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粉衣舞者
雖然義烏王宮不比大延皇宮建設的那麼奢華,占地面積卻也不小,再加上琴兒的住處本就較遠,在王宮內行了二十來分鐘,方才到了大殿。
殿內已是一片燈火通明,王族經過內戰還活著的親族以及一些重臣早已就了坐,只留下來靠近王座的三個位置,義烏瑟格將琴兒引到自己下首,侍者將雅君引到了另外一邊,與他們遙遙相望。
少時,身著黑底紅紋拖地長袍,頭戴紫珠王冠的義烏王從大門處行了進來,步履間儀態大方,不怒而威,身後跟了一大批的侍從護衛,浩浩蕩蕩。
眾人紛紛站起,恭候義烏王上了王座,義烏王一掃昨日的頹廢,面帶微笑,心情一片大好,只是看向雅君的眼神中隱約多了一絲驚駭,雖然她也知道對於雅君下的毒未必毒的死她,卻沒有想到她當真可以在第二日毫髮無傷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義烏王先是介紹了雅君,又將她救下義烏雅琴的作為添油加醋的感謝了一番,方才舉起酒杯開了宴席。
一行身著霓裳,薄紗罩體的舞者行上了大殿,蓮步輕移,裙擺蕩漾,雖臉上都蒙了一層面紗,卻單單看身段也是誘人至極,隨著旖旎的樂聲響起,妖嬈的擺動了起來。
氣氛一時間活了起來,杯盞叮噹,觥籌交錯,低聲細語,鶯歌燕舞,義烏瑟格乘機又對身旁的琴兒獻起了殷勤,琴兒看向雅君,見雅君是一派的輕笑,也就半推半就的與她交談了起來。
義烏王在王座上對雅君說道:“這些舞者可是大延國的舞者,正于義烏王都中巡演,想來雅君賢女是大延國人,便邀了進來,不知道雅君賢女可是喜歡。”
雅君輕笑:“義烏王費心了,他鄉能見到熟悉的舞蹈雅君心中很是歡喜。”
義烏王道:“我義烏族的恩人還說這些,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琴兒含在口中的酒險些噴了出來,對雅君一番擠眉弄眼,意思是她殺義烏王手下那麼多人,現在卻是成了恩人。
看著琴兒的表情,雅君笑著眯起了眼,又對義烏王拱手推脫,哪裡哪裡了一番。
此時舞池中間立起了一個與他人不同衣衫的男子,臉上蒙著與身上同色系的粉色紗巾,只露出一雙漆黑上挑的雙目,透明薄紗包裹下的身姿妖嬈婀娜,隨著音樂的樂點,如蛇般扭動起了腰姿。一條極其勻稱而修長的美腿從紗裙下緩緩伸出,白皙均稱的小腿上掛了一串鈴鐺,晃動間叮噹做響,結合著音樂使人產生了強大的眩暈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長腿勾起,粉色紗衣緩緩下滑,直到大腿根部方才不情願的停了下來,只是一條腿的一伸一縮就勾起了探索的情 欲,想更多探索裙擺下的風情。
此時音樂驟停,只聞得“叮呤,叮呤”的聲音撩撥人的心弦,又似別樣的音樂獨奏,帶著蠱惑。
他扭動著腰姿,身體宛若無骨,旋轉了起來,“叮呤,叮呤”的聲音更急,只見到那透明紗衣包裹下的紅色誘人果實若隱若現,下擺紗裙已是飛揚而起,露出了勻稱的白玉雙腿,整個人似翩翩飛舞的蝴蝶般昏眩了人的眼。
旋轉間,人已脫離了舞群,蝴蝶飛躍而出,在大殿內四處撩撥。
旋到義烏瑟格的身前,身子驟停,探出白玉般的長手,手腕上鈴鐺輕響,那舞者抬起她的下巴,傾身下去,似要索吻,卻在雙唇即將碰觸的一瞬間推開了她,輕笑著飄走。
只留下面泛潮紅的義烏瑟格小心的看了看身旁的琴兒,卻又很快的被那男子勾去了目光。
他翩至雅君身邊,玉腿一伸,腳指成尖,輕佻的點在雅君的胸上,卻又一個漂亮的旋轉飛開,仿若剛才根本就不曾來過。
那上挑魅惑的雙眼每次轉動間,那妖嬈的擺動間,都仿佛有意無意的勾引,撩撥著人不堅定的情 欲……
他翩躍著又行上了王座,此時激烈的音樂忽響,結合著樂聲,他雙手上舉,粉色的薄紗露出了長長的玉臂,身姿左右晃動,頻率快的炫目,只讓人想將這細腰鉗在懷裡,肆意愛憐。
義烏王淫.笑著探出了手,他卻一聲媚笑旋開了身子,向殿下行了兩步,義烏王正在懊惱,他卻忽然柔軟的後彎下了身子,倒眼與義烏王對視了起來,那目光中全是不遮掩的挑逗,長手後勾,撫上了義烏王的脖子,他的腰緩緩下沉,紗巾下性感的雙唇緩緩貼近了義烏王的唇間,傾身吻了上去。
雅君飲下一杯酒,壓抑了腹部持續傳來的疼痛,似笑非笑的看著臺上的兩人。
下面所有人的心都燥熱了起來,就連琴兒的臉上也是嫣紅了一片,只是還時不時的看雅君一眼。
這吻碰觸間便分開了,義烏王一臉的欲 求不滿,就想將他拉到身上,繼續剛剛的事情,他卻又嬌笑的翩翩下落,回到了舞群之中。
此時音樂漸低,舞群也緩緩的退了場。
義烏王對身旁的侍衛打了個眼色,那侍衛追著舞者跑了出去。
這一出,所有人已是心知肚明,那名粉衣舞者,今夜怕是會在王宮內住下了。
只是這舞者帶來的驚豔卻是讓人流連忘返,更有甚者已隱隱想要起身追過去,卻在義烏王的目視下按奈了自己的心思。
