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神魔異誌 作者:孤鴻殘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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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2010-3-23 13:17: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0 72189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3-31 09:58
第六卷 第四章 天堂

從桑妧的口中一點也沒有得到什麼,這受害者對仇人的瞭解好像還沒有司馬平知道得多。司馬平將她從死靈澤中請出來,好像是多此一舉了。不過既然做了,司馬平也不後悔,畢竟她確實是個需要幫助的人。


幫桑妧找哥哥的事情只能慢慢來了,自己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小月,還有就是要留意這惡神昆琅的動向。若能聯合佛界幾位長老的力量,說不定還能和這撒旦惡神鬥上一鬥。自己現在雖然是滿身的寶貝,但是一來功力確實不行,二則經驗也相差太遠,總是有點沒有信心。桑妧就安置在封神碑中,這裡環境還不錯,不會比所謂的天界差多少的,就讓她在這裡休養吧。只是只有一個人,可能稍微孤單了點。

星空在封神碑中顯現出來,可是這次卻像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只能到達幻神之殿的大門口——怎麼會這樣呢?難道這輪回道一開,將裡面也弄亂了不成?


仙宮中依然是青霧繚繞,不同的是初時靜止的泡泡此時都像是飄在風中一樣,在霧氣中忽上忽下,漫無規律的沉浮,不時一陣陣地擠到過道上。可是為什麼這些泡泡絕不互相粘連呢?好像是磁鐵的同極,一旦靠近就遠遠地飄開。


站在這仙宮的入口,司馬平只覺得頭皮發麻,差一點就想不往裡走了。這泡泡輕飄飄的全不受力,若是就這樣走過去,被人來風一帶,又不知道是怎樣的混亂呢!這幻神之殿來了幾次了,可自己對它還是一無所知,只知道神殿中有泡泡。司馬平在心中大罵自己糊塗,太功利了,目光短淺。其實應該乘小霖天平靜的時候,將四周的環境稍微探一下的,這樣心中也可以有一個底。歸根到底,是自己對封神碑太相信了,認為這寶貝無所不能。事實上,封神碑在所有的神跡中好像都會失效,而且若是碰上像撒旦這樣的惡神,功力遠遠超出自己的,這神碑連無往而不利的防禦功能都得打折扣。看來神器畢竟還是一件東西,主要的還得靠自己——自己好才是真好!


要不要往裡走呢?司馬平稍稍有些猶豫。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已經到了這裡了,若是被這些泡泡嚇倒,就這樣退回去,未免太那個了。這小霖天明顯地是和六道輪回有關連,說不定就是所有通道的聚結點。這四周閃耀的星群,除了一部分是真正的星星外,估計大多數是各界的入口。想想有什麼好怕的呢?自己剛從地獄回來,即使再被送走,最糟的莫過於又回死靈澤而已。想到這裡,膽氣壯了許多。


封神碑中沒有了過去所記錄的節點,說明這仙宮的結構可能有了一些改變,司馬平明白這一點,所以這一趟早晚都是要走的,除非以後這仙宮的主神殿自己再也不去了——這可能嗎?大殿裡的泡泡蘊藏著無窮的秘密,還有什麼地方能比這裡更好地瞭解宇宙呢!


這一趟是免不了的,不過路上若是能少帶起一點風,可能麻煩會相應地減少一點。大殿內飄蕩著薄薄的霧氣,人如果從裡面走過,不知道會攪起多大的風波。這人來風據說可以和龍捲風相媲美,快速發作時,瞬間的風速能超過十二級。殿內的肥皂泡輕飄飄的,無風還在亂舞,若是被人來風一帶,發起瘋來,不知道是怎樣的壯觀呢!


司馬平在宮殿的入口呆了一會兒,尋思著對策。同樣的人來風,小孩應該比不上大人吧!大人人大身大,發起瘋來肯定也是威風凜凜,非小孩能比的。對了,看能不能將身子縮小一點,這樣招風面相對小了,被泡泡撞上的機會肯定也會相應減少。好像普通的武林秘笈中都有縮骨之術,這仙道之法比起那粗淺的武術來,就如日月之與螢火,這點功能也應該有吧。


打定主意,司馬平就在這入口處打坐起來。其實他對道術還是相當陌生的,只有一些常用的招術在心中留下了根,大多數較偏的技能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參研。這仙術連返老還童都可以,還能改變人的形貌,那區區的縮身之術肯定也有。古人形容仙人都能千變萬化,應該就是這種異術!司馬平也不求能變樹變狗,只是希望能將身體縮得儘量小而已。


仙術真是奧妙無窮,變化的關鍵就在人的元神。其實對普通的修仙者來說,元神是依附於肉身而存在的。肉身滅,則元神失去依恃,若不夠強壯,就會被大自然的元陽之氣吞噬掉;若元神已經很強了,失了肉身也只能成為遊魂,飄游於虛冥之間,最後被人、畜得去,或自己修成靈體。而對於道法高深者來說,元神的能量已經遠遠超越了肉體,此時肉身反而成為元神的羈絆,最後的結果就是將肉身和元神修為一體,此就是道家所說的金剛,佛家所說的涅槃。此時的肉身就和元神一樣,可變化由心了。


司馬平的身體和別人又是不同,是在旋璣仙陣中錘煉過的,就像是在八掛爐中煆燒過的孫猴子,靈肉早已經融合在一起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而他修習的又是怪異的天薦錄,所達到的層次已經是前人從來沒有到達過的,甚至連想也沒有人敢想過。只是他修煉的時間實在太短,他現在的修為大多數是一次次在丹爐中煉出來的。假以時日,若讓他全部領悟這個層次的功法,他的修為可能還要更進一步呢!


身形在瞑想中漸漸收縮,最後變成只有一尺來高,甚至比剛出生的嬰兒還要小。司馬平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古人說得真是不錯,功夫是逼出來的,牛皮是吹起來的。現在自己雖然還不能如意地變化,但七尺的身軀竟然能收縮成這樣,也是相當可觀了。當然,距離圓滿還有很大的距離。古書上記載著創世之神,是小之如芥子,大則充盈宇宙。那個層次,司馬平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呢。


人輕飄飄的飄起,司馬平將自己當成一個泡泡,緩緩地向前漂移。事實上他確實像是一個泡泡,那些泡泡在靠近他時,就像是靠近其它泡泡一樣,都遠遠地避開。司馬平暗暗納悶,早知道是這樣,就不用費盡心力變小了。


一重重的寶殿如寶塔一樣,層層相疊。殿與殿之間,原來所擁有的曲廊幽徑全部沒了蹤影。從底下一層想上到上面一層,必須穿過一片青霧彌漫、擠滿泡泡和閃光片的空間。對於一般人而言,就是穿越一層都是不可想像的。要想穿過而不碰到那些泡泡,就像是跳到水裡抓魚而不碰到水一樣。現在司馬平卻很例外,他就像是一條大鯊魚,而那些泡泡就像是海中的小魚蝦,見了他都紛紛向遠處避。他現在的樣子,就是想抓一個泡泡都很難——怎麼會是這樣的呢?記得上一次雖然泡泡是不動的,但是要想碰一碰它的話也是很如意的,自己還因為好奇而被傳送出去過一次。這所有的變異毫無疑問都是因為六道鏨,這仙宮在六道輪回中究竟做了什麼角色呢?


司馬平已經穿越了三層宮殿,因為走來甚至比第一次來時還輕鬆,所以他乾脆恢復了本相。此時實在是忍不住好奇了,原來以為是驚心動魄的旅程,竟然變成了逍遙遊。不要說是曲徑回廊,就是那些被氣泡擠滿的建築內也大可去得,現在自己成了這小霖天真正的主人了。為什麼會這樣的呢?


那朵小花靜靜地飄在身前,晶瑩的銀光吞吐閃爍,和平時也沒有什麼兩樣,只是著銀色的光波雖不及遠,但是在光照的範圍內,好像找不到一個泡泡,連青霧都褪淨了,身邊清清爽爽,如滿月的夏夜——還真是因為這六道鏨,所以自己能在這裡閒庭散步!


六道鏨在緩緩開放。這神物給他的驚喜太多了,作為刑天的神器,又是開啟六道輪回的鑰匙,居然還是探索這神跡的護身符。它究竟還有什麼秘密呢?司馬平一不做,二不休,就在這半途參詳起來。


銀色的光波亮如滿月,晶瑩的花瓣在依次開放。又是重瓣的花,雖然感覺上好像是華貴了些,但是總是沒有單瓣的那樣清純。花也沒有長得多大,花徑只是小盆大小,一層實瓣,兩層虛瓣,還有嫩黃的蕊,此時看起來更像是一朵白色的蓮花。


青霧蕩盡,四周圍原來飄滿的泡泡也全部隱起身來,連原來在霧上忽隱忽現的宮殿輪廓都模糊起來。奇怪!六道鏨的光波從來就是銀色的,如月光一樣的純淨,此時怎麼會有彩色的眩光?沒有看錯吧?司馬平揉了揉眼睛,又大吃了一驚——明明自己只有穿過了三重宮殿,這整個的幻神之殿重重疊疊,不知道有多少層,自己在這裡應該連最上面的神殿的影子都看不見的,可是就這揉一下眼的功夫,司馬平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在神殿前面的黑石地坪上,六道鏨在遙遠的高空,比剛才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花瓣還是淡淡的金色。剛才的感覺沒有錯,光波確實是五彩的。


腳下,仙宮的輪廓清晰地顯現出來了,細細數來,竟然有十八重之多。在這七彩的光霧中,腳下的殿堂也是金碧輝煌,完全不是初時的那種灰色。那些飄浮於四處的泡泡、閃光全都沒了蹤影,連層與層之間的雲霧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彩色的光帶。更遠處,星光、彩雲在緩緩浮動——這才是真正的天堂!

司馬平如癡如醉地看著,腳下傳來輕微的震動,好像是於神殿。這裡面那一屋子的泡泡也在發飆了嗎?司馬平看著好像在微微顫動的神殿,心中的驚懼在不斷加深。


青色的霧氣現在全都變成了彩色,這迷人的光霧,雄偉壯觀的宮殿,給司馬平又是另外的一種震撼。好像裡面居住著無數的神靈,隨時隨地,都可能會走出一個彩衣飄舞的神女來。比之於現在這個幻神之殿,瑤台的宮闕竟是相當的簡陋了。


天籟中有一種聲音傳來,好像是佛的梵唱。六道鏨高掛在天上,對司馬平的靈訣竟然沒有感覺。司馬平也不去管它了,這主神殿是整個小霖天的中心,其它的地方都變了,這殿裡又不知道換了怎樣的容貌?看大殿裡往外飄出的霧氣也是彩色的,難以想像,這一屋子泡泡漂在彩霧之上是一種怎樣的美麗!

三步並作兩步,然而才進殿內,司馬平就傻了!


泡泡呢?原來堆滿神殿的泡泡一個也沒有了,彩色的霧也只是在大殿的出口處堆積。神殿裡面空蕩蕩的,竟然有藍天白雲、草地牛羊,甚至還有一條小溪。若再有一個神殿和苷藍液的湖,就是封神碑中的幻景的翻版了。封神碑好好地掛在自己的身前,絕對不是在封神碑中!可是為什麼會這樣的呢?那些泡泡呢?

一道金光在天際裂開,漏下一團銀色的光影。好像是有人來了!這個地方竟然還能碰到其他人,司馬平有點欣喜若狂。定睛細看,竟然是蓐收,那個閻王!怎麼回事?


蓐收還是騎著滔雷神獸,手中執著那把三尖兩刃刀,身上的那件神甲原來是黝黑色的,現在變成了靛藍色,所以幻出的光華中還隱隱帶著青色。只是在這個明亮的世界裡,那點銀光只像是大白天的一隻燈泡。看見定在草地上發呆的是司馬平,蓐收連滾帶爬地從滔雷背上跳下來,二話不說,跪下就拜。連那三個腦袋的異獸也跪下了前蹄。怎麼了這是?

“將軍,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你怎麼會來這裡的?”司馬平驚訝地問道。

“大人,這裡是天界,小神正在安置從死靈澤上來的人。見大人來此巡視,小神特來聽候差遣。”蓐收恭恭敬敬地說道。

“嗯?將軍怎麼知道是我?這裡是天界嗎?明明是在俗界的小霖天啊!”

“大人,這是天界的仙宮,小人見仙宮的雲霧散盡,知道一定是大人過來了。”


“天界的仙宮?”司馬平被搞糊塗了。天界的仙宮和小霖天的幻神之殿有什麼聯繫?難道是同一個?自己所在的是一個異次元空間?司馬平拍了拍腦袋,做了一個決定——以後再也不用普通的物理學原理來解釋所遭遇的一切了,根本就是解釋不通的。可是自己在俗世苦學了一甲子歲月的學問,難道就這樣當垃圾扔了?太可惜了吧!

天界就天界吧!還是那句老話,既來之,則安之。閻羅王在此,不知道地獄裡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問道:“將軍,那些冤魂安置得怎麼樣了?”

“大人,小神已經將落魂坡、死靈澤、弱水之上那些枉死的亡靈都移到了天界,那些獸類都送入了旁生道場休養,等將來有空閒後,再給它們重新轉世。”

“蓐收將軍效率很高啊!”司馬平贊道,“將軍有沒有找到幫手啊?”


