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重生三國之我乃曹昂 作者:打哈氣(連載中)

glog59420 2010-1-9 10:3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8 425701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2
第二十九章 溫縣之行
更新時間:2009-11-17 17:43:57 字數:2781


  「司馬懿!」看著書簡上的名字,曹昂的腦中瞬間波瀾起伏,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司馬懿的名字,曹昂的心中翻江倒海,「怎麼辦?對這傢伙應該怎樣處理!」
  司馬懿可謂人人皆知,效立過曹氏四主,力擋諸葛亮大軍與關中門外的股肱之臣,卻在晚年一舉奪取了曹魏的政權,為司馬氏篡魏奠定了基礎,怎麼辦?對這個人應該怎麼處理!

  「將軍,您怎麼了?」看著臉色忽白忽紅的曹昂,典滿急忙關切的詢問,畢竟,從他與許儀等人踏入這後將軍府開始,這位曹大公子就已經是他的主子了。

  唉,說了你能懂嗎?曹昂頗為鬱悶的抬頭看了眼典滿,心中抑鬱道,假若我告訴你,數十年後曹氏基業為司馬懿一手顛覆,你肯定會覺得我是瘋子吧?

  想到此處,曹昂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指著手中竹簡道:「典大哥,假如我看中這當中的人,又該如何?」典滿聞言隧道:「大公子欲想募請何人,只需派人將名字呈報與荀侍中即可。」

  曹昂聞言低首沉思半晌,續道:「好!既然如此,我誰也不想要,只要這個司馬懿為府中幕僚,麻煩典大哥代我向荀侍中報知一聲。」典滿問言不由心中疑惑,不知道這個什麼「死螞蟻」究竟有什麼特別,竟然讓主子這麼看重,但經過父親典韋多年的教誨,坐護衛的,做的就是遵行令止,不多言不多問。

  在典滿領命而去後,曹昂隨即漫步至府後的沁芳亭,心中跌宕起伏,司馬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又該怎麼樣對付他,殺了他?想到此處,曹昂不由有些猶豫,聽說河內司馬家乃世家大族,自己無憑無據,只憑喜好弄死司馬懿未免有些武斷,只怕曹操為了曹氏名聲也不會答應的,但若不殺....

  想了一會,曹昂開始慢慢的有了思路,畢竟,人的野心是隨著權利的增長而增長的,就像曹操,未必就是從小就有征服天下,掃清環宇的野心,只是隨著權利一點點的增大,野心也一點點的膨脹,司馬懿是不是也是正樣,隨著權利的增大而使得他的野心越來越大?

  但曹昂不想把曹氏的未來賭在這份遐想上面,雖然他不是真正的曹昂,但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已經逐漸融入到了這個新的身份之中,曹昂穩了穩心神,現在的司馬懿只有十八歲,若是說他現在就有奪取天下的雄心,未免有些扯淡。但曹昂不願,也不敢任由這個未來的不安定因自由發展,他也不可能放手不管,不管怎麼說,自己先想辦法看住司馬懿再說。

  轉眼間,十日時間已過,招募司馬懿的消息經由荀彧派人傳回將軍府,結果是:「司馬懿年前偶然患上了風痺之症,恐難以入許都仕官。」

  看著荀彧派人送來的書簡,曹昂的眼睛逐漸瞇成了一條縫,記得歷史上曹操頒布求賢令時,召司馬懿做文學篆時,司馬懿就是以風痺之症推脫辭官的。

  想到此處,曹昂嘴角不由的咧嘴一笑,司馬懿,不管你是像史書上那樣,因漢室衰微不願為官,還是你另有所取,我曹昂絕不會放過你小子。

  在經過深思熟慮後,曹昂隨即做了一個決定,就是親自前往司馬懿所居住的溫縣,就是綁,也要把這小子綁回來!自己原先沒想到就算了,如既然記起他來了,就一定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次日,曹昂便前往向曹操稟報辭行,曹操在聽曹昂欲北上溫縣,卻只是去見一位不足二十的年輕後生,不由的對曹昂輕動之舉有些不滿,但見曹昂去意已定,也是不好說些什麼,在囑咐了一通之後,便揮手放行,曹昂隨即將典京師兵衛暫交史渙掌管,自己則是領著典滿,許儀等一眾親兵北上,前往溫縣而去。

  官道上,陣陣南風輕吹而過,帶起了一絲雪後初春的季感,道路兩旁的百樹已經枝芽微冒,顯示出些許的勃勃生機,在一片連綿群山包圍中,天空晴朗但頗為微涼,顯得極為清冷。

  一眾人馬為首打馬的乃是典滿,正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鬃馬上,臉上冷清無色,緊抿著厚唇,一對銳目正四下觀望,顯得小心翼翼。

  「將軍,我們就要到溫縣了。」曹昂聞言起首而相望,遙遙的看見了溫縣城,這一路上,曹昂倒是路過了溫縣城旁邊幾個村鎮,是人多地少,卻也不憂溫飽。

  「這位老伯..」少時,待行到溫縣之外,曹昂下馬攔住了一位老漢道:「老伯,在下乃兗州東郡人士,來此尋親的,我那親戚複姓司馬,單名為懿,字仲達,不知老伯可有聽過?」

  那老頭聞言頓時一樂,「原來司馬先生的親戚,好說,好說!司馬先生的莊戶就在於縣南郊外,你一路尋去定會知道。」曹昂聞言一樂,道:「多謝老伯。」

  「嗨,什麼謝不謝的,現在向司馬懿先生這樣的人少了,年紀輕輕,還有才華,卻不忘祖本,司馬一家人如今全部住在河內,唯有他還不忘祖本,一個人遷至此處隱居守祖護墳...唉,難得,難得。」

  曹昂聞言只是隨便一笑,接著便帶領眾人向溫縣之南而去,在細細打聽之下來到司馬懿所居莊戶,卻是別緻而秀,莊深而澄清,地不廣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曹昂細看片刻,從蛛絲馬跡中可看出此莊園雖然建設凡,但濛濛中卻又透漏著些許奢華。

  「將軍,叫門?」經過數日的相處,曹昂以對許儀性格瞭解透徹,實在是個沉默寡言的悶葫蘆,偶爾開口也是興崩的跳出幾個字。

  「不用了,先在縣中找地方住下。」在沉默片刻後,曹昂輕輕搖首道,接著拍了拍典滿:「典兄,麻煩你想辦法摸清司馬懿莊上的狀況,然後咱們....」接著在典滿耳邊微言幾句,典滿不由大驚道:「將軍,這,真的要這麼做?」曹昂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心中暗道:「司馬懿,你究竟是騾子是馬,咱們今夜好好試上一試,小爺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午夜,一輪皎潔的月光直直照射在司馬懿所居的莊園之上,只見十個經過精心打扮的便裝蒙面之人悄悄的接近司馬懿莊上,看其一個個身手矯捷,便知道不是等閒之輩。

  「將軍...真要這麼做嗎?聽說那司馬懿不過一文人,會不會....」只見居與第二的蒙面人小聲道:「典大哥放心,一切包在曹某身上。」

  只見典滿猶豫猶豫一下,接著揮了揮手,便見一眾武士麻利的翻過司馬莊園高牆,接著在典滿的指揮下,分散各處盯梢把守,而曹昂則是與典滿,許儀悄悄地接近正中的一座居室。

  只見屋中尚還油燈微閃,曹昂輕輕的趴窗偷巧,只見屋中榻上正平躺一人,果然好似得了風痺一般,因火光較暗,實在難以看清其長相,曹昂的鷹目瞪視良久,接著衝著身後的許儀怒了努嘴。

  只見許儀沉穩的微一點頭。瞬間,異變突起,只見許儀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把短刀,「蓬」的一聲撞破窗口飛身而入!寒光懾人的短劍在其頭上高高舉起,接著便瞬間向著床上那平躺之人扎去!

  「啊啊啊啊啊!」只聽屋中瞬間想起一聲因驚嚇而升起的叫喊,淒厲異常,接著便聽莊園四處鑼鼓聲喧天,家丁往來的吵雜之聲瞬間響便莊園。

  而曹昂和典滿絲毫沒有回頭,只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屋中情況,只見蒙著面的許儀手中的短劍如一道疾風般向著床上之人扎去,而那床上之人除了大聲呼喊,身體卻絲毫沒有動彈一下,瞬息之間,伴隨著那一陣高呼,許儀的短劍則是狠狠的刺在了那人腿邊的床榻之邊!

  「看來他卻是得了風痺之症啊!將軍...將軍?」典滿在說完話之後,卻不見曹昂搭腔,只見一直在窗口蒙著面,而露出的雙目則是緊緊盯著司馬懿的曹昂,眼中的精光爆閃,眉目間全是平日裡少有的煞氣,「司馬懿!你太能裝了,這你都能忍?...本少爺絕不會放過你!」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3
第三十章 司馬仲達
更新時間:2009-11-17 21:03:21 字數:2671


  「好個司馬懿!」看著面臨生死關頭,依舊是全身絲毫不動,只是一味裝病的司馬懿,曹昂暗中狠狠咬了咬牙:「司馬懿果然厲害,跟傳說中的一摸一樣,心思沉穩,善忍心深....好,好,好!」
  曹昂暗中說了三個好字後,便聽不遠處喊聲陣陣,且有交斗之聲,顯然是曹昂手下虎衛與家丁產生了衝突,曹昂緩緩轉身,對著典滿使了個眼色,典滿會意,隨即輕吹口哨,便見哨探的虎士與許儀急忙趕回,護送曹昂等人翻牆出府。

  一眾虎士俱是身手高強,能征慣戰之士,對付小小的莊園的一眾家丁自是不在話下,只是短短幾個照面,十餘人便掩護曹昂而走,並將莊中家丁俱都甩在身後。

  「好個司馬懿,果然是心思慎密....不管你有沒有野心,就憑這份『隱雄』的資質,我就不能放過你!」回到府中,曹昂摘下面紗,咬牙自語片刻,接著轉首道:「許儀,你今日虛刺司馬懿之時,可曾發現什麼異常嗎?」許儀聞言,淡淡的搖首道:「沒有。」

  曹昂深吸口氣,幽幽然道:「好,既如此,明日我等便正裝前往司馬懿莊上,若發現司馬懿稍有異樣,不似風痺之症,你二人便以逆召之罪就地將其斬殺。一切後果,由曹某承擔。」典滿,許儀聞言不由大驚,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接著便雙雙拱手道:「諾!」

  第二日晨間,典滿就前往溫縣府,明詔其身。午時,曹昂便以後將軍,冠軍侯的身份來到司馬懿莊上。老實說,曹昂不喜歡今日的天氣,因為今天氣候太好,風和日麗,不能襯托他現在的心情,或許只有陰雲密佈,才能表達他現在的心情,他要殺人!

  在溫縣縣宰的陪同之下,曹昂等人又一次的站在司馬懿莊門之外,幾乎是立時,曹昂便被家丁誠惶誠恐的引入莊中,在入莊之前,他還對典滿許儀使了個眼神,二人會意,隨即按劍在手,只等一會拆穿司馬懿假病之機,便就地斬殺。

  「草民司馬懿拜見將軍。」正當曹昂想著一會當如何揭穿司馬懿行徑時,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淡淡響起,曹昂聞言不由愣住,他居然不裝了?

  只見自稱司馬懿的人領著一眾家僕跪拜與地,他年齡果然是只有十八九歲模樣,面容清俊,神態瀟灑,那種渾不將任何人放在心上的氣質更是讓人看來不禁心折,可誰又能知道此人雖有如此一付世外高人的容顏,卻實是一個心計深沉的隱雄之輩?

