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暗血時代 作者:天下飄火 (連載中)

   
楓Leo 2010-9-9 21:41: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57 322815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7 20:10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前儲組織

    第個烏怒人沉聲道:「你要清楚,你說的這些理由以及所想證明的東西,不過是認為它們可能存在價值,但你不要忘記,我們曾經對它們研究過漫長的時間,最終一無所獲,除了發現它們不懼怕亂流,還有什麼?沒有了,再投入時間與精力都是浪費,卓爾人與楚不過是重複我們當年所做過的事情。」

    雷針鋒相對道:「你錯了,卓爾人對地球人的瞭解遠比我們早,而且我們沒有研究出什麼東西,並不代表沒有東西,也許是我們方法錯誤,也許是我們方向錯誤,而我的意見是,地球人這種我們見過最弱的智慧生命,絕非正常,它們不能以自身生命體控制暗能,也不干涉暗能量亂流,並且以簡單低等與粗暴的生命體形式承載智慧,都充滿了人為的痕跡,我們多年來對它們的研究,一直著重於某種力量為什麼要將它們改變或者壓製成這樣?它們本身蘊藏著什麼?」

    第個烏怒人道:「既然你清楚,就應該知道當年我們已經確定這個秘密是以我們當前的無法再瞭解的,我們還沒有達到那樣的層次與高,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將部分地球人作為生物標本儲存起來,以待未來解決,現在花費任何時間與精力都是浪費有限的資源。」

    雷否認道:「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之所以多年研究毫無進展,遠遠恰恰就是我們的思維侷限在這裡,所以無數年都沒有任何突破。如果我們跳出這個侷限與思維的,提升到一個更高的高去看呢?

    一開始我也很模糊。但最近破譯那顆信息粒的過程讓我逐漸清晰了這個想法,不再侷限於它們的本身。比如,它們可能只是一種「工具」,一種生命化的特殊工具,或者是一個「零件」,一種生命化的特殊零件,而這種工具或零件是又是建造某種未知卻為強大的可怕事物所必不可少的東西呢?

    這樣去想,就會發現,地球人不干涉暗能量的生命特性會不會就是一種「工具屬性」或「零件屬性」,它不一定多麼先進與非常重要。但在某個關鍵的地方卻不可缺少。」

    第個烏怒人道:「但這與你留下先進的系統並無關係。」

    雷提高聲音道:「為什麼沒有?它們不與暗能量干涉的特性,只要在知識水平與生命層次提升上來之後,就會顯露出其作用,對能量的操控不一定需要用生命體,不是每個生命都會成為樞機源們乃至靈那樣的生命,我們自生也借助科下的工具融入生命體,而它們本身不與暗能量反應,與外界工具之間產生的交叉干涉就最小。

    未來許多威力巨大但使用時的能量環境惡劣的武器,正常的生物無法操控。它們卻可以,以此類推,某個複雜而關鍵的實驗中,因為暗能對空間的破壞。無法觀察,它們卻可以安置進去,協助完成實驗。這些我們在過去的研究中都已經認同並已經用於實用過的,但要發揮它們更大的作用。因為我們的層次的確不夠,就需要另想辦法。比如讓它們提升起來,將來我們與卓爾熱那邊聯合研究宏科技,可能在必要的時刻就需要用到它們。」

    第個烏怒人道:「即使如此,那艘戰艦中也已經有了戥的良好系統,不需要你再輸出一套我們烏怒人的體系。」

    雷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多說,而這個問題才恰恰是多次辯論的核心,它仍舊與之前不屑道:「我如何做事,並不需要向你陳述,你現在的第五等級核心體只是在信息集中權上比我的第九等級高,所以我始終按照條例行事,向你傳輸了所有行動信息,但你無權干涉我的行動與決定。」

    第個烏怒人冷聲道:「你所說的,不過個人的臆測與想像,地球上的事情遠比你與我想像的都要複雜,甚至可能存在不相干的不同時期的古老戰爭,我認為你鑽入了死角,已不能理性分析,我將會在將來的信息匯聚時,向我們隸屬的信息中心體提出申訴,終止你的一切權限。」

    雷強硬如初:「隨你的便,但別忘了,不光是你有權申訴,我也可以,到時候看中心體如何裁決吧。」

    這時候,電終於插上了話:「你們聽我說一句——」

    然而雷已經「憤怒」地單方面掐斷了保密信道,不再理睬第個烏怒人,專心致志地完善它留在快速戰艦上的系統。

    因為的匆忙,離開的時間它決定不了,是由電與第個烏怒人直接決定,因此還有一小部分它需要通過通信的方式遠距寫入到快速戰艦中去。

    信道中,只剩下了電與第個烏怒人,雷不在,便沒有人再打斷它的調停,但是似乎再繼續調停也沒什麼用了,但它還是將話終於說了出來:「其實,我覺得雷這次說得有點道理,我……」

    第個烏怒人打斷它道:「你怎麼也叫它雷?」

    電無所謂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現在只剩下我們個,馬上又要與卓爾人它們合作,代號多容易引起雙方的混亂,我想說的是,它這一次說的還是有一點道理的,尤其是在我們重新發現地球之後,我總感覺我們之前的理解方向是不對的,地球上真的可能在醞釀著什麼,地球人也許是解開這個秘密的一個鑰匙,當然應該不止一個鑰匙,但對我們研究宏科技肯定有幫助。」

    第個烏怒人道:「我並非不能理解,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但它的做法是沒有必要且危險的,一個種族之所以為一個種族,是因為同一個種族擁有相同的生命信息,相同的歷史信息,相同的明信息,以及相同的未來信息,一旦這些東西被破壞,將危及整個種族的安危。」

    它說得很隱晦,電沒有完全聽明白,只不贊同道:「它現在做的事情都在可控範圍,沒有那麼嚴重,我們還是說說地球人吧。」

    第個烏怒人解釋道:「我並非擔心地球人,它們再怎麼奇怪,按照你與它的說法,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工具或者零件,仍然是最低等的智慧生物,只不過有個重要的作用罷了,沒人會擔心工具或者零件會怎樣,我擔心的是它。」

    電奇怪道:「雷怎麼了?」

    第個烏怒人沉默了一下,道:「你不覺得它的表現越來越變得怪異嗎?我曾秘密地調查過我們當年墜毀地球後每個烏怒人的所有行動日誌,雖然大部分丟失與被損毀,但我仍然查到了一些可疑的東西,其中一部分與它有關,而另外一部分涉及的烏怒人已經全死了。」

    電下意識地驚悚道:「是死在我們被困的時期,還是死在楚的手中?」

    第個烏怒人沉聲道:「已經查不清楚了,但我能感覺到它的野心,對我們烏怒人的未來……」

    它沒有再說下去,但濃濃的擔憂仍然讓電不寒而慄。

    而與此同時,在第九等級的核心體中,雷獨自一人陰沉著面孔,在絕密的空間中,自言自語道:「我要趕緊提醒尊上,光不能再留了,它將毀掉整個烏怒的未來……」

    片刻後,它從絕密的空間中走出來,在生物區,靜靜地懸浮著一個正在修煉的生命,正是烏怒人從快速戰艦帶走的源門浮。

    按照戥與五序的要求,快速戰艦一旦與它們烏怒人匯合後,浮就要跟著烏怒人一起前往主艦隊。

    對宏科技的研究,需要一個源門生命作為研究的基礎對象之一,另外一個對象自然是半靈的楚雲升。

    這個需求很現實也很必須,楚雲升雖然借助擁有一部分靈的能力,但是沒有真正的源門基礎,這個空白必須有人來填補,但讓浮與烏怒人一起行動,還有更深的一層考慮——防止烏怒人「逃走」。

    烏怒人如今沒了探險船,僅剩下核心懸椎體,以源門尊者的戰力箝制它們正好。

    烏怒人接受了這個安排,但第五等級與第一等級的核心體,浮即便是源門,也被拒絕在門外,只有雷願意接納它,否則它就要待在外面環境簡陋並惡劣的小飛船艙中。

    「浮尊者,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雷的語氣談不上有多尊重,但也不是當初對意意斯那樣完全高高在上。

    有意思的是,浮作為一個老源門,什麼生命沒見過?對高傲的烏怒人也不屑一顧。

    在這個它臨時加入的「前儲組織」中,除了線體樞機那個「背景」可怕的傢伙外,它唯一忌憚與臣服就是楚雲升了,其他人統統不會真正放在它眼中的,此時也淡淡道:「什麼事,說。」

    雷無視它的語氣,像是誘惑般地說道:「我一直為尊上掌管著最秘密的安全部門,如今艦隊與星空種族越來越多,部門的任務也必定越來越重,你願意加入我的安全部門嗎?」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1 16:44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海族的盒子

正當雷誘招老源門巔峰,快速戰艦中的老一代忙著清算舊貴族,以保證來之不易的局面,新一代則忙著競爭各種排名戰,遙遠的主艦隊裡戥與五序等著烏怒人攜帶信息微粒到來,而烏怒人正在努力趕去匯合的時候,對他們而言一個全新的時代彷彿緩緩打開,與此同時,楚雲升度過禁術的副作用,已從氣泡的世界回到卓爾人的立方體中。


三十七艘戰艦加上剛剛匯合而來的仙女族,整個艦隊不復當初的龐大,稀少得厲害,零零星星地航行在遼寂又黑暗的宇宙之中,像是散落的星光,毫不起眼。


但在沒有其他巔峰源門出現而靈主又不顯的地方,這一支零星的艦隊,卻擁有著獨霸一片星空、橫掃一切的恐怖力量,甚至艦隊中任何一個戰艦中的種族,如果願意,而又正好碰到一個地面時代的生命文明,它們都可以隨便地冒充神靈而絕不會被那些「原始」的智慧生命們所識破。


只是,三十七戰艦中的任何種族都沒有那麼無聊,以它們如今的精神與文明的地步,對這種事情已經毫無興趣,也沒有裝神弄鬼的必要,只有剛入星空的原冷星艦隊才會對此類事情樂此不疲,從那些原始的智慧生命身上獲得強烈的優越感,通常情況下,三十七艘戰艦種族中的生命全都視被派去與那些落後生命打交道為一等苦差,無人願往,形同被發配往苦寒之地。


然而相對的。去往艦隊戥與卓爾人主艦「幹活」,才是它們心目中一等一的美差。雖然在一些原冷星艦隊人的眼裡,戥與卓爾人給它們的任務都很無聊。很枯燥,大多與數字打交道,毫無樂趣可言,並且常常還會被卓爾人無視與鄙夷,純屬自討苦吃,上趕著犯賤,但它們反而樂此不彼,完全無法理喻。


它們沒有向冷星艦隊人解釋它們這樣做的原因的義務,除了向冷星艦隊「購買」左旋前儲生命修煉之法外。它們基本不與原冷星艦隊中的種族生命打交道,這還是因為楚雲升前儲名頭太大的原因,在冷星艦隊眼中的修煉之法,在它們眼中另有一個名詞——生命進階理論。


不過有兩個人卻是例外,一個是三十七艦都極其歡迎的,如今身為一個堂堂的源門生命,卻仍甘心自願奉獻自身為科研對象的海國大殿主。


不論它在全艦隊精英種族眼中,其學識水平上是如何低得嚇人,單是這份心思與理想以及「奉獻」的精神。便是三十七艦中任何一個種族都沒有遇到過的,以往遇到的源門生命,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哪一個不是兇惡奸詐?又有哪一個願意躺在試驗台上被插滿管子?


在它們的經歷中,能得到一具源門生命的屍體可供研究。便是幸運中的極其幸運了,何況是活著並積極主動的?


哪一次與源門層次生命交鋒,不是殺得血流成河。橫屍遍空?


在它們現有的科學階段上,彷彿與源門生命成了天敵。源門生命希望得到它們先進的飛船,遨遊星空。擺脫光速桎梏下的時空限制,逃離牢籠般的星空孤島,去往遙望星空時可見卻無法達到的陌生與未知的世界,而相反,站在它們的角度,則極度希望得到源門生命體,放在研究台上,打開對阻攔它們更進一步的一道道生命科學之門。


而一個活著的源門生命主動參與它們的研究,是它們聞所未聞的。


不過,雖然為所未聞,但不等於不存在,從一些傳聞中,它們隱約中也聽說了卓爾人的一些神秘歷史,據說卓爾人就有十幾個樞機,簡直是星空的寵兒,偏偏卓爾人還不是依靠樞機到源門的單純生命體力量橫行宇宙,反而其科技先進程度足以令它們仰望。


一想到或許卓爾人或許就是因為擁有十幾個最終可以成為源門的樞機生命,才使得卓爾人的科技達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三十七艦中的各個種族便更加視海國大殿主為最為尊貴的「客人」。


它們派出最好的教育者,製作出最好的教育系統,盡心地向海國大殿主傳輸更先進的知識,同時給出海國大殿主全艦最高規格的待遇,只要海國大殿主到達它們的戰艦,必定受到最熱烈的歡迎與最精心的安排,保證海國大殿主的生命安全更是重中之重。


如今如果再有戰爭,三十七艦或許會棄卓爾人、棄戥、棄楚雲升而逃,但說不定會為海國大殿主的生命安全而死戰,因為一旦失去了海國大殿主,它們便再無這樣不可思議的機會。


這樣的「待遇」,即使是楚雲升,卓爾人,以及戥,都是沒有的。


楚雲升在艦隊中的地位和它們距離太遠,更不可能躺在試驗台給它們去研究,有資格研究楚雲升的,它們也知道大概只有卓爾人和戥,而它們在卓爾人眼裡的地位,等同於落後文明在它們自己眼裡的地位,戥當初收編它們的第一原因是以數量制衡銀色戰艦,現在銀色戰艦走了,它們最大的作用也就沒了,之所以還沒有被拋棄,大概也是被湊個數,幹些髒活累活,據說卓爾人已經有意驅逐它們,只是戥還沒有同意。


事到如今,不管它們曾經屬於哪一個陣營,都不願意被卓爾人從艦隊裡驅逐入冰寒的星空,倒不是害怕獨自航行宇宙的危險,它們本就是生存於茫茫的黑暗星空中,而是海國大殿主絕對不會和它們一起走,這天大的機會,如何能輕易地放棄?


