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0四節 信都攻伐戰(二)
全都給我下去!”在井欄內的荊州兵開始沖向城牆,移動箭樓向四周擴展壓制時,顏良麾下猛將蔣義渠直接舉著一段原木當盾牌沖了上來,對著沖出井欄的荊州兵直接砸了過去,剛跳上城牆的士卒一下被砸倒一片,隨手在城牆上撿了把刀就就堵在井欄和城牆的搭板處猛砍,大有一夫當關之勢,“壓上來!都給我壓上來!貼著他們砍就不怕箭矢!帶油罐過來燒了他們井欄!”
有將領帶頭,有膽量的袁軍士卒也頂著盾牌沖了上來,堵在搭板處堅決不讓荊州兵沖上城樓,更有人抱著油罐直接扔向井欄,陶罐一撞就破,油水四濺,一個火把丟上去立即火光沖天,著火的荊州兵要不慘叫著跳下樓,要不就瘋狂的沖了出來和堵路的袁軍抱在了一起同歸於盡!
這座井欄已經廢了,沒有後續兵力的投入,城牆上最後一個荊州兵被四周湧上來的袁軍士卒圍攻砍死,還沒等袁軍來得及高興,隨後的移動箭樓箭如雨下,聚集在一起的袁兵哀號著倒下一大片,跟著一塊城裏拋出的巨石砸在移動箭樓上,整座樓轟然垮塌!
緊跟著第二第三第四座步兵井欄搭上了城牆,瘋狂的荊州兵蜂湧而入,蔣義渠現在心裏也有點發毛了,荊州軍不動的時候安安靜靜,現在一動起來就這麼瘋,今天這一仗只怕很難打,不過信都已經不容有失,只能硬著頭皮上,換上趁手的單手斧,左手掛上塊盾牌防冷箭,蔣義渠再次殺上!
又有袁軍士卒想抱著油罐撲上來,受了上次教訓的移動箭樓用箭雨瘋狂狙擊,嚴禁任何抱著罐子的人靠近。哪怕誤傷友軍也再所不惜,抱著油罐的士卒中箭倒地,火油馬上灑了一地。稍微沾點火星立即燃起一片火海,這次倒楣的成了擁擠在一起堵路的袁軍,火從腳起,著了火地士卒瘋狂的四處亂竄,想尋求戰友的幫助或者找水滅火,攪得城樓上地守軍一陣混亂,不過大火同樣阻止了荊州軍上城牆,只能待在井欄裏等著火熄滅,這樣待著不動自然成了死靶。守軍的弩車一排巨弩射過來,一支箭就能穿透好幾個,想下又下不去,下面不知情況的士卒只管往上,把下去的路都堵死。頂層還活著的士卒只能把衣服褲子脫了冒著大火往城牆上裸奔!
井欄吸引了袁軍的大量防守兵力。夏侯惇帶著部分荊州軍趁機雲梯搶攻。頂著盾牌強行沖上城牆正好撞上躲避大火跑過來的蔣義渠。
“又是你!”
兩人一見對方同時一愣,夏侯惇揮刀就砍。“你居然還沒死?”
“老子捨不得你!”蔣義渠左手盾一揚擋住夏侯惇的刀。右手斧頭脫手而出甩向後面一個跟著上來的荊州兵,把對方直接砸下城樓。
夏侯惇趁機一腳踹在蔣義渠地小腹。蔣義渠倒地一滾隨手就在地上摸了杆槍,翻身起對著夏侯惇挑釁到,“再來!”
看到夏侯惇沖上,蔣義渠直接將槍投出,趁著夏侯惇揮刀撥槍,蔣義渠左手盾高舉、右手頂住左手直沖而上,撞得夏侯惇倒飛而出。
“爽不爽?”再從地上撿起一把刀,蔣義渠得意的望向夏侯惇。
“還行!”夏侯惇從地上起,扭了扭脖子掄了掄抓刀的手,再次撲上,腳下踢起一把刀直飛蔣義渠,人隨其後反手橫掃,蔣義渠一刀一盾分架左右,中門大開,夏侯惇一腳踹在他胸口,“媽的!你喜歡亂丟東西是吧!當老子不會丟是吧?”隨手就將手上的刀往躺在地上地蔣義渠砸,一邊砸一邊撿,一邊撿一邊砸,“爽不爽?爽不爽?老子今天讓你爽個夠!”
蔣義渠只能抱著盾牌左右翻滾躲避,根本站不起身,“夠了啊!再砸老子發飆了!”
“來啊!”砸了半天附近沒東西砸了,夏侯惇撿了杆槍對著地上地蔣義渠猛戳,蔣義渠甩開盾牌看准個機會側身讓過槍尖,雙手抱住槍桿,雙腳一把絞住夏侯惇地小腿將他掀翻在地,右手一拳將槍桿砸斷,左手抓著槍尖就對夏侯惇胸口捅!