“大人,從鬼界遷上來的亡靈有近十萬,有能力留下來做幫手的也不下上萬,其他的大多數是婦孺之輩。小神將大人的旨意和大家說了,願意留在輪回界的也有近千人。因為這輪回界現在幾乎是空的,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小神只招了一百人,應該夠用了。”


“將軍,我看你將願意留下的都留下來。”司馬平聽了蓐收的話,沉吟道。這閻王有點目光短淺,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啊!要知道六道輪回關閉了千萬年,現在的俗世,人類的數量有數十億。若再加其他的修真星球上的人類,每天離世的都要以百萬記了。六道輪回,對凡人來說是一件大事,可使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若能儘量多地使善良人上天界,使惡人入地獄,這也是對女媧大神的一份報答。這百把人夠什麼用?照司馬平看來,即使是一千人還是不夠的。

“是!大人,小神一定緊記大人的吩咐。”司馬平將蓐收扶起來時,這閻羅王原來黝黑的臉稍微有點發紫。

“將軍,這件神甲變漂亮了。”司馬平笑道。

“蓐收謝大人的恩賜。”閻王恭恭敬敬地再叩了三個頭。

“我沒有做什麼啊?”司馬平好奇怪,這蓐收今天怎麼變成了叩頭蟲。

“大人升小神的職,所以小神的神甲變換了顏色。”


“是嗎?我沒做什麼啊!”司馬平想道。原來在神界,這神甲真的是官服啊!六道輪回一重啟,要真正將工作做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是一竅不通,還好有個閻羅王被關在死靈澤,否則的話只能重新關閉。現在好像最緊要的是培訓人才吧,這閻王性情不錯,是個好總管。笑道:“將軍以後就替我管理這六道十八重輪回界吧,我看應該將你的職位再升高一點才是。”

“大人,小人萬萬不敢當。”蓐收剛剛站起身來,又想要爬下叩頭。好像在這神宮之中,他就不應該是站著似的。


“就這樣決定了。”司馬平抓起這軟腳的閻王笑道,“我連六道輪回是什麼樣子的都不知道,還是將軍對這裡熟悉。將軍可多找一些幫手,需要什麼儘管向我說。若是將軍能做到讓人世間的善人都得善終,使惡人都得到報應,司馬平就很滿意了。”


放開蓐收,順手還拍了拍那還跪著的神獸滔雷,司馬平將得自瑯琊天的那些刀槍劍戟全部搬了出來,總數也有四、五十件,再加上沒有送完的甲胄也有兩、三件。這些東西據青帝所說,幾乎都是五位創世大神的作品,可以數是件件都是精品。那些刀槍隨便哪一件,都遠遠超過蓐收手中所執的三尖兩刃刀。司馬平這一手,把閻羅王唬得一愣一愣的。

“大人,這些神物?”結結巴巴地問。


“將軍,這些都是混沌王和幾位大神在管理這俗界時製作的,他們走的時候就留在了這裡,我也是偶然才得到的。我看這些神器製作得都很好,我留在身邊也沒有用,將軍管理這輪回界正缺人手和輔助的神器,這些東西將軍請收起來吧,若能好好使用,應該對你有所幫助的。”司馬平笑道。司馬平留著這些神器除了送人,真的沒有大的用處,現在輪回道裡百廢待興,什麼都缺,這些東西給閻王作執法的神器,那才是物盡其用呢!

“謝大人!”蓐收又想叩頭了。


“好了,是我該謝你才對。將軍若需要什麼,請儘管來找我,我來想辦法。若有機會見到混沌大王,我一定為你請命,讓你名正言順地來管理這靈界。我在俗世還有許多事要做,等以後有了時間,再請將軍帶我參觀這靈界。”

“是!蓐收謝大人提攜。”


“將軍,這裡是個幻境,我該怎樣才能出去?”司馬平問道。這幻境和他布在封神碑中的幾乎一模一樣,這是混沌王的地盤,佛宗的功法又傳自混沌王,所以這幻象可能和大乘幻境差不多。司馬平在暗中使了好幾次靈訣,可是這景色絲毫不變。沒有辦法,只能請教眼前這閻羅王。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3-31 09:58
“大人的身後就是殿門,大人沒有看見嗎?”蓐收有點奇怪。司馬平嚇了一跳!即便是最高境界的大乘幻境,一旦幻成,所有在幻境中的人所看到的,都應該是一樣的。像這樣應人而幻的幻陣,自己真是聞所未聞呢!殿門竟然就在自己的身後?


蓐收的動作又讓司馬平吃了一驚。只見他突然轉過身去,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旁邊的滔雷更是四肢都卷了起來,三個腦袋都耷拉著,連平時一直高高翹著的七條尾巴也夾到了胯下。怎麼了這是?


耳邊傳來悅耳的梵音,如動人的天籟之聲,四周彩光湧動,景色一瞬間變得模糊起來。司馬平正想問為什麼時,眼前一亮,草地白雲又換成了青霧彌漫、泡泡浮空的原來的景色——自己還在殿裡!只是這是原來的那個神殿嗎?


青霧盈空,附近泡泡都泛著晶瑩的光。這霧氣再不是那中秋日的晨霧,濃濃地沉在腳下了,而是像天空的星雲,淡淡的彌漫著,只是在某處稍稍有點不勻。原來散落在殿內的大小泡泡,此時幾乎是全部都連了起來,聚成一株怪模怪樣的樹。其實現在的樣子也不太像樹,司馬平也沒法用語言來形容它的形狀。泡泡聚成了一串串、一堆堆,又相互絞在一起,連成一個個網狀的球體,朦朧中幾乎沒有獨立的泡泡了。司馬平目瞪口呆——家呢?家在什麼地方?


地球所在的那個大泡泡還在原地,只是四面被團團圍著,司馬平好不容易才找到。大泡泡依然螢光燦燦,只是原先外面只有四個半泡泡,現在重重疊疊地又粘上了十多個。那五團原來懸在界外的光斑也不見了,五種顏色纏繞成一片彩光,不停地在泡泡的周圍閃動,有時甚至鑽入泡泡的裡面。世界大變樣了,都是因為這六道鏨嗎?


仙界中纏繞在紫羅天外的銀光還在閃爍,原來一片死寂的泡泡內隱隱有靈氣在湧動,雖然不強,但是畢竟有了,再不像上次查看時那樣的了無生機。看看其它幾個泡泡,隱隱地也有靈氣在生成——這六道輪回之界難道和虛彌界一樣,有迴圈周天的功能?不過即使是有這個功能也不成,顯然這不是它的專長,靈氣恢復的速度太慢了,司馬平凝起全部的精神也只能似有似無地感覺到,要靠它來代替虛彌之界顯然是不行的。


取出那顆紫色的珠子,司馬平沉思了好久。現在是一個機會,若將它開放的話,不久就能將困在仙界的仙帝解脫出來。再加上佛界的幾位長老,論實力應該遠遠超出通天教了。只是仙佛兩界的人還要時間恢復元氣,不會馬上有能力來幫自己,若是通天教主惱羞成怒的話,來一招大開殺戒,那自己也只能幹瞪眼。


司馬平壓制住心頭強烈的衝動——現在還不到和通天教主翻臉的地步,還得先忍著!魔族的餘孽開始收斂,不知道通天教在這方面所擔當的是什麼角色!若說魔族和通天教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打死司馬平也不會相信。事態的發展太巧合了!通天教在仙界發難的時候,正是魔族在地球復蘇的同時;而自己由於機緣重重,在一次次的遭遇中都逢凶化吉,這個時候魔族開始從地球遷移出去,若沒有和通天教互通消息,這可能嗎?


相對于通天教來說,魔族對人類的威脅要大得多了。那些魔神以血當茶,做的盡是損人利己的勾當,一旦氾濫成災,生靈荼汰的又是這紅塵世界。司馬平現在以人類的保護神自居,豈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當務之急是要處理好這些魔族的事,還有那個被自己無意間所放出的惡神——死靈澤中竟然被他囚禁了十萬冤魂,這撒旦的殺性可能比黑魔神更可怕!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將他重新送走。要是被他在地球上撒一下潑,那災難就沒法想像了。


泡泡中的世界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虛空彌漫的靈氣中多了一種難以表述的氣息,在地球所在的太陽系裡,這氣息尤其濃烈。輪回通道一開,對地球上生活著的人類有沒有影響呢?司馬平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普濟曾經說過,六道鏨的輪回是針對修道之人的,普通的陰靈是經不起這神器的,是這樣的嗎?

瑯琊天還是隱在神光中,沒法探測它的全貌——通天教主他們回了瑤台了嗎?


月如她們應該還在尋找小月吧?奇怪,怎麼找不到金蓮台的位置?難道......司馬平不敢往下想,這一刻,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那撒旦惡神在那裡出現本身就很奇怪,若這是通天教主做的,那就很好解釋了。自己和惡神拼鬥的時候,說不定奧丁等就隱在一邊。若真是這樣,媚兒和月如她們就危險了!雖然她們的修為都有大幅的長進,但是和奧丁仙王還是沒法比的,即便是自己,和那冷寂仙王也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呢!

還有,若是她們也遇上昆琅這惡神,那該如何是好?

司馬平心急如焚,再也沒有心思在這神殿裡磨蹭了,啟動封神碑,迅速地回到那紅色的星雲前面。在如此近的距離內也感覺不到金蓮台的能量!她們到哪裡去了呢?


星光閃閃爍爍,星雲吞吐變幻。四周空空蕩蕩的,不久前還在這裡如禮花般噴發的星環也了無影蹤。那惡神又到了那裡去了呢?蒼蒼茫茫,司馬平好像是這世界裡唯一的生者。來時是熱熱鬧鬧的五個人,現在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本來是五個找一個,現在變成了自己一個找五個。可是這蒼茫的宇宙,處處都能容身,到哪裡去找呢?媚兒她們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連金蓮的能量都被遮罩起來了?


司馬平傻在當空,這一刻真是六神無主,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悔哪!為什麼要同意素蘭她們出來?明明知道強敵環視著,在地球上之所以太平,是因為有普濟長老在,人家投鼠忌器。現在自己是自毀長城,好了傷疤忘了疼,把前事都忘了,現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活該啊!


那個有人的星球就在不遠處,司馬平走投無路,也沒處可去,只能選擇那裡。當初和大家約好了的,那裡是會合的地點,司馬平現在只好到那裡去等,希望媚兒她們能找來。只希望她們遇上的是通天教的人,而不是呢個撒旦!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3-31 09:58
第五章 罪孽

天黑沉沉的,厚厚的雲擋住了所有的星月,暴烈的風張狂地吹著,卷起的波浪重重疊疊地擊打著海岸,把茂密的樹林變成了魚兒的遊樂場。


這裡的大海平日裡應該不是這樣的。儘管星球的大部分都被水覆蓋著,但是海水的平均深度不大,所以幾乎沒有灘塗。波浪退開的時候,司馬平看得很明白,波浪下的海灘不過百米,再上面就是茂密的樹了。如果一直有這樣狂暴的波浪的話,海灘至少得有十公里寬。


海不深,陸地也相當平坦,只是稍微有點起伏,暴虐的波濤沖上陸地好遠好遠,司馬平現在立身的地方距離原來的海岸線已經很遠了,腳下還是有水波在湧動。黎明的曙光中,水下舞動的樹梢就像是風中女子的長髮。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地球上的海嘯。所幸這星球上人煙稀少,司馬平除了偶爾見到一兩隻動物的屍體外,根本沒有見到人影——活的死的都沒有。不過司馬平知道這裡有人,在小霖天時清清楚楚地感覺到的,修真者的能量在這裡還是很強大的。

天上還在下著雨,一陣緊似一陣。豆大的雨滴在狂風中橫衝直撞,耳中灌滿了嘩嘩的水聲和呼呼的風聲。司馬平眉頭緊鎖。這天氣真是很糟糕,或許是來的季節不對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濕漉漉的,一路行來,大小湖泊都是水滿為患,原本就起伏不大的地勢,河道的泄水能力更是不佳,此時放眼望去,滿世界都在泛著亮晶晶的水光。不知道當時共工撞不周之山,天河倒傾時的地球是不是這個樣子的?司馬平心中暗歎,要是在地球上,這樣大的洪災,不知道要毀掉多少家園呢。


終於看到一條不高的山脈,這是不是這星球上唯有的高出水面的地方?山的那邊,還是大雨傾盆,大片的森林在雨中掙扎。已經接近星球的內陸了,水中浮著的生命也多了起來。司馬平的感覺還是相當靈敏,沒有沾上這濕漉漉的水汽。在沒有降落之前就探查過星球的大致地形,只是臨到近前,對能量的感覺反而有點模糊,好在這星球的陸地不大,所以才決定從海邊探起的。


一道劍光衝破密密的水霧,落向不遠處的一片高大的樹林。不久,一棵去掉了枝葉的大樹拔地而起,向遠方飛去。司馬平心中微感欣慰——終於看到人了,而且是自己的同類,不是像格林特人或者雅利安人那樣,純粹的外星人。這又是哪一位大仙的子孫呢?