  不只是曹昂錯愕,典滿許儀亦是沒有反應過來,昨夜躺在床上絲毫不能動彈的司馬懿,為何此時會病態全無?曹昂打量司馬懿半晌,突然輕笑道:「你便是司馬仲達?聽說你年前便被舉為孝廉,本將聞你才名卓著,派人招你入許都為國效力,不想卻聽聞你偶感風痺之症,怎麼?好的這般快?」

  曹昂問完話,便雙目炯炯的盯著地上跪著的司馬懿,只要他一句話沒打對,便一聲令下要他的腦袋,只聽司馬懿叩首沉言道:「司馬懿特來請死。」

  眾人聞言大驚,溫縣縣宰急忙道:「仲達,你,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來?」只見司馬懿沉聲低言道:「司馬懿無才無德,卻得將軍相召,本當涕拜感恩,只是祖宗鄉土靈墳無人守護,自古忠孝難兩全,懿不尊號令,以病拒將軍之召,實乃大罪,懇請將軍懲罰。」話音剛落,便見司馬懿身後家丁俱是叩首道:「公子孝感動天,小人等願陪公子同死,請將軍賜罪。」

  看著一個個地上跪著的痛苦流涕,願與司馬懿同死的一眾家僕,曹昂苦笑了一下,這時便見縣宰幫腔道:「將軍,我大漢一向以孝治天下,司馬仲達其罪不小,但念其孝意動人,將軍就勿要見怪了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曹昂還能說些什麼,況且自己又不是皇帝,召人又不是下詔,人家不來,你就要殺人,也未免太過牽強,想到此處,曹昂歎口氣道:「罷了,起來說話。」

  司馬懿隨即起身,接著引曹昂等人入得正廳,曹昂跪坐與正中,縣宰和司馬懿則分坐兩旁,少時,待家丁上茶後,曹昂輕輕的端起品嚐,接著搖首道:「好茶,好茶,味淡而不澀,先清而後甘。讓人回味無窮。」司馬懿淡淡笑道:「不想將軍也好此道。」曹昂笑道:「茶道當同於人道,先經歷疾苦方才得甘泉,平淡之後起波瀾,好茶在鄉間可得知音品嚐,英才生於塵世當有伯樂而識。」司馬懿聞言,只是微笑,但並沒有作答。

  曹昂默默的打量著司馬懿,好一個青年才俊...自己究竟該拿他怎麼辦?愁思片刻,方見曹昂輕笑道:「仲達今後有何打算?可願來後將軍府效力,曹某絕不虧待與你。」

  司馬懿聞言身體輕輕一顫,少時方道:「懿感將軍厚恩,本當以命相報,只是懿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濟世,深負將軍美意,懿不願為官,只想守祖上鄉土。」

  「這樣啊....」曹昂心中瞬間又起殺意,表面上只是輕輕的把玩著茶器,幽幽道:「也難怪,如今乃是亂世,「一將功成萬骨枯!」仲達既是不願前來與我共事,曹某亦不強求。」

  「一將功成萬骨枯...」司馬懿默默的念叨著曹昂的詩句,臉色不知為何,竟然好似突然有些發紫,曹昂見司馬懿半晌無話,隨即起身笑道:「如此,多說無益,曹某在許都尚有急事,仲達好自為之,曹某先告辭了。」

  溫縣縣宰沒料到曹昂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要走,急忙起身諛笑道:「將軍怎麼走的這般快,不如在溫縣再住幾日如何?」曹昂淡淡的擺了擺手道:「不用了,該辦的事已經辦了,本將無需多留。」

  說罷剛要離去,便見司馬懿突然起身低首道:「將軍留步。」曹昂聞言轉首淡淡的看了看司馬懿一眼,輕道:「仲達還有何事?」只見司馬懿輕輕的衝著曹昂一躬身,低語道:「司馬懿不才,願為將軍效勞,不知將軍肯收納否?」曹昂聞言,眼珠裡的精光又深了些,「仲達不想再守祖輩鄉土了?還是想通了,又想做官了?」

  司馬懿輕輕道:「司馬懿年輕識淺,恐難為官,願為公子府下一管事足矣,以報公子屢次相召之情。」曹昂聞言微楞,管事?

  「那怎麼行,仲達乃年輕俊秀,我又怎能以管事待之?」司馬懿搖首笑道:「此乃懿之自願,請將軍勿必允諾。」

  好機謀!果然是條明哲保身的好計!曹昂心中暗讚,待沉默半晌後,曹昂淡淡言道:「也罷,此些事宜,等仲達來許都再議,我先回許都等你,仲達在此間打理家中諸事,然後再來許都便可。」說完深深的看了低首不語的司馬懿一眼,便不再回頭,轉身邁步而出。

  ——————

  「典滿,許儀,你們說司馬懿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離開司馬懿莊後,曹昂一邊打馬而走,一邊開口詢問二人,典滿稍作猶豫道:「很奇怪的人,先是不願意來,但後來將軍一動,卻又主動要來將軍府下,而且還主動請一管事之職,真是個怪人。」

  曹昂聞言暗笑,司馬懿...他一定是聽了自己臨走前的那句「一將功成萬骨枯」,感到自己對其有殺意,所以才獻身來將軍府,而以管事之職在府中做事,就可方便自己監視與他,以讓自己安心。不失為明哲保身之道,只是讓司馬懿躊躇的原因,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他有那麼大的殺心。

  想到此處,曹昂暗中歎道:連我自己都模稜兩可,你司馬懿又到哪去猜我的心思,今後之事今後說,不管如何,從即日起,這未來的亂世隱雄就由我曹昂來看住他!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4
第三十一章 半個總管
更新時間:2009-11-18 22:19:16 字數:2681


  連綿的陰雨終於停了下來,陽光再次普照大地,雨後的空氣特別清新,讓人感到一陣心曠神怡。就在這樣的日子裡,曹昂在典滿,許儀的伴隨下返回了許都。時值建安三年三月。
  剛剛回到許都不久,斥候就傳來了兩個令人詫異的消息,一是荊州牧劉表以大將蔡瑁為都督,領兵屯與荊宛交境,意欲不軌。二是關中長安李傕,郭汜暴政沉稅,天怒人怨,年前時,郭汜就被部將伍習殺死。如今的長安風雨飄搖,正是收復良機!

  議事廳中——「諸位。」曹操隨手放下手中的呈報,皺眉言道:「劉表命蔡瑁屯兵宛境,顯然有犯境之意,不知意欲何為,眾公對此有何高見?」

  只見郭嘉皺眉疑道:「劉表其人雖文才出眾,但武略一向不濟,此次不知為何,竟敢興兵犯境,不知其意欲何為。」

  眾人聞言也是皆有疑惑,只有賈詡悠悠的睜開眼睛,輕輕言道:「明公,在下昔日在宛城之時,曾與張繡將軍一同拜會過劉表,其人雖無四方之志,但也屬一方之雄,眼光智計不輸常人,如今宛城在明公之手,荊州門戶已漏,兗州虎豹騎威震天下,荊州國富民強,也難抵鐵騎腳踩馬踏,劉表此番非有進犯之意,但卻有奪回宛城,鞏固荊襄門戶之心。」

  曹操聞言輕輕點頭道:「不錯,劉表空有文名,武略不足。料其也不敢輕犯吾境,他此番定然是想奪回宛城,鞏固荊州門戶,只是年前郭汜新亡,長安動盪,正是收復關中良機,吾以令謁者僕射裴茂下詔召集關中諸將段煨等人征討李傕,曹某此時決不能輕動,以便隨時接收長安。但宛城那面又該何?」

  郭嘉聞言忙道:「自古至今,關中地域便是帝王雄主立都之所,此番天喪李傕,機會難得,明公必須坐鎮許都策應,絕不可棄之!至於宛城一面,張繡能征慣戰,當能暫抵一時,明公可另遣良將前往拒守,劉表自守之徒,直需一次抵擋下來,日後必然不敢復來。」

  曹操聞言點頭道:「不錯,關中之地,曹某此番勢在必得!至於宛城那面,就派遣他人前往相助張繡吧,奉孝,依你之見,帳下諸將,何人可但此任?」

  只見郭嘉微微一笑,細目之中卓然射出點點光華,「以郭嘉只見,後將軍當初曾勸降張繡,與其有舊,明公派後將軍前往即可。」

  曹操聞言不由躊躇,自宛城之戰後,曹昂確實屢立功勞,讓曹操以及其帳下諸人刮目相看,但若讓曹昂獨領一軍,說良心話,曹操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就這方面來說,曹昂可謂沒有絲毫的經驗。

  荀彧見曹操遲疑,知其心中憂慮,隨道:「明公若不放心,可選帳下能征慣戰之將輔保公子,可保無恙。」曹操聞言,轉頭問荀彧道:「以文若之見,當派何人為輔?」

  「裨將軍徐晃可當此任!」曹操聞言沉思良久後,終於緩緩開口道:「好,既如此,便以後將軍曹昂,裨將軍徐晃為接應,領本部人馬前往宛城,助張繡抵禦劉表蔡瑁。孤坐守許都,只等長安消息!」

  ————

  不說曹操意欲曹昂,徐晃南下抵擋劉表。直說此時,司馬懿在打理完溫縣事宜後,起身來到許都,行至後將軍府,曹昂得知司馬懿前來,竟親自出府相迎。

  「哈哈哈,仲達,快快請坐!」兩個表面上人情洋溢,但心中卻是各懷心思的年輕人走進將軍府正廳,曹昂拉著司馬懿,將其帶到身邊,安撫坐下,桌上早已是佈置酒食,曹昂絲毫不見溫縣時的陰沉,反倒是喜氣洋洋,親自為司馬懿將盞中酒倒滿。

  「仲達今日前來曹昂府上,實乃天助我也,曹某略備薄酒,為仲達接風洗塵,以為相惜之情。」曹昂一邊說,一邊舉杯與司馬懿同飲,而司馬懿亦是舉盞微笑,二人的腦中都在飛速運轉,思考對方心意。曹昂,司馬懿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啊,也沒有一個是白給的主兒。

  「將軍過贊。」司馬懿彷如受寵若驚一般的低首言道:「司馬懿能為將軍府上一管事,伴隨將軍身邊,實乃天大幸事,此生當無憾矣。」

  曹昂心中透亮,嘴上卻是謙虛道:「唉,仲達此話怎好講來,曹昂請你前來,乃是欲引為心腹兄弟,怎可以管事之職待之?」

  「將軍,司馬懿才華有限,只配為府上一管事,將軍若不答應,懿無顏在攀他職。」曹昂心中暗歎,面上卻是輕輕笑道:「唉,既如此,也罷,仲達若執意留在曹昂身邊,曹昂便在將軍府左近為仲達覓取一處宅院,方便仲達每日前來將軍府,但管事之職卻是當不得的,我便命你為曹某麾下兩萬典京師兵衛的司馬,並兼職我將軍府大總管,總攬府中一切事宜,不知仲達意下如何?」

  司馬懿聞言隨即低首道:「懿多謝將軍栽培。」曹昂揮了揮手,輕笑道:「你我二人,一個是將軍公子,一個軍司馬總管,俱是身兼二職,倒也頗為搭調。」

  二人互視微笑片刻,只見曹昂接著續道:「今日晨間得我父軍令,命曹某與徐晃將軍領兵馬南下征討蔡瑁入境之軍,不知仲達對此有何高見?」說完之後,便笑瞇瞇的放下酒盞,眼中的目光深深地鎖定司馬懿。

  「仲達乃是庸人一個,怎敢談天下事。」曹昂聞言笑道:「既然已經是我府中的半個總管,仲達今後跟我說話就休要過謙。」

  司馬懿聞言不動聲色,只是低首道:「如今天下,動靜比較大的,便是河北,中原,其餘暫時皆未有所動,以懿看來,今後天下若要大定,河北與中原必將一戰!也就是說,除非河北袁紹與司空大人二亡其一,否則天下永無寧日。」

  曹昂聞言額首,司馬懿果非等閒,幾句話便到出個中要害。「只是將軍,恕司馬懿之言,如今的狀況,袁紹已是佔有極大的優勢,等消滅了公孫瓚,袁紹便可雄踞河北,南向而征天下,後方幾無騷擾,而司空大人則不同,兗州四戰之地,東有呂布,西北有李傕,馬騰,韓遂諸人,南有劉表,可謂掣肘頻頻,縱有驚天之才,亦難放手一搏。如此,相對於袁紹來說,就落了個下乘。」

  曹昂聞言笑道:「先生此言究竟何意?」司馬懿正色道:「懿之所言,便是告訴將軍,如今司空大人當務之急,便是東滅呂布,西收關中,以便日後與袁紹交戰,此番大公子南對劉表,勝其容易,但若不與劉表結仇,安撫荊州,令其在司空大人與袁紹交戰時插上一足,卻不容易。」

  曹昂聞言不由一愣,接著低頭沉思,是啊,這次南征擊退荊州軍容易,但只怕從此與劉表結仇,日後時時算計著你,到時顧首而不顧尾,又該怎麼辦。」

  想到此處,曹昂不由輕言道:「仲達有何策解此局?」司馬懿聞言苦笑道:「兩軍交戰,若要退敵而不令對方怨恨反撲,恕懿實無良策。」

  曹昂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這確實有些難了點,劉表...蔡瑁...劉表...蔡瑁?只見曹昂猛然一醒,沉思片刻,接著微微笑道:「也未必不是辦不到。」

  司馬懿聽曹昂之語不由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慾望,想問問曹昂究竟意欲何為,但衝動只是一瞬即逝,接著便低首不語,任憑曹昂細細琢磨。

  只見當空的朝陽洒然的照射在廳中的這兩個年輕人身上...似是在讚頌二人日後的功績,也似在哀歎亂世難言的驚濤....這廳中的:一個將軍,半個總管。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4
第三十二章 大將徐晃
更新時間:2009-11-19 18:13:50 字數:3344


  建安三年,後將軍曹昂奉司空將領,與裨將軍徐晃各領本部軍馬,走穎川,魯山,直奔宛城。這一戰雖然以曹昂為主將,但徐晃能力超卓,自元年歸附曹操帳下後,便深得曹操讚賞。所以對於他的意見,曹昂也深以為意。
  徐晃相貌清秀儒雅,望之如一飽讀詩書的中年書生,三縷黑鬢飄飄灑灑,梳理得十分光亮整潔,一身白袍戰甲,獅帶圍腰,手中執著一柄寬板巨斧,斧頭前段露出鋒刃如同錐子,令人望之,心中驚懼。

