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步甲 作者︰冬熊夏草 (連載中)

 
燁嶽 2010-8-17 20:29: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5 65869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28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天之驕子
    止血小隊的人在打量他們的新隊友,而同時,這些新人也在打量他們。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即使在替修眼裡,他們也算得上是天之驕子。他們其中最差的都達到了輝替師的境界,其中的文替修裡還有兩位四階頂端的奇造師,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這都是了不起的人才,是許多人巴結和討好的對象。所以,在最初的侷促以後,終於有人忍不住發問了。

    “我想問一下,我們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讓我們看一看戰役計畫也可以。”

    提問的人可不簡單,這是齊柏君主國的卡列,他只有38歲,卻已經達到了翔替師的境界,這種天賦幾乎是個奇蹟。而且,他還是齊柏君主國皇帝奇洛大帝的親外甥,為了他這個奇蹟,整個皇室的資源都對他有所傾斜,如果卡列他對權力有興趣,甚至可以染指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

    可是沒有人回答卡列的問題,無視掉他的理由很多。對止血小隊人的來說,這種聲音都比不上戰艦引擎的轟鳴,起碼、那不是噪音。

    卡列有些慍怒,他認為自己瞭解這個止血小隊,從各種渠道的信息來看,止血小隊的核心是幾位翔替師,雖然強大,但並不能強大到無視別的翔替師的程度。所以,卡列上前兩步,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各位,難道沒有人聽見我的話嗎?這裡的人都是怎麼了,難道沒有人來給我們一個解答,難道這裡一百多位高階替修都不值一提。”

    還是沒有人說話,止血小隊的人各忙各的,戰艦剛剛離港,需要干的活不少。

    卡列的臉有些潮紅,他很久沒有如此的尷尬了,對他來說,這就是一種侮辱。於是,他再次提高了聲音:

    “喂!有沒有人說話。這裡負責的是誰?我知道,就是那位叫楚鳴的傢伙,讓他出來說句話!”

    鴉雀無聲——

    楚鳴撓了撓頭,在止血小隊,沒有人直呼他的名字,聽見有人這麼喊,楚鳴微微楞了一下。想了想。楚鳴覺得自己這感覺挺奇怪了,笑了笑,低頭繼續幹活。

    楚鳴無所謂,不表示別人無所謂。只聽見轟隆一聲。一個巨大的聲音直奔卡列而去。卡列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一台破舊的機甲。機甲上沒有人,是被人扔過來的。

    卡列倒不是庸手,他也顧不得那麼多,點地躍起,一個漂亮的旋踢,踢在機甲的頭部。這個力道控制得很好。機甲的速度微微停滯了一下,改變了方向。

    “就只有這些嗎?”

    卡列落地,臉不紅氣不喘,他真的生氣了,他沒有想到止血小隊是這樣排外,早知道他就不來了。但也就在卡列暗自思索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機——翔替師的直覺讓他猛地蹬地後退,速度如箭。

    幾乎是在卡列騰身後退的同時,一連串低沉的噠噠聲轟鳴而過。在這個聲音以後,卡列之前站的地方被打成了蜂窩。依稀可以看見甲板的下層空間。原來扔出去的機甲還是可以射擊的,這真是古怪的手段。

    “反應不錯,下次記得叫長官。”奧戈馬咧嘴笑了笑,油膩的手上還抓著一個機甲零件。剛剛那台機甲是他踹過來的,對於這些菜鳥,他才不放到心上,但是,他絕不允許有人侮辱自己的班長,即使是直呼名字也不行。

    “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吧?!”卡列憤怒的看著奧戈馬,但是,熟悉他的人能聽出來,他的話沒有什麼底氣。

    把機甲踹倒,這個不算很難,但是,要控制無人機甲在適當的時候精確射擊,這就不是容易事情,在沒有超距控制的前提下,這需要極高的預判能力和控制技巧。也就是說,奧戈馬已經判斷出來卡列的反應,如果他願意,那次攻擊就不僅僅是打壞地板那麼簡單。

    卡列心中有了判斷,他才明白,“肉斧”奧戈馬並不是大家知道的那種粗人,這種細膩的控制,即使是卡列自己,也只有在訓練場上做到過,而不是隨便一腳就可以使出來的。

    “叫長官,最後一次提醒你。”奧戈馬根本不在乎卡列會怎麼想,說完這句話,繼續工作。

    被無視的感覺比直接的教訓更讓卡列覺得恥辱,他隱約覺得,自己不是奧戈馬的對手,但是,他可不能服輸,而且,他不是一個人。他後退了一步,陰沉的說道:

    “這就是止血小隊嗎?這就是止血小隊的規矩嗎?你們看不起我,看不起這裡一百多位高價替修,我說得對嗎?而且,我們代表的是8個大帝國,難道你們連8大帝國都不屑一顧?哼——我算是見識到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

    卡列的話很有煽動性,而且,他的話也代表了許多人的心聲,這裡人無一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如果不是因為帝國皇帝的要求,他們並不甘心屈居在這個小小的替修小隊,他們完全可以馳騁在整個星系中。

    一百多人的低聲說話可不會很小聲,嗡嗡的聲音讓另外一個人覺得不爽。

    “都閉嘴!記住,說話的時候叫長官,其他時候閉嘴!”

    亨庫茨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他對這些新人的紀律性非常不滿意,在他心裡,要的是一個完美的止血小隊,一個令行禁止的鐵的部隊,如果達不到要求,他寧願不要。

    討論聲沒有停,在止血小隊裡,亨庫茨長期擔任的是代理隊長,但是,在不清楚底細的人眼裡,都以為他就是一個軍紀官。

    “真是麻煩!”

    亨庫茨表情嚴肅的站了起來,看著他惱怒的表情,奧戈馬和拜恩斯都樂呵呵的抬起頭,惹到“牧師”亨庫茨可不是好事。一般人只看到亨庫茨管軍紀的時候,但是,他們才知道,亨庫茨才是他們裡面最強的,即使是盧查,如果不使用它思考者的能力,都無法在亨庫茨手裡掏到好處。表面上看。亨庫茨的戰鬥風格沒什麼特色,但是,其實這是一種平衡。亨庫茨的戰鬥技巧非常平衡,所以,他才會走控制流的路線,止血小隊中唯一和楚鳴一樣的戰鬥風格。

    “止血小隊隊章第一條:無條件服從;止血小隊隊章第二條:團隊精神;止血小隊隊章第三條:以上級為榜樣;止血小隊隊章第四條:律人律己。。。。。。”

    在洪亮是聲音中,亨庫茨橫衝直撞地走向新隊員。

    人群騷動起來。有些人想躲避,有些人咬牙不動,於是,如同小船劃過蘆葦蕩。東倒西歪的一條軌跡過後,亨庫茨重新站到了前面。很神奇是。眼前的散漫人群居然規矩了,其中有些人還痛苦的皺著眉頭,看樣子吃了點苦頭。

    “班長,說點什麼吧?”亨庫茨極度的不滿意,他想把這些人都退回去,但是。這是楚鳴的安排,他不滿,但卻要聽從楚鳴的安排。

    “說什麼?有什麼用?”楚鳴從機甲上抬起頭來,用髒兮兮的手掏出一支菸點上,吧嗒兩口才說道:“止血小隊可不是修女學校,心裡有想法,就該說。老規矩,打上一場就好了。據說叢林法則是一個挺人性化的玩意兒。”

    “好,全體注意。著裝,自由攻擊!”

    楚鳴的話還是一貫的有權威。在一般新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老隊員已經奔向了各自的機甲。眨眼的功夫就武裝完畢。

    面對著殺氣騰騰的機甲,以及那武器充能的滴滴聲,新人們瞠目結舌,半晌,終於有人明白過來,向自己的機甲跑去,於是,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一窩蜂的跑向自己的裝備。

    “菜鳥就是菜鳥,讓你們一分鐘。不過還是有幾個手腳麻利的混蛋。”

    噗的一聲,奧戈馬吐掉了嘴裡的雪茄,看見有幾台機甲向他撲來,他嘿嘿笑著,目露凶光。。。。。。

    亂戰——

    楚鳴不止一次的進行過這樣的訓練,也是鐵血軍事學院的保留訓練項目。如果想瞭解這些新隊員的能力,筆試口試肯定不行,最好的辦法還是實戰。

    樂呵呵的看著滿天飛舞的機甲,一道道攻擊撕開戰艦的裝甲,楚鳴一邊哼著唧唧歪歪的曲子,一邊巴巴的抽著煙。他沒有參加戰鬥,因為止血小隊的老隊員擋在他前面。無意間,楚鳴成了一個無用的老王,那些新隊員前仆後繼的衝擊這裡,把楚鳴當做了軍旗,只要拔掉軍旗,他們就勝利了。

    卡列也是這麼想的,他打得很凶,幾乎是全力以赴。剛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怕真的傷到人,然後,他發現,自己這些人根本傷不到那幾個老傢伙,再後來,卡列再次驚訝的發現,即使他們痛下殺手,都無法對那幾個人造成大的傷害。那幾台機甲並不出眾,都是沒有改造過的制式機甲,但就是這幾台機甲,組成了一個鬧不可破的防線,詭異的攔住了所有的攻擊,讓後面那個什麼都沒有人毫髮未損。

    “卡列,這樣不行。”

    “布摩格,他們的配合太好了,這樣根本沒辦法。”

    “我們也列陣,不要慌,大家組織一下。”

    不止是卡列看出了問題,這些人中可沒有笨蛋,發現混亂攻擊無效,這些人開始組成各種戰鬥隊形,並且開始分波次,有策略的進行攻擊。

    “還算可以。”

    在盧查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面前的一台機甲軟趴趴地跌落在地。這是精神類攻擊,能讓盧查使出精神類攻擊,這幫新人總算是掙回了一點面子。同樣,新人們也看到了希望,他們絕不相信自己一百多人都無法吃掉眼前的這幾個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28
第五百九十二章 聖堂的震懾
    “防守可不是站著挨打,既然用戰術,那就教教你們,什麼是機甲小隊的戰鬥技巧。”

    亨庫茨說著揮了揮手。雖然他不喜歡新人,但是為了楚鳴,他必須要把這些人帶好,這第一課就是協同作戰。

    止血小隊發力了,這可是連望武鐵衛都懼怕的力量,是經歷過千百次血與火的考驗鍛鍊出來的力量,他們不是一個人,從來就不是。

    ——如同一隻拳頭,狠狠的砸出去,凡是擋在拳頭前面的障礙都分崩離析。然後這只拳頭張開了,如水銀瀉地般分成幾個方向,詭異的一擰,重新縮了回來。

    “這是什麼技巧?!他們如何做到的?!”卡列驚駭地叫出了聲。他沒有想到,一個極其簡單的組合出擊和分散回撤能達到這麼完美。比教科書的描述還多了許多細膩和優雅的味道。

    “這個我聽說過,他們的配合非常默契。第四星域的許多人都知道,止血小隊不是一個人,他們這些人單個不可怕,但是走到一起就非常厲害。”布摩格是羅布羅西人,所以,他更瞭解止血小隊,越是瞭解就越是忌憚。

    “怎麼辦?這樣下去我們根本就是挨打的份,這樣下去,遲早就是被逐個的消滅。”

    “不用怕,我們還有機會。羅布羅西帝國的戰術你知道嗎?就是持續的進攻,你注意到沒有,他們都沒下重手。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只要我們組織好了,持續給他們以壓迫,這樣,我們遲早能找到突破口。我們不需要跟他們硬抗,只要把後面那個楚鳴拿下,他們自然都服輸了。”布摩格很有點陰險,不過為了勝利,怎麼做都是無可厚非的。

    “這樣不好吧,贏得不光彩。”卡列居然有某種騎士精神。所以對布摩格的建議感到彆扭。

    “笨蛋!贏得不光彩總比輸得一塌糊塗好。”布摩格恨鐵不成鋼。這句話起了作用。

    “好!”卡列咬咬牙,這個時候,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不顧一切的贏取勝利,不擇手段的活下來,這是止血小隊的傳統。所以,新人的反應沒有讓老隊員們憤怒,相反。他們倒是很高興看見這樣的場面。如果眼前這些都是一個個謙謙君子,那亨庫茨就該頭大如鬥了。楚鳴也有點小欣慰,這說明那幾個大國沒有敷衍他,楚鳴很看重這幾個盟友。和他們合作的時間還很長。

    新人們前仆後繼的衝過來,他們知道對方不會下重手。所以即使被打敗,也用僅有的機甲衝擊著老隊員的陣地。這種戰術非常無恥,有時候老隊員還不得不出手相救,免得那些不知道輕重的傢伙誤傷在自己人手裡。

    “亨庫茨我這邊頂不住了,那些混蛋都裸奔上來,我都怕踩到他們。”奧戈馬在大聲喊。

    “我這邊也是。那幾個丫頭片子撒潑打滾,轟都轟不走,煩死個人。”拜恩斯也大聲附和。

    “別找我,他娘的,我這面前都沒有落腳的地方的,我都不知道這堆垃圾裡那些是人!”盧查也在抱怨。

    “沒有辦法了,b計畫!!!”亨庫茨毫不含糊,斬釘截鐵的說道。

    “b計畫?”楚鳴疑惑的念叨著:“a計畫是什麼?我不知道啊,那b計畫是什麼?誰制定的?這不是亂戰嗎。哪有什麼計畫!詭異了——”

    就在楚鳴詫異的瞬間,止血小隊的老隊員忽然散開了。毫無徵兆的四散奔逃,就好像真的被打敗了一樣。此刻,楚鳴也明白,自己真的被算計了,被自己這幫老兄弟算計了。

    “衝啊!”

    “不要管那些人,抓住楚鳴!”

    “對,抓住他就算贏了!”

    新人們興奮了,經過他們不屈不撓,死乞白賴的戰鬥,他們總算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只要抓住那個手無寸鐵的傢伙,一切就結束了。楚鳴是誰?沒聽說過;戰鬥力怎麼樣?不清楚。對這種沒聽說過的人,還手無寸鐵,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不過最好小心一點,不要傷到了,畢竟,這傢伙可掛了個隊長的頭銜。也不知道皇帝們為什麼看重他,大概這是個參謀型人才吧。也就是俗話說的師爺。

    “師爺不發威,你當我是師娘啊!!!”