遠處又有劍光在飛馳,看來他們正忙著抗洪救災呢!司馬平隱起身影,悄悄地隨著第一道劍光而去,行不多遠,就看見一座浸在水中的城市。水已經漫到了城牆的一半高,許多的人正在城牆的四周撐上圓木。城市的上空罩著一個不太強的防護結界,恰好能擋住風雨,所以城市裡面倒是還沒有積水。城市也不太大,空蕩蕩的好像沒有居民,那些在忙碌著的男女,看樣子都是修真者。這城市的街道整整齊齊,許多的房舍好像都是新的,或許是這些人的新家吧?


看來不用自己幫忙,這城市經他們這樣搗鼓,即使是浸在十米深的水裡也不會有事,除非是大水將城牆的地基泡爛。看他們忙碌的樣子,司馬平不禁想起某一年家鄉抗洪的情景。那個時候,百萬大軍肩挑背扛,那份艱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沒法想像的——累死多少人啊!所以那一日,當參加抗洪的隊伍回營時,車隊被堵得根本無法走,百姓不舍啊!到最後,大部隊是先派偵察,然後乘著夜色悄悄地走,一如戰爭年代。就是這樣,百姓也不放過,自發組織起值勤隊伍,監視軍營的動靜,盡一切可能地挽留。那時候媒體報導得很多,但它也只能抓幾個典型而已,其間無名者更是不勝枚舉。當時幾乎是全國動員,有力出力,有錢出錢。司馬平至今想起,還常常汗顏,自己那時只是拿出了幾塊錢而已。要是當初自己也有現在的能力,一定不會坐視的!管他是神意也好,人禍也罷,見死不救就是大罪!


靈訣悄悄地展開,司馬平在城牆的外面又加上了一層結界,這樣即使城牆在水中泡上一百年,估計也不會有問題了。城內正在忙碌的人漸漸地在停下工作,好像感覺到了司馬平的錦上添花,有幾個人沖出防護,攔截還在源源不斷飛來的採伐的弟子,於是,空中飛馳的圓木掉轉方向,向另外一邊而去——那裡應該是他們另外的居留地了吧!


司馬平跟著換了方向的圓木,向這些修真者另外的目的地而去。前方一道劍光飛來,清冷的劍氣衝破雨霧,疾如流星,轉瞬間就到了眼前。馭劍的是一個美貌的少女,暴雨沒有在她的衣裙上留下一點水漬,衣袂飛揚,宛如海底的龍女。司馬平心中一陣激動,倒不是見著了美女,而是因為這女子所駕馭的寶劍,正是小月的青冥。青冥劍在這女孩身上,說明小月正在這裡,至少是到過這裡。


那駕馭青冥仙劍的正是盧秀雲,司馬平剛才所見到的那座城市就是穀神星的牡丹城。這其實也不是巧合。茫茫星空,有人跡的星球雖然不少,但因為某種顧忌吧,仙界的上仙們在給自己的子孫選家園的時候,都是儘量地避開其它的文明星球,距離是盡可能地遠,所以往往老大的空域中,適合人生存的星球雖然有好幾個,但只有一個上面有人類的移民。像格林特星和旦達星這樣的靠近,應該是很另類的,但是旦達人好像是由格林特人進化來的,所以不能作數。


小月衝破傳送的能量所到達的空域,離地球已經極遙遠了。司馬平的推斷沒有錯,在星圖中點出的位置大致還是準確的。那一片空域中,只有穀神星是有人居住的,只是穀神星的位置和小月可能的落點偏離得很遠,司馬平不能確定小月是否能找到那裡,所以開始沒有將尋找的定在這星球上。現在看來,這丫頭還是有一點能耐的,居然能從茫茫的星空中找到這裡,很不容易了。

“師兄,老城那邊怎麼樣了?師兄這是去哪裡啊?”秀雲定住飛劍,向運木頭的問道。

“師妹,那邊已經完工了,這是多餘的材料,師叔讓堆放在新城裡,那裡正缺建材呢!”

“這麼快就好了嗎?師父還當是要到晚上才能完工呢,所以讓我來看看,看是不是還需要人手。新城那邊反正已經停下來了,現在閑的人多了。”


“本來是還要一段時間的,但師叔發現城牆的防禦突然加強了數倍,根基都被結界護住了,可能是激發了仙祖置下的防護,我們前一陣做的也好像是多餘的了,所以已經停了下來。師叔他們在尋視過之後也會馬上撤出的,那裡不會有事了。”

“是嗎?這樣最好了。師兄請先走吧,我還是要去看看。”


他們兩人在半空中聊著,司馬平就隱在旁邊。他們說的語言竟然是地球上的蜀地方言,那拐著彎的音調就是小月的家鄉話,此時在司馬平的耳中,真的比什麼歌都要動聽。仔仔細細地研究秀雲駕馭的那把仙劍。天底下仙劍千千萬萬,相似的肯定也不會少,千萬不要搞錯了。找不到老婆事小,找錯老婆就糗大了!


青冥劍自己曾經修煉過,感覺相當熟悉。沒錯!這肯定是青冥劍。雖然被稍微改動過了,但自己在裡邊面種下的降魔訣還在,改動的只是驅動的能量感應方式,應該是小月贈劍時的作為。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雖然失去了媚兒她們,但能先找到小月也好。若那撒旦在那個地方出現是通天教主的神通,那媚兒她們的蹤跡找通天教的人或許能知道。自己在和昆琅惡鬥的時候,奧丁他們說不定正做著捕蟬的黃雀呢!但願如此,媚兒她們落到通天教的手裡,總比落到惡神昆琅的魔掌好得多。心中念著阿彌陀佛,願佛保佑保佑,保佑她們吉人天相、遇難呈祥。


秀雲告辭了師兄,駕起仙劍向前急馳。奇怪!仙劍好像飛進了棉花裡,又像是粘上蛛網的蚊子,竟然動彈不得。身子周圍一丈多的範圍內,突然沒有了一點點風雨,好像是正置身在水中的一個大氣泡中一樣。前面數米處,現出一位年輕的男子,衣服很是怪異,看樣子不像是穀神星上的服飾——什麼人?難道是獸妖一族又來了?

不!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陌生,卻透出一種特別的親切,心裡好像有一點暖暖的溫馨。他的突然出現,和上次小月姐姐的到來是何等相似,莫非也是上界的大仙?


司馬平見眼前的女孩對自己端詳個不停,臉上陰晴不定,美麗的大眼中寫滿了困惑,知道自己這樣出現實在是太突然,女孩說不定嚇著了,連忙上前施禮:“姑娘,在下司馬平,想向姑娘打探一點消息。”

“司馬平?”秀雲困惑地搖搖頭,這名字陌生得很呢!他究竟是什麼人?想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要找自己問訊呢?


司馬平知道自己在女孩的眼中一定很另類,這裡的主人的服飾都很簡單,尤其是男子,幾乎是清一色的青灰色道袍,盤著髮髻。看自己,上身是白色的羊絨T恤,下身是寬鬆的練功褲,腳上是運動鞋,頭髮也剪短了,這個樣子在這樣的環境中出現確實不太適合。尷尬地一笑,開門見山地問道:“我是來找人的,姑娘的仙劍我似曾相識,敢問姑娘,是否認識它原來的主人?”


“上仙!上仙!啊!穀神星有救了!”秀雲的反應特別快,司馬平話音剛落,她人已經搶到司馬平身前,跪身在虛空——來找上仙姐姐的啊,莫非是姐姐的夫君?姐姐曾經說過,他的夫君修為高絕,可以和羅天上仙相媲美,就是這位嗎?


司馬平被她過激的行為嚇了一跳,初次見面,用不到這樣的吧!看眼前這位女子,修道估計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內丹暗結,修為著實是不錯的。能得到小月的青冥劍,說明和小月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交情說不定還不錯。或許是小月在她面前吹噓過什麼,所以她將自己當成大羅金仙了。說什麼穀神星有救了?這裡遭遇了什麼不測了嗎?

“姑娘快快請起,有話情起來再說,有用得到司馬平的地方,司馬平一定會盡力的。姑娘能得到月妹的青冥劍,一定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了?”司馬平趕緊將秀雲扶起,問道。


“啊!知道呢。上仙請隨我來,姐姐現在已經離開穀神星了,不過我們的宗祠中有姐姐要去的地方的方位。”秀雲是太興奮了,巧的事情都被自己碰上,真是天意。上一次遇上仙女姐姐,這一次又遇上了姐姐的夫君,看來真是仙祖有靈,穀神星當不該滅啊!轉身向來的方向急馳,司馬平緊跟其後,心中卻有些失落。小月來了又走了,還是失之交臂,好在有她的方位,找起來應該不難了。這星球究竟遭遇了什麼?難道是這大水?正想著呢,秀雲一頭紮進幾座山峰之間,說道:“上仙,到了。”


司馬平對這裡的環境感到非常滿意,這建在群山之中的洞府,在這種暴雨連天的季節真是天堂了。廣場上那驅動結界的小廟也很精巧,當初的設計者真是匠心獨運。見秀雲徑直向中間的一座山腹奔去,連忙帶緊幾步跟上。


廳堂內,諸葛英正在和幾位長老商議著事情。對牡丹城來說,最近一段時間真是多災多難。前有妖獸屠城,現在元氣未複,又遇上了這千年不見的大水,難道是天意如此嗎?長此下去,這城中的倖存者能逃過魔獸的殺戮,也難保不被這大水困死。司馬平進來的時候,諸葛英正在問:“李師弟,涼水城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師兄,那邊的情況比這裡還要糟。涼水城本來就建在平原湖泊之上,這次大水來得突然,城市幾乎被淹沒了,人口、物資損失極嚴重,和我們的那次大難差不多。現在涼水城的穀城主除了要對付這大水,還得為倖存者的口糧頭疼。”


“那確實是個問題,這水來得太突然了,事前全無症兆。看這水勢,或許還會沿續一段時間。我們遭了上次的大難,人口大減,糧草倒是可以無憂,不過這水患若是繼續下去,這星球就沒法居住了。”

“師兄,谷神星海淺水少,哪來的這麼多雨水呢?我去海邊看了,水面比以前上漲了好多,好像突然間穀神星上的水多了一倍似的,怎麼會這樣呢?”一個聲音問道。


“那日我看見天上流光重重,第二天就發了這大水,可能和那天兆有關。各位師弟、長老看護好家,明日我去涼水城一趟,我想約穀城主一起,去探一探海域。問題可能出在海裡,若不找出原因,這水是不會退的了。”諸葛英說道。這時盧秀雲闖了進來,離開老遠就叫道:“師父,來客人了。”


在司馬平的心裡,自己一直是個初出道的後輩,在這一界裡,只要是修真者,就一定比自己資格老。板起指頭算算,從進入旋璣仙陣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滿三十年,要是在一般的修真者,這點時間還不夠結丹的,最多也只是剛入門而已。也是自己鴻福齊天,巧遇連連,到現在竟然能和羅天上仙稱兄道弟。人家對自己尊敬,司馬平自己可不敢賣老。此時隨秀雲進來,見到一屋子的人,連忙施禮:“司馬平見過各位。”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3-31 09:59
這牡丹城的人真是很奇怪,說的話竟然是蜀中方言,而小月按照呂洞賓留下的星圖走,卻沒能到達地球,反而是去了神木星,神木星人的語言和穀神星上這些人所說的語言差別太大了!這是小月的困惑,不過司馬平也有一點奇怪。要知道即使是在地球上,古代的語言習慣和現代的說話方式都是有許多不同的,而聽聽眼前這些人說話,自己好像是到了成都郊外,除了沒有現代人嘴中常常溜出的大量新詞,語速、吐音和現在那地方的人說話真的沒什麼不同,至少是自己聽不出來。看來這些人從地球移民到這裡的時間不會太長——這點還真是被司馬平猜著了。這牡丹城建成的時間真是不長,還是呂大仙結束旋璣仙陣的值勤後才修建的,或許是太空中最年輕的移民吧!


就一會兒的功夫,盧秀雲已經將司馬平的來歷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諸葛英和在座的各位都勃然變色——小月誰不知道啊!若不是上次的巧遇,牡丹城那時就完了。眼前的這位竟然是小月的丈夫,能在茫茫星空中找到這裡,那是什麼樣的神通呢?


司馬平被請到了上座,聽諸葛英講這大水發生的經過。原來是十天前的淩晨,所有的江河突然暴漲,然後才是大雨連天,一直到現在,雨勢時緩時急,就沒有斷過。剛才諸葛英所說的流光也是在漲水的那天,是天剛斷黑的時候,天際的流星如禮花綻放,持續了好長的時間。諸葛英現在懷疑,是不是有隕石之類的東西落入海中,才引起這大水的。

“上仙神通廣大,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們阻止這風雨?”諸葛英問道。


“這個麼?神通廣大是不敢當的,不過或許可以一試。”司馬平知道那些修為高深的仙人都能呼風喚雨,那無非是以自身的靈氣來感應自然的靈氣而已,以自己現在的能力,或許也能辦到。而要驅散這凝聚在頭頂的雨雲應該更容易些,用五行雷將它震散就夠了。要不乾脆加快它的凝結速度,讓它快點降下來算了,方法有的是。司馬平爽快地答應著,還有一個原因,是心裡有一點點內疚——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裡明白。那天上的星雨很可能就是玲瓏扣解開時的天象,這麼說來,這星球上的大水自己還是罪魁禍首呢!