海國大殿主越來越強大的凝聚作用,許多人都始料未及,即便是一手促成此事的戥也很是吃驚,當初他以海國大殿主聚集諸多飛船種族,以拔異來聚集樞機生命。是為了對付銀色戰艦一時需要的安排,類似的小細節安排他還有很多。比如在快速戰艦上的權限安排等等,但沒有想到海國大殿主在諸戰艦種族中的凝聚力已經遠遠超過楚雲升、他以及卓爾人。而拔異在樞機生命中的影響也出現類似的苗頭。


不過他並沒有阻止,甚至還好奇地想看看它們最終到底能折騰出甚麼來?或許也可以將之看做一種實驗,只是被實驗者毫無察覺。


烏怒人還在趕來的路上,利用這段時間,戥與五序抓緊提前做出一些必要的準備,時間不等人,一旦烏怒人趕到,對宏科技的嘗試研究將立即開始。


星空越來越危險,前有剛剛退走的靈主。後有不知道藏在甚麼地方的銀河偽霸,更不知道還有其他甚麼東西隱藏在黑暗的星空之中,從銀河異常以來,便危機四伏。


星空不再安全,尤其是此地附近。


當然星空從來就沒有安全過,但是對於五序與戥來說,那是相對的,而今連靈主都四處出沒於此地,密度與頻率世間罕見。遙望詭異中的小三角星系與虛弱般的大仙女星系,三十七艦隊中再遲鈍的人,也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個驚天的秘密在它們身後極度危險的時空中,就要浮現出來了。


楚雲升在五序的控制艙門口看見猶猶豫豫的海國大殿主。它似乎想進去又沒有下定決心,直到楚雲升出現,它先是楞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在門外會突然碰到,然後彷彿才做了甚麼決定。


「找我有事?」


楚雲升移動的速度極快。剛看見,便到了他的跟前。


卓爾人的備用生命體其實大多一樣。僅僅從外觀的細微差別上,一個非卓爾族的外族人是無法分辨的,但已積累了不少星空種族常識乃至知識的海國大殿主,早在三十七艦種族的熱情幫助下,掌握了更為精準與科學的識別方式。


用地球人的話來講,算是脫離了「以貌識人」的低級層次,勉強掌握了三十七艦中統一商定的識別與分辨體系,不會出現認錯誰是誰的低級錯誤,對於這一點,海國大殿主還是有些驕傲的,至今為止,原冷星艦隊中,單憑自身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還少得很。


大多數人仍然保留著地面時代以貌來識別與分辨其他人的本能,或者說只有這樣的能力,導致常常出現前來購買功法的同種星空種族人被那些奸商傻傻分不清的情況,而據他所知,所實際考察,三十七艦中,許多星艦內常常連光源都沒有,一片的黑暗。


沒有光,單有「眼睛」又有甚麼用!?


而按照三十七艦對他的說法,用光源來照明,僅僅是為了「眼睛」能夠看得見人,那完全是一種無謂的浪費,是低等動物生命的典型特徵之一,相反,你要看見哪個星艦中始終燈火通明,才是令人震驚與不解的奇葩事情。


當然,也不是不沒有,比如為原冷星艦隊重新建造的快速戰艦,便是三十七艦眼中的奇葩星艦,為了適應原冷星艦隊中各族低水平生命日常的需要,快速戰艦常常都是燈火輝煌的,在三十七艦看來,戥與卓爾人設計出來的如此先進美好的快速戰艦,裡面卻弄了個這些東西,簡直如同地球人所說的,一座現代化的豪宅裡面,卻點著原始的山洞人火把。


一段簡單的信息交互才是最為效率與經濟的識別方式。


海國大殿主將這些無關的雜念按了下去,組織了一下語言,像是想了很久般的說道:「是有個事,本來早就想要和你說的,但你上次回來的也很匆忙,而我又不確定,,,哎,事到如今,也沒甚麼不能說得了。」


楚雲升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讓海國大殿主猜不到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並不在意?還是早等著它來交代?


如今的楚雲升越來越讓它看不明白,也越來越讓它害怕,這一點,它與拔異私下談論過。


定了定發亂的心神,海國大殿主繼續道:「阿西娥還活著,三十七艦裡有從那邊來的種族,有人見過她,據說她上了新神使得船。跟他們走了。」


這時候,它頓了頓。如今它身份特殊,三十七艦都願意幫助它。哪怕是從過去的大量垃圾記錄信息中翻找一個生物特徵與它相似的雌性蹤跡,都盡力幫它完成,正是在一個種族曾不經意的掃瞄信息記錄裡,它一看便認出了一道記錄畫面中的阿西娥。


「在仙女星系外的那一戰中,還是有我們的戰艦因為我的關係,掃瞄到了她仍然活著的存在跡象,也讓我更加能夠確定了她就在左旋新神使的飛船裡。」海國大殿主又說道:「我知道你對她是死是活並不關心,就是我自己也早看開了,但她手裡有一樣重要的東西。我曾在冷星之戰的時候交給她,想必現在還在她的手裡。」


「尋找這東西是海族的靈主留下的隱秘事情,我後來問過小長羽,天羽族的秘密神訓中,也有這個東西,還有金甲源門尊者我也問過,它似乎也隱約知道一點。」


「海族得到的這東西我只知道來自荑族人,是上一代大殿主以命換來的,為此不知道殺死了多少荑族人。海族人更是死傷不計其數,如果沒有嗷卡人當時的樞機法鬃浴血幫助剛剛匆忙繼位的我,海族可能早就被其他幾國乘機滅亡了。」


「上代大殿主死的時候我就在它身邊,它將裝著那東西的盒子鄭重又鄭重交給我。讓我切記永遠也不要打開,直到海族的神靈再臨人間,獻於神靈就可以了。否則就是海族的滅亡之日,我膽子小。這一生幾乎都沒有再碰過那個盒子,直到交給阿西娥。那時候我以為我肯定會戰死,而海族中也只有她能夠繼承大殿主之位。」


「但她和我不同,我一生不敢打開那個盒子,她卻一定敢!」


「雖然我不知道盒子裡面到底是甚麼東西,起初我以為是一種難見的源體,但現在我也破入了源門的境界,再回憶起來又覺得不像,起碼如果是一個源體,老殿主不至於在臨死前一遍遍地慎重交待我永遠不要打開。」


「之前我一直沒有這種感覺,一直到了源門境界,經過三角星系再到仙女星系以及你與那個靈主的大戰,一連串的詭異事情,不知道為甚麼,我隱隱地覺得那個盒子裡的東西,和現在艦隊裡瘋傳的甚麼宏科技有一點關係。」


「以前我沒有說出來,是因為我一直覺得裡面可能只是一個難得的源體,這東西也不是我得來的,是上代老殿主拼了命才為海族找到的,交給阿西娥將來為海族向我們的靈主交差,也算完成了海族的使命,或許在靈主的庇佑之下,還能保住跟著阿西娥的那些海族不至於和我們當時一樣徹底滅絕,我這個大殿主也算勉強對得起海族人了。」


一口氣說完,海國大殿主徹底地呼出一口氣,這些話彷彿如一塊巨石壓抑在它的心底很久很久了,如今全都說了出來,終於一身的輕鬆。


它如今的處境並不像其他人以為的那樣風光,只有它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尷尬,它的契約並不屬於楚雲升,它也既不想血族那樣原就是楚雲升的部署,也不想拔異那樣與楚雲升淵源極深,它最初是與楚雲升合作打了星艦之戰,後來和其他五國樞機一樣選邊站隊。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也沒甚麼大不了,艦隊中幾乎所有的樞機契約都與楚雲升無關,只有拔異的契約與楚雲升才有點聯繫,但是它的契約它的靈主又是不同的,和小長羽的靈主一樣,很有可能就是楚雲升的敵人。


它身處在自己靈主敵人的陣營裡,以前天天被逼著修煉還不覺得,現在卻不同了,偏偏如魚得水,每一天都十分的充實,生活在它最大的理想之中,再不想開這裡去重新做野蠻與愚昧的封建頭領,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因此實際上,它已經在行動上背叛了自己的靈主,如今再將這些話說出來,更是連心底都背叛了。


只是它知道,一旦它的靈主出現,它將死無葬身之地!


到如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死對它而言倒不再是甚麼可怕的事情,只是無法再繼續現在的生活,無法再完成它的理想與心願。


「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擔心其他,到時候我自有辦法。」一直沉默的楚雲升似看出了它的心思,一語定了它的心,又有些奇怪地道:「又是荑族……第四弝涒肯定發現了甚麼事情,或者東西。」


第一柄紫氣之劍出現在荑族人手中,第二柄出現在類荑族人的星球內部,現在,海族人的盒子又與荑族人產生了聯繫。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1 16:46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唯一的機會

類荑族人德斯光著屁、股從冰冷的實驗台上下來,穿好宇航防護服,站在實驗室的角落,吃著東西補充身體消耗的能量。


他沒有與原冷星艦隊中的人一樣選擇離開,而是留在了艦隊之中。


離開還是留下的權力並不在他的手中,但他還是想盡各種辦法留下來了,起碼這個實驗室小組仍需要他。


他想得很簡單,對類荑人整個種族來說,離開肯定是最好的選擇,但具體到個人來說,留下來才是唯一的希望。


快速戰艦中的那些人未來或許真的能夠成功,但需要的是一代又一代的犧牲與努力,想要僅僅靠一代人就達到星空種族的標準,無異於癡心妄想。


對一個種族而言,這並沒有甚麼,不過是繁衍的過程,但對他而言,他只有這一生!


他不想這一生都消耗在為自己後代鋪平道路的路基上,像他這樣從身體到腦袋既比不過那些突出的修士,也比不過出色的科學家,到了快速戰艦中,便再無希望,只能淪為種族世代的奠基者,哪怕是最出色的奠基者,被歷史所銘記,又能怎樣?


他唯一的機會便是在主艦隊中,才能有可能擁有不被一眼就能往望穿的未來,這裡,充滿了各種變數。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他已經成功地融入自己的實驗小組,這是他出色的地方,能夠隨機應變與人相處,榮辱不驚。從來都不在乎每次脫、光光地躺在試驗台上的模樣。


沒有這份心態,這份天天被人研究的差事是決計堅持不下來的。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其實與妮卡兒本質上是一種人,盧頓那個笨蛋看不出來。他卻一眼就能看穿,妮卡兒那個女人厲害著呢。


為了達到目的,任何東西都是可以犧牲的,身體算個屁!


在地穴的末日時代,任何有利的條件都應該拿來利用,對他而言,他的狠辣,他的那點體能士能力,都被他用到了極致。才佔有了一片較好的洞穴,對妮卡兒而言,在那個黑暗的時期,她作為一個女人,她的樣貌,她的身體,甚至她曾經驕傲的學歷,在上下秩序淪喪的混亂年代,都是她最為有利的資源。


如果不加以利用。那才是最大的傻瓜。


他認為妮卡兒就用的很好,普通的男人想要侵犯她,在盧頓那些人幫助下,都被她看似尊嚴的高傲打跑了。實際上不過是為了提高價格,賣個好價錢,當盧頓認定他的洞穴後面是使者們留下的飛船時。她不就是毫不猶豫地同意將自己的身體賣給他?雖然那其實是他騙盧頓的交換條件。


當然盧頓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如今唯一的皇族男性後裔——科裡明。德斯始終覺得,這位的確讓人佩服的皇族後裔。這輩子大概都要被妮卡兒廢物利用到底了!


就像現在,他費盡心機才能留下來,而她僅僅是因為可以幫助科裡明恢復正常,便簡簡單單地留在了主艦隊中。


如何不讓人感歎?


他沒有與妮卡兒交流過,不知道她內心的真正想法,但他敢肯定,妮卡兒應該和他自己所企圖的差不多,也是不甘心去往快速戰艦做種族的奠基前輩。


只不過,他認為妮卡兒走得是上層路線,以艦隊對類荑族皇族的重視,她將來可以利用科裡明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而他因為各種條件限制,只能走下層路線。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認清自身現實才能獲得更多,但他不覺得自己最終會輸給這個女人,他很清楚三十七艦中目前的大形勢,只要他上司的上司——海國大殿主穩如大山,這種形勢與趨勢還會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強大。


只要他認真並非常好地配合實驗小組的試驗,在這種趨勢與形勢掀起的大潮之下,他未必沒有機會獲得三十七艦的青睞,延續與壯大海國大殿主開闢出來的道路。


據說,拔異老大那邊有個老樞機衝刺源門失敗,生命就要快走到盡頭了。


而這個老樞機自己的種族基本在歷次的戰爭中消亡殆盡了,剩下的都以卵的形式保存在生命庫中。


想要現在就啟動繁殖它們是不可能的,哪怕它是一個樞機也不行,何況它自己都快死了,更加沒有發言權。


聽說這位老樞機正在與拔異老大商量後事,說是商量,德斯覺得估計是哀求還差不多,等它一死,它的種族命運就再無人關心,全憑人家一言而決了。


他判斷這位老樞機最終會主動將自己的契約交出來,並讓其他種族的人來繼承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它選擇自我毀滅,銷滅契約,那麼得不到滿足的拔異那些大佬也必然會迅速清理光它的種族種子,徹底滅絕它的種族,以作為不服從艦隊要求的懲罰,震懾還活著的其他人。


但如果它主動交出來,確定新的繼承人,那麼至少還能獲得一份拔異與艦隊的保證,目前為止,拔異的信譽還是不錯的,要不然不會那麼多的樞機稱呼他為兄弟。


信譽這東西,不管是不是為了未來更好忽悠,建立起來都很難,崩塌卻極為簡單,若非必要,沒人會為一堆放在倉庫的生命種子而毀掉辛苦建立起來並正在發揮著強大作用的信用。


德斯自然也想得到這份契約,一旦得到,他便等同於再上一個鴻溝般的台階,再不可同日而語!


可他更知道,等著這位老樞機嚥氣想要得到這份契約的競爭者實在太多太多了,而他遠遠不是聲音最大的哪一個。


他還沒有資格結識拔異那個層次的人物,即便是他所在這條線上的海國大殿主,也僅僅是因為他願意獻身於這個實驗小組。並且算得上勤奮努力,才與它說過幾次話。而相同的小組還有很多,他也不是唯一。


如果那位神秘的楚先生能夠幫他說一句話那就好了。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可惜那更是癡心妄想,就是妮卡兒,不,她在那位楚先生甚麼都不是,就是仍如少女般的類荑族女皇,想要再見到神秘的楚先生,也毫無希望。


德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等著忙碌的小組成員統計數據。心中分析著自己所有能理由的資源與優勢,分析著自己的劣勢與不足,費盡心機,但堅定不移地想著辦法。


或許,未必沒有希望……


……


暗艦之中,剛剛恢復了一點行動能力的拔異望著面前的自己的老闆,差異道:「給類荑族人?」


楚雲升彷彿靜止不動般,懸浮在寬大的船舷邊緣道:「我的本體不在這裡,無法淨化新的樞機契約。與其給三十七艦其他種族,不如拿它做個試驗,我和五序都想看看第四弝涒到底在荑族人與類荑族人中藏了甚麼秘密。」


三十七艦裡來自新世界五國的荑族人都跟隨快速戰艦離開了,它們不是大族。人數剩下的極少,早有滅族之危,而眼下主艦隊裡留有的也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類荑族人。


拔異想了想。小心道:「混次老樞機已經不行了,也就在這兩天了。它和我已經談好了,願意把契約交出來。你知道的,如果它不願意,這契約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繼承給其他種族,現在一堆人在盯著這個契約,大殿主那邊說情的人滿為患,後門都走到戥那裡了,沒想到讓這幾個類荑族人走了大運。」


楚雲升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們這裡有原有的計劃安排,就不要陰陽怪氣的說話了,不要那麼小氣,不過是一個契約罷了,回頭我會讓五序補償你這邊,三十七艦種族不少這一個兩個樞機,卓爾人的科技對它們誘惑力更大。」


拔異愣了愣,他的確有一點點吐槽的心思,他這邊工作都安排好了,要用這份契約的歸屬達到一些目的的計劃,現在臨時改掉,勢必要有所影響,不過這些計劃都是中下層的小計劃,最終目的本來也是為主艦服務,自然要服從上層的大計劃。


他詫異的是楚雲升這次直接「戳穿」了他的心思,有時候,他很納悶與糊塗,不知道以前楚雲升也聽出了他的話裡的一些意思但沒有說出來,還是現在說了出來。


不過這倒省卻他很多麻煩,有時候,猜來猜去也很累人。


在微弱的星光下,望著楚雲升如今卓爾人的生命體,拔異有些感概,從地球時代到新世界,再到冷星,再到星空,直到現在,楚雲升身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他也隱約瞭解過,在跟早期之前,竟還有一批地球人跟隨過楚雲升,或者說與楚雲升相處過。


