廬州境內未參與暴亂的鄉紳土豪們,也紛紛極度沉默了。只一夜,二萬多團練武裝就土崩瓦解,而華飛的新軍主力,據說幾乎沒有損失。只一夜,馬家,方家,沈家等各地望族族長,紛紛自殺或被殺。整個廬州府的地方勢力,必將發生新的洗牌。這個華飛,太愣了,太暴力了。然而正因為如此,所以許多鄉紳們害怕了。不少人都在心中考慮,是不是接受這個土改法案。畢竟這樣的話,還能得到土地債券補償,而還能保全一部分土地,且家中的財產,至少不會受到野蠻的充公!實在不行,咱們去別地再購買土地,離開廬州府,算他華愣子狠!只是可惜,不知道這土地債券,別的地方能不能用啊!

    華飛也在沉默,而且是笑的合不攏嘴地沉默著。十幾家土豪鄉紳啊,當初華家不過僅僅是擁有幾百畝土地的中等地主之家,積財都有幾十萬銀圓。所以你可以想像,十幾家參與暴亂的土豪家中,其中不乏大土豪望紳,家中的財富會多到什麼程度。具體數字華飛還未統計出來,不過他把所有的民團全部派去馬家搬運,都搬了一天,才堪堪運完他家中的那些銀圓金銀。

    當然。對於這參與叛亂地十幾家大土豪鄉紳。華飛也是區別對待地。對於馬家這些頑固堅決地分子。家產充公。土地沒收。一干家族主要成員。紛紛治罪。對於那些很快妥協。並且素有一定聲望地鄉紳。華飛則從輕處置。除了對一干首犯治罪。並處以一定地罰款。並未對他們整個家族地財產進行侵佔。

    殺雞儆猴。恩威並施!對於不順從地勢力。就要用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迅速把他們消滅在萌芽狀態。讓他們永無翻身地可能。對於合作地勢力。就要給他們足夠地甜頭與好處。

    只要接受土改法案地鄉紳地主。不但可以享受既定地獎勵工商政策。他們生產地產品。還能得到軍政府優先地訂購。這樣。鼓勵他們把閒置地資金。投往工商業領域。加速本地區地工業化進程。

    對於這些家丁護院俘虜。因為不少人都對原主人有著不低地忠誠度。所以華飛根本沒有打算收編他們。而是讓每個人拿出二十銀圓保釋。才可放回家中。否則就要留下服苦役一年到三年不等。反正現在廬州府正要進入全面建設期。需要勞力地地方大有人在。現在有免費勞力供應。不用白不用。

    此事件發生七天後。所有地善後事宜才逐步解決。初步估算。共充公罰沒地銀圓計約二百多萬元。金錠銀錠二多萬塊。這還不包括馬家等土豪存在錢莊銀行內地資金及一些珍玩字畫。對於這些資金。華飛暫時還未打算動手。讓那些錢莊莊主和銀行家們得意於多了幾筆無主存款。說不定他們對華飛地行為。還會暗中大為支持呢!

    這個數字。簡直嚇地華飛幾個小時都沒緩過神來。他奶奶地。這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啊。什麼叫做橫財?這簡直……簡直比搬清廷地府庫還要爽啊。這些土豪們。實在是太富有了啊。嗯。要加強情報偵察。看看還有沒有人要暴亂。再來一次就好了。華飛不無衝動地想道。

    華飛的願望顯然不會實現了,當他率兵圍攻馬家的時候。合肥附近的張家,王家等望紳的確想過趁機奪取合肥。不過即使奪下合肥,那又怎麼樣呢。只要他華飛的主力新軍一回師,誰都不敢保證就可以守住合肥城。再說了,馬家可就是眼睜睜跳進華飛佈置的這個大陷阱中。誰知道這次,他華飛是不是還留有後手呢!

    從情報偵察員陸續傳回的情報上分析,大多數的大鄉紳土豪,都沉靜下來。既然餘下的鄉紳們安分守己,說明他們恐怕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接受了土改法案,他們也無法不接受。

    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舉動,周邊所有勢力和外界的反應竟然集體沉默,這可完全超出華飛的預料。這次折騰出這樣大的事情,預料中可能會出現的風波,甚至會有很大的風波。然而最後竟然一件也沒出現,這就讓他不得不納悶非常了!