在很古代的時候,人的成熟與否是以年齡為標準的。女子十三歲就代表著成年,而男子二十歲束冠之後,不管你的閱歷如何,那也是個成年人了,該當起成年人的責任,養家糊口。現代社會,這標準已經行不通了,養家糊口並不是有力氣就能辦到的。人們再不是以溫飽為目標,生活的標準在互相攀比中節節上升,要能賺到養家糊口的錢,除了學問、精力之外,大多數情況下,還得出賣自己的良知。若能做到見善不善,見惡不惡,損人利己,落井下石,人云亦云,見風使舵,那才是做大事業的人才。司馬平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還不夠成熟,至少以現代人的標準來說是這樣的。常怨世間惡人當道,常恨自己無力濟世,混了一輩子,也只是將一家三口弄個小康而已。做了一點好事就生怕被別人記住,做了一點不道德的事就常常心裡不安,真的是不太適合這個社會,所以才會選擇隱居。天意,天意讓自己得到女媧的神甲,想不到濟世的壯舉沒有,無意間禍倒是又闖了。


谷神星上的大水必須儘快退去,遲一刻都可能會多奪去許多的生命。這時候司馬平再也坐不住了。剛來時是惦記著媚兒她們,心情不是太專注,現在一旦醒悟過來,哪裡還能坐得下去。站起身來說道:“這大水說不定是因為我而起的,司馬平實在慚愧。”

“上仙說哪裡話來?這怎麼會與上仙有關呢?”諸葛英驚訝地問道。室內其他人也都是臉上寫滿驚愕,不知道司馬平怎麼會這麼說的。


“各位有所不知,來此之前,我無意間放出了一個被囚禁的惡神,引爆了一個星系。諸葛兄所見到的星雨應該就是那次爆炸的殘痕。這裡距爆炸的星系很近,這洪水肯定是由此而引發的。慚愧啊!司馬平一定將功贖罪,這清理洪水的事司馬平一定擔當。各位稍坐,司馬平去去就來。”


“上仙言重了,此乃天災,上仙若能退去這洪水,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大恩人了!”諸葛英緊隨在司馬平的身後,嘴裡還客氣著。司馬平說什麼來著?放出了一個惡神?引爆了一個星系?這不是他們這中普通的修真者能領悟的境界!只有一旁的盧秀雲心裡沒有疑問。當初小月曾經說過,他的夫君的修為絕不差于羅天上仙,甚至還能和仙界的仙王一較高下,那種實力,毀滅一個星球應該很容易的吧?以這等的修為來制止這星球上肆虐的洪水,應該更是輕而易舉了。


司馬平來到山外時,室內的大多數人都跟了出來——這樣的觀摩機會誰願意錯過啊!論能力。以諸葛英等的修為,要清開頭頂這一方的雨雲還是能辦到的。但是這雨勢連綿成了災,以他們的能力,支持一段時間還可以,要清空這滿天的烏雲、肆虐的積水,那是絕對做不到的。人定勝天,那只是說說而已,更多的時候,人只能看天的臉色,天天由命。即使是法力高強的仙人也不能例外。眼前這位神情謙和、平易近人的上仙又有什麼樣的神通呢?


風雨肆無忌憚地大地上飛舞著,仿佛現在它們才是世界的主人。那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禽獸,不管是銅筋鐵骨的鐵背鴉,還是鷹嘴狼身、虎爪猴尾林中惡獸,此刻都擠在高高的樹梢,在風雨中瑟瑟發抖。這日月無光的世界,和輪回道中的死靈澤是何等的相像。司馬平心中感慨,人迅速地飄向遠處的高空,手中已經抓出一件寶貝來。


司馬平雖然知道自己的戰鬥技能可以算得上一流的水準了,但是小巧的法術卻只能說是剛剛入門,所學的不多,會用的也少。那些道家典籍和佛宗的法訣中記錄的法術的總訣,具體的應用還是得自己修煉的,司馬平哪裡有時間弄這個。自從入了道門之後,一直是邊學邊用,即學即用。信心是有,但是能達到怎樣的結果,心中從來就是沒有把握的。這次亦然,雖然信誓旦旦、于情於理都要將水治好,但是用什麼方法呢?司馬平還是沒有考慮成熟——先試試吧,借助神器,先將這眼前的水退去再說。


當初女媧大神將一個星球的苷藍液都裝進封神碑,可見神器都有許多的妙用,像封神碑這樣的神物,將這星球整個都裝進去也沒有問題。不過司馬平現在不想勞動封神碑,一來這神物中藏著的都是天地間的珍寶,這一大團水匯進去,水不定會損壞了那裡面的環境;另外,這水只是暫時寄存,封神碑太複雜了,司馬平對它的變幻根本還沒有做到隨意而動,也不想這俗物玷污了心愛的神物。好在身邊的寶貝不少呢,隨便找一件都能擔此大任。


此時司馬平托在手中的是一隻大耳瓶,看樣子、顏色就像是青銅製品,瓶身上飾著精美的紋飾,還有一個精雕細刻的蓋子,一看就是用來封裝東西的。這寶瓶的來歷還真是不簡單,那是司馬平得自瑯琊天的東西,瓶身上的花紋間,封印著巨大的能量和精妙的陣法,也是一件非常好的法寶。司馬平選中它是因為這東西還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非常的單純,而且這種法寶不像封神碑那樣複雜,控制起來相對容易些。


已經越過了那條山脈,離牡丹城不近了。身下是一片狂暴的湖水,沒有雜草,也沒有垂死的樹,滿眼是一陣陣掃過水面的水霧。司馬平定住身子,向諸葛英等吩咐道:“諸位請不要靠得太近,我對神器的性能也不太熟悉,希望不要誤傷了人。”


諸葛英等知道司馬平要用這寶瓶來裝滿天的雨水,不過沒有人懷疑司馬平的做法。傳說中觀音菩薩的玉瓶能裝下天底下所有的水,司馬平手中的這個寶瓶雖然不是菩薩手中的玉瓶,但是看上去也不普通,一尺多高的瓶身被司馬平托在手中,正放射著燦爛的七彩霞光,那一輪輪光波變幻著,甚至勝過天王手中的神兵,肯定是了不起的寶貝!司馬平的告誡只是被聽作自謙的託辭。不過大家還是很聽話,不敢靠得太緊,只是遠遠地看著。


寶瓶從司馬平的手上緩緩升起,又稍微長大了一點,現在看上去有兩尺來高了。原來在瓶身四周盤旋的彩霧此時暴漲開來,七彩的霞光也變成了明亮的金色光波,連瓶身好像也變成了金色。雨霧被遠遠地逼開,天上的雲層也波動起來。司馬平的靈訣也在這時展開,與數明亮的閃光融進了寶瓶的金光中。天旋轉起來,風雨也旋轉起來。寶瓶的蓋子化成一團彩色的光,將瓶口裹了起來,而一道明亮的白色光柱在瓶口吞吐著。


司馬平已經將心神全部集中起來,連狻猊神甲也披掛了起來。這是平生第一次施展這樣大的法術,要抽空這滿天的烏雲,遠比直接將一個星球裝進籃子複雜得多。靈訣不斷地融進旋轉的風雨裡,神識漫過大地,在漫山遍野的洪水中延伸——這水真是太大了,天上的雲也是,幾乎蓋滿了整個的星球。可憐的穀神星上,此時真的是沒有一塊天空可以見到日月。自然界水的迴圈是有規律的,沒有烈日的照耀,天上哪裡來的這麼多水呢?


牡丹城的一大群人此刻已經退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在眾人的心中此時都只有一種感覺——驚駭。從這裡望去,雖然有數十裡之遙了,但是司馬平所激發的能量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得到。那兩團金光如兩個出水的太陽,在四周脈動的能量也如太陽般溫暖。真不愧是上界的大仙!相比只下,自己等的修為真是螢火之光了。


溫暖的能量還在增強,風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停了下來,好像身邊的雨也停了。雲在湧動,耳邊響起低低的梵唱——司馬平已經使出吃奶的功夫,遙遙望去,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金色的大火球,甚至蓋過了寶瓶的光芒。

“師父,水好像在退下去了!”秀雲突然驚叫起來。


“不錯!確實在退。真是神人啊!”諸葛英感慨著,餘下的眾人都默默無語。司馬平這樣退水又是大出了眾人的意外,比之于直接將水裝入瓶中難得多了,也不會引起積水倒沖,毀壞地貌。天上的雲層整在緩緩變薄,寶瓶口那吞吐的白光已經和瓶蓋所化成的彩光混成一柱扇形的淡色光波——看來水收得還是很順利!

“師兄,好像不對!”看客中有人突然驚叫起來。


“是不太對,你們不要都聚在這裡了,回去將大家都移到空曠之地,注意保護。”諸葛英皺起眉頭。腳下傳來轟轟的震響,即便是沒有踏在實地,也能感覺到大地的震動。剛才一陣已經平息的水面又揚起了波濤,好像是滿滿的一盆晃動的水,水波幾乎都是垂直向上激射。

“師父,怎麼會是這樣的?”秀雲沒有跟著大家一起走,還是隨在諸葛英身邊,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引起地動的呢?這裡可能很危險,你也回城去。”諸葛英關照道。谷神星沒有高山深谷,星球內部的活動也不活躍,平時的地震都是微不可察的輕微震盪,自己活了這把年紀,像這樣劇烈的震動還是第一次碰上。

“不嚒!我要和師父在一起,有師父在,還有什麼危險呢1秀雲不肯回去,諸葛英也拿她沒有辦法,只能隨她。


留在原地的只有四五人了,大家都在暗中戒備,以防有什麼不測。現在這個情況確實讓人困惑,若說是由於司馬平收水的能量所引發的變異,大家都很難相信,畢竟司馬平的目標只是地表的水而已。而此時正全神貫注地施展法術的司馬平也感覺到的異變,鋪開的能量在迅速地回收。


地上的水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退下了好多,司馬平對自己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不是很有經驗,但是實力在此,在加上有神器相助,真是事半功倍。可是遠處怎麼會有強大的能量在干擾自己呢?難道還有誰不想這大水退去?不對!這能量不是一個,而是數個聚成的一團。但是即便是其中單一的一個,那能量絕對不是身前這些修真者能相比的——不是隕星,肯定不是,而應該是擁有生命的東西。自己收取這大水可能是壞了它們的好事,此時劇烈地騷起來,並且在不斷地靠近。


大地在不住地顫動,因為有東西在地底下蠕動。司馬平能清楚地辨出那一大團能量分成了五股,從天上地下向這裡彙聚——來得正好,自己正要找罪魁禍首呢!論法術自己有點心虛,比起拼命來,只要不是像惡神昆琅那樣變態,即使是仙界的仙王,自己也不怕。能量快速回收,寶瓶也收了起來,軒轅劍化作藍色電光,向當空迎去——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棗殃。來者不管是誰,所作所為就該當死罪。


烏雲翻卷,狂風又怒吼起來。仿佛大海在一瞬間移到了近前,腳下淺淺的積水竟然湧起參天的波浪,也不知道這水是從那裡來的。司馬平一個挪移飄向遠處,儘量和身後的看客遠一點,免得爭鬥起來誤傷。


司馬平的擔心看來是多餘的。軒轅劍的劍光一起,其中一團能量應劍而碎,簡直不堪一擊。這和它們所表現出來的氣勢相差太大了!剩餘的能量體四下奔逃,原來在腳下接近的東西好像也感應到了空中的變異,轉身潛向大地的更深處。


大地顫動得更劇烈了,水在迅速退去,天上的雲也像是魔術師的幕布,一下子變了顏色,竟然在眨眼之間就露出了青天。轟轟隆隆的震響在四周回蕩。司馬平制止了軒轅劍的追殺,而是將如意繩當長鞭使,甩將開去,將空中分頭逃竄的兩個牢牢地圈了起來。不是司馬平起了仁慈之心,而是不能殺了!


剛才應劍而裂的能量此時正在飄落,令司馬平吃驚的是,每一個碎片都化成了一座大山,轟轟隆隆地砸向地面——什麼東西啊?古人說盤古的肌體能幻化成岩石,這碎裂的能量體是山精還是神人?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4-1 10:03
第六卷 第六章 殺伐

司馬平看著四周不斷墜落的大山,心中的驚懼也在不斷增加——一定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剩下兩個一定要抓活的!