這些人和他自己,彷彿就像楚雲升身邊的過客,來了又走了,留下一個個印象不同的楚雲升,發生過一個個不同的故事與糾葛。


他跟隨楚雲升算是比較久的了,可以說比這裡任何一個人都久,但也無法知道在楚雲升身上發生的所有故事,不能經歷楚雲升所有的時期。


如果最早認識楚雲升的人,現在再站在這裡,恐怕已經不再能夠認出他來,人都是在變化的,一個時期一個時期的過去,身邊的人變了又變。


就是他自己,何嘗不也是這樣?楚雲升對他而言,也仿若一個過客,再比如死去的格魯,也是一個。


格魯瞭解他的過去,楚雲升無法知道,同樣,楚雲升知道的,死去的格魯永遠無法再知道。


歎息一聲,拔異在懸浮的空中找了一個舒適的漂浮姿勢,道:「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他最近都不太想動,拼著老命在上一次的大戰中,利用兩個靈生命的交戰來修煉自身,讓他元氣大傷,幾乎是吊著一口氣沒死才被戥全力救了回來。


楚雲升前後兩次親自來查看他的傷勢,他還是有些感動的,如今星戰打成這樣。戰死的人海裡去了,他都看到楚雲升眼皮都不動一下。


但要再這樣修煉下去。估計沒有破源門,他就真的要完蛋了。


「類荑族的兩個皇族後裔不要動。其他人你們根據你們的需要商量決定用誰,我不問。」楚雲升仍然懸浮靜立在那裡,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說完這件事後,又說道:「停下來吧,你再這樣修煉下去沒甚麼意義。」


這或許就是巨大的差距了,楚雲升剛剛檢查他的狀況,都沒有「上手」,他也沒有任何感覺。都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但楚雲升無疑是這方面的權威了,拔異一直有這樣不好的預感,他最終會無法再修煉下去,老樞機混次修煉失敗即將死亡,更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如今真成了現實,不過他倒是看得開,他不是睥邁,不修煉就比死還難受。修煉不下去,他也有其他事情可以做,隨口答道:


「不能練就不能練吧,也沒甚麼大不了的。其實,我更喜歡瞭解外星種族的文化歷史社會關係這些東西,時間長了就會發現很有意思。要真正得到它們的認可,最終還是要瞭解它們……」


停了停。感覺似乎話題扯遠了,他重新說道:「我也知道這樣修下去。不是死就是廢,老混次修煉失敗後我就有這感覺了,現在我還後悔應該把何團長放走了,如果留下來,他身體的變異或許有點幫助,沒有科學的分析,想要靠拚死碰運氣,基本沒有希望。


功法這東西就是靠經驗弄出來的一種模糊的、玄之又玄的參考書,之所以玄,並不是有多高深,有多不得了,反而是因為根本沒弄清楚基本原理,就知道這樣做,可以得出那樣的結果,知道幾樣東西放在一起可以做成黑火藥,為甚麼?原理是甚麼,卻不知道。


地球上,老闆你們的那個國家我以前研究過,從社會統治秩序到醫學大都是繼承於不斷積累的豐富經驗,但那句話怎麼說的,成也經驗,敗也經驗,憑借經驗有過極其的輝煌,卻始終有一個上限,時代進步到一定的程度,經驗就不夠用了,或者說,沒有經驗可以用了。


單靠經驗是造不出真正數量分析下的堅船大炮的,也無法救活一個重症闌尾炎患者,現在也是一樣,沒有科學的基礎,按照功法只能到此為止了,這好像也是大殿主追求的理想,它想要借助三十七艦,明明白白地把經驗轉化為到底為甚麼要這樣修煉的基本理論。」


他囉哩囉嗦地說了一堆,不知道是為了安慰楚雲升,讓楚雲升不用為他不能再繼續修煉而煩惱,還是為了安慰他自己,作為三十七艦中樞機的一員,接觸過各個星空種族,拔異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能修煉,不能再前進,本就遠遠落後的他,迅速就會被淘汰得無影無蹤!


不能成為源門,沒有誕靈的希望,即便他的知識基礎實際上遠高於海國大殿主,當年在地球上他可是擁有著好多個博士的帽子,但這有甚麼用?


正常來說,耗盡一生,也不可能追上星空種族,那是要靠一個種族一代代人的犧牲與積累去做到了,而不是個人。


個體想要追上,只能走修煉這條路。


而現在修煉這條道路被關閉了,等同於前路斷絕,被判了死刑,不管他如何的灑脫,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尤其還身在三十七艦之中。


但這又是與海國大殿主所不同的,海國大殿主起碼已經成為了源門生命,有機會,或者說,有誕出一靈的基本資格了,即便這個資格極為渺茫,但不至於是完全的零。


好在他天生豁達,單是想想要走這條路的人,或則生命個體,首先一道契約就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生命擋在了門外,他有一份契約,已經是極為幸運了,雖然這份契約來歷很坑,但起碼讓他體會過樞機的世界。


「你說的沒有錯。」楚雲升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望向彷彿黑暗無路的漆壓星空,靜靜道:


「所以,烏怒人、五序和我才要想盡一切辦法獲得宏科技,哪怕只鱗片抓。


要經驗,無論左旋還是新神國,無論是哪個靈生命,都比我們強無數倍,在這上面,我們從一開始就輸了,永遠不可能趕上。


只有宏科技,雖然很難,但起碼大家即便不在一個起跑線上,相差也不會巨大到無法彌補,無法追上,因為它對所有人來說都還是一片空白。


這是我們戰勝與超越它們的唯一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1 16:47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條條血戰

烏怒人的飛船來得悄無聲息,以至於三十七艦中的絕大部分種族認為和它們沒有多大的關係,那是卓爾人與戥的事情,它們就是想要參與想要操心,也沒有那個資格和可能。


但它們絕想不到,已經成功招誘了一個巔峰老源門的烏怒人雷,隨之開始的調查、清洗與監控,是多麼的恐怖!


精心準備的雷,甚至給遙遠在外的快速飛船中的意意斯,都發出了指令,要求在分艦隊上也建立一個安全分部,並給與意意斯一些權限。


它似乎料定,意意斯在快速戰艦中不受多少待見,又是它熟悉的老人,正適合為它所用。


它是準備要大幹一場的,擺明了車馬,要協助楚雲升將內外所有戰艦嚴密地控制起來。


星戰之中,任何信息的洩露,都將是致命的,這一點上,它覺得戥做的遠遠不夠。


它有一個自己的理論,不論五序和戥還是還在討論要不要驅逐三十七艦,只要這些星艦還在艦隊一天,就必須完全地掌控在自己人的手中,和這些戰艦的最終去向無關,只與當下的位置有關。


將來遇到敵人怎麼開戰怎麼打,它也不關心,那是戥那些人的事情,它只關心一旦開打,不會有投敵以及出賣己方情報信息的情況出現。


這不是同一個種族的艦隊,而是許多種族組合在一起的艦隊,一哄而散,或者臨陣倒戈。不是沒有可能,否則卓爾人也不會嫌麻煩。想要將它們全都趕走。


戥要留下它們到底是做甚麼考量,雷也不關心。或者說,在楚雲升面前,它從不插手參與這方面的議論,三方匯合後,它見到楚雲升後就說:


「在您沒有讓它們離開之前,我的任務就是為您看好它們!」


這番話,很有獻媚之意,作為一個驕傲的烏怒人,電都聽了無法接受。但卻讓第三個烏怒人對它更加警惕。


第三個烏怒人不是電,很明白它這番話另外包含的意思,那個「它們」,包括的不僅僅是三十七艦,還有它與電,包括卓爾人與戥,這傢伙甚麼不敢幹!?


監視卓爾人對三十七艦來說不可思議,更沒那個膽子,但作為烏怒人。卻有這個底氣與驕傲!


如果不是楚雲升不准,雷它自己也沒有那個能力與辦法,說不定它還想把分部開到小蟲子的星墳中去。


不過,第三個烏怒人一直知道。雷一直對多一維生物不死心,當初撲捉多一維時,這傢伙更是有意搗亂。提前輪換出來,暗中想要幫助多一維逃走。如果多一維被它招誘了,假以時日。等到多一維成長起來,以其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能力,對它的監控體系而言,簡直可怕到了極點!


在雷忙著招兵買馬,佈置與建立它的新安全部門的時候,楚雲升與電、五序以及戥在立方體的格間中碰頭開會。


作為全艦隊的幾大巨頭,尤其是卓爾人,烏怒人與戥三大族之間的關係,今後的分工合作都要提前商議好規程,雖然現在有楚雲升坐鎮,但更多的時候,楚雲升可能不在,作為最強大的三大族,哪怕烏怒人只有三個,而戥只有一個,但都是資格站在這裡的強大種族,三方如何協調好,必須預先制定下來。


五序與戥配合很長時間了,磨合得也差不多了,沒有甚麼好說的,在烏怒人來之前,它們倆也事先做了議案,但烏怒人也有自己帶來的議案,總有矛盾與衝突的地方,需要在楚雲升的決定下,三方討論。


談判的交流速度極快,大量的信息流如刀光劍影般地縱橫在小小的格間中,從某個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實力的展示,一旦跟不上信息交流的速度,也就意味著失去了站在這裡的資格。


三十七艦其他種族沒有來是對的,當五序與電爭鋒交流到恐怖巔峰值的時候,任何一個三十七艦的種族只要站在這裡,瞬間就會被暴虐的信息流轟擊成白癡。


三者之間,戥是唯一的與兩方都有過合作的人,雖然與烏怒人的合作當時是迫不得已,相互提防與敵對的成分更多,但畢竟有過合作,便成了五序與電都拉攏的對象。


但戥卻知道,它現在卻是三方中最為弱勢的,五序與電不過是在爭奪對宏科技研究的主導權罷了,它已經被定為跟隨者的角色,不具備挑戰這兩方的實力。


一個是因為它既沒有自己種族的飛船,也沒有自己的本體,連數量也只有一個,還是寄存在俺艦中活著。


烏怒人三個主懸錐核心體保存完好,裡面信息無數,更攜帶有宏科技的最大資料,比如帶來的那顆信息粒子,這方面壓過卓爾人,不過,五序的卓爾人不但人數最多,立方體也最多,核心庫裡的信息也沒有失去,也有部分殺手鑭,比如那個無上模型。


他則甚麼都沒有。


第二個,他雖然性命因為符文的關係掌在楚雲升的手中,不得不上楚雲升的「賊船」,但與楚雲升本身並無直接的關係。


在這方面,卓爾人壓過烏怒人,楚雲升用的生命體還是烏怒人,五序更是直稱楚雲升為甚麼95827,而烏怒人與楚雲升的關係卻變化莫測,有時候打,有時候合作,有時候是敵人,有時候又是自己人,但現在在外面的那位,聽說一直甘當「走狗」的烏怒人,也能為這裡的電扳回一分。


交鋒持續了很久,大約相當於地球人的十天十夜,全是高流速的信息對戰,一條細節接著一條細節的爭奪,定下一條便迅速打走,記錄固化在一個控制器上,隨後將製造為規程中心。以此為準則衡定秩序,旦有違反。便有相應的制衡與懲罰,甚至是終止資格。抹掉從合作中心拿走研究成果的權限。


戥還是第一次見到五序極度凶狠的一面,幾乎每條必戰,如果不是電後來換了第三個烏怒人上陣,估計都頂不住五序的進攻。


這也是戥時隔這麼久第二次見到這位老對手,一上來便力挽狂瀾,展現出與電截然不同的風格,收城復地,做坑無數,遍地陷阱。五序一時不察,沒有適應新對手,被打得節節敗退!


戥很懷疑烏怒人先讓電先出戰,極有可能是他的這位老對手設計的超級陷阱,電信息交流速度極快,甚至有可能是它們這些人中最快的,但明顯不適合談判,沒有那種無所顧忌心狠手辣的手段,等到談判到某個烏怒人必得的關鍵細節。在不瞭解烏怒人的五序適應了電而又被第三個烏怒人熟悉了它之後,果斷中場出手。


果然五序猝不及防下,接連失手幾個關鍵細節條款,拚命反擊才漸漸穩住陣腳。與對方殺得天昏地暗,難解難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三個烏怒人彷彿天生的陰謀高手。布下的無數陷阱突然一起發動,五序的陣線全線動搖。再度搖搖欲墜,眼看又到了幾個極為關鍵的細節條款。就要再度失手了。


戥也看出來了,在這方面,五序不是他這位老對手的對手,感受著五序向他求援的波動,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全心全力加入戰團了,並堅定地站到五序這一邊,也只有這樣的機會,他才能為他的種族爭取到盡可能多的利益。


這可不是謙虛的時候,卓爾人與烏怒人幾乎爭成了白熾化,並非可笑,這可是事關到前所未有的宏科技,一條細節的成敗幾乎可以影響到自己種族的興衰!


事關整個種族的生死與未來,如何不爭?如何不打?如何不條條血戰!?


可惜,他所崇拜的一個論遍全族無敵手的前輩不在這裡,否則定可以與這個烏怒人一較高下!


當然,更可以為自己的種族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或許這就是命運,讓他這個戰爭指揮者不專業地去做談判的事情,尤其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實在無可奈何。


隨著他的加入,五序的陣線重新漸漸穩固下來,不過中間幾次還是差點被第三個烏怒人利用他想要爭取自己利益的急切心理,中了許多陷阱,差點「背叛」到烏怒人的一方中去。


直到最後一條議定,戥直感覺比打一場靈之戰還要累人,五序也是疲倦非常,當然,第三個烏怒人也好不到那裡去,以一對二,還要不斷地做出陷阱,也已經筋疲力盡。


這時候,三人都望著楚雲升,心中說不出甚麼感覺,既擔心楚雲升推倒所有細則讓它們重來,再來一場殘酷的血戰,又因為對某些細節不滿意,希望有機會重議。


很矛盾。


三人中,尤其以五序這種心思最為熾烈,它很希望95827將它失手的幾個關鍵條款改過來,更有利於卓爾人。


但楚雲升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寫入控制端的一條條細則面前,看不見任何波動,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片刻之後,似乎仔細地讀完了,楚雲升的身後升起已經製造好的規程中心,一條條細則瀑布般地被他寫入進去。


五序有些失望的同時,也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重來,它其實也沒有多少信心戰勝對面的那個陰險的烏怒人,說不定失去的更多。


每個種族的優勢各自不動,有些條款是改不了的,要靠別人的技術來攻破一個難題的時候,就必須以對方為主導,這一點上,就是弱勢戥也獲得不少細節的優勢,五序和第三個烏怒人還是很理智的。


能爭奪的,大都是大家都弱,或者都強的地方,但三方都不可能完全瞭解對方到底到了甚麼程度,細節的商討,實際上也是一次科技上的大展示、大比拚!


