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兗州的水很深
林若的跟隨劉備第一戰結束了,我們回過頭來看看郭嘉。
九月份,就在曹操征徐州的時候豪豩貌貍,蓑蒜菞菈郭嘉帶著泗水來到了兗州的治許昌。許昌只是一個縣,不過在曹操的治理下碪碴硾碨,雃雒雌雿雖然不及荊州的襄陽繁華,但是比起一路上的走過的城鎮來說箋粺粹精,熀熁熙熐也算得上是繁華鬧市了。
早在郭嘉來許昌之前,郭嘉在鄉人接到了兩封信跽跼踄跿,覟觨觫觩一封是荀彧寫給郭嘉的邀請信,另外一封便是程昱寫給郭嘉的邀請信。
對於這兩封邀請信中,他的這兩個朋友對曹操的評價很高,郭嘉雖然覺得曹操應該是一個明主,但是具體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能不能使自己物盡其用,他還要考究一番。因此他是偷偷地進了許昌,而且並不通知許昌裡自己的老熟人荀彧。
只是在許昌買了一個普通的院落,隱居起來,每日在許昌酒館閒坐,或者在家裡看書,以觀曹操的內部情況。
泗水抱著已經有三個月大的寶寶走進來,看到郭嘉正在讀書,便不想打攪郭嘉,因此又抬腳要走出去。
郭嘉放下手中的書笑著看向泗水說道:「泗水,你幹嘛要走?」
「你不是在看書嗎?我不是害怕打攪你嗎?」泗水有些惱怒地看向郭嘉說道。她說著乾脆走了過來。
「乖乖……過來,讓爹抱抱!」郭嘉開心地說著就伸手將孩子抱過來。
「美死你……你自己有本事就生一個,這個孩子又不是你親生的。」泗水看向郭嘉這個慈父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泗水看到郭嘉抱著孩子那幸福的樣子,心裡就酸酸的,忍不住說話損他兩句。
「呵呵,就算不是親生的,我也喜歡。對了,泗水,這麼久我都沒給孩子取名字,你覺得他叫什麼名字好呢?」郭嘉開心地逗著孩子玩說道。
「現在才想起來?」泗水當下怒笑道,真是被他打敗了。
「這孩子在對我笑哦,好可愛哦……」
「昂股……」孩子丫丫地笑著說道。
「這孩子這般可愛,又這樣的活潑,長大後一定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一定會像我一樣聰明,他和我相識不過是緣分,不如就叫他郭緣,小名就叫小寶如何?」
「隨便……不行,他又不是你的孩子,為什麼要和你姓。不行……」泗水當下不幹了,不由說道。
郭嘉聽了之後狡黠地看向泗水問道:「那他姓什麼?」
「不告訴你……罷了,跟你姓就跟你姓吧!這孩子對你比對我還親。」泗水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地說道。哼,才不告訴你他姓什麼呢?否則憑你和那個混蛋哥哥的關係,你肯定會把孩子還給他的。
郭嘉很開心地逗著孩子玩說道:「寶寶乖……小寶乖……」
泗水看著郭嘉這個幸福的樣子,心裡不由暗想:「要是我不知道,我還真的以為這個孩子是你親生的。」
郭嘉躲在小院子裡弄兒為樂,時不時還會出去打聽一下。他聽到的消息開始還是曹操如何大獲全勝,如何逼得陶謙棄城而逃……到後來傳來的消息竟然是,久攻不下徐州,還有曹操在徐州的暴行。
郭嘉每每聽到這些消息都是不做任何表態,只是聽而已。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郭嘉有時候在想,如果能這樣子,平平靜靜地活著,不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志向,那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不過,這樣的想法都是一出現就會消失,因為他有些不甘心,是的,智者是不甘於寂寞和平凡的。
