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三國 作者:蒲夢尋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9-1 14:36: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 21101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0
【05】入十月招賢隊返 遇二賢劉曄心喜
秋風蕭瑟,北地的天氣也是漸漸轉涼,直到十月底,晝夜間溫差愈加明顯。

我們的都亭侯劉曄大人也終於迎來了令他高興不已的消息,李政,趙明一行曆五月,終於回轉,現今已到代縣地界,多等半日就可直到代郡城中了!

治郡兩年余,劉曄幾乎將全郡十一縣官吏全數換過一遍,其中多有寒門不得志的士子,不論其中有真才學者有幾何,在忠心方面卻是不必擔心,整郡百姓也漸漸習慣了保護自己現在擁有生活的行事方法。若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需得上報當地縣衙,嚴禁私自逞狠檄鬥。

若有不聽著,無論對與不對,被發現後皆是先動手者必須向對方公開道歉並送上兩錢賠禮。

這條劉曄照搬過來的不算嚴格法規,卻是效果明顯的條令對於初步解決當地百姓與歸附異族百姓之間矛盾起了很大作用。畢竟好勇鬥狠逞得就是一時意氣和顧全面子,如今依這條令以後,那先動手者送上微不足道的兩錢先不論,只是給對方當眾道歉卻是大落面子之極。於是在劉曄有絕對實力施行政策後,全郡多見爭論得臉紅脖子粗者,而少見敢以身試法人。

另一個則是嚴格重新記錄戶口,對於不熟悉的“外鄉人”來到代郡,所有百姓都有義務監督其行動並報與裏長,原因就是這些人極有可能“來于全郡百姓不利,想大家再回以前那般水深火熱的生活。”,再層層上報,最終迅速回饋回郡府。

後重新查看戶口普查記錄,整個代郡共六萬戶,合二十萬百姓,與僅僅是四年前定過的將近二十六萬不增反減,相差整整六萬,可見先前百姓生活如何……

劉曄將手中幾個重要公文很快批復,其餘照例全堆給蔡邕,然後面露笑容道:“蔡郡丞辛苦了!”

說完也不待面上露出苦笑的蔡邕多說話語,就直接出了郡府,回到家中讓幾個下人僕役準備宴席,他自己也是沐浴更衣後,好生打理了一番自己行貌,心裏極有幾分期待,不知趙明,李政兩個小子可是為自己帶來足夠的好運。

送走郭嘉後,劉曄已少有這樣興奮並忐忑的心情,如今過了將近四月之期,想來那所謂師門的回信也會很快到來,只是未知那神秘才高而又性情古怪的“師父”會對他有什麼吩咐。

因現時尊師道,故而劉曄並未從郭嘉處得知這位“師父”姓名,只是不知當對方有新指令傳來時,他應當如何自處呢?

“見機行事吧!”

劉曄心裏胡思亂想一陣,終是只有如此決議,見時間已過了許久,想來李政他們也應當快到了,於是便放下萬般雜念,只是靜心等待。

……

高大威嚴的郡守府大門外,一共四十人或乘車,或直立,或是獨身一人,亦多有拖家帶口者。

劉曄親自出得門外,一眼就看到了更見成熟風采的李政和趙明二人,他高興的如以前一般,上前拍拍面色略黑,卻是更見精神十足兩人肩膀道:“子遠,子清,沒你二人在我身旁,還真是極不習慣!你們這將近半年來過得可好?”

“嘿,老大,除了時常有些記掛你外,其他都挺好的!”

趙明面上笑意連連,先搶道。

“你當然是好啦!一路恣意行為,倒讓我給你收尾吃盡麻煩苦頭……”

李政不滿的瞪他兩眼道。

他這麼一說,劉曄卻是來了興趣,忙追問是怎麼回事。

“老大你不知道啊,這些所謂名士一個個眼睛都長天上的,瞧不起咱們,初始一次兩次我還能忍著,依你所說那般客客氣氣的,不來也不強求。後來實在是怒了,若是完不成老大你的任務豈不是恁顯得我與政哥無用了些?於是我就嘿……沒想到這些傢伙偏生還吃這套,刀劍一亮馬上就乖乖同意跟咱們來這了。”

趙明得意洋洋的回道,讓聽聞他這“強盜”行徑的劉曄也是一愣後面色古怪之極。

“大哥你看,子清他就這副德行,倔起來就任性行事,還偏生得意之極,怎麼勸都不聽。這般行事惹來不少麻煩,幸好大哥你給我們的郡守印信,否則後果……”

李政頗有些無奈的續道。

“哦?原來如此,子清,你一邊先呆著,過後再收拾你。”

劉曄心底自有一絲笑意,這倒算是他漏算一著,想這北地通常是作流放之所,常人一聽就只會想到蠻荒之地,寸草不生等等,哪會甘願來此?倒是趙明這般不講道理的行徑正好合適些,如果其中有他劉曄熟臉的,那他不但不會罰趙明,指不定還得私下裏好生誇獎一番。

“是!”

趙明嘿嘿一笑,嬉皮笑臉的就立身一旁去了,他知曉劉曄心意,當然不會將場面話當真。

除卻家人,一共大約二十五位左右的“人才”們看著劉曄的堂堂太守與屬下嬉笑怒駡,自然之極,不由都有幾分古怪之意,再加上入了代郡後,一路百姓們由剛開始見到他們這些陌生人的防範,再到知曉是太守大人“重金禮聘”的才學之士後,紛紛送來米酒,細心弄好的飯食。看著其中多有十歲以下小孩皆是眼饞地望著碗中肉食,想來肯定是一年難得吃上幾回,可卻有百姓們自覺的送上來給他們,這般從未有過的待遇讓他們皆是心裏泛起古怪卻又溫馨之感。對於被脅迫而來的那種抵觸情緒也漸漸化為了好奇……

“太守大人,吾來與大人介紹他們姓名!”

見到劉曄來到這些“招”來的才學之士面前,李政上前一步,面色嚴肅地一禮後道。

“嗯!”

劉曄此時也擺出幾分威嚴來,以上位者的目光審視著眾人。

他這番表現讓這些人其中兩人皆是眼前一亮,複又隱沒。

……

“此人名為歐治勝,為太守命我專程於涿郡城中尋找,中平元年為我等打造兵器的鐵匠,據說為鑄劍大師歐治子後人。”

……

“此人名田豐,表字元皓,巨鹿郡名士,曾任侍御史。當初因為子清緣故,幾乎與其家將直接釀成衝突,幸得其主動欲來北地一觀,故而未成大禍。”

聽過二十個毫無記憶,問上幾句便知其只有滿腹所謂詩詞歌賦,而無半點治政見解後,劉曄都有些無精打采,忽然聽得這句介紹,眼睛一亮,仔細將眼前這位三十歲左右,身著一身文士服,頜下長須飄飄,面貌普通,一雙眼睛卻明亮清澈之極的中年男子細細打量。

“先生有禮,稍後曄有事請教!”

拱手見禮後,劉曄壓住心中喜意,欲待稍後自與這位後來是袁紹頂尖謀士的田豐細細交談。

“劉太守客氣。”

見劉曄如此謙遜有禮,田豐臉上更是露出幾分笑意拱手道。

隨後,當劉曄再聽得最後的一位年紀亦是三十以上,膚色較黑卻兩眼精氣十足之人的介紹後,卻是再忍不住放聲大笑,大呼道:“吾何其幸哉!”

原來——

“此為兗州東郡人,極有才名。姓陳名宮,表字公台……”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0
【06】常言道知足長樂 宴席間各有心思
“小明,我且問你,我再三交待讓你尋找之人情況如何?”

劉曄讓僕役們先將全部“魚龍混雜”的名士們迎進去,暫且安頓下來,只待等下稍作整理後便可入宴。畢竟就算他最終不用別人,也得面上過去,顯出禮儀才對。

見到再無人在場,劉曄將趙明往旁邊一拉,語氣頗有些急切地問道。

“老大,我和政哥可是最先就直去了真定,隨後才到別處。真定縣姓趙的人本就不少,我家以前居所卻不在那裏,故而要在數百里內找一人實在難辦。呃……說重點,後來多方打聽,得知真定有一士族家姓趙,確如老大你所說那般有兄弟兩人,在當地頗有幾分名氣,長者名趙風,字子虎,年三十有二,幼者名趙雲,年十七,其表字由亡父早定,字子龍。其於十歲左右便拜高人為師,外出學藝至今未歸,其兄知老大你求才心急後,表示等其返回自會細告之。其餘名喚趙雲者皆不符合大哥你所說條件。”

趙明見劉曄果然如自己所想那般,不提他之過,反而著緊出發之前再三提點之人,現在四下皆是自己人,於是便口氣輕鬆之極地回答道。

“哦?看來終是時候未到,不過想來也快到他出山時候了吧。”

劉曄聽趙明描述,就明白多半便是這家了!想來以後總有機會見到,他也就暫且放過心事,如今兩小子找回兩位貨真價實的名士並著那位看不透底細的良匠,已算是功德圓滿,也莫要太過強求了。

一念至此,劉曄也就放下對於不能見到心目中極為好奇,於後世爭議頗大的趙雲的些許遺憾。轉而誇獎起趙明,李政二人來,令兩人皆是面上高興,趙明更是不時得意地瞟李政一眼。

在他們準備進府時,只聽得一陣步調一致的馬蹄聲響傳來,轉頭望去,只見一共五騎正以不緩不急的勻速奔行過來,當先一人豹頭環眼,眉毛濃重,腮頷之上濃密的鬍鬚如鋼針根根直立,整個面像煞氣逼人,不怒自威。

“咦,老大,這人是誰?觀其衣著打扮和身後親兵配置,應是我們未設之奮威校尉,觀他面相就知不是凡人,可為何我有一股極為熟悉的感覺呢?”