當然,在不瞭解的情況下,也就給了三方製造陷阱、製造模糊的機會,就看能不能爭到了。


雖然細則都寫入了規程中心,但今後肯定還有新的問題,新的細節,這是一場長期的戰爭,不是一次就能將所有問題都解決。


決定權在楚雲升的手上,因此五序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大的優勢的,不要說戥,就是它,也從原冷星艦隊那裡聽到過以前楚雲升對這個老奸巨猾的烏怒人的態度。


據說,那個叫雷的烏怒人一來就居然就狠狠地告了這個烏怒人一狀,自己內部先打了起來,讓它當時還高興了一會,但不知道為甚麼楚雲升卻沒有處理它,要不然,今天的對手只是叫電的烏怒人,無疑要輕鬆得多。


議完規程,便是按章辦事,格間中的氣氛便不再如刀似劍的激烈,彷彿剛才的那一幕不過是幻覺。


這時候,第三個烏怒人退了出去,又換了電回來,三方開始交換基本的宇宙信息。


「咦?」


在三大巨頭交換到一大半的時候,五序、戥與電突然集體停在一個信息互換節點上。


楚雲升的目光也是微微一沉,戥的反應最快,也最為便利,趕緊從他控制下的三十七艦中,迅速掉出和這個信息相關的所有信息,然後全都吃驚不已!


這個信息不起眼,很容易被忽視,但卻很關鍵,決定它們所有人為甚麼為來到這片星空的原因!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2 12:44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巨引力源

一副包含銀河星系與仙女星系都在內的巨大超星系星圖,以立體的方式浮現在格間中,眾人仿若身處宇宙,踏入繁星之中。


星圖運動的起始時間點在很久遠之前,通過在進度上加速時間的演示,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個星空那種浩瀚無垠而磅礡的大規模複雜運動。


根據艦隊以及三大族現有的信息合在一起,首先出現在這片星域的是代表烏怒人的一艘漆黑的戰艦。


這艘戰艦即便是楚雲升也從沒有見過,據說是烏怒人的一艘強大軍艦,它似乎在極其漫長的航行歲月中,追擊一個強大的未知生命,因為時間太久遠了,電三人沒有詳細的資料,這份信息還是從第一等級探險船裡得到的。


從這份信息上看,此時的這片星域還顯得十分「荒蕪」,一片的寂靜,只有代表這艘軍艦的航跡在數不清的星球之間高速運動。


忽然,航跡毫無徵兆地消失了,接著又過了一段演示時間,因為信息的缺失,實際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片星域開始「熱鬧」起來,越來越多的外來星艦從深空中達到這裡,中間肯定還有很多信息缺失的地方,僅僅靠三大族加上三十七艦也無法彌補,星空實在太大了。


其中烏怒人的探險飛船也出現了,順著原先的軍艦航跡走了一段時間,但沒有接近軍艦消失的區域,在距離很遠的地方分裂,一艘艘探險船四散出去,其中就有電原來的第九等級探險船。


再接著,戥的種族也出現了,但因為戥失去了自己的飛船以及本體,信息不完全,所以艦隊的路徑並不精確,不過也可以看到代表它們的光點自從遙遠的地方到達後,便一直在分流。然後便是不停的戰爭,與另外一股趕來的敵人浴血大戰。


星圖的變化到這裡的時候,三十七艦也開始逐漸登場,或加入已沸騰般的這場巨大的戰爭中。或遊走於邊緣,直到戰爭漸漸平息下來。


因為演示的時間加速,平息的間歇便顯得很短,中間似乎出了甚麼事情,雙方留在星圖上的軌跡都很混亂。看起來像是有些「發懵」的樣子。


再接著,便是又一輪的大戰,直到現在為止。


「位置大約在距離銀河星系兩億多光年的這片區域。」戥的虛影懸浮在一個被許多種族反覆標注出來的地方,慎重道:「當時不知道它出現的確切時間,只能通過引力紅移進行推測,現在從烏怒人的情報上看,在我們推測的時間點之前,它是突兀出現的,以至於烏怒人的軍艦毫無察覺,直接消失。」


在他的身下看不出具體的星空圖像。十分的模糊,但那裡彷彿有著一個極為巨大的引力源,四面輻射向宇宙深空,影響範圍如今已經高達數億光年!


烏怒人的那艘軍艦似是被它突然的出現而突兀地消失,毫無徵兆。


電解釋道:「我們從第一等級探險船中也沒有找到更多的資料,那艘軍艦就像憑空消失一般,連一絲警報或者求救信號都沒有來得及發射出來,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除非有一種情況。在引力源出現的時候,連軍艦的信號都沒能逃脫,直接全部被吸走了!」


從星圖上看不出烏怒人軍艦的細節,但僅僅從它的運動軌跡。以及超高的航速上,可以看出它的先進性,遠不是電它們的探險船可以比擬的,就連五序與戥也暗中吃驚,不得不承認烏怒人在它們自己的領域恐怕已經登峰造極,只是平常很少有人見到它們。更少人能夠見到它們的主力軍艦。


五序沒有這方面的情報,它被偽霸「關」得太久了,有也是後來脫離偽霸之後得到的宇宙數據,現在從三十七艦手中搜集來的歷史信息放在它的面前,分析道:「看這些探測數據不應該是黑洞,迄今為止,我們發現的黑洞沒有一個能夠達到這麼大的引力值,能夠波及這麼遠,但它需要的質量太大了,大到不可思議,否則無法造成這麼大的引力,不過質量達到一定程度,它為甚麼沒有坍塌為黑洞?」


戥表示他也不知道,只說道:「這一代區域本來就很少有人關注,在它出現之前,十分的荒蕪,在它突兀地出現之後,才有很多星空種族發現了它向宇宙發出的引力波動,並前來查看,有最早來的左旋勢力艦隊,傳言說那裡有可能曾是一處古老種族留下的廢墟。」


戥所說的荒蕪並非地面地理上的邊緣荒蕪之地,而是指信息荒蕪的意義,意思是這片區域的物理信息沒有甚麼陌生的地方,已經被絕大部分星空種族所知,也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與精力再來探險。


類似的地方還有很多,越是曾經「繁華」的地方,將來也必定是最為「荒蕪」的地方,等到那裡的信息和情況被一一掌握,那裡就變成了信息的荒漠,到了一定地步的星空種族,追求著新的信息、新的陌生之地,曾近的繁華之地,自然棄之如蔽。


但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這片區域,包括三十七艦在內,絕大部分種族都從來沒有來過,對這裡的信息瞭解基本來自於對其他種族的星艦吞併,或者交換,或者陣營給與,無人能說清楚最早的源頭在那裡。


最為奇怪的是,這些信息不但沒有甚麼特別的地方,在得到這些信息後,比如戥的種族,自然也不可能全然就相信信息完全正確,當然會通過自己的深空探測方式進行驗證,對這片星域進行探測,但結果卻完美地符合這些信息可以推論得出的結論,說明信息是完整並正常,甚至是無缺的。


如果是緊緊是戥的種族遇到的情況是這樣也就罷了,從三十七艦收集上來的情報顯示,幾乎都是一模一樣,沒有人在事後的校驗中發現這些信息有甚麼問題,這就令人頓時毛骨悚然了!


太不正常了!


人為痕跡的幽靈似在這片區域遊蕩,否則不可能所有人都發現不了異常,除非,這些信息是有人在很久很久之前。故意輻射出來的,試圖將這裡所有的秘密掩蓋住。


這其中,又以銀河星系最為突出,在這片星域的其他星系。如果說或多或少還有一些探測的價值,那麼銀河星系在這些傳播出來的信息下,就像剝開衣服的女人,沒有任何秘密,一絲一毫的探監價值都沒有!


「當時我也認為銀河星系是偏遠荒蕪之地。沒有任何前往的價值。」戥緩緩說道,回憶往事必定要牽扯到他一生中最大的失敗,讓他痛徹心扉,但此時卻不能不回憶:「現在可以斷定我們這些種族都是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巨引力源吸引到這裡,隨後兩大神國的神戰也在這裡爆發,為了爭奪最有利的觀察點,以及這些觀察點所在的降臨點,不計其數的戰艦,乃至靈主,在這裡殺得血流成河。


我被派去尋找楚先生。到了銀河星系才發現更加詭異的事情,從銀河星系進行觀察,這個巨引力源正好與銀河星系的盤面平行,隱藏在觀察的死角區域,如果沒有外力的因素,不能飛離銀河星系的星盤面,根本無法觀察它。


顯然地球上的人類無法做到,它們只能從引力的特殊變化上發現那裡不正常,但永遠觀察不到。


現在銀河星系「消失」了,就更加地證明了這一點。它的出現,肯定與銀河星系藏著的秘密有關!」


五序沉思,突然道:「或許,偽霸知道一點。它統治了銀河星系很久……95827,這會不會和你所說的那兩大古老交戰方有關?這個隱藏在銀河星系盤面天文隱匿區的巨引力源,怎麼看,都是衝著銀河星系的某個地方去的。」


楚雲升若有所思,漂浮到戥所在位置,沉聲道:「未必有這麼簡單。你們看,現在它的引力值已經非常恐怖了,周圍超星系團中所有的星系正常的宇宙退行運動已經抵消不了它的力量,不在向外膨脹,反而正在加速向它匯聚而去,在宇宙尺度上,要不了多久,無數個星系將在這裡匯聚,碰撞,坍縮……」


這時候他頓了頓,抬起頭看向其他人,聲音很冰冷:「會發生甚麼?」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整個超星系團,波及數億光年的範圍,擁有數不清的大小星系,甚至包括無數的黑洞,這些質量加起來,將達到了一個對於星空種族來說都是一個頭皮發麻的天文數字。


而沒人知道會發生甚麼,從來就沒有這樣的現象可供參考,如果非要形容,那麼好似在這片星域的所有物質,都向一點匯聚,最終坍縮回這片區域在宇宙誕生前的狀態!


太恐怖了,到底是一種武器,還是一種實驗,沒人知道,甚至連肇事者是誰都不知道。


但不管是誰,在這麼長的時間跨度上,進行波及範圍如此之大,達到數億光年的武器或者實驗,都是無法想像的。


即使是靈生命來,面對這種超脫思維的打擊,也只能瘋狂地逃之夭夭!


電這時候向戥問道:「你說巨引力源附近發生過神戰,但中間有停頓過,怎麼回事?」


烏怒人似乎很神秘,不屬於「組織」內的勢力,對神戰知之不多,而卓爾人即便以前加入過,如今也脫離「組織」很久了,更加無法知道。


這裡除了三十七艦,唯有戥是「組織」內的人,而三十七艦等次太低,戥的種族即便沒有靈,其先進的飛船也是神戰所必須的必需品。


他看了楚雲升一眼,見楚雲升並沒有阻止,便詳細說道:「在我們到達這裡之前,神戰在別的地方已經開始很久了,而這裡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兩位老神尊曾親自出現在這裡,具體我知道的不多,但聽說兩位神尊打入到了巨引力源附近,隨後便雙雙失蹤,根據楚先生的情況,應該最終是死在了銀河星系的地球上,這期間發生過甚麼,我就不知道了。」


那時候十分的混亂,很多艦隊都一下子都搞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必當時兩大神國也極為混亂,直到新的神使帶來新神尊的神諭,才繼續開戰,很多人認為是二次神戰,但戥一直覺得不過是上一次神戰的延續,本質並沒有改變。


現在說來,感觸十分的奇妙,左旋老神尊的神儲,如今就站在他的身邊,雖然已經廢了,但就當時的混亂與戰事而言,他是絕對沒有想到的。


聽了戥的解說,電沉默片刻道:「兩位老神尊都陷入進去了,恐怕必定和銀河星系的詭異熄滅有關了,我們還是遠離一點比較好,這裡遠不是我們現在能夠觀察與招惹的地方。」


那艘軍艦肯定與巨引力源出現有關,電想著要盡快上報給信息中心,從銀河星系熄滅開始,它便隱隱覺得有甚麼大事要發生了,很有可能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災難!


「不,」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楚雲升突然道:「戥,你改變航線,我們過去看看!」


電,戥乃至五序都大吃一驚,它們現在這點力量,陷進去等同於送死,太危險了。


楚雲升卻道:「我知道你們擔心甚麼,放心,我只是想過去看一眼,並不進去,我感覺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現在反而是我們過去的最好機會,彩虹橋坍塌,降臨點無法使用,也就意味著那裡不再有靈生命出現,銀河星系熄滅的消息已經傳遞出去,等我們過去的時候,那裡的神戰雙方艦隊大概都已經驚走了,外圍應該就是一個無人區,我們只要小心不被吸入進去,沒有其他危險。」


「但是,萬一巨引力源突變,我們連逃走的機會都不會有。」電的膽子還是小了一些,擔憂地說道。


雖然從內心裡,它反而隱隱有些激動,想要過去看看它從未見過的東西,這又是它的本性,的確很矛盾,不過它很清楚自己的責任,一是要上報給烏怒人在這方位上的信息中心,一個是宏科技粒子不容有失。


五序沒有鮮明的態度,去與不去,都有利弊,但戥是渴望去的,他想找到自己的種族,哪怕只剩下一個也好。


「應該不會。」楚雲升迅速想了想,道:「不管是武器還是實驗,目標不是衝著我們來的,銀河星系熄滅就是證據,地球上的雙方已經在交戰了,我們不過是浮游……這樣,艦隊只接近最外圍的邊緣,我一個人過去,然後你們立即掉頭離開,如果有事,我可以從零維逃生。」


五序表現出緊跟楚雲升腳步的樣子,當然也可能有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烏怒人在艦隊中地位的小心思,隨即同意道:「我認為可以,這樣既保證艦隊的安全,也能瞭解巨引力源現在的狀況,我總感覺它不可能是黑洞,但如果不是黑洞,現有的科學體系就無法解釋,或許對我們將要進行的宏科技研究,有至關重要的提示與幫助,星空中本來就危機四伏,一點點危險都不敢面對,那甚麼都坐不了。」


它一表明態度,加上戥,便是二比一了,電也無計可施,雖然五序的話有些刻薄,但畢竟烏怒人現在除了懸椎體,甚麼都沒有,飛船都是人家的。


決定下來,楚雲升便給戥下令道:「你給快速戰艦發個信號,讓它們繼續按照原航線飛行,不用變化,我們繞個彎再回來,仍然前往既定的匯合點。」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4 15:53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我們也是地球人

    弭婭收到戥的信號,已經是很久之後了。

    飛船外部漫長的時間,讓橫跨星空而來的信號顯得彷彿格外的衰弱與古老,如果沒有飛船內部的時間效應,此生恐怕也等不到這道信號的到來。

    這便是宇宙時空的奇妙了。

    漂浮在飛船控制艙中,弭婭望著前方的星空,思緒飄到了此刻大概已經偏離航線前往巨引力源的主艦隊上。

    如今的她漸漸地接近了總艦長的職位,並越來越熟悉這個位置。

    她很感激戥,和阿里他們培養的方向不同,戥一直將她帶在身邊,長期協助他工作於暗艦的總控艙室。

    細細想來,在暗艦的那段日子,她基本都是在控制艙度過的,戥隨時隨地的教導,影響了她許多方面。

    得益於此,她很快地成長起來,豐富的經驗與見識讓她在快速戰艦中脫穎而出,擊敗了一個又一個有力的競爭者,終於無限接近了這個位置。

    她不敢說自己就一定是個合格的總艦長,比起戥來,還差得很遠很遠,但她至少一直在努力與進步之中,從戥那裡學習來的經驗與知識,如今仍然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幫助她撐過了無數的難關,帶領艦隊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航行危險。

    原冷星戰隊的隊員們也迅速地茁壯起來,成為快速戰艦中的一方強大的力量,阿里、苜苒以及異峰突起的悶老三,還有許多原隊員,都成了戰艦中的中堅力量,再加上同為冷星人的源門睥邁,冷星人的實力已然翻天覆地,不復當年的淒慘與卑微處境。

    這其中的付出與犧牲,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整個冷星人從最強的睥邁到最弱的孩子,在冷星家園被滅的巨大打擊下,至今仍在埋頭苦學苦修。全艦唯一能夠與他們這種拚命程度相比,只有黃星人,而那些黃星人是更加悲慘的存在,它們在戰艦中的地位依然很低很低。

    然而艦隊中的中間力量不止冷星人一家。還有許多其他大小的種族,一點也不比主艦隊那邊的三十七艦簡單,雖然經過多次整合,尤其是最後一次由戥與拔異等人主導的大調整之後,內部的權力秩序已經規範化。但相互之間的正常競爭卻是被提倡與支持的。

    戰艦中的各種排名爭奪,早已白熾化,而現在總艦長一職的爭奪,更是萬眾矚目!

