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暗血時代 作者:天下飄火 (連載中)

   
楓Leo 2010-9-9 21:41: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57 3228319
bib 發表於 2011-8-17 18:36
第四百一十一章 生命之源

  山路泥濘險崩,彎彎曲曲通向中原。

  葫蘆口子是大山群中最後一個出口,原是個鄉,後來為了響應了西部大開發的號召,上面的領導們想了個好主意,乾脆又將附近的兩個鄉和它並到一起”升級為鎮,為此還起了個與時俱進的名字,叫做西進鎮,上報上去,落了不少誇獎。

  只不過,住久了的老百姓”改不過口來”除了換二代身份證的時候,領回來“西進”,二字,平日裡,張口閉口仍是:您哪人啊,去哪兒啊,葫蘆口子!

  大難來的時候,葫蘆口子可是亂了大套了,打〖日〗本鬼子的時候”也沒這麼亂過,有人說應該去省城躲躲,也有人說人紮堆的地方死得更快,全鎮人心惶惶,弄得那些富庶大戶以及雞毛小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早先的時候,過了幾回蟲子,呼啦啦的”死了好些人,看著電視長大的年輕一輩人學著電視裡面躲鬼子的招數”三天兩頭地領著全鎮的人朝山裡躲”後來折騰久了,覺得不是個事,便有幾個養豬的好手,敏銳地發現了這蟲子和豬也差不了多少,有的地方愛去,有的地方不愛去,除了這大山外,那就剩下“水”它們不喜歡沾了。

  也合該他們命裡有運,這葫蘆口子邊上便有一條小河,從西向東,常年不斷,於是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組織了勞動力,硬是繞著全鎮子挖了一圈寬寬的護城河,既解決了飲水問題,又不招蟲子愛,可謂一舉兩得。

  可是說來也怪,護城河挖好了,這蟲子卻也沒再來過幾次,就那麼幾次,來的還走路過的飛蟲”護城河也派不上用場”好在都往西面飛了,人人都說還是區裡的領導有遠見,起了個好名,叫西進,終是替老百姓們辦了件大好事,這不,連蟲子都“西進”,了。

  但這蟲子不來,人也照樣嘩啦啦地死,除了這病那病,頭一條最要命的就是糧食了”頭兩年”從鄉下農村裡搜集來的糧食還能撐一撐,這越往後,日子越難過,最凶的時候,都鬧過吃人肉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發現有植物存活下來以及不知道那裡冒出來的孢子森林,老農們發揮了巨大能耐,愣是找到能吃抗餓的東西,農技站精心細培,以供人吃畜養;可好景不長,北山頭又來了一群退化的猛獸,嘯聚野嶺,出鎮子採集食物的人屢次受襲,死傷無算。

  鎮長喬為民,原本是西進鎮合併前的三個鄉其中一個副鄉長,按說怎麼排也排不到他坐一把手的位子,使了銀子也就做個副鎮子。可誰讓他攤上了亂世呢,上面的領領導導,死死逃逃,沒倆年的功夫他就火箭一樣的扶正了。

  當然也沒有上面的正式任命,因為上面早沒信了,虧得他兒子爭氣,響噹噹的能量操縱師,不愛在省城做雞尾巴,倒願意在小鎮上做個鳳頭”讓喬為民這個鎮長做得穩穩當當的。

  這天夜裡,喬為民怎麼也睡不著,今天下午時分,一陣地動山搖,西邊方向藍光大閃,然後天就一下子黑了,烏雲滾滾,猶如千軍萬馬,殺聲陣陣,全鎮的人惶惶不安,光走到他這來打探消息的,就不下十幾撥。

  可是他哪裡知道什麼消息,還是聽到外面有人喊,跑出來抬頭一看,只見四道光亮,一前三後,激烈地空戰著,掠空而過。

  年輕一輩的人說是UFO,是外星人,而知道點內幕的,則誇誇其談,引來小鎮上一驚一歎,又編制出無數個故事來。

  喬為民倒不是擔心這個,他睡不著覺,來回在鎮門頭子上來回跺腳,那是因為他兒子帶著小鎮上的幾個能量操縱師去了省城,這是每隔三月一次的老規矩,買些必要的東西回來。

  而這次,更是關鍵,鎮子要買些武器,對付北山頭上的退化猛獸。

  越等越見不到人,越見不到人,心裡就越著急,喬為民放不下心,守了一夜,沒肯睡覺。

  第二天,就著家裡送來的棉被,喬為民在鎮民兵哨崗上迷迷糊糊地打著盹,猛地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一睜眼,便聽到民兵大隊副隊長方近山隔著老遠就喊道:“鎮長,鎮長,喬大隊長回來了!”喬為民一個激靈,掀開棉被,沖到鎮門頭子上,遠遠地看見幾個狼狽不堪的熟悉身影,連滾帶爬地往回跑。

  “老方,快放吊橋,讓我們進去!”