  ————

  「徐將軍,依你之見,此番征戰我等當如何退敵?」一路上,曹昂與徐晃交談甚歡,徐晃生性爽朗,為人正直,且深通兵法韜略,曹昂一路上與之交談,所得甚多。

  「咧哈哈哈」只見徐晃爽朗一笑,高聲道:「那依將軍之意,你我又當如何?」幾日來二人混的極為熟稔,只見曹昂輕笑道:「是曹昂先問的將軍,怎麼你反倒問起我來?」

  「咧哈哈哈,將軍為主,徐晃次之,自是以將軍之意為主。」曹昂看著笑聲獨特得色徐晃,不由的無奈一笑,接著沉言道:「依曹昂之見,此番對戰蔡瑁,退其兵為次,安荊州之心為主。」

  徐晃聞言似是極有興趣,呵呵笑道:「將軍此言有趣,只是我等此番只是驅敵,並非奪取荊州,何以有安荊州之心為主一說?」

  曹昂聞言,還之以笑道:「徐將軍,荊州地大物博,國富民強,你說我們當何時收復此地為最佳時機?」徐晃聞言撫鬚笑道:「自是當在北方大定後,再南下攻取荊州!」

  曹昂額首道:「既如此,則我等又當如何在北方大定前,讓荊州身處其外,不和我等為敵呢?」徐晃乃是曹魏五子良將之一,只消曹昂提點數句,便隨即瞭然,聞言點頭道:「不錯,退敵事小,但也不能打的太狠,與劉表結下過大仇怨。如此,這個尺度,便不好掌握了。」

  曹昂笑道:「不錯,所以這件事,便須得我們好生策劃了。如曹昂所算不錯,要與劉表兩不相侵,此事只怕須得在蔡瑁身上。」

  ————

  大軍到達宛城之日,已是數日之後,此時的張繡軍與蔡瑁軍以試探性的稍戰幾場,可謂各有勝負。待曹昂,徐晃與隨軍從征的司馬懿來到城門口後,便見張繡親自出來迎接,「哈哈,大公子一路遠來辛苦,繡略備薄酒為公子洗塵,大公子,請!」

  還挺會來事的,曹昂不由搖頭一笑,邁步與張繡等人同入宛城,一路之上,張繡身後的一員彪形大漢吸引了曹昂的目光,只見此人面帶虎鬚,有稜有角的肌肉,面色烏黑,皮膚粗糙,頗有幾分猛士資質。

  「大公子,此次荊州軍北上,來勢洶洶,頗難抵擋,張某與其交戰數次,可謂勝負各半。」酒宴之上,張繡向曹昂請教道。

  「張將軍,不知道劉表為何沒有親自領兵征討?」張繡見一個面目俊秀,氣質儒雅的後生向其問話,不由微愣,曹昂介紹道:「這位是我帳下軍司馬,河內司馬懿,表字仲達。」

  張繡笑道:「原來是司馬先生,幸會幸會....張繡昔日曾與劉表份屬同盟,頗有些交情,想是劉表念及舊情,不曾自來。」只聽一旁一直飲酒而笑的徐晃聞言道:「咧哈哈哈,劉景升倒是個重情之人,果然不負江夏八俊之雅號!」曹昂聞言心中暗道:「這個世道,光憑儒雅忠義是無法生存的,不過這倒是給了我一個好機會!」

  「徐將軍,敵方遠來攻城,若不出戰,是示弱也!今日我等既然前來,當先與蔡瑁一戰,挫其銳氣,然後再做良圖。」徐晃聽聞曹昂之言,笑道:「將軍之言甚善,此番首戰,正好試試『那新物』效果如何?」

  曹昂會心一笑,張繡雖不知其意,但也是起身拘禮道:「張繡也願隨大公子一同出戰!」

  ————

  三日後,蔡瑁接到曹昂戰書,隨即起兵前往宛城與曹軍交戰,此時,曹昂與徐晃也是準備完全,只見宛城城門打開,一眾軍馬出城之後便是瞬間布好陣勢,當頭一人,面上和善微笑,手持三尖兩刃刀,身披鎖子甲,正是後將軍曹昂,其與身後的司馬懿在典滿許儀一眾虎士的保衛下,擁簇而出,身後一眾將領以徐晃,張繡為首,兵將氣勢恢宏,遠非尋常士卒可比。

  只見對面營中,一個身披紅袍,頭戴銀盔的大將走馬而出,身後一眾荊襄武將保駕,正是蔡瑁。蔡瑁看著威武嚴整,殺氣沖天的曹軍,不由的心中都有些恐懼,青州兵果然名不虛傳!

  但想歸想,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只見蔡瑁穩穩心神,接著揚聲喝道:「爾等兵將聽著,宛城之地隸屬荊襄,我主劉景升身為荊州之主,當有權調配守將,若是張繡現在便撤出城池,讓出宛城,你我兩家自當歇兵,兩不相犯,如若不然,休怪本將無情,攻城奪地,不講情面!」

  曹昂聞言微笑道:「蔡將軍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張繡乃天子親詔所封宛城太守,何時又歸劉景升說了算了?劉景升不出面,你又算是個東西?」

  若論鬥嘴,蔡瑁豈是曹昂對手,只見他面色潮紅,咬牙言道:「好孺子!休的胡言,誰與我拿下此賊!」

  「末將願往!」一聲話音而落,便見蔡瑁左手邊一將策馬而出,乃是其荊州武將王威,張繡使了個眼色,便見昨日曾得曹昂相視的那員大漢,舞刀打馬而出,「此乃何人?」曹昂側首問張繡道,只見張繡聞言笑道:「公子,此乃末將帳下胡車兒。」

  「哦!」曹昂微微額首,原來他就是胡車兒,只見戰場之上,胡車兒與蘇飛兩相交戰,往來攻伐,來回足有三十餘合,只見胡車兒手起刀落,將蘇飛槍頭剁斷,曹昂不由高讚一聲道:「好!」

  只見蘇飛打馬而回,張繡亦是召胡車兒回陣,曹昂呵呵笑道:「胡將軍好俊的身手。」胡車兒駐馬而立道:「將軍過贊!」

  只見徐晃笑道:「咧哈哈哈,這位將軍身手了得,將軍,徐晃請命出戰!」曹昂轉眼看了一下神色得意的張繡,心道若不讓你見識一下,只怕倒還讓你小覷了曹營之將。

  「那員敵將!做速出來送死!」見蘇飛落敗,蔡瑁臉色不善,荊州軍馬,副將王威策馬而出,手持長刀遙聲叫陣,單挑胡車兒出戰。

  只見徐晃手持大斧,飛驟黎華,拍馬而出道:「哈哈哈,匹夫休要亂叫,待某家來會你一會。」王威見來將風姿卓著,一臉嚴肅道:「某家王威,來將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某乃司空帳下徐晃,小子,放馬過來吧!」只見徐晃緩緩抬起手中大斧,看似軟弱無力,實則枕戈待旦,已然進入對戰狀態。

  「來吧!」只見王威手起一刀,對面徐晃不慌不忙迎著王威的兵器把自己的大斧掄了一周,頓時卸掉了王威的刀招,隨後大斧順著剛才的路線一下子加快速度,瞬間向王威劈去。「啊!!」

  只一個回合,便見王威已是半身被打落塵埃,死於當場。荊州軍馬頓時大驚,這員敵將乃是何人?竟然如此了得,看似沉重無比的大斧在他手中,竟被舞的渾如鴻毛,一時間,兩方皆驚。

  「好賊子!看我為王威報仇!」荊州軍馬中,大將張允持槍走馬而出,來戰徐晃。而徐晃則是大笑一聲,手中巨斧大開大合,酣戰張允,尚不足二十回合,便見張允刀法散亂,氣力不支,落敗已在即時!

  「匹夫好生猖獗!」又是一將出來,乃是荊將陳就,其人手持長刀,與張允夾擊徐晃,轉眼間十餘合又過,二人面色微喘,而徐晃卻是面色無虞,依舊是一斧斧守得滴水不漏。

  「我來也!」眼見徐晃神勇,荊州軍中竟又再出一將,乃是偏將軍鄧龍,三將力戰徐晃一人,只見刀槍斧影紛飛,令人目不暇接。曹昂見徐晃力戰三將,尚能支撐,不由暗暗稱奇!

  「我等來也!」只見敵方兩將再出,卻是蔡瑁之弟,蔡中蔡和,張繡見狀怒道:「蔡瑁好不要臉,竟然如此用將!欺我宛城無人嗎!」說罷便欲挺強而出。

  此時場中,只見徐晃突然長笑一聲,回馬而走道:「好個以多勝少,荊州軍馬果然了得,徐晃不是對手。」

  「匹夫休走,我要為王威報仇!」陳就見徐晃回馬,以為其以一抵多,體力不支,隨即飛馬追上,突然只見徐晃立住戰馬,手中板斧寒氣森森,接著一拉馬韁,回首當空一斧而下,須彌之時,便見陳就的頭顱碎裂開來,鮮血四濺,無首之身在馬上直立片刻,方才徐徐栽倒而落。

  轉眼之間,徐晃以一己之力連戰數人,斧劈兩將,武技之高,震懾兩軍將帥士卒,其人卻依舊是面色如常,撫鬚而笑嘴中笑聲讓荊州軍馬不寒而慄,「咧哈哈哈」

  「將軍,徐將軍斬殺敵將,敵軍膽寒,此時正是出兵破敵良機。」司馬懿在曹昂耳邊輕輕言道,曹昂聞言微笑,緩緩點頭道:「不錯,想要和蔡瑁談條件,就要先展現我們的實力,打疼他,打怕他!才有和商的本錢!」說罷,只見曹昂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揮,便見起身後中軍散開,一支約有數千騎的騎兵閃現在陣前,只見這些騎兵衣甲光鮮亮麗,每個騎兵的臉上都是一片冷漠,渾身盡皆是肅殺之氣,讓人心生寒意。戰馬整齊如連雲一般,馬蹄之下塵土飛揚。而讓人難以注意的是,這支騎兵的腳下儘是「雙馬蹬」,手中胯下所配戰刀彎度極大,把手極短,只見曹昂微微一笑,眼中寒意升起,蔡瑁!流星堂的第一批試驗品,就是你手下的荊州軍!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5
第三十三章 先打再和
更新時間:2009-11-20 15:11:05 字數:4312


  「嗚~嗚~」只聽天空中響起淒厲的牛角號聲,配備有「雙馬蹬」「戰馬刀」的曹軍新式騎兵枕戈待旦,好似平靜的當空中那一抹淒厲的連霞,蔡瑁心中一緊,接著大聲喝道:「曹軍的騎兵要來了!弓弩手準備!」為了能與橫掃中原,威震天下的兗州騎兵相抗,蔡瑁在臨來宛城前特意準備了大量的弓弩,如今正是兩軍相較之時,一切的準備就看今朝!
  此時的徐晃已經打馬歸陣,曹昂對著徐晃微一抱拳道:「徐將軍,拜託!」徐晃沉言道:「放心!」接著轉首舉斧大喝道:「前進!」

  曹昂相信,將這支裝備硬化的騎兵交給五子良將之一徐晃的率領,絕對要比自己指揮要厲害的多,且更具威力的多。而他要做的,便是沉穩以待,居中指揮調度,步徐晃之後,尋機給予敵軍重創一擊。

  「殺!殺!殺!」只聽三聲整齊響天的怒喝,數千整備精良的騎兵在徐晃的指揮下衝向荊州兵馬,塵土飛揚,排列以突矢陣型,所有騎兵列為箭狀,馬踏飛塵,氣勢響徹當空。

  「弓手準備!」眼見越來越近的騎兵,蔡瑁眼中寒意大盛,只見其手中戰槍一揮,萬餘弩箭無情的射向迎面而來的騎軍,衝在最前面的一對騎兵如被割麥一般的栽馬而下。

  「擂鼓!」只聽徐晃毫無慌亂,大喝著對著傳令兵喝道。接著轉身舉斧高聲對著身後的預備騎兵喝道:「準備!跟我衝!」

  徐晃說完,隨即一夾坐下馬,舞動寬柄大斧,率領陣中所餘騎兵爭相而出,而先頭的騎兵則是在聽見擂鼓聲後,瞬間轉換隊型,只見奔跑中的騎兵兩翼驟然散開,本來直線而跑的突矢陣型騎兵突然轉攻兩側,御駕之快,轉換之疾,讓蔡瑁不由大為訝異。

  如此之快的變換御騎,休說蔡瑁,連徐晃也是大加驚訝,「雙馬蹬」卻是良器!對騎兵的衝鋒,轉攻御馬大有用處!雖料定敵方會變陣,但騎兵竟能在衝鋒中陣型突變的這般急,實在蔡瑁的意料之外,頓時,蔡瑁有些慌了手腳。「弓弩手!散射!散射!」

  在震耳欲聾的馬踏之中,荊州軍的弓箭一波接著一波的胡亂射向騎兵,有了初次體驗,徐晃所率的騎兵不停的快速變換陣勢,令荊州弓弩手的箭後勁難接。

  「轟!」終於,第一騎以雷霆之勢衝進了荊州兵馬的陣營,大刀與盾牌相交所發出的撞擊聲震耳欲聾,接著一匹接著一匹的衝入,兗州騎兵終於殺入了蔡瑁軍馬的內軍之中!