趙明奇怪地仔細看了看距他們已不過百米的五騎首領後問道。

他身旁的李政亦有此疑問,不過他仔細觀察後眼前一亮,顯然是想起此人是誰。

稍後趙明也是驚咦一聲,將瞧得更清楚的來人身份省起:“怎會是他?”

不過幾個呼吸間,五騎便來到面上笑意連連的劉曄面前,翻身下馬各自見禮,領頭者更是聲勢驚人,那悶雷般的聲響將趙明,李政兩個震得面面相覷,“見過主公!……呔!你兩個小子,見到俺還不乖乖前來請安,是不是皮庠了。”

這不是張飛又是誰人?

現今諸般計較早定,李政,趙明皆是任一軍校尉,與張飛一樣各領三千軍馬,統領者卻暫為都尉齊周。

“老大,我沒眼花?政哥,我亦未聽錯?難道,真是三將軍??”

趙明有些傻眼地問道。

雖與張飛接觸共計不過那短短二十餘日,可是其好武成狂,拿普通士卒來解手庠的事情似乎還是歷歷在目……

“呵,子清,你眼沒花,耳亦未聾。從今往後你們就是同僚了。翼德于前次時侯大破二張叛賊時建功極多,故而升遷校尉,你二人也需得多加努力,將來我可只認功勞,不講人情。”

劉曄示意眾人免禮後,笑意連連地說道。

趙明與李政對視一眼,各自敏感地覺察到了張飛來投劉曄其中藏著的故事,卻聰明的都不去發問,反而熱情地與張飛套起近乎來,不論怎麼說,他們對於性情直爽,偏生還有些特別嗜好的張飛既喜又怕,莫要被盯上了,指不定哪日就要在眾軍士面前向他們挑戰而下不了臺……

“你兩小子倒是占了便宜,先跟著子揚立了功勞,不過俺將來定會超過你們,等有一日你們叫我長官,哈哈!”

張飛大力拍拍趙,李二人肩膀,將他們拍得面色尷尬,想痛呼出聲又怕丟了面子,各自苦忍,不過對於他們兄長劉曄能得到這般猛士效忠,心裏自是高興萬分,同時一股危機感也自傳來——他們作為劉曄最早的親信,可不能被別人給比了下去!

“張校尉,我很好奇怎麼三年多不見,你的鬍子就長得這般……繁榮了?”

李政終是忍不住好奇地問出了心裏疑惑之處。

“哈哈!這你得問子揚了!”

張飛笑得更是得意,顯然是想到了自己“換裝”過後遇上的諸多趣事來。

“好了,宴席想必也開了,翼德我專程請人讓你過來,就是想咱們幾兄弟作為主人,應當同時在此才對,這就進去了吧!”

劉曄微笑著說道。

而他這句話聽到張飛幾人耳中,又更有別樣意味,至少大家都明白了,劉曄意思是張飛從今以後,也是屬於最內層的“自己人”,大家都不必有什麼隔閡,這層關係,卻是連齊周都不曾享受到的。

不說面上不表聲色,實則心裏感激的張飛,以及趙明,李政二人心裏各自活動的心思。他們跟在劉曄身後入府中後,自於宴席中以半個主人身份招呼來人,其後更有接到劉曄邀請,處理完公事的蔡邕來此入宴。

見得這個名滿京城的大文豪竟然在劉曄這年僅二十歲的後生手下安心作事,於座中本來頗為不願,自命清高的名士們的衝擊是無法想像的,而劉曄特別關注的田豐,陳宮二人面上滿意之色則是更濃,顯然歸心在近。

席間自有看透情形,轉而巴結劉曄者,或吟詩作賦,或仗劍作歌起舞,或起身問過好後,便滔滔不絕地說其政理才能。見此情況,偏偏田豐,陳宮兩人默然冷望,渾不在意。

而初登“大雅之堂”的名匠後人歐治勝卻再把持不住自己三十年來幾乎平靜不動的心緒,原因很簡單,與別人不同的是,趙明,李政兩個一找上他就將劉曄欲請他為代郡首席鐵匠師傅,位在普通官吏之上,見著他都得行禮問好之承諾奉上。歐治勝與別人不同,他是知曉三年前那場黃巾初戰,以五百破五萬的詳細始末。如今親見情況確實不是作偽,先就讓他一賤民與各名士同堂享宴,如何能不激動?

“士為知己者死”,這位藝學驚人的名匠之後在後來為劉曄作出的貢獻也是現今眾人誰都想像不到的。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0
【07】用田豐代郡漸興 歷數月大變乍起
宴罷,送出其餘“閒雜人等”後,劉曄溫言寬勉歐治勝幾句,亦讓僕役將直接安排到上房中。

鑒於其“賤人”身份,除趙明,李政兩個受劉曄影響未有多少輕視外,就是田豐,蔡邕這等名士卻是骨子裏瞧不起,對於劉曄如此厚待工匠,卻有幾分不喜。

“元皓,吾早聞汝之才學名聲,如今能來此實是有些屈才,望公莫怪!曄有言在此,若汝能盡心幫我將此郡治理妥當,吾自以薦書送你入劉幽州幕府,不至辱沒高才!”

劉曄幾步來到田豐面前,深施一禮道。

“公乃堂堂都亭侯,不以吾粗鄙薄學,如此折節下交,敢不效命!”

田豐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亦是鄭重還禮道。

對於劉曄情況,於入席前通過幾番打聽他便心中更有了底,對於這次本只抱著好奇心態看一看堂堂一郡太守,漢室宗親如此大行其事,奔波千里的聘請名士是何想法的決定,經過一路所見所聞,他現今頗為高興,懷才不遇到遇上能賞識之人,這樣的好事並不多見。

“元皓免禮,吾知汝非百里之才,如今初來,卻也不好將大事相交,暫委你為督郵,督察代郡所轄各縣長吏政績、社會治安、法紀行政、點兵情況等。雖無實權,卻身份超然,可很快熟悉一郡情況,稍後吾自以郡事相托!”

劉曄揚手虛扶示意免禮,然後便將已計定的想法說出,自是讓眾人皆是一陣心下活動。

莫以劉備曾鞭打督郵便以為此職卑小,督郵一職,實為郡守耳目,監管事情極多,無實權卻可直接上通太守處,一般為太守最為信任之人擔任。原本劉曄所說誇獎田豐名聲在外,才學驚人這些都被大家以為是場面上的客套罷了,如今看來,卻好似劉曄真這般認為了,這由不得劉曄親近的幾人心裏活動。

“公真乃當世伯樂,豐不謙自認還有幾分本事,這便應下,必細心辦事以報公賞識之恩!”

田豐再次大禮拜道。

“嘿!我說田元皓,俺主公敬你是個人才,吾等自是信其眼力,可主公如此折節禮遇,汝卻不應家臣之請,莫非實是看不起我等?毋要太過乎!”

張飛在一旁圓睜大眼,雙拳緊握得劈啪直響道。

“豐一俗人,不敢稱有大才,更不想自身能佐好都亭侯,非執意推脫。”

田豐卻是不卑不亢的回道。

“翼德莫急,君不聞‘士為知己者死’乎?想元皓如此人才,自要先觀曄是否為可全意扶持之人,這才作計較。選擇自有雙向,吾不喜強逼,自信終有一日,元皓會甘心奉吾為主便是。”

劉曄淡然一笑,示意張飛稍安勿躁後,口中緩緩說道。

這番言語,自是讓田豐幾人更是眼前愈加明亮,對於劉曄評價更高一層。

“且聽主公所言,田督郵,以後行事務必得謹慎從事,北地可不比他處!”

張飛拱拱手冷聲道。

顯然對於田豐這種劉曄放下架子誠心相邀後,還磨磨蹭蹭,故作清高又不知真才若何者他是沒有好感的。

“好了,伯喈,翼德,子清,子遠,你們也算累了,都去休息吧!公台且隨我入靜室,吾有話問你。”

劉曄前半句吩幾人後,再對著眼中毫不保留的露出欣賞,激動光彩的陳宮說出了下半句話。

“是,郡守大人!”