  喬為民聽見是兒子的聲音,這心頓時放下了一大半,見方近山還愣著,急道:“你愣著幹嘛,快放吊橋啊!”

  “唉,唉!”方近山許是被嚇到了,這狼狽的陣勢怕不是又要過蟲子了?

  民兵們趕緊放下吊橋,打開鎮門,喬為民等人連忙迎了出去,只見兒子喬鎮興,擦一進大門,便毫無形象地一股坐在地上,驚恐萬分地瘋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撤全完了?你們這不是都好好的嗎?”喬為民也被嚇到了,萬一要是真過蟲子,那怎麼得了!

  “爸,全完了,這次全完了,全死了,都飛天上去了!”喬鎮興語無倫次地說道。

  “這到底撒回事啊?是要過蟲子了?你看見它們了?”喬為民緊繃著心弦問道。

  “蟲子,對,還有蟲子,滿山遍野的蟲子!我就沒見過這麼多的蟲子,跟海一樣!”喬鎮興瞪大著眼睛,韁恐驚攣道。

  他這句話說完,周圍的民兵們臉色都變了,白綠白綠的,跟海了似得蟲群,不要說沖過來,就是稍微沾上個邊,葫蘆。子鎮不要半盞茶的功夫就是一片廢墟。

  “真,真,真的是,是,蟲子?”喬為民心臟頓時怦怦直跳,嘴巴也就跟著哆嗦起來。

  “不光是蟲子,還有飛行器,戰艦,這麼大的戰艦上千米的戰艦,一炮下去,全轟到天上去了!”喬為民比劃著手勢,咽著吐沫道。

  “戰艦?不,撒,剛不說蟲子嗎,怎麼又?別急,鎮興,慢慢說,到底撤子回事?”喬為民越聽越心驚也越聽越糊塗了,多年一鄉之副長的鎮定也拿出了幾分色彩來。

  “鎮長,鎮興哥這是急了,我來說吧,簡單一點,就是我們在山,頂上,看見一艘上千米的戰艦一炮下去,藍光一閃,整個省城都被轟上了天”然後黑壓壓的機械人,就長得和變形金剛差不多的那種”還有數不清的蟲子,直往廢墟裡面沖,接著,天就忽然黑了,等到再亮起來的時候滿山遍野的都是機械人碎片和快斷氣的蟲子,就連千米的戰艦都毀了,全都完了,死得一乾二淨!”喬鎮興身後一個年輕人,喘著氣說道。

  喬為民聽他說完和民兵們楞了半天,就是沒回過神來。

  “知道你們也不信,要不是我親眼見到”打死我也不信。”喬鎮興總算是緩了過來,道:“我們一尋思不安全,連去都沒敢去趁夜就趕緊回來了。”

  “鎮興,你們說得這都是真的?”喬為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疑道。

  “千真萬確爸,這回怕是麻煩了省城沒了,蟲子也沒了,既沒了武器來源,也沒蟲子制衡那些退化猛獸,我們得趕緊想新招。”喬鎮興似乎還有其他心思道。

  “是該好好琢磨琢磨,可,你說,這省城那麼大的勢力,怎麼就說沒了就沒了?二常子他一家子還在那邊……先回去吃飯,怕是都餓了吧,吃完了咱們再好好合計合計。”喬為民的腦袋有點亂,偌大的一個省城說沒就沒了,一時之間有點接受不了。

  “鎮長,我鎮興哥這是急得,他不是有個相好的在省城嗎,一直怕嫂子知道鬧騰”也沒接回來,這不,估計是沒了。”那年輕人低聲在喬為民耳邊嘀咕了一句。

  眾人各懷心思,剛要回去,便見到鎮上出了名的騙子神棍白二條,聚了一幫子人,高聲算道:“這藍光閃處,必有蹊蹺,我料定,有禍事自西方來!”喬為民心中正煩躁,聽他在這裡胡言亂語,煽動人心,怒斥到:“白二條,你要再亂說,我讓民兵隊給你送北山去!”

  那白二條一個哆嗦,趕緊賠笑道:,“鎮長這不過是上卦,不是還有您嗎”您就是那下卦,再大的事,您就是那定海神針!”

  “去,去,滾一邊去……”喬為民不耐煩的揮手道,卻猛地聽到鎮門口子上,有人大叫道:“鎮長,你快來看!”

  喬為民心中一緊,和兒子對視了一眼,急忙爬上鎮門口子,望眼看去,只見西山豁口出,急速走來一人?還是一個怪物?

  他正分辨著,就聽白二條忽然拔腿就奔,邊跑還邊喊聲:“媽呀,真的來怪物了!”