  「好!」看著揮舞著戰馬刀,彷如清一色屠殺的騎兵,曹昂一拍大腿道:「騎兵入陣!此戰以定!全軍!欲隨我者,就拋棄性命跟隨我吧!擂鼓!」

  「殺!殺!殺!」騎兵已將荊州兵馬的陣勢完全衝開,如此,便是步軍前往接應之時,只見曹軍在曹昂,典滿,許儀的率領下,彷如洪水猛獸,向著敵方猛衝而去,長槍,長刀,朴刀,勾槍在烈日的照耀下,紛影瑟瑟。

  頃刻之間,荊州兵馬如被煙雲籠罩,在曹軍的衝殺下七零八落,狼狽不堪,曹昂則是在典滿,許儀的保衛下,揮舞著三尖兩刃刀,靠著夏侯淵平日所傳槍術,身先殺敵,用以激勵士卒。而徐晃,張繡,胡車兒等人亦是往來衝殺,勇不可擋。頃刻之間,荊州軍頹勢之極,敗象以露。

  卻說蔡瑁之弟蔡中與亂軍之中衝殺,正遇張繡,蔡中心慌,高聲罵道:「張繡匹夫!背叛盟友,投..投靠曹..曹操!那奸人乃是陰險毒辣之人,你道曹操會真心相待與你?日後身死,悔之不及!」

  「哼!」張繡聞言,眼中精光爆閃,「司空大人何等樣人,繡自是知道,不勞你來提點,還是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再說吧!」只見話音剛落,張繡就躍馬挺槍,支取蔡中而來。

  張繡年幼時曾得槍師童淵,童雄付親自傳授,一手百鳥朝鳳槍使得頗具火候,昔日跟隨其叔張濟在西北也曾闖下了「北地槍王」的稱號,只見張繡槍舞的密不通風,晃人心神,只是十個回合,便聽蔡中嚎叫一聲,兵器跌落於地,只見其手腕處鮮血直流,接著被張繡一槍掃到與地,已然落敗!

  「給我綁了!」張繡一臉得色的指揮手下兵卒拿住蔡中,接著繼續轉馬殺往他處,而這一切已是全然落入曹昂眼中,在看了半晌之後,曹昂輕輕一歎,心中暗道:童淵不愧為矢賂綸武術名家,張繡平庸之姿,槍法居然也如此厲害....

  卻說荊州大軍先被兗州騎兵破陣,後遭曹軍屠戮,落敗以屬必然。「將軍!撤軍吧!」看著一敗塗地的己方士卒,蔡瑁對於偏將的吶喊,只是木然的點了點頭,接著在親隨侍衛的保護下,轉身遁逃。主將一走,士卒聲勢更如雨散,此時的曹昂已是停止了衝殺,在場邊細細打量著一切,只見司馬懿走馬上前,對著曹昂低聲道:「將軍,此時敵軍潰勢以顯,何不乘勝追擊?」

  曹昂笑道:「狗急跳牆,我還有大事要與蔡瑁商議,不可逼的太急了,卓令全軍,不必追趕,高呼投降免死,收繳戰場器械,然後回師宛城即可。」

  此一戰曹軍可謂大捷,各部軍馬雖有損傷,但繳獲戰馬,刀槍,器械頗豐,投降軍士近萬人,另外宛城太守張繡還與亂戰中生擒了蔡瑁之弟蔡中,這個收穫對於曹昂來說可謂是始料不及,看到被押在自己馬前,垂頭喪氣,低首不語的蔡中,曹昂輕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言道:「且將蔡將軍帶往宛城療傷,切記好生照料,不可怠慢。」

  看著被士卒押走的蔡中,曹昂的嘴角不由輕輕的掛起一絲微笑:「真是天助我也!仲達,如今蔡中已在我手,你覺得蔡瑁跟我和談的幾率會有多大?」司馬懿輕輕的看了曹昂一眼,沉言道:「若蔡瑁果如將軍所料,非盡忠賢臣,議和之事當有八成,但若蔡瑁是盡忠職守,忠於劉表之臣,則...」

  「則全無可能是嗎。」曹昂姍姍的接過司馬懿話頭,接著轉首意味頗深的打量了司馬懿一眼,「司馬總管不信我?」司馬懿身體微震,接著急忙低首道:「懿不敢。」

  微風吹過正被士卒往來打掃的戰場,駐馬而立的兩人久久無語,少時突聽曹昂哈哈而笑,接著回身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開懷道:「說實話,此事我也說不準,但事到如今,為了我軍將來,姑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死馬...活馬...」不知曹昂是隨口還是故意的,這兩個詞的聲調在司馬懿的耳中顯得有些微重,但年輕俊秀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淡淡而笑道:「不錯,將軍此言甚是。」

  待回軍宛城後,曹昂便得到了荊州殘餘軍馬屯師與宛南安眾縣邊,看來蔡瑁現在是進退兩難,經此一戰,蔡瑁已是深知曹軍厲害,但無功而退,他卻又不甘心。想到此處,曹昂不由哈哈一笑,接著將戰報放於案上,笑看著張繡道:「恐怕蔡瑁現在是食不得味,夜不能安了。」

  跟隨而來的張繡笑道:「大公子此言甚是,張繡願領一軍,前往安眾,徹底驅逐荊州軍馬,讓其不敢復來!」曹昂聞言搖首道:「我與蔡瑁還有事相商,切不能如此,不過,騷擾他一下,再給他點苦頭還是可以的,不如就請張將軍率領人馬,每日尋機攻打安眾縣,但切記勿要糾纏,淺嘗即止,讓他吃些小苦頭就可以了。」張繡聞言雖然疑惑,但也是領命而去。

  「走!」只見曹昂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笑看著司馬懿,典滿,許儀道:「咱們去看看蔡中將軍,不管怎麼說也是咱們的客人。」

  經過曹昂的授意,蔡中現在並不似階下之囚,反倒是安排妥善,酒食足備。曹昂來到軟禁蔡中之所,但見房內收拾的乾淨整潔,一員無甲白服之人正坐在榻上發呆,見曹昂等人入內,蔡中的臉上的慌張之色頓顯,曹昂微笑著找了一處坐下,笑著道:「將軍,此處可還住的習慣?」

  蔡中不認得曹昂,但看陣勢,想這年輕人定不是等閒之人,「還好,很習慣,很習慣。」看著寒蟬若禁的蔡中,曹昂笑道:「習慣就好,只是曹某不明白,劉荊州乃是漢室肱骨,此番為何卻要出兵犯天子之境?真是令人費解。」

  蔡和聞言,潸然淚泣道:「在下一員偏將而已,對於這些並不是很清楚,還請閣下開恩,蔡中願降!」曹昂呵呵笑道:「不管怎麼說,曹某與家父對於荊襄蔡氏還是頗為仰慕的,此番與蔡氏為敵,實乃是出於無奈。」

  「曹某,家父?」蔡和聞言愣了愣,接著傻傻問道:「不知閣下是?」曹昂一拍腦袋:「呵,看這事鬧的,忘了介紹,在下乃是當朝司空曹操之子曹昂,現任大漢後將軍。」

  蔡中在襄陽也耳聞過曹昂封侯之事,此時聞言方才急忙道:「原來閣下就是冠軍侯!失敬之處,侯爺勿怪,勿怪!」曹昂笑著擺擺手道:「蔡將軍不必如此客氣,其實,對於蔡氏與令兄,我和家父都是非常敬仰的,只恨無緣一見,今日能得見將軍,也算快慰。將軍不如與曹某一同回許都,以表相敬之情如何?」

  「啊?」蔡中一聽『回許都』三個字,頓時腰間一軟,險些栽倒,看著他一副狼狽相,典滿許儀的面上不由露出了深深的鄙視,只有司馬懿目光炯炯,混若不覺。

  「將軍若是不願...那來日,曹某便派人送將軍回安眾,見蔡瑁將軍如何?」見蔡中一副孬種相,曹昂也懶得逗他,隨即直奔主題,蔡中聞言,彷如從地上又回到天上,也顧不得姿態了,急忙躬身低首,瞪著一雙牛眼急切道:「公子此言當真?」

  曹昂微微向後一仰,不留痕跡的逃離了蔡中的臭嘴,「自然是真的,曹某雖然年輕,但也知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只是有一封書信,希望蔡將軍能轉交給令兄,不知道將軍願意嗎?」

  「願意!願意!公子肯放小人回去,讓在下作甚都行!」蔡中激動的口水直噴,曹昂皺了皺眉,勉強笑道:「既如此,還請將軍安歇數日,曹某自當履行承諾。」說完,也顧不得儀態了,隨即起身而走,只想離這噁心的傢伙越遠越好。

  待出了房間,曹昂輕輕的抹了下濕漉漉的臉,接著乾嘔了兩聲,身後的典滿忍不住捂嘴偷笑,就連一向沉默的許儀眼中也是笑意點點。

  「恩...」待回過頭來,曹昂的面色不由微紅,接著努努嘴道:「仲達,待張繡將軍回來,便放蔡中回去,另外,俘虜的那一萬荊州士卒,願意留下的留下,不願意的放其自由。還有...」在思慮片刻後,曹昂終於輕輕言道:「讓徐將軍領本部人馬埋伏於安眾通往荊州要道,若蔡瑁不願見我...我等便留下他荊州全部軍馬!」

  ————

  蔡中音信全無,對於蔡瑁來說可謂當頭一棒,只把他心疼的簡直喘不上起來,連日來,蔡瑁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又屢屢遭受張繡騷擾,可謂窩囊至極。此時月夜通明,蔡瑁正在帳中苦吟,正直酒酣之時,只見帳下親兵進帳報道:「稟告都督,二將軍他回來了。」

  蔡瑁起先依舊是不為所動,好似沒有聽見一般。過了一會,方才反應過來,起身栽栽歪歪道:「你..你說..說什麼?」

  「大哥!」還未等那親兵回言,便見蔡中沒頭蒼蠅似的闖進帳內,抱著蔡瑁的大腿哭拜與地:「大哥!是我啊!」

  蔡瑁看著跪倒在地的蔡中,呆立半晌,突地也是喜極而泣:「兄弟!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此時,聽聞消息的蔡和也是急忙趕到主帳之中,三個大老爺們相抱哭泣,哭聲震天,雖然感人,但也有些讓人受不了,那親兵哆嗦一下,急忙轉身出賬。

  少時,等三人哭夠了,蔡瑁安撫蔡中坐下,詳問其由,蔡和一邊抽泣,一邊將自己在宛城之事盡皆道出,並把曹昂親筆書信交與蔡瑁觀看。

  一燈如豆,蔡瑁在細細讀完曹昂書信之後,面色沉重,然後緩緩方下,一臉沉思,蔡和見狀急忙道:「大哥,曹昂說了些什麼?」蔡瑁深沉半晌,方才一字一句緩緩道:「曹昂約我三日後在安樂見面。」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5
第三十四章 兩方洽談
更新時間:2009-11-20 19:30:15 字數:3692


  「大哥,使不得啊!」蔡和聞言驚的一跳,大聲說道:「此必是曹昂之計,欲乘機誅殺我等,再說,兩軍對戰,他見你幹什麼,有什麼說的?一個不好,傳到荊州,姐夫說不得要怪罪你,大哥,這仗既然打不贏,二哥也回來了。我們還是回襄陽吧!」
  蔡瑁並沒作答,只是低頭看著曹昂給他的信上寫著的一句「蔡氏富貴榮辱,荊州危極沉浮,盡在公一念之間,曹昂指天為誓,絕無歹意,萬勿見疑!萬勿見疑!」蔡瑁頭疼的摸了摸腦門,接著抬首問蔡中道:「那曹昂是個什麼樣的人?」

  蔡和聞言結結巴巴的傻傻道:「挺...挺好的一人...說話挺客氣..客氣的,還沒..沒什麼架子。」蔡瑁聞言,沉思半晌,目光游離不定的看著信上『富貴榮辱』四個字,心中一橫,咬牙道:「豁出去了,就衝他放二弟你回來,大哥拼他一把!」

  安樂縣位於宛城和安眾縣交境,縣城地勢不大,但三日來卻是風起雲湧,兩方人馬俱都暗中佈置與此處,畢竟事關主帥,佈置還是要有的,當然對於地方的佈置也是要查的。

  安樂縣就在這風起雲湧的第三日迎來了最為重要的兩人,蔡瑁與曹昂!兩人身邊各只領三五人,以示誠意,但雙方在縣中安插的士卒,縣外佈置的兵將各有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相見之所乃是曹昂所選,離鬧集頗遠,只是一所偏僻幽靜的小院,人少則雜言就少。當蔡瑁領著親信來到院中之時,曹昂等人已在其間,只見院中的石桌上布有香茶,顯得頗為雅致。

  「蔡將軍,請坐。」蔡瑁的面上有些詫異,雖然早有準備,但看著如此年輕的曹昂,蔡瑁的心中依舊不是滋味,自己居然敗給了這樣一個年齡還不足自己一半的小子...細細想來,蔡瑁的心中真的不是很舒服。

  「曹公子。」只是隨意的執了一禮,蔡瑁便在曹昂對面坐下,畢竟身為敵對陣營,且敗於其手,蔡瑁對於曹昂,心中的恨意並不缺少。

  「呵呵,蔡將軍,喝茶嗎?」蔡瑁只是淡然的掃視了曹昂手中的茶器一眼,隨即閉目道:「不必了,本將不好此道。」

  「哦。」曹昂看起來並無怒氣,只是收回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品,接著閉目仔細回味,說實話,曹昂原先沒有喝茶的習慣,但對於後世而來,平日裡喝慣了可樂,七喜的他來說,冷不丁要天天喝白水過日子,實在是有些氣悶,於是在這個時代,略微能沾點味的茶道成為了曹昂最大的喜好。

  看著一臉回味色的曹昂,蔡瑁臉色不善,微微冷笑道:「曹公子,你當真是膽大的緊啊!」曹昂聞言回過神來,疑惑道:「蔡將軍此言何意?」

  蔡瑁冷笑三聲:「說你膽大,就是你居然敢約本將來此處相見,你難道不怕本將殺你?」曹昂聞言似是沒有絲毫畏懼,只是微微展顏笑道:「蔡將軍說的是,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要是動我一下,徐晃徐將軍會讓你比我死的更慘!包括你荊州屯駐與安眾的士卒,曹某保證他們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到荊州」

  蔡瑁聞言臉色頓變,接著目光炯炯的怒視著曹昂,而曹昂也只是笑瞅著他,不消一刻,蔡瑁的眼神便退卻了,在曹昂炯炯的注視下變得忽閃忽離,飄忽不定。曹昂見狀心中暗笑,想當年,少爺我跟我同桌天天上課比試對眼、不眨眼。你跟我玩?小爺一直看的是你的鼻子尖!