    納悶歸納悶,華飛的動作可絲毫沒有停下。在強勢的鐵血鎮壓騷亂後,華飛開始親自拜訪了廬州府境內的一些望族名紳。在向他們解釋此次事件的同時,明確地告訴他們。只要中華民國政府不倒,他們的土地債券,是絕對可以到期兌換到現金的。

    這樣做雖然不能緩解眾土豪鄉紳對他的排斥之心,但華飛至少是表露出一種姿態,一種合則兩利,鬥則你敗的姿態。

    在正式開始收征統計土地之前,華飛用軍政長的名義,聲言為了維護境內的治安穩定,決定收繳所有的私人槍支武器。當然,華飛沒有無償收繳,而是根據槍支的類別和年代,補償一定的價錢。逾期藏匿槍支不上繳者,則當以匪徒罪論之。

    配合收繳槍支的法令,各地的保衛團紛紛展開清查。同時駐守在合肥三河一線的主力新軍也開始動作起來。大力徵繳境內所有的土匪湖匪勢力,讓他們在廬州境內無法存身。經過此次集中治理,整個廬州府境內,治安為之一清。這樣做,既消除了上次戰鬥散在各地的散丁遊勇的危害,又減去了隨後進行土地徵收統計時所面臨的壓力和障礙。

    當然,為了照顧安撫那些鄉紳豪族的心理底線和情緒,華飛還規定,私人為了自身的安全,可以擁有武裝保鏢護衛。不過既要向軍政府申請備案,還只准使用短槍,並在人數上作出一定的限制。

    如若需要離開廬州府,考慮外地盜匪橫行,個人可向軍政府申請,臨時租用若干數量的長槍,以保安全。

    PS:最近心情有些低落,加上土地問題糾結,嚴重影響更新,我只好縮了幾個評論,抱歉~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38
正文 49 二入安慶
    “這麼說,那批武器被暫扣,都是因為美國政府受到英法俄日政府的強烈反對?”

    “可以這麼說!”史密斯還未卸去旅途的匆匆之色,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道,“想必華先生也知道,貴國的南京臨時政府,並不為眾國所承認。尤其是英國,在長江流域有著巨大的利益範圍。這麼一批軍火出售給南京臨時政府的軍隊,是英國政府所不能接納和忍受的!”

    “也就是說,這次眾國扣押軍火,反對建立兵工廠,主要是因為南京臨時政府的緣故,與我沒有太大的干係?”

    “華先生,遇到這種情況我很抱歉!”史密斯也為即將完成的生意,卻突然遭遇這樣的變故而感到懊惱,“請相信我,給我時間,我會回國努力說服那些政客。只是這價錢,恐怕不能再以八折銷售了!”

    華飛松了口氣,想想也是。他到目前為止,能讓洋人看得上眼的武力頂多是三團主力新軍,不過三千餘人而已。這樣數量的軍人,雖然在安徽可以稱霸一時,但對於這些老牌帝國來說,的確算不了什麼。

    “不用了!”華飛瀟灑地搖了搖手。

    “不用了?”史密斯立時就有些急了,那些武器的價錢可是全付清了,只是被扣在海關而已。如果華飛因為他們的失約而撤銷合同,這批武器一時間哪里去找到新的買主?那他和凱爾的損失,就大的難以計算了。“華先生,我知道我們沒有按時間交付武器,已經失約。這屬於我們的責任,這樣吧,關於折扣的事情就算了吧,只是請求華先生看在我們多次合作愉快的份上,不要撤銷訂單!”

    “親愛的史密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華飛似乎完全不介意對方的失約問題,而是笑著道,“我指的是,如果,假如南京臨時政府解體,那麼這批武器是否依然會被扣在貴國海關?”

    南京臨時政府解體?什麼意思?史密斯一時間完全弄不懂華飛的意思。早就聽說這個華軍長鐵腕獨斷,武力野蠻,難不成他要去再次攻打南京?自任大總統?哦,太瘋狂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別問為好!

    “如果閣下的預言成為現實,那麼相信英國等國的反對態度,就不會那麼堅決了!即使兵工廠的事情暫時難以定奪,但這批扣在海關的武器,只要我稍加公關,起運出來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OK!”華飛站起大笑地握著史密斯的手道,“史密斯,你我都是老朋友了。反正這批槍支我也不急著用,放貴國海關那裏存一段時間,也沒啥關係。”

    “對了。你剛從上海過來。不知道我們地發動機廠和飛機製造廠。建設地如何了?”

    這樣地結果。對於史密斯來說。完全喜出望外。華飛不但不計較失約地問題。而且沒有做出任何地為難。這樣地朋友。實在太讓史密斯感動了。

    “哦。這個。那邊有馮先生和我國派出地技術人員指導。工程進度很快。我看要不了多久。發動機廠就能率先投入生產運營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地發動機廠還未投入生產。凱爾先生地一位德國朋友。已經下了一百台45馬力地發動機訂單!”