  “什麼怪物!一驚一乍的,爸,那是戰甲!高級的能荽操縱師才有的裝備,這人怕是省城倖存下來的活口。”喬鎮興皺了皺眉頭道,這世道,禍亂人心,強搶明奪、鴆占鵲巢的事情數不勝數,一個陌生人,誰也不敢不防著點。

  “先問問人家來意,能不得罪儘量別得罪,這年頭,誰知道那片雲彩裡面有雨?惹不起。”喬為民點了點道。

  來人足是從蜀都一直步行至此的楚雲升。

  因為藍光傷害所致,冥在被打入封獸符前,為了保護楚雲升,雙翼寸斷,後來楚雲升以生命之源狂補冥,為了達到攻擊力的最大程度,他將力量全部集中到身軀上,故而合體發動時,許多當時用不到的地方全部被節省了,因而只能步行。

  一路走到這裡,他現在很餓,餓得眼冒金星,山頂上,見到這麼一個鎮子,便立意下來找點食物。

  本來他物納符裡存有唐依成人禮宴會上“偷來”的食物,不過在臨走的時候,都給了根子的女孩,他一向對食物不太上心,且根子也算是間接因為他才沒的命,到死的時候,還用最後一口氣告訴自己解決痛苦的辦法。

  楚雲升向來是人對他好,他便對人好,有好報好,有仇報仇,是非分明。他能最後幫根子的,也就是那點食物了,對他不算什麼,但對那個女孩,卻是致命的東西。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路上不但沒碰到一個活物,而且就連三元天的境界,居然還頂不住餓。

  按說正統的三元天境界,身體已經從融元體質變為純元體,雖然現在情況有些變化,純元體變成了逆元體,但本質上,那些血肉細胞,依靠本體元氣也不會輕易的“餓”死。

  然而,事情卻並非這樣,多次接觸到生命之源的他,隱隱地感覺到饑餓感實際上並不是僅由身體發出的,而是來自生命之源的某種需求,身體不過是個中介。

  但是,食物和生命之源有什麼關係,他便不得而知了。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餓,非常餓,必須馬上吃東西,然後再想辦法儘快將冥與他拆分開來,恢復它的傷勢,否則靠兩條腿不可能走到美利堅。
bib 發表於 2011-8-17 18:39
第四百一十二章 暗生物鏈

  “兄弟是打省城來的嗎?”喬鎮興眼見楚雲升直奔鎮門頭子,作為全鎮屈指可數在蜀都見過大世面,且夠資格和其他能量操縱師說得上話的人,不得不站出來應付一下。

  “不錯。”楚雲升並無否認,從身後抽出一物,揚手拋了上去,高聲道:“此物與你們換一些食物。”

  喬鎮興只見一根黑色長條飛了上來,伸手一接,竟向後生生逼退了兩步,直才堪堪穩下,因此心中不禁更為憂慮,如此剛勁力道,只怕實力遠在自己之上,此人來此是善是惡,委實難以斷定。

  再待他看清手中之物,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竟是一把高端新式步槍,此槍他認得,出自省城黑暗工作室之手,非有一萬倫以上能量卷不能換得,而其子彈更是貴得嚇人,他屢次想買,都為高帚的價格所懾退。

  只是,槍雖是好槍,但沒了子彈來源,也只能是個擺設,便不禁有些惋惜地說道:“兄弟,這槍確實是好槍,只可惜我們也剛收到消息,省城沒了,拿了它也無大用。不過來者皆是客,既然兄弟有緣路過小鎮,些許食物小弟還是拿得起的,你稍等一會,我命人去取。”,說罷,他便帶著一絲不舍,欲又將槍拋還給楚雲升,卻見楚雲升搖手道:“省城雖毀,但精銳尚在,不日就會在霧都山城重建。”

  說著,他又從身後取出一物,波光粼粼地晃了晃道:“不出數月,你憑藉此能量管,定可從霧都山城換回子弈!”

  槍是陸挺當初借他的,後來事情發展的太快,目不暇接,以致陸挺忘了要回,楚雲升也忘了奉還,一直放在他的物納符中,此刻對他已無作用,不如拿它和這個鎮子換些東西。

  他要的不是一頓兩頓的食物,而是足以支撐到將冥分拆出去,這中間一大段時間,不光是食物,還有一些生活必備的用品,最好都能一次性置辦齊全了。

  喬鎮興沒見過能量管這種高級的東西,但他聽說過,那是能量銀行用來存儲各種能量的設備,屬?保密級的東西,平常人等不得可見。

  此時便轉念一想,如果省城真的能重建起來,這買賣倒也做得,只是他既不太確定楚雲升所說是真是假,又捨不得快到手的新式步槍”一時左右為難起來。

  “鎮興,要不,讓他進來細談吧?”喬為民看出丫兒子的心思,乘著他們說話的擋兒,思索了片刻,低聲道。

  “這人實力高我太多,若是為非作歹的人,只怕禍害了全鎮!你可還記得上次我和你提起的馬頭山山賽大王的事情,整日淫人之妻,害人之子,且以殺人取樂,無惡不作!”喬鎮興擔心地皺了皺眉頭道,其實他還有個更隱晦的擔憂沒有直說,不過他父子二人心知肚明,無需多講。

  喬為民卻搖了搖頭道:“無妨,我觀察此人,絕非久留之相,如果我沒看錯,他並不想進鎮。”

  喬鎮興看了父親一眼,奇道:“爸,這何以見得?”