陳宮恭敬地一禮後答道。

當天從下午直到深夜,劉曄與陳宮會面的那間靜室內的燈火一直亮著,其間自有下人送去飯食。

劉曄不說,當然無人知曉當時劉曄與此時已三十三歲的陳宮說了什麼,只知第二日陳宮終日留在分給他的房間中未曾出來,而第三日便由一位親衛護送著匆匆離去。

直到幾年後一日,劉曄屬下幾員骨幹人員,張飛,李政,趙明,以及田豐等才知道其中究竟,同時對於劉曄認識更深入了一層……

這是後話不提,第二日眾名士因為初來此地,一路旅途勞頓便各自休息。對於拖家帶口被“請”來此地的“名不符實之士”,劉曄也終於想出了安置辦法,拿出千兩黃金於代郡內城偏向西門處安陽大街上購置一座府院,其中多作佈置,成為一間書院,於郡守城中所有已滿六歲孩童,皆可入學,前三年識字,後面漸學軍政各類種目三年,考核得優者,可選一門精修,過得兩年合格畢業便可直接從軍或是入郡中為屬官。

當然,現在皇帝還在,各種官員按理說會由朝廷安置,只是太守的各種屬官由其自命罷了,故而只公佈了城中百姓皆可將孩子送來識字,其後成人無論為官或是從軍都會優先,後面內容有三年時間足夠劉曄籌備好教材以及等待合適時機。

這初命為“安陽書院”,後改為“幽燕學府”,最終名為“安平學院”的第一間正式學校就在劉曄這一念間成立了,它在以後所起作用自不必細說,暫且放過。

……

幾月時間很快過去,而劉曄欣喜地發現在田豐這位愈來愈盡全力助他的一流謀士幫助下,細作規劃,完善律法。代郡發展與先前不可同日而語,困擾他良久的工商問題也有了極大起色,

原因便是田豐一針見血地指出現時使商業無法發展壯大的關鍵所在:一為商人地位地下,二為幣制流通混亂,只有極少數大宗交易雙方能用到黃金,其餘多為以物易物,制約極大。

根據這兩點,綜合劉曄“異想天開”的銀行概念,田豐提出了以郡府資金保障信用,建立起一家大型商會,作為客商們交易的中轉站,支付的“發票”可以直接兌換金錢,或者在商行內購買貨物。

此法謹慎地以劉曄府庫中還存有的近八千黃金為本位,用特殊製作後別人無法仿製的發票,並著商行內存根對照,只是在商人中間流通。亦不需擔心通貨膨脹問題,根本算不上幣制改革,可有這麼一個信用漸大的仲介商會,雖然還不甚健全,可對商人交易的多樣化,簡單化卻是起了極大多用。

短短數月內,代郡集市便已擴充三次,往來商賈不絕,僅稅收都讓劉曄得利極多。劉曄的老朋友蘇雙,以及張世平兩人,卻是第一個大力支持劉曄如此改革,憑他倆的名氣讓初期進行的極為順利。

感歎自己終是遇上一位名不虛傳的高才的劉曄,將自己苦心思慮的幾條進一步策略結合實際情況作一些修改後,再交給升為中正並開始呼他為主公的田豐開始著手實施。

可就在這時,朝廷卻比劉曄印象中提早一年迎來了大變!而他也被劉虞急招往州府……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0
【08】豺狼至朝廷大亂 檄文起諸侯討董
西元188年6月,劉曄接到劉虞通知,讓他至薊城準備一月後的婚事,劉曄這才細想起時間距離上次破二張已近一年,回復需得幾日來妥善安排郡中事務後,劉曄將田豐,蔡邕兩人請來,以郡事託付。

本來他是想帶著田豐一起回去,因他雖說近來時常請教得益匪淺,可總覺現在情勢多變,需得一個智謀之士常常在自己提點並商議。然而現今代郡人丁興旺,竟有五十萬之眾,兵員也相應擴充到兩萬之數,非蔡邕一人能支持過來。如此不僅是因劉曄治理了得。更有劉虞施行半年的寬政,開市,督農,養蠶等政略大大起效,附近深受黃巾餘亂之苦的冀,青,徐,並州百姓聞聽,遷入幽州者竟達八十萬之眾,此數字還在不斷增加中。這些百姓入了幽州,又多聽聞代郡治下堪比州治所薊城,郡守劉曄早早封亭侯之職,愛民如子,又多遷向代郡。此時各地郡縣官吏,因為朝廷政績考核之事,巴不得這些窮苦百姓越少越少,故而暗下裏還出了不少力。

此移民風潮直到這一年底,才幾乎不再興起,原因便是大戰已起,各地諸侯紛紛擁兵自眾,明令百姓從軍,務農,不准逃離等等。

僅僅過了三天,劉曄再接到緊急公文,讓他速速回薊,這次事件卻是讓劉曄大吃一驚——靈帝劉宏已駕崩!

劉曄趕忙加緊收拾行裝,留趙明在郡中輔齊周領兵,帶上張飛,李政兩個和早早訓練擴充的一百名親衛上路,往薊城趕去。

……

靈帝臨去之前欲廢長立幼,有宦官進言“若想事成,必先誅何進”,原因便是長子劉辨為何皇后所出,以屠夫起家的何進作為其兄,身處大將軍之職自然會麻煩不少。怎奈宣何進入宮時,其于宮門前得司馬潘隱提示,未入宮中,此事未成。

因少帝年幼,於是何後與靈帝之母董太后共同垂簾聽政,其間兩宮相爭,最終董後被何進使人鴆殺於河間驛庭。

宦官一党另想出將何進誅除之計,怎奈又讓神通廣大的潘隱知曉,提前一步來到何進府上告之。於是何進急招大臣屬官,商議如何誅除宦官事宜。

其時,幾月前應朝廷封“西園八校尉”而掌中軍的典軍校尉曹操,以及家門“四世三公”任司隸校尉的袁紹皆在。

何進不愧為屠夫出身,面對忠言良策時常固執己見,偏生又耳根子軟,只聽目光短漸,被宦官誆騙的妹妹何後話語,放過了最佳的誅滅閹黨時機,惹得曹操,袁紹大歎曰:“亂天下者必進也”。

後來何進發現不誅宦官實于自身大大不利,又恐太后反對,不顧曹操以及主薄陳琳強烈反對,終於採用了袁紹的“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來京,盡誅閹豎”之策,引進了擁有二十萬極強戰力兵馬的西涼刺史董卓這頭豺狼……

在董卓進京途中,何進還是蠢得一頭撞進宮中宦官所布羅網被殺死,而帶幾千兵馬在外接應的袁紹,曹操見何進身死,果斷地命令將士殺入宮,見面上無須者盡數殺死。

宮中大亂,得軍中名將盧植相助,何後及少帝,陳留王劉協皆無事,怎料正遇上了依女婿李儒“緩行靜觀變化”之計的董卓大軍,此後陳留王聰慧表現讓董卓心奇,也就存下了廢立以豎其威信的念頭。

回到洛陽城中,計點損失,居然不見了傳國玉璽這件皇室最重要的傳承之物!

掌握大權的董卓在廢立天子一事上,用計滅殺並州刺史丁原,招收天下無雙的第一武將呂布。此後更是得意之極,先領前將軍,太尉,再號相國,帶劍上朝,見帝不拜,駕馬帶兵出城恣意殘殺百姓,命將歸降羌人幾百眾全數砍下頭來堆積焚燒,種種暴行無法細述。

曹操欲行刺董卓,怎奈時機不待,只得倉皇逃出,欲先回陳留老家。

袁紹也因為頂撞董卓後心虛,急忙離開,董卓聽李儒之計,思及其家世不凡,反而封袁紹為渤海太守拉攏。

九月,曹操帶著身邊謀士戲志才逃至中牟縣地界,被守兵按通緝榜文發現,捉拿至縣府,先下到獄中。至夜裏,戲志才進言曹操,讓其以明言大義責之縣令,未必不能謀得生路。曹操然之,于被縣令提到堂中審問時,夷然不懼,慷慨激昂地一番話語出口,就是縣衙中差役都聽得面面相覷。

這位縣令卻僅是面露淡淡笑容,差人客氣地將曹操請下去,複又招來戲志才,縣令朗聲笑道:“本縣名陳宮,早聞戲先生才名,今見之果然一表人才!”

原來這竟是陳宮?

戲志才雖然奇怪,卻也不以為意,他在穎川確實才名在外,也有自傲的本錢,於是他淡淡道:“未知大人有何見教?”

陳宮面上笑意更盛道:“宮欲為先生指條明路,且聽我細細道來……”

夜半時分,陳宮差親信放走了曹操,並且明言安置好家小便棄官前去投奔,曹操見陳宮一表人才,談吐間表露出的才學絲毫不在他倚為臂膀的戲志才之下,遂大喜過望,聲言以幕僚長身份虛位以待。

途經成皋地界,投奔叔父呂伯奢的曹操,其間休息時聽聞磨刀談話聲響,未聽戲志才之勸,誤將對方捆綁豬羊,殺之款待他當作欲綁他前去領賞,遂暴起殺人,將呂家上下八口盡數殺死。

其後路遇打酒而回的呂伯奢更是直接殺之,被戲志才問起,曹操卻是道出“寧我負人,毋人負我”,面色雖然愴然,但不失為推脫之詞,而無承擔責任之意。

當夜戲志才對曹操深感失望之餘,猛然想起了陳宮與他說的話語。

“曹孟德如此人物都令人灰心,難道?”

雖說心底疑惑,可戲志才還是收拾起行裝,離開了曹操,先回穎川家中。

十二月,曹操回到家鄉陳留後,發討董檄文,一時天下諸侯群起響應,諸侯討董就這般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2
【09】輕鬆定計平賊亂 洞房花燭婚娶時
六月十七日,劉曄到達薊城州府,入內拜見,只見堂上左右所有屬官俱在,劉虞高居主位愁眉不展。

見禮落座後,劉虞直問道:“如今接到吾子劉和傳來消息,孝靈帝陛下已然駕崩,外戚與宦官爭權奪勢愈演愈烈,以吾觀之,亂象漸成,汝等以為如何?”

別駕田裴進言道:“公且勿擾,朝中外戚宦党之爭由來已久,如今幽州經明公之良策方顯大治之勢,吾等莫如靜觀其變,只要我大漢皇統正宗,其餘爭奪之事卻無法多作理會。”

劉虞點點頭,複又歎息道:“朝中如此多事,累萬千百姓亦受盡苦難,恨獨木難支矣!”

劉曄也是心裏默然,如此堂堂會議之上,他的正式身份是一郡太守,未曾問及,他卻不好主動插口。並且事實確實那般,地方若能隨意插手朝中事宜,那也是一個亂局而已。

眾多屬官紛紛進言,對劉虞僅僅一年便使幽州大治歌功頌德,並且引經據典,說明朝中爭鬥為“慣例”,多擔心亦是無用。劉虞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輪到劉虞示意他發言後,劉曄依慣例簡略彙報了代郡情形,對眾屬官看法亦不表示反對。

正當劉虞想早早結束這正式商議會談,與劉曄一道回府上準備婚禮之事時,門外一傳令官入內,將一份緊急公文送上,劉虞皺眉打開看完後,悖然大怒道:“賊寇可恥,匹夫可惡!”

