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欺負姚晨
正準備‘上馬’的時候被人放了鴿子,這若是換成此世的男子定然掩面痛哭,女子咬牙切齒,只是那人是雅君,氣過了,便算了,卑微的活在過去,眷戀指尖的那點溫柔,她不屑,若要得到便要得到那個完完整整的人。
只是即使不去在意,心中的某處依然在流血,只能倉促的埋在浮華的表面,任其自己結疤,或者灌膿……
雅君依然優雅的笑著,面對白的時候鳳眼依舊微眯,嘴角依舊上翹,笑的沒心沒肺,掩蓋住那份已經爛掉的內臟。
有人說玫瑰豔麗卻多刺,總是喜歡將輕易碰觸自己的人刺的傷痕累累,在雅君心中,白就是玫瑰,只是這玫瑰卻將體外的銳刺對準了自己,時刻折磨著自己的內臟,卻將圓潤光滑的嫩肉翻在了體表,脆弱卻堅韌的在風浪中緩慢綻放。
雅君自問,這樣的白她又如何放的開,只期望終有一日,自己能夠進入他的體內,溫柔卻殘忍的拔掉那些傷害了彼此的利刺。
*
二十來天后,三子夾著傷痕累累的向姚晨跑了回來。
那孩子氣息有些微弱,身上帶了些許刀傷,身子被三子甩到床上後,便馬上蜷成了一團,白色的外套沾染了一些血跡,眉頭高高蹙起,又黑又長的睫毛像個小扇子般微微的顫抖著。
雅君坐在院子內的椅子上,對面坐著陽谷谷主楚朝,兩人中間擺了一張方桌,上面有一隻白玉茶壺,兩隻白玉茶杯,茶杯裡盛著茶水,碧波蕩漾,偶見一隻小小的茶葉在杯中上下沉浮。
白筆直的站立在雅君身側,面容淡漠的看了一眼三子和向姚晨,又將視線定在一處,發著自己的呆。
楚朝是個把醫道擺在首位的人,見到向姚晨這般模樣,就起身沖了上去,卻踏出了兩步後忽然停了腳,想起了自己的毛病,歉意的看了看雅君,出門去找竹意了。
三子見到楚朝離開,才走到雅君身旁低聲說道:“夜陵閣就在陽穀後山。”
“啪!”杯中被雅君一把捏碎成了兩半。
“小姐的功力?”三子欣喜。
雅君看了三子一眼,將裂開的杯子掃到了地上,淡淡的說道:“儘量從教中抽調人手,三日後世上再無夜陵閣。”
“小姐的意思是要驚動教主了?只是現在教裡……”見到雅君面容不善,三子也不敢再開口,只能躬著身,又走了。
很快,楚朝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竹意,竹意手腕挎了個籃子,裡面裝了些治療的物品,一雙眼睛在院內四處打量。
見到他這般模樣,雅君輕笑道:“三子的事情還沒忙完,又離開了。”
竹意狠狠的瞪了雅君一眼,臉上泛紅,氣呼呼的就進了屋子。
楚朝坐回了雅君對面,淺淺一笑,上彎著嘴角,清雅若竹,溫潤如玉,修長白皙的手拾起茶杯抿了一口,似才看見雅君桌面上的茶杯沒了蹤影,“雅君小姐,你的杯子?”
“剛剛失手,打了。”雅君輕揮紙扇,淡淡的說著。
“一套茶具,少了一個,便有了瑕疵,可惜了。”楚朝語氣清淡,不是責備,而是帶著濃濃的惋惜。
“人無完人,穀主又何必非得畫那麼圓,少了一個未必不是獨特的美。”雅君的手指在桌上輕敲,那是她思考的一種習慣。
楚朝一愣,遂又笑了,溫潤說道:“是我過求了,雅君小姐的餘毒清的差不多,再過兩日,便可離開。”
“甚好,我可還記得,穀主曾經說過要助我恢復內力,可是一同前行?”