    楚鳴拍拍手,站了起來。他活動了一下筋骨,順手又點上了一支菸。眼前,黑壓壓人潮洶湧,衝在最前面的就是卡列和潘克雷。他倆較量上了,都要爭這第一的名頭。看樣子,卡列的把握最大,他是速度流,已經甩開了布摩格兩個身位。

    “第一是我的!”卡列伸出了手,機甲在加速的過程中嘎嘎作響。然後,在十分之一秒後,他後悔了,他真的好想是倒數第一。

    在卡列眼中,眼前的人是毫無威脅的,滿不在乎的抽著煙,煙霧繚繞,遮住了半邊臉,但是,那雙眼睛卻明亮如星辰。這個人的表情是輕鬆的,動作是溫柔的。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手裡抓住了機甲的一條手臂。

    嘭的一聲,這條合金的手臂被扯斷了,這恐怖的力量讓卡列心中一驚,他知道自己判斷錯了,眼前這個人不是參謀型人才,這是個人形的暴龍,卡列記得一份資料上介紹楚鳴是罕見的體術師,現在他相信了,這樣的肉體力量,替修根本無法做到。

    “這還不夠看,我們人很多!”卡列不笨,他將速度降了下來,布摩格就在他身後,再後面還有更多的人。

    “卡列!還等什麼!!!”布摩格咆哮了一聲,他不知道卡列為什麼慢下來,這是懦弱的表現。高階替修,需要的就是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不然成不了大器。

    隨後,奮勇爭先的布摩格也閉上了嘴,他看見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這件事情超過了他的想像。

    撲簌簌——

    鋼鐵如碎屑般飛舞,摩擦出細碎的聲音。在這個牙酸得可怖的聲音中,那隻合金的機甲手臂在慢慢變細,一隻人類的手輕柔的拂過,那些金屬就如同橡皮泥般服帖。而且,這可不是簡單的改變,一種讓布摩格心臟痙攣的氣息傳來出來,他覺得那隻金屬手臂根本就不是機甲的一部分,反倒是像一個刀鞘,有一柄絕世凶器要掙扎而成,那凶虐的氣息即使只露出一點點,也如洪荒猛獸般可怕。

    “棍名雲,鎧名磐!”

    楚鳴淡淡的說道,聲音不大,但是卻被所有人聽到了。在他手的揉搓下,機甲手臂像麵糰一樣變形,最後,一根粗大的長棍拿在他手裡,同時,他的身體表面也在蠕動,蔓延到全身,直到眼瞼也石化般合攏,再次睜開時,他的整個身體都覆蓋上了一層詭異的鎧甲,泛著黯藍色的金屬光澤。

    這是高查隊長的武器,他死在楚鳴手裡,所以,楚鳴繼承了他的能力,楚鳴是聖堂,與眾不同的刺青聖堂。

    所有人吸氣的聲音彙集到一起,破爛的戰艦裡好像都刮過一陣旋風。除此以外,是難以想像的靜默,只聽得見戰艦引擎的轟鳴,現在,那個聲音是如此的震耳欲聾。

    “班長!這是這是——”

    不僅僅的那些新人,連止血小隊的老隊員都目瞪口呆。他們猜到楚鳴的強大,但是沒猜到會是如此的強大。他們算計了楚鳴,想看看自己班長的真正實力,然後,如願以償的被嚇住了。

    “這是築膚為鎧,藍鍛為器,是的,這就是築膚為鎧,藍鍛為器!!!”

    克里夫蘭有王子的身份,見識不淺,他第一個反應過來。

    “原來這就是聖堂!我明白了,這就是聖堂。原來對能量的控制可以達到這樣的高度,連物質的結構都可以改變。”倫勃朗以前也是替修小隊的隊長,他嘆息了一聲,突然發現自己跟隨的這個人原來已經站到了武學的高峰,那是真正的只能仰望的高度。

    “該死的下巴脫臼,班長,你嚇死我了!”奧戈馬一拳打在自己下巴上,咔噠一聲,他張大的嘴合上了,奧戈馬要把自己打清醒。

    “有人要倒霉!”盧查是唯一不太吃驚的,對楚鳴他打小就迷信,所以,他很高興能旁觀一場大戲,這可比職業棒球大滿貫精彩多了。

    卡列和布摩格停不下來,他們沖得太猛。所以,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飛向了遠方,跟誰他們兩的還有無數的身影,在那個神奇的長棍前,沒有誰可以招架,連轉身逃跑都不行。無論是誰,在面對那根揮動的長棍前,只需要一招,就沒有懸念地被打飛出去。最後,連戰艦的龍骨都被這根長棍撕開了一條口子。

    不服的人都服了,簡單粗暴的好處就是節約時間。楚鳴可沒有精力抑揚頓挫的教育這幫菜鳥,一次性拿下是最好的辦法。當然,還有別的戲碼,楚鳴身邊的怪物可不止他一個。戰鬥結束以後,面對著都快被打成兩截的戰艦,青蛙出現了。一邊嘀嘀咕咕,一邊用一些破舊零件將戰艦補好。看著這個修補好還漏風的戰艦,所有人都膽顫心驚。但是,在兩次躍遷以後,大家才明白,這個粗獷的彪形大漢也是一個了不起的高手,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29
第五百九十三章 曾經的501
    “聖堂”——

    110名高手都在討論這個詞彙,包括他們身後的帝國其實都沒有想到這個結果,所以,在這一戰以後,許多人都迫不及待的向自己的國家發出了信息。

    8個國家的君王有點後悔,他們現在才知道楚鳴為什麼這麼幹脆地就答應了條件,因為他的確可以做到“不容易死”。不過這種局面也是8位君王願意看到的,楚鳴和他們普通意義的盟友不同,楚鳴要的不是他們手中的權利,所以,根本不會與他們有衝突的基礎。所以,另外一份追加協議擺在了楚鳴的面前。協議的名稱叫——黑暗王者。

    這是一個廣泛到無法界定的協議。楚鳴猶豫了一下,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知道,他終究要走出這一步,雖然有點為時過早,但時間不允許他再做準備了。

    外緣星系廣饒無邊,楚鳴就是投向裡面的一顆石子。當初,他無法在這個空間裡激起一片浪花,現在,他已經可以攪動最深處的暗流。

    彷彿是不約而同。整個外緣星系的戰爭緩慢了下來,這種緩慢不容易被普通士兵察覺,許多部隊陸陸續續地接到休整的命令。按照慣例,一支部隊休整,另外一支就會頂上去。但是這次,休整的部隊下來了,頂上去的部隊卻不是同樣規模的編制。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種手段,這種手段不能瞞住太多人。所以,仗還是要打的,只不過打是打得熱火朝天,傷亡卻很少,就像演習一樣。

    演習、演戲——這兩個詞耐人尋味。

    而在另外一個戰場上,戰爭卻陡然升溫。這來自一種神奇的支援型火力輸出平台。這種武器系統開始在軍火市場上亮相,並很快獲得了替修的一致好評。即使有不屑一顧的人,但戰場上的驗證很快讓他們無言以對。

    這款武器系統的設計者非常神秘,而且,某些有心人注意到。這種武器的製造商都和替聯沒什麼關係。隨後,替聯的動作證明了某些猜測。替聯將這種武器系統宣佈為不成熟的危險武器,並反覆闡釋其危害,用各種方式證明這款武器系統會讓使用者送命。

    替聯是權威的,向來如此。所以,反對者叫囂起來,懷疑者也越來越多。只是。越來越多的事實讓懷疑的人再次懷疑。

    。。。。。。

    楚鳴沒有時間去闢謠,當他帶著止血小隊華麗轉身後,就暫時的偃旗息鼓,隱藏了下來。他在等待一個結果。

    “大魯溫星。”

    莉莉終於出現了。“左邊”和“右邊”合二為一,並且被改造出嬌媚的身形。

    “圖坦和楚楚都要跟我走。青蛙和鐵皮留給你。”莉莉接著說道。

    “確定?”

    “確定。”莉莉點點頭:“不是替聯把持的通道、不是獸人的高山帝國、甚至也不是黑獄星的跳躍節點。只能是大魯溫星,我的故鄉。那裡的天然蟲洞才是最大可能。”

    “我明白了。”楚鳴點點頭。這個結果讓他意外,但也讓他鬆了一口氣。莉莉和媽媽證實了他心中的預感,這也是最壞的預感。假象之敵登陸的地方不是別的,而是位於外緣星系腹地的大魯溫星。

    “不要全指望大國會。”莉莉提醒道:“大國會的動作畢竟是私底下的動作,不能暴露。所以,我要走一趟。”

    “做什麼?”

    “一些後手,畢竟,那是我的家。”

    “我呢?”

    “你?!哼——難道要我說出來嗎?難道你不是打算會一會你法斯特的小情人嗎?”莉莉嗤之以鼻。”

    “那我不去了。”

    “賭氣是吧?明明知道你必須去。”

    “那你說我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去,那種青蘋果,還不放在我眼裡。”

    莉莉說完,轉身走了,留下楚鳴在原地五味雜陳。。。。。。

    確定了目標,楚鳴就沒有選擇。因為大魯溫星就在法斯特帝國。楚鳴需要再儘可能短的時間內準備好,並且還不能引起替聯的關注。所以,他只能去。

    莉莉走得乾淨利落,楚楚小姐走得依依不捨,楚鳴改變不了什麼。這是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莉莉是這樣定義的),他摻和不了。

    “只要老妖婆不在,人間處處有溫暖。”

    青蛙得意洋洋的說了一句,然後啟動了“真相”號,鐵皮挖了挖耳朵,將這句話刪除。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完美和諧。

    。。。。。。

    。。。。。。

    法斯特帝國首都星法耀星上,鐵血軍事學院門前的水晶薔薇如約開放,這是星系裡最囂張是花卉,比祈禱螳螂還更猖狂。就在這馥郁的香味中,愛德華茲從學院大門走過,從腰灌花的籬笆前向教師住宅區走去。一路上,有無數的學生向他敬禮。

    愛德華茲頻頻點點頭,他心不在焉的態度不像他嚴於律己的作風。可是,沒有人挑他的毛病,因為,他是愛德華茲,而且,他來自鐵血軍事學院最傳奇的501屆。是那一屆裡唯一留校的學員。

    鐵血軍事學院出過太多的天才,幾乎每個能順利畢業的學生都配得上天才這個名詞。但是,沒有任何一屆有501屆那樣輝煌。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群星璀璨。

    比如,帝國最年輕的少將——基羽。這是羅納德家族的驕傲,因為這位少將沒有依仗任何的家族勢力,而是憑著自己手中的刀,一步步的殺出一條血路。他是高階替修,經驗豐富的翔替師,他帶領的替修小隊被稱為“帝國徽章上的尖刺”。

    再比如,第四星域最有潛力的商界精英——來自勒布勒雷星達明安家族的凱勒。他曾經被人嚴重低估,尤其是在少年時更有慘不忍睹的荒唐史。但是,在他畢業以後,迅速崛起,將達明安家族提升了整整一個高度。

    另外,即使是那些不起眼,連教他們的老師都不太在意的人,都沒有一個平庸之輩,比如那個靦腆的雅閣。他唯一擅長的只有佈雷,也就是埋地雷的技巧。

    在雅閣畢業很長一段時間,他的同僚都會以此來取笑他。直到有一天,雅閣無意間從前線的某個區域經過,那個區域正好有一片雷區。在他走後,一場勢在必行的局部戰役驟然停止,驕悍的羅布羅西人居然放棄了強攻的計畫。而是小心翼翼的繞開那片雷區,選擇了一個很彆扭的位置重新發動進攻。

    其實雅閣僅僅是路過,但是,他的出現卻讓敵人忌憚。所以。雅閣的能力不是被自己人認可的,而是來自敵人。這種認可太有說服力了。當人們重新審視這個靦腆的年青人時。才慢慢發現,雅閣的地雷最強的不是防禦,而是進攻。

    進攻?

    進攻!

    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到的這種變態技巧,這絕不是書上的,更不是鐵血軍事學院的老師能夠教導的。或許,愛德華茲導師知道這個答案。因為,他正因此而頭痛。

    “雅閣,如果你不離開的我的花園,我絕不會用任何的飲料招待你。”

    愛德華茲板著臉訓斥某位客人。而這位客人靦腆的笑了笑,無辜的說道:

    “我什麼都沒做,你的花、你的草,沒有掉一片葉子。”

    “我知道,但是,我會做夢。在夢裡。我的花園會被炸飛,泥土中的土豆都會變成地雷。”愛德華茲沒好氣的說道。

    “這是強迫症。”雅閣聳聳肩。點上一支菸。

    “學得不像,你沒有那種無辜而囂張的眼神。”愛德華茲劈手奪下雅閣的煙,想扔掉,然後又收回來,叼到自己嘴裡。

    “你也不像。”雅閣笑了起來:“你的面癱可以放棄治療了。呵呵——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

    “我知道,是那個傢伙。”

    “對,就是那個傢伙。”

    “有他消息嗎?”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雅閣搖搖頭:“信息來源太多,太複雜,所以很難確定。就像以前那幾次一樣,到頭來都是假的。”

    “每次都是假的,那你還來?”

    “為什麼不?據我所知,伊恩早就來了,基羽明天就到。我敢肯定,所有同學都會來。”

    “我知道。”愛德華茲很頭疼。他這些同學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他們動動地方,都會引起不小的震動。為此,班第將軍告誡過很多次。

    “好在女王陛下不介意。”愛德華茲低聲安慰自己。然後牟然抬頭,厲聲說道:“閉嘴!不准說女王陛下的壞話。任何小道消息都不行。”

    “躺著也中槍。”雅閣滿臉委屈:“那都是伊恩傳的好不好,我只是複述。”

    “複述也不行!”愛德華茲嚴肅的說道,然後敲了敲額頭,呻吟了一聲:“伊恩!”

    伊恩——

    在501屆學員裡,雅閣絕不是被低估的那一個。最被人低估、也最讓人忌憚的不是他,而是伊恩。這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走向了完全不同的一條路,他現在是傭兵工會是情報專員,而他的老婆儂妮,同樣來自501屆,卻爬到了法斯特帝國情報部分析師的位置。這和他留給同學們的印象完全不同,這腹黑的角色居然被他兩口子演繹得淋漓盡致。這讓所有人都為此驚訝不已。

    “好吧,伊恩。”愛德華茲嘆口氣:“他想幹什麼,難道他還想對付瑟讓家族,這會動搖帝國的根基的。”

    “動搖帝國的根基?你在乎?”雅閣譏諷的反問了一句。

    “少拿話激我。”愛德華茲瞪了雅閣一眼:“學院不會參與其中的,林得曼校長早就說過,女王的婚姻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

    “決定了?”