    她的競爭者很強大,來自地球人的老牌勢力銀色軍團一名軍官,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沒經歷過真正生死的溫室的人,也不是頭腦簡單受人控制的傻瓜,還有,其背後也不是一清二白,也有人支持。不僅有素有威信的杜團長,還有烏怒人,並不弱於她背後最大的隱支持者——主艦隊中的戥。

    翻看著戥發來的軍事信號,弭婭收回目光,陷入深思,她現在是代艦長,有天然的優勢,尤其在宇宙航行的經驗上,她有壓倒性優勢,那位來自銀色軍團的軍官簡歷上。並沒有單獨指揮過任何一艘星空戰艦的經歷,這是他最大的弱項,也是弭婭她最大的強項。

    老赫爾無疑是支持她的,因而不論她與睥邁曾經有何理念上不可調和的矛盾。睥邁必然也是支持她的。

    有了這艘戰艦上最強的生命體支持,她便又得一分,而她的對手,那位銀色軍團的軍官,雖然有杜團長的支持,也想辦法獲得了血族與退化人的認可。甚至地底小人也開始傾向於他,但仍處於劣勢,她的團隊已經幫助她爭取到了曾同病相憐的黃星人,現在更正在試圖說服先進程度比大家都高的歌林人,並進展迅速,十分樂觀。

    勢力的認可,並不骯髒,它本身就是能力在資源佔有上的一種體現,不管是個人的能力,還是團隊的能力,都是一樣。

    她的對手,也有自己的團隊,據說克里斯在杜團長的說服下,就要成為他的團隊一員了。

    爭取各方的過程十分激烈,就是對黃星人的爭取也是如此,因為意意斯站到了那位銀色軍團軍官一邊的緣故,許多黃星人科學家都是支持意意斯的,但最終還是被她的團隊找到了漏洞,據說那位軍官在烏怒人星艦掌權的時候,曾大開殺戒,不但許多黃星人慘死,更有很多的精英科學家對他恨之入骨!

    她的團隊正是利用這一點,成功倒戈了黃星人,並說服了絕大部分的科研人員。

    最勝利的時候,他們甚至試圖一鼓作氣地說服對方的大將——意意斯,但卻遭到了慘重的失敗,凡事有因必有果,意意斯當時回來的時候差點被秋後算賬,如今卻是無法再獲得它的信任。

    不過即便這樣,弭婭也佔盡了優勢,看似獲得總艦長的職位不再會有什麼問題了,但是,那位軍官很是了得,即便冷星人老赫爾支持弭婭,但對他很欣賞。

    更關鍵的是,烏怒人留下來的那套生命系統,對全艦都造成了巨大的衝擊,使得這位軍官有了足夠的支持力量來衝擊總艦長的職位。

    自烏怒人留下這套系統後,戰艦內有關兩套系統的討論便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戥留下的系統無疑十分完美,精心備至,與此相比,烏怒人留下的體系更像是倉促中拼湊起來的東西,在烏怒人離開後還在不斷完善之中。

    但烏怒人的體系卻有一個無法讓人平靜的好處,像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一樣,足以摧毀戰艦中絕大部分的心臟!

    它出效果的時間更短,速度更快,比起戥的系統,就像是兔子與烏龜之間的差別

    烏怒人的辦法很簡單,不行就給你換了,太低給你直接提升了,只要你能夠承受得住,比起戥的方法,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弭婭不反對烏怒人的體系,但堅決反對排名靠前的精英們選擇烏怒人的體系,不是因為戥與她們的私人關係,而是烏怒人並沒有隱瞞它們留下的這個體系最大的缺陷——並不具備種族延續性,沒有遺傳的效果。

    換句話說,就是一次性的。

    但戥的不同。是從本質上改變生命的狀態!

    大概是因為快速戰艦有楚雲升乃至戥的因素,烏怒人不敢隱瞞這一點,所以一開始便講明了,是作為戥的系統的一個補充。一個另外的選擇,至於怎麼選,是選擇長遠,還是選擇當下迫切的需要,就要看快速戰艦中的需求與自己的抉擇了。

    有人無法堅持戥的體系的訓練。有人不想此生默默無聞甘當後代的墊腳石,也有人本著正確的想法,希望在種族未來強大起來之前,自己先犧牲自己的身體接受烏怒人的系統,作為緩衝。

    這些觀念並不能說錯,單是一個歌林人出現,就又壓的全艦喘不過氣來,如果沒有一部分人先「先進」起來,能否活到與主艦隊匯合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而世界上總是普通的人比較多一些,烏怒人體系運轉後。威力立即顯露出來,許多原本毫無希望的人,一下子變得「強大」起來,這種魔鬼般的巨大誘惑,極具衝擊力,無時不刻地吞噬著人心,就連排名前一百的中的精英們也有人開始動搖了。

    好在那個軍官和意意斯嚴格地控制著使用烏怒人體系的人數,雖然做出限制,無形中也就給了那個軍官和意意斯擁有選擇名額的巨大權力,讓許多想要獲得名額的人暗中支持他。但也保持了艦隊中的理性,否則一旦瘋狂起來,後果不堪設想,甚至有可能絕種!

    這件事上。弭婭是認可對方的,尤其是那位軍官明確地拒絕了排名前一百的精英,更是如此。

    但認可歸認可,欣賞歸欣賞,總艦長的職位競爭仍是要全力以赴的。

    當然也不是靠全艦投票來產生,在快速戰艦造成之後。戥便設計好了一系列的體系,適合做艦長的自然有完整的選擇方式。

    艦長的職責不僅僅是航行,還有許多方方面面的要求,弭婭也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如對方,尤其是在關鍵時刻的決斷,的確不如對方。

    結果最終如何,總要爭過一次才知道。

    將戥發來的信號歸檔存貯好,弭婭按照流程,通知了一些有權限知道情況的人,沒有擴大出去,航線沒有改變,無需讓所有人知道。

    岐沉是有資格知道最新情況的人中排名靠最後的一個,這和他原來的地位不高,以及後來才進入快速戰艦都有關。

    懸立在他一側的陳參謀有些恍惚的感覺,從原冷星艦隊,到烏怒人的飛船,再到如今的快速戰艦,他的這位搭檔,如今已經炙手可熱,正如他們當初在意意斯那次離開的時候所言,等到他回去,不僅深得老團長的賞識,更有了烏怒人的支持。

    現在烏怒人與楚先生合作,也就不忌諱與烏怒人有什麼瓜葛,反而是很好的助力,楚先生不可能管到這麼細的地方,很多事情,就要靠自己去爭取。

    他如今也算是有功的人了,意意斯一直與他關係不錯,兩人你救我,我救你,算是成了生死之交,幫助自己老搭檔拉攏了這麼一個強大的助力。

    說來讓人奇怪,也讓人嘆息,意意斯這傢伙的經歷正是一波三折,可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了它,說不定這傢伙什麼時候就又發達起來,剛回來的時候,意意斯簡直就是喪家之犬一般,誰會想到它還能再回到權力的漩渦之中?

    他也知道,烏怒人可能是無人可用,無人可信,所以才不得不選了意意斯,很多人不知道,意意斯還收到了烏怒人建立安全分部門的命令,可以動用烏怒人留下的系統對艦隊中的種族進行監控。

    不過意意斯並沒有執行,陳參謀認為是對的,說明意意斯比他以前初見的時候成熟多了,在沒有得到楚雲升的確認之前,這種事碰都不能碰,太犯忌諱了。

    「主艦隊繞航線了。」岐沉看著自己的副手,道:「去老團長那裡報告一下吧,萬一主艦隊遇到麻煩,匯合的時間就會延遲,我們要做好準備,這一帶既然爆發過神戰,必定還有許多異族星艦沒有離開,主艦隊來不及按時趕回來,我們有可能很危險了。」

    兩人正說著話,準備去見罐頭人杜團長,快速戰艦突發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在航線前方的盡頭,黑暗的深空中,一艘宇宙戰艦靜靜地攔截在那裡,發出一道讓人驚訝的信號:「我們也是地球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4 15:53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抓捕方明成

    半路上被攔截,間斷的信號內容,至少意味著兩件事情——

    第一,對方知道自己的航線,預先埋伏攔截在這裡,關閉了推進器等一切輻射源,以至快速戰艦直到近前才發現對方。

    第二,對方知道自己戰艦裡有地球人,一個「也」字便說明了一切。

    由此兩點,代艦長弭婭馬上意識到艦隊裡肯定出了內奸,但一時之間,還不知道內奸是出在快速戰艦裡,還是出在主艦隊那邊。

    全艦的高層都火速趕向第一會議室,各戰隊各戰機迅速進入戰備狀態,其他人員各司崗位待命。

    阿里從休息艙中匆匆衝出來,剛剛老隊長通信他,說是戰艦裡可能出了內奸,作為老隊長最為信任的人,他必須親自帶人前往各個關鍵戰位巡邏警戒。

    一時半會想要找出內奸是不可能的,老隊長和他都知道現在如果排查內奸,不但找不到,反而會製造出恐慌,將更加的混亂,因此只能防不能查。

    警報聲中,阿里的戰隊快速地集合起來,如今他們已經發展壯大到一百多人,個個都是精銳,差一點的阿里都看不上眼了,但精銳歸精銳,能夠讓他真正信任的,可以依託生死的,卻不足十多個。

    將十二個靠得住老隊員編程一隊,其他各小隊由他信任的人帶領首先開赴出去,剩下的最後這個核心小隊就是他拳頭的力量。

    苜苒作為他信賴的副手也在小隊中,阿里向苜苒傳遞了老隊長發來的情報,讓她趕快做出相應的警戒計畫。

    事情急迫,不容耽誤,說不定下一刻就打起來了,而內奸若在戰艦內,再沒有一個防禦計畫,關鍵時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對自己的副手很信任,兩人配合已經很久了。

    但他沒有想到苜苒在迅速看完老隊長的情報後,第一時間便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的建議:隊長。馬上抓捕方明成!

    「方明成?抓他幹嘛?」

    開什麼玩笑,阿里不覺得內奸會是和他關係還算不錯的那個倒霉鬼。

    ……

    同樣的話,幾乎同時在第一會議室中響起,岐沉向一眾高層以及代艦長弭婭。建議道:「立即拘押方明成,然後宣佈內奸已經找到!」

    位於他對面的刺惡不自然地擺動了一下,它一向不喜歡正在說話的這個陰陰沉沉的傢伙,它更希望弭婭能夠當上總艦長,冷星戰隊和它有過很多次並肩作戰。這傢伙有嗎?光是嘴上會說罷了,讓它很沒有安全感,它可不想以後出艦作戰的時候,背後交給一個沒有經驗並且聽說心狠手辣無情的傢伙。

    另外也許還有睥邁的因素,樞機四人組關係一直不錯,讓刺惡更偏向弭婭,雖然它並不知道,睥邁與弭婭在冷星人內部並不能算是一路人。

    聽這個陰陰沉沉的傢伙上來就要說抓什麼方明成,雖然它與方明成也沒什麼交道,只是知道這個人原來屬於阮家。自然內奸的嫌疑最大,不過未必就是方明成,甚至刺惡敢肯定不是,除非方明成的腦袋進了排泄物。

    於是,基於各種原因,它哼著鼻子,冷冷道:「現在不是找內奸的時候,方明成一直老實得很,不可能是他,先想辦法迎敵吧!」

    說完之後。它突然發現會議室中的幾個最聰明的人,比如那老不死的赫爾和克里斯,這些人都同時像是看著傻瓜一樣看著自己。

    怎麼,自己說錯了嗎?為什麼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睥邁這小子。沒看出來我是在幫你們冷星人嗎?怎麼也是這樣的目光?嗯?庫勒大哥為什麼扯我的衣服?

    這一幕讓五大三粗、形壯如頭牛的豬頭人刺惡臉頰微微發紅,它感覺自己肯定又說錯話了,要不然怎麼連庫勒大哥也……

    好在弭婭及時出聲,挽回了它差點得鑽桌肚的尷尬,語氣很平靜,不留痕跡地化解了刺惡的難堪:「方明成的確不太可能。但對方毫不顧忌地埋伏在我們的航線上,更是說破我艦存在地球人,似乎有意讓我們知道我們之中有了內奸。」

    她與戥相處的時間比較差,潛移默化中,也養成了戥那種對細節的仔細。

    岐沉的建議一說出口,她便明白了其用意。

    方明成是不是內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情況下需要一個內奸,方明成最為適合內奸的條件,自然就是他了,不是也是。

    對方擺明了告訴快速戰艦裡面的人:你們的飛船裡有我們的內應。

    那麼他們會議室的這些人就有必要迅速地弄一個查明的內奸出來,來平息戰艦內的恐慌與猜忌,作為有效的應對之策。

    當年,冷星之戰時,多一維生物入侵飛船,相互猜忌與殘殺的場景仍歷歷在目,快速戰艦中的人都是從那一次血洗中殘酷存活下來的,雖然如今經歷了更多事情,更加堅韌,但心底深處的陰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徹底忘記的。

    內奸不及時拉出來示眾,對於他們這艘剛剛新生的戰艦來說,巨大危機下,後果很難說。

    所以不管方明成是不是內奸,都必須是。

    「不管有還是沒有,它們敢埋伏在這裡,確切知道我們的航線與成員構成,就意味著它們瞭解我們的內部情況,因此可以判斷它們對我們有戰力上的優勢,否則這樣做就是自取其辱。」岐沉看了老赫爾與何團長一眼,繼續分析道:

    「從它們發來的信號中,可以看出,它們的確想要勸降我們,並不想與我們拼得魚死網破,或者說,它們不想我們折損過大,它們需要最大限度的保存我們。」

    睥邁這時候開口道:「打不打得過,要試過才知道。」

    岐沉似乎也不想得罪這位源門高手,便不再說下去,他想說的已經說了,在他看來沒有什麼不能投降的,戥當初不也是帶著艦隊向左旋大軍投降?

    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硬拚血戰到死是愚蠢的做法。

    但他不是艦長。更不是掌握全艦生死決定大權的人物,最終怎麼選擇,不是他能決定的,因此很明智地閉上了嘴巴。

    老赫爾與何團長幾個人才是真正的掌權者。這時候,老赫爾看向何團長,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畢竟對方也自稱地球人。

    何團長從罐頭中伸出手,翻看著對方發來的完整信號。一條條讀著,自嘲般地笑道:「我都成這樣了,它們說的那什麼神國,去不去都無所謂了,就算它們把我帶去神國,就能把我這身罐頭拿掉嗎?它們說它們也是楚先生的人,我好像也沒聽楚先生說過呢?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赫爾你聽過嗎?」

    老赫爾看不出表情,或者說沒有表情,這個銀色軍團的老團長。在別的方面都十分的平庸,讓他現在去指揮一場最小規模的星戰,估計對上同艦的任何冷星戰隊都是團滅的下場,但是在人的心思琢磨與說話技巧上,此人卻是一把天生的好手,看似他什麼都沒說,其實已經表明態度了,還順帶著將別人逼入牆角,動憚不得。

    能說聽說過嗎?不要說沒有,就是有。現在說了,不就立即成了最大內奸的嫌疑了嗎?