著主薄念出——

“張純得遼西部烏桓大王丘力居支持,自號彌天安定王,為三郡烏桓元帥,複引騎兵三千,鮮卑、夫餘、穢貊各族亦有人參與其中,劫掠州縣,殺我無備官吏者無數。目前分散三路,目標直指青冀。北平太守公孫瓚不管賊人,而令屬下一萬兵馬出兵,直指遼西部烏桓而去。”

劉虞氣得渾身發抖,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揚聲道:“吾常言寬政愛民,異邦百姓亦是常人,怎會不來相投與我漢族共為一家?況塞外地形複雜,草原一望無際,我朝根本沒有力量能完全掃滅各族,如今張純殘賊部直接剿滅便是,何必要去觸異族邊民之患憂?公孫瓚匹夫置吾命於不顧又擅自出兵,目中無人至此,吾怎能容他如些囂釁!眾卿且為我一謀,如今應當如何處置?”

下面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無論掌兵的鮮於銀,還是勢力最大的文官田裴都是默然不語。看得劉虞更是怒氣難遏,複見到劉曄依舊是平靜如水的面容,總算心下一寬,不悅地瞪了幾眼平日裏話語良多,一到關鍵時候就裝聾作啞的田裴等人。口中問道:“子揚可有良策?”

劉曄起身朗聲道:“回州牧大人,曄有一策。確如州牧大人所言,少數民族之事非一時之功能解決,懷柔手斷自有利處,然加上鐵血威懾卻更有效果,曄以為可令公孫大人緩行勿急,再派一能言使者前往遼東,徑赴烏桓首領處,曉以利害,其未必不會醒悟而收回支援,那張純便成了無根之木,大人再下令各郡嚴備,差人送公文于並,冀,青州使其刺史嚴加防範,抽調郡兵圍剿,賊匪便命不長久,亂勢自解!”

劉虞雖然不悅劉曄似乎有意為公孫瓚說好話,可想來確實現今情況用此法正是良策,便將心頭不快散去,面上好看了許多,也不看皆是反應過來,紛紛稱好的眾多屬官,便下令道:“此計大善,便依計行事!”

此後又是一陣忙亂,直到晚上這才將此突發事件處理妥將,只待觀其計日後效果便是。

劉虞也拉著急急趕路過來又參加會議而根本沒有休息,現今疲倦之極的劉曄回了府中,兩人一起用過飯食後,劉虞歎息道:“曄兒,不想本是招你前來辦大喜之事,如今卻是遇上諸多煩事。等你與燕兒成婚後我就命蔡邕為郡守,你就到我身邊吧!今日情勢你亦見了,我屬下卻是少了像你這般的聰慧能幹之人。”

劉曄恭敬地點頭應命,想來有田豐幫忙,再加上趙明和齊周這兩個可算是他完全心腹之人掌兵,現今各種條令已上正軌,如此必可穩定發展下去,他留在劉虞身邊亦可全力出謀劃策,以求助其扭轉命運。

無論他在心底藏著什麼事,在代郡如何盡心發展,都是為了求得退路,原因便是接觸劉虞越多,越是發現其心志堅定,認定觀念幾乎無可動搖,於是在劉虞認他為侄時,便已決定必全力輔佐他的劉曄只得以這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和劉虞,以防萬一。

劉虞見他表現,心裏暗自點頭,將某些人告之劉曄在代郡私自經營存著別心的話語拋到九天之外,反而高興地與劉曄講起下月的婚禮來。

本身就不好奢華的劉虞計畫的從簡行事,只邀名士前來觀禮自然也讓劉曄點頭認同,四年時光,已足夠讓他完全溶入角色,將自己對前世所有懷念,以及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情深埋在心底,平靜地接受他選擇這條道路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何況劉燕無論性情樣貌足夠配上他這個前世一事無成的小子,若劉曄還對前世一切念念不忘,那算什麼?

有這麼一位溫柔體貼的好妻子,已是他的幸運了!

這一年來,劉曄卻是清楚地明白了這點,故而對於這個本來有所抗拒的婚事現今態度才有如此轉變。

……

七月初九,良辰吉日,二十一歲的劉曄在這一日迎娶劉燕。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顯然如今劉曄雖不算功成名就,可也算出人頭地。至少在幽州“安平君”之名已然傳遍,在漢室乍衰,群雄並起的這個時代,自然有更加寬闊的舞臺給他綻放光彩。

看著掀開紅蓋頭露出的脈脈含情的眼眸,嬌豔動人的面容,在紅燭光暈渲染下婉若畫中神女下凡一般的劉燕,恍惚間劉曄腦中兩張面孔奇跡般地合二為一,再不分彼此……

“燕兒,你字若何?”

劉曄柔聲對自己妻子道出了第一句話。

“回夫君,父親與妾取字晴柔。”

劉燕面頰現起紅暈,更添幾分柔媚動人。

“這是巧合麼?無論性格,面相,亦或名字都有幾分相似。晴兒,是你不忍見我孤單,這才托身於她來照顧我麼?”

劉曄眼中有股模糊的衝動,終是強忍下來,溫柔地說道:“燕兒,為夫不信那一套,從今往後,無人時你便喚直喚我姓名便可,莫要貶低自己,稱妾道卑。”

“父親常言道,德義禮節,妾自以夫君為綱,不敢逾越了。”

劉燕眼中閃過一道好奇的亮光,複又隱沒下去道。

劉曄知道此事不用急,也就暫時且放過,淡淡一笑間,放開心扉享受來到這亂世後難得的溫馨時刻……

……

不過兩月間,劉虞用劉曄之計見效,張純走投無路,最終自殺。劉虞的政治聲望因為也勸服異族而再次大大提升,其治下“民夷感其德化,自異族之輩,皆言按時朝貢,不再擾邊,百姓歌悅之。”

劉虞靜思確實公孫瓚出了“一點”力,於是便按下欲將其拿下的心思。

而劉曄也接到了自己那個神秘的師門“天華門”傳來的消息,上面僅是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靜待指示!”顯然那位才學驚人的“師父”對於“失憶”的劉曄現今成就應是比較意外和滿意的。

……

十二月二十七日,幽州州牧府中。

“子揚,你看這三份公文,吾當如何處置?”

劉虞示意書記官將案幾上一份詔令,一份請願書,一份檄文送到劉曄手上。

外界亂世紛擾,可劉曄卻在這數月時間裏享盡溫柔,若不是他心志堅定,從不落下武藝,揣摩請教田豐所得謀略之道。只怕早應了那句名言“溫柔鄉便是英雄塚”。他于這段時間內在劉虞屬吏中也憑他名聲魄力積聚了不少盟友,總算不再如以前那般獨自默言。

只見三份分別為:董卓令皇帝劉協表劉虞為大司馬,位列三公之一的詔文。

袁紹,韓馥等欲擁立德高望重的劉虞為帝,獻上的萬民意願書。

曹操所發討伐董卓的檄文,全文:“董卓欺天罔地,滅國弒君,穢亂宮禁,殘害生靈,狼戾不仁,罪惡充積。今奉天子密詔,大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凶。望興義師,共泄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2
【10】戲志才現身幕府 排眾議劉曄出兵
益州牧府,劉焉看著眼前檄文,淡淡地對面前一個人說道:“玄德,由得他們打鬧去,你自回雒縣依舊好生治理地方,吾自會為你表功。”

原來劉備竟跑到數千里之外的益州來投劉焉!

“是,叔父!”

劉備心裏遺憾非常,面上卻不表露半分,依舊以溫和誠懇語調應命,然後便帶著侍立左右的關羽失望地離開,轉而回轉雒縣無奈繼續作他的縣令去……

“璋兒,吾已老去,近來更是疾病纏身,我兒且牢記,劉玄德此人不可重用!吾去之後,若其有異心,你自找嚴顏,張任等將軍商議,將其除去!”

劉焉眼中精光一閃,忽然對著侍立一旁的兒子劉璋道。

……

幽州州府,議事廳內。

“朝廷雖亂,然詔文為天子親書。公自當領大司馬之位,不必理會討伐檄文,畢竟公乃堂堂幽州牧,有護我大漢屏障,邊關安寧之責。若回應檄文,豈非不忠不義?”

田裴見到劉曄還未出言,趕緊上前兩步請示後,得到劉虞准許將自己看法說出。

“哦?從事言之有理。”

劉虞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沒想到這平日裏不見才謀出眾的田裴今日卻先于劉曄說出這頗合他心意的話語,由不得他不意外而奇怪。

田裴得到誇獎,面上現出得色,沖淡了不少幾月來被劉曄分去不少權勢並實力漸大感到的不爽快,複又回到位置坐下,目光卻贊許地看了一眼身後左邊侍立的一位年約三十左右的文士。

劉曄亦是頗感意外,他倒有些好奇那人是誰了,居然揣摩透劉虞心意,以前又未見過,顯然是剛進田裴幕中為其出謀劃策。想到這,他便起身問道:“田從事,未知汝身後是哪位高才,何不介紹一番,讓大家都認識認識?”