    “當然。”

    “哦。那我跟伊恩說一聲。”雅閣一點也不失望。

    “趕快去。”

    “晚上聚一聚。萬一伊恩要動手,我擔心基羽還震不住場子。瑟讓家族的瑟曼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他敢!!!”愛德華茲眉毛都立了起來,一時間的氣勢讓周圍的花花草草都倒伏了一片。

    “晚上給我留個座。”

    愛德華茲丟了一句話,自己進屋了。雅閣咧開嘴,無聲的笑著打開了手腕上的個人智腦。

    “伊恩,搞定了。”

    “嗯。”

    “不感謝我。”

    “屁!愛德華茲敢不幫忙?就不怕我們這幫同學砸他場子。”智腦裡,伊恩搖頭晃腦,末了還深邃的補了一句:“這叫性格的弱點。”

    “好吧,性格的弱點。”雅閣點點頭:“偉大的情報專家,你是不是可以先透露一下你的計畫,比如,女王的訂婚,以及訂婚戒指——法斯特之星。”

    “那只是一種有象徵意義的礦石。”伊恩不屑說道,但是語氣一轉:“後天的拍賣會,我訂了幾個位子,凱勒會出手的。”

    “我想完全依靠凱勒家族的財力並不好,或許,我們可以動用一下特別基金。”

    雅閣說的特別基金是501屆的共有的秘密,這個基金最初來自“敗家子”紋的專利轉讓,而後,幾乎每個學員都向這個基金定期投資,再加上凱勒巧妙的運做。到現在,這筆錢已經是達到一個龐大的讓人咋舌的金額。

    “不!”伊恩斷然反對:“決不能動基金。因為,我感覺到某種危機正在醞釀。這種感覺很難證實,但是,相信我,不要動基金。”

    “好吧,我聽你的。”雅閣無所謂的點點頭,他原本就不擅長陰謀,而且,他更相信伊恩。

    “不要太擔心,只是一個拍賣會。準時參加就行。”

    伊恩關掉了聯繫,雅閣舒了一口氣,向愛德華茲的家門口走去。別看愛德華茲說得凶,到了他家裡,他一定會拿出最好的飲料招待自己同學的。這個時候,你最好苦著臉喝下去,表示飲料的口感非常糟糕,於是,曾經的副班長就有了欲蓋彌彰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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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法斯特之星
    法耀星一年一度的皇家拍賣會非常低調,這是延續了兩千四百多年的傳統。但是,兩千四百多年的時間醞釀,讓這個拍賣會漸漸成為第四星域最頂級的拍賣會之一。

    雖然依舊低調、依舊不被普通人所知。但在上流人士中,能獲得參與的資格,那都是一種很實在的面子。這種資格甚至被商業聯盟的蔡司信用評級認可,可作為評估個人實力的參考依據。

    注意,是“個人實力”。所以,法耀星皇家拍賣會是一個不關注個人背景的拍賣會,並且——只收現金或實物。

    “兩千四百年前,這種情形並不罕見。”

    看著來來往往的戰艦和商船,商界精英凱勒為同學們介紹皇家拍賣會的歷史。

    “那個時候,商業聯盟支離破碎,以物易物就成為了最穩妥的辦法,也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現在,商業聯盟和家族聯合會都很健全,但是——你們知道為什麼還保留這種交易的方式嗎?因為,某些物品是無法用價值衡量的。比如——法斯特之星。

    這是一種恆星礦物,本身沒什麼價值,但非常罕見。而且,這還是法斯特帝國開國大帝皇冠上的裝飾物,後來被芮妮女士持有。在芮妮女士死後,這件東西就失蹤了,直到最近才重新出現,並且委託皇家拍賣會拍賣。

    法斯特之星對別人也許只是一塊昂貴的礦石,但是,對女王陛下以及皇室卻有特殊的含義。這代表了一個承諾,這個承諾放到現在這個時期,那就只有一個目標——婚姻。”

    凱勒看向伊恩,後者聳聳肩,輕鬆的說道:“當然,裸奔的陰謀,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為了某個傢伙以後不發飆,我們最好把這件事攪黃了。所以。我們的首選計畫很簡單,就是買下來。”

    “備選計畫就是搶下來。”

    插話的是基羽,他胸有成竹的拍拍胸口:“我那票兄弟都在外面,三班縱隊的同學也都聚齊了,菲兒戈恩就在那裡坐鎮指揮。”

    “基羽,你別添亂了。”伊恩煩惱的皺起了眉頭:“今天女王陛下和班第將軍都要出席,而且。傭兵工會也接了保衛任務。你看那邊,和愛德華茲站在一起的是誰,是我們的老朋友,‘黑使’ 奧菲斯。也就說。女王陛下以及軍方還有我們偉大的林得曼校長都不允許我們亂來。

    難道你不想想,為什麼這個陰謀這麼簡單。這麼容易被人識破。這就是明面上的陰謀,為的是不引起帝國乃至第四星域的動盪。這就是底線。”

    伊恩的成長是最匪夷所思的,雖然501屆人才輩出,但伊恩的大轉型依舊讓人側目。現在的伊恩在別人眼裡,是令人畏懼的,也只有在這幾個老朋友面前。才會露出他曾經的性格。

    相對於伊恩,基羽性格就是從一而終。這是讓班第將軍既喜歡又傷神的一個傢伙,他功績纍纍又劣跡斑斑,維護規則又破壞規則,或許,這就是他們嘴裡“那個傢伙”的山寨版。

    女王的婚姻——這是牽動許多神經的大事,不但是法斯特人在關注,連周邊國家也藉著拍賣會前來摸底,而瑟曼以及他身後的瑟讓家族也在這萬眾矚目中漸漸的付出水面。

    瑟讓家族很古老。他們的老祖先曾經是法斯特帝國第一任財政大臣,所以。這是一個以商立身的家族。

    這種家族在法斯特還有一個,代表人物就是班第將軍。這兩個家族就是法斯特帝國的守護者。他們一武一商,默默的延續著,只有在帝國到了最危急的關頭才會挺身而出。

    早在芮妮女士事件時,班第將軍暴露了他的身份,最後,班比小姐成為了帝國新的女皇。但是,這件事並不是沒留下後患。班比小姐是班第將軍的義女,按照兩個家族的古老的協議,他們之間必須有通婚的紐帶。所以,人丁不旺的班第將軍就沒有了選擇,或者說,瑟讓家族就有了和女王聯姻的藉口。

    “瑟曼公子!”

    當裝飾著黃金的速艦駛進空港時,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雖然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但看著這浮華到極致的速艦依舊會悚然驚呼。

    黃金是一種古老的貴金屬,根本不適合用在速艦的表面,所以,這些黃金已經超過了原本價值的幾萬倍,這是一種高調的低調,以極度浪費彰顯的極度奢侈。也只有瑟曼公子才配得上這樣的氣度,因為,他是帝國裡唯一一位被稱為“公子”的人。這個文縐縐的稱謂意味著古老和底蘊,意味著可以用錢砸人的實力。

    當瑟曼公子從舷梯走下,他的翩翩風采讓在場的貴婦們迷醉,有些人圍了上去,留在原地的人不是高傲,而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圍上去。

    “請讓一讓。”一個拍賣會的主板人員擠了進來,歉意的對瑟曼說道:“瑟曼公子,我希望你能快點,因為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對女王陛下來說,遲到是失禮的舉動。”

    “我很願意配合你的工作。”瑟曼得體的欠欠身:“畢竟,這是我們的帝國,我也是半個東道主。”

    瑟曼這句話看似隨意的謙遜,但卻包含的另外一層意思。雖然這是法斯特的拍賣會,但也是皇家拍賣會,如果他是半個東道主,是不是也意味著他是半個皇家的人?瑟曼這是在明確的告訴所有人,他志在必得。

    瑟曼來到的時機算得非常好,當他走進拍賣會現場,所有人都已經來了,就好像所有人都在等他一樣。他滿面春風的向熟悉的人打著招呼,當他走過女王所在的包廂時,還用古老的騎士禮儀致敬。

    騎士與公主——瑟曼不放過任何表達他決心的機會,這是示威,也是宣言。從今天起,瑟讓家族將以無與比倫的強勢崛起,將成為左右一個帝國乃至一個星域的力量。瑟曼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身後的家族,沒有人可以阻擋他腳步,任何不妥協的人都會被無情的掃落塵埃。

    瑟曼壓倒性的氣勢沒有持續多久,就像大家期待並認定的一樣。必定有人會反對,因為,這裡有幾個從不妥協的人。

    “為什麼我這裡的視線這麼不要,我要求換個地方!”

    有人在大聲的抱怨,抱怨過後,開始移動自己的椅子。

    拍賣會的椅子非常豪華,當然也非常重。為了避免貴人們發生意外,這些沉重的椅子都固定在地面上,在柔軟地毯下面,粗大的鉚釘將椅子固定得堅若磐石。

    “起碼我要看得見吧。我這個要求過分嗎?”

    基羽大聲說著,伴隨著他的聲音中。是四次沉默的“砰”的聲音,那來自於鉚釘斷裂的聲音。然後,是令人牙根顫慄的摩擦聲,柔軟的地毯如波浪般翻捲,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擋住後面的人了。”

    基羽體貼的道歉,然後椅子又以不可遏止的趨勢向另一個方向移動,那種令人牙酸的聲音再次響徹全場。當這個聲音消失以後,整個拍賣會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沉默中。

    對來自四周的古怪眼神,基羽毫不在乎,他看向旁邊的工作人員,振振有詞的說道:“難道我錯了嗎?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搬回去。”

    “不、不必了。”

    工作人員結結巴巴的說道,作為一個合格的員工。他對客戶資料是下過苦功的,所以。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而且,他更知道,這個時候不要指望他的上司能夠來為他解圍,能夠幫他的人也只有那麼幾個。比如,女王陛下。

    可惜,女王陛下彷彿很高興看這種戲碼,從她眼裡還能看到那種意猶未盡的味道。在女王陛下的旁邊,班第將軍就是個睜眼瞎,如果不是瞳孔還有變化,那就是一尊蠟像。

    氣氛被徹底的破壞了,瑟曼眼裡有了一絲掩飾不了的怒氣。這種惡劣的手段只有那幫傢伙才能幹出來的,基羽是個直腸子,所以,這個主意應該來自他旁邊的伊恩。

    “會讓你們好看的。”

    瑟曼在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他不會因此而發怒,因為,最終的勝利者只能是他。如果讓他控制了帝國,這些人就是他第一批祭刀的人選。瑟讓家族背後的大人物相信也樂意看到這個場面。

    沉默不是永遠的,當拍賣師走了上來,法斯特帝國皇家拍賣會拉開了序幕。

    拍賣——

    對這裡人來說都不陌生,法斯特帝國皇家拍賣會也不會讓人失望。

    幾乎每一件拍賣的東西都是精品,在這裡,一擲千金是常態,斗富充闊是必要的手段。所以大家很快忘記了剛才的詭異,將自己的熱情投入到另外一個搏殺的戰場。連凱勒幾人都被吸引,拍下了好幾件不錯的東西。而拍賣會也在這看似和諧的氛圍中走向的結尾。

    “下面,將是最後一件拍品,來自神秘客人的寄賣品。這就是帝國皇冠上的珍珠——法斯特之星。強調一下,這位客人為了尊重我們偉大的女王陛下,決定只允許法斯特人參與拍賣。。。。。。”

    拍賣師的話第一次被人無視了,甚至連法斯特之星本身都被人無視了,即使這塊漂亮的石頭是贋品也不會讓人驚訝,因為它僅僅是一個象徵。

    “我出一億。”凱勒舉舉手,他出的這個價格只是熱身。

    凱勒的出價並不高,如果可以主導到女王的婚姻,主導到一個帝國的走向,在場的所有人都願意並能夠出這個價。但是,出價的本身意味著參與,參與拍賣就是參與整個事情之中,所以,在凱勒出價以後,拍賣會難得的沉靜下來。直到瑟曼站起來,打破了沉默。

    “謝謝各位的沉默。”瑟曼彬彬有禮:“在這個時刻,保持沉默人都將是我朋友。這是我的承諾。”

    瑟曼的手段很老道,將曖昧的態度定義為妥協,同時,他又用承諾作為利益交換的補充,這種精明的商業手段被瑟曼用得相當純熟。不過,他也知道,口頭的承諾並不能打動所有人,最終,還是要看他拿出的價碼。

    “我出一百新法歐。有女王陛下頭像的新法歐,代表法斯特帝國至高無上的皇權。”

    瑟曼看向凱勒,眼神中滿是不屑,他這種出價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所有人都意外,關注的目光又集中到他身上。

    “在拍賣師落錘之前,我想解釋一下。”瑟曼清了清嗓子:“這只是一百新法歐,對在座各位來說連零錢都算不上。但是,這張面值一百元的紙幣卻特別一點,因為,它是編號為00000的新法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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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瑟曼公子
    在貨幣印製中,連續編號一般是不會發行的,而所有以0為編號的紙幣則肯定的不會出現在市面上,這張紙幣應該作為樣板,保存在法斯特帝國中央銀行的保險櫃內。

    這張紙幣很不簡單,在法斯特,能夠將其取出的人只有三個:一個是帝國中央銀行的行長;另一個是帝國的財政大臣;當然,女王陛下肯定也可以。

    瑟曼不用再說了,因為別人都懂了。他這個舉動只有一個含義——帝國的經濟握在他手中,他可以控制、左右甚至毀滅這條帝國的命脈。所以,在這個拍賣會上,唯一可以和他競價的不是凱勒,而是女王陛下。這是帝國利益的交換,合則兩利、斗則兩傷。

    急轉直下的形式出人意表,伊恩慢慢琢磨出了味道,苦笑著說道:“我總算明白林得曼校長和班第將軍為什麼保持沉默了。他們的沉默不是默許,而是支持。無論女王陛下是要她的錢袋還是要她的婚姻,他們都會支持。”

    基羽聽不懂那麼多的彎彎繞,撓撓頭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第二套方案。”

    “什麼第二套方案?”