    “史密斯。我地朋友。我希望你帶我轉告凱爾先生和馮先生。發動機工廠地一切目標。都是為了飛機製造廠服務。必須滿足飛機製造廠地發動機供應!”

    發動機廠在還未投產就能有訂單固然是件好事。不過華飛也明白。由於許多重要配件都必須依靠進口。所以生產發動機再出口地利潤極為有限。他購買機器。設立發動機廠。主要就是為了給飛機製造廠配套而用。另外還可以培養發動機技術工人和工程師。為即將進入**地內燃機時代蓄力。

    “您是大老闆,一切聽您的!”史密斯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對於這二座工廠,他還真的不報以多大的熱情。相比於軍火貿易的暴利,那兩座工廠所能帶給他的利潤,極為有限。

    史密斯離去不久後,中國的政壇再次發生激蕩。雖然多了華飛的一百萬銀圓支撐,但南京政府臨時大總統孫文,最終還是在三月中旬辭職。二天后,臨時參議院選舉袁世凱為臨時大總統,南京臨時政府名存實亡。

    史密斯很快給華飛發來電報,在電報中,他毫不吝嗇字數,大呼華飛為預言家,並一再保證,如果袁世凱就任臨時大總統,那批被扣武器將會很快解禁,發往上海。

    對此華飛倒是不太在意,在隱忍數月之後,整個廬州府已經初步掌控到他手中,那些保衛軍經過整編篩選替換軍官,華飛對其控制力,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各州縣的民選臨時政府已經組建,巡警局也初步建立,這讓華飛得以把保衛軍收縮回來,增加可以調動的兵力。

    積蓄的力量,縮回的拳頭,該要發力了。而這個時刻,對於華飛來說,無疑是個極佳的時機。在袁世凱正式就任大總統之前,華飛能掌控多少地盤,就代表他與袁世凱談判的籌碼有多重。

    在南京參議院選舉袁世凱為臨時大總統第二天,華飛秘密開始調兵遣將。在合肥駐守二團保衛軍,在三河駐守一團嫡系革命新軍。其餘二團主力新軍和四團保衛軍共計六千餘人,乘船秘密開進安慶。

    在四月某天的清晨,安慶的市民剛剛起床,走上大街,立時就發現今日街上的氣氛,似乎和前些時日有了些變化。原本應該嘈雜的街面,顯得安靜許多。就連那些擔夫貨郎,走路的腳步似乎也輕了起來。

    很快,一陣整齊而壓迫人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轉目一看,好熟悉的衣服,好熟悉的軍隊。這……這不是……這不是華愣子的革命新軍嗎?怎麼回事?他們不是離開安慶了嗎?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不止安慶的市民們意外,安徽臨時政府的一干官員們,也紛紛嚇了一跳。副軍政長桂丹墀連衣服也沒有穿好,就匆忙敲開了都督孫毓筠的家門。

    “孫都督,大事不好,大事不妙了啊!那個華愣子,他……他又回來了,帶回了六千更加精銳的士兵!”

    “什麼?”孫毓筠連衣服也沒穿,就從臥室裏奔了出來,“你說什麼?華愣子又回來了?他回來幹什麼?不是說好了,廬州府交給他去折騰。難不成,那裏折騰不出什麼名堂了,又跑來安慶搗鼓他那見鬼的什麼土改法案?”

    “孫都督,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快想想,該怎麼辦吧?我們秘密組建的一千護衛軍,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這時,韓衍,史推思,管鵬,黃書霖等安徽臨時政府的幹員紛紛趕至,韓衍聽完桂丹墀的話,立即介面道,“不如,孫都督命令淮上軍南下,佔領合肥,來個圍魏救趙!”

    “糊塗,什麼圍魏救趙。他華飛,還是臨時政府的軍政長!再說了,淮上軍還要防禦倪嗣沖,能有多少兵馬調動?一萬?這點兵,夠他華愣子塞牙縫嗎?”孫毓筠雖然意外,不過卻並沒有失了方寸。

    “我要去見見這個傳說中很能鬧事的華愣子,看看他,到底這次來安慶,要搞什麼!”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38
正文 50 擴大地盤
    安慶城外臨時軍營,華飛的會客室內,顯得格外的寂靜。主座一身戎裝悠閒喝著茶的華飛,和客座一干焦急的臨時政府公員,形成鮮明的對比。

    “華軍長,臨時政府為了統一安徽軍政,已經開始裁撤各地的軍政分府。為了此事,我等辛勞數月,與各地軍政府都督進行了數月的磋商。大多數地方都已同意撤銷分府,改組民軍!華軍如今親自率軍南下安慶,重編蕪湖,銅陵,當塗等皖南州縣的民軍,實無必要!”