劉虞亦是明白過來,點頭道:“此言正是,吾亦有些好奇。”

田裴一愣,轉瞬反應過來,心裏暗罵自己沉不住氣,如果將人才擺明瞭,那不是等於要白白送出去麼?可現在也只得硬著頭皮道:“此人是吾前日所見,觀其才學還算入眼,便請他先作個掾曹。其名戲志才便是。”

聞得“戲志才”之名,再看向那位拱手見禮,樣貌平凡卻雙目開合間精光閃爍的灰袍文士,劉曄心裏感覺非常奇怪——

“戲志才?我好似記得此人為曹操早期最信任的謀士,他怎麼跑到北地來了?”

他當然想不到其中關鍵,可如今情況,由不得他去高興又遇上了一位名士,因為人家正與他見解相反,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見到劉虞聽聞“戲志才”三字,眉頭一皺也不多說,只是微微點頭示意知曉,然後便轉過頭來再問道:“子揚,於此事你看法如何?”

看來他是受當時觀念影響,像“戲志才”這般取三字的卻屬賤民一類,故而不多重視罷了。

戲志才眼中精光一閃,複又隱去,顯然他是遇上不少此類情景,知道此世間大多數人都是這種看法,也許只有同為“賤人”之屬者不會看不起他吧?

他這番表現亦被劉曄看在眼裏,看來以後未必沒有機會讓其歸心,畢竟自己根本沒有那般歧視所謂賤民的念頭。

而對劉虞,劉曄整肅面容,朗聲道:“曄卻以為可接冊封詔書,更當應討董檄文!”

一字一句清晰說出後,劉曄看著田裴一眾面上露出的不以為然之色,劉虞皺眉思索後,再續道:“如田從事所言,詔書為天子親下,自當應命謝恩。然董卓豺狼也,其行徑與挾帝自立何異?吾等既逢其時,自當應檄文,討董清君側,還我大漢一個朗朗乾坤來!”

戲志才目中閃過一道異色,沒想到從來到北地後,原以為這位僅二十許的劉曄被贊為“安平君”多是言過其實,浮誇而已,卻沒想到如今親見卻是名不虛傳,他倒有幾分後悔未曾直接投入劉曄麾下,反而找了這位權勢極大,卻是草包一個別駕從事田裴。可如今事已至此,也只得靜觀變化了。

“如此豈非置皇帝尊嚴于不顧,同叛逆有何兩樣?”

田裴見劉曄所說卻是要推翻他所說意見,見慣數月如此場景而無力改變的他如何能心甘,急忙問過戲志才,得到提示後大聲反問道。

“不錯,子揚你卻是有欠考慮了。”

劉虞此人對大漢忠心耿耿,故而熟知他的田裴或是劉曄皆是不談那第二個所謂請願其為皇帝的萬民書。

“公且勿早下結論!如今情況朝廷豺狼當道,小人橫行,天子日夜擔心,這般歲月還有何皇室尊嚴可講?董卓原為西涼刺史,其屬下二十萬西涼兵皆是久與羌人爭戰,驍勇非常,聯軍清君側卻是唯一解決辦法,非常時當用非常手斷而已。”

劉曄卻是寸步不讓道。

他這一說,劉虞又深思起來,顯然被這番言語觸動。田裴如何能心甘?於是便頻頻問計於戲志才,不時以公孫瓚威脅論等等發難,劉曄也針鋒相對,寸步不讓,直叫劉虞頭痛萬分,最終還是偏向劉曄多一點,決定回應檄文出兵!

可接下來的細節又被田裴阻撓,劉曄計畫的一萬人整個縮水一半,僅有五千人。見到劉虞於兵事內爭方面實在沒有他對於外族以及政事中的果斷堅決,反而易受人意見左右,劉曄心裏極不是滋味,想來領兵權的鮮於銀與自己交好,他便請命一同帶兵前去與群雄會盟,留在州府中以後若是都像今日這般紛擾不休,豈不煩心透頂?

有這般想法,在這個偶然機會下,劉曄從此便走向了離內政,主兵事的正確路線。

劉虞終是心裏向著劉曄多一點,見他所言句句有理,終於同意出兵並委他為監軍,實際上統領五千兵馬,前去酸棗會盟。

僅三日間,一切便整頓完備,於是劉曄別過淚眼相送的劉燕,吩咐他小心行事的劉虞,心中念動間留下李政待在薊城請劉虞給他封了個記事,反而帶著已是校尉卻正巧在此機會下請求暫重回他身邊作護衛學習的閻方,張飛,眾親衛順著更見淩厲的寒風,帶著五千兵勇南下而去……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2
【11】諸侯會盟各心思 曹操精明自清醒
西元189年1月30日,最遲接到檄文的劉曄急行軍一月時日,這才趕到諸侯會盟大營。此時結盟議式已過,共舉“四世三公”之袁紹為盟主,曹操自請為參謀,孫堅為前鋒,袁術督糧草。

稍前時候濟北相鮑信,尋思孫堅為前部,怕他奪了頭功,暗使其弟鮑忠領兵三千抄小路先到虎牢關下搦戰,孰料董卓所差猛將華雄只領五百西涼鐵騎便出關迎戰,陣前呼喝,將不自量力上前單挑的鮑忠錯馬一合便斬于馬下,俘獲將校兵士近千。

以此表功的華雄也從驍騎校尉升為都督,一時盡掃呂布投靠後幾無自己表現機會的煩悶,心中對於所謂諸侯聯軍看得更如土雞瓦犬之輩。

其時孫堅引麾下四將,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帶本部四千兵馬到關下罵戰,正值華雄於關中休息,副將胡軫冒然領兵五千出城迎戰,卻被程普不到十合刺死,軍馬大亂,皆退往關下,幸得關上將士矢石如雨扔下,才讓無攻城器械的孫堅退回十裏安營,差人往盟中報喜並催欠糧。

劉曄便是在這個時候來到酸棗大營,這時諸侯們才知道未公開表示回應檄文的劉虞亦派出士卒前來。

一番計較安定,被請入議事中軍帳的劉曄抬眼望去,便聽得——

“來者可是都亭侯劉子揚?”

出聲發問的卻是上首安坐一人,觀其樣貌堂正,話語間自然表露出一股上位威嚴來,正是袁紹。劉曄差人送上印信只落下自己和鮮於銀姓名,卻不想袁紹卻似知曉他底細。

“正是區區在下,未想袁公知曉劉曄情形。”

劉曄拱手一禮道。

目視左右,一眼就看到位於左邊第一位者,面貌顧盼生威,眼中精芒隱現,細眼長須,心下一動劉曄便知其定是曹操,現今三十五歲的他顯然經過刺董逃難一事心性已定,知曉收斂自己鋒芒,看他頻頻注目,顯然對於劉曄這位未聽過姓名之人有幾分興趣。

對於其他人,劉曄亦只是禮貌的掃視一眼,將其形貌記下,便聽得袁紹繼續說道:“子揚若早來幾日,紹必以盟主之位相讓!且上座,吾與你介紹諸位認識。”

見到袁紹居然在曹操上邊又加了一個位置,示意劉曄坐下後,帳中之人皆是相顧譁然,不明白劉曄僅剛及弱冠,怎會得家世顯赫,一向眼高於頂的袁紹如此推崇。曹操眼中也是閃過一道精光,似乎不經意間再多看了劉曄幾眼。

劉曄也不多說,只與亦是見禮過後的鮮於銀一道落座,身後張飛,閻方兩人侍立,皆是面色嚴肅,不發一言。

“諸公不知,子揚為漢室宗親,任幽州代郡太守近三年,其間掃平匪患,強郡安民,後出策輕鬆剿滅二張聚集十萬餘兵馬的叛亂,又任幽州別駕,為劉幽州出謀劃策,使幽州大治,人口幾乎增加一倍。因功績得封亭侯之位,數月前子揚更與劉幽州之女成婚,恨吾當時未知其名,亦身在京師,不得送上賀禮。”

顯然,打算擁立劉虞為帝的袁紹確實下了不少功夫,至少將劉曄這位左膀右臂摸得一清二楚。

帳中眾人一聽,這才明白過來,漢末買官只需錢多便成,可封爵卻沒那麼容易,袁紹自身如此家世便只得一個祁鄉侯,董卓原先一州刺史,亦只是一鄉侯,孫堅破區星賊眾後亦才封烏程侯。

想來劉曄宗親身份再加上實際能力,這才能得此厚封,於是眾人再看向他的目光就不似先前那般不屑,多有敬重者。袁紹再以主人身份介紹其他應檄文者——

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冀州刺史韓馥,豫州刺史孔由,兗州刺史劉岱,河內郡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喬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北海太守孔融,廣陵太守張超,徐州刺史陶謙,上党太守張楊。

演義上多出的馬騰,公孫瓚兩鎮諸侯實際上並無此事,馬騰原本就是西涼董卓麾下,公孫瓚亦是在北平不想輕動。

此時雖有複刺史為州牧掌一地軍政大權之令。然而朝廷正式下詔也僅是幽州牧劉虞,以及益州牧劉焉二處,故而別州雖依舊稱刺史,掌權卻與州牧無異,只是這次討董後,才漸漸皆稱州牧無有稱刺史者。

劉曄也與眾人一一見禮,將這些多者帶數萬,少者僅有兩千的應檄文諸侯記下,複卻正巧聽得孫堅送上來的殺華雄副將胡軫,戰勝一場的捷報並著催糧公文。

袁紹與眾人皆是大喜,半晌後,袁紹道:“傳令三軍大捷消息,再備盛宴為子揚洗塵,並此大捷慶功!公路,文台所要軍糧你也需得加緊了!”

“尊盟主之令。”

袁術面上不悅之色一閃而逝後恭敬地領命道。

孰知其不滿袁紹這兄長為盟主,自身僅是督糧的他見孫堅如此勇武,心裏不想其拿下關隘奪了大功,故而面上應好,私下裏卻堅定了早就存著的不發糧草之念!