    “就是你的那一套。希利他們準備好了嗎?讓他們動手吧。”

    鐵血軍事學院第501屆有自己獨特的風格,他們不妥協、不畏懼,在面對陰謀詭計時喜歡快刀斬亂麻,粗暴的把本就糟糕的事態弄得更糟糕,從而從中尋找破局的契機。

    也就是說他們是一幫不怕事大的傢伙,力量強悍又無法無天。而此刻,他們更是以近乎叛亂的形式介入的女王的婚姻。所以,他們的行為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

    鐵血軍事學院第501屆有多強?這個問題有許多的答案。但人人都有一個共識,這些人最強的不是他們的個體,而是整個501屆。

    戰鬥是從雅閣開始了,是從雷場遮蔽開始的。然後,奧菲斯帶領的皇家衛隊就繞行了。奧菲斯其實也是做做姿態。都是老朋友,撕破臉可不好,況且,女王陛下依舊津津有味的沉默著。

    整個法斯特帝國的艦隊都在打醬油,因為那裡有太多的師兄師弟,在女王沒有強硬的發布命令時,所有人都樂意當觀眾。所以。501屆的學員們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瑟曼的家族艦隊。不過,戰鬥的場面卻是讓人大跌眼鏡,因為。彪悍的501屆居然被壓制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

    希利眉頭緊皺,對局面感到憂心。

    “我覺得這不是瑟讓家族的替修。”儂妮點點頭。她是法斯特帝國的情報部副部長,所以,她在意的是女王陛下的態度。而女王陛下的沉默讓她困惑。

    “你們猜對了,這也不是我們的老對手剛薩斯。古奇的手下,這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身後組織的實力。”

    說話的並不是鐵血軍事學院的學院。而是來自無界修者的大佬,算無遺策的蒂姆林。

    這場拍賣會牽動了太多勢力,無界修者堂而皇之的出現並不出人意料。在很早以前,無界修者就和法斯特有千絲萬縷的聯想。法斯特、傭兵工會、無界修者以及第四星域的家族聯合會從來就是密不可分的,這是游移在檯面下的勢力,因為共同的目的走到了一起。在這個過程中,某個傢伙起了關鍵作用。

    “藍替師,我可以保證。”

    這個說話的人很陌生,他也是第一次來到法斯特帝國。但是,他卻有個古怪的身份。他是逃犯,來自曾經的鐵獄星,現在的身份是富商的馬丁先生。馬丁見多識廣,他的財富在腦子裡而不是在銀行。

    “我們引出了一條大魚。”

    馬丁先生的神情很輕鬆,這種輕鬆來源於信息不對等,所以,他的表情讓希利以及蒂姆林非常不滿。

    “打賭。”蒂姆林絕對是個聰明人,這個替聯的眼中釘能活到現在,他的聰明就不是小聰明。

    “怎麼賭?”馬丁先生來勁了,他畢生的追求就是黃燦燦的金幣。

    “我們賭最後的贏家。瑟讓家族或者是我們,你賭那一邊?”

    “不,我那邊都不賭。”

    馬丁先生洋洋得意。不過,蒂姆林從他這句話就揣摩出很多信息,所以,他眉頭舒展了。

    在外緣星系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藍替師,或許出現過,但都很快消失了。這是替聯的手段,是對整個外緣星繫個體實力的壓制。

    打壓最頂尖的一層、拉攏最低級的一層,這種手段說起來並不出奇。在外緣星系,幾乎每個替修都接受過替聯的幫助,所以,即使他們無法突破到更高的層次,也不會怪罪到替聯身上。甚至想到了這一層的人,也不會太在意。

    可是,有一句話可以揭示替聯的深意——思想有多遠,就能走多遠。

    一個替修,他眼中的極致就是翔替師,所以,這就是他最高的目標。理想這種飄渺的東西看似不重要,但卻牢牢的制約了外緣星系替修的發展。沒有目標、沒有榜樣,他們的境界就會止步於翔替師,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一個藍替師的能力是有限的,並不能左右一場戰役,但是,他對個體的威懾確是毋庸置疑的。而此刻,這就是他一個人的表演。

    華麗的漂移、炫麗的招式。這名藍替師在天空中獨舞。他在戰艦的炮火中游梭,遊刃有餘的規避著攻擊。

    這就是藍替師的力量。他雖然無法左右戰局,但卻能在戰鬥中活下來。沒有人會時時刻刻的處於戰艦的保護下,所以,他的力量就可以決定這裡每個人的生死。

    這就是無敵。以對個人的威懾達到威懾團體的作用。

    “他同樣可以成為女王陛下手中的利劍。”

    瑟曼無論怎麼掩飾,都無法掩飾他眼中的驕傲。他抬起頭,完全不顧應有的禮儀直視著班比女王,他又看向旁邊的班第將軍,用平緩而堅定的聲音說道:

    “在這裡,我正式向偉大的女王陛下求婚。用法斯特之星裝點陛下的皇冠,讓它更加的閃耀奪目。而且,我能給予的還不止這些。無論是財力還是武力,我和我的家族都願意為此傾囊。

    而且,我們並不會威脅到女王陛下的地位,瑟讓家族永遠都是帝國的保護神。我們需要的僅僅是女王陛下的一個承諾,一個可以讓帝國更加輝煌的承諾。”

    圖窮匕見。

    當力量達到碾壓的優勢,陰謀就變成了陽謀。藍替師就是瑟曼最強大的底牌。所以,他的求婚更像是商業談判中的攤牌。他需要的不是婚姻而是屈服。

    “為什麼如此的迫不及待?”

    女王陛下終於說話了,她托著自己的下巴,表情無聊而無辜。她這種置身事外般的表情很怪異,彷彿是一種冷漠的淡定。

    “陛下。你有足夠多的時間考慮一切,而我也僅僅需要一個承諾。即使你並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但是現在,請你認真考慮,考慮一個帝國的未來。”

    瑟曼的表達不再含蓄,這種赤裸裸的脅迫讓周圍一片嘩然。

    “你、還有你們做錯了一件事。瑟讓家族習慣陰謀太久了。”女王陛下依舊不為所動,淡淡的說道:“即使有強勢的力量。都被你們使出了陰謀的味道。這是個遺憾。”

    “我並不覺得如此,這只是一種禮貌或者、委婉。”

    “委婉?我很惋惜。”女王陛下微微搖頭:“這本應該一場非常完美的故事,在王子、公主和惡龍三者中,惡龍太懦弱了。惡龍的懦弱襯托不了王子的英勇,所以,我這個公主是不是可以抱怨兩句呢?”

    “在強大的王子面前,惡龍的懦弱並不可恥,這是規避危險的本能。他們的選擇沒有錯,瑟讓家族從來不虧待朋友。”瑟曼挺起了胸口。他這句話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不不不。”女王陛下打斷道:“你不是王子,頂多是個公子。你的角色更適合惡龍。而我,是本色出演,我就是那個弱不禁風的公主。你覺得我現在是不是可憐巴巴的樣子?要知道,為了表演好這個角色我都演練了好長一段時間,你看我的裙子——這可是我的珍藏。在衣櫃裡放了十幾年,一撕就破。而且,我還練習過尖叫,無助而唯美的尖叫。”

    “陛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瑟曼第一次顯得不耐煩了,女王陛下漫無邊際的語言讓人摸不著頭腦,這是在拒絕還是在拖延時間?

    “你當然不知道。你根本沒有熟讀劇本。”女王陛下的臉上有一絲愁緒:“更遺憾的是,那個傢伙也是不看劇本的人,這讓我滿滿的期待無從著落,這原本應該更好的。知道嗎?這原本就是應該更好的。

    ”

    信息不對稱是許多悲劇的來源,所謂股票內幕、考試作弊乃至單相思都源於不對稱的信息,而瑟曼的悲劇也是同樣。

    瑟曼的眼界和野心都不算小,囊括了一個帝國。

    但也不算大,因為他並不知道第四星域以外的許多事情。

    “思想有多遠,就能走多遠”,這句話同樣可以詮釋這種情況。“井底之蛙”以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能詮釋這種情況。所以,他的表演到此為止,下面,輪到王子出場了。王子遲到了,而且很生氣。

    “青蛙,我要殺了你!”

    “這是嫉妒,老大。”

    “不要轉移話題,現在,青蛙,選擇一種死亡方式吧。”

    “我抗議,這是嫉妒,而且這是遠距離定點跳躍。”

    “不,不是跳躍,而是自殺。所以,我決定幹掉你。”

    “鐵皮,融合吧。然後告訴我這是嫉妒。”

    “好的,可是我碎了。”

    “。。。。。。”

    一艘戰艦突然的出現在戰場上。這是如此的突然,那隻可能是跳躍過來的。

    可是,這艘戰艦的狀態太讓人擔憂了,因為,它全散架了。唯一完整的龍骨包裹著一堆金屬碎片——這就是這艘戰艦的狀態,然後,這些碎片在行星引力下簌簌墜落,就像冬天裡掉毛的水獺。

    在這艘戰艦唯一完整的甲板上,兩個人在憤怒的爭論,他們身邊還有一個機器人在自我修復,不時的插了兩句話。

    “你們是誰?”

    第一個注意並警惕的人是那名藍替師,對這個突然跳躍到身邊的破爛,他保持了高度戒備。

    “別打岔。”楚鳴怒氣衝衝的叼著一支雪茄:“青蛙,你毀掉了我的臥室以及衛生間以及廚房。”

    “別打岔。”青蛙沖不遠處了藍替師擺擺手:“老大,這是科學的代價。大氣層內的跳躍——難道配不上偉大這個詞?”

    “我不要偉大,我只要我的臥室、衛生間和廚房!”

    “這是嫉妒。這是對我的傷害。”

    “你有高領毛衣。”

    “不,我的心靈是脆弱的。”

    “。。。。。。”

    無休止的爭論讓人困惑,而是無視旁人的態度更讓人惱怒。瑟讓家族的藍替師忍無可忍,大吼了一聲:“你,你們都是誰!!!”

    這次,他成功引起的爭論者的注意。

    “我們的友情到此結束!嗯斷義絕!反目成仇!”青蛙說完扭頭看向了身邊的藍替師,目光深沉而憂鬱:“朋友,我需要安慰,張開你的懷抱,撫平我脆弱心靈的創傷吧。這是沒有種族和性別的大愛,大愛無疆。”

    “基情四溢的大愛。而且,好像,好像不是朋友。”楚鳴說。

    說晚了。

    青蛙悲苦的抱著他的新朋友,然後——掉了下去——然後——碎了。

    不是沒有反抗、不是沒有掙扎。可是,古拉古拉族的高領毛衣太強大了。所以,外緣星系第一個死於行星引力的藍替師誕生了。他背負著沉重的愛摔死了。

    可是,愛本身是沒有錯的,所以,青蛙依舊可以站起來大罵。而楚鳴,看見了女王陛下,忘記了新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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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一個過程
    “我記得一個故事,一個情聖、駕這五彩祥雲來接他的新娘。”女王陛下看著眼前的人說道,她依舊托著自己的小下巴,無辜而無助。

    “不是情聖,是大聖,齊天大聖。”

    “那五彩祥雲呢?”女王陛下憂傷的說道:“我只看見了龍骨。”

    “龍骨,嗯——當然,這是龍騎士的故事。所以是龍骨。”

    “不對,那是巫妖王的坐騎,他才喜歡骨頭架子。你看起來確實好老。”女王陛下據理力爭。

    “老而彌堅。你懂的。”

    “不懂,我只是個小女生。”女王陛下純情的說道。

    “一千歲的小女生。”有人不滿的嘀咕。

    “你不滿意?”

    “滿意,當然滿意。這才是班配。細節什麼的,不用太在意。”

    “細節?你是指戀愛、訂婚、婚禮嗎?”女王陛下看向旁邊的班底將軍:“按照男人的思維,跳過這些細節,還剩什麼?”

    班第將軍無法再扮演蠟像了。從邏輯上說,女王陛下的問題很簡單。跳過戀愛、訂婚以及婚禮,剩下的不是洞房就是上床。所以,班第將軍狡猾而和藹的說了一句:

    “瑟曼公子。”

    “瑟曼公子?”楚鳴扭頭看見了漂亮的瑟曼,眼中滿是疑惑。

    “你這個混蛋,準備好承受瑟讓家族的怒火吧。”

    瑟曼憤怒的說道,這種被人徹底無視的感覺讓他忘記了貴族的禮儀。可是,這句話依舊被人無視了。

    “為什麼沒人清場?”楚鳴問道,不滿的看向那幾個目瞪口呆的傢伙。

    “當然!!!”基羽嚎叫了一聲:“凱勒,動手!這時候怎麼少得了雙頭蛇戰隊。”

    “我呢?!”伊恩慘叫一聲“為什麼是雙頭蛇?!為什麼不是地頭蛇戰隊?!我呢?”

    “你有儂妮。”

    “我不要儂妮,我要。。。。。。”

    “你說的,好吧。女王陛下,聽見了吧。帝國的情報部副部長守寡了,難道不應該再搞一次拍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儂妮,你聽見了嗎?你應該明白的。。。。。。”

    。。。。。。

    。。。。。。

    班比女王和楚鳴的見面是意外的。但又順理成章。伊恩他們敢公然攪亂女王陛下的婚姻也是有確鑿根據的。但兩個當事人卻不會這麼想,他們之間的感情比外人想像的更加複雜。

    但是,相比莉莉,楚鳴更能接受班比,因為她是真正的不知情。在梅吉和格倫雅的死亡過程中,班比從未參與。而莉莉的參與,無論是惡意還是善意的參與。都會讓楚鳴心中產生隔閡。

    這也是莉莉離開的原因。像她這種聰明的女人,不會不知進退。班比小姐就是她和楚鳴間最好的緩衝。

    “其實,你們說的危機我完全不在乎。”

    在一番長談以後,女王班比這樣說道。她看著旁邊的班第將軍以及其他勢力的盟友。用坦誠而直白的語言說道:

    “一千年的記憶留給我的是蒼白。正因為如此,在這一千年的時間裡。我學會了自私。所以,即使是世界毀滅,都和我沒關係。我在意的只是一個女人的幸福。”

    女王在表態,她的意思是——別煩我,有事找我男人。

    皇家的人說話就是有技巧,這句話說得楚鳴倍感有面子。不由得挺挺胸說到:“當然。雖然名義上不好說,但我可以垂簾聽政。”

    “你?”伊恩的眼裡是不可置信。

    “這個——”儂妮夫唱婦隨。

    “得了吧。班長。”基羽的意思是:還是班長這個職位適合他。

    “我倒是不反對。儂妮,記錄下來。”班第將軍笑得很鬼。

    “等等。”楚鳴回過味來,毅然打斷了儂妮的記錄,心虛的問道:“我真的不是這塊料?”

    “嗯嗯嗯。”家族聯合會的代表凱勒猛烈的點頭。

    “你應該感到幸運。”蒂姆林上前解了圍:“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無論是出於你的性格或者是理智,你都沒有試圖建立一個自己的勢力。也就是說,你有許許多多的朋友,但沒有太多手下。你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嗎?