    當孫毓筠聞聽華飛南下竟然是要重編各地軍政分府的軍隊,完成安徽軍政統一,他頓時就在心中破口大駡。你不過是個軍政長,這些事情,安慶臨時政府早就在做了,你操個啥閒心?你這舉動,分明就是出爾反爾,心有不足,想要繼續擴大地盤!

    心中雖此想,但這話可不能說出來。沒辦法,手中力量不足,在面對華愣子這樣直來直去的武夫時,他還真的沒有太多的辦法,只能莞爾地出聲勸道。

    “孫都督,華某身為安徽臨時政府軍政長,與這軍隊改編事宜,還是有職責的!如今孫先生請辭臨時大總統之職,參議院選舉北洋袁世凱為臨時大總統。中央政府已經發生變動,而我安徽局勢,還是一盤散沙。這對我們的革命事業,是極為不利的!華某沒念及此,總是心有不安。於是決定率軍南下,為安徽儘快軍政統一,略盡綿薄之力,方不負我心中所願!”

    華飛的一番太極手,推得孫毓筠等一干人差點氣的吐血而亡。這話綿裏藏針,蘊含無窮的暗示啊!一來他身為軍政長,對安徽境內軍隊重編,的確有此權利。另一個意思就是我是率軍南下的,儘快實行安徽的軍政統一,那可是我的心願。你們橫加干涉,那是沒有道理的。至於他華飛到底是不是為了革命事業,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瞭!

    “華飛!”秘書長韓衍最終被華飛的態度惹怒,站起大喝道,“你別忘記,你並不是革命黨人。革命事業是否成功,與你沒有什麼干係!你別自居因為光復安慶南京有功,就不把安徽臨時政府,不把孫都督放在眼裏!”

    “孫都督念在你畢竟為革命做出貢獻,把整個廬州府都委託給你。可是你呢,你幾個月來,在廬州府折騰出多少事情?你知道有多少望紳豪族來安慶告狀訴苦嗎?都是孫都督幫你壓了下來!如今廬州府的事情還未平靜,你又跑來安慶,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眼中還有沒有革命政府?你是不是想要造反啊!”

    韓衍的話非常敏感,不過卻說出了在場所有革命党人臨時政府公員的心聲。大家紛紛看向華飛,等待他的回話。

    華飛顯得有些吃驚,不過並未因此動怒,而是笑了笑道,“韓秘書長嚴重了,華某身為民國的一名軍人,當然以國家,人民為重!豈會做那造反謀逆的蠢事!”

    “華某軍務繁忙,就先告退了。諸位如對這個臨時軍營感興趣,不妨留下來參觀參觀。郭通,你帶領警衛連,負責孫都督等人的安全。如果大家中午願意留下來,就去準備頓便飯!”

    華飛說完話就要站起離開。明顯一副不想和你們在這裏糾纏地意思!

    “華飛!”韓衍暴怒。遠遠指著華飛地鼻子喝道。“如果孫都督命令你率軍撤回廬州。你會遵守命令嗎?”

    華飛立在原地。呆了半晌。輕輕回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丟下這句話。華飛就面無表情地離去。直把一干政府公員氣地七竅生煙。真想破口罵娘。奶奶地。你這個破軍營有啥好參觀地。還假惺惺留我們吃飯。氣都氣飽了。誰還能有胃口?被人無視固然難受。但被華飛這樣明目張膽地不放在眼中。並還派警衛連監視著。這讓一干臨時政府官員。如何忍受!

    “都督。你下令吧。命令他華飛回廬州。我看看他到底是遵守命令。還是抗令不遵!”韓衍走到孫毓筠面前。氣呼呼地道。

    “他就是不遵。你能拿他如何?”一直沉默不言地立憲紳士洪思亮開口道。

    “我……我們電告南京陸軍部,撤掉他的軍政長之職!”

    “南京?現在的臨時大總統,乃是北京的袁世凱!”洪思亮歎了口氣,不得不說,明明對這個華飛又恨又惱,但短時間內,你還就是拿他沒辦法。槍桿子握在別人手中,他沒把槍口對準我們,就算不錯了!