  少時,只見蔡瑁微一咳唆,轉移話題道:「曹公子,兩軍交戰,你我身為主將本不當相見,但蔡瑁今日前來一是為感謝你放過舍弟恩義,這二嗎....便是曹公子信中所言之事。」

  曹昂聞言輕輕的看了看蔡瑁身後的護衛,似有疑惑。蔡瑁見狀忙道:「此些儘是我心腹之人,曹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曹昂聞言哈哈大笑道:「好!有將軍這句話,我就直言不諱了。我今番約見將軍,實乃是為議和之事,並為蔡氏榮辱和荊州前景著想。」

  「議和?」蔡瑁聞言躊躇一會,接著不屑道:「公子此言未免危言聳聽,與你議和,又與荊州前景有何關係?」曹昂哈哈笑道:「將軍好不知趣,難道說將軍以為袁術兵敗南逃,荊州便從此禍患全無?任憑劉景升坐觀天下?」

  蔡瑁聞言疑惑道:「你此言何意?」曹昂笑著指了指東南方,輕聲道:「昔日孫文台身死,不知將軍可還記得是喪與何人之手?」

  蔡瑁臉色不由發青,曹昂冷笑道:「孫堅死於黃祖之手,如今孫策雄踞東吳六郡八十一州,時刻不在思報復仇,荊州如虎在鄰,劉景升不識時務,居然還敢興兵犯天子之境,莫不是嫌他這荊州之主坐的長了?」

  蔡瑁聞言不由額首細思,只聽曹昂冷笑道:「若非顧念其漢室宗親之名,我父豈能饒他,到時少不得要東聯孫策,兩路夾攻,定他個大不敬之罪!」說罷,左手重重一拍石案,頓時激的蔡瑁一楞。

  「況且,將軍被人利用,尚不自知,空為劉景升賣命!真是可悲可歎。」蔡瑁一聽,起初先是一愣,接著嘲諷道:「公子此言差矣,劉荊州乃我妹夫,同舟共濟!豈會如你所說?你這挑撥之詞未免太過粗鄙。」

  「妹夫?」曹昂冷笑不止,接著輕聲道:「昔日劉景升單騎入荊州,便立刻迎娶將軍之妹,將軍不會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吧?不過是借助蔡氏聲名實力以便統領荊州而已。如今荊襄已定,但蔡氏權重,不知將軍想過沒有,此番劉公為何不親自征討,反以將軍為都督,全授兵權?實乃是借刀殺人之計爾,此話或許過重,但最次也是要削弱將軍手中兵力,功高震主,自古都難為主所容!」

  此些話乃是曹昂早就與司馬懿商量好的,以劉表未曾親征之事來胡亂視聽,迷惑蔡瑁,縱是他不信,曹昂相信也定能在他心中留下影響。

  果然只見蔡瑁將信將疑的思慮片刻,接著目視曹昂道:「此事不論真假!但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還不是有所圖謀!」

  曹昂微微一笑,並不反駁,輕言道:「不錯,曹某卻有圖謀,圖的便是與荊州兩不相侵,永結蒙好,畢竟我父周邊敵強眾多,曹某實不希望再與劉荊州為敵。」

  蔡瑁沒想到曹昂居然如此輕易的便承認其所圖謀,呆了一會,猶疑道:「可是,大公子為何要和蔡某說這些,此事當由司空大人派遣使者前往襄陽與劉荊州談吧?」

  曹昂搖首道:「劉荊州若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我父早就派人前往襄陽了,蔡將軍,劉荊州年紀大了,腦子糊里糊塗的,單看這次其派兵出征宛城就是個錯誤,試想若此時孫策乘虛來攻,沒有將軍率領水軍抵擋,荊州何人可擋孫策?所以,思來想去,相比於劉荊州,曹某覺得此等大事還是找蔡氏商量穩妥。」

  見蔡瑁面有得色,曹昂接著道:「蔡氏乃荊州大族,族風鼎盛,令姑丈更是前太尉張溫,若論家世出處,以曹昂之見,將軍當不輸與劉荊州漢室宗親之威。」直到此時,蔡瑁對於曹昂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公子過讚了,唉,實不相瞞,主公他已是五旬有六,腦子有時是有些不清不楚的,此次出征,瑁也是極不贊成,只是主公一意孤行,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曹昂理解的笑了一笑:「蔡將軍苦衷,曹某盡知,只希望將軍回到襄陽後,勸解劉荊州,好生防範東吳,勿要在做此不智之事。」

  蔡瑁聞言歎道:「大公子坦誠相待,蔡瑁感激不盡,只是蔡氏雖在荊州頗具實力,但終歸只是下臣,話中份量還是有限。」曹昂聞言笑道:「蔡將軍之言過謙了,對於蔡氏,我父子早有相交之意,不如回都後,我與父親相商,表奏公為南郡太守,令弟蔡和為南陽太守,蔡中為江夏太守,不知蔡將軍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只見蔡瑁腦中頓時嗡的一響!若如此,則蔡氏在荊州既有實權,名分亦足矣!只見蔡瑁細細思量片刻,接著猶豫道:「公子,若是天子只重我蔡氏一族,恐劉荊州對我蔡家會有所不滿....」曹昂哈哈笑道:「公無需擔憂,不止蔡氏,蒯氏,黃氏各族俊秀當各有所封,只求諸位在劉荊州面前,為我兩家交好,多多向劉荊州進言啊!」

  「一定,一定!」蔡瑁眼中不由精光大盛,接著急忙道:「若果能如此,蔡氏定不負曹公,一定全力進言主公,與曹公兩不相侵,永為盟好!」曹昂聞言哈哈大笑,接下來二人暢談甚歡,直至晚間,蔡瑁方才離去,其與曹昂執手依依惜別之情,實在與日間初來時大不相同。

  「呵呵」看著蔡瑁一眾遠去的身影,曹昂不由抿嘴而笑,「出來吧。」只見曹昂話音一落,院中各處,屋角處,欄界處,典滿,許儀等一眾埋伏的虎士盡皆而出,其中尚還包括將軍府大總管司馬懿。

  「仲達,你所獻之策甚高啊。」曹昂仰頭看了看遠處漸落的夕陽,幽幽然道:「奏封荊州諸家大族,交好他們,一則可令他們對我父感恩戴德,而勸阻劉表向北起兵。二來可增加荊州內部不穩定因素,令劉表全心處理荊州內部勢力,焦頭爛額之餘,又有何力向外用兵呢?」

  司馬懿淡淡道:「荊州豪門林立,土族興盛,不同與北方,如能表奏蔡氏三人為三郡太守,劉表若是不依,則有違反王命之嫌,更會得罪蔡氏,一旦遵從,則蔡氏勢力遍佈襄陽外郡,到時劉表為制衡蔡氏必然勞費心力,難有餘力出兵他處。司空大人便可放手對付北方強敵,南邊只需派一大將鎮守即可保無虞。」

  曹昂亦是笑道:「不錯,剛才我借蔡瑁之言,答應讓父親表奏天子封賞荊州另外幾族才俊,到時被封的高興,沒有的豈能甘心?各族爭相奪權,我倒想看看劉表當如何應付?」說道此處,只聽典滿感歎道:「聽蔡瑁言,劉表今年五十六了,這麼大年紀,是不是有些太可憐了...」

  曹昂聞言不由淡淡而笑,轉首對司馬懿道:「司馬大總管,你看你的計策如此歹毒,連典滿都看不過去了。」

  司馬懿隨口答道:「若不是曹大將軍識人精準,未見蔡瑁便能猜度他是什麼樣的人,我的計策又豈會奏效?」話音剛落,司馬懿瞬間反應到了什麼,急忙低首恐慌道:「司馬懿一時得意,調侃將軍,死罪!死罪!」

  曹昂並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幽深的看了司馬懿半晌,突然微笑道:「沒事,我倒是希望大總管以後能像現在這樣,多開口調侃本將幾句,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6
第三十五章 義陽俠會
更新時間:2009-11-21 10:25:16 字數:3662


  數日之後,宛城傳來消息,安眾的荊州兵馬果然已經徐徐而退,返回荊州境內,看到軍馬無功而返,想必劉表一定是大敢頭痛吧,想到此處,曹昂不由的有些開心,畢竟自己這次算是在有心算無心中,幫了曹操一個不大不小的忙,也算是替「曹昂」盡了一份孝道吧。
  劉表大軍方退,曹昂便立刻派人前往許都,將宛城之事匯報與曹操,並請其著手冊封荊州豪門土族,接下來的關於整軍,備軍等一切善後事宜,他曹公子盡皆假手他人,當起了甩手掌櫃,撂挑子不管了。

  如此,曹昂便變成了大閒人,每日閒暇之餘便在宛城的街上閒逛,當然了這其中也包括了司馬懿,典滿,許儀三人,簡直就好似無事的紈褲子弟一樣。

  「...將軍,咱們每日這樣,是不是有些對不住徐將軍...」想起每日操勞過重的徐晃,典滿似是有些擔憂,曹昂嘿嘿一笑道:「不用擔心,徐將軍有亞夫之才,區區一些善後小事,有他足矣,我去了也是添亂。對吧,許儀?」只見一臉漠然的許儀隨口『恩』了一聲,接著便不再搭腔。

  待走的累了,四人隨即找了一處酒家,曹昂叫了一壺茶水,司馬懿三人卻是要了一罈酒,接著暢飲起來,曹昂看著喝的津津有味三人,心中暗道:不會體驗生活的傢伙,那馬尿有什麼好喝的。

  「唉,仲達,我一向以為汝乃文雅之士,與吾一樣喜好品茶,誰想竟也是個貪杯嗜酒之徒。」司馬懿聞言笑道:「飲酒需乎酣暢,品茶則宜乎於淡雅,茶葉此物,得天地靈氣而孕育,用心飲之,能使人清醒而寧靜,靜不思動。然相對於酒的烈,茶正是以其淡才使人蕩心滌肺、洗脫塵俗,當在家品飲,而不適合與此喧囂集市。」曹昂聞言一哼,對於司馬懿所言嗤之以鼻。

  但當曹昂叫的茶上桌之後,他便後悔了,古代的茶道尚未成型,只有部分官員,大族子弟喜歡此道,而像這種集市間的店舖只是空有其表,做茶之法極為怪異,裡面放的各種奇怪的東西,什麼蔥條薑片,甚至還有油鹽之物,看著一盞渾濁的「茶」,曹昂頓時沒有了心情,這哪裡是茶,這分明是粥!