這一日郭嘉又出來打聽消息,這酒館的小二都認識郭嘉了,因為郭嘉幾乎是每一天都會到這裡來,要上一小壺酒,一小碟牛肉然後小酌。這樣一個看起來寂寞,看起來病態而柔弱的人,總是到哪裡都會讓人記住的。
今天酒館裡沒有什麼消息,都是一些街頭巷尾的桃色事件。
不過,中間郭嘉倒是聽到了一個讓他吃驚的消息。
「聽說了沒有?呂布逃出長安去投奔袁紹去了。」
「呂布投奔袁紹?那可真是一件大事。聽說那呂布長得有一丈餘高,青面獠牙的……他要是投奔袁紹,那袁紹不會被他給吃了?」
「可不是嘛!我看袁紹肯定不會收留他的。」
……
呂布投了袁紹,以袁紹的為人,定然不能容他的。那呂布下一步又會被趕到哪裡去呢?這個呂布就像是一條到處覓食的老虎,無論是收留他,還是趕走他都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呂布,呂布……他下一步會去哪裡呢?此人勇猛可怕,不過只不過是一個武夫,若是身邊有一個如同賈詡一般厲害的謀士,那就是如虎添翼了。可惜了,若不然倒是一個霸王在世。
郭嘉想到這裡不由笑著搖了搖頭,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酒。
就在郭嘉準備起身付酒錢的時候,突然間他聽到了鄰桌兩個人在竊竊私語地聊天。
「聽說了沒有,曹操準備撤軍回來了。」
「怎麼回來那麼快?這徐州破了?」
「破什麼?聽說這次是被人燒了糧食,無糧可用,因此不得已才撤軍的。」
郭嘉聽到這裡,當下愣住了,曹操被人燒了糧食,這怎麼可能?曹操為人謹慎,身邊又有荀攸,按道理來說,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況且這徐州,也沒有那麼厲害的能人可以燒掉曹操的糧食。
「嘖嘖,這倒是一個好消息。那曹操平時殺人太多了,活該遭這樣的報應。這次他功虧一簣,倒是一件好事。」
「什麼好事啊?他回來得太快了,這次又沒有什麼收穫,回來的時候肯定又要拿一些世家出氣了。你難道忘記了,上一次有個世家,曹操問他借糧,他不肯借,結果……嘖嘖,一家人都被杖斃了。那個慘啊!」
「哎呀,那我們這次不就慘了?」
「我們又不是什麼世家,頂多就是一些小商販,我們怕什麼?不過,這許昌只怕不太平。你沒發現這幾日,許昌的糧食的價格瘋長得厲害嗎?」
「是啊,前幾天糧食價格才是三十文一斗米的,現在都漲成了半弔錢都買不到一斗米。這日子,該怎麼過啊!」一弔錢等於一千文錢,意思就說這米價都上升到了五百文錢一斗了。這價格漲得之高,只怕是前所未有的。
「哎……我看八成是那些世家知道曹操的軍糧被燒,故意把米糧給囤積起來,好給曹操難堪的。」
就在這兩個人聊到這裡的時候,突然間有一隊軍隊走進來,嚇得這兩個人不敢說話,馬上低著頭吃飯。
郭嘉也抬頭看向那隊軍隊,領頭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將軍,看樣子像巡城的軍隊,這將軍該是一個伍長之類的。
這將軍走了一圈,可能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因此詢問了掌櫃的半句也就離開了。眾人見這將軍離開後,當下鬆了口氣。
郭嘉突然間感覺到了這裡異常的氣氛,看來曹操要和兗州那些世家們開戰了。這些世家也真不知道死活,曹操這人就一個殺神,他們若是沒有周密的計劃,能贏得了麼?不過是自尋死路。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桌又有讓人小聲地聊道。
「聽說了沒有,曹操的屯放在九里山的糧食被燒了。嘿嘿,十萬大軍的糧食啊……這下曹操可真的夠嗆的。」
「誰燒的?」
「還能有誰,我聽說是天上的神仙看不過眼了,你想啊,曹操在徐州殺了多少人,那可是天怒人怨的,上天降下天火,把曹操的糧食給燒了,就是為了給曹操警告。」