    韓衍不說話了,是啊,現在的中央政府已經變化了,臨時大總統不再是孫文先生,而是北方的袁世凱了。袁世凱會因為華飛不遵革命黨人命令,而處置罷免他嗎?別說袁世凱了,即使是原先的南京政府,做出這項決定,恐怕也會三思吧!至此時,韓衍才深刻體會到華飛那句,中央政府已經發生變動的話的背後,蘊含了多少不可言會的資訊。

    “回去,商議!”孫毓筠陰沉著臉站起,率先離開。洪思亮說的對,袁世凱選為臨時大總統,可以預見,整個中華的政治局勢,恐怕又要發生大的變化了。

    孫毓筠相信華飛的那句話,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孫毓筠也相信,如果他真的命令華飛撤回廬州,華飛可能也會率軍離開!但誰能預料,如果這樣做了,當他下次再率軍南下時,還會不會如此客氣,還會不會如此平和。

    “哎,諸位,不參觀參觀啊,我都命令炊事營,準備午飯了呢!”郭通這個大嗓門見眾人要走,非常假惺惺毫無誠意地喊道。直把韓衍等人氣的哼哼而去,果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個那般野蠻的長官,連這區區警衛,也變得如此張狂起來!

    在孫文辭退臨時大總統,而袁世凱未正式就任大總統之前,這個時間空檔,對於華飛來說,就是個絕佳的擴充地盤的機會。華飛並不記得這時間會有多久,然而袁世凱最終是靠發動兵變,藉口留在北京,正式就任臨時大總統之職。

    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中華大地處於一種半政治真空期。如果他能迅速控制長江中下游安慶,銅陵,蕪湖,當塗等縣市,那麼在袁世凱就職後,他在袁世凱眼中的分量,無疑就會增加,提高自己謀取利益的籌碼。

    相對於革命黨人,以練兵軍事起家的袁世凱,更加願意相信實力。加上華飛與革命黨人的關係一直很僵,這對袁世凱來說,華飛無疑就是個可以拉攏的地方實力派的信號。華飛之所以一直不處理與革命黨人的關係,甚至故意把他們之間的關係鬧僵,中間也有這樣的考慮。因為他明白,南京臨時政府是極為短命的!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39
正文 51 軍事演習
    華飛雖然聲稱南下重編皖南的民軍,但他的軍隊大部駐紮在安慶城外,一連幾天也沒有什麼動靜。安慶城內除了一團新軍,一團保衛軍,其他部隊連城門也不進。整日只在城外的臨時軍營操練,射擊。

    臨時政府一干官員從華飛的軍營回來後,就開始商議。這個問題上報南京,似乎用處並不大。且不說南京政府現在正在全力處理袁世肯南下的事情,哪有閒暇顧及這樣的小事。就算他們不忙,常理猜測,他們也依舊會不聞不顧!當初華飛僅僅帶上幾個憲兵,不就敢從南京城內逮捕海軍部的艦長軍官,也沒見南京政府做出啥反應啊!

    南京不管?那怎麼辦?聯繫江西的李烈鈞?或者聯繫湖北的革命黨人援助?這二地的革命黨人倒可能派兵援助,但是理由呢?用什麼理由?因為安徽臨時政府軍政長要重編皖南的地方民軍?就要派兵干涉?道理講不通嘛!

    眾革命党人和官員幾經商量,做出了秘密的決定。一方面電告銅陵,蕪湖的軍政分府,對安徽臨時政府軍政長的命令,可置之不理,或者敷衍行事,反正就是儘量拖延。如果華飛動用武力,那麼他們就有藉口,堂而皇之地剝奪華飛的軍政長,並從南京和江西等地請求援兵!

    另一方面,派人秘密通知聯絡皖南等地的土豪鄉紳,告訴他們華飛在廬州府的一切舉動。並暗示他們,一旦華飛實際控制皖南等地的軍事大權。那麼土地改革措施也必將在皖南等地推行,那樣對他們來說就將是個很大的損失。唯有聯合起所有的大小地主鄉紳,團結起所有的武力,抵抗華飛進駐皖南!

    安慶城外的臨時軍營,華飛看著手中的密報,眉頭緊皺。秘密安全偵察隊早已把安慶臨時政府的秘密行動掌握,看著情報上的消息,華飛大覺為難。

    華飛雖然習慣武力解決問題,不過他也明白,一味地用武力解決問題,並非長久之策。他擁有二千精銳新兵,四千保衛軍,攻下蕪湖,銅陵任何一地,都不成問題。但這樣做,將會帶來巨大的傷亡不說,還可能被人趁機漁翁得利,那就得不償失了。

    當初無論是攻打安慶,還是偷襲南京,華飛之所以得手,就是在於一個快字,在於突然。他的主力新軍雖然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但真正算得上硬仗的只有南京一役,還算不上百戰精兵。蕪湖,銅陵等地的民軍雖然戰鬥力較弱,但如果他們有所準備的話,傷亡總是難以避免的。