見到如此行事的諸侯聯軍們,劉曄亦只有心中默然,無意抬眼望間,正好與曹操目光對個正著,兩人“友好”一笑,複又別過頭去,徑去參加怕謂“慶功宴”,直鬧到深夜方休。

“如此諸侯,若能擊敗董卓成事那就奇怪了!”

出得宴席帳外望著嘲雜的營地,劉曄不屑地想道。

“子揚在想什麼?”

乍逢聲音傳來,又未聽得張飛喝止,顯然來者應當認識,劉曄轉頭望去,居然是曹操。

“無事,若曄未記錯,汝可是曹孟德曹公?”

劉曄倒有幾分好奇地問道。

“未想到子揚記憶如此驚人,僅憑見禮一語便能記下。操于席間及中軍帳卻見子揚似乎愁眉不展,可是有甚擔心之事?”

曹操身後跟著兩位身形魁梧之人,與劉曄帶著張飛,閻方卻是相映成趣。

“哦,吾有何擔心之事?孟德只怕看錯了吧!”

劉曄倒是心中一驚,沒想到曹操眼光這麼毒,倒似一直在注意他表現了。

“哈哈!子揚莫欺我,吾亦有同感,只是此地非說話之處,莫如請子揚移步吾營中,容細談之?”

曹操撫掌大笑,卻是不將劉曄託辭放在心上道。

“如此打擾了,且聽孟德有何見教!”

因為身邊有張飛跟著,現時算是盟友的曹操也沒可能動別樣心思對付他,有幾分好奇曹操想與他說什麼的劉曄,來到曹操屬下三千兵馬駐紮營房中卻聽得這般言語,讓他不得不感歎曹操之精明。

“子揚可是擔心孫文台有敗軍之險否?”

中軍營帳內,剛剛落座後,曹操便冷不丁地問出這句話語。

“哦?孟德此言何以見得?”

劉曄心中驚訝,口中也就直問道。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2
【12】惜孟德現時有心 眾醉惟獨二人醒
“發檄文,建此大營後到來各路英豪皆是吾親力接待,故而多知其中故事,子揚想必不曉,孫文台前來當日便與袁公路言語有些衝突,想袁術何人?性子瑕疵必報!如今見文台勇烈,如何能甘心讓其奪了頭功?帳中吾見其臉色,想必定使其手下不發軍糧前去,如此一來,再猛烈軍士,無軍糧亦只有潰散一途罷了!”

曹操也不客套,直接以目緊盯著劉曄說道。

“哦,果真如此?卻不知公有何策應對?”

劉曄對於曹操如此精明心下雖有準備卻沒想到其厲害至此,索性不掩飾驚訝神色,直接問道。

“子揚何必如此驚詫,吾觀汝當時神色,想必也猜到幾分吧?如今只需明早間吾使族弟曹仁,曹洪帶上糧草前去接應文台便是。”

曹操以目示意身後二人後淡淡地說道。

曹仁,曹洪兩人對於劉曄卻是僅僅拱手一禮,也不開口,想必心裏對於曹操這久有名聲的“名士”對一個年輕人如此禮遇有些不解。

看得身後張飛圓睜雙目,鬍鬚抖動,極為氣惱地盯著曹仁兩兄弟,想劉曄堂堂一亭侯,曹操雖有名卻未得封爵,就是主子都對劉曄禮待有加,你兩個小廝還裝模作樣了?

曹仁,曹洪覺察到張飛那不善的目光注視,亦是不甘示弱地回瞪,一時間空氣都似乎充滿了火藥味。

“哦,觀兩位氣質不凡,想必武藝精熟,跟隨曹公以後必成威名!”

劉曄淡淡一笑回禮後道,如此一來卻是不計較這些細節,這才讓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曹操眼中閃過一道欣賞的光芒,臉上帶著笑意問道:“子揚以為吾策如何?”

“若吾是華雄身邊謀士,便會建議今夜前去偷營!”

劉曄面色嚴肅地一字一句道。

“哦?子揚且細講之!”

曹操笑意頓收,眼中精光閃動,肅容問道。

就是曹仁,曹洪兩個也被劉曄這驚人之語所懾,不由自主地將好奇的目光落到劉曄身上,而張飛則是面露微笑,對於劉曄這位名為主從,實際一直敬他為大哥的兄弟,他當然是信心十足。

“如孟德所講,既然袁公路一開始便與文台有隙,如今文台撥營前去破敵不過兩日時光,便要來催糧,想必其開拔糧晌便已不足!今日雖有一勝,卻與主將華雄無干,急於撈回顏面,提升士氣的華雄必然會有所動作。文台士兵僅有四千,而虎牢如此重關其中至少有一萬士兵,實力對比正面已虧,華雄直接全軍出擊便勝算極大,此其一;文台糧晌不足,士兵只怕都僅是半飽,雖有今日小勝一陣振動士氣,然腹中饑餓又能有多少戰力?此其二;再說今日一勝,文台難免會疏於防範,認定剛輸過的華雄不敢再輕易出兵,以魄力對無備,此其三也!”

劉曄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娓娓道來,只聽得曹操目射奇光,曹仁,曹洪兩兄弟面面相覷,再看他時,目中滿是驚訝佩服之意。張飛將此景像收於眼底,嘴角微動露出一絲笑意,心裏為有劉曄這個兄弟而極為自豪。

“子揚之才勝吾百倍,雖此三敗之處多為揣測,然只需其一則文台必敗矣!可現今宴席剛散,士兵皆是勞累一日,現正是休息時候,再加上今夜月光不顯,此去文台大營需得半日時間,不明道路卻是難以行軍,惜乎子揚未曾早到一日,吾等也好早作計較。觀十余路諸侯,吾以為有真心伐董者僅文台,子揚與操耳!”

曹操面色憂慮,頗為感歎地說道。

看他面色確實出自真心,劉曄心裏一動,看來曹操此時對大漢應當還抱有一絲幻想,只是後來孤軍追擊董卓,諸侯皆是冷眼旁觀,他幾乎喪命這才完全死心的!

“孟德勿憂,想來是曄多慮了吧!不如今夜吩咐將士早些休息,待明日拂曉便可請命送糧前去以觀究竟吧!”

劉曄不無感歎地說道。

“也只得如此,暫聽天命罷!子揚剛到,想必營帳亦未佈置好,不如便在此處安歇,吾與子揚一見如故,吾二人便把燭夜談如何?”

曹操以真摯的讓人不願拒絕的語氣問道。

“孟德所言正合吾心意,奈何今日剛到此處,曄身為監軍,卻需得與領軍的鮮于將軍商議些瑣事,莫如來日得空再與公把酒盡興,如何?”

對於曹操,劉曄卻想以客觀些的態度,來真正瞭解一下這位前世在他心中不無敬意的英雄人物。

“哦,那卻是可惜了,現在時候不早,便讓吾送子揚回營一程,你亦好早些休息。”

曹操面上露出遺憾之色,起身誠懇道。

“有勞孟德!”

劉曄也不好拒絕曹操一番好意,於是便還禮稱謝。

……

第二日一早,劉曄聞得帳外鼓聲震天,驚醒後趕緊問身邊親衛是如何情況。

由親兵前去探問回來後,劉曄亦整理好衣著,這才知曉是集合鼓聲,需得諸侯皆往中軍帳議事。聞得此事,劉曄便帶著明顯有些睡眠不足,嘴中嘟囔著“袁紹不知又搞什麼”的張飛以及閻方,胡六還有另一名親衛共四人前往中軍營帳。

鮮於銀卻是如先前兩人商議那般自在營中管理兵馬,不用前去議事,萬事只需聽劉曄意見行事即可。

這一入帳,劉曄發現自己居然是最後到的,他頗有些尷尬地對袁紹一抱拳道:“愧哉,曄卻是不知情況故而來遲,請盟主恕罪。”

“無妨,子揚你剛來不知規矩,吾亦忘卻派人提醒,過不在你。”

袁紹面色不大好看,可見得劉曄來,還是擠出幾分笑意道。

“謝過盟主。”

劉曄再施一禮然後便坐到昨日安排的曹操上首位置,這才發現曹操似乎臉色也有幾分冷沉,見到他才勉強擺出笑臉打個招呼。

“子揚已至,吾便將剛才情形細述一遍。曹參謀一早便徑到吾帳中,主動要押送軍糧送往文台前部,可吾等成盟,各有職責,此卻是公路負責,吾等插手豈不亂套?孰知孟德竟言公路可能短缺文台軍糧,如今更不見得會送上前去,如此文台必有敗無勝!如此言語,卻于我諸盟友軍心士氣何利?”

袁紹怒氣衝衝地說道,顯然對於曹操這位少時舊友,如今不太給面子。

“哼!”

曹操卻只是冷哼一聲不作言語。

“哈!盟主可知此本就是都亭侯劉大人所語?我家主公一心想防萬一,不想盟軍前部有虧,這才主動要前去解圍!卻不想落個裏外受氣!”

見諸侯皆是奇怪而又不屑地望向曹操,這可惱了性格火暴的曹洪,他猛然一抱拳直言道。

“哦?子揚,此話卻是從你口中說出?”