如意繩套向空中的同時,兩個禁制封印射向正在地底向深處逃竄的另外兩個。這下子司馬平又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地下不比空中,障礙重重,距離又不近,封印根本沒能追上那兩個東西。眼看著就要拿它們沒辦法了,司馬平一咬牙,那是你們自己找死!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反正已經抓到兩個了,多了也沒有用,它們在地下,死了變山變海都沒什麼,絕對不能讓它們逃了!軒轅劍再次破空,一分為二,向地下激射而去。


剛剛露出水面的大地劇烈地抖動起來,地面就像是麵點師手下的麵團,在不斷地扭曲,又好像底下藏著一條正在翻身的大鯰魚。那坡碎的能量體所幻成的大山還沒有落到地面,就被撞得東倒西歪。轟轟隆隆的震響中,碎石飛迸、水花亂濺,原本被大水摧殘得一塌糊塗的大樹,此時在亂石雨中更是東倒西歪,幾無完膚。


遠處,諸葛英等再也呆不住了,這世界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等的洗劫,司馬平到底做了什麼?天空中降下的大山已經讓人感到不可思義,這地底下的騷動更是要命,不知道波及的面積會有多大,會不會帶著自己的家?施展法術,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裡趕——真是禍不單行,剛剛經歷了水劫,現在又要對抗這莫名其妙而來的天災。


司馬平現在有點後悔,不該在還沒有弄清楚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就大開殺戒。很顯然,這五個東西大異于自己平時所知的仙、鬼、神、魔,也不是普通的妖獸。軒轅劍已經飛了回來,沒有帶上一絲血印。地下的那條大鯰魚不是在翻身,而是好像豎了起來。轟轟的震響填滿了四野,地面在不住地抬升,哢哢的地裂聲連成了一片。就在一眨眼間,一條巨大的山脈已經成形,熾熱的地火在裂縫中流淌、噴湧,那一片剛剛落地形成的山峰接連崩塌,所有的聲音匯成一曲恐怖的交響——此時此刻,這裡是比死靈澤還恐怖的地獄!

司馬平避向更高的地方,心中閃動著十萬個為什麼——自己到底是幫了還是害了穀神星人?


如意繩抓住的東西還在掙扎——究竟是什麼怪物,能使這天地異色!拉到身前一看,不禁大失所望。很普通的兩隻異獸,只是樣子有點怪罷了。一隻就像是放大了幾千百倍的泥鰍,頭頂著馴鹿的角,再裝上四隻鷹爪,倒是有點傳說中龍的雛形;另一個就像是長著手腳的大仙人掌,連眉眼都沒有。此時那條大泥鰍還在掙扎著,而大仙人球卻在不住地改變著形狀,想從如意繩幻出的繩網中滑出去。那兩個東西掙扎著,還不住地發出吱吱的怪聲。司馬平發現自己竟然能理解它們的心情,也能聽明白它們的叫聲——那不是求饒,而是叫救命!難道它們還有同黨?自己怎麼感覺不到?


大地的波動稍微平緩了一點,但是山脈還在長高,地火還在噴發。水已經退到了看不見的遠處,那牡丹城若不搬走的話,以後可能只會少水了。就暫時來看,山脈主要還是在這原來是大澤的地方,距離牡丹城不是很近,但是很明顯,整個地面抬升了很多,照這樣下去,這一片陸地會變成穀神星的青藏高原了。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已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滄海桑田、物移星換了。


那兩個東西到底是何物呢?它們又在向誰求救呢?司馬平再也不敢開殺戒了,一劍下去,不知道又會幻出什麼來呢!但是這兩個東西顯然不同於一般的異獸,像小金和死靈澤見到的滔雷,都能和自己交流。現在自己也能聽懂它們,但它們能聽懂自己的話嗎?

“咄!你們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到這裡造孽的?”司馬平喝道。

“吱...吱...”還是叫救命的聲音。那兩個東西對司馬平連正眼也不瞧一眼,掙扎之餘,眼光看向司馬平的身側。


身上有一種冷嗖嗖的感覺,好像是有許多雙眼睛在暗中窺視。司馬平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危險就在身邊,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一個人在田野間走夜路一樣。爺爺曾經說過,天地間到處有遊蕩的野鬼,你在夜間行走的時候它們都會跟著你的。但是鬼怕膽大的人,所以只要大膽,鬼就不敢來擾你。現在知道那都是虛幻,天地間哪裡有鬼啊!自己找遍大江南北,白山黑水,也只找到小月一個女鬼。可是被鬼在暗中窺視的感覺卻清晰明瞭,就像現在一樣,冷嗖嗖的,通體冰涼。


神仙的世界自己還是很陌生,有許多的東西都忍不住要用以前所學的科學常識來解釋,當然一般是解釋不通的。這潛蹤隱形他自己也勉強能做,但要解釋為什麼,那只能去請教師父了。不過有一點非常肯定,要潛近對方而不被發現,自己的修為一定要遠高於對方才行。這一點司馬平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層次,能潛近自己而不被自己發現,三界之內也找不出多少來,站在敵對方的更是少的可憐——難道又是那個惡神?


一身冷汗!不管是誰,逃走是不可能的了!這裡不是太空中那種荒蕪的空寂之地,這裡還生活著許許多多的人。雖然他們中也有好多是修道者,但普通修真者的道術和那隱在暗處的人比起來,和普通的凡人也沒什麼差距。禍是自己闖的,保護這穀神星的周全是自己的義務,看來只能拼死一搏了。


軒轅劍緊緊抓在左手,狻猊神甲在全力催動下,金色的光波和著七彩的光霧,將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塗上一層明亮的金色。星魂也配合著在輕輕地脈動。這一段時間修煉較勤,司馬平覺得星魂和自己已漸漸融為一體了,雖然還不能完全探知它所蘊藏的一切,但是在自己需要它時,它都是主動地醒來。藍光在寶劍上盤旋閃爍——神的世界很變態的,既有裂天神弓這樣霸道絕倫的兵器,也有情花那樣殺人於無影之間的暗器,若隱在暗中的人也來一下偷襲,即便不是情花,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金蛋在右手中放著光,淡淡的、透明的金色混入狻猊神甲的金光,如雨滴滴進湖水,只隱隱泛起一圈圈波紋,不過司馬平眼中的世界卻完全變了模樣。如意繩網住的兩個東西真的不是肉身,只是緊密的能量體,就像封神碑中自己所收集的陰精陽魄一樣;身下大地好像也變成透明的了,地表深處奔騰的熔岩也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左邊不遠處,一座剛才能量碎塊幻化成的小山上空,無數能量絲織成一道透明的牆。牆的那邊,三個模樣很怪異的人正瞪著自己,臉上明顯帶著驚詫。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4-1 10:03
司馬平也在看著他們,只見三個人的五官都說不上端正,披散著長長的頭髮,衣服的式樣也差不多,都是對襟大袍,若不是頭髮的差異,真的就像是一母同胞。他們的頭髮太顯眼了,一個是長長的金色,一個是烏黑的,另一個乾脆是鮮豔的翠綠色。三個人的眼神此刻都盯著司馬平的右手,對他手上的金蛋行注目禮。大概是知道在金蛋面前是沒法遁形的,那金髮者將手一招,收起了擋在三人身前的氣牆,領頭向司馬平這邊飄來。來到近前,看得更清楚了。原來三人除了頭髮的顏色不同外,眼睛大小也有差異。這金髮的就是一對大牛眼,黑髮的那個眼睛一直眯著,在眉下凝成兩條長長的縫;而那綠色頭髮的更是怪異,眼眶竟然是四邊型的,每個角都清清楚楚。司馬平見怪不怪,看當頭的牛眼中,驚訝夾著怒火,顯然不是來問好的。看他們氣勢逼人,禁不住倒退了幾步。

“你們是什麼人?”司馬平喝問道。

“小朋友,你是誰?怎麼有手上的東西的?”牛眼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卻比哭還要難看。

“我叫司馬平,你們從何而來?為何在這星球上興風作浪?”司馬平心裡鬱悶,NND,這不是承認自己是小朋友了嗎!這幾個是什麼東西,說話這樣刁專。

“哈哈哈。”牛眼笑道,“一點風雨而已,怎麼能稱得上興風作浪呢?小朋友太誇大了!”

“我有誇大嗎?你們沒看見水中漂著的生命嗎?”司馬平怒斥道。

“那些嗎?那是它們的命運,該當此劫,怎麼能怨得我們?”牛眼嘻笑著說道。


“什麼?”司馬平的怒火燃燒起來。雖然對方的實力遠超自己,但這樣厚顏無恥的人真是少見呢!是可忍孰不可忍?緊握著軒轅劍的左手不住地顫動,很不得即刻動手,讓他們為自己的無恥付出代價。

“小子,你還沒有回答我們,你手上的東西是從哪裡來的!”黑頭發一直眯著的雙眼猛地睜開,也不比牛眼小,兩道寒光有如實質,害得司馬平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我的東西都是大神親授的。你們從何而來?竟敢在這裡作惡?”

“嘿嘿,好好。”三人的臉上都閃動著疑惑的神情,“是嗎?司馬兄弟是什麼時候得到大神的傳承的?”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連稱呼都換過來了?司馬平的膽氣壯了壯——看來這幾位對那幾為大神還是有顧忌的,不像那惡神撒旦,紅魔、青魔地亂叫。看他們三人鬼鬼祟祟的樣子,不太像光明正大的神靈。青帝曾說過的,這俗界中再也沒有神族的人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話?


他們在這裡對答,那個綠頭髮一直在旁邊冷冷地看著,此時那四邊形的雙眼瞪成了橢圓形,湊到黑頭發的身邊輕輕地說了起來,那聲音就像鳥鳴,看來是他們自己的語言。星魂波動了好一會兒,司馬平才聽懂他們的交談,那也是最後幾句了。


“不可能,那些東西一定是他無意間得到的。你們想想,幾位大神本來就不是很親密的,他們平時常常爭得你死我活,互不服氣,若不是有混沌王主持,這創世之舉也很難完成的,他們會將自己的傳承集中到一個人身上嗎?若這個人真的接受了幾位大神的傳承,將幾家的長處融合起來,成就說不定會超越幾位大神。在我看來,現在這個人的修為很是一般。”黑頭發眯著眼睛說著。


“嗯,二弟說得有理,我只在他的身上感應到赤蒼大神的赤魅離焰之氣,而他身穿的好像正是赤神的戰甲,他應該是赤蒼大神的傳人。你們沒看見嗎?他手上的不正是那把軒轅劍,還有,這張紅色的網應該就是那根繩子。”牛眼沉吟道。

“可是,黑魔神的水靈杖怎麼會在他的手中呢?”綠頭髮喃喃地說著,好像這黑帝的名字比戰神更可怕,提到黑魔神時,司馬平明顯地感覺到他語音的波動。


“應該是黑魔遺留在這一界,被他無意中得到的。大哥,我看這赤魅離焰之氣也不是赤神親授的,不然不會只有這點成就。幾位大神應該早就回了神之天國,不然不會將隨身的寶器遺留在這裡的。”黑頭發肯定地說道。

“我要毀了這黑魔杖!”綠頭髮又瞪圓了他的那雙怪眼,咬牙切齒地說道。


“三弟,他身上的東西對我們都有用。這次能得從冀望之界脫身,也是我等的運氣。不要忘了,同時脫離這牢獄的還有許多是我們的對頭。在冀望之界中因為有神龕罩著,大家都無能為力,現在脫離了牢籠,說不定將來會遇上。我們被囚禁了這麼多年,隨身的東西也幾乎全部被銷毀,連趁手的法器也沒有。天意讓我們遇上這不知死活的小子,這是給我們送東西來的。”牛眼藐了司馬平一眼,嘿嘿地輕笑道。

“對!大哥說得有理。”綠頭髮好像有點慚愧,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即又興奮起來,“大哥,就將這黑魔杖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使用的。這也是黑魔頭的報應。”

“這個好說,且先將他擒下來。”牛眼點頭道。

“讓我來,這小子毀了我們的五行獸,這個仇還沒有報呢!看我的煉魄魔針,我不要他死得很爽快。”綠頭髮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們在一旁說話,商量著,將司馬平當成一塊木頭。司馬平卻是越聽越驚,越聽越怒!冀望之界是什麼地方?聽他們的口氣,好像那冀望之界是神的監獄,這幾位都是被囚禁的囚犯。和他們一起脫困的還有許多人嗎?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和玲瓏扣有關?想道自己竟然放出了一大批被囚禁的神,而這些神靈顯然品行不是很端正的,不像是仙獄中的仙人,大多數是被陷害的。這一群惡神要是在三界作起惡來,還有誰能治得了他們?這次的禍闖大了!


身上冷汗直冒,自己不經意間竟然做了惡人的幫兇,不知道會受怎樣的神罰?為今之計,只能盡一切手段,將那些脫離的惡神趕盡殺絕。這綠頭髮要使什麼煉魄魔針,自己能不能擋得住還是個問題。MD!先下手為強,趁他們以為自己全無防備,先打他門個措手不及。


封神碑還是緊貼在胸口,這時如意繩迅速地回收,將那兩個還在叫著救命的怪獸收進碑頂的滅明神爐裡。左手張開,軒轅劍一聲輕吟,幻出千百條劍影,罩向當頭的牛眼。那三個人還在商量著怎樣偷襲司馬平呢。雖然嘴上說司馬平修為不高,但好像也不敢輕視的樣子。牛眼正在吩咐綠頭髮,趁自己和司馬平說話的當口下手,見如意繩突然回收,三人都是一愣——還沒有談妥呢,怎麼將自己的神獸禁錮了?正想開口,千百道藍光迎頭罩來,嚇得牛眼急叫:“閃開!”


人影一閃,司馬平身前只剩下了牛眼,揮掌砍出兩片銀光,堪堪敵住軒轅劍。司馬平信心大增,看他抵擋軒轅劍的身法功力,也不見得高到哪裡去,和那撒旦沒法比的。牛眼也在大叫:“兩位兄弟小心,這小子並不像看起來的那樣弱!”