    最讓華飛頭疼的,還是皖南各地的土豪鄉紳聞聽他率軍南下,幾乎立即就行動起來。不管是大小地主,還是中農富農,都在那些大土豪鄉紳的脅迫下,加入地方聯合鄉團組織。集中各家的武裝,擺明一副與華飛對抗的態勢。

    當初在廬州府推行土地改革時,就遭到劉管家,華二,曹原,莫海宇,李乾玉,甚至是鐵血軍校的一些學生的諫言。不過華飛還是執意推行了此項措施,一來因為廬州府是他的大本營,他需要借此機會,掃除一切與他華家有恩怨的不穩定勢力。二來他的嫡系新軍,許多都是廬州府的人。如果不能讓他們的家庭分到土地,如何讓他們繼續心甘情願地追隨自己?

    只是華飛原先畢竟只是個雇傭軍人,與這政治方面,尤其是施政手腕還是極為欠缺經驗的。他只習慣追求於結果,而忽視過程的重要。這樣的做法,就直接導致了現在面臨的困境。雖然一切並沒有超出華飛的預料,但是想要解決,還真一時沒有辦法!

    如何做?該怎麼解決?華飛負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一會兒看看地圖。一會兒又站在窗前發呆。雖然不知道這段無政府混亂時間會有多久。但華飛明白。這時間絕對不會多長。

    由於根本沒有打算會有硬仗。所以參謀部僅有地幾人都留在合肥鐵血軍校裏進修兼執教。這讓華飛一時間連個商量地人也沒有。

    “殘局啊。該如何出牌呢?”華飛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是該繼續不按常理出牌?還是換個策略呢?不按常理出牌。該如何做?換個策略。又該怎麼換?

    “啪!”木制地窗櫺猛地被華飛折斷。只見他轉身大喊。“郭通!”

    “在!”一直等在門外地郭通迅速跑進來。

        “另外,以我私人的名義,給沿江和皖南一帶的洋人鄉紳發出邀請函,邀請他們參加此次軍事演習!”

    “同時,給上海發去電報。邀請凱爾,史密斯等我的國外朋友,以嘉賓的身份,參加此次軍事演習!”

    ……

    郭通手中的筆霎時停住,一眼困惑地抬頭問道,“軍事……軍事演習?”

    “怎麼?你沒有記清命令嗎?”

    “記……記清了,是!”

    軍事演習,古有有之,在清末的時候,新軍更是常常舉行秋操,算是當時的軍事演習吧。不到最後沒有辦法的時刻,華飛是不願意在皖南動用武力,完成他事實上對皖南的實際控制權。所以,借助一次軍事演習,讓整個皖南地區的勢力,清楚地明白他的軍事力量到底有多大多強。這是一種威懾,這是一種壓力。借用軍事演習,彰顯強大的軍力,那麼在與各地的民軍重編談判中,將會獲得主動權和更大的籌碼。

    另外,邀請洋人參加軍事演習,也是用這個形式告訴他們,誰才是安徽最強大的軍閥。想要保證你們在長江流域乃至安徽的利益,就不要忽視我華飛的存在!而如果能夠取得洋人最終的支持,或者他們默認華飛對皖南控制的話。華飛的動作,將可以更加的放開手腳!

    所以當安慶臨時政府收到華飛即將舉行海陸軍聯合軍事演習時,紛紛詫異不解。不是說你率軍南下為了編組各地的民軍嗎?怎麼突然整出這件事情,想要做什麼?弄什麼名堂?

    不止安慶政府官員納悶詫異,蕪湖的吳振黃,銅陵的黎宗嶽等各地軍政分府官員也是驚詫不已。他們不久前收到安慶的電報,已經知道華飛可能會率軍前來整編他們。大家紛紛備戰防禦,準備採取拖延敷衍措施。可等了幾天,卻等來一紙電報,邀請他們率領所部去安慶參加軍事演習!

    “吳司令,這或許是那華愣子的計謀,司令可千萬不能親身赴險啊!”

    蕪湖的吳振黃沉吟半晌,搖了搖頭道,“你們都認為華軍長是個武夫,可是曆觀他往日的一舉一動。他雖鐵血好武,但並不是個嗜血的魔鬼。這樣的鐵血軍人,是不屑使用陰謀詭計的。再說了,他畢竟還是安徽軍政長,名義上是我們的上峰。即使他可能會罷免我的職位,也沒有必要傷害我。通知吳發,集合一營兵馬,我們去安慶!”

    皖南各地的大土豪望紳們也收到了華飛的邀請函,和吳振黃不同的是,他們對於華飛普遍抱有戒心。不過華飛畢竟發了邀請函,而且還是以安徽軍政長的名義。不去總是不合禮儀,授人與把柄。於是只得派出家中一些重量級人物率領一干小輩前去觀摩,順便讓那些後輩們見識見識,這個傳說中的華愣子,到底有多厲害!