袁紹聽得此語,先不計較曹洪失禮之處,反而認真地問起劉曄來。

“不錯!確為吾所講,諸公且聽好了……”

見到這意外事竟輪到自己頭上,劉曄灑然一笑,也不回避,就起身朗朗將“三敗”之處一一道來,直聽得袁術面色大變,口中直呼“造謠,冤枉”,其餘包括袁紹在內諸侯皆是相顧失色,未曾細想還有這般顧慮。

“子揚多慮了,公路為吾弟,想他性子還不至於主次不分……”

袁紹躊躇半晌,終是說出了這句話。

“但願吧……”

劉曄淡然一笑,便要坐下,可正在此時——

只聽得外間金鼓之聲大作,一小校急急搶進帳來,臉上狼狽萬分,口中大呼道:“稟……盟主,帳外來了好多兵馬,怕不下兩萬之數,為首一人自稱為都督華雄,正在帳外挑戰!”

“哄!”

這下中軍帳中,人人都是駭然失色,再望向表情淡然的劉曄皆是目光複雜,唯獨曹操心中默然長歎……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2
【13】匹馬出營戰千軍 溫酒斬將傳美名
正在此時,又有一校官驗過身份後進來,手中拿著一紙血紅信件跪下稟報道:“我乃孫將軍屬下,昨夜吾軍被華雄偷襲,直殺到方才,孫將軍才收攏殘兵兩千複紮營屯駐五十裏外,大將祖茂為救孫將軍而戴其束發赤幘引開追兵,被華雄斬首,如今更是得勢不休直接引兵前來!幾與吾這傳信之人同時到達!”

袁紹聽得這般結論之語,再將孫堅所書信報拿來看完,這才完全落實了心裏猜測,只是孫堅書中並未提及糧草之事,卻是其急忙揮就書信間不能細表而已,故而袁紹也此時不知袁術所為細節,只是再深深看了一眼已淡然坐下的劉曄,有些感歎地教報信小校下去休息,然後傳令道:“再探敵軍細節報來!”

堂下小校領命再出帳去,需作細細統計再來回報。

帳中一下子靜了下來,將營外陣陣鼓響,馬嘶,箭嘯,士兵一波波的喊殺聲聽得更見真切,聽到西涼悍卒那整齊,氣勢震天帶著濃濃關西口音的叫駡和衝殺聲音,諸侯各自心有戚戚,擔心不已,袁術額頭也落下一滴冷汗,對於“不給他面子”的劉曄和曹操皆是恨之入骨……

過得半刻,那小校再回稟道:“回盟主,華雄將孫將軍束發赤幘命士兵挑在矛尖耍弄揮舞,嘲笑我等,其間硬攻營一次,被吾等擊退,現今退到五百步外大聲喝罵挑釁!經過細點,華雄所帶軍馬止有五千,儘是西涼鐵騎,先前卻是塵煙大起,氣勢震天故而不得其真數才誤以為有兩萬之數也。”

諸侯聽聞僅是五千敵人,先是齊齊大松了一口氣,複又各自對視,感到了濃濃的……

“嘭!”

袁紹拍案而起,大怒道:“吾等盟軍共計三十萬之數,如今被人僅五千兵馬欺上門來!說出去有何面目見人!”

見諸侯多是面露愧色,袁紹厲聲喝道:“誰敢接戰,將小看吾等的華雄拿下?”

袁術表情數變,忽然似是想到什麼,臉色一肅便伸出右手在身後比了個手勢——

只見他背後轉出一員身長八尺,雄壯威猛的驍將來答道:“小將俞涉願往!”

袁紹大喜道,“善!汝且去,吾等待你好消息!”

他卻知曉其弟袁術手下這位年齡剛過二十的小將卻是驍勇之極,為諸將之首,沒想到一向小器的弟弟卻是第一個出頭,他如何能不喜?

不過片刻,校官報來:“俞涉與華雄戰不三合,被華雄腰斬!”

眾人無不大驚,冀州刺史韓馥道:“吾有上將潘鳳,可斬華雄。”

袁紹急令出戰,潘鳳手提大斧上了匹戰馬,便領三千軍士應戰,去不多時,飛馬來報:“潘鳳戰不數合,亦被華雄斬了。”

眾諸侯這下卻是亂了方寸,想各自帶來大將自然是勇猛之極,卻未想到儘是擋不得華雄幾合,可見其勇也!

袁紹此時氣憤早就消散,反而有些擔心起來,忙道:“可惜吾上將顏良、文醜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懼華雄!”

他卻是怕知他底細的韓馥出言要他命將領出戰了,想他好容易有兩位領軍猛將,如今哪里想就此上陣,華雄如此勇猛,萬一有個折損,他豈不是心痛死?若實在無人應戰,大不了就閉營不戰便是……

韓馥見袁紹“睜眼說瞎話”,可他身為袁氏門生,顯然不好違了其心意,落他面子,便面色一變後不再言語,默默痛惜失了一員統兵精熟,武力高強的上將。

“久聞都亭侯手下勇將不少,本身實力亦是不弱,不如請劉大人前去一戰,將華雄拿下如何?”

袁術見到劉曄與曹操兩人旁若無人的在那裏低語,表情淡然之極,心裏痛惜失了一員愛將的他如何能看著“得罪”他的劉曄好過?便起身一禮後,口中不冷不熱,陰陽怪氣的說道。

“果真如此?子揚可否領命!”

袁紹目中精芒閃動,若是能破了華雄,那他這個盟主也更有威望了不是?

“曄不過粗通武藝,難登大雅之堂耳!”

劉曄見著矛頭又沖自己來了,心裏喊歎古人“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這句名言不假,起身一禮後,目視著袁術,平淡地應答道。

“莫非劉大人便只是鼠膽,貪生怕死不願為我盟軍出力不成?”

袁術目中閃過一道狠色,寸步不讓的問道。

“呔!袁術小兒,你再敢於俺主公無禮,信否我將你頭擰下來!”

袁術小人行徑早惹火了張飛,若不是見此場合皆是名士大官,他早就發作了,如今見其咄咄逼人,更是出言辱及劉曄,他如何還能忍得住?

只見他上前一步,圓睜環眼,那副經過特殊處理後以假亂真的粗直絡腮胡鬚根根倒立,配在一幅近一年領兵在日光下訓練曬得黝默的面皮,和震耳欲聾的大喝聲,如此怒目喝問,當真如煞神臨世,直將袁術駭得心膽顫抖,哆嗦著再說不出一句話語。

其餘諸侯亦是被猛然發難的張飛駭得心驚不已。

“主公,他等人看不起我們,且讓俺去將那華雄小兒頭砍下來,然後我們離去便是!”

張飛覺得在這地方真是悶氣之極,既已發難,索性豁出去了,大聲對劉曄說道。

“你是何人?可有官職在身?”

袁紹面上不悅之色一閃而沒,淡淡地問道。

“吾乃主公屬將,奮威校尉便是!”

張飛見到正主發問,劉曄亦示意回答,便朗聲回應。

“非朝廷正官,不過一小校耳,安敢如此大語!請盟主將他亂棒打出,以正軍法!”

袁術緩過氣來,見眾多諸侯視他多為嗤笑,思及剛才堂堂一太守,且身家顯赫居然被一小小校官唬到,如何能心甘,頓時怒喝道。

“哼!翼德名為屬下,實為曄兄長耳,莫非袁公路也這般看我不起?”

劉曄見袁術居然得寸進尺,欺到他頭上來了,頓時心頭也來了火氣,拍案而起冷喝道。

“子揚,公路且息怒,吾觀翼德相貌不凡,必定勇武非常,這便請其出馬戰那華雄一場又如何?若勝了,吾盟軍一小校便斬敵大將,豈不大振士氣?”

曹操卻是這時起身明為勸解,實則暗貶袁術“狗眼看人低”。

“好罷,可軍中無戲言,汝當立軍令狀,不勝則軍法從事!”

袁紹猶豫半晌,終是如此決定。

“哈哈!操觀翼德乃英武之人,人來!送上熱酒一杯於他壯行!吾再自請書狀,只要翼德畫押落名即可,如此何好?”

曹操撫掌大笑而問道。

“正可煩勞孟德!”

劉曄淡淡一笑,示意張飛稍安勿躁,小心從事後便靜靜落回位置,對於張飛,他卻是信心十足,難得曹操願成另一段美名,他自然樂意旁觀。

“多謝曹公!”

張飛亦是拱手稱謝道。

曹操爽朗一笑,執筆不過片刻便一揮而就,洋洋灑灑百字軍令狀,倒是一篇好文章。

張飛再謝過後,接過筆便劃下自己大名,卻不接曹操送來的熱酒,他大聲道:“諸公且靜待,看吾取了華雄再來吃這杯烈酒!”

劉曄眼中閃過一道異色,沒想到張飛這般性子卻與原先的關羽一般,同樣自傲,又將所謂“名士諸公”看透,憑著心中豪氣發出這般壯語。

“翼德真性情,操便靜待汝取華雄回轉!”

曹操眼中激賞之色愈濃,亦是朗聲大笑道。

袁紹一直冷眼旁觀,若是能勝了華雄,功勞大份還不是他的?這些小節他也懶得計較,袁術亦是冷笑連連,他倒不信有人比他手下第一驍將還強許多,只靜待劉曄能折一臂,盡可讓他心懷舒暢。

“哈哈,俺去也!”

張飛大笑兩聲,將軍令狀擲下,出外取過自己丈八長矛便上馬,也不叫兵馬,直接單騎出了寨外。

面對數千軍馬,張飛夷然不懼,揚聲大喝道:“華雄小兒,敢與你家張爺爺單挑否!”

百步開外,見得張飛獨自一人出營挑戰,華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揚鞭便欲上前將這不識好歹的將士拿下,卻聽得旁邊副將趙岑道:“都督,你從昨夜一直戰鬥到現今,多有疲累,如今連斬敵方兩將,已狠挫對方銳氣,實不必再冒險,不如現今回轉關隘,等休整好再來挑戰。”

華雄聽完此句,雖然不屑副將把聯軍那等烏合之眾看得過高,可確也感到身體有些疲累,點點頭,便要傳令退卻。

“呔!華雄吾兒,見得張爺爺一來,你便要夾著尾巴逃走了麼?哈哈!”