    何團長一個地球人都說沒聽說過了,其他人都是外人,怎麼可能比地球人在這方面更權威?

    只不過這個何團長太小心思了。未免把其他人都看得太低了,難怪他以前只能做到團長,作為冷星黑髮人的第一權貴,老赫爾比他胸襟開闊多了,也看得很遠。

    老赫爾的內心裡其實是贊成何團長自己人岐沉的潛台詞的,如果真打不過。暫時的投降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相信熾武會明白的,也相信熾武會信任自己——如果到了今天,熾武還不能信任他,那麼他活著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但現在被何團長逼入了牆角,就成了一個古怪的形勢,他的人,弭婭和睥邁一看就臨死不投降,何團長的人卻有意投降,而到了他和何團長的層面,卻又反了過來,他支持投降,何團長反對。

    他知道睥邁的脾性,也知道弭婭對信念的執著,他更知道攔截在前面的那些地球人所說的,帶你們去神國,也是楚先生的人……之類的話,不可信。

    但他不信,不等於戰艦中的其他人不信——對方即是大家如今熟悉的地球人,又是楚雲升的人,那麼就不是背叛,也沒有陌生感,心理上的負擔就小多了,與其拚個你死我活,還不一定能打贏,說不定都得戰死,為什麼不接受呢?去人人嚮往的神國,本身又不是一件壞事。

    從對方發來的信號中,的確可以看到對方飛船裡的人確為地球人,而且可以讓他們過去查看,可謂誠意十足。

    老赫爾沉默著始終沒有說話,他明白一旦自己做出決定,不論是哪一種決定,要麼是和何團長站在一起向對方開戰,要麼是艦隊內部的又一次分裂。

    會議室一時寂靜無聲,以至於,阿里的小隊行動迅速,竟在命令剛剛給他發出的同時就抓捕了方明成,本應該感到驚訝為什麼阿里那邊為何反應如此神速並與會議同步的,現在也沒什麼心思去關心了。

    弭婭有些緊張地看著老赫爾,如果投降,即便去神國,今天辛苦得來的一切就完了,將永遠地成為別人的附庸,那樣的日子,哪怕是一天,她也不想再回頭,整個冷星人都將毫無希望,整個種族再一次陷入黑暗的絕望之中,直到成為別人的玩物,最終消失滅絕。

    她甚至在想,如果老赫爾決定要投降,她便動用戥給她的戰艦權限!

    即便不能阻止,她也要帶著冷星人的精英,心血以及希望,拚死逃出去。

    陳參謀沒有發言權,他是作為岐沉的助手出席在會議室中,但他很清楚自己這位搭檔的心理,岐沉一定希望投降,甚至希望去神國,對他而言,說不定就是當初留在烏怒星艦的另外一個翻版,只不過烏怒人換做了左旋神國。

    但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一直在角落中沉默著,彷彿不存在的意意斯,那冷冽而可怕的目光……

    會議室中所有人都在等,似乎在等著老赫爾的表態,但實際上,越來越多的人清楚,是在等對面那艘戰艦展現出與它們口氣相一致的實力。

    如果沒有,那自然是打;但如果有,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如果對方是其他異族人,當然沒什麼好說的,唯死戰而已,但現在的情況卻有所不同。

    ……

    方明成被阿里抓捕的時候沒有反抗,似乎早就預感到了有這一天,昔日在類荑人星球上高高在上的偉人,如今黯然地佝僂著身體。

    倒是他的一些同伴反應激烈,不過在阿里派出苜苒低聲與他們交談後,也都不再抵抗。

    整個過程十分順利,也十分迅速。

    望著與自己相熟的阿里,方明成蠕動了幾下嘴角,想要說什麼最終也沒說出來。

    最後還是他的一個同伴喊道:「阿里隊長,我們可以做內奸,但是你們絕對不能投降,否則方隊長和我們都要死!阿里隊長,求求你了,你跟上面說說,楚先生和他們絕對不是一路的!」

    居然有「內奸」反而勸說不要投降,真貝格麻麻地天大奇聞了。

    但阿里心中苦笑,這種事,那裡是他能夠決定的?他也不想投降,但他只是一個隊長而已。

    那人被帶入了輸送機的時候還在掙紮著喊:「你們要是投降了,等楚先生知道了,你們都活不了!

    楚先生和他們絕對……」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6 11:39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權限發動

攔截在航線上的宇宙飛船終於展現出了強悍的實力,其實不用真的展示生命,快速戰艦中的人便能夠推算出一二,此刻不過是驗證一下罷了,以防被對方利用自己的心理給騙了。


從它們埋伏在航線上的這一舉動來看,首先可以估算得是,它們的飛船不管在其他方面上先進程度如何,加速航行起來,未必是快速戰艦的對手。


戥與卓爾人打造這艘戰艦的時候便定性其為航速極快的戰艦,很少有能夠追得上它的飛船,對方應該也追不上,否則不會埋伏,直接追上來逼近,更加具有實力上的震撼性,而不是採取現在這樣的方式。


但既然知道快速戰艦星航能力突出,仍埋伏並攔截了,說明了對方有信心在兩艦接近後,成功地遏制住自己。


事實也是這樣,快速戰艦一直在減速,對方的飛船也一直靜止不動,相互之間越來越近,但減速卻不是弭婭做出的反應,她更希望的是加速衝過去而不是減速,造成減速的原因是對方飛船內存在著一種似乎能夠對附近造成能量遏制的東西。


睥邁稍微試了一下,便發現在這種遏制下,他源門的能力大大減弱,不足正常的十分之一。


而現在對方一下子三個源門生命同時出現,便彷彿決定性地傾斜了勝負的天平,雖然其中兩個最強大的都不是人類,但是對方也說得很明白,兩位源門尊者都是神國的麾下。


此外,它們的飛船在其他方面雖然還不知道有沒有快速戰艦先進,但操控者的水平絕對高於快速戰艦中的半吊子們,與它們的三個源門配合著形成的空間方位呼應,一看便可知是久經訓練並上過很多次戰爭的,十分的嫻熟。


由此可見,硬打應該是打不過了,即便是與歌林人一起投降過來的老巔峰源門還在。也不行。


於是,投降的第一個疑慮解決了,對方的確有足夠的實力,而當它們跟著就發來的一副星空坐標圖影。第二個問題便立即也被證實了——它們的確是楚雲升的人。


星圖中的物體不是星艦,也不是某個人,而是似乎仍在自我封閉的一個巨大星環,火蟲,小蟲子!


和他們的快速戰艦不同。小蟲子的確切位置連戥可能都不知道,全艦隊只有楚雲升一人知道它的行蹤,對方能夠拿出小蟲子的星空坐標信息圖,並且經過唯一知情的線體樞機緊急確認,的確是它離開小蟲子與多一維後,小蟲子所處的坐標範圍,不可能有假。


除非內奸就是線體樞機自己,否則除了它們真的是楚雲升的人之外,無法解釋。


只有是楚雲升的人,並且是極為親密的人。比他們快速戰艦上的人還要親密,才有可能知道小蟲子的下落,否則如此機密的東西怎麼會告訴它們?


一時之間,就連弭婭都有些糊塗,難道並沒有內奸?對方的確是楚先生的人?


從一開始就猜錯了?對方坦言自己是地球人,瞭解快速戰艦的航線與內部構成,並不是因為內奸,而是的的確確就是自己人,如此反而完美地解釋了前因後果。


宇宙星空的時空距離太大太大,戥發來的一個信號都要在漫長的天文距離上跑上很久很久。雖然同是自己人,但因為與楚雲升聯繫的前後時間上的差錯,自己與對方相互不認識也是有可能的。


會議到了這裡,已經沒有甚麼必要再繼續下去了。下面就是派出使者,飛往對方的飛船做最後的查看,有烏怒人和戥的生命系統在,可以排除其他異族偽裝成地球人的可能,只要再確定不是阮家與安德魯,就沒有甚麼問題了。


真要是自己人。連投降都算不上,應該是匯合,自然更加沒有心理上的負擔。


但離開會議室的弭婭仍然眉頭緊鎖,她依然覺得對方很可疑,至少目的可疑,並且有一點還沒辦法解釋通,戥給她發來的最後一道信號中,並沒有提到這些人。


當然也可能戥發出這道信號的時候並不知情,熾武有橫跨零維的能力,也有可能是在信號傳來的這段時間內,這些人自稱熾武舊識的人才遇到熾武,那麼戥的下一個信號可能會提到,不過要等上很久。


回到控制室中,弭婭心中的不安不但沒有平息,反而越來越強烈,但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對方將所有疑點都解釋了,可偏偏就是這種完美的解釋讓她隱隱覺得有問題。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如果再不採取行動,戰艦真的要與對方匯合了,到那個時候,再有甚麼變故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知道以現在的情況,自己即便是真正的艦長,也無法阻止戰艦的決定,真正的權力並不在她的手上。


猶豫之間,她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戥說過的一句話:有時候戰爭的偶然性很大,很多局部的關鍵點上的成敗,其所謂必然性很多是勝利者在戰後吹出來的,在無法把握的時候,就要靠自己的主觀當機立斷,去努力創造必然性,戰爭的藝術的閃光點往往也是這個時候,當然,她也沒有忘記戥後面還有的一句話,閃光自然是好的,但常常更多的是悲劇。


此時,她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決定,但還有一些猶豫的地方,便將自己的親信召集過來,準備向他們說明情況。


……


阿里帶著苜苒緊急達到主控室的時候,吃驚更意外地發現有人比他還早到,顯然是那邊會議一結束就趕過來的。


看著聚在會議室中的血族人,退化人,以及曾經的老熟人此刻卻十分扎眼的意意斯,阿里的心臟便砰砰直跳,敏感如他的直覺,當即便意識到戰艦裡要出大事了!


這幾位,都曾經是熾武的真正親信,都聚到了這麼,意味著甚麼?還能意味著甚麼!?


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狂烈的驚悚跳動,阿里來到自己老隊長弭婭的面前。


弭婭的臉色很蒼白。像是剛剛作出了甚麼決定,而血族頭領吉特和那個不熟悉的退化人首領看不出甚麼表情,目光卻有些冰冷。


他看了一眼這次回來後變化很大的意意斯,想要從它的眼神中讀出一點甚麼來。但很快失望了,意意斯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靜。


弭婭用最簡潔的方式將此刻的情勢向阿里幾個她的親信說了一遍,同時也直言不諱地說了自己的擔心與剛剛作出的決定。


控制室內一時之間靜可聞針,阿里等人冷汗直冒,如果老隊長的判斷出錯了。他們這些人的行動不但形同內亂,還破壞了兩艦匯合,甚至造成摩擦戰爭,到了那時候,所有的責任都要這間控制室內的人來背負!


阿里不怕責任,只要老隊長下令,是生是死,拼去就是了,但他卻不知道該說甚麼,內亂是他的心理陰影。


正在他內心紛亂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旁邊響起,他的助手,苜苒看向他,開口道:「隊長,我能說幾句嗎?」


阿里自然知道她想要交談的對象應該是老隊長,但首先徵詢自己的意見與許可,讓他心中很高興,這並不是說他是一個小氣的人,事實上,他連性命都可以交付到自己老隊長的手上。但自己的這個助手一直嚴守自己的位置與界限,雖然他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也感到欣慰。


將來,她或許的上司未必就永遠是自己。自己可以容忍甚至是縱容她越界發言,但她未來的上司未必就會,他希望她在自己這裡就養成好的習慣,將來才不會吃虧。


在他點頭後,苜苒言簡意賅道:「老隊長,既然如此。你還猶豫甚麼呢?」


是啊,既然都決定了,還猶豫甚麼呢?


弭婭也不知道,會議結束後,她沒想到吉特等人隨後就趕回來,時間急迫,幾人直接就把話挑明了,她這才知道,擁有幾個最後主控權的人到底是誰,以及分別是甚麼權限。


嚴格來說,戥設計的最後主控權只有三家,她主最後的逃生權,血族主殺的權力,而退化人主對他們兩家的監控權,現在又加上了意意斯通過烏怒人留下的體系對全艦的監視權。


剛才的會議上,血族,退化人和意意斯都沒有發言,它們的地位早就大大削弱,發言也起不了甚麼作用,散會後便聚到一起,整合力量,準備以死相拼,發動主控權,阻止這場已經稱之為「匯合」的「投降」。


三權缺一不可,如果沒有弭婭的參與,多半成不了事,而且冷星戰隊也是如今戰艦中的強大力量,平息權限發動後的混亂需要他們。


現在又有了意意斯的參與,烏怒人的體系立即可以為自己一方所用,更加的保險。


如果睥邁不激烈反應,可以說十拿九穩了。


既然這樣,為甚麼還猶豫呢?


弭婭終於發現自己的猶豫是出自於自己對自己的信心不足,但人都不願意說自己不行,她的潛意識也是這樣,不過她卻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問題,安靜下來道:「我還不知道自己合不合格,是不是到了有資格使用戥留下權限的時候了。」


其他人都沒有出聲,都看向苜苒,看她怎麼回答,事實上,他們也有這樣的疑慮,這不是一般的權限,是到了危機時刻才動用的權限。


只是事情急迫,不得不主動出擊了。


阿里給了自己的助手一個鼓勵的眼神,苜苒突然笑了笑道:「老隊長,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戥將主控權交給你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了他認為你已經有了這個能力與資格,哪怕我們戰艦出發的那會,只剛剛離開主艦隊下一秒你就使用了主控權,也是他認為可以的,否則他就不會那時候將主控權清楚地交給你,或者,等到一定時候,才讓你知道,不是更好?」


弭婭眼神微微一動,其他人也是一樣,戥既然將主控權早就交給了他們,本身難道不就是一種認可了嗎?還需要甚麼證明嗎?交給他們就是證明。


弭婭也淡淡笑了起來,心中隱晦的不自信頓時散去,朝著苜苒點點頭。然後神情為止一變,向阿里肅聲下令……


……


意意斯在散會後就跟著血族的吉特走了,終於被想和它說說話的陳參謀發現了。


他心中頓時莫名地不安起來,想來想去都覺得有些詭異。回來後再也坐不住了,趕緊去見岐沉。


在船艙中,他還沒說話,便見到岐沉的眉頭沉鎖,像是遇到了甚麼難題。


陳參謀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自己的這位老搭檔還沒有掉以輕心,估計也發覺了意意斯等人的異動。


「我剛才問了衛隊,意意斯他們去了弭婭那裡。」陳參謀斟酌著用詞,道:「意意斯是我們可以爭取的對象,他們現在應該有了不同的想法。」


意意斯和他關係較好,他不想看到自己的老搭檔與自己的生死之友最終走上爭鋒相對你死我活的境地,那樣,他夾在中間很為難。


「老陳我知道,他們想幹甚麼我大概也能猜到。」岐沉眉頭依然緊鎖:「現在要緊的不是他們的事,有個問題我還沒有想明白。」


陳參謀一下子急了:「這還不要緊?戥和弭婭那些人關係好是總所周知的。血族和退化人那就是死腦筋,意意斯和他們在一起,肯定是……」


他還未說完,岐沉突然打斷他:「不要說話,我想到了甚麼了,等等……我明白了!」


陳參謀被他陡然陰冷的目光嚇了一跳:「甚麼?」


岐沉轉過身,神態又變得有些急促起來,拉著他就往門外沖:「老陳,馬上召集銀色軍團的士兵,我去見老團長!」


陳參謀大驚失色。使出渾身的力氣拽住岐沉,急道:「老岐,你不能犯糊塗啊,要和冷星戰隊和血族那些人開戰。後果不堪設想!」


他真的是慌了神,意意斯的異動的確意味著戰艦控制艙那邊有著甚麼陰謀在醞釀,但是還沒有到兵戎相見的時候,真要自己人內亂打起來,大家都是罪人。


但他心中也清楚,如果坐以待斃。下場更慘。


急切之中,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甚至,他心中還有一個絕望的聲音:為甚麼?為甚麼我們一到緊要關頭,自己人就要亂,就要相互廝殺?到了現在,經歷了那麼多,為甚麼還沒有擺脫這樣的殘酷命運!?