  “你看他遮衣帶甲,若是不懷好意想混進來,必不會如此,只會故意裝作普通之人,尋求庇護,待進鎮後再作發難。這是其一,其二,若他真有歹意,又不解甲,那只能是準備強攻,但你也看見了,他並無此意;其三,你要贈送他些許少量食物,他並未滿足,仍堅持交換買賣,可見他需要的不是一星半點的接濟。”喬為民暗指著楚雲升,頭頭是道地分析出三點來。

  “,倒是有這麼點味道,你別說,爸,還是你厲害,不虧當過一輩子的副鄉長!”喬鎮興翻來想去,也覺得父親說的在理,不說確鑿,起碼八九分是有的。

  “只不過,還有個蹊蹺,他既然說霧都正在重建,為何不留在那兒,反倒是要到處亂跑做什麼?”喬為民無視兒子的“馬屁”,道出這個繞不過的問題,仍顯得十分謹慎。

  “爸,這你就不懂了,他手裡的那玩意,可不得了,弄不好是從能量銀行廢墟裡面撿得,這年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怕是不遠受那重建的苦罪,想出來躲一陣子。”喬鎮興想想也覺得若是真要重建了,能穿戰甲的高級操縱師也根本不需要窩在他們的這個小鎮上,只要不是為非作歹的惡人,按理說倒也無事。

  “要這麼說的話,倒勉強也能解釋的通。其實也無妨,他畢竟是外鄉人,這地界,老百姓也不認他。”喬為民隱隱約約地說出了父子倆心中擔心的另外一面,心中一動,又道:“咱們不是一直要招攬幾個能量操縱師對付北山頭上的退化猛獸嗎?這實力太強的,雖說不太如意,弄不好容易反客為主,不過,這人要是沒問題的話,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爸,你不會是說小婉吧?我看你還是死了這個心吧,她那眼界高養呢,恐怕整個省城裡,也就林空輝入得了她的眼。”喬鎮興連連搖頭道。

  “眼界再高,也輪不到她做主。我是她爸的堂兄,她爸臨死的時候,把母女倆都託付給家裡,這個主我還是做得的。”喬為民不以為意的說道,如今好歹他也是喬家的大家長,老爺子們也走的差不多了,論起輩行來,他也是最大。

  兩人默了一語,見下面的楚雲升已經有點不耐煩,怕他走怒,連忙從上面喊道:“這位兄弟,既然如此,不如進鎮一敘。”

  楚雲升眼下餓得不行,再不補充食物只怕要昏厥了,小小鎮子,也無多少擔憂,他和冥刀山火海都走過來了,豈懼這裡?

  吊橋緩緩放下,楚雲升迫切而入,一進得鎮子,便渾身的不自在,走在街道上,那些大人們還好,最多從窗戶或者拐角好奇地打量著,而小孩們就不同了,“赤裸裸”地以實際行動表現了他們的好奇,若不是喬為民怕出什麼事,讓民兵隊驅散了,這些孩子能跟追他一路。

  在葫蘆口子唯一的鎮政府大樓裡,楚雲升吃了他不知道多少天來第一頓飯”一種充實感頓然間佈滿了四肢百骸,恍惚活過來一般,至於鎮長父子倆反復試探的話,他心思不在上面,因而聽了前面忘了後面,斤了後面忘了前面,臨了也不知道他們倆究竟想說什麼。

  吃飽喝足後,和這父子倆談好交換價格,除了糧食,還有一些簡陋的生活用品,一具清單,明明白白。

  因為他要的數量較大,鎮長喬為民表示需要點時候從鎮上總庫籌撥出來,故而將楚雲升安排到鎮上的招待所,暫做休息。

  楚雲升也未多在意,關上房門便將心神沉入體內,細細思索如何解決拆分問題。

  如果強行將冥拆出去,依照他現在的情況,冥占著夾部分生命之源,一旦分開,十有八九他會因為生命之源不足而暴斃身亡,但如果不拆出去,不僅無法解決速度問題,而且還無法修煉本體。

  而關鍵點就在生命之源,這是一個未知的東西,他隱隱地覺得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如此重要的東西,前輩竟然在他的古書中隻字未提!

  若說以前輩的修為不知道它的存在,打死楚雲升也不相信,他只是三元天以下的境界便能感覺到,何況前輩!?