    一時間,安徽皖南地區,大大小小勢力的目光,全部投向安慶,投向這次的軍事演習。
wiselin 發表於 2009-8-9 16:41
正文 52 威懾
    合肥鐵血軍校的學員聞聽華飛要在安慶舉行軍事演習,紛紛那個激動啊,聯名請求以青年學生軍的名義參加。他們自投奔華飛以來,除了那次合肥守衛戰外,基本沒見識過多少軍仗。現在遇到此難遇的機會,如何願意放過。

    華飛收到鐵血學員們的集體申請,考慮後決定,讓鐵血軍校暫時放假,所有學員都可前來觀摩,而不是以青年學生軍的身份參加。另外,對槍械修理廠,彈藥生產廠,各地招募來的技工代表,和廬州府境內的望紳發出邀請。邀請他們參加軍事演習,親睹華飛所擁有的真實軍力。

    十日後,皖南各州縣的軍政府和鄉紳們大都僅僅派出幾名代表,唯有蕪湖軍政府的吳振黃親率一營兵馬趕至參加。史密斯由於在美國處理軍火事宜,不在上海,所以未能趕至。凱爾則親自帶領了一幫洋人趕來安慶,政治嗅覺極為敏銳的他們,當然看出來這個地方實力派的軍政長華飛,此舉一定有著深刻的含義。他們來此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增加與華飛的私人交情,以期在日後謀求更大的商業利益。

    在長江流域有著巨大利益關聯的英國人,更是派出了一個商團代表參加華飛的軍事演習。他們早就急迫地想瞭解華飛的真實軍力,當然,最重要的,他們還想探知華飛對於外國人,尤其是英國人在長江地域存在的態度。

    讓華飛有些意外的是,那些報社媒體的記者們,不知道如何聞知消息,紛紛趕來安慶,準備全城跟蹤報導安慶的這次軍事演習。其中有幾名記者,竟然是外國報社的駐華記者。

    長江邊的一處高地上,搭建著高高的觀摩台。一身戎裝的華飛和凱爾等洋人坐在第一排,身後全是各地的鄉紳土豪及軍政府代表。所有鐵血軍校的學員都站在觀摩台附近,翹首張望。

    吳振黃的一營兵馬也沒有參加,而是和軍校的學員們一樣,呆在附近作為觀眾觀看。所有人此時都在心中納悶,這是要秋操吧,可是人呢?前方別說士兵了,除了那些各種奇怪的記號和標靶,連個活人的影子也不曾見著一個!這……這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華先生,不知這軍事演習?幾時開始?”華飛身邊的一名英國商人代表禮貌地問道。

    華飛拿出懷錶打開一看,啪地關上,“還有十秒鐘!”

    “演習開始!”

    隨著華飛的一聲令下,通訊員迅速把演習開始的電報發出,一發發信號彈也騰空而起。所有觀眾都開始噤聲緊張不語,然而前方的演習場,依舊毫無動靜啊,這是怎麼回事?

    “快看。軍艦!”

    隨著一名鐵血軍校學員地大喝。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遠處地長江江面上。嘉賓臺上地觀眾。更是紛紛拿起望遠鏡。以求看地更加清楚一些。

    只見十幾艘軍艦冒著濃密地黑煙。迎著朝陽從江面上滾滾而來。巨大地炮口閃爍著犀利地光芒。讓人不敢逼視。

    就在大家悄悄放緩呼吸地時候。嘭!嘭!嘭!嘭!十幾艘軍艦同時冒出濃密地火光。一發發炮彈準確地擊中岸邊用石灰標記地防禦工事。在幾十門炮火密集火力地覆蓋下。整個江岸地演習場塵土飛揚。火光沖天。即使相隔十多裏地。這些觀摩地嘉賓和觀眾都似乎感覺到那沖天地熱度和如雷般地爆炸聲。

    大約持續十分鐘地猛烈炮擊。沿江岸到腹地數十裏地範圍內。幾乎都被炮火覆蓋。無論是鐵血軍校地學員們。還是各地地軍政府代表和鄉紳。只要稍微懂得一點點常識。他們都能明白。在這樣密集地炮火覆蓋下。這數十裏地範圍內。恐怕再難存在多少抵抗力量了。