岐沉被他驚慌中又悲憤的複雜神情怔了一下,然後皺眉道:「老陳,你想甚麼呢?我怎麼會和他們開戰?就是我同意,老團長也不會同意,你想歪了。」


陳參謀聞言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慘白的臉色才有了一點血絲,顫聲道:「那,那你的意思是,是?」


他有些糊塗了,如果不開打,難道要向弭婭那邊屈服?可如果屈服的話,召集銀色軍團士兵幹甚麼?


陳參謀心中混亂,但手卻緊緊地抓住岐沉不放,生怕讓他跑了,局面一下子就不可收拾了。


岐沉皺起眉頭,沉聲道:「開打!不過不是弭婭那邊,是對面的那艘飛船!你趕緊去召集士兵,準備鎮壓騷亂,現在消息估計都傳出去了,下面的人都等著順利匯合,突然又開打,肯定會發生混亂,有再敢稱投降或者匯合的,就地處決!」


陳參謀長大了嘴巴,腦袋接近短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以為岐沉是害怕了,下意識道:「不至於,不至於,即便我們投降了,也是假投降,只要我們在對面立下大功,楚先生也不會怪罪我們……」


岐沉此時也急了,接連掙了幾次,要從陳參謀的手中脫身:「楚先生不會,但小蟲子也會,不管是誰,都會殺光我們!」


陳參謀對岐沉此刻的跳躍性思維很不適應,腦袋混亂道:「和它有甚麼關係?」


岐沉苦笑一聲道:「老陳,我們都上當了,本來我也想不到,但是它們多此一舉,發來小蟲子的星圖,我就覺得那裡不對勁,仔細想後才明白,人家要得到的不是我們,想想我們這些人有甚麼價值?養著還要浪費糧食,人家是想利用我們,而我們的唯一價值就是能夠取信於小蟲子,偏偏小蟲子知道我們是自己人!」


下面的話,他不再說下去,陳參謀腦袋只是混亂,但不是笨蛋,頓時冷汗就出來了。


對方誠意十足,一點假都沒有,說到做到,但卻不是衝著自己來的,是為了利用自己取得小蟲子的信任,太可怕了,它們是想誘捕小蟲子嗎?或者,更陰險一點,欺騙小蟲子,將小蟲子誘拐走,甚至收服。


這有可能嗎?很有可能!


看它們發來的坐標星圖,小蟲子此時的狀況很奇特,自我封閉著,誰知道再次打開的時候,它的記憶會不會混亂?會不會出現甚麼狀態,被這些地球人乘機所利用?


如果小蟲子被它們乘機利用這個時間點和自我封閉的時刻,給收服了,他們的罪過就打了,就是楚雲升不殺他們,那一天小蟲子要是醒過來,也會將他們殺光。


而如果不醒過來呢?


被這些地球人趁機用陰險卑鄙的手段,利用他們做托,進而利用楚雲升與它們的關係,把小蟲子收服了,那麼,楚雲升會放過他們嗎?


還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陳參謀再不敢耽擱,幾乎是玩命地飄飛走,去召集銀色軍團的士兵。


飛奔中,漸漸清醒過來的腦袋,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這位搭檔,居然從來沒有相信那些地球人是楚雲升的人,即便對方拿出了那麼多的證據,也沒有。


而此時,快速戰艦中的四道權限同時發動!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7 16:54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翻牌與團長的智慧

岐沉見到何團長的時候,外面已經騷動起來了,血族與退化人控制著戰艦的武器系統,射殺不肯聽從來自戰艦控制室命令的任何人,冷星戰隊的隊員,在阿里的率領下,則迅速地包圍了戰艦內所有重要人物的船艙。


何團長的船艙外也出現了冷星戰隊隊員的身影,與保衛老團長的銀色軍團士兵相互對峙,但沒有衝進去,仍保持著一定的克制。


不過如果再遲來一步,岐沉或許就進不來了。


見到匆匆趕來的岐沉,何應遠何老團長似乎並不驚訝,在透明容器中的氣色也沒有因為外面的冷星戰隊隊員出現而出現甚麼變化,甚至看起來還有些不錯的樣子。


「來了?」何團長努了努嘴,示意道:「過來說話吧。」


在何團長的面前是一副虛擬的但很巨大的麻將光幕,對這種老舊的遊戲,岐沉沒有多少興趣,但卻是何團長的最愛。


「要和我來一圈嗎?」何團長不緊不慢地說道,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外面嚴峻的形勢。


岐沉笑了笑道:「您這麻將系統的電腦難度係數已經超出常規的級別了,聽說戰艦內綜合排名第一的那位奇人,到您這來過一次,也沒能贏過計算機,我就不用試了。」


何團長點點頭,道:「那你想知道他打完之後,還說過甚麼麼?」


岐沉搖頭:「不知道。」


何團長望著光幕上古老的遊戲,有些發呆般地道:「它說它的確贏不了計算機,但這種盯上家、卡下家、防對家的遊戲是我們骨子裡的東西,並不是甚麼好事,不過有時候也有點用。」


見岐沉不說話,何團長便知道這個聰明的年輕人一說就明白了,但他還是繼續道:「老赫爾是我的上家,你們是我的下家,我能做的就是讓這牌能繼續打下去,可惜。現在還是打不下去了,有人要胡牌,你擋都檔不住。」


他沒有說對家是誰,岐沉也沒有問。沉了沉眉頭,道:「老團長,對面的那艘飛船有問題,還是大問題。」


何團長擺了擺手道:「有問題也好,沒問題也好。我已經決定不了甚麼了,牌已經翻開了。」


岐沉自然知道現在誰在翻牌,目光微沉道:「您是說弭婭她們會殺……?」


何團長笑了笑道:「放心,她不會的,而且你在我這裡很安全,就是不在我這裡,也不會有事,她們要胡的對象不是你,是戰艦的權力。」


岐沉自然明白,甚至他還料定就是弭婭要對他動手。血族與退化人也堅決不會同意,即便牌局翻開了,一家獨大的事情也絕對不容許出現,便歎息一聲道:「我本意從不想與她們為敵的。」


何團長像是想起了甚麼事,突然道:「我聽說以前在冷星艦隊搞甚麼選拔賽的時候,你和當時還是混在底層的戥都參加了,因此結識,打過交道,據說你還「教育」過它一次,怎麼到了自己頭上。也犯了同樣的錯誤?」


岐沉似乎無言以對,苦笑道:「老團長,我的確心急了,但沒有時間了。現在正是我們從未有過的大發展時刻,有些東西一旦定型就很難改變,弭婭有弭婭她們的想法,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先不說對錯,一旦誰的想法得到權力的支持得以實現。另外一方就將永無機會,或者不知道多少年後才會有。」


何團長望著他,聽著他焦急但很平穩的聲音,片刻後才說道:「小岐,你是我們銀色軍團近年來最出色的一個,自從你從烏怒人那裡回來,我一直在觀察你,支持你,甚至把我們的希望也寄托在你的身上,但是人就有缺陷,無論多麼優秀都會有,弭婭有,你也有。


弭婭輪不到我來說,你是我的部下,我想我還是有資格的。」


岐沉以虛心的語氣道:「您說。」


何團長停頓了一下,道:「我說你犯了同樣的錯誤,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了,你回來的時間還很短,並沒有甚麼威信,可以說在這艘戰艦中寸功未立,誰會信服你?單靠別人的誇讚,單靠一張嘴,就像戰艦內的排名,都是虛的,真到了生死之際,大家都會用腿投票,自動選擇那些曾生死相托的可靠的人。


弭婭和她的戰隊,血族和退化人,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多少人受過他們的救命之恩?他們戰友的屍體為他們鋪平了道路,也為他們墊出了高度,這就是他們的鐵一般的基礎,而你反而還有殺科研人員的閻王稱號,雖說得民心者未必得天下,那是古代大臣上忽悠君王,下忽悠老百姓的武器,但你既無實力,又無民心的基礎,甚麼武器都沒有,拿甚麼和弭婭爭?


權力是要流血的,你有想法,或者直白一點,你有野心,沒甚麼不對,但是你太心急了,在沒有能夠讓競爭者流血的實力情況下,自己就得流血。


我的確一直都在支持你,但我並不指望你能夠在這一次的艦長競爭中打敗弭婭,我只是希望借這個機會,讓你和弭婭相提並論一次,亮個相,進入大家的眼線,等到下一次機會來臨的時候,你也有了足夠的基礎,而人都是有補償心理的,上一次沒給你,那麼下一次多多少少都會偏向你一點點,這便是時機。」


岐沉默然,他其實知道自己與弭婭之間的巨大劣勢,他也理性地推斷過,自己百分百地會失敗,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錯過了,即便還有,也會要等上很久很久,一時之間不會有第二艘快速戰艦,也不會有現在艦內的人文基礎。


何團長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說道:「我明白你的意圖,也知道你很聰明,看出了自己不是弭婭的對手,所以會議上力挺假投降,這樣,你不但有了保全艦隊之功,還可以順勢擊敗主戰的弭婭,坐上總艦長的位置,實現你的抱負。


我還是那句話。你太急了,急到甚麼程度?你對這艘戰艦以及戰艦中的每個人的歷史與現狀,都還沒有時間和沉下來好好地仔細地瞭解過。」


岐沉目光漸漸變得鄭重起來:「您是說更久遠的歷史?地球的時代?」


何團長對他的悟性很滿意,點頭道:「是的。就說你在會議上一開始說要抓方明成吧,你知道我當時的想法嗎?


幸虧很多人都忘記了很久遠的過去,你抓方明成的理由才會成立,甚至大家都覺得你很睿智,實際上。我可被你嚇出一身的冷汗。


比起我們,比起銀色軍團的來歷,方明成算甚麼?他不過是阮落的一個小小的隊長,而我們呢?」


何團長抬起頭,目光移向遠處,像是打開了封塵已久的過去,解開很多人都忘記了,年輕一代更是無人知曉的秘密,緩緩道:「我們銀色軍團的前身,是阮家大勢力的正規軍隊之一。被派入天羽族浮城地下去搜索楚先生,最終卻被楚先生收編,這才有了我們銀色軍團後來的威名。


如果說有內奸,比起小小的方明成,我們才是頭號嫌疑犯!」


岐沉知道一些隱秘的事情,但是卻不可能知道得十分清楚,比如銀色軍團的前身與阮家背景有關,但卻不知道詳細的關係,這還是頭一次聽聞。


當年很多人在楚雲升失蹤後,投降過阮家。所以後來,為了遮羞也為了撇清,很多黑歷史便不再被老人們所提起,新一代也就更無從知曉。


何團長從容器裡面敲了敲容器壁。自嘲地笑了一聲道:「你以為我願意天天在這個罐頭裡待著嗎?我能堅持到今天,一是只要我在罐頭裡待著,所有人,即便是楚先生,也不會忘記我們銀色軍團在當年的星艦保衛戰中立下的血功,證明我們的忠誠;二是提醒有些人。這些功勞這有在楚先生這裡才是功勞,才是榮譽,到了別人那裡,尤其是阮家那邊,那就不是功勞了,反而是死罪。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我只要在罐頭裡待著一天,就意味著對楚先生還有用,我們銀色軍團對楚雲升還有用,你們真以為烏怒人、卓爾人加上戥,它們會拿我的罐頭沒辦法?」


岐沉這時候才對眼前的這位老團長驟然敬重起來,雖然他一直尊重老團長,但心底的敬重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然,他也不會像有些人認為的,覺得老團長老了,只知道打麻將,那些人連老團長所打的麻將系統都沒見過,以訛傳訛,只差將何團長形容為等死廢物了。


何團長似乎並不在乎這些評價,繼續說道:「你將來要領導銀色軍團,這些事早晚要告訴你,其實還是我猶豫的錯,有些事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但因為我一直擔心你野心太大,控制不了,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將來會給銀色軍團帶來巨禍。」


岐沉立即道:「我明白,老團長,我從未想過要背叛楚先生,離開楚先生,銀色軍團甚麼都不是,而我也就甚麼都不是了。」
何團長搖搖頭道:「你和我說沒用,和誰都說沒用,包括楚先生,你和他說也沒用,人的欲、望是變化的,到了更高的位置自然有更多的選擇,也有更多的想法與誘惑,不是你能控制的,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上次楚先生來過之後,我就漸漸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你有多大野心和將來會怎樣做,之間並沒有必定的關係,決定權甚至都不在你的手中,而在楚先生的手中,背叛的代價如果不如收益,誰會背叛?越聰明的人越不會。


所以,我已經沒了這個擔心,這也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楚先生連睥邁這個拿著別人契約的修煉狂如今都敢重用,何況你?」


岐沉點點頭,表示自己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也認可這個道理。


何團長便笑著說道:「我可能打仗上如今不如你們了,但在這些方面還是略懂的,你不僅要瞭解我們的過去與來歷,以此找準位置,還要看到如今的形勢,我為甚麼要反對投降?即便是假的,我也堅決反對!」


岐沉皺了下眉頭道:「為甚麼?」


何團長道:「第一,這種事以前我們做過,可能還不止一次,但可一可二。不可三,我不管對方真正圖謀甚麼,我只看我們自己,如果投降次數多了。誰能保證將來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不但會有了依賴心理,還會給真正想投降的人造成投機的機會,這點一定要杜絕。


第二,你別看楚先生不在意。但誰會真正喜歡自己的部下動不動假投降的?你會麼?其中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而且我們不是戥,戥玩得轉的,我們玩不轉。


還有,第三點,我們還沒到投降的那一步,別這樣看著我,不會錯的,如果對方飛船中主事的人的確是地球人,我太瞭解我們自己人了,它們太急了。和你一樣太急了,急到我敢斷定就是打起來,它們也不敢馬上就下死手,越是急,說明它們越是需要我們活著的價值。」


岐沉雖然目光仍舊平靜,但心中幾乎要對何團長刮目再看了,但沒想到,跟著何團長便給予了他最重的一擊:


「小岐,你很優秀,但還有一個致命的毛病。因為優秀,所以讓你看不到別人,直白一點說,就是內心深處的驕傲讓你目空了。實際上,不要說這個世界上,就是我們這艘小小的戰艦內,聰明與厲害的人多得去了,你不是唯一的一個,以後也不會是。而且你越往上,就會發現你周圍厲害的人越多。


先不說排名第一的那個傢伙,就說你認識的意意斯吧,我研究過它所有的歷史,這個地底小人算不上聰明,甚至有點蠢,但是很厲害,不管這種厲害來自於它自身,還是來自於別人賦予它的,你都要承認它的厲害,而現在,它已經成長起來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現在它應該和弭婭血族那些人在一起,這是它的道路,誰擋誰死,但它要不走,它自己就得完蛋。


如今主艦隊那邊在楚先生的麾下儼然形成三股強大勢力,烏怒人,卓爾人,和戥。


卓爾人和我們關係不大,弭婭背後站著的是戥,你知道我們銀色軍團背後應該是誰嗎?