  但他為什麼隻字不提呢?不管從哪個方面解釋,都似乎解釋不通。

  想來想去,楚雲升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索性自己摸索,有一點是肯定的,隨著他修煉的進步,生命之源也會逐步恢復,他自第一次封印冥開始,先變老頭後成骷髏,不過最後還是變回了原貌,說明它至少是可以恢復的。

  但如何加速它的恢復,卻又是個難題,且不說無法修煉本體,單說修煉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催生枯液的事情,他還歷歷在目。

  翻來覆去想了很久,楚雲升也只能感覺剛才極度饑餓下的感覺,得出生命之源可能還與食物有關係,但他又不能在一天之內吃下一年的飯,就算真的有關係,也無計可施。

  折騰了半天,將從廢墟中靠著間斷性關聯繫搜回來的玉牌放入古書,大概古書還在轉變中,沒什麼反應,於是靠著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朦朦朧朧中,恍惚地覺著,似乎睡眠對生命之源也有作用,一時之間,更是無法理解。

  算算時間,大概那對父子應該已經準備好糧食,楚雲升深思不得生命之源其秘,索性準備去政府大樓等著,實在不行,他就走也要先走到東海邊,到那時候,總該恢復了!

  出了招待所,行至半路,卻見一人拉住他,道:“大哥,小弟見你相貌奇特,不如讓小弟為你卜上一卦?”

  黑暗時代以來,楚雲升幾乎走了大半個中國,還是第一次見到倖存區有人以此為生計,倒是有點像金陵城的巫婆了。

  “你若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不但讓你蔔,還送你食物。”楚雲升自打陽光時代就不相信這個,在他的經驗和印象中,此些人皆是騙子之流,真正能推理大預測的諸如前輩,豈能以此為生?遂冷聲道。

  “大哥,你儘管說,這天上的事情,小弟知道一半,地上的……”白二條拍著胸脯,熟稔地張口就來。

  “我就問你地下的,就一個問題,人為什麼要吃飯?”楚雲升打斷他,順口就道。

  “大哥,這可你算是問對人了,這問題,你若是問那些跑江湖的騙子,我敢和你打包票,全都是滿嘴跑火車的,沒一個靠譜,而小弟那可是有真才實學的……”

  白二條其實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小學畢業的水平,對生物知識基本就是個文盲,但他深知一點,忽悠就得要越玄乎越不可思議才能見效,一來吸引客戶興趣,二來玄乎的東西無法對證,於是一邊滿嘴胡活著,一邊飛速的轉動腦筋,見楚雲升腳不停地要走,一著急道:“大哥,大哥,別走,聽我跟你說嘛,你這個問題,重點不在於“為什麼要”,而在於“飯”和“食物”,你想,我們吃的是什麼?雞肉、豬肉、魚肉、牛羊肉,大米、小麥面、蔬菜、水果,等等,這些是什麼?這都走動植物,都是生物,是生命!所以按照本門師祖傳來下的說法,那就是以命養命!”

  白二條咽了。吐沫,瞟了一眼楚雲升的表情,但見楚雲升並未變臉,反倒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按照他的多年經驗,七八成是蒙過關了,暗自慶倖急亂之中,反倒想起死鬼師傅曾經也這樣回答過一個貴人。

  “卦就不用卜了,我說話算數,跟我去政府大樓領糧食。”楚雲升知道他是胡謅出來的,但冥冥中,這番胡話卻觸動了他的一根心弦,將他思考很久的疑問,瞬間連成一線!

  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在以食物為理論基礎的明生物鏈背後,或許隱藏著一條以生命之源為基礎的暗生物鏈!

  “大哥,不卜就不卜,其實我找你,是有一樁大買賣。”白二條左右探望,神神秘秘地說道。

  “大買賣?”楚雲升邊走邊說道。

  “大哥,你可能不知道,你這身打扮,咱們全鎮都轟動了,那喬鎮長父子,正準備給你施美人計呢,他們以為沒人知道,我在牆根全給聽見了。”白二條得意小笑道。

  “美人計?什麼亂七八糟的!”楚雲升也懶得再理這位神經兮兮的算命先生,大步朝著政府大樓走去。

  “可不是美人計麼,喬鎮長也真捨得,那喬小婉可是我們鎮上第一水靈的美人,那眼界高的嚇人……”白二條一抬頭發現楚雲升走遠了,急忙追了上去道:“哎,大哥,你等等我,咱這裡可有個大秘密,除了鎮子往北十裡地,有個大山坳,不知道什麼時候長了一個山一樣的參天大樹,這樹太奇了”憑白地結出果實,老農們試吃過,雖有毒素,但卻是一等一的好糧食,不但能充饑,還能用藥,比孢子森林外圍的那些菌絲不知道好多少倍,這喬家父子想獨霸獨佔了,卻想不到不到打來了一批退化猛獸,專門以大山樹裡面的蚊蟲怪物為食,這不就把財路給堵了,所以……”
bib 發表於 2011-8-18 20:39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我一定會回來接你

  到了鎮政府大樓,果然見到一今年輕女子陪在喬為民身邊,白白淨淨,面容姣美,倒是和某林姓明星頗有相似之處,只是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楚雲升隨手拿起一包糧食,遞給白二條,道:“你的。”