  一旁恍如不覺的司馬懿,看著他眼中閃爍的光華,便知道這小子一開始就知道怎麼回事,他是故意沒告訴自己,想到此處,曹昂氣的牙癢,回去得好好提點提點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將軍你看那。」曹昂沒好氣的順著典滿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個彪形的大漢正怒目咬牙快步而行,其身後一個乞丐般骯髒的人緊隨其後,一臉正容的對著他說著什麼,那大漢似是極不耐煩,只是一味而走,而那乞丐則不依不饒,跟在大漢身後,捏著一塊竹簡,口中不斷的對大漢絮叨。那大漢曹昂認得,正是張繡帳下副將,胡車兒。

  「咦?他不在軍中,怎麼會跑到這來?」典滿疑惑的看著一臉不耐之色的胡車兒,疑惑道。而曹昂則是頗為好奇,起身說道:「身為張繡副將,怎麼會和叫乞丐牽扯在一塊?走,咱瞧瞧去!」

  在付過帳後,幾人隨即出了鋪子,向著胡車兒那面走去,待離得近了,隱隱只聽胡車兒頗含煞氣的低聲喝道:「走開!我說過了,我已是軍中上將,不會再跟你們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

  卻聽那乞丐譏諷的笑道:「胡俠士,不,應叫你胡將軍了!你既然執意如此,我也不能強求,但做人不能忘本!這信箋我希望你能收下,不負我跑腿一趟,回去也好有個交代。至於去與不去,全憑你個人主見便是。」胡車兒轉身一把抓過那乞丐手中竹簡,狠目厲色道:「好了!這信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吧!」那乞丐不屑的掃了胡車兒一眼,接著轉身大步而去,轉眼便消失在嘈雜的人群之中。

  「胡將軍,那是何人?」胡車兒身體一震,急忙轉頭,只見曹昂一臉好奇的望著遠處已是消失的乞丐,疑惑的問道,胡車兒面色一紅,趕緊低首道:「是一位故人,來與末將送些東西,讓大公子見笑了。」

  「哦?」曹昂猶疑的看著一臉不自然的胡車兒,接著轉眼看了看胡車兒手中的書簡,疑惑道:「此乃何物?」胡車兒聞言不自然道:「這...家..家書而已,公子勿要見疑。」

  「嗯?見疑?本將只是隨口一問,怎麼會扯到『見疑』上,還是胡將軍自己心虛啊?」胡車兒聞言急忙道:「沒有!沒有!」

  「哦。」曹昂呵呵一笑,接著道:「既是家書,不知是胡將軍何處的親戚?是父家還是母家?為何不接來宛城同住?」面對曹昂連珠炮似的問題,胡車兒頓時語塞。曹昂雙目微瞇,提聲道:「胡將軍,我只是隨口一問,你卻遮遮掩掩,如此這般,卻是讓曹某想不見疑都不行了!」

  胡車兒面色潮紅,聞言急忙道:「大公子休要如此,其實...這..這不過胡某在來張繡將軍帳下效力前的友人所書而已...」

  「哦?」曹昂聞言一愣,接著笑道:「胡將軍早說嘛,幹嘛遮遮掩掩的,胡將軍從軍之前是做什麼的?」胡車兒面色微紅,吞吞吐吐的答道:「末將原先在穎水一帶闖蕩。」

  聽著胡車兒模模糊糊的回答,曾跟隨許褚與族中土豪游闖在譙縣,汝南等地的許儀心中瞭然,對曹昂悄聲道:「將軍,所謂『闖蕩』便是指俠士。」

  「啊!胡將軍原來是個俠客啊!幹嘛遮遮掩掩的啊?」曹昂後世時,看一些閒雜書籍時,也曾讀過《史記》中關於遊俠的篇章,像漢初時的劇孟、朱家等名聲都不輸與一朝名將。景帝、武帝時的關中大俠郭解更是廣為人知,真不明白胡車兒幹嘛這般害怕別人知道,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胡車兒遮掩身份自有他的原因,只是曹昂不明白罷了。漢朝時民間尚具春秋遺風,俠客重義輕死,連朋聚眾,往來縱橫於各縣州府,甚至連世家大族,土豪權貴也不敢輕易招惹,在名門眼中,是出了名的禍根。

  乃至時今,更是讓人躲避不及,如今天下大亂,亂世之中九州蒼生顛沛流離,現今這些自命為俠士的人,講好聽點是俠,說穿了就是賊寇!如昔日的白波軍賊首郭太,現今的黑山賊首張燕,泰山群賊首臧霸,昌豨,孫觀,吳敦,尹禮等人俱是自命為「俠士」。所以說亂世之中,自命為俠者,基本上不是山賊,就是水寇。這也就是胡車兒遮掩其身份的真正原因。

  但曹昂對這些不太瞭解,在潛意識中,他前世讀的武俠小說令他對『俠士』這個詞有所歪曲,只是一個勁的拍著胡車兒的肩膀,說他多麼多麼憧憬仗劍江湖的豪氣,多麼多麼嚮往快意恩仇的生活。弄得胡車兒一愣一愣的。

  「公子不覺得末將出身...不好?」見曹昂一臉敬色,胡車兒不由疑惑問道。曹昂正色言道:「胡將軍哪裡話,我尊敬你還來不及,怎麼還會嫌你!」

  歪打正著,曹昂在會錯意的情況下,反倒把胡車兒感動的一塌糊塗,張繡用自己,是因為自己身手好,卻不似曹昂這樣真誠尊重相待,心中不由覺得有些熱乎乎的:「公子胸懷如此寬廣,胡車兒由衷感激!」

  曹昂搖首笑道:「胡將軍不必如此客氣,只是剛才那個乞丐也是遊俠?」胡車兒搖首道:「非也,其人乃是安豐黃石山首麾下小賊,今番來乃是為末將送帖,邀末將參加義陽俠會。」

  「山首?小賊?」曹昂聞言呆了呆,不明白這『胡大俠』怎麼和他們扯上了關係,但也並沒在意,只是道:「那這義陽俠會是怎麼回事?」

  只見胡車兒輕聲道:「此乃是穎川,江淮,揚州等各路有名賊首相聚磋商,具體要談什麼末將也不太清楚。昔日在穎水時,因末將頗有微名,故而也得到邀請,此次聚義發帖之人,乃是臥牛山主周倉,裴元紹。」

  「周..周..周倉?」曹昂聞言有些結結巴巴的,「他不是黃巾賊嗎?」胡車兒聞言奇道:「大公子也知此人?」

  直到這個時候,曹昂才知道自己對於這位「胡大俠」好像理解錯了,接著支支吾吾跟胡車兒說了半晌,就轉身告辭離去。在離胡車兒有了一段距離後,曹昂連忙向許儀請教,方才知道,現如今所謂的「俠」真正的含義是「賊」,難怪胡車兒開始面色那麼差,遮遮掩掩的。

  「什麼義陽俠會,不過是各路賊寇聚首而已!」曹昂憤憤而言,卻見典滿開顏笑道:「讚他是將軍,貶他也是將軍。您適才還憧憬快意恩仇的俠士生活,如今怎麼改口了?」

  曹昂面色微紅道:「你懂個什麼,夫處世之道,即應變之術,豈可偏執一端。」看著強詞奪理的曹昂,典滿,許儀不由曬笑,唯有司馬懿淡淡的拍了曹昂一個馬屁:「將軍所言不錯,用兵之道亦然如此,皆貴在隨機應變。」

  曹昂經司馬懿一拍,找回了幾分面子,接著一邊隨意而走,一邊思索道:「義陽俠會...仲達,那臥牛山離義陽頗遠,為何非要選在那裡聚首?」

  司馬懿摸著光滑的下巴,猜度道:「適才聽胡將軍所言,此番聚集的賊首頗多,穎川,江淮,揚州皆有,如此算來,義陽西接荊州,北通汝南,南近淮水、廬江之地,是個居中之所,且聞其邊山嶺頗多,易於藏身,選在此處倒也恰當。」

  曹昂聞言笑道:「原來如此...仲達,其實仔細想了一想,我倒還頗想去見識見識這些山賊草莽的聚義是個什麼樣子。」不止司馬懿,典滿,許儀聞言俱是大驚。典滿急忙道:「將軍不可,那班土賊草寇有甚好看,將軍貴體若有差池,又如何是好!得不償失啊。」

  曹昂搖首道:「不然,我此番去非是看熱鬧。其實,這些草莽之中,也不乏英雄好漢,就像我適才說的周倉,便是一個忠義豪傑,不亞於一方猛士...我意已決,你等不必多言。」

  典滿還要勸阻,卻見司馬懿輕輕伸手,擋住典滿,接著躬身正色道:「將軍識人甚明,既是要去,我等自當隨行,不過,應先知會徐晃將軍等人,以定策援。」

  曹昂聞言額首道:「不錯,該安排的還是要安排好,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便宜從事...」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6
第三十六章 草莽豪傑
更新時間:2009-11-22 17:48:04 字數:3696


  四月時分,接近南方的義陽已是到處春暖花開,去年一冬積壓的皚皚白雪,化作清澈甘冽的綿綿細流,在山中蜿蜒輾轉,再匯入小河大川,向東奔去。
  期間或有數百成群飛鳥,在溪邊棲息嬉戲,卻又被來往的馬蹄聲驚擾,再次飛翔天宇,而這一眾馬蹄聲的主人便是曹昂等人。

  茫茫的晨霧中,一行二十餘人眾向著義陽俠會的聚集之處,義陽邊上的葛陽山山腳的村鎮而去,此山古奇雄偉,離得遠瞧顯的瑰麗壯闊,隱隱有一絲淒迷濛朧之美。

  行列中最前的五人,非別是曹昂,司馬懿,典滿,許儀以及胡車兒,此番前來,曹昂等人皆以胡車兒隨從前來,平日所著的一身錦華榮裝早已換成了樸素民服,至於徐晃那面,則是在曹昂的授意下在三十餘里外屯駐一千精騎,五百弓弩手,以為策應。

  一路上,胡車兒倒是與不少同來的賊人打過招呼,其中不乏秩序有條的,威武挺拔的壯漢,亦有不少神行猥瑣,一看便是雞鳴狗盜的山野村賊。

  待行至葛陽山村鎮之時,只見村中民眾已然極少,到處是面目凶悍,行為粗礦的各方強盜嘍囉,待行至村中一大宅,只見宅前依然聚集了穎川,江淮等多山賊首,胡車兒衝著曹昂使了個眼色,接著跨上半步,,對著宅中鼓氣揚聲道:「穎水胡車兒,應臥牛山周倉,裴元紹二位寨主所請,特來拜會!」

  此時,卻見宅子之外的一位寨主冷然譏諷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投靠了官軍的胡車兒,閣下當了官將,又來參加義會,真是『行不忘本啊』!」

  胡車兒聽得那賊首出言譏諷,冷然回道:「寨主如此說就不對,胡某如今雖非草莽之人,但衝著故人薄面,遠道而來和臥牛山裴,周兩位寨主敘敘舊,不知道擋你黃本黃寨主什麼事了?」

  話音不高,但伴隨著漫天輕風,遠遠傳入門口眾賊首耳中,遠近清晰可聞。一時間,各方賊人盡皆向這面看來。那黃本乃是穎水馬賊,手下也聚得二三百嘍囉,算是方圓數十里說一不二的人物,聽胡車兒話裡透著藐視,正要有所動作,卻見那大宅門開,一個手持朴刀,面色凶悍的嘍囉大步而出,對門口等待的眾賊首拱手施禮。

  「諸位,此間以收拾完畢,周寨主請諸位俠士入內等候。」臥牛山周倉武藝高強,在草莽綠林中頗有盛名,黃本不敢不給他面子,只是看著胡車兒冷哼一聲,接著率領身後五個手下,當先而入。其餘各方賊首也不在看熱鬧,一個個走入院內,曹昂對胡車兒輕言道:「這些人都是『俠士』嗎?怎麼這麼多?」

  胡車兒點頭道:「據說此次義會,穎川,揚州,淮南各處有名賊首皆有所請,連我也算進來的話,當有二十八家之多,若把這些賊首的手下加起來,少說也能有萬八千人。」

  「萬八千...」曹昂心中暗歎,還真是不少啊,光是這穎淮的賊人就有這麼多,那整個大漢朝的賊寇加起來又有多少?曹昂心中細思片刻,接著和身邊的司馬懿對視一眼,便隨著大流走入宅院內。

  宅院內地界寬廣,裡面雖然已被收拾過了,但依然凌亂,看來是賊人剛剛佔據的,至於原先的主人不問可知。這時,一位身著麻布長衫的壯漢從廳內行出,他相貌粗狂,滿面的烏黑倒須,凌亂粗遭,渾身肌肉緊繃,看起來雄壯威武。

  那漢子身後十餘人相隨,身材相貌各異,年長年輕的皆有,想是他的部下。只見黃本衝著那亂須漢子道:「周寨主!久違了,不知裴寨主何處?為何不見他人。」這人就是周倉啊。曹昂心中暗讚,單看外貌就是員猛士!