    其實,這就是我們這些人坐到一起的理由。甚至包括你所說的‘大國會’。同樣也在意這一點。因為,我們都是一幫有共同目的。卻沒有利益衝突的朋友。”

    蒂姆林不愧為無界修者的大腦,簡單兩句話就表達了所有人想說的意思。楚鳴的成長匪夷所思。但是他性格中自由因子太過強大,所以不願意被任何事情束縛。

    所以,蒂姆林說這是楚鳴的幸運。如果楚鳴有建立自己勢力的想法,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利益的搏殺是無情的,在這個過程中被扼殺的天才太多了,更何況楚鳴這個滿世皆敵的人。

    “你們不能含蓄點嗎?我記得貴族說話都是委婉的。”楚鳴搖搖頭,微微有點沮喪。

    蒂姆林也不是要打擊楚鳴,他安慰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替聯犯了個錯誤,就是低估了你的潛力。也低估的我們的潛力。你知道現在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嗎?雖然依舊形式嚴峻。但是,替聯已經不具有壓倒性的優勢了。在我所知的歷史中,這是第一次,唯一一次。”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就這樣做,一直在做。”蒂姆林說道:“並不是只有你看出了端倪。其實,每個可能入侵的地方,都做了準備。比如,獸人的高山帝國,替聯的保護也隔絕了他們科技的進步。這種隔絕也有我們以及其他的人在推動。

    比如內外星系通道所處的第五星域的崔理克帝國,這個帝國的歷史就是一本宮廷鬥爭史。所以,這個帝國有一個動盪的高層和穩定的基層。保存了實力又不容易被人長期控制。這應該你接觸的“大國會”的手筆。

    再比如,你推測的大魯溫星——那裡的情況很你應該很清楚。那裡就是人肉屠宰場。折點通道的壽命從未超過十年。”

    聽到蒂姆林的話,楚鳴微微有點尷尬,因為他就是折點通道基站的終結者。不過他也明白,聰明人不知道他一個,也不止大國會的幾個君王。莉莉和媽媽能夠推演到的,其他人也可能猜到。

    “那我應該怎麼做?”楚鳴問了一個有關切身的問題。

    “不知道。”蒂姆林聳聳肩:“說實話,對這場戰爭。我沒有信心。再有,根據你的描述,這場戰爭應該是毀滅性的。所以,我也不會有僥倖的心理。現在,你我所能做的其實只有一個——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我明白了。”楚鳴點點頭,然後向班比女王伸出手:“在世界毀滅前,允許我浪漫一次。”

    “當然。我抓住你了。”女王陛下伸出手,溫柔的將自己的手放進對方的掌心。

    。。。。。。

    。。。。。。

    楚鳴出現在法斯特帝國,這引起的替聯的注意。在諸多勢力的介入和角逐後,替聯的注意變成了抗議。這是雙方都能接受的默契。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楚鳴也度過了一段休閒而愜意的時光。

    沒有人打攪他們兩人的幸福,這種寬容來自於對楚鳴經歷的瞭解。直到一個月以後。大國會的聯絡官到來時,臉色都是一副羞愧的表情。

    “對不起,如果你不願意,可以再推遲幾天。”

    “我明白。”

    楚鳴點點頭,歉然看了看身邊的女人,而班比小姐沒有說話。只是溫柔的吻了吻他的臉頰,默默離開。她得到了他想要的幸福,為了讓這種幸福延續,她和他都需要全力的戰鬥和抗爭。

    “班比女王陛下是個好皇帝。”看著班比小姐是背影,大國會的聯絡官唏噓的說道:“在你離開的那段時間,法斯特帝國幾乎被毀滅了。連女王陛下都遭遇過無數次暗殺。可是,她依舊堅持了下來。在我眼裡,這就是希望。”

    “是啊。原本這應該是大國的責任。”楚鳴笑了笑,意有所指。

    “所以我們試圖彌補。”大國會的聯絡官也不尷尬。他本就是一個出色的外交官。他禮貌的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茨本。”

    “你好茨本。你所說的彌補是指黑暗王者嗎?”楚鳴握了握對方的手,直奔主題。

    “是的。”茨本點點頭:“在這段時間,將有更多勢力轉移到你的名下。有軍隊,也有替修;甚至還包括一些科研和生產機構。雖然這依舊歸各自勢力管轄,但是,大國會允許你隨意的支配他們。”

    “好氣魄。”楚鳴挑了挑眉毛:“如果我發動一場不合時宜的戰爭,是不是他們也不在乎。”

    “是的,如果你覺得有必要。”茨本毫不猶豫的點頭,看來他得到的授權相當大。

    “好吧,那就從戰爭開始。”楚鳴滿意的點點頭,和茨本一起向法斯特帝國的情報中心走去。

    。。。。。。

    。。。。。。

    在外緣星系,戰爭總是經久不息的話題。所以,短暫的平靜讓人不適,而平靜中不合時宜的戰爭更讓人不適。

    發生在法斯特以及羅布羅西帝國之間是戰爭就是這樣,而且,將周邊國家也捲了進來,那就更加懷疑戰爭策劃者的理智了。

    這是一灘渾水,潑誰誰髒。僅僅是三個月的時間,第四星域都亂成了一片。隨即,失控的戰事向其他星域蔓延,將整個外緣星系攪動得不得安寧。

    沒有人知道原因,因為有太多的原因。過載的信息量讓最強大的智腦都無法計算,所以,真相被掩蓋了。

    不過,如果有人知道策劃者是誰,那麼這個答案就比較簡單了,其實,這就是規模化的“亂戰”,僅此而已。

    “這不是我能控制的戰爭,我只是發起者。”

    面對著憂心忡忡的茨本,楚鳴解釋道:“我只希望當真正的敵人到來時,我們的槍管還是熱的。”

    “但是這也消耗了我們的實力。”茨本擔憂的是這個。戰爭打到現在,連大國會的帝王們都無法淡定,所以,茨本才會刻意的前來詢問。

    “不。不要小看替聯。”楚鳴搖搖頭:“他們無所不在,滲透到世界的每個地方。所以,他們才是控制者。而我們——只是渾水摸魚的投機商。”

    楚鳴並不是政治家,可是,他有“媽媽”。“媽媽”才是這場戰爭的幕後操作者,而楚鳴也喜歡這樣的方式。

    “戰爭就是戰士的保護色。”茨本感慨的說道:“我寧願相信你是對的,因為我知道得越多。就越對未來沒有信心。”

    “無知絕不是幸福。”楚鳴說道。

    “我還擔心替聯。”茨本說道:“替聯的調停沒有奏效,所以,他們正在組建軍隊。”

    “維和部隊嗎?呵呵”楚鳴笑了笑:“以暴制暴是最快最方便的辦法,我就知道他們會這麼做的。他們就從未放棄過擁有的力量。既然擁有、就會使用,而我們就有了對手。”

    “然後呢?”

    “他們出牌。我接招,就是這樣。”

    “這和之前有什麼區別?”茨本問道,因為楚鳴和替聯的對抗由來已久。

    “區別?”楚鳴聳聳肩:“如果一定要說,那就是——這次我不是棋子。”

    “。。。。。。”

    。。。。。。

    戰爭依舊在繼續,替聯的調停部隊很快建立了起來,並且一度展示了其恐怖的實力。他們在第五星域的武力調停卓有成效。在很短時間內就平息了兩次大的會戰。為此,崔理克帝國的肯尼斯大帝不得不發表公開演講,表示自己支持以和平為目的的多半談判。

    崔理克帝國是大國會中的一個重要成員,而且還是內外星系通道所在的國家。所以,這說明替聯對“大國會”這個組織並不是一無所聞,他們在試圖分化這個組織,如果大國會對崔理克帝國處境不聞不問,那就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如果大國會真的動手。替聯就會從中找到打擊這個組織的機會和理由。對付這種大國,理由是更重要的。

    幾天以後。在崔理克帝國北部的馬羅山行省的馬羅山譜外塵埃帶,一隻沒有番號的部隊悄然來臨。這是一隻特殊的部隊,因為他們只有少得可憐的戰艦。但是,崔理克帝國的多洛中將並沒有因此而怠慢,因為,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些全部都是機甲?”

    看著塞滿了整個視線的機甲群,多洛中將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雖然他也是血與火出來的,見過大場面的軍官,但依舊無法想像幾萬台機甲聚集在一起的場景。這種場面,就好像一個巨大的、能讓密集陣恐懼者暈倒的馬蜂窩。

    “是的,你幾乎可以看到外緣星系中的每一款現役機甲。有些我都沒碰過。”楚鳴點點頭,很遺憾自己閱歷的匱乏。

    “可是,我根本無法想像如何進行補給。”多洛中將覺得這種部隊的後勤官肯定會瘋掉,如此多型號的機甲湊在一起,彈藥、燃料、維修以及日常保養都是大問題。

    “不用擔心,它們都刷了同樣的油漆。”楚鳴的心很寬。

    “嗯。”多洛中將無語了,他覺得自己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好了。

    “替聯的軍隊在哪裡?”楚鳴問了一個他關心的問題。

    “並不遠,如果離開這段譜外塵埃,就能在雷達上看見。”多洛中將指著一個方向,那裡是崔理克帝國第九戰區,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戰役節點。

    “既然這樣,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多洛中將點點頭,然後又抬起頭:“最後一個問題,戰役計畫的名稱是什麼?”

    “名稱?”楚鳴想了想:“就叫——向蟲子學習。”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29
第五百九十七章 向蟲子學習
    霜藍二紀元2151年的3月,在崔理克帝國皇家秘錄中萬能劫到來的前一年。外緣星系最大規模的機甲會戰拉開了序幕。

    這是一場絕對可以載入史冊的戰役,因為,這場戰役第一次動搖了替聯在外緣星系的根基。同時,在這場戰役中,被稱為“自由軍”的勢力正式亮相,開始成為外緣星系中獨立的第三方勢力,這股勢力在後來的人類危機中也被成為“紅十字軍團”或“止血軍團”。請牢記這些戰士的名字吧,因為他們活下來的並不多。

    另外,還有個人應該被記住,他就是聯合艦隊的指揮官俄斯布倫大公爵。雖然他是個悲情人物,但他依舊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俄斯布倫大公爵有150歲了,在這個星系 ,這是正當壯年。所以,他也正處於身體和事業的巔峰狀態。而他身後所在的布倫家族,更是一個跨國的一流家族。這是他成功的儀仗,同時,也是他失敗的根源。

    “公爵大人,崔理克帝國沒有異動。所以,我認為等待戰機不如創造戰機。”

    在俄斯布倫大公爵身邊,是來自替聯的書記官巴尓斯。巴尓斯對聯合艦隊並沒有指揮權,他唯一的權利是約束俄斯布倫大公爵,這也是替聯的一貫作風。

    “不行。”俄斯布倫大公爵搖搖頭,然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生硬,不由得降低了聲調解釋道:“雖然機甲集群面對艦隊並沒有優勢,但是,我覺得他們不會這麼傻。不會明知不敵還選擇正面對抗。”

    “不用擔心。”巴尓斯搖搖頭:“無非就是所謂的背包系統,如果單說機甲和替修,這更是我們替聯的強項。要知道,整個星系都在關注著我們。,所以,這場戰役我們需要的是殲滅,而不是像這樣被動的防禦。”

    “不,不是這樣。”俄斯布倫大公爵搖搖頭:“從他們的排兵佈陣上。我看見的老朋友的影子,如果是他,那我絕不會主動進攻。我們有壓倒性的力量,所以,握成拳頭就是無懈可擊的戰術。”

    “俄斯布倫大公爵,我希望你再慎重考慮一下。”

    俄斯布倫大公爵的拒絕激起了巴尓斯的怒火,他不在乎過程。更不在乎傷亡,替聯要的是結果,那就應該去追求這結果。在巴尓斯看來,俄斯布倫大公爵的出發點就錯了。他應該以替聯的目標為目標,而不是以通常意義的勝利為目標。

    “想想你的家族。”巴尓斯說道:“我們能夠給予也能夠收回。所以。你需要的是如何去做,而不是為什麼去做。”

    面對巴尓斯直接的威脅俄斯布倫大公爵只能保持沉默,就像星系中的許多勢力一樣,他們和替聯的瓜葛太深,並不是反感就可以拋開關係的。這個時候,個人的寵辱算不了什麼。

    “好吧。我考慮考慮。半小時後我會給你答覆的。希望不會打攪到你午餐的時間。”俄斯布倫大公爵說道。

    對俄斯布倫大公爵的示弱巴尓斯很滿意,他微笑著點點頭,向自己的私人餐廳走去。

    以上這就是俄斯布倫大公爵在這場戰役中最為人稱道的戰術,他成功拖延了半小時,並且在巴尓斯進餐時,又設法延長到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時間裡,聯合艦隊收縮再收縮,幾乎達到擠成一團的地步。這在戰役的初期,的確給“自由軍”帶來了大麻煩。

    好在俄斯布倫大公爵猜對了。他面對的的確是他的老朋友,這是來自法斯特的班第將軍。他們之間的一直就有亦敵亦友的關係。

    一個小時以後,在一陣難看的混亂中,聯合艦隊終於展開了陣型,然後迫不及待的以兩翼並進的方式發起了進攻。這是包圍並全殲的陣型,俄斯布倫大公爵終究是要妥協的。

    艦隊對機甲,向來是有優勢的。數量越多,優勢越大。所以,在開站初期,就取得了不錯的戰果。面對著密集的炮火,自由軍的兩翼幾乎被打散,那種場景,就像一滴墨汁被拍散,濺射得到處都是。

    “不錯,就是這樣。”巴尓斯對俄斯布倫大公爵的表現非常滿意,他也承認俄斯布倫大公爵是個優秀的指揮官,唯一的缺點只是不太識時務而已。

    “不算好。”俄斯布倫大公爵並不高興,他甚至越來越擔心,因為雖然擊潰了自由軍的兩翼,但對方的人員傷亡並不多。四散逃逸的機甲並不可怕,但要逐個消滅卻非常費時間。

    “不用謙虛,你做得很好。”巴尓斯理解錯了俄斯布倫大公爵話裡的含義,認為這是一種自謙。眼前的局面讓他原本的一絲警惕也消失了。因為在星際會戰中,規模性的潰敗幾乎是無法挽回的,在沒有外力干擾情況下,這就是結局。

    “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更謹慎。因為這場戰鬥贏得太容易了。”

    “為什麼?”巴尓斯搖搖頭:“既然你都無法說出原因,那麼就不應該放棄大好的局面。我覺得中路應該出擊了,這個時機剛剛好。給他們致命一拳吧!就是這麼簡單。”

    巴尓斯的要求讓俄斯布倫大公爵無法拒絕,因為他不能以自己的直覺作為說服別人的依據。在萬般無奈之下,聯合艦隊的中央集群開始緩緩的向前推進,真正決定勝負的時刻也漸漸來臨。。。。。。