是烏怒人!


我們成為銀色軍團的第一天起,就是烏怒人武裝了我們,我們用的武器,我們的訓練方式,等等,最初都來自於烏怒人。


這就是我們和烏怒人之間的淵源,也是你能在烏怒人那裡混得不錯的根本原因,所以烏怒人才會將留在快速戰艦的生命系統一部分權限交給你。


這才是你和弭婭相比的真正優勢,你背後不但有烏怒人,你的助手小陳,又與烏怒人在我們這裡的直接代言人意意斯十分交好,而你自己還曾與戥有過關聯,有些情分,這些都值得利用起來,成為你的優勢之一。


你得明白,弭婭要勝過你太容易了,戥那裡有上百個樞機,隨便死掉一個,將來它做主給弭婭,弭婭瞬間就會成為樞機生命,而你一生到頂了,在單體上,也無法進入更高的層次。這就是潛力,她的路可以隨時隨地比給你更長更遠,選擇也更多,這叫朝中有人好做官,升得遠比你爬得快。


不過,你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拔異兄弟與我交好,我這個罐頭對他未來有極大的幫助作用,而他是那些樞機生命的直接上司,將來要幫你搞定一個契約不是不可能的。


除了拔異,還有血族,我們銀色軍團與他們並肩作戰的歷史遠比冷星戰隊要長的多得多,那才是生死之交,而且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香火之情還是有一點的。


千萬不要小看他們,他們現在看起來是沒落了,跟不上星空的時代形勢,人數也不多,但你看排名榜上,他們個個都是精英,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的首領,已經不在艦隊的布特妮。


嗯,這個人你可能不認識,但我們那一代的人誰沒聽說過她?我可以告訴你,當初她被楚先生從冷星大雪山下挖出來的靈主帶走的時候,那位靈主其中一句原話大意是,認為布特妮留在楚先生身邊竟然是糟蹋了,連誕靈的希望都沒有。


這是甚麼意思?這位靈認為布特妮跟著它是可以誕出一靈的!


將來她回來,我敢肯定是以靈的身份回來,到那時,再加上她帶回來的合適血族的修煉之法,會怎樣?前途無量。


所以你看楚先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它們,仍然重用它們,不但讓它們掌握楚先生獨門絕學符文技術,看看現在外面的情勢,應該可能還讓它們掌握了這艘戰艦的一些權限。」


兩人在說話中,外面的騷亂從開始到了高、潮,又從高、潮到了尾聲,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次「翻牌」中被擊落,也不知道有多少因此嗓門,但有一點,就要穩定下來了,弭婭等人控制了局面。


外面的冷星戰隊隊員始終沒有逾越半步,只封鎖著何團長裡面的任何人與任何信息流出,看來弭婭還是清醒的,沒有沖昏頭腦,她要是想順勢一次就滅掉所有權力人物,亂子就要大了,起碼睥邁就會來掀麻將桌!


由此可見,老赫爾那邊應該也只是圍而不入,阻隔內外信息溝通。


「這是一場變革,或者說是一場革、命。」何團長望著艙門外,有些感概地說道:「很多人,包括我和老赫爾都以為不會再有變革了,因為我們自己就曾是時代的變革者,革了那些老貴族的命,殊不知我們這些老傢伙不知不覺中已經擋了新一代人的道了,不革掉我們,他們就掌不了真正的大權。


說來好笑,記得不久前,還是老赫爾自己和我說的,說我們以後不要再過多參與戰艦內的事務了,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或許他也不想這樣,但是他從冷星時代就是一個權、力動物了,本能上就不會輕易放棄權力,扶上馬也好,送一程也好,不過多是內心中不甘失去權柄的借口。


有句話說的好啊,有些東西你不趕,它自己絕對不會走的。


但老赫爾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再沒有比他對楚先生更忠心耿耿的人了,他的一生,乃至他的信念,都和楚先生糾葛在一起,否定楚先生,就是否定他一生,沒了楚先生,他才是最可憐的,甚麼都不是,一生都變得毫無意義。」


岐沉沒有說話,他明白何團長最後的那幾句話是再暗示他,即便老赫爾和他當初同樣支持假投降,但出發點也是不同的,他也絕對不會因為志同道合而成為老赫爾的心腹的。


想到這裡,他也有些好笑,自己的這位老團長,雖然有些用詞被地球時代的影子深入影響到靈魂,怕是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但經此一席談話,不可說他不睿智,只是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氣,自己怎麼會跑到老赫爾的羽下呢?用不著這樣敲打自己的。


「走吧,別在我這裡賴著了。」何團長揮手送客了:「雖然我們這些人一時半刻還不會徹底在舞台上消失,但現在外面已經開始是一個新的時代了,你得去分蛋糕了,帶著軍團的小伙子們去打仗吧,建功立業就在此時……」


說到最後,他竟用起來戲劇腔調唱起來,有些老舊而不合時宜,也有些苦澀的味道,也許是不甘,也許是羨慕,但卻阻擋不了他們一代的大幕徐徐落下……年輕真好。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8 20:08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烏怒人的偏激武器

岐沉出來的時候,冷星戰隊的隊員大概是得到了新的命令,不再阻攔他,任由他離去,至於還有沒有其他暗中的監視,就不得而知了。


望著已經平定的長長艦內通道,明亮地延伸向戰艦內的各個單元,岐沉歎息了一聲,他一直以為自己考慮到了一切因素,但卻沒有想到被老團長戳得漏洞百出,別的不說,單是看前來包圍老團長的人是冷星人,而不是與軍團交好的血族和退化人,就知道老團長言之不虛。


或許自己真的太自信了,或許自己真的低估了別人,但他眼中的目光更加的堅定。


路過老赫爾的船艙時,他看到睥邁臉色有些蒼白地從裡面剛剛出來,不知道他和老赫爾說了甚麼,或者老赫爾和他說了甚麼,但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睥邁也看到了他,對於一個源門來說,就是一個螞蟻的動靜也逃脫不了他的敏銳感知,但睥邁並沒有與他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逕直地走了。


岐沉倒沒有感覺不舒服,這位來自冷星的修煉狂人,一向冷傲,全艦吃他冷臉,被他冷臉「憋死」的人不要太多,就是弭婭也是一樣,大概只有老赫爾和刺惡才能受到他不同的待遇。


傳輸梭機速度極快,唰地便飛向了主通道的深處,到了六號平台前,遠遠地,他便看到陳參謀望忐忑不安地等在了那裡,軍團精銳士兵們集結在平台上,黑壓壓的一片,卻鴉雀無聲,只有陳參謀焦急著轉圈的影子,在不動如山般的精銳軍團面前來回移動。


見到他從梭機裡下來,陳參謀便一個箭步飛衝過來,聲音有些發顫地壓低道:「怎麼樣?老團長怎麼說?我們這邊一直沒有老團長的消息。」


岐沉搖了搖頭,道:「讓兄弟們準備與對面的飛船戰鬥吧。」


軍團的裝備與武器,比之以前大大提升。其中有來自戰艦內部科研人員的功勞,但更多也是更主要的是那個留下生命系統的烏怒人,在離開前對他們的慷慨武裝。


絕大部分人,包括岐沉自己。都認為是烏怒人得到了楚先生的命令,才全力武裝了軍團,但經過剛才與老團長的交談,他隱隱地覺得可能楚先生並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很可能是那個烏怒人自主的行為。


但不管怎樣。軍團實力的大增是事實,雖然戥也給軍團裝備做過改進,但那個烏怒人和它留下的系統一樣,則更加地「偏激」,新造裝備包含著一種奇怪的思想——像是專門為他們這些不受暗能影響的地球人而打造。


系統武裝上後,岐沉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像是烏怒人將他們的生命體也作為了武器的一個單元部分設計進來,而不是作為單純的武器使用者,與武器系統獨立分割出來。


這種設計並不成熟,經常還會出現問題。岐沉不無惡意地猜測那個烏怒人是想在他們的身上做甚麼實驗?


但只要武器威力足夠,大家也都不在乎,作為低等的種族,誰沒有過在試驗台上走過一遭的經歷?因為楚先生的緣故,艦隊裡地球人的待遇不知道比其他人多少倍了,誰還會在乎這些東西?


進入到這套武器系統裡,人就似乎成了這個系統的一個組成單元,各種混亂的暗能量在這個單元裡進進出出,不用像其他武器系統那樣,需要小心翼翼地處理這些能量的秩序。以避免干擾到控制者——不管是生命,還是計算機——的判斷或運算。


有時候,一些大威力的武器,在能量釋放之前。必須控制好秩序,否則混亂的能量秩序將毀壞整個系統,而烏怒人的偏激設計,利用地球人的特性,無視了這一環,將正常的武器能量釋放都能硬生生地提升一個等級。努力使能量爆發時,最大化地充分釋放。


得益於此,整個軍團的戰鬥力自然大大提升。


然而,地球人的生命等級太低,很容易造成短板,發揮不了原有的效果,為了最大限度避免士兵本身對武器系統拖後腿,岐沉用了自己的權限,使用烏怒人的生命體系,一步步打造出了眼前這麼一群黑壓壓的精銳戰士,成為整個軍團中最為強悍的力量,足以與在戥的系統下長久堅實提升的冷星戰隊相抗衡了。


沒能超越冷星戰隊,主要還是起步太晚的緣故,冷星戰隊的隊員從在主艦隊的時期,就開始接受訓練了,而他們這些人主要是當初跟隨他和陳參謀在烏怒人艦隊的戰士,是在那個一邊一界世界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回到快速戰艦和老軍團匯合後,才開始打造的,時間並不長。


岐沉和陳參謀,甚至這些戰士,都非常清楚,他們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沒辦法與冷星戰隊越來越強具有延續性的潛力相比,但他們的優點一樣突出,形成戰力的速度快,數量與質量的基數都大,不像冷星艦隊那邊因為各人對訓練的堅持性不同而良莠不齊,而且,未來只要時間堆上去了,未必不會迅速超越現在的冷星戰隊,而且這種可能性十分得大。


他們注定是要被犧牲掉的,為自己的其他戰友爭取出生存延續的時間,在他們之後,或許還有第二批,第三批,甚至是無數批,就像當初在烏怒人那裡,排著隊出艦探險送死,直到有一天,其他戰友成長起來,不再需要他們一次性地消耗作為犧牲。


這似乎是岐沉的風格,他的士兵也熟悉了,閻王的大名不是白來的,在無法反抗命運的情況下,又在陳參謀的思想工作下,戰士們漸漸接受了,與其無謂的牴觸,不如選擇在提升之後,犧牲之前,中間這段風光時間,好好地活出人樣。


反正如果不用烏怒人的體系一次性的提升,也是默默無謂地用戥的體系為後代奠基,與其一生平凡,不如燃燒出這一刻的美麗。


但是沒想到,他們當時猶豫的事情。在烏怒人的體繫在快速戰艦中宣傳開來之後,竟然成了人人嫉妒羨慕恨的對象,恨不得和他們換上一換位置,其中以老軍團的士兵最為明顯。這些人都是有資格換下他們的。


在岐沉的嚴控下,烏怒人體系的名額竟然成了稀缺昂貴品,成了大家羨慕與競爭的對象,於是陳參謀再不需要為此事做思想工作,反而成了無數人走後門的對象。包括名額內的戰士,都生怕陳參謀把自己給換了。


這一度讓陳參謀哭笑不得,他的思想工作從說服戰士接受烏怒人體系,陡然間,急轉直下,變成苦口婆心地教育想要得到名額的人,不要迷信烏怒人,那不是甚麼好事之類的話,完全推翻自己之前另外一套的說法,自己把自己的臉打得啪啪作響。這叫甚麼事?


陳參謀曾對自己的老搭檔岐沉抱怨,限制名額不算甚麼高招,但總能將人心弄得瘋狂與愚蠢。


不管怎樣,第一批具有強悍戰力的精銳已經成型了,比起之前的牴觸,如今一掃而空,更加地忠誠,為了保住得到的利益,岐沉與陳參謀的命令暢行無阻。


聽到岐沉說要開戰,又親眼看到他活著回來。雖然其他事情甚麼都沒說,但陳參謀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與對面開戰也是要死人的,但和內亂死人有本質上不同。要是內亂贏了還好,死了也是有功之人,若是輸了,或者可能性更大的不贏不輸,那就是白死,加上遺臭萬年。當然,也毀掉了如今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他向十幾個高級軍官交待了幾句,讓他們保持戰備狀態等待命令,然後提醒岐沉道:「我們去會議艙吧。」


作為參謀,他有提醒主官的責任,既然事態平息了,匯合或者說投降被強行終止,戰爭馬上就要來臨,去第一會議室商議,也是必須的事情。


岐沉點點頭,帶上他,趕往第二個地方,第一會議室。


路程沒有用去多少時間,等他們到了,會議室裡面已經有了很多人。


他們肯定不可能是第一個到的,不過也不是最後一個到的。


陳參謀在進來後,還聽到如今大權在握的弭婭,正在傳令通知地底小人圖圖來開會,似乎湛湛在這場風波中被排斥在外了。


此時,這裡的每一個命令,都具有濃厚的權力深意,隱藏的意味深遠,人事上的變化更是重中之重。


翻牌前的晦暗不明,到了此刻才明朗起來,才能知道自己身邊的人,當時到底是那一邊的,牌若不翻,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但一旦翻開了,到了分蛋糕的時候,就再也藏不住了,全都體現在此一刻人事上的一系列變化中。


這個女人代艦長的「代」字,應該已經沒有了,雖然沒有正式的任命儀式,但是誰都知道,她現在就是正式的艦長了。


令陳參謀暗歎得是,比起剛剛結束沒多久的上一次會議,許多人已經不見了,這個女人也是挺狠的,老赫爾老團長那些人一個都沒有再出現。


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裝清高,裝大方,裝氣量的時候,這些人真要來了,那就不是大方有氣量的問題了,而是在告訴大家,這個女人沒有搞定,還沒有掌控全艦的實力,那麼,誰還會把她的艦長帽子當做一回事?


只有這些人不再出現,才是真正的威懾,她的艦長帽子才有殺人的威力。


當然他不知道,只有岐沉才明白,那些人不再出現是由於還有很多的複雜原因在制衡,並非是弭婭的絕對實力達到了那一步,他敢斷定,會議結束後,弭婭會親自去向那些人,至少會向老赫爾與老團長兩人,匯報會議情況,想要馬上接結束這些人的影響無疑是天真的想法,除非把他們都殺個乾乾淨淨。


但這不是你死我活的矛盾,真到了那一步,弭婭自己也得完蛋,她還沒有那個威信,下面的人會崩亂的,這事,只有楚雲升一人能幹,其他人都不行。


不過,事前匯報,和事後匯報,之間的巨大區別,已經意味著權力本質上的變化了,新人的時代已經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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