張飛見得帥旗下華雄動作,猜到其意,他如何能放走對方,靈機一動便揚聲大罵道。

聯軍營盤邊守衛將兵聽聞此語,皆是放聲大笑,一掃士氣低落狀態,擊鼓兵更是卯足氣力將大鼓敲得震天直響。

“黑臉賊欺吾太甚,且看本都督取你小命!”

華雄被氣得三屍暴跳,徑直走向中場接受挑戰,西涼軍見主帥如此英武,亦是擊鼓助威,兩邊鼓聲相合,直有山崩海嘯般氣勢。

聯軍中軍賬內,眾諸侯皆是被這意外聲響弄得心下揣揣,不知究竟,過了片刻更見響動驚人,幾乎把耳膜震破。

這時有校官前來回報導:“張將軍飛馬一矛便將華雄刺死馬下,已斬其頭歸來!敵軍大亂散去!”

正說道間,便聽得馬蹄聲響,張飛滿臉煞氣的入了帳中,擲頭於地,取酒於手後大笑道:“此酒尚溫,正好合意!”

諸侯失色,曹操滿面微笑,劉曄淡然端坐,袁紹則大喜過望地感歎道:“翼德溫酒斬華雄,真勇士耳!吾觀汝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矣!”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9-9 15:13
【14】孫堅闖宴討說法 呂布鎮軍虎牢關
張飛一氣喝乾杯中烈酒,重重的將空杯按在桌上,潦草的向袁紹和曹操各自拱手一禮,便大步走回亦是對他報以激賞微笑的劉曄身後,默然侍立。

眾諸侯見張飛看似魯莽實則粗中有細,日後未必不是名將之才,再看劉曄那似乎毫不意外的淡然模樣,無形中又將他看高許多,然而在座都是精於世故之人,如今見有些冷落了袁紹這位“盟主”,於是各自轉而稱讚他的“慧眼識人”,“魄力非常”外加“鴻福庇佑”來,直看得計畫不成的袁術心中更恨。

“劉曄,曹操你兩個落我顏面,更害我失了心腹愛將。袁本初你本就是異母庶出,我才是正房!可你命好,過繼給伯父袁成後如今地位卻在我之上,我好恨呐!”

若是曹操和劉曄知道袁術此時心裏想法,肯定會相顧失笑,沒想到袁術小器至此,居然將俞涉之死也算到他們頭上了……

袁紹見得諸侯皆是表他功績,也是面上極為高興,好似就是他自己飛馬出營,斬了猛將華雄一般。

劉曄見袁紹及眾諸侯皆是歌功頌德,卻皆不提趁此良機攻下虎牢關口,搖搖頭正巧再與曹操目光對著正著,兩人皆是相視一笑,兩人雖有心卻是兵馬太少無法成事,故只能靜看這些所謂“關東盟軍”如何招搖。

半晌後,袁紹聽眾人意見,下令就著昨日未拆完的酒宴陳設,大擺慶功宴。

諸侯各自歸營休息,時間到得下午,便有軍士各營中奔走,請去中營外赴宴,劉曄招呼上鮮于銀,張飛等人出得營來,正巧行了一段時間後見得曹操帶著曹仁,曹洪還有另兩位身形雄壯,容貌英武之人在營前等侯,想來必是夏侯敦和夏侯淵兩兄弟了。

果然,曹操迎上來,大笑與劉曄見禮後,便介紹起兩人,身形略高,留著短須的是夏侯敦,眼睛半睜,內裏卻精光閃爍不定,面上無須者為夏侯淵。

這卻是因為大宴原因,故而本來留在營中的統領兵士的將軍亦得空能去赴宴,劉曄也將騎都尉鮮於銀介紹一番,然後便與曹操開玩笑道:“孟德,若此時彼來攻,吾軍必大亂,只怕得到地府歡聚開慶功宴了!”

曹操朗聲大笑道:“子揚果真是半句不離軍事,難得你如此心思通透精明,幸好操與汝並非敵人,否則便要坐臥不寧矣!”

第一次見到劉曄的夏侯兩兄弟顯然是從曹操處得知了劉曄底細,對於他如此年輕便有這般成就智謀,皆是佩服不已,各自見禮甚恭。

劉曄對於這兩位曹操軍事上的左膀右臂也是心中敬重,一一仔細還禮,他這般謙遜,更讓夏侯兩人心折不已。

見到連同張飛幾人都已各自見禮過,劉曄便與曹操兩人同路前去赴宴。

入得席中,只見處處笙歌曼舞,絲竹管弦之間不絕於耳,宴中各色下人穿花行去,一壇壇酒,一道道菜肴接送上,這一看人卻也是來得七七八八,袁紹細表一番今日大破敵軍,斬殺對方首領之事,于張飛姓名卻只是一帶而過。

照例一通吹捧話語後,袁紹便宣佈宴席正式開始。

下面因功能有坐位入席的張飛卻是不屑一笑,對於這些“名士”嘴臉看透後,他反而心裏淡然,不將這些看不上眼的諸侯稱讚封賞看在眼裏。

宴間歌舞不停,讓人幾疑到得不是軍營,而是王侯之家一般。

當宴席進行到一半,劉曄正與旁邊曹操閒談瑣事時,只聽得外邊一陣喧鬧,聲響越來越大,竟然還夾雜著兵器碰撞聲響!

“何人如此喧嘩,左右去與我將喧鬧之人帶上來!”

正在高興頭上的袁紹見到居然有人這般落他顏面,公然於帳前鬧事,怎能不動怒?

“不必了!吾自進來!”

聞得這聲大喝,劉曄轉頭瞧去,只見營門一開,一員八尺身高,廣額闊面,虎體熊腰身著爛銀鎧甲,手拿一口厚背寶刀滿臉殺氣的將領幾個大步入了帳中,其身後跟著三員虎將亦是臉上怒氣勃發,各拿兵器在手,跟著他們進來的,除了幾位親兵外,就是看其裝束為帳外守兵的一隊十數人,只是見其手中好些兵器折斷,皮甲也有些破損,顯然是硬擋幾人吃了虧。

“子揚,這便是孫堅孫文台了,他身後則是程普,黃蓋,韓當三人,只可惜了祖茂,此人忠義雙全,更難得心思清明,若有機會,未必不能成一員名將。”

曹操適時而來的話語證實了劉曄猜測,沒想到孫堅卻這般脾氣火暴,徑直就闖了回來。

孫堅停下,憤怒直問袁紹道:“董卓與我本無仇隙,今我奮不顧身,親冒矢石來決死戰者,是為國家討賊!而先前吾軍開撥之後才覺糧草不足,後催數次更是不見回應,致堅遭如此敗績!盟主且說,吾應否斬殺袁術這小人以慰我江東數千子弟英靈!”

說到後面一句,卻是雙目血紅地直盯向面色大變的袁術,揮舞手中古錠刀便要殺去。

“文台且慢,暫聽袁術所言再作計較!”

袁紹此時還未與袁術完全翻臉,當然顧忌幾分香火情,忙命親兵將孫堅攔住道。

“哼!袁術你有何話說?”

孫堅見袁紹親兵已將惶恐不已的袁術圍上保護,事不可為,只得將牙齒緊咬道。

“文台且息雷霆之怒,術卻是不知有此事,想必是下麵未曾盡心辦事,我這便讓人細查,將罪魁首級差人送至文台營中謝罪!”

袁術見到孫堅表現,早就嚇得三魂沒了七魄,趕忙應答道,盡可找個替死鬼,這事他卻是來得熟悉。

“原來如此,袁公路雖有錯,然其卻是治下不嚴而已,如今剛破了華雄大勝,文台亦不必太過傷心,且在此入席,放鬆一下如何?”

袁紹見到孫堅總算還識得大體,未把事作絕,趕忙好言相勸,趁早將此事揭過。

“不必了!堅還有軍務在身,這便請盟主點齊軍糧,吾亦好送往大營,飽餐後吾軍三千健兒仍作前鋒殺敵!”

孫堅冷冷地盯了一眼袁術,然後便轉過頭來,收刀歸鞘對袁紹一禮道。

“善,公路還不差人安排?”

袁紹松了一口氣,忙開口吩咐道。

“是!”

袁術更是冷汗這才齊齊冒出,渾身被微風一激,儘是冰冷一片,他雖然心中仍舊惶恐,可同樣也將孫堅記恨萬分,將其位置更排在劉曄之上,列入頭號憤恨之人。

這一日早間,華雄敗兵入了關上,報知主事的中郎將並軍師李肅,李肅大驚下趕緊寫報急文書令快馬傳回洛陽,虎牢距洛陽不過五十裏地,快馬半日可到。

接到文書董卓急聚李儒、呂布等商議。

李儒道:“今失了上將華雄,賊勢浩大。袁紹為盟主,紹叔袁隗,現為太傅。倘或裏應外合,深為不便,可先除之。請丞相親領大軍分撥剿捕。”董卓然其說,喚李催、郭汜領兵五百,圍住太傅袁隗家,不分老幼盡皆誅絕。先將袁隗首級去關前號令。袁府的慘叫聲充斥黑夜,令聽聞者心寒不已。

而後起兵自帶十五萬,同李儒、呂布、樊稠、張濟晝夜行軍,於這日晚間便來到虎牢關。

呂布請命領三萬軍去關下紮住大寨,請卓自在關上壓陣,觀其盡破視之如草芥的關東聯軍,董卓欣然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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