  喬為民一愣,轉而狠狠地瞪了白二條一眼,努了努嘴,示意他趕緊走開,不要礙事,白二條縮了縮頭,陪著笑,卻死皮賴臉地左右轉悠,目光時而好色地打量那年輕女子,時而緊盯著楚雲升,生怕他忽然消失了一般。

  幾人身前,各種食物整整堆積了三大板車,具是按照喬為民列舉的清單所備,分毫不少,楚雲升也不點,只目測了大概數量,估計夠用即行,喬為民心下料定楚雲升不可能一下子搬運走如此之多的食物,早有計較,此時便開口道:“貴客不如多歇上幾日,等外頭平靜了,我再安排鎮上的人給您送回去。”

  他與兒子二人默認以為楚雲升肯定是躲避重建之苦來了,他們這些高級別的能量操縱師不管以前身份如何,如今黑暗時代日子久了,個個身嬌肉貴,走路都翻著鼻孔,重建城市的苦力活,自然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反正蜀都四周尚有零星存活的村民可以徵集調用。

  談交換生意的時候,喬為民見楚雲升毫無停留小鎮的意思,心中雖安,卻又難免患得患失,既怕楚雲升霸佔了小鎮,卻又想楚雲升能留在小鎮成為一大助力,與兒子左右商量之後,硬是從鎮上的醫院把堂侄女給拉了來,先讓兩人見上一面,他自忖以喬小婉的樣貌,必定會讓楚雲升驚若天人。

  他的這幾番心思自然不能表露的過於直白,依照多年的幹部經驗,這火候得慢慢來,急了,反倒掉了自個身價,也就不值錢了。

  喬為民這邊想著周全的心思和計劃,卻見楚雲升繞著三架板車走了半圈,也不理他,輕叱一聲,頓時一道奇光閃起,幾人生生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再往望板車上看去,心中頓時大驚,剛剛還滿滿堆堆的食物,竟像是瞬間憑空消失了一般,空空蕩蕩,只剩下三架無物板車。

  這等奇事,莫說喬為民等人,便是“見多識廣”的喬鎮興也未曾聽過,更不要說親眼所見了,簡直如同神話中妖術,又或者某種神奇的魔術一般,令人不敢置信。

  楚雲升已經不懼隱瞞什麼了,蜀都之戰的情報,很快便會遍傳五盟,第二波圍攻只怕是遲早的事情,但他已經了無牽掛,唯有戰殺!楚雲升望瞭望天色,若腿腳快些,今晚還能趕到下一個廢棄的市區,露宿野外,總有些不便的地方。

  “貴客,您看天都快黑了,不如就在小鎮暫住一個晚上,明天再走如何?”喬為民使勁地給自己的堂侄女打眼色,所謂奇術必有奇人,此等高手絕不可能貪圖他們這個小鎮,最後一絲擔慮頓時全無,反倒心急起來,這可走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你要留我?”楚雲升不是傻子,他們嘀嘀咕咕的乒音,以他敏銳的耳力,只要想聽,便能聽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太關心這些節外生枝的事情,此刻見喬鎮長竟想要讓自己留下,不禁道:“你都不知道我是誰,就敢留我?”

  喬為民一愣,為楚雲升這句突兀的話所懾,勉強道:“來者皆是客嘛。”

  “喬鎮長,你的目的我知道,不過是為了北山上的退化猛獸,等會我或許會途徑那裡,如果你們運氣好的話,等我走後,也許可以去看。不過以後最好不要再提起我,只怕到那時,後悔都來不及!”楚雲升轉過身,漠漠地說道。

  他對這對鎮長父子的印象並不壞,能夠將一個小鎮在如今亂世之下,治理得井井有條,人各有所依,起碼比起植物林東壁的血腥統治來說,要強上許多。

  喬為民聽得一頭霧水,還想說什麼,只見楚雲升陡然加速,嗖地一身,留下一抹黑色殘影,掠過街道地面,飛速躍上鎮門頭子,攝水面躡過!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楚雲升便連個人影都沒了,驚得喬為民、喬鎮興一身冷汗,兀然想起,當時他若是強闖小鎮,那道護城河實在就跟玩兒似得。

  此人竟有如此的實力,眾人悚然而動容!

  喬為民一望白二條,頓然明白,急道:“鎮興,快跟著去看看!”