    “總算熬過來了。”

    楚鳴一聲嘆息,心頭卻鬆了一口氣。他今天沒有戰鬥在第一線,而是和班第將軍一起呆在了“真相”號上。在面對傷亡而束手無策時,楚鳴也倍感煎熬。好在,他身邊有星系裡最優秀的指揮官之一。

    “俄斯布倫大公爵,如果他沒死,記住這個老傢伙。這是個難纏的對手。”班第將軍點點頭。他比楚鳴更瞭解俄斯布倫大公爵這個人,如果在沒有人制約的情況下,他今天甚至會乾脆的撤退。好在俄斯布倫大公爵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一個家族,這是能掣肘他的軟肋。

    “我知道,我從未見過一個能把戰艦排得這麼密的人,這簡直就是圖書館的書架。真是讓人頭痛的傢伙。”楚鳴看著徐徐靠近的聯合艦隊中路集群,心有餘悸的說道。如果這些艦隊不移動。那就是一個長滿大炮的刺蝟,只有硬碰硬的戰術才可以破解。

    “是的,他不是輸在戰術上。而是輸在技術上。這是不公平戰爭,不過,戰爭也從來不在乎公平。”班第將軍最後感慨了一句開始發佈命令。命令過,自由軍的中央機甲集群也緩緩的向前移動了。

    。。。。。。

    霜藍星系的外緣星系從未經歷過蟲潮,所以沒有人知道富足蝶蟲是多麼的可怕。這些蟲子有恐怖的數量。而且,它們總是有恐怖的數量。

    蝶蟲的整體和局部數量壓制——這個觀點在內緣星系是被研究並承認過的。這是一種簡單而有效的戰術,是若干年進化的結果。這也是富足蝶蟲讓人恐懼的原因。要做到這一點,第一需要的是數量。第二需要的是迅速有效的集結。在第二點上,蟲子比人類做得更好。它們的集結甚至是不惜代價的。

    人類是不是可以像蟲子學習呢?答案是否定的。最接近蟲子屬性的機甲有一個無法迴避的弱點——人類思想太複雜,缺乏單一而單純的指導方向,即使勉強聚集到一起,也無法像蟲子一樣,形成累加的戰力。除非,有某個神一般的指揮官在統一指導。或者,有某種東西將他們強行整合在一起。

    “這才是真正的類母艦平台。”青蛙得意的說道:“一千比一配置的引擎背包,這是類母艦平台的核心。其實更合理的配置是742:1,不過對付眼前這些傢伙,已經夠了。”

    在青蛙的聲音過後,戰場上的情景在迅速的改變。只見四散逃逸的機甲在迅速的集結,他們尋找著某個有特殊標誌的戰友,然後靠攏並組合。這種組合是隨機的。有些組合超過了上千台機甲,而有些僅僅只有十幾台。

    但這些組合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具備了戰艦般的特性,甚至能支撐起不同抗性的護盾。

    不錯。這就是改良過的背包系統,“礦工”和“礦車”組合,也是楚鳴拿出來的最新成果。

    俄斯布倫大公爵終於知道自己擔心的是什麼了。就像班第將軍說的,他輸在是技術上。眼前這些大大小小的機甲組合讓他有了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齊射!打下他們!”巴尓斯也察覺到了危機,他的這個建議也被迅速的採納了。

    可是,齊射的效果遠遠沒有預料的那樣好。這些機甲組合有了護盾,普通的炮火就無法形成有效的殺傷。而如果遭遇高強度的攻擊,這些組合又會蒼蠅般四散躲開,隨後在另外的地方重新完成集結。是的,就像蒼蠅那樣討厭而難纏。

    “我們應該撤退。”俄斯布倫大公爵果斷的說道,然後不出意外的遭遇了果斷的反駁。

    “不!絕不!”巴尓斯搖搖頭,他雖然沒有再說威脅的話語,但眼神代表了他的意思:“靠攏過去,我們也有機甲、也有替修,因為,我們是替聯!”

    。。。。。。

    將近十萬台機甲擠到一起是什麼景象?據事後的人回憶,那種場面,就好像是一隻螞蟻面對除草機的刀刃的感覺。到處都是戰鬥,到處都是飛舞的機甲。在這個戰場裡,戰艦都失去了作用,只敢將護盾開滿,並祈禱那些奇怪的機甲組合不要盯上自己。

    這是小兵的視野,而站在俄斯布倫大公爵的視野,他看見的是戰爭形態的改變,以及對替聯本身的衝擊。替聯控制替修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控制資源、比如控制修煉的方式。但是,讓替修死心塌地為其賣命的根本還是在於替聯本身的強大,如果任意替修組織起來都可以和他們對抗,那替聯的權威就會被質疑。

    巴尓斯同樣知道這一點,他調集了自己所能調集的全部力量,但這種添油式的補充只能徒增對方的戰績。俄斯布倫大公爵也沒有去阻止他這種違背軍事常識的行為,因為,他的軍事和政治生涯到此為止。他不可能倒向自由軍,他的家族無法承受這種背叛,所以,在最後的時刻,俄斯布倫大公爵和巴尓斯難得的達成了一致,他們拒絕班第將軍的善意,選擇了戰鬥到死。

    當俄斯布倫大公爵的雙體旗艦在星空中爆炸的時候,戰事徹底結束。在這片佈滿殘骸的星域中,零星的反抗都停止了。自由軍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意圖,他們默默的收攏戰友的屍體,然後緩緩消失在馬羅山譜外塵埃帶。沒有人知道他們還會做什麼,誰又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但人人都知道,替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們的短暫的沉默或許意味更猛烈的反撲。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30
第五百九十八章 神之哀傷
    霜藍二級院2151年的5月,距離馬羅山譜外塵埃大會戰僅僅一個月,崔理克帝國的內外星系通道正式開始。這個時間比人們預料的要早。

    “我聞到了罪孽。”

    一個教士從戰艦的舷梯下走來,他虔誠的語氣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這讓接待他的替聯官員不知道如何應答。

    “我聽見了你的憤怒,你認為教會不應該介入人類的紛爭。”教士注視著眼前的官員,而後伸出手,語氣中帶著博愛的寬容:“平息你的憤怒吧,這是原罪。”

    砰——

    官員的頭顱炸開了,就像個爛西瓜一樣。而教士的身上纖塵不染,臉上也沒有一絲虔誠之外的表情。

    “哀傷,你總是這樣的血腥。每次看見你這樣子,我就忍不住想幹掉你信仰的神明。”

    一個魁梧的大漢從教士的身後走下來,他不敬的語氣並不是刻意的,而是他並不在乎。

    “絞索先生,我沒有信仰的神明。”名叫哀傷的教士並不生氣,搖搖頭說道:“我從不膜拜虛幻的個體。但,教義是真理。”

    “是嗎?這麼說來,你是個瀆神者。”絞索他踢了踢地上的無頭屍體,笑容非常冷漠。

    “不,我是神的哀傷。悲觀讓我對美好失去了期待。但我不是瀆神者,神需要純粹的人。”

    “這麼說來,我也是。”絞索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我這個純粹的壞人是不是也可以投入神的懷抱。”

    “神的眼裡不分彼此,你只是他的那個壞孩子。”

    “嗯,這句話我愛聽。如果你不殺人的時候,可以去做一個職業神棍。”

    “這原本就是我的職業,殺人只是愛好。”

    “是嗎?那麼為了你神聖的愛好,我們去幹掉那些罪人。”絞索說完跨過屍體向前方走去。

    “是的,罪孽只能用鮮血來洗滌。”哀傷慢慢的跟了上去,神情莊嚴肅穆。

    。。。。。。

    內外星系通道的開放迎來了第一批客人,這批客人神秘的到來又神秘的消失。連替聯都不知道他們到哪裡去了。當他們再次出現的時候,帶來的卻是一件驚天血案。

    “號外!號外!雷遜君主立憲國皇帝被綁架,綁匪勒索了高額贖金,並拒絕談判。”

    “給我來一份。”

    楚鳴順手買了一份報紙,然後在路邊咖啡店的圓桌上攤開。

    自從會戰以後,楚鳴一直過著半隱居的生活,利用這段時間。楚鳴對瓊面紋和釵面紋又做了深入的研究。這種研究成果卓然,他現在已基本脫離了老態,身體狀況也漸漸恢復到巔峰狀態。

    “報紙上說的不對。”伊恩就在楚鳴的旁邊,他瞥了一眼報紙說道:“綁匪殺光了皇宮裡的人。只剩下皇帝和皇后。他們根本不在乎什麼贖金。”

    “他們幾個人?”楚鳴合上報紙,追問道。

    “5個。或者是6個,以一個大個子的男人為首。”

    “是什麼勢力的人?”

    “不好說。”伊恩搖搖頭:“迪夫皇帝他沒什麼能力,但身份很敏感。幾乎各個勢力都安插了人在皇宮內。連替聯安插的暗子也被殺了,所以我不敢斷定他們的身份背景。只是——”

    伊恩猶豫了一下:“據說整個綁架過程沒有超過十分鐘。所以,這是一幫很強悍的匪徒。”

    “匪徒——”楚鳴思索起來。

    雷遜君主立憲國是傭兵工會的根基,也是個星系中少有的自由開放的國家。所以。迪夫皇帝對自己的國家並沒有太多約束力。但是,他畢竟是皇帝,從道義上講,他是雷遜君主立憲國不可缺少的一個標誌。所以,打他主意的勢力很多。

    迪夫皇帝不是當皇帝的料,但他深知自己是價值,所以一直奉行一種無為而治的政策。這種軟弱的政策也是一種自我保護,許多勢力彼此制衡之下,他反而可以平平安安。

    這個結果就好比將自己當做一頂沒有思想的皇冠。人人都可以搶皇冠,但沒有人會無聊的把皇冠打碎掉。即使有人想這麼做。別人也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牽一髮動全身。”伊恩說道,關於迪夫皇帝,很難用幾句話說清楚。

    “雷遜離大魯溫星不太遠。”楚鳴想到了另外一種危機。

    “如果說中立派的個人代表,迪夫皇帝絕對算是典型。”伊恩沒有聽見楚鳴的話,他也在思考。

    “雷遜君主立憲國有三顆行政星和一顆恆星,如果捨得投入,可以形成理論上的四體擾動。這是天體中最不穩定的一種引力場之一,甚至可以干擾到周邊空間的穩定。”楚鳴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和他談過四體擾動的問題。

    “中立派的傾向很重要,如果即將到來的戰爭是毀滅性的,那就是非此即彼,也就不需要搖擺不定的中立派。而你,事實上屬於第三方勢力,是中立派的另外一個標竿。所以,他們的目標可能是你。”伊恩有了一個推測。

    “擾動大魯溫星的空間,最想這麼幹的人應該是我。所以,他們拒絕了談判,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我。”楚鳴也有了一個推測,和伊恩不謀而合。

    “還好他們的目標不是班比。”楚鳴安慰的說道。

    “可惜他們的目標不是女王陛下。”伊恩遺憾的說道。

    外緣星系曾經只有翔替師,最高的個人防禦是以翔替師為標準。所以,楚鳴在巴雷西帝國才會成功威脅到他們的帝王。現在,各個帝國都調高了防禦級別,如果楚鳴再這麼幹,只會是自討苦吃。就像他在暗莎神聖帝國,如果不是對方沒有殺心,止血小隊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也是為什麼那幫匪徒瞄準雷遜君主立憲國的原因,這是一個有價值並能夠實現的目標,也是攻其所必救。

    “看來必須走一趟了。”楚鳴做出了決定。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些人的手段和動機以及立場都存在疑點。”

    “看看就知道了。”

    楚鳴起身付錢。和伊恩一起離開的咖啡館。

    。。。。。

    如果說最中立的皇帝非迪夫莫屬,最憋屈的皇帝也應該落到他頭上。迪夫幾乎是被架上皇帝那個座位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埃辛在的時候,迪夫不敢荒唐。埃辛死後,迪夫的命運並沒有改變,而是更加悲苦。接替埃辛的守護者是一個更加心狠手辣的傢伙,不但把他吃得死死的。連自己心愛的皇后也毆打過。

    後來,那個傢伙失蹤了,這讓迪夫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也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他可以完全不管國家事務。隨心所欲的荒唐。如果不是有皇后的督促,他甚至想退隱山林。做一個逍遙神仙。

    可是,美夢不長,那個讓他恐懼的傢伙再次出現,這讓迪夫瞬間感到天塌地陷。就在這個時候,替聯的人找到了他,讓他做一個聲明。看在替聯強大背景下。迪夫覺得找到了可靠的靠山,於是毅然的發布聲明,和止血小隊劃清關係。

    迪夫的勇氣從來就存在一瞬間,這個聲明發佈以後,他就陷入了整日的惴惴不安中。然後,接連的壞消息傳來,直到馬羅山譜外塵埃大會戰結束,迪夫發現自己的靠山並不可靠,他的人生依舊要籠罩在那個傢伙的淫威之下。

    迪夫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場悲劇。沒有比他更可悲的人了。

    迪夫想錯了,這不是最可悲。更可悲的事情接著發生了。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夥暴徒。闖勁了他的皇宮,殺光了他是侍衛以及寵愛的婢女,讓他從一個皇帝跌落為一張肉票。這時候,迪夫才發現守護者的好處,起碼在那個時候,他從來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各方勢力雖然打他主意,但多少都有所顧忌,不會撕破臉下死手。

    “伊玲,你說他會不會來?”

    迪夫唯一安慰是匪徒沒有殺掉皇后,也沒有把他們關起來,尤其是那個教士,看起來很虔誠的樣子,可惜他約束不了其他的匪徒。

    “會的,這是他們的目的。”

    伊玲比迪夫冷靜得多,她不好明說,那個教士虔誠並不是仁慈,伊玲親眼見到他殺掉自己身邊的侍衛,臉上沒有一絲虔誠之外的表情。

    “他們會殺掉我們嗎?”