牛眼在劍光中閃展騰挪,雙手除了劈出一道白光之外,還帶出一絲絲無形的能量絲,纏向軒轅劍的劍雨,還抽空向司馬平劈出一兩記。司馬平閃身躲避,心裡暗自得意,確實要先下手,對惡人絕不能講道理,若是也禮讓一下,讓他先動了手,這個時候閃展騰挪、手忙腳亂的就是自己了。封神碑往邊上一帶,擋住了黑頭發氣急敗壞急攻的一拳,還沒等黑頭發退下,如意繩幻出無數的圈,向他當頭罩去。黑頭發一拳無功,手上拽著剛剛取出的一根絲帶,還沒來得及揚起,繩圈就鋪天蓋地而來,只能一邊在身邊畫出一道道能量防禦,同時也加入到閃展騰挪的隊伍中。司馬平也不去管他們,將封神碑和軒轅劍的控制交給星魂,而好像星魂也很樂於代勞。那幾件本來就是女媧的神器,星魂對它們比司馬平對它們還要熟悉。司馬平轉過身來的時候,也正是綠頭髮第一波攻擊開始。順過金蛋,一片藍光將一道急刺而來的白光震碎。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4-1 10:04
現在的情況,看似是司馬平以一敵三,其實對牛眼和黑頭發而言,由於是司馬平先下手,有將神器交與星魂,他們兩個面對的,就像是女媧一樣。軒轅劍一會兒急斬,一會兒又幻成一道道藍星,千變萬化,將牛眼趕得東竄西跳;那黑頭發也好不了多少,畫出的防禦只能稍稍阻滯如意繩的進攻,只能靠不停地閃躲才能免遭不測。手上的那條絲帶晃悠著,沒時間、也沒有膽使用。相比之下還是綠頭髮稍微好些,司馬平因為要先對付他的兩位兄長,讓它搶了先手。


被金蛋的藍光震碎的那個光點轟然爆開,化成無數透明的彩色光點,向司馬平身邊飄來。金蛋的光波一散,那些光點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下子消失無影。沒等司馬平歇一口氣,綠頭髮刺出的光點又急襲而至,這次不是一個,而是鋪天蓋地,如天上的流星雨。不過金撣好像天生的就是他那煉魄魔針的剋星,只要光波一轉,綠頭髮打出的光點就灰飛煙滅。司馬平心中大定,難怪綠頭髮提到黑神時會心驚膽顫。此時見他的雙眼又成了橢圓形,嘴中哇哇地急叫著,雙手亂揮,和金蛋較起勁來,看來是非要憑著魔針來打敗司馬平的樣子。司馬平心中暗笑,神仙有時也會鑽牛角尖的!


綠頭髮雙手間揮出的光點不再是白色的,而是奪目的綠色,就像是舞臺背後閃動的鐳射。紫色的光霧罩著他的全身,看上去就像是地獄裡的幽靈。司馬平也將另外的兩個暫時拋在腦後,全部身心都沉入金蛋之中。這金蛋吞噬了司馬平的能量,激射的藍光換成一波波脈動的淡金色的光圈。綠頭發射出的魔針在光圈上投下無數明亮的綠色光點,根本無法對司馬平造成傷害。司馬平心中得意,這個情況是始料未及的,由於金蛋的關係,自己和這綠頭髮之間的鬥爭好像並無懸念。金蛋在防禦之餘也不忘進攻,一波波金色的光圈中,不時閃出幾片藍光,給綠頭髮增加一些麻煩。


綠頭髮的憤怒看來已經到了極點。牛眼和黑髮被軒轅劍和如意繩緊緊纏著,好像僅能自保而已。自己對著司馬平這個小輩束手無策,日後若被他人知道了,非笑死不可。必須儘快將司馬平打倒,然後再去幫兩位兄長。嘴裡怒駡著:“小子,去死吧!滅神針!”

原來他也會說自己的語言!司馬平心中暗忖,剛才他一句話沒說,還以為他不會說自己的語言呢,看來是多慮了。滅神針是什麼東西?還能強過金蛋嗎?


綠色的光點不見了,無數光線迅速彙集成一道粗大的、不斷轉動的光柱,這光柱的頭部就像轉動的電鑽,在金蛋結成的光牆上鑽出一個大洞,迅速地向司馬平逼近。紫色的光霧爆炸開來,迅速填滿兩人之間的空間。金蛋顫動起來,司馬平知道,自己的能力已不足以抵抗這滅神針。轉動的光柱發出嘶嘶的怪聲,金蛋上頭的金球幻出一波波的彩霞,光波重新凝成一束碧藍,迎頭頂上了那滅神針,綠頭髮所激發的紫色氣霧則全靠狻猊神甲的金光抵擋了。


汗從身上不斷湧出,蒸發成嫋嫋白氣。即便是神器相克,司馬平也抵擋得相當吃力,這就是實力的差距了。畢竟他才修煉了多長時間,哪能和人家千萬年的功力相比。這也是他自己平時對金蛋的修煉不夠。按理說這神器的變化應該還有許多才是,可是司馬平平日裡只是將金蛋當照妖鏡使了,這個時候才想找出它的戰鬥功能,就好像是急來抱佛腳,難有收穫了。看那邊的兩個,在星魂的馭使下,如意繩和軒轅劍變化萬方,時隱時現,將牛眼和黑頭發搞得手忙腳亂,只能勉強自保,無暇他顧。要是自己更熟悉這金蛋一些,憑著變化,應該不會這樣吃力的。


以後一定要抽時間好好修煉這金蛋!司馬平暗下決心,不過得先過了眼前再說。這滅神針的光柱嘶嘶地怪嘯著,金蛋射出的藍光和它飛快地融合,光柱還在逼近。金蛋銀色的手柄也滾燙起來,好像馬上就會熔化的樣子。司馬平一咬牙,收起金蛋,順過封神碑,擋住那激射而至的光柱——毀了金蛋可捨不得!


“轟!”的一聲爆響,封神碑黝黑的碑體一下子變得通紅。司馬平心驚膽顫,還好!封神碑還是很堅挺的,好像沒有什麼損傷。又是一下,這次綠頭髮換了角度,司馬平持著封神碑,這會兒是他手忙腳亂了。這還不算,封神碑是和如意繩連在一起的,他這一插手,如意繩的攻擊也緩了下來。黑頭發正在他的身後,此時緩過氣來,叫道:“三弟,別緩手,狠狠打,毀了就毀了。”雙手連搓,司馬平身邊的紫霧中又出現無數白色的閃光,就像是司馬平自己的五行雷一樣。


狻猊神甲的金光被割得支離破碎,封神碑左抵右擋,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看來只能用最後一招了,只是面對的是神靈,不知道是否管用!一個挪移閃向更遠處,封神碑順到背後,軒轅劍化作光牆,衝開塞滿空間的閃光。

“小子,還想逃嗎?太遲了!”綠頭髮嘿嘿的陰笑緊隨在身後。


“我要將你剁碎了喂龍!”是牛眼的聲音。這一陣被軒轅劍攻得心火大旺,司馬平收起軒轅劍護身,才讓他脫離了苦海,此時滿腔的怒火都化成動力,虛空中飄滿了他布下的一層層禁制,阻截司馬平的行動。司馬平其實也不是要逃走,能走嗎?走得了嗎?只不過是想讓他們重新聚在一起而已。


“大哥,這是什麼?不對!快退!”黑頭發首先感覺到了不妙,驚叫起來。空中充滿了一種未知的能量,自己撒下的閃光看似充塞著虛空,但是好像變成了禮服上的飾片,只是裝飾了這一片空間,自己竟然沒法控制——怎麼會這樣?

“三弟,快走!”牛眼也感覺到了不妙,說話的同時,使出神通向遠處挪移。


“大哥、二哥,怎麼了?啊!”綠頭髮正殺得帶勁,滅神針帶起嘶嘶的怪嘯,恨不得在封神碑上鑽出一個大窟窿來。聽到兩位兄長的提醒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封神碑已經由剛才的赤紅又還原成了黝黑——承受了更多的攻擊,照理應該更紅才對啊!不對!怎麼身上的能量有渙散的跡象,急叫道:“大哥,神王的禁咒!大神饒命啊!”


牛眼的挪移並沒有移出多遠,一頭撞在暗中的虛影上彈了回來,此時跪爬在虛空,有點暈頭轉向;那黑頭發也傻傻地愣在虛空中,看著自己所放出的光片在紫霧中閃動。綠頭髮大叫饒命的時候,他也醒了過來,跪在當空,向封神碑的方向叩頭,剛才的驕橫之氣一掃而空,成了一個奴顏婢膝的奴才。


司馬平收起了封神碑,抹了一把汗水,心中暗歎,若這最後一招還是沒有用,那自己只能躲到死靈澤去和閻羅王做伴了。還好,現在看來效果不錯,只是那神王的禁咒是什麼東西?


紫霧漸漸散去,閃光也如陽光下的肥皂泡,一個個的消失了。身前身後,虛空中現出一層層的虛影,七彩透明的光霧代替了綠頭髮的紫霧。這時那三個也看明白了,敢情四個人都在一朵巨大的花的中間,剛才將牛眼撞回來的是無影的花瓣。這花是如此巨大,四個人處在其中,就像是小小的螻蟻。牛眼喃喃地自語著:“輪回道!輪回道!大神饒命!”


司馬平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有許多的問題他不知道答案。為什麼六道鏨一出,他們就失去戰鬥之力了呢?同樣是神物,軒轅劍、金蛋也不比六道鏨差多少啊?問道:“冀望之界是什麼東西?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神之禁咒又是什麼?”


“大人,冀望之界是神王囚禁犯禁的神的地方,那裡有神王的禁咒,就刻在神籠之上,進入冀望之界的人因為受禁咒的制約,是沒法使用神力的,就和這俗界的凡人一樣,僅能不死而已。還要不斷地受惡雨淒風的洗劫,實在是苦不堪言。大人饒命,犯神知錯了,一定改惡從善,只求大人饒過小神們這一次。”牛眼苦苦地求著,心中的驚駭已經到了極點——原來剛才弟兄三人的悄悄話他都聽見了,要不怎麼會知道冀望之界、神之禁咒!


“我問你,你們是怎麼出來的?”司馬平才不理會他的眼淚呢!那些東西的眼淚是作不得正的,表情太豐富的人,其內心一定也很複雜,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許正在嘀咕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呢!再說了,他們是囚犯,自己沒有權力釋放他們的。

“大人,是冀望之界的出口禁制毀了,我們才得以脫身的。”黑頭發答道。

“是那玲瓏扣嗎?”司馬平問道。

“正是!”牛眼答道。司馬平無語,看來真的是自己闖的禍,這可如何是好呢?

“和你們一起脫身的有多少人?”

“大人,禁制開放的時間極短,能脫身的也不多,估計有幾十位,具體有多少小神也不知道,當時光顧著逃命了。”牛眼是誠惶誠恐,有問必答。

“有幾十位嗎?”司馬平一陣頭痛,幾十位囚徒再加上惡神撒旦,佛祖保佑,希望他們能收斂一些,要不自己的罪孽可大了,說不定也夠入冀望之界了!

“你們有沒有名字,是為什麼被囚入冀望只界的?”

“大人,我們三人的名字是芻吾、奚如、類佑,只因為平日裡行為乖張,常常做一些欺良霸善之事,所以受神王的責罰。大人,小神等知錯了,以後絕不敢再犯!”

“你是芻吾了。我姑且信你們這一回。那五行獸是怎麼回事?”司馬平問道。


“多謝大人。小神正是芻吾。五行獸其實是小神們幻化的寵物,分屬五種屬性。這化成山的是土獸,在地下被大人斬殺的是金獸和火獸,大人抓住的是水和木兩獸。大人,這水獸喜水,小神等一時糊塗,未加管教,所以才有這星球上的洪水,還請大人寬恕。”牛眼趴在虛空,雖然司馬平已經說了相信他的話,但是要怎麼處置還沒有漏底呢。看他一上來就大開殺戒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好脾氣的大神,這次犯在他的手上,不知道等來的是怎樣的懲罰呢!身體在不住地顫抖,邊上的兩位也好不了多少,綠頭髮好像是叫類佑吧,最是不濟,司馬平甚至聽到了他牙關輕顫的喀喀聲。也難怪,這是在輪回界的入口啊!若是被送入死靈澤,做永世不得超生的亡靈,那還不如在冀望之界餐風飲雨呢,後者畢竟還有脫罪的希望。


司馬平也在頭痛,這幾位到底該如何處置呢?殺了雖不足惜,但是他們現在的這個樣子,自己還真是下不了手,而且他們的這一次作惡,自己好像也脫不了干係。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信他們一回,給一次機會吧。拿定主意,問道:“你們願棄惡從善,可是當真?”