  周倉雖然相貌醜陋,但端的好涵養,只見他輕輕一笑,彬彬有禮道:「黃老兄,我那兄弟因山寨事宜留守臥牛山,不曾前來,此次只有周某一人來此,諸位,裡面請!」二十八家賊首領著親信紛紛走入正廳,各尋處坐下。只見周倉對著手下使了個眼色,便見十幾個嘍囉從裡間取出酒罈銅盞,為眾賊首滿上,有了酒,廳中氣氛熱鬧了不少,眾人紛紛互相介紹問候,一時間好不熱鬧。

  一番寒蟬之後,淮西蒼貢山寨主王摯,笑著對周倉道:「周老兄,此次臥牛山牽頭找咱兄弟來這義陽見面,想必不是僅僅為了敘舊那麼簡單吧?」

  周倉點點頭,含笑道:「周某之意,想必在座有些首領心中清楚.....大家各尋生計。周某本不便打擾,此番請各寨主前來義陽相聚,乃是為我等生死存亡之事。」廬江水賊頭領高羈奇道:「生死存亡?不知道周寨主此言何意?」

  周倉放下酒盞,長歎口氣,搖首道:「高頭領,如今我等以處於生死存亡之邊,頭領不會不知吧?自袁術兵敗難逃,宛城張繡歸降曹操,我等在西南的生計便每況日下,如今漢朝聲勢逐漸日隆,以非往昔可比了。」

  曹昂心中暗讚一聲好,這周倉果然有些遠見,不愧是昔日的黃巾將領,與一般賊寇不同,天下自黃巾大亂,董卓造孽以來,九州賊寇數不勝數,漢朝官軍自顧無暇,根本無力征討,但自曹操奉迎天子,整治中州以來,各路諸侯互相吞併,如今基本已是大定,精力有餘之地,對於境內賊寇也開始慢慢放手打壓,而在許都生活有一段時間的曹昂也知道曹操對於賊寇的狠絕態度,但凡境內賊人,派兵一律革除,絕無容情,如今袁術南逃,張繡歸順曹操,穎川,江淮等地也開始逐漸安定,相信不久的將來,官軍就會著手對付這一眾擾民賊寇了。

  眾人當中還有些許賊首不明所以,但在周倉的細細解說下,也開始明悟過來,一個個低首不語,周倉長歎口氣道:「如今天下,以非昔日十八路諸侯討董的混亂之期,幾大勢力已然成型,咱們的情況也日漸堪憂....故而,周倉此次請各位寨主前來,就是想商討一下,若是官軍前來征討,我等勢力單薄,何不結成同盟,互相支援?」

  高羈聞言急忙點頭道:「周寨主此言在理,唇亡齒寒,我等確實應當同舟共濟,以免被各個擊破。」

  「哈哈哈.....」高羈話音未落,便見曹昂仰天長笑,眾人不由微愣,只見曹昂不顧司馬懿告誡的目光和胡車兒微白的臉色,揚聲說道:「諸位此論,著實迂腐之極,以陳其(曹昂前世的名字)看來,諸位即使聯合,最終結果不過也是死路一條,無甚大用!」

  黃本聞言臉色一變,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此胡言?」接著瞇眼看了看胡車兒,寒聲道:「周寨主!胡車兒已是宛城軍將,你還找他前來,莫不是要招惹官軍前來嗎!」

  周倉聞言笑道:「穎水俠士胡車兒乃我故友,為人豪爽正直,況且張繡用他只是欣賞其武藝,難保不會相負,故而此次一併邀來。」聞周倉如此義氣,胡車兒臉色發紅,心中暗道慚愧。而曹昂,司馬懿眾人則是暗讚一聲:好漢子!

  只見曹昂聞言笑道:「周寨主果然義氣,在下乃是胡將軍帳下陳其,此番一起前來,也是應胡將軍之請,為各位找條生路。」周倉聞言微愣:「生路?」

  曹昂呵呵笑道:「不錯,寨主,我想問你一句,就是在座諸位盡皆聯合,難道就可以抵擋官軍征討?想各位寨主麾下不過皆是三五百眾,多者不過一千眾,縱是聯合,又有何用,況且各位的山寨又不能動,其間相隔州府縣城,當如何互相增援?」

  眾人聞言沉默,周倉則是皺眉問道:「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曹昂沉言道:「唯有投軍,才有生路。」

  眾賊聞言盡皆啞然,只聽一聲碎響,那黃本將手中酒盞扔到地上,怒喝道:「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再此妖言惑眾!你要我等與胡車兒那孬種一樣,屈膝投靠官軍!呸!」

  曹昂眉頭微皺,正要答話,卻見尚還有幾個賊首怒氣衝天,面色不善,隨即暗想,是我太心急了,此些草莽賊人哪是幾句話能說通的,也罷,暫且靜觀其變,隨即笑笑道:「這只是在下應胡將軍之邀,為各位尋一條生路,乃一家之見,各位不依,在下也不再多言,但各位且看看胡車兒將軍,他的生計和前程,各位可問心自問,投軍又有何不好。」說完便退了下去,不再多說。

  那些賊首聞曹昂最後一句話,有幾個似是頗為意動,周倉面色微皺,摸著虎鬚,深深的看了曹昂和胡車兒一眼,正想搭腔,卻見廳外一個小嘍囉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對著周倉耳語幾句,周倉面色微變,接著起身道:「既然同屬草野中人,便是此次俠會貴客,有請!」

  眾賊首聞言一愣,紛紛耳語,高羈疑惑道:「周寨主,不知是哪路好漢不請自來。」周倉沒有說出名字,只是歎口氣道:「是從南面江上遠道而來的朋友。」

  只聽外面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之聲,五個大漢昂首闊步大步邁入,為首一人,半披半裹著一件深紅色的錦袍,寬厚的下擺直拖到腳根,亂糟糟的粗發胡亂裹成一團,上面插著鳥羽,最稀奇的是他腰間掛著一串銅鈴,走道時叮咚作響,好不有趣。

  乍看上去,此人相貌倒是英俊,身軀魁偉,像位出身草莽的豪傑,但周倉聽過他的大名,知道若是一個不好,惹怒此人,只怕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而曹昂在聽得此人的鈴鐺聲時,頓時愣住,呆立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見那鈴鐺漢子哈哈大笑:「一群龜兒子的,這地方好生難找,老子初次到北邊來,險些在這鬼地方白轉了半天!」

  一句話出來,便見眾賊首面色不善,淮西蒼貢山寨主王摯冷道:「你是何人?竟然這般無禮!」那鈴鐺漢子聞言哈哈大笑道「慚愧,慚愧,老子生來就是這臭脾氣,你又是何人?」

  王摯怒道:「我乃淮西蒼貢山寨主王摯!」鈴鐺大漢聞言笑道:「蒼貢山王摯?你還不配跟老子說話,叫臥牛山的周倉,裴元紹的出來!」

  水賊高羈聞言嗤之以鼻:「你又算哪門子貨色,竟要臥牛山兩位寨主出面款待?」鈴鐺漢子嘿嘿笑道:「老子是誰,你沒資格知道,老子只找有手段的說話,其它不相干的人識相點,都少給我插嘴!」

  眾賊首聞言大怒道:「好大的口氣!」那漢子面露不屑:「老子口氣生來就這麼大,看不慣的儘管上來教訓便是!」

  好大的膽氣!面對江淮,穎川多家賊首仍有這麼大的自信,必是那人無疑!曹昂此時終於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突的皺眉言道:「錦帆賊!你是縱橫長江的錦帆賊甘寧!」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7
第三十七章 當投誰人
更新時間:2009-11-23 17:03:28 字數:3715


  縱橫長江,以蜀錦為帆,腰跨銅鈴,江上聞鈴鐺聲響,盡皆避之,這就是錦帆賊。曹昂心下暗驚,想不到會在此處遇到甘寧!
  見曹昂說出自己姓名,那人徐徐轉頭看著曹昂道:「想不到一個白面小子竟也知道老子的威名,不錯!南面縱橫長江,拒佔一方水路的錦帆賊便是我甘寧!」

  甘寧暴躁記仇,少有氣力,好遊俠,曾聚合一夥輕薄少年成群結隊游劫長江,時人以「錦帆賊」呼之。後讀諸子,率八百健兒依劉表,因居南陽,不見進用。這是曹昂對於歷史上甘寧的一些瞭解。但顯然,現在的甘寧還沒有「讀諸子」,仍然處於「好遊俠」的階段。

  「長江錦帆俠威名早以傳至穎,淮,今日得以相見,周倉甚感榮幸。請!」周倉沉言額首的對著甘寧一請,甘寧哈哈大笑道:「閣下便是臥牛山寨主周倉?好極好極。」說罷也不客氣,大咧咧的便向著裡間走去,眾賊首見甘寧狂妄,心中不由都多少有些氣憤。

  「甘兄弟。」待甘寧大刺刺的穩坐之後,周倉笑著對其問道,「此次義陽俠會,甘兄弟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見解?」

  甘寧哈哈大笑,揮了揮手道:「也沒什麼,只是老子聽說此次義陽之會,穎川,淮水各路諸俠全來,故而也湊湊熱鬧,順便也好結識幾位真英雄,你們有事儘管說,不用招待我!」

  周倉聞言笑道:「恐怕甘兄弟遠道而來,不會只是旁聽這麼簡單吧,名人不說暗話。同是草野中人,甘兄低何必欺我?」

  甘寧聞言眼中精光微露,接著言道:「好個周寨主,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老子也不遮掩了。聞眾位此次俠會有聯合對抗官軍征剿之意,老子聽說了,也想湊一份熱鬧,故而前來瞧瞧。」

  周倉聞言一驚,接著訝異道:「此事兄弟聽甚人說來?」甘寧隨意一擺手,悠然道:「你別管我聽誰說的,反正既然是相互為援,共為唇齒,這其中總少不得一個居中號令的吧?不然空有其形,如何抵擋官軍?老子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這事。」

  只聽一聲冷哼,卻是馬賊黃本不屑道:「聽你此言,口氣甚大,此次前來莫不是要來爭這「號令」的第一把交椅?」

  甘寧微微一笑,道:「若是沒有合適人選,老子來當也未嘗不可。」蒼貢山王摯怒道:「天底下厚顏無恥,膽大妄為者,恐怕以你錦帆賊為最!」

  一句嘲諷詆毀之語,誰想甘寧竟是洋洋得意,大刺刺的一笑道:「此言不虛,要比膽大妄為,不講道理,這天底下誰是老子的對手!」

  那邊的曹昂不由慨然,自己小時候聽過甘寧百騎劫曹營的故事,今日一見果然是個膽大妄為之人,對於一眾賊首藐視傲然,言語絲毫不留餘地,果然不是個善茬。

  那邊的王摯眼見甘寧恬不知恥,囂張跋扈,禁不住怒火升起,正欲開口回擊,卻聽周倉哈哈大笑,接著言道:「甘兄弟,你願與我等同舟共濟的心,周倉感激不盡。只是一則你行與長江之上,與我等相隔何止千里之遙,便是尊你為首,這號令又當如何傳發送到穎,淮之處?二則嗎....今日周某是來商討與諸位寨主結為唇齒,互相增援。但適才聽那位陳其兄弟之言,周倉覺得甚有道理,故而聯合一事,暫且擱下,到是讓甘兄弟白走了一趟。」

  甘寧聞言順著周倉的眼光看去,半晌後眼光便落在了曹昂的身上,接著疑惑道:「他?」周倉點頭道:「不錯,這位兄弟適才為我等指出一條明路,便是投靠官軍。」

  見甘寧不明白,周倉隨即將曹昂所言告知於甘寧,接著補充道:「周倉思慮片刻,如今天下正值紛爭,是以武略濟世之時,也是我等從軍的最佳時機,但事關重大,且天下群雄多矣,各寨各山前程當自家謀斷,非是周倉所能越代。」

  甘寧聞言,頓時一愣,接著轉首四下觀望片刻,發現有不少寨主面色猶疑,低首沉思,顯然已是對從軍之意頗為意動,不由心下暗道:本來此次大老遠跑到這義陽來,一則想見識下此間人物,二來則是想借聯合之事,結交幾個豪傑,以為他日後應。不想他們竟商討出了要從軍,真是始料未及。

  甘寧表面粗糙大列,其實心思細膩,計智頗深,隨即哈哈笑道:「原來如此,也罷,便讓甘某在此聽聽諸位對於今後前程有何想法,當如何安排,我也好借鑒借鑒。」隨即坐下,津津有味的看著二十八家賊首對於今後有何想法,自己也好靜觀其變。

  「嗯,不知周寨主今後有何打算?」沉默片刻,王摯第一個打破沉默,開口詢問道。周倉思慮片刻道:「依周倉看來,當今天下,曹操擁戴漢帝,可算正統,投靠他最為不錯....」只見那邊的胡車兒等人聞言面色一喜,不想起接下來卻道:「只是其人對於落草人士手段過於強勢,我等空難為其所容....聽聞泰山臧霸,孫觀等人盡附與呂布,我想回去與我那兄弟裴元紹商量,試試投靠呂布如何。」

  曹昂身後的典滿聞言不由氣惱,剛想出聲反駁周倉兩句,卻見曹昂不留痕跡的衝他搖了搖頭,便咬牙憋住不言。

  「此事不妥。」只見黃本起身道:「以我之見,呂布只是漢朝的一個奮威將軍,不是什麼大官,能冊封我們的也是有限,我等投他實在不值,前番淮南來信,袁術以天子之名邀我入淮,並以重官許之,其人是皇帝,又有大官與我等做,不如諸位與我一同投靠袁術如何?」