    迪夫看著幾個原地休息的匪徒,死亡的恐懼又拽住了他的心臟。

    “如果我們還有價值,就不會。”

    伊玲只能安慰自己的丈夫,她畢竟是個女子,而且這麼多年了,對這個懦弱的男人伊玲也有了感情。不是每個人都勇敢堅強,迪夫如果不是皇帝,其實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我們還有價值嗎?”迪夫沮喪的說道:“他們只是想把守護者引出來,然後,我們就失去了價值。”

    “不,不會的,我們會活下來。你還沒有陪我去過裡戈特草原、也沒有帶我到鳴爾星的鳴爾冰川去度假。我決定了,我將和你參加皇家演唱廳的新年音樂會,不敢別人是否會說三道四。”

    伊玲竭力安慰著自己的丈夫。而就在此時,轟鳴的管風琴的聲音在宮殿中忽然響起,教士坐在琴凳上,雙手如飛。在宏大的音樂聲中,雷遜君主立憲國的守護者推開洛可可風格的宮殿大門,帶著室外的陽光,走進了陰影籠罩的宮殿。

    “歡迎你,神的敵人,你比我想像的更早到來。這預示著一個好的開端,就像春天裡的雨水或清晨的鐘聲一樣。”

    教士頭也不抬,他的聲音在音樂聲中依舊清晰,直到他重重的按下琴鍵,在迴蕩不止是一個長重音後,他站了起來。

    “很不錯的讚美詩。”

    楚鳴站在宮殿的中間,打量著周圍的匪徒。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這些人的實力。教士是一個精神力擅長者,估計不會比璽教者更弱。而大理石台階上坐的大漢,肯定是一名聖堂。他的命核在楚鳴的特殊視覺中耀眼明亮。另外還有四個人,應該都具有藍替師的實力,而且還可能練習過某種合擊技,行為舉止都隱含著默契。

    “自我介紹一下”教士禮貌的欠欠身:“我、神之哀傷,你可以叫我哀傷。那邊,是絞索先生。他本來是一個愛說話的傢伙,不過今天他喝得有點多。另外幾位,是親密無間的帽子兄弟,他們叫帽子,分別叫也叫帽子。”

    “看來是專程等我的。”楚鳴笑了笑,向皇帝夫婦走去。

    “只是清除了一些閒雜人等。皇帝是完整的。”哀傷說道,並不在乎楚鳴會對人質做什麼。

    “謝謝。”楚鳴檢查了一些迪夫和伊玲的身體狀態。放下心來,他抬起頭:“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善意?”

    “當然。”

    “可是這種善意讓我不太習慣。我的意思是——你們完全可以發一個電子郵件,然後我會很認真的回覆的。”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因為。我們需要確認你是否是我們同一類人。”

    哀傷的話彷彿有某種深意。這種深意是現在是楚鳴無法理解的。所以,他聳聳肩說道:

    “很遺憾吧?”

    “是有一點。”哀傷也學著楚鳴聳聳肩:“所以我們只能試圖殺死你。注意。是‘試圖’,也就是說你可以反抗,甚至殺死我們。”

    哀傷說完坐了下來,管風琴的聲音再次響徹宮殿。在音樂聲中,帽子兄弟向楚鳴緩緩逼近。

    “棍名雲,鎧名磐”

    楚鳴沒有大意。立刻進入了聖堂的狀態。這是蔚藍聖堂的實力,來自聖堂高查。楚鳴在身體恢復以後,也想試一試自己真實戰力。

    嗆——

    第一次兵器的接觸,四柄短刀和雲棍碰撞出一串火星。帽子兄弟齊齊後退了一步,而楚鳴後退了兩步。

    “帽子兄弟有兩個左撇子。”哀傷的聲音在音樂聲中傳來,很難理解他的意圖。他彷彿是故意暴露帽子兄弟的格鬥技巧。

    “原來是兩兩合擊。”

    楚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前一步,而帽子兄弟向前了兩步。

    眼花繚亂的刀光棍影,除了肢體撩起的風聲。沒有任何聲音。但,這是更凶險的格殺。雙方都在尋找對方的破綻,試圖發起致命一擊。

    噗——

    楚鳴腳下的大理石地面裂開了,如果蛛網般的裂紋延伸了好幾米。而帽子兄弟交替互擊,就像在內鬥一樣。

    “有個特別的名字。”哀傷的聲音再次響起:“帽子卸力術,不過,這是個迷惑人的噱頭。帽子兄弟根本不懂卸力,他們的老師是學雜耍的。”

    哀傷說的沒錯,四兄弟交替互擊並不是把力卸掉,在他們的互擊中,腰塌了、肩斜了、脖子歪了、腳扭了。這種肢體形狀非常古怪,就像是身體有殘疾的人一樣。

    “殺!”

    楚鳴低喝了一聲,身體卻是急退。他身體在後,雲棍在前,棍尖顫動如槍花一般。

    叮叮叮叮——

    剎那間不知道有幾百次撞擊。雲棍就像一塊磁鐵,將帽子兄弟的四柄刀吸住了。

    “不錯,不錯。好久沒見過技巧純熟的聖堂了,這是肉體的力量,比步行略微費力一點。這樣下去,帽子兄弟會累死的。”

    哀傷絲毫不在意帽子兄弟的死活,他的讚揚是發自內心的。

    帽子兄弟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開始搶攻。而哀傷的聲音適時傳來。

    “有個忠告:即使你們擅自近身肉搏,也不要和純體術師靠得太近。”

    哀傷的忠告來得太晚,帽子兄弟的攻勢也不可能因為這一句而停止下來。當他們四個人衝到楚鳴面前時,發現擋在他們前面的雲棍不見了。

    砰砰砰砰——

    四次沉悶的聲音。聲音過後,塌腰的腰斷了、肩斜的肩碎了、脖子歪的腦袋轉了個方向、腳扭的乾脆扭斷了脊椎。

    楚鳴緩緩的收回手,他的武器不僅僅是雲棍,他還有拳頭。

    啪啪啪啪

    音樂停止了,哀傷鼓著掌站起來,就像音樂結束時熱情的觀眾一樣。他的眼裡帶著欣賞,聲音越發的溫和:

    “居然毫不留情。呵呵——我們又找到了一個共同點。我真的是太高興了,為此,我應該反思一下自己的目的。神說:忍耐是一種美德。我是否失去了這種美德呢?”

    “閉嘴也是一種美德。”楚鳴淡淡的說道。

    帽子兄弟被他幹掉了,但楚鳴心中的危機感卻更加強烈。眼前哀傷有一種強大的戰鬥直感,楚鳴還是第一次和他的戰鬥直覺一樣強大的人,在最後時刻,哀傷的直覺甚至超過了楚鳴。

    “無論如何,這是一場好戲。”哀傷並不惱怒:“好戲就應該是從易到難,一波波的刺激著觀眾的神經。我期待一次不虛此行的高潮。”

    哀傷言罷,再次坐到了管風琴前,修長的手指搭到象牙白的琴鍵上。在他旁邊,絞索慢慢的站了起來,每起身一分,氣勢都多一分。當他站直,已如日中天。。。。。。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30
第五百九十九章 絞索的刀
    “刀名藏,鎧名鏡。”

    藍鍛為兵、惜字如金。當絞索站到楚鳴的面前,他氣勢已達巔峰。這是一名實力強悍的聖堂,比楚鳴之前遇到過的更強大。而更讓楚鳴震驚的是,絞索的命核在剎那閃耀後熄滅了,完全消失在楚鳴特殊視力中。

    “眼之所見,皆是虛妄。心所不知,不如不知。”

    哀傷如揭語般的吟誦伴隨著舒緩的慢板,低沉的旋律如泣如訴,這是彌撒時的靈修讚歌,讚美的是短暫的生和永恆的死。音樂聲中,絞索一步踏來,就這一步,已如山崩。

    呼——

    平地旋風,侵略如火。

    楚鳴的身體在飛快的旋轉,在防也在攻。

    這就是楚鳴的強大之處,他的武技走真正的實用路線,風格更是不炫技的控制流。所以,楚鳴的戰鬥往往不是很好看,外行看來甚至會覺得平庸。一時間,棍影如花、藏刀賽雪。

    聖堂對自己武器的命名是不會包含欺騙的,這是一種追求真理的態度。大道和小利,沒有人會選後者。絞索的藏刀重在一個“藏”字,他刀技的精髓也類似於刺客,掩藏殺意、尋隙而擊。

    剎那間,楚鳴攻了三次,絞索攻了一次。然後,楚鳴攻了六次,絞索攻了一次。再然後,楚鳴攻了九次,絞索還是只攻了一次。

    楚鳴的攻是防,他不得不以攻換防。而絞索給他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這是楚鳴遇到過的,第一個完全沒有辦法對抗的聖堂。那是實力的全面壓制,甚至在戰鬥技巧上楚鳴也弱了一分。楚鳴唯一的憑藉是他強大的戰鬥直感,短時間內還可以應付。可是,這裡還有一個哀傷。

    “神說:不公正的勝利便不純粹。”

    管風琴的節奏愈發的舒緩,黑鍵的長音持續了四個節拍。這是安魂曲,是教會裡最能催眠的音樂。在這音樂聲中,哀傷的頭慢慢垂下,只有手指還在下意識的按動琴鍵。

    哀傷睡著了,半睡半醒。楚鳴能感覺到他精神力波動的停滯。這是自我催眠,也是讓楚鳴不再顧忌的最好辦法。

    楚鳴無法理解哀傷的想法,但這確實是他需要的。當哀傷睡去,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消失了,楚鳴可以全力應付眼前的絞索。

    刺——

    雲棍如槍。這是來自天空衛隊德拉諾衛隊長的槍技,棍的形態並不妨礙楚鳴展現這種技巧,這次。他要全力以赴。

    刺、刺客。

    同樣是尋隙而擊,同樣追求一擊必殺。

    叮——

    第一次兵器的碰撞如三角鐵的脆響,這次,楚鳴和絞索各攻了一次。平手。

    叮——

    第二次碰撞,雲棍捲起風雲。由槍技變棍技,楚鳴稍壓對方一籌。

    叮——

    第三次碰撞,棍如巨錘呼嘯而下,將要與絞索的藏刀接觸時,又婉轉如毒蛇吐信,直奔對方的手腕而去。

    “有意思。”

    絞索第二次開口說話。這句話是欣賞也是殺意。越是欣賞就越是要殺。他猛地側身,擋開雲棍的末端,身體卻在這動作中側身前踏,這一步,他和楚鳴之間的距離便不足一米。

    一米——這是極近的距離。這個距離也是楚鳴喜歡的,帽子兄弟就是在這個死亡範圍內被格殺的。絞索為什麼要重蹈覆轍呢?

    刀芒咋現,亮麗得讓人不敢直視。

    “啊!”一直緊張關注的迪夫皇帝驚叫了一聲。刀光過後是血光飛濺。

    楚鳴後退了半步,在他肩膀上,一個傷口在慢慢癒合。磐鎧也無法抵擋的傷害。來自絞索的藏刀。

    “不錯的鎧甲。”絞索收刀在後,慢慢的說道:“我殺不了你。”

    “不錯的刀。”楚鳴再後退半步。在他腳尖,有一點陽光。

    一點陽光,並不出奇。如果從這點陽光看上去,可以看透厚重的宮殿屋頂、看見天宇中燃燒了萬萬年的恆星。

    迪夫皇帝的屋頂破了個洞,這不是年久失修的原因。這很可能是有什麼東西穿透了屋頂。

    “原來藏刀竟然是飛刀。”楚鳴仰望了一下頭頂那一縷陽光。他硬受一刀便是為了躲開那致命的飛刀。

    “一米距離,你居然躲開了。”絞索點點頭,不介意給對手以讚揚。

    “差點就躲不開。”楚鳴苦笑,他依舊低估了絞索的實力。或許,這也是他最近的大意導致的。他選擇單刀赴會的信心是自己的實力,今天,絞索給他上了一課。

    “躲開就是躲開,不必否認。”一番較量,絞索也認可的楚鳴的實力。他覺得自己應該比楚鳴強,但要殺死對方卻很難。聖堂是不容易死的,尤其是他們這種真正擅長戰鬥的聖堂。

    “你還有底牌。”楚鳴笑了笑。絞索的危險不僅僅是他的刀,還有他那種隱藏自己命核的能力。就像絞索說他殺不了楚鳴一樣,楚鳴也同樣威脅不到絞索的生命。

    “難道你沒有?”絞索哈哈大笑。

    哪個聖堂沒有一兩手底牌?但這種底牌不是現在這個局面應該打出來的。比如現在,如果絞索選擇底牌盡出,楚鳴自覺不敵,可以選擇逃走。但倘若楚鳴不逃走,絞索就危險了。

    兩個人打到現在都不願再出手,這個時候,能夠改變結果的人只剩下一個。

    “我錯過了什麼嗎?”哀傷慢慢的清醒過來,手指也離開了琴鍵。他打量著絞索和楚鳴,半晌搖搖頭對絞索說道:“你居然沒有拚死殺掉他,看來你並不是傳說那樣勇猛。”

    “要拼就要死,我覺得活著比死了好。”絞索不上當,他和哀傷之間的關係並不是親密無間。

    “嘖嘖嘖——”哀傷惋惜的嘆了幾聲:“辛辛苦苦的跑了這麼遠,得了個不痛不癢的結局。這是神都無法原諒的浪費。”

    “你不打算動手嗎?”絞索乾脆解除了聖堂狀態,輕鬆愜意的揚起一隻手。他動了動五根手指:“還是——鋼琴。”

    “不是鋼琴。”哀傷也揚起一隻手,動了動手指:“雙排鍵琴,也叫管風琴。”

    “這不重要。”

    “牛仔,你不懂。這是我的第一次獨奏。在以前,我只能是站在中間伴唱的其中之一。”

    哀傷說完,也不等絞索回答。而是偏頭看向楚鳴。

    “你聽懂了嗎?外地人。”

    “聽懂了?”楚鳴點點頭。

    “比如?”

    “比如牛仔。”楚鳴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這個詞彙。”

    “再比如?”