“大人,小神願對天明誓,今後若再為惡,讓我等入那滅明神爐中,受元始之火煆燒,形神具滅!”牛眼將右手置在左胸,大眼中又有淚光在閃動,也不知是急出來的還是歡喜的。一旁奚如也將黑髮甩成波浪,拼命地點頭;那綠頭髮的類佑也不叩齒了,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好,我就給你們機會。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誓言要緊記哦!”滅明神爐放射出萬丈霞光,從封神碑頂的神殿中飄出,嗡嗡地轟鳴著,仿佛是在示威。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4-1 10:04
第六卷 第七章 夢醒

滅明神爐嗡嗡地震響著,好像是對牛眼所發的誓言的回應。司馬平收回神爐,再看腳下的三位,用屁滾尿流來形容也不為過了。趴伏在虛空瑟瑟作抖,好像是誓言馬上就要應驗似的,再不敢多說一句話。那三人也在後悔,誓不是可以亂髮的!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這真是天意如此啊!眼前的這位,莫非是神界新的君王?看他行事的劈裂手段,絕沒有混沌王的寬容和大度,將來必須步步小心了。一個不好,說不定真的會滅明爐中走一遭。到那時再後悔就晚了!


六道鏨竟天立地地開放在天地間,原本一直要幻成黑色的中心,此刻被花蕊幻成的彩雲籠罩著,司馬平他們就飄在彩雲的上空。透明的彩色光絲絲縷縷地飄滿空間,將四周裝點成一個幻境。該如何處置這三個呢?司馬平也有些頭痛。已經答應饒過他們一回了,再開殺戒就有點說不過去;把他們禁錮起來也不好,那他們也沒有改過的機會了;放他們自由更不行,畢竟他們作惡慣了,若一時收不住手,違了誓言,那自己就像是在害他們了。對了!給他們找點事做,派個人約束著,這樣就不怕了。想到這裡,對牛眼芻吾道:“你們劣跡斑斑,照理是應該重新禁錮的。想你們才出冀望之界就在這三界妄造殺劫,毫無自製之能,也不見得有悔過之意,看來這冀望之界是白呆了。以你們這樣的行事,就是現在就受元始之火也不為過。現在你們既然略有悔意,那我也給你們一次機會,希望你們能言行一致,不要害人害己。”


“大人,小神等一定努力改過。”芻吾趴伏著身子,不住地點頭。奚如和類佑兩人也是如此,身體的顫抖還沒有完全平息呢!現在司馬平一念之間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呢?這一刻的悔意倒是出自內心——若不是這漫天大水,自己還可以四處逍遙,不用像現在這樣,進退唯穀,束手無策。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吧,我就信你們一次。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也不放心讓你們在外面撒野。嘿嘿!這樣吧,你們為我做點事好不好?”


“請大人吩咐,我們一定盡力。”牛眼剛聽說活罪難逃時,心中一寒,說不定會被投入凡塵,受轉世之苦了。等到聽司馬平說要給他們兄弟安排工作,不禁大喜,這樣自己不就成了大神的人了嗎?只要不出差錯,表現稍微好一點,將來有的是機會啊!


司馬平想得很好,這幾個惡神,幾千萬年都沒有改好,要指望他們即刻悔悟,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俗話說得好,江山好改,本性難移,狗到天邊也是要吃屎的!機會可以給,就看他們的毅力了。也不理牛眼的決心,一道靈訣打向腳下飄動的彩雲。雲彩劇烈地波動起來,閻羅王渾身披掛著,手中還是三尖兩刃刀,騎著滔雷神獸,現身在雲彩之上。見到司馬平,趕緊收起兵器行禮:“大人,小神蓐收聽候吩咐。”

“嗯,將軍辛苦了。你來看看,這幾位元是否認識。”司馬平指著芻吾等三人。


“大人,小神等這樣的形體都不是本相,都是到了這一界後的幻身。小神位卑,平時也沒有機會遊歷,見識有限得很,這三位的幻相從來沒有見過。”蓐收盯著三人打量了好一會兒,不好意思地答道。

“他們三人分別叫芻吾、奚如和類佑,是從冀望之界中逃出來的。”


“冀望之界是收禁惡神的地方,小神也曾耳聞。這三個人的名字陌生得很,小神從沒有聽說過。”閻羅王恭恭敬敬地說道。司馬平禁不住苦笑,真是枉為神矣!什麼都不知道,真正的一問三不知,就知道對著亡靈發威,也太敬業了!他在這裡苦笑,那邊三位也氣得發悶。想當初自己也是個人物,縱橫四海,為所欲為,名字好像很響亮的,要不也不會惹得大神震怒,被收入冀望之界了。這小子看來也是個神族,竟然連自己的名頭也沒有聽說過,真是豈有此理!這世界再不是自己縱橫無忌時的時界了!

司馬平看了看還跪爬著的三人,吩咐道:“你們起來吧。”又對蓐收說道:“將軍人手短缺,我想將這三人歸到將軍手下,讓他們將功補過,你看如何?”


“大人,小神能力有限,怕管束不力。”蓐收面有難色。這三個都是從監獄裡逃出來的逃犯,若不是大惡之徒,怎麼會被關進冀望之界。自己的本事自己得知,管管死靈魂還可以,那些神通廣大的惡神——饒了我吧!

“看來有問題了,蓐收將軍不敢收留你們,我再也找不到什麼地方可以安置你們的了。”司馬平看著牛眼三兄弟,搖頭歎道。


牛眼大驚,司馬平已經表明了意思,絕對不會放自己等自由的。這個孤陋寡聞的小將軍不知道是做什麼的,看來是大神的嫡系無疑。他弱不收留自己,那等待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洗腦輪回。腳下就是輪回道啊!將腦袋轉向蓐收,叩頭求道:“將軍,小神等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還請將軍收留。”類佑和奚如兩位是唯兄長的馬首是瞻,見牛眼向閻王叩頭,他們也跟著將腦袋轉了方向。


蓐收受著他們的大禮,為難地看著司馬平:“大人,我只是普通的神,修為極一般的,和他們相比,差得很多。他們的本性不是太好,我怕將來萬一出了亂子,我無法收拾。”

“這個你放心好了,他們是囚徒,受過詛咒的。等會兒我雖然會給他們解開禁咒,但是不會完全解除的。”司馬平安慰道。

“那好吧。”蓐收終於點頭。司馬平松了一口氣,也算是解決了一件事。那還爬著的三位也是大喜,高聲道謝著。


“你們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司馬平瞪著喜形於色的三人,“蓐收將軍現在替我管理著六道十八重輪回界,我看你們就替他管理惡靈界吧,若是手癢,不妨拿死靈澤的惡鬼出氣。還有,蓐收將軍一直替混沌王看護著輪回道,耽誤了修煉,你們不是自認為很了不起嗎?過一段時間我會來看看蓐收將軍的修為有沒有提高。”


“是,大人,我們一定盡力!”三人忙不迭地答應。雖然只是看護死靈澤,但是畢竟保全了性命,至於幫蓐收提高修為,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是做起來極容易的。再說了,以後這黑面神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馬屁還是要拍的。沒有什麼好東西孝敬,幫他修煉也不錯,至少拉近了雙方的關係。蓐收想不到司馬平還會給自己找三位師父,心中萬分感激。這三個惡神人品雖然很糟,神通卻是不馬虎的,要不也沒有作惡的資本。


六道鏨漸漸亮了起來,原來隱在暗中的最裡面的一重花瓣也露出了清晰的輪廓。一道明亮的白光從彩霧中閃過,芻吾等三人面露喜色,司馬平在一瞬間已替他們解開了禁咒。正想道謝時,卻見司馬平將手一揮,已從眼前消失了。花瓣在迅速合攏。蓐收喝一聲:“走。”彩雲一卷,瞬間沉入一片灰暗之中。


司馬平停在半空,六道鏨已經收了起來。芻吾等所謂的禁咒只是大神在他們身上留下的印記,剛才他們在求饒時,司馬平默察了一下,還是很簡單的,只是在某種情況下會生出感應。看來這禁咒也是混沌王給他們種下的,不然為什麼只是在六道鏨開放時才發作呢?借清除禁咒,司馬平也學會了一招。


滿天的黑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消散的,湛藍的天空中只有幾朵小小的白雲在飄著,如幾隻離群的羊。山脈已經停止了上升,至少是肉眼看不出它還在長高了。大地上溝壑縱橫,原來密佈的森林此時是一片狼籍。從司馬平立身之處看去,山峰的海拔也不低了。要是以遠處的海平面為基準,估計海拔已過千米。這是一眨眼間完成的,司馬平和芻吾等三人爭鬥的時間也不長,照司馬平估算,前後也不過一個多小時。近千米的高度在這點時間達成,簡直比火山噴發還要快。這地底的金、火之精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有這樣的能量!自己收伏的水、木之精又是什麼東西呢?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4-1 10:04
滅明爐又轟轟隆隆地現出身影。這神爐真是精美絕倫,就這樣當工藝品欣賞也是一件美事。不過司馬平現在將它當監獄使用,未免大煞風景。神爐中除了剛才收進去的兩個精怪,還有一個人質——通天教的維得。這傢伙也是倒楣,被司馬平在蓮台、神爐之間移來移去好多回了,而且看樣子司馬平不和通天教了斷的話,他休想有出頭之日。


那兩個精怪真是神物,剛才司馬平這樣殺氣騰騰也不叫饒命,此時靠山沒了,面對著神情悠然的司馬平,兩個都捲縮著身子,吱吱地求饒著。看來這東西真是神奇生物,也不知道那三位是從哪裡搞來的!對著兩個怪物訓斥道:“你們的主人為我做事去了,你們怎麼樣?要不要我送你們到主人身邊去?”

“大人就是我們的主人。”兩個怪獸吱吱叫著,不住點頭。

“NND,倒是真會見風使舵啊!”司馬平罵道,“那好,以後守規矩些,不許肆意妄為。”


“謹遵主人的吩咐。”兩怪獸雀躍起來,喜形於色。司馬平倒是皺起了眉頭——這兩個東西太難看了,一條大泥鰍,一個仙人球,都是什麼呀!別人不說,小月見了第一個要罵。幫它們改改形狀吧!好在知道它們都是能量體,可以隨意幻形的——靈訣展開,將兩個精怪罩在一片眩光之中。刹那間,大泥鰍幻化成一條青色的飛龍,仙人球化成一蓬五彩繽紛的絲絨草,綴在飛龍的雙角之間。雖然有點不倫不類,看起來卻舒服多了。

“以後你們兩個就這樣在一起吧,沒有吩咐不得分開,知道了嗎?這樣好看多了。”

“是,主人。”水精和木精好像也很喜歡自己的新形象,在司馬平身前舞動著身子。


司馬平還牽掛著諸葛英他們。自己越幫越忙,現在牡丹城不知道怎麼樣了!這條新的山脈不知道延伸到何處。距離牡丹城雖然不近,但是平地而起的千米高的大山,不會對他們沒有影響的。眼前的星球可以說是面目全非,滿目瘡痍,仿佛是自己家鄉地球上,那西陲的十萬大山之地,到處是懸崖絕壁。巨大的裂隙中冒著嫋嫋的白色水氣,嘩嘩的碎石墜落的聲音不絕於耳,還有垂死的水族在爛泥、碎石間掙扎。森林也已經支離破碎,斷木殘枝到處都是。司馬平發了好長時間的呆——這如何向這裡的主人解釋呢!

將飛龍收進寶瓶,自己也收起了防護,向牡丹城方向飄去。遠處,幾點流光迎面飛來,正是諸葛英他們。見到司馬平,遠遠地就刹住劍光,恭身迎候。

“諸葛兄,城市有沒有遭到破壞?”司馬平問道。


“上仙,這地面是整體抬升的,舊城中只是裂了幾條縫,毀了幾十間房,總體損失不大。我們現在的暫留地倒是毀壞得很嚴重,兩座山峰崩塌了。好在撤離得及時,沒有造成什麼損失。”諸葛英苦笑著答道。


“唉,我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的!”司馬平長歎道,將剛才的經過簡單地和他們說了。聽說造成這星球上水患的是從冀望之界逃出來的罪神,諸葛英他們大眼瞪著小眼,半晌說不出話來——只知道有仙、佛、魔三界,怎麼還有冀望之界?真的有神族啊?眼前的這位上仙,難道是創世的真神?剛才那朵頂天立地地開放在天地間的奇花又是什麼神物呢?對司馬平的心情已經由恭敬轉成敬畏——對於他們的大多數人來說,修煉了幾十、數百年,連仙界的仙人也沒有見過呢,更不要說是創造這萬物的神了!