  楚雲升一路北馳,算命江湖的話,多少對他有些觸動,如果真的存在一條以生命之源為基礎的暗生物鏈的話,他便想去看看這顆“大山樹”,即便解決不了生命之源的問題,也可備下一些食物,極度餓過的人,很少會再想嘗試那種滋味。

  十裡地,並不算遠,楚雲升以三元天之境為基,九章圖籙為身法,不到一會,便出現在荒涼地北山頭上,放眼望去,北山逡遠山群之間,果然插天聳立著一株巨樹,形如大傘,高巍峨峨,占地不知幾何。

  猛然間,楚雲升覺得有點眼熟,當日撤離申城的時候,他與錢德多等人潛往地下麵包廠,似乎就見過這株模樣的“大山樹”,當時離得很遠,不曾靠近,不過留下的印象卻十分深刻。

  山野間麒麟怪石密佈,隱隱有活物幽動其間,索索穿行,暗而無聲。

  楚雲升抽出閃電槍所凝漆黑千辟劍,淩視一眼,雙腿一折,腳點山石,幾乎幾步一淩空,馳速疾奔。

  嗚一幾聲低沉嘶吼從山石後陣陣傳來,幽暗中,露出一隻只閃著綠色光芒的眼睛,形似狼或似狗,又兩者皆不似,身軀壯大,下預變得扁長寬廣,顯得更有撕咬力量,倒像是傳說中冰河時代的祖狼。

  楚雲升身形一凝,立于一方大石上,千辟劍吟然一動,一廝劍氣迸劍殺出,黑芒大盛,只唰地一聲,破空刺出。

  試圖偷襲他的一隻退化祖狼胸前頓時出現一個血洞,黑色劍氣刺入,退化祖狼渾身冰氣退散!下一刻,劍氣滴血不沾地從它的脊柱後面又刺飛出來,嘯肅嚴殺,退化祖狼甚至沒有來得及吃痛,那道劍氣便又折返回來,虛空一斬,身軀頃刻斷為兩瓣,各落一邊。

  一狼襲死,群狼圍攻,一雙雙綠色的眼睛如燈籠般地出現在楚雲升的周圍,嗚咽低吼,陣陣咆哮。

  這些前身可能只是野狗甚至是家狗、寵物的退化猛獸,數量驚人,驚目望去,不下百隻,圍聚一起,猝發進攻,竟也可發出一道道冰璿寒爪。

  楚雲升踏石彈起,身下大石頓時冰崩碎片,六道純正劍氣再次斬劍射出,速度極快,以目力只能見到六道劍弧光,銳嘯著,斬入群獸之中。

  黑色劍氣,乃是疊合楚雲升逆元氣與黑氣雙重威力,豈可等閒,任憑這群退化祖狼冰氣再盛,于劍氣全無一合之敵,須臾之間,便身分肉裂,死下一大片。

  餘下退化祖狼驚而欲退,只見其中一隻,猛然仰天長嗷一聲,不知是求援還是命令撤退。

  不遠處,一道風雷電掣的影子正疾速掠向西方,聞到嘶嗷,猝然突轉方向,幾息之間,竟已經逼到楚雲升身後,呼嘯烈烈的能量波動,甚為驚人。

  “劍式!”楚雲升冷然一聲,反身便刺,迎上那道攻擊而來的影子,發動第一劍式:破刺!

  那道影子卻淩空一滯,生生地停了下來,一雙慘烈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楚雲升。

  呵!

  楚雲升心神大震,不顧一切地瘋狂扯回劍氣,劍氣黑芒奇閃,順著千辟劍倒拔入體,淩厲的劍式,將他整條手臂震得鮮血淋漓,直插胸腔,悶哼一聲。

  小鎮方向的遠處,幾道能量操縱師的身影猛然一撼,有人驚呼道:霸王虎!

  空氣帶著血腥味,隨著冷風乍起,颼颼呼過,一人一虎佇立不動,四周群獸更是不敢動彈分毫。

  片刻,楚雲升眼神逐漸從驚喜,到欣慰,再到毅然,緩緩收回千辟劍,默然轉身,腿動了一下,再動一下,終是踏了出去。

  “你長大了,我都快不認得你了,你也快認不出我了吧,多少年了……”楚雲升默默心道,冷風刮在他臉上,生疼生疼,卻有一種莫名的慰藉,令他冰冷的心浮出一絲暖意。

  嗷嗚!

  一聲熟悉的虎吟,傳自他的身後,像是在求證什麼。

  “聽話,我不能認你,不能,你也不能,他們將你放出來,就是想你找到我,我會害死你的!”

  楚雲升強忍著心中的不忍,將淚水逼回眼眶,驟然加速。

  嗚嗚嗚……

  身後的虎吟忽而轉得淒涼,悲愴,帶著可憐的不解與祈求,仿佛被拋棄的小狗。

  “你已是萬獸之王!”

  楚雲升再也忍不住眼淚,卻不敢有任何拭去的動作,更不敢回頭,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牙入唇肉,血流不止,心痛如劍絞針紮,默默大聲呐喊。

  呼……

  祖狼們驚呆了,小鎮上跟來的能量操縱師也驚呆了,呼嘯狂野、威裂兇猛如鋼的霸王虎,竟然,竟然!竟然像一隻剛出生的小貓,躺在地上,四肢彎曲,打著哈欠,舔著嘴巴像是在裝作什麼,又像是渴求般地希望那人回憶出什麼。

  楚雲升心顫如崩,再次加速,並放出所有的黑氣,以強大的毀滅氣息將自己瞬間變成一個陌生的人,殘忍地斷絕彼此熟悉的氣息,心中愴然泣下:“原諒我,虎仔!原諒我,等著我,等我衝破了四元天,我一定會回來接你!”
bib 發表於 2011-8-18 20:39
第四百一十四章 想要一個斗篷

  楚雲升一口氣奔了十數裡,背靠著冰冷的石頭,手緊緊地握著拳頭,鋼鏰裂響,綿綿無絕期的恨意自腔體迸發。

  他恨,恨五盟逼死至親!