    炮火地硝煙還未散去。緊隨軍艦後面地是一艘艘鐵甲運輸艦。上面站滿了全副武裝地新軍士兵。幾乎在炮聲剛剛停下地那一刻。第一名士兵已經跳下船舷。登上江岸。在軍艦上哈乞開斯和阿姆斯壯機關炮地掩護下。接著是更多地士兵潮湧般登陸。然後是四個人抗著地馬克沁。穩穩地佔據江岸。隨後是上百門地輕型57mm,75mm地野炮山炮。

    在海軍軍艦炮火的支援下,二千精銳新軍主力伴隨著三千保衛軍,對演習既定區域,發動新一輪的猛烈攻勢。所有標定的區域,都被炮火無情地摧毀。

    隨著演習部隊的推進,震動聲和爆炸聲越來越近。有些膽小的觀眾,臉色蒼白,甚至連站也快站不穩了。這漫天的炮彈,萬一有一發打偏,掉落到頭頂上,那豈不完蛋?

    更有人惡意地揣測,這個傳說中野蠻的華愣子,該不會假借演習,想要把他們這些皖南地區的權紳洋人,一網打盡吧!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華飛的軍事演習,在吳振黃等懂軍事的人眼中,就絕不是表面上的熱鬧了。無論是蕪湖還是銅陵,都是沿江城市。華飛的海陸協同軍演,其實主要的針對目標就是他們。這樣強大的火力支援,這樣訓練有素的部隊。別說蕪湖的幾千民軍,就是把皖南地區的所有民軍聯合起來,想要完全打敗華飛,吳振黃也是心中沒底。何況,聯合皖南地區所有的民軍,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至此時,吳振黃才明白華飛為什麼不要他的部隊參加演習,因為他們的軍事素養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至此時,吳振黃才明白,為什麼當初華軍長僅憑數千軍力,就能南下安慶,東進南京,無人可以抵擋!

    這些軍隊,無論是單兵軍事素養,還是戰術聯合訓練水準,都比吳振黃所見過的任何一支軍隊,勝上不止一籌。吳振黃有些慶倖,如果不是親來趕來安慶,他如何能欣賞到這樣一場精彩的軍事戰鬥演習呢!

    那些洋人們,也一個個被激烈的演習吸引住了。如果不是還記得這是演習,他們幾乎懷疑眼前就是在發生一場猛烈的戰鬥。他們中的不少人都見識過戰爭,可是在遙遠的東方,這樣強悍火力,勇猛戰鬥力的軍隊,絕對是第一次看見。參加演習的有些士兵,其戰鬥素養,恐怕都不低於他們國家的大兵吧!

    一些英國商人暗暗心驚,安徽長江流域,被這樣一支強大的軍隊所控制,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這樣一支不可忽視的武力在東方帝國誕生,其長遠影響力不可忽視。看來回去後要詳細上報使館,重新評估華飛在大英帝國對華外交中的地位。

    看著大多數人都被演習所展現的強大火力震懾,華飛滿意地笑了笑。其實若說這是次軍事演習,不如說這是次軍事表演來的更加確切。為了達到最大的視覺和聽覺效果,華飛可是拿出了彈藥廠積存的許多火藥。那沖天的火光,那猛烈的爆炸聲,製造的強大視覺衝擊和聽覺衝擊帶來的心理威懾,才是華飛所需要的效果。單單這次演習的彈藥消耗,就足以維持數次高強度的戰鬥攻擊,而華飛似乎毫不心疼,毫不可惜。這種平靜,在外人看來,更是顯得底氣十足,摸不清他的虛實!

    當演習結束,所有參演士兵排著整齊的方陣從觀摩台前走過,華飛站了起來,保持軍禮的姿勢大喊一聲,“戰鬥!”

    “戰鬥!戰鬥!戰鬥!”排山倒海的大喝,伴隨著那一張張滿是灰汗,堅毅的面孔。低沉的回音,帶來的心理壓迫力,竟然比那些炮彈的爆炸聲,還要更甚幾倍。有些人在這整齊的喝聲中,甚至嚇的開始微微發抖。

    “勝利!”

    “勝利!勝利!勝利!”

    直到所有參演士兵全部離開,直到整個演習場硝煙平靜。大多數的觀摩嘉賓還沉浸在那種鐵血彌漫的戰鬥氛圍中,久久沒有緩過神來。還是那些記者們,最先打破沉靜,紛紛向華飛圍了過來,鎂光燈耀眼地閃起,大家爭先恐後地開始提問。

    “華軍長,請問你這次軍事演習的目的是什麼?”

    “華軍長?你是用武力威懾?想要強行統一皖南地區嗎?”

    “華軍長,你如何看待參議院選舉袁世凱為臨時大總統?”

    “華軍長,你會在皖南地區繼續推行你在廬州府的土改法案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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