    “再比如你並不是個教士,沉藍神教的唱詩班從來不會站在中間,那是神的位置。”

    “糾正一下。”哀傷搖搖頭:“我是教士,這不應該被質疑。”

    “對不起,我是外地人。”楚鳴聳聳肩,表示道歉。

    “我也是,呵呵。”哀傷笑了。一邊笑一邊向宮殿外走去。他最後的留下了一句話:

    “別死在這場戰爭裡,舞會就快開始了。”

    哀傷和絞索走了,兩個高深莫測的人物,不是誰都能留下的。這是一場頗為怪異的戰鬥。克制的交手,睿智的談話。其中的深意讓外人根本無法理解。

    但是,這場戰鬥對楚鳴自己卻有非同尋常的意義。他突然發現,自己懈怠了、迷茫了,因為迷茫而失去了方向。聖堂是不容易被殺死的——在以前,不死就是楚鳴人生的重要意義,這也是梅吉死前對他的要求。

    可是。僅僅這樣就夠了嗎?哀傷的出現就是當頭棒喝。

    哀傷和絞索來了,殺了人,綁了皇帝,然後痛痛快快的和楚鳴打了一架,瀟瀟灑灑的離開。整個過程如閒庭信步。

    楚鳴不相信哀傷和絞索是一個人,就像哀傷所說,在唱詩班裡,他只是最後一排。如果換做楚鳴,他應該也只有站在最後一排是資格。

    哀傷和絞索從哪裡來先不管。他們的目的也不得而知。但是楚鳴知道,他僅僅是拿到了哀傷所說的“舞會”的門票。在此之前,他需要活下來,並更加的強大。

    楚鳴在雷遜呆了三天,他獨自一人回到了裡戈特草原,在草原季風中徘徊,在星空下遊蕩。當他若無其事的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讓為他擔心的人鬆了一口氣。但也只有和他最親近的、比如班比小姐才發現,楚鳴和之前有略微的不同,或者說,他和更像更早以前他了,就像他剛剛來到這個星系時一樣,對未來充滿的期待和動力,頑固而頑強的樂觀著,無所畏懼的戰鬥並成長著。他的這種狀態對他的盟友來說——非常好。

    。。。。。。

    霜藍二級院2151年的年底,第一名產自外緣星系的藍替師誕生了。哦,這句話表達得不確切。應該是:外緣星系第一位接受藍鑑並成功升階的翔替師。

    這名新鮮出爐的藍替師並不十分有名,他是來自齊柏君主國的卡列,一個有皇室血統的天才。

    卡列的際遇是個傳奇,也震動了外緣星系。而最應該對此做出反應的替聯卻令人詫異的沉默著,這種沉默讓替聯內部的人都無法理解。

    卡列只是一個開始,許許多多的高階替修聞風而動,而他們的訴求也被認可,只要能通過一系列的考核,人人都可以獲得藍鑑的資格。而且,這是免費的,就像內緣星系的博冠堂所做的一樣。

    替聯依舊在沉默,替聯主席剛薩斯。古奇也只是用了十分鐘指責了一番,就再也不在公開場合露面。這種虛弱的指責毫無意義,於是,彷彿在一夜之間,替聯就面臨分崩離析的結果。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結果。

    紛紛擾擾的新年很快過去了,轉眼,霜藍二級院2152年到來了。宇宙中,季節和月份並沒有直接關係,這個時候,很多星球一樣是寒冬或仲夏。但是,對經歷過這個時期的人類來說,這就是寒冬,一個冷得讓人顫慄的寒冬。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30
第六百章 地獄之門
    “願天鵝座的翅膀永遠照拂與你。”

    法斯特帝國法耀星北半球的珊瑚平原,這裡的自然地貌近乎荒涼,而生活在這裡的人也被繁華的南半球的人稱為鄉巴佬。而且,珊瑚平原上的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莫里哀先生走過堅硬的街道,他的腳下曾經是一片由珊瑚礁組成的大陸架,這也是珊瑚平原名稱的由來。

    也許的早晨妻子的抱怨讓他心煩,莫里哀先生滄海桑田的傷感了一番,忽略了鄰居哈日蘭的問候。直到哈日蘭擋住了他的去路,才讓莫里哀先生清醒。

    “願天鵝座的翅膀永遠照拂與你。”莫里哀先生微微欠身,他這個動作和這句話都很有南半球的味道。

    “嘿,我說得不好嗎?”哈日蘭覺得自己鄉巴佬了,他這個隔了幾代的落魄貴族可是很在意這個的。

    “不是。”莫里哀先生搖搖頭:“只是動作還不自然。”

    “我覺得這樣很好啊?”哈日蘭有點不服氣。

    “也許吧,如果你說完能夠不經意的仰望一下天空,那就完美了。”莫里哀先生有心事,他這句話是在敷衍。

    “是這樣嗎?”哈日蘭抬起頭,看向清晨尚未大亮的天空。那裡,天鵝座的二十一顆五等星清晰可見。

    天鵝座其實是一個星團,只是它最亮的二十一星太耀眼,讓人混淆了星座和星團的概念。

    “嘿,那是什麼?”哈日蘭嘿了一聲,他不知道他這個腔調其實就很有鄉巴佬的味道。南半球的人從來不會這樣“嘿”。

    “可以了,沒有必要真正的看。而是不經意的抬頭。”莫里哀先生感到不耐煩。

    “嘿,夥計,看看吧,那是什麼?”哈日蘭固執的說道。

    “只是一顆星星,或者——”莫里哀先生抬起頭,半晌以後:“是墜落的衛星殘骸吧,也有可能是軍方艦隊的演習。”

    “不是吧。我怎麼覺得像是一群魚。知道嗎?就是那種海洋裡,能夠發光的魚群。”哈日蘭比劃了一下。

    “等一等。”莫里哀先生忽然低下頭,然後又猛抬起頭:“我記得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我的宇宙物理學導師說過:星門跳躍的目視效果,最明顯光學特徵便是魚鱗狀電解雲。”

    “什麼?什麼電解雲?”哈日蘭迷惑的問道:“誰在跳躍?帝國的艦隊嗎?”

    “不不不,不是帝國的艦隊,比這更遠。非常遠——”莫里哀先生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星門跳躍,不是一般的空間摺疊,是星系間的運動方式。”

    “就像天鵝座?然後到這裡?”哈日蘭笑了:“夥計,你欺負我是鄉巴佬嗎?別開玩笑了。”

    “不。不是玩笑。我要打個電話,或者。再發幾個郵件。我妻子在上德薩星還有幾個親戚,我要去看看他們,很久沒和他們聯繫了,不知道他們好不好。”

    莫里哀先生語無倫次的說著,轉身向自己家走去,他走得太急。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他爬了起來,眈眈逐逐的向家的方向飛奔過去。

    。。。。。。

    。。。。。。

    霜藍星系幾乎有十億人目睹了“魔鬼之門”的降臨(這是一段時間以後人類給的定義)。這十億人中,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活了下來。

    十分之一的幾率彷彿不大,但是,如果換成“九成的人都死掉了”,殘酷的語境就表達確切了。

    人類並不是毫無準備,用楚鳴的話說“槍管還是熱的”。但是,當浩劫來臨時,所有人才明白。這不夠,遠遠不夠。

    “魔鬼之門”出現的地點在大魯溫星。從“魔鬼之門”湧出來的是無窮無盡的戰艦。那是一種冰冷銀塗裝的戰績,有非常扁的梭形的艦體。在艦首位置有兩個圓形的引擎前通孔,遠遠看去,就是鯊魚無神的白眼一樣。所以,人類將其命名為“魔眼”。

    “魔眼”是一種沒有人性的戰爭機器,帶來的只有殺戮,在短短一週時間,就將法斯特帝國的13顆行政星變成了荒蕪。

    還不止這些,這僅僅是浩劫的一部分。

    就在“魔鬼之門”開啟的同時,位於第五星域崔理克帝國的替聯通道全面開啟,從裡面到來的不是來自內緣星系的人類,而是無窮無盡的富足蝶蟲。這是蟲潮第一次降臨到外緣星系,這裡將成為它們的餐桌。

    另外,還有來自高山帝國的獸人。這個幾乎被人類遺忘的種族露出了它們野蠻的爪牙,憑藉著強悍的身體加入到這次殺戮盛宴中。獸人帝國被許多人低估了,當柯西帝國在一個月之後宣佈滅國時,人們才發現,他們面對的不是不堪一擊的低等生物,而是肉體強大的野獸。

    黑暗降臨在這個文明發達的星系。是如此的快、如此的殘酷、如此的讓人措不及防。人類在哀號中死去,臨死時都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事實。這場戰爭遠遠超過了人類之間的爭鬥,這是一個種族的劫難,要嘛死、要嘛等死。

    在侵略者眼中,沒有佔領,沒有招降,只有徹底的死亡。每一顆淪陷的星球都變成了無人區,人道主義對侵略者來說毫無意義。他們殺人,不停的殺人,無論求饒或是放抗都是一樣的結果,他們甚至不在意人類因此而團結在一起,他們要的只有一個——滅亡。

    。。。。。。

    “我終於明白替聯為什麼如此的懦弱了。”

    在法斯特帝國前線指揮部,楚鳴苦笑著說道:“他們要的是毀滅,所以,他們根本不在意我們的立場。就像農夫殺滅稻田裡的害蟲時一樣,殺蟲劑灑下去,害蟲和益蟲都會死。至於害蟲多還是益蟲多,農夫不會在乎的。”

    “迄今為止,有2849顆行政星淪陷,第1、第7、第13、第15戰區已經不存在了,直觀的說法便是——半個法斯特變成了墳場。”

    班比小姐站在楚鳴身邊,她現在的身份是女王,是帝國的領袖。在這段時間,她比楚鳴期待的做得更好。更堅強。

    “原本不應該這樣。”楚鳴有點懊悔,他依舊低估的浩劫強度,這導致法斯特帝國幾乎走到滅國的邊緣。

    “你做得夠好了。”班比小姐拍了拍楚鳴肩膀上的灰塵:“在此之前,沒有人會想到。即使你想到了,又有多少人會相信?如果不是你,我或許已經和我的人民一起死掉。”

    “是啊,最好的結果就是好在雷遜還在。”楚鳴自我安慰的說道:“雷遜最主要的三顆行政星還在人類手裡。這是幾天裡我能聽到的最好消息。”

    “是的,伊玲皇后堅持不離開離開,所以迪夫皇帝也留了下來。迪夫雖然不是一個好皇帝,但卻是一個好男人。”班比小姐眼中是滿滿的柔情。她並不羨慕伊玲,最好的男人就在她身邊。

    “還要感謝伊恩。傭兵工會做得非常好。他們都是真正的戰士。不過——”

    楚鳴猶豫了一下,看向了躺在沙發上小憩的班第將軍。後者敏感的睜開了眼睛,警惕的問道:

    “有情況嗎?”

    “沒有。”楚鳴歉意的搖搖頭:“我沒有想打擾你的休息。”

    “是啊是啊,該死的神經衰弱。”班第將軍難得的說了句粗話,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即使最好的藥物都會有副作用。只要是人類就需要睡眠。”楚鳴試圖勸說。

    “我知道。”班第將軍點點頭,但沒有繼續睡的意思,他走了過來,虛浮的腳步漸漸穩定。他是法斯特帝國的軍魂,只要他還可以站起來,法斯特帝國就不會放棄戰鬥。

    “我要去一趟雷遜。四星擾動太重要了。”楚鳴說道。

    “嗯,我明白,也不想說保重之類的話,這不吉利。”班第將軍點點頭:“整個星系都是一邊倒的局面。所以,我們迫切需要一次勝利。我會讓‘自由軍’協作你的。組建這麼久。也該亮相了。”

    “是的,他們的指揮官有人選了嗎?”

    “有了,還是你的老朋友,普里弗克特中校。哦,現在是中將軍銜。”

    “不錯,他指揮自由軍,我很放心。”

    。。。。。。

    人類有一種其他物種無法比擬的能力,這不是智慧或者力量,而是逆來順受的頑強。當楚鳴看見普里弗克特時,後者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熱情的擁抱了楚鳴。

    “如果沒有背包系統,我們甚至扛不過第一個月。所以,我們之間公平了。”

    普里弗克特是楚鳴的老相識,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還救過楚鳴的命。而且,他也是一個風趣而樂觀的紳士,即使在如此艱難的歲月,他依舊一絲不苟的幽默著。

    “這是搬弄是非的節奏嗎?你這句話讓我警惕。”楚鳴摟住了普里弗克特肩膀,和他一樣幽默的說道。

    “可不是。這是投機者的黃金時代,權利唾手可得。”普里弗克特點著頭,將楚鳴引進了自己的旗艦。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風格,楚鳴對自由軍的影響遠遠沒有普里弗克特那麼大,但楚鳴並不覺得不好。

    自由軍由各個帝國的精英組成,他們的構成複雜,生活習慣乃至信仰都不同。所以,普里弗克特寬鬆的指揮風格反而讓這只軍隊保持了整體的實力,這種微妙的指揮藝術是楚鳴做不到的,他也不想做到。

    “我們不管其他地方怎麼樣。但整個第四星域已經打得稀爛,每天都能聽到老朋友死去的消息。”

    站在三維地圖前,普里弗克特說道。他將手指移動到法斯特地方的後方。

    “只有我們的死對頭羅布羅西人還可以一邊和咖啡,一邊圍觀人類的滅亡。”

    “你覺得不好?”楚鳴反問道。

    “當然不是,僅僅是抱怨。就像我不喜歡帶餡餅的早餐,但如果廚子做了,我也會吃。”普里弗克特搖搖頭:“班第將軍最強大的不是他的指揮藝術,而是他的鐵石心腸。”

    普里弗克特所說的是一個很龐大計畫的一部分。其中的精髓便是儘可能的保存羅布羅西帝國的實力。

    縱觀第四星域,如果拋開國與國之間的矛盾,可以發現一個有趣的事實。第四星域的羅布羅西帝國是個大帝國,也是最擅長進攻的帝國。反過來,在羅布羅西帝國如此多年的壓迫下,法斯特帝國依舊頑強的存在。這說明了法斯特帝國在防守中的強大實力。

    班第將軍毅然拋下了兩個帝國間積年的夙仇,說服了班比女王和其他人,讓法斯特帝國成為了第四星域的一面盾牌。

    這是何其無畏的勇氣和魄力啊!是何其偏執的瘋狂啊!

    “知道嗎。每當我想到羅布羅西還沒有出手,我就會感到莫名的信心。”普里弗克特說道:“士兵們也同樣如此,他們認為我們還有底牌,我們還有希望。所以,他們總是能前仆後繼的去為希望而戰鬥。”

    普里弗克特只談大道理,有些事他和楚鳴都心知肚明但不會說出來。

    羅布羅西帝國並不是真正在旁觀,自由軍裡就有許多來自羅布羅西的精英。如果法斯特擋不住“魔眼”艦隊,羅布羅西的敗亡甚至會比法斯特帝國更快。所以,羅布羅西帝國存在更具有象徵意義,只要它還沒有被攻擊,人類就不會絕望。

    “非常難。尤其是第7戰區的潰敗。”普里弗克特說道:“第8戰區是拿人命在填,跨過第8戰區,‘魔眼’艦隊就可以直接攻擊到羅布羅西帝國。那將影響到班第將軍的部署。”

    普里弗克特真正想說的是:那是災難。

    士兵們根本不知道戰爭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第8戰區以及第8戰區毗鄰的雷遜君主立憲國將是事實上的最後屏障。

    “好吧,談談‘魔眼’艦隊和雷遜。”楚鳴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這是一場他無法逃避的戰爭,並且以身處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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