  曹昂和司馬懿一聽瞬間便明白是怎麼回事,難怪這黃本從一開始就對胡車兒出言不善,適才曹昂邀周倉從軍之時他便極力阻攔,原來是已被袁術收買了。難怪。

  看著一臉得色的黃本,曹昂不由的有些可憐他,看來馬賊就是馬賊,什麼都不懂,只會比較官職的大小,居然拿呂布的奮威將軍和袁術的皇帝比較,你比得起嗎?唉。

  「閣下小兒之見,真是可笑。」黃本正得意間,忽聞一聲嘲諷,轉頭一看,原來是曹昂,不由大怒道:「怎麼又是你這黃口孺子?竟敢嘲笑我?你活的不耐煩了!」

  曹昂搖首惋惜道:「若在座諸人皆依閣下所言,只怕不出兩年便死無葬身之地矣。袁術反叛逆賊,罪不容誅。其人志大才疏,空負袁家四世三公之名,以為得到玉璽,便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真真可笑之極,前番五路壓境,他被趕出壽春,慌張南逃,手下軍馬兵將折損不計其數,其人稅役甚重,百姓怨聲載道,可謂墳塚枯骨,為天下所棄,已是孤家寡人,早晚必不得善終。」

  一番話只把黃本噎的喘不上氣來,曹昂接著笑道:「且聽閣下所言,袁術承應以官位收納,試想昔日以其四世三公之名,又豈會搭理閣下區區馬賊?如今以重官相邀,足見其兵勢以衰,閣下不知其中凶險,還沾沾自喜,拉諸位英雄下水,真是可笑!」

  曹昂珠連炮一樣的話只把黃本嗆得沒有半句言語,微楞片刻,黃本發現四周賊頭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嘲笑和幸災樂禍,不由大怒,一把拔出腰間刀道:「孺子!我宰了你!」說罷,便欲上前殺曹昂,曹昂卻是根本不怕他,休說其身後有典滿,許儀,胡車兒等人,單看這黃本身手,憑現在的自己對付他也是綽綽有餘。

  「噹!」只聽一聲脆響,一隻腳從側面飛出,將黃本手中的朴刀踹出好遠,黃本轉頭看著一旁罪魁禍首,只見他負手站立,一臉微笑,不由大怒道:「錦帆賊,你這是什麼意思!」

  甘寧略一頷首,微微笑道:「沒什麼。只是你不能殺他,這小子的舌頭挺靈巧,老子喜歡聽他說笑話。」黃本接著轉首看向眾人,指著曹昂沉言道:「諸位,你們是信我還是信他?」

  大廳內默默無聲,少時只聽周倉豪爽道:「黃寨主勿怒,事關重大,我等須得細細斟酌。」話雖如此說,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只是周倉在應付黃本而已。

  「好!」只見黃本猛地一拍桌面,揚聲道:「既如此,我再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了!你等可不要後悔」

  說罷衝著手下一揮手,一眾人等便隨著黃本匆匆離去,周倉勸阻不及,也只得暗自沉歎。

  待黃本走後,周倉突然漫步至曹昂身前,微笑道:「這位陳兄弟言語不俗,對大勢分析透徹,非常人可比,只是以閣下之意,我等為了前程又當投誰?」

  曹昂呵呵一笑,輕聲道:「曹公,呂布,劉表,孫策皆可投之,唯不能輔塚中枯骨,此事事關諸位前程,陳其也不好代為決斷。」

  一聲爽朗的大笑飄過,只見甘寧揚聲道:「世事哪有孰對孰錯?以老子看,這些個群雄諸侯都一個混樣,老子愛投誰投誰!誰有能管得著?」

  一陣沉寂,接著廳中爆發出一陣笑聲,不少人隨著甘寧說道:「不錯!他媽的,皇帝,將軍的了不起嗎?咱們愛投誰投誰!」

  在眾賊混亂的笑聲之中,司馬懿輕輕挪步來到曹昂身邊,疑道:「適才周倉詢問公子,公子為何不邀這一眾賊人投靠司空大人...反倒以呂布,劉表,孫策與司空大人共言之?」

  曹昂呵呵搖首道:「他們不傻,雖然其中有些人是草莽之輩,但也並不全是!就好比那個周倉,雖無大智,但也頗通事理,我若一味勸他們歸降父親,會令他們有戒心。說的籠統點,反倒讓他們對我有個好印象,至少覺得我並不是攜帶目的來的,況且.....」

  曹昂目光深深注視著那面的甘寧,輕言道:「況且,我現在對於這些賊人沒有興趣了,這群人中,我只想要一個人....」

  ——————

  卻說義陽南不遠處的一座山林裡,屯紮了一支約有一千餘人的兵馬,旗幟上以金線底邊大大的繡了兩個字「大成」。

  只見遠處約有三五人飛騎而來,為首的一人,正是在義陽俠會上氣落而走的黃本,待行至帳前,黃本隨即下馬匆匆而入,兩邊的士兵卻沒有絲毫阻攔。

  「參見雷將軍!」帳中為首的將領乃是袁術手下將領雷薄,見黃本入賬,雷薄急忙起身問道:「怎麼樣?」黃本搖了搖頭,微歎道:「末將..本來可以勸那一半賊子投靠天子,只是....」

  雷薄看著一臉喪氣的黃本,不由搖首怒喝了一聲:「廢物!」黃本急忙道:「將軍,此非小人之過,只是....宛城的胡車兒此次也前來了義陽,他帶來一個叫陳其的人..」

  「夠了!」雷薄猛一揮手,接著怒聲道:「本將不想聽你那沒用的辯解!也罷!既然這一眾賊子不願歸順我大成,那就全部...格殺勿論!」
glog59420 發表於 2010-1-12 12:37
第三十八章 深夜激戰
更新時間:2009-11-23 21:51:05 字數:2346


  夜深人靜,只見幽靜的村中偶然閃起幾點洶洶的火光,各山寨的巡夜嘍囉往來查探,小心的守護著村中安全。
  四道身影在村中左拐右轉,似是在尋找著什麼,少時,四人便行至一所民家,看著頗有些落敗的土屋,曹昂在低頭沉思片刻後,隨即輕輕的拍了兩下屋門道:「東郡陳其,夜深造訪錦帆俠,冒犯之處,還請見諒。」這拜訪的四人正是後將軍曹昂,將軍府大總管司馬懿,以及其護衛典滿,許儀。

  少時,便見屋門打開。一個嘍囉奇怪的探出頭來,疑惑的看了曹昂兩眼道:「你是何人?大半夜的見我們首領幹什麼?」

  曹昂輕言道:「在下乃穎水胡車兒胡俠士故友,特來拜會甘俠士。」那嘍囉正要再問,便聽屋中一個聲音道:「哈哈,老子以為是誰,原來是白天的那位陳兄弟,請進來吧。」

  曹昂聞言一笑,正要入內,但見那嘍囉伸手攔住其身後三人道:「還請這幾位在外面等候。」典滿聞言大怒,揚聲道:「你讓我們在這裡等!憑什麼?」

  「哎~」曹昂伸手攔住典滿,接著微笑道:「就依他所言,你們三人在外面等我一會。」吩咐幾句後,隨即便轉身走入屋內。

  一盞殘燈如豆,只見甘寧大刺刺的坐在屋內,身邊一大壇烈酒,似乎有些微醉,看見曹昂入內,揮了揮手遣出了一眾部下,接著仰頭厲笑良久,直震的曹昂耳膜有些發麻,接著停下道:「小子,你終於來了,老子可是一直在等你。」

  曹昂聞言有些吃驚,上下打量甘寧道:「哦?甘俠士知道我會來找你?」

  甘寧哼了一聲道:「怎麼不知道,從你白日間氣走了黃本那蠢驢起,老子就知道你會來,說吧!是替哪個孫子做說客的?」

  曹昂心中暗讚,這甘寧外表粗狂蠻橫,但品人精準,對事觀察細緻,不愧是東吳日後智勇雙全的一代雄將!

  「甘兄果然了得,竟然在白日間就看出我非草野之人,不過....」曹昂眉目一沉:「甘兄怎麼知道我今夜定會前來找你,而不是找別的首領?」

  「哼!」只見甘寧不屑道:「你不來說我,難不成還去說那些個廢物不成?就他們,也配叫首領?連老子的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

  此言若是隨便換成跟別人說,一定會得到對方的嗤之以鼻,但聽在後世而來的曹昂耳中,卻沒有絲毫不妥,即使是與曹魏的五子良將相比,甘寧的本領也絕不再其下。

  「呵呵,口氣倒是很大啊。」曹昂故意歎道:「可惜閣下就是再有本事,最多也不過是率領八百水賊作亂長江的水鬼頭而已,終難成就大氣。」

  甘寧血氣豪勇之人,果然受不了激將,眼中厲光閃爍駭人,凝視著曹昂道:「你說什麼!是漢子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曹昂存心激起甘寧的血性,見自己還沒費什麼口舌呢,甘寧已經激怒如此,曹昂不驚反喜,翻著眼道:「我有說錯嗎?大丈夫身懷一身本領,生於亂世,不求揚名立萬,成就勝名,反倒甘為水賊。事實如此,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的。」

  甘寧鬚髮倒豎,面目猙獰,揚聲怒道:「你活膩了,找死!」突的似是想到什麼,目光漸漸平靜,輕聲笑道:「你小子這樣就想激起老子的仕官之心?照老子以往的脾氣,容不得你小子說完,就讓你變成肉沫了!算你小子幸運,要不是老子心地好,你小子到閻王殿後悔去吧!」曹昂微言道:「那甘兄為何還如此生氣?莫不是說到你心坎去了?」甘寧哈哈大笑道:「小子,這話,憑你說來,還不夠份量!」

  曹昂見狀剛要再言,突聽外面突然馬蹄聲飛濺,殺喊聲嘶吼,一陣陣慘烈的叫聲響徹天宇,曹昂與甘寧猛然一驚,尚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典滿猛然衝進屋內,一臉急色道:「將軍!大事不妙!不知何處敵軍衝入村中,少說也有千人,東面的幾位寨主已死,咱們被算計了!」

  「將軍?」甘寧疑惑的看了曹昂一眼,但也是沒有功夫細想,隨即大聲召呼自己前來的幾個親隨,沉聲道:「事不宜遲,咱們快衝出去!」

  「頭領,外面敵人太多,不好衝啊!」甘寧聞言一怒,大聲說道:「有什麼不好沖的!老子怕他個鳥!」

  「不錯,事到如今咱們必須衝出去!」此時,司馬懿也已經手持佩劍而入,在曹昂身邊輕言道:「將軍,咱們只需往南而去,堅持片刻,便可得到徐晃將軍的支援!」後世很多人對司馬懿的謀略和用兵深有感觸,卻忽略了他的武藝,但曹昂知道身為日後魏國驃騎大將軍的司馬懿自幼文武雙學,也算弓馬嫻熟。

  甘寧也不答話,手持大刀當先邁步而出,此時,火光通明的外面已戰成一片,馬聲嘶鳴,火箭在夜幕中穿梭飛舞,映得村房如晝、紅雲泣血。

  由袁術手下雷薄所率領的千餘兵馬正從四面八方圍攻小村,義陽雖位接淮境,但卻隸屬荊州,故而袁術兵馬也不敢往此處多派,但這千餘士卒也足夠剿滅這一眾賊首了。

  但二十八家賊首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轉眼,即演變成為袁術軍與賊軍的間,短兵相接的白刃之戰。

  原來袁術渡水南逃後,實力大不如前,隨即想方設法招羅兵將,擴充兵源,而這淮,穎的一眾賊人自是成為了袁術的首選目標。但若招募不成,依袁術之狠厲,必是斬草除根,絕不容情。

  黑夜之中,曹昂等人遠遠就看見無數戰團激鬥正酣,村頭刀嵐激盪呼嘯,喊殺之聲響徹天宇。此時,只見十餘袁軍輕騎持槍向幾人衝來,堵住他們去路。

  「殺!」只見袁軍頭兩匹輕兵挺槍當先衝來,只見甘寧眼中冷光寒意森森,一個閃身躲過來槍,接著一把抓住那騎兵槍頭,大喝一聲:「給老子下來!」

  馬蹄嘶鳴,騎兵瞬間被甘寧拉下馬來,甘寧再不遲疑,一拋被繳械的手中長槍,瞬時將另外一騎兵刺死。眾人不由大驚,典滿則高聲道:「好身手!」

  甘寧輕一擦嘴,對著典滿,許儀輕使一眼色道:「你們倆,上去!」二人瞬間會意,隨即跨上戰馬,殺向對面的騎兵。一時間,甘寧在陸,典,許二人在馬上,頃刻間便將敵方剩餘八騎擊殺,而也為眾人爭取了八匹戰馬與長槍。

  「哈哈,錦帆賊,想去哪裡啊?」正當眾人撿槍跨馬,準備南衝時,猛然眼前人影閃動,斜刺裡殺出一人攔住去路。為首一人,頭頂光如明旌,披著一件皮甲黑袍迎風鼓蕩,右手引著一柄大砍刀。正是投靠袁術的馬賊黃本。

  曹昂輕歎口氣:「原來這兵馬是你引來的。」黃本哈哈大小:「不錯、不錯,小子,你日間好生伶牙俐齒,今日讓本寨主陪你們玩玩如何?」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 17

    主題

  • 941

    回文

  • 1

    粉絲

200 字節以內
不支援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