司馬平知道他們的態度會變,但是沒有料到會這樣疏遠。沒有辦法!這麼短的時間內地面就變成這樣,確實不是普通修真者能想像的神通,這已經超越了道術的極限——地底下是實實在在的東西。照司馬平估計,若不是因為金精和火精是幾乎垂直向地下潛逃的,已經逃得相當遠了,被軒轅劍追上時已是在地心深處,所以幻化後的金火之物差不多是均勻地在四周膨脹的,不然的話,這裡肯定已經是一片火海了。這還是因為附近正好有一條山脈,地下的岩石層較厚,才沒有整體斷裂。在遠處,肯定有巨大的斷層,只希望不要出現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看一個土精就幻化成百十座大大小小的山峰,那地底的火精和金精也不會差多少,只希望波及得不要太大。不過事已至此,多想無益,被人這樣恭敬著自己也不習慣,若不能改變,只能早點離開,換個地方等媚兒她們了。上前對還在不住地咂舌的秀雲笑道:“這不是法術神力可以辦到的,我想即使是仙界的仙王也做不到。你們也看到了,先前天上飛降的大山,其實是神物幻化而成的,這地表的變異也是如此。”


“上仙,是什麼東西能有這樣的變異呢?”秀雲好奇地問道。這些人中,還是她看司馬平最是普通。司馬平是小月的夫君,小月不是說了嗎,她的夫君雖然不是仙人,但修為直追羅天上仙,和仙界的仙王也能一拼,那像這種移山倒海的神通還不是小菜一碟!在她的眼裡,小月馭動梅枝的威力已經是無與倫比的了,而後來再見到的通天教的亥贏,舉手之間就將地下秘窟震裂,還引起了地震,那只是仙界的一個長老而已,小月的夫君一定更加了得。


“那是先前幾個惡神所馴養的五行獸,乃五行之精所化,被我斬殺之後,精氣凝結而成俗物。先前化成大山的是土精,引起地殼變化的是火精和金精。”司馬平笑道。有人和自己平等地交談真是很舒服!司馬平一直弄不明白,古代的帝王為什麼喜歡高高在上,做孤家寡人。看所有人都對自己敬畏有加,從沒有人和自己推心置腹,這樣的生活很有趣嗎?

“啊!竟有這樣的東西嗎?”秀雲驚歎道。


“有啊,這世上比這更神奇的東西都有。據說這世間所有的東西,包括日月星辰,都是神王的氣息幻化而成的。這五行之精能幻化成山水,應該是很正常的。其實,到底怎麼能這樣我也想不明白。”司馬平笑道。


“這五行之精是創世之初,充塞在天地間的靈氣的結晶。但是創世之時,五行之氣是共生的,而只有至純之氣才有可能凝聚成晶,繼而修煉成精。據典籍上說,在上古的時候,宇宙中五行之晶還是很多的,到後來,有的幻化成了星辰,有的被神仙收走,才漸漸難得一見了。”諸葛英審視著腳下的裂縫,喃喃地說道。

“原來如此,諸葛兄見多識廣,司馬平受教了。”

“不敢當,上仙客氣了。”諸葛英臉色微紅,竟然不敢承受司馬平一贊。


司馬平心中微歎,看來只能慢慢來了!好在還有人敢和自己說話,想不到那女孩子倒是很大膽的,沒有將自己當怪物看。這次和諸葛英一起回過來的也有七八人,看他們眼中的神情,自己真的好像是稀有的怪物似的,畏懼絕對超過恭敬。看來只能自己主動一點了,畢竟這裡留下過小月的足跡。上前摟過諸葛英的肩膀笑道:“這哪裡是客氣,我有今日的成就完全是運氣,所知的哪裡能和各位相比,以後還得請多多賜教呢。現在大水已退,這地震也趨平靜,牡丹城沒有傷亡真是萬幸,不然我的罪孽可大了。”

“上仙言重了!上仙為穀神星驅魔除惡,我們即使稍有犧牲也是正常的。”諸葛英正色地說道。


“咳,這不是犧牲不犧牲的問題,罪孽在人的心裡,那只是一種心情。大神曾經說過,眾生皆平等,螻蟻也和人一樣有同樣的悲苦,只是我們平時不太注意罷了。那是佛的境界,我還做不到這一點。不過若是傷了人,還是會影響心情的。”司馬平老老實實地說道。


諸葛英無語以對。在他們這個層次,最主要的修行是采氣煉身,修心只是副業。在這點上,司馬平的領悟就比普通的修真者高了。看著一片狼籍的地表,起伏的群山,還是禁不住搖頭——他從紅塵中到這仙佛道也沒有多少年,心情好多時候還會回到從前。紅塵中的俗人對殺戮看得很淡的,雞鴨牛羊每天都殺,從來沒人會感到罪惡。古時盜拓以殺人為樂,吃人也心安理得,是因為他的心裡從來就沒有這個罪惡的標準。所以孔子認為是犯罪,盜拓認為是生活,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境界。一個是以大眾為準則,另一個則以自己為中心。諸葛英他們現在的層次,也只是停留在自我之上,若能將博愛之心用到修行上,那修行就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佛宗的教義裡,即使不修習法術也能涅槃,其實就在一個“心”上。心佛即佛,修神的基礎也是煉心,這一點都是相通的。其實修道者也並不是都不知道這層意思,只是因為在修道階段,一般進境都是很快的,心的影響不是很明顯而已。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4-1 10:05
指點著群山,司馬平歎道:“我曾聽創世的大神親口所言,這世上的一切都源于神王所點化的一氣,即我們所說的靈氣。之所以萬物千奇百怪,可能就是五行不同吧。修煉之道是自然之道,也應當包括關愛自然,這一點我也做不到,時常犯錯。這都是因為修道時間太短了,心還是俗心。諸葛兄若能領悟此意,登仙應該不成問題的。”


諸葛英身邊的幾個,都是修煉成精的人物,有幾個比諸葛英醒悟得還快,此時喜形於色,差一點就要手舞足蹈了。司馬平給他們的提示,因為司馬平的身份而顯得非常有價值。其實類似的忠告以前並不是沒有聽說過,這一層次的見識普通的修真者在渡劫飛升前也或多或少地能體悟出來,但是一來渡劫者自己也不是太有把握,還有就是側重點問題,到底要投入多少心力用在修心上呢?

“多謝上仙指點。我們的仙師所留下的典籍中也有這樣的忠告,只是我們平時並不看重,對心只是約束而已,並沒有刻意修煉,看來是錯了。”諸葛英由衷地說道。

“哈哈哈,道兄慢慢領悟吧。”司馬平笑道,“現在帶我去看看牡丹城,內子由此離開的穀神星,我還想請道兄指點方位,也好快點找到她。”

“上仙姐姐已經離開好久了,這時說不定已經到家了呢!”秀雲在一旁說道。

“我想她可能路上被什麼事給耽誤了。我不久前才從家裡出來,她還沒有回去。”司馬平苦笑道。


“姐姐要去的方位我們宗祠中有呢,這次大劫也沒有損壞,師父是不是啊?”秀雲成了最活躍的人,也屬她最興奮。見司馬平臉露笑意,湊到近前輕輕問道:“上仙神通廣大,不知道能不能喚醒遭受鎖魂術的人?”

“鎖魂術?”司馬平一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那是什麼法術?這裡有人受了傷害了嗎?”


“據說鎖魂術是魔神朱炯的奇術,我師姐曾經被朱炯的弟子擄去,蘇月姐姐救出來的。可是蘇月姐姐也沒法解開這種法術,師姐現在一直神志不清,癡癡呆呆的。”秀雲喃喃地說著,眼淚說下就下,順著臉頰流成兩條線。諸葛英聽秀雲談起那幾個女子,也不禁輕輕歎息,這裡面有他心愛的弟子呢。


“別傷心,這鎖魂術雖然我沒有聽說過,但是讓我看看,說不定我能救。”司馬平安慰道。青帝傳授自己對付定海三珠的靈訣說不定能用。聽秀雲所講,鎖魂術的症狀和被定魄珠定住六魄差不多,自己可以一試的。

“真的?太好了,師姐可以醒來了!師父,快點走啊!”秀雲抹著眼淚叫道。

“急什麼?也不急在這一時。”諸葛英瞪著眼訓道。


“呵,能早一點就早一點吧,我們腳下帶緊一點就是了。”看著滿臉委曲的秀雲,司馬平笑著說道。他們本來是在半空緩緩飄著的,一邊還在審視著災情,這一下就不再耽擱了,直奔牡丹城而去。


正如諸葛英所說的,這憑空抬升的地面對牡丹城的毀壞不大,只是幾道不太大的裂縫貫穿了城市,毀了許多民居。城牆反到沒事,這要得益于剛才司馬平的錦上添花,將牆基加了固。現在好幾條裂縫從城牆的下面穿過,好像是在城牆下淘了幾條下水道。而另一邊的那三座山峰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除了司馬平去過的那個山頭大體完整外,另外的兩個山峰幾乎完全崩塌了,山間的那塊廣場也已面目全非,廣場中間的廟也塌了,地面成了山坡,也是溝壑縱橫。難民們都聚在山下的平整處交頭接耳地議論,猜測著這災難的起因。司馬平心中愧疚,不敢面對那些難民,在諸葛英停下來安撫百姓的時候,他徑直就進了山洞。


除了盧秀雲外,沒有人跟著,諸葛英制止了大家的好奇。那五位小月救出的女子就呆在洞中的密室,平時是秀雲負責照看的,而知道有她們存在的人也不多,只限於城中的幾位長老。此刻司馬平是去救人的,自己等跟去也只能看著,幫不上忙的,而外面有太多的事等著做呢!


司馬平從秀雲的眼淚中已經讀出了受害者的不幸,等秀雲將解救他師姐等出五個人的經過說出,心中更是感慨。所謂的逼良為娼就是這樣的吧!一個好女子,被妖魔鬼怪霸佔淫樂,其心中之創痛,不是普通人能體會的。所幸的是她們被鎖住了魂魄,不知道自己的遭遇,若是清醒著,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靜室不大,五個人在室內或坐或臥,還有一位在輕輕地舞蹈。看靜著的幾位,眼神都是傻傻的。只有那位舞動著的美女,秀目中稍微有一點靈氣。秀雲默默地抹著眼淚,將舞動著的那個拉到身邊。一旦停下腳步,女子的雙目馬上變得癡呆呆的,真是奇術!可是司馬平明明看見那女孩眼中有一片閃光,難道是眼花?

“上仙,這個就是我師姐,姓唐名竹君。”秀雲歎息著,將她師姐扶到旁邊的一個蒲團上坐下,輕輕喚道,“師姐,找到救你們的人了。”


“秀雲姑娘,這鎖魂術很容易解開的,只是這幾位姑娘受妖魔的毒害太深,身心都受到了重創,恐怕不太容易恢復了。”司馬平在這一瞬間的功夫,神識已經掠過女孩的身體。鎖魂術雖然神奇,但司馬平敢保證,憑青帝傳授的靈訣,一定能喚醒她們。但是不知道她們落在惡魔手中的這段時間裡受過怎樣的折磨,那些禽獸在她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只覺得她們的經脈大異于常人,連血液中也流動著魔氣。

“啊!”秀雲聽司馬平這麼說,大吃一驚,不顧一切地拉著司馬平的手搖著,“上仙大哥,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師姐,求你了!”


“辦法是有的,不過可能要很多時間。現在我還有許多事要辦,實在抽不出時間給她們調理。”司馬平搓著手歎氣。要將她們一個個疏通經脈,調理氣血,即便是用那一招絕招,也不是幾天能做成的。

“總不能讓她們一直這樣傻著,上仙請先救醒她們吧。”秀雲發現了自己的猛浪,紅著臉扔掉司馬平的手臂,咬著牙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司馬平點點頭,“你稍微靠過一點,看我施術。”


屋子很大,用現代的計量單位來算,應該能有七、八十個平方,高也有六米左右。這一間大石室只是在中間有兩個粗柱。即使是用現代的眼光來看,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五張石榻擺在靠牆的地方,中間足夠地空,只有十多個草蒲團零星地放著。盧秀雲默默地退到旁邊的石榻邊,那裡還有兩個人正高臥不起呢!


靈訣從司馬平的掌中飛出,冰冷的石室突然溫暖起來,如沐浴在三春的陽光下。七彩的光凝成縷縷霧絲,在空中漂浮。秀雲發現,原來臥著的兩位眼睛終於閉上了,人卻輕輕地飄起,好像有人在身下扶著似的。司馬平也找了個蒲團坐了下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複雜了,開始盧秀雲還能看清一招一式,到後來指影連成了一片,根本沒法分解了。其實這也是巧合!司馬平其它的功夫沒有時間修煉,對青帝所授的靈訣卻是非一般的重視,閒暇時已不知道操練了多少遍,用滾瓜爛熟來形容也不為過——通天教主手上抓著定魄珠,爭鬥起來隨時都要防著;還有瑤台被關著的眾仙人,正等著自己去解救,那絕對不能到時再現學現用了。此時拿將出來,將秀雲姑娘唬得目瞪口呆——上仙到底是上仙!


要解除鎖魂術其實也用不到這樣全力而為的,司馬平是想借此幫她們調理一下經脈,即便是一點點也好,總勝過什麼也不做。彩色的光霧中閃動著金色的靈符,五位女孩低頭順目地端坐在司馬平的四周,周身都被印符包裹著,滲出的汗水竟然是淡淡的粉色。


時間在盧秀雲的焦急等待中飛快流逝,司馬平終於收起了神靈訣,看著仍然低頭靜坐著的五個美麗的女孩,輕歎著搖了搖頭。還沒等他站起身來,秀雲已經搶到他的身邊,跪爬在他的腳前,扶著他的大腿,瞪著大眼睛急切地問道:“上仙,怎麼了?”

“鎖魂術是解了,但她們身上的魔毒和錯亂的經脈,只是稍梢調理了一點點。”

“啊?”秀雲放開司馬平,人已經撲到她的師姐身邊,叫道,“師姐,師姐,我是秀雲啊!師姐。”

兩顆大大的淚珠從唐竹君的眼中滾落,水汪汪的雙眸緩緩睜開,愣愣地瞪著前面的牆腳,嘴裡喃喃地自語道:“你們為什麼要喚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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