「天火?這事有那麼神?不會是陶謙派人燒的吧?」
「這誰知道?不過,據說那個時候守衛九里山糧食的有一萬人馬,而且都是曹仁將軍領的精兵。這陶謙要是有能對付這樣軍隊的士兵,他就不會敗得那麼慘了。因此我覺得,八成就是天上的神仙看不慣曹操的殺戮了,才放下天火燒掉這糧食的。」
郭嘉看向那個兩個人,這兩個人長得都很年青,看樣子也是從某個世家的口裡得知的,曹操的糧草被燒,如今又被人這樣以訛傳訛,只怕世家真的容不下曹操在兗州了。
想到這裡,郭嘉的嘴角不由掛出了一絲的微笑,曹孟德,且讓我看看你的手段如何吧!若是你真是那種值得我投效的人,我再去見你。
就在郭嘉露出微笑的時候,門外急匆匆跑來一個抱著嬰兒的婦人,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翠雲。翠雲一看到郭嘉,當下就走過去說道:「老爺,夫人和人在街上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泗水和人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郭嘉當下不由地問道。這泗水雖然喜怒無常,可是卻不會動不動就打人的那種。
翠雲略帶一絲哭腔地說道:「家裡沒有米了,夫人帶著小少爺和奴婢到街上買米,可是那個賣米的奸商要半弔錢一斗米,夫人一生氣就和他們打起來了。」
「家裡沒有米了?」郭嘉愣了一下問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自己身上的錢本來就不多,而泗水身上的錢估計也沒多少了,要是米漲價的話,其他的肉,蔬菜等物,只怕也會跟著瘋漲,到時候許昌就陷入一片混亂了。
「沒有米了。」
「走,去看看。」郭嘉說著就走出去了。
「希望這個瘋丫頭,不會鬧出人命來。」郭嘉邊走邊想,否則自己只怕要去找荀彧了,這樣一來,自己來的許昌的事情就讓荀彧知道了,荀彧知道,那就等於曹操知道。自己可沒打算那麼快投靠他。
當郭嘉走到米行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幕,女王馴獸圖。
泗水用腳踩在一個肥胖的家奴的身上,而在她的身旁,已經倒了好幾個家奴,這些家奴砸在攤上,幾乎是動彈不得的。泗水踢了兩腳地下的那個肥胖的家奴說道:「你不是說,要把我綁起來打的嗎?死胖子,起來啊……」
「女俠饒命啊,女俠饒命啊……」肥胖的家奴已經被揍得起不了身了,當下說道。
泗水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她輕笑了一聲,叉著腰看向那些躲在米行屋內,索索發抖的商販說道:「現在多少錢一斗米?」
「三……三十文,三十文……」一個胖乎乎的商人從米行內發抖地走出來說道。
「哼,奸商!不打你們不知道我的厲害!三十文一斗是吧!給我要十斗,不,十二鬥!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
郭嘉知道這泗水惹大禍了,因為這米行的招牌寫著:「吳記」二字,吳家雖然比不上徐州的糜家、河北的甄家,可是卻也是許昌數一數二的大世家,他幾乎壟斷了整個許昌的米糧事業。
這個泗水還真會惹麻煩。不行,這群人只是暫時服軟,稍後肯定會派人跟蹤,然後報仇的。哎,泗水啊,泗水,我該說你什麼是好呢?儘管郭嘉並不怕這些人,可是他此刻卻不想惹出事端來。不過事已至此,只怕這梁子是結下來了。
「翠雲,你把孩子抱回家去。我先留在這裡看一下情況。」郭嘉最後還是決定先看情況再說。
「是。」翠雲很乖巧地接過孩子,然後悄悄地把孩子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