“那是自然。”楚朝頷首,又為雅君換了一隻杯子,添上了茶。
拾起茶杯,感受杯中傳來的淡淡的熱氣,雅君輕輕晃蕩著,卻是不飲,說道:“那即日出發吧。”
“呃?”楚朝不明的看著他。
“既然谷主答應同行,只要帶上藥物,又何必在意是否在穀內,剛剛三子來報,一直尋不到夜陵閣所在,我打算親自出去找找。”
楚朝的眉頭微微簇起,“楚朝無法告訴雅君小姐夜陵閣的位置,小姐還是不要多問了。”語氣中有著淡淡的不悅。
“楚朝溫潤如玉,高雅若菊,清雅若竹,端的是虛懷若谷的君子,我又怎麼捨得讓楚朝破了自己的誓言,你只需幫我恢復內力即可,不該問的雅君絕對不問。”
楚朝的手一抖,臉上紅雲片片,垂下了眼瞼,漆黑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隱約可見睫毛下的目光閃爍,剛剛舉到唇邊的茶是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最後終是一口幹下,喝了個底朝天,目視空了的杯子說道:“雅君小姐謬贊了,楚朝只是生性淡泊而已。”
雅君‘呵呵’笑著,喝下了一口茶,掩蓋住眼底的寒意,柔聲說道:“楚朝可要回去做些什麼準備?雅君在這裡等候。”
楚朝蠕了蠕嘴唇,似乎對雅君的稱呼有些在意,最終還是暗自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待到竹意幫向姚晨包好傷口也離開後,雅君揮著扇子,嘴角含著邪笑,一副紈絝女的模樣,渡到了向姚晨躺的床邊。
扇子‘唰’的一聲合上,打在手掌上發出‘啪啪’的輕響聲。
每響一聲,那裝睡的臉上,又長又黑的睫毛就顫一下。
雅君翹起了嘴角,用扇子在向姚晨的臉上戳了戳。
黑濃的小扇子猛顫,就是不張開。
雅君複又打開了扇子,擋住了自己的半截臉,鳳眼眯了起來,坐到了床邊,修長有力的手指撫上下巴,拇指在那失了血色的唇上狠狠柔了兩下,有些詫異這孩子的小唇竟然不可思議的柔軟,遂又貪戀的輕輕撫了一圈。
那孩子抿緊了嘴唇,小巧的鼻子呼出的氣息猛的變濃,忽然露出雪白的牙齒就要狠狠的咬上雅君的手指,雅君一縮手指,手掌微微用力,伴隨著一聲慘叫,他的下巴就被卸了下來。
向姚晨吃痛“啊啊啊啊啊——”的大叫著,一雙大眼瞪的霍霍發亮,起身就要去掐雅君的脖子。
雅君眼中帶著笑意,出手快如閃電的扶上了他的肩膀,又是一番殺豬般的慘叫,左手肩膀被卸掉了。
白皙有力的手撫在向姚晨的右邊肩膀處,淡淡的笑著:“這嘴不能說話了也好,免得惹怒了我,留不下手。”搭在肩膀上的手緩緩重了起來。
向姚晨停下了攻擊,撫上了左邊的胳膊,身子劇烈顫抖著,一雙淚眼朦朧的大眼惡狠狠的看著雅君,氣的滿臉通紅,卻因為合不上的下巴,從嘴角趟出了一條銀絲,蜿蜒到下巴,流到了衣衫上,竟然添加了幾絲靡麗。
“小晨晨,你可知道,為何千極教稱為邪教?你可知道,若是你這般模樣落到了邪教中人手中是什麼樣的下場?你又可知道,你這番抵死不從的硬骨,若是落到了我的手中,又會得到什麼樣的對待?”雅君頓了頓,看到他閃爍的目光,溫柔的撫上了他柔嫩的唇,手指沾上了他嘴角蜿蜒出的銀絲,輕輕抹著,將那小唇染上了一層亮麗的色澤。
向姚晨想向後躲,卻被雅君死死的抓住了肩膀,一動就疼痛萬分,向姚晨看著她,額頭密佈汗水,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剛剛纏上的繃帶沁出了一絲血痕,晃了晃,眼珠一翻,就要暈過去。
雅君邪佞的笑著:“若是真暈了,就強 奸了你。”
向姚晨身子抖了抖,又坐直了,大大的眼睛紅絲密佈,惡狠狠的瞪著雅君,哪裡還有昏迷的症狀。
“呵呵。”雅君將向姚晨拉到了自己懷裡,輕輕一抱,似乎碰到了傷口,向姚晨掙扎了幾下,最終是拗不過雅君的力氣,身體僵硬的靠在了雅君的身上,“既然小晨晨不讓我吃,那就摟摟算了,小晨晨會不會失望?”雅君垂頭在他的脖子上哈著氣輕輕說著,滿意的看到氣息覆上的地方汗毛根根豎立。
向姚晨痛苦的“啊啊。”叫了兩聲,似乎在提醒雅君自己說不了話,又似乎在反駁雅君剛剛問出的問題。
“哦,那下次可還亂跑不?”
向姚晨搖了兩下頭。
“當不當侍者?”
又點了兩下頭。
“等下管好自己的嘴。”
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楚朝出現的時候,雅君正將向姚晨摟在懷裡,扯著他的衣角,擦拭他嘴角邊流出的口水,向姚晨一動不動,大大的眼睛波光粼粼,半合著,臉上緋紅一片。
當那口水在他小嘴中慢慢盈滿,緩緩流出後,雅君又用他的衣角拭去,有時候等口水剛剛出來就拭去,有時候等口水流到了下巴方才動手,雅君逗弄的不亦樂乎,笑看他青紅交接的臉,以及數處疼痛而顫抖的身子,手上動作愈發的輕柔了許多。
楚朝這般站了一會,臉也紅了起來,一時不知自己該不該開口,最終看向了白,卻看到了不知神遊到何處的臉。
無奈的歎了氣,扭過頭,握手成拳,在唇邊輕咳。
雅君‘呵呵’的輕笑,抬起了頭,對楚朝說道:“這孩子的下巴和手還請楚朝讓人將他接上。”這般說著,卻沒有讓開的打算,摟在向姚晨的腰卻又緊上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