正當所有人還在回味時,殿外的護衛長沖忙的跑進了大殿,一臉欣喜的跪在大殿上,大聲報導:“神祀義烏瑪邑回來了,正在殿外聽宣。”
義烏王的臉色一沉,旋即又是一臉的欣喜,連身道:“快快,將神祀請進來。”
義烏王的話音未落,義烏瑪邑已行了進來。
一席清淡樸素的長衣穿在身上,漆黑的長髮如午夜的星河披散在身後,步履間,只見星光蕩漾,他的模樣不是頂美,只是那出塵的淡雅卻宛若空穀悄悄綻放的幽蘭惹人心醉,他的唇色很淡,肌膚透晰,隱有一層光華流動,整個人散發出高貴神聖的氣息,明明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卻又引誘他人採摘這朵嬌蘭。
他淡著臉,面無表情,緩緩走向王座,所過之處似乎隱有蘭香飄渺。
明明剛剛大殿內的氣氛是潮熱的,他的出現卻一瞬間將四周渲染了一層神聖的光環,所有人的神色的肅穆了起來,面對義烏族的神祀,最受人尊敬的義烏瑪邑,他們只是將目光定在了他行過的腳下,以示自己對草原之神的膜拜。
獨獨雅君抬頭看他,漆黑的鳳眼在他的臉上來回打轉,最後將視線定了他淡粉的唇上,探出舌頭,在自己的唇上舔抵了一番。
義烏瑪邑的腳步微微踉蹌,臉上竟然不可見的泛起了一絲粉紅。
義烏王已站起了身,迎了上去,又露出了迎接琴兒那日的悲痛和喜悅參雜的表情,若不是知道這全都是做戲,怕是已被她的表情貼進了彼此的距離。
義烏瑪邑退後了一步,躲開了義烏王的熊抱,面無表情的頷首問好。
做為神祀本就已經獨立於世俗之外,見了任何人都不需行禮,他們的行禮對象只有侍奉的草原大神,何況是最受尊敬的義烏瑪邑神祀,即便是義烏王見了他也該做出恭敬。
義烏王也不惱,反而感歎道:“神祀能回來真是我義烏族的福啊,是草原大神對我義烏族的庇護,當得知神祀受到了狼群的攻擊生死不明後,本王當真是焦急萬分,派遣了大量的士兵去尋找您,可是這些日子來卻是一點音訊也沒,本王卻是絲毫不敢懈怠,期盼終有一日草原大神能將您賜還我義烏族,本王還安排了數百童男童女日日為你祈禱,哈哈,果然,草原大神將您送回來了,我義烏族的神祀又回來了,天佑義烏!!”
這番話極盡扭曲了事實的真相,還為自己的虔誠做了一番暗贊,義烏王腦子轉的到也不慢,不過她若是知道義烏瑪邑是被雅君救下,並帶回來的,怕是會當場吞了雅君的肉。
“天佑義烏!!”一聲煽動,除了雅君、琴兒和義烏瑪邑外,在場的所有人都站起了身,雙臂十字架在胸前,虔誠呐喊一波又一波,直穿九霄,比XX功還讓人瘋狂。
義烏瑪邑垂下眼,遮住了目光中的波動,握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緊。
呐喊在義烏王的壓手中緩緩停了下來,義烏王喘著粗氣說道:“那本王派人送神祀回到住處吧,連日來怕是受了驚嚇,還是好生休息好。”
“義烏王不問問我是怎麼回來的嗎?”義烏瑪邑道。
“明日本王定當去神祀處瞭解,用最大的能力感謝救助你的人。”義烏王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預感,卻又無法在大殿內動手攆人,只能更焦急的催促了起來,心中咒駡將義烏瑪邑放進來的護衛,怎麼不通報一番,她又怎麼知道,是雅君命令白將義烏瑪邑直接送到大殿之外的。
開啟內戰,奪下王位後,如果義烏瑪邑沒有出現,義烏王的屁股應該是在王位上穩穩當當的坐踏實了,義烏王的任免雖然神職人員無法干涉,卻為了讓族民知道他們的族長,他們的王是草原大神認命的,神祀人員必須出面做出神聖的禱告,並用草原大神的名義做出宣佈。
可是義烏王的王位來的本就不正,再加上這些日子雅君的搗亂和平息內亂,便將宣告的日子押後了,本來她也使了手段讓現位最高的神祀擇個日子為她出面宣告。
只是現在義烏瑪邑回來,他不光是最受人尊敬的神祀,還來自前義烏王的選派,立場早已分明,她就怎麼不會焦急,怎麼不會心驚。
“呵呵,這就是貴國的神祀吧,雖然信仰不同,我卻也切實佩服成為神代言人的神祀,對於神祀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不知神祀是如何獲救的。”雅君走到義烏王和義烏瑪邑的身旁,戲聲問道,聲音卻是準確的傳入了在座每個人的耳朵。
義烏王皺眉看向雅君,臉上神色已是不好。“雅君賢女還是不要著急,待到明日我與神祀詳談後,再告訴你也不遲。”
雅君輕笑,在殿內度了兩步,在義烏王的耳畔說道:“莫不是義烏王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害怕他人知道啊?”
義烏王胸口劇烈起伏,眉頭高高的皺起,整張臉泛出駭人的青紫色,嘴角竟然沁出了一條血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