夏侯惇一把抓住蔣義渠左手,腰腹用力一扭將蔣義渠壓在身下,猛的揚起腦袋對著蔣義渠地臉狠砸下去,老子這次可戴了頭盔了!
蔣義渠脖子一扭,“嘭!”夏侯惇翻著白眼癱在蔣義渠身上,日啊!為什麼這次又撞在地上,老子再也不用腦袋撞人了!
蔣義渠推開夏侯惇,翻身而起舉起槍頭紮向夏侯惇胸口,周圍七八把刀同時捅在他身上,疑惑地看著胸口的刀,慢慢抬起腦袋,這才發現這段城牆上已站滿了荊州
子抽出,血水跟著向外泉湧,蔣義渠想用手堵住,但手,視線漸漸模糊,這城……只怕守不住了……
袁軍在城樓上地防線已經千瘡百孔,顧得上井欄就顧不上雲梯和飛虎爪上來的敵人,顏良還想再調三千兵力上城樓來個反衝鋒,將荊州軍擠下去,突然有傳令兵來報,部分荊州兵已經殺下城牆衝擊城門,嚇得顏良臉色大變,“趕緊讓內城派一萬援軍出來!”說完領著親兵親自操刀跑向城牆各處補缺!
顏良帶著親兵上陣最大的作用就是鼓舞了守軍的士氣,加上顏良的親兵本來就是百戰之士又是生力軍,效果立竿見影,暫時穩住了防線、壓制了荊州軍的攻勢,加上城樓下不斷派上來的後備援軍,雙方的攻守再次平衡,城牆變成了逐寸爭奪的戰場。
同樣,魏延也帶著第二波部隊殺到,他們已經不需要強行攻城,順著前面殺出的空擋直上城牆,將第一批久戰力疲之士和傷兵換下去,其中包括腦袋上再次頂著個包的夏侯惇,看得魏延心中一陣竊喜!
掃了眼戰場,魏延一下就看到了所向披靡的顏良,仇人見面是分外眼紅,魏延立即領著親兵迎了上去,“傻大個!好久不見!”
“媽的!又是你個小雜種!”顏良看到魏延就惱火,上次黑燈瞎火的被陰了次,大丟面子,這次正面對著幹不信砍不死你,掄起大刀就劈向魏延腦袋。
魏延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有點吃虧,顏良使的是長柄雙手大刀,一掃一大片,魏延為了方便城牆只帶了把單手刀,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魏延玩刀多年當然懂這個道理,但顏良的大刀舞得潑水不入,而且這又是在城牆上,腳下能騰挪的地方有限,四面偏偏又沒牆壁柱子之類的東西限制長武器的發揮,魏延根本就近身不得,被顏良砍得除了退還是退,唯一能做的就是偶爾腳下踢過去一兩把刀槍干擾一下,如果繼續這麼下去,遲早會被逼得主動跳樓。
機會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成功者和失敗者的區別就是能不能把握住,顏良逼得魏延連退數十步,身後的空擋裏又有荊州兵陸續上城樓,看到背對著的守城大將,總有喜歡投機一戰成名的人想試試運氣,一個荊州兵就操著刀子從背後摸了上去。
魏延對顏良身後的一切是看得清清楚楚,陛下說過沒機會要創造機會,但從沒說過要把機會讓給別人,魏延不會容忍自己為別人創造一條飛黃騰達的機會,他也不會在乎一個小兵的命,現在這種情況完全可以把別人的機會轉移到自己手裏,所以他對著顏良詭異的一笑!
顏良一看到魏延的笑就知道沒好事,手中刀不停卻耳聽八方,立即就聽見了身後腳踩在刀片上的細微聲響,反手就一刀攔腰橫掃,魏延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腳下一蹬直撲而上,從後面摸上的小兵根本想都沒想到會被魏延出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刀腰斬,顏良掃過身後刀勢不停,繞身一圈刀柄回到身前正好格住魏延刺過來的一刀,但現在攻守逆勢,被魏延拿著短刀近了身就不是這麼好脫身了。
魏延一手單刀舞得飛快,貼著顏良身邊從脖子心口一路斬到腰眼下陰,哪里致命就往哪里戳,逼得顏良手忙腳亂,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手中的大刀此時更是成了累贅,想舞也舞不起來,形勢汲汲可危!
天空逐漸開始泛白,眼見即將天亮,城內突然喊殺聲大做,文醜麾下大將朱=靈帶著一萬援兵從內城殺出,魏延大歎運氣不好,只要再有片刻時間讓顏良跟不上節奏,今天肯定能要了顏良的命!
掃了眼遠處,陛下並沒有再派援兵的意思,城牆上的士卒也已經筋疲力盡,再打下去只是徒增傷亡,魏延只能無奈命令士兵撤退!
……
看到滿臉疲憊跑回的夏侯淵,我趕緊將他拉進營帳,命令任何人不許靠近,“送進去了嗎?沒被發現吧?”
“幸不辱命!”
“好!很好!明日城破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