  他恨,恨虎仔近在眼前卻不能相認!

  他恨,恨這個欺他太甚的世道!

  但他真的不能認,一旦相認,以虎仔的以往表現,尤其是炸墳後的那次,哪怕是死也不會再肯離開他,而現在跟著他,就像是跟著一瓢禍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大禍臨頭,他怕,害怕虎仔也會橫死在他眼前。

  他輸不起,再也輸不起了!

  必須贏,贏五盟,贏蟲子,贏整個世道!

  小老虎能逃出生天,必定與冰族有關,否則小老虎口中的項鍊為何偏偏落入她們之手?而且其中一個冰族還曾隱隱地威脅過他,問他想不想知道小老虎的下落,更說明了冰族一直在監控著小老虎。

  但無論站在那一族的角度,甚至是站在人類的角度,小老虎不過是他楚雲升收養的一個“寵物”,其份量在他們眼裡自然遠遠不及他姑媽一家,寵物會為主人而死,但主人又有幾人會為一隻寵物而死?若挾持它作為威脅,就像陽光時代挾持一隻寵物而要求主人納命投降一般可笑!

  只有楚雲升自己知道他與小老虎之間那份曾經生死相依的感情,幾令他重生,只是他從未與任何人透露過,即便是姑媽一家乃至丁顏他們,他都未曾提及,因為逃亡金陵城路上的那段灰色乃至絕望之極的記憶,是他潛意識中不願再觸及的陰霾。

  也只有多疑的冰族,能夠留下這一招似乎永遠用不著的後手,漓曾親口說過只有小老虎還相信他活著,但小老虎生性剛烈,只怕是死也不會為她們所困,否則它也不會生死突圍金陵城!而改為監控的話,對她們極高的科技能力來說,則是再為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當日在蜀都,楚雲升便為了掩飾他對小老虎的感情,斷絕蘇外一個冰使的試探,他一口咬死了小老虎是萬獸之王不是一條要人養的狗!

  因為,當時只要他稍微流露出一絲對小老虎的重視,以冰族的科技通訊能力,等不到他殺退圍攻,小老虎的生命就真的會被冰族作為威脅他的籌碼。

  他裝作冷漠,便就是要告訴冰族告訴五盟乃至告訴全天下,小老虎不過是他以前養過的一個寵物,也僅僅是一個寵物而已,與至親的血仇相比,連渣都比上,他根本不會理睬這種幼稚的威脅!

  在四元天之前,他只能以這種冷酷無情的方式,默默地保護著小老虎的安全。

  而今,他更不能與它相認,且不說冰族的監視也許就在周圍,或者就在小老虎的身上,她們會有什麼方式威脅到小老虎的生命,楚雲升不知道,但必定會有,否則就不是冰族了!

  單說多能族的滅城巨炮,五百萬人瞬間猝斃的慘狀,還歷歷在目,如果沒有冥拼死以命護衛,他自身都不可能活著從藍光爆炸的核心位置逃出來,諸勢力第二波圍攻也許說來就來,危急時刻,冥甚至會違抗他的命令,只保護他一人,而小老虎就是現在再強,也不可能從那種毀天滅地攻擊中活下來!

  親人的暴斃,令楚雲升如晴空霹靂,觸手不及,如果她們還活著,他或許會聯合金陵城與異族蟲子死戰,以守護他認為值得守護的東西,又或者,他會帶著她們、小老虎以及兄弟逃得遠遠的,躲在這個世界的一個偏僻的角落,不為人知。

  然而,她們死了,毀掉了他最後的寄託,甚至金陵城都牽扯其中,背叛的折磨,令他幾乎不敢再相信任何一個人,他沒有盟友,沒有戰友,只有一腔血肉,一副戰甲,一柄長劍,悲愴而孤獨地要向五盟向蒼天,討還一個公道!!!

  這條路將充滿了血刹與死亡,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他不能讓小老虎跟著他白白去送死,在楚雲升的心中,它從來就不是一個寵物!

  “四元天!我將攻入你們的總部,將我今日所遭受的痛苦,百倍地償還給你們!”楚雲升冷冷凝視黑天,收撿所有黑氣入體,身形一動,如離弦之箭,冰冷地空間留下一抹黑色殘影,射向那遙遠的東方。

  十幾裡外,隱隱傳來一陣陣淒涼的虎嘯!

  楚雲升從不是一個貪婪的人,是他的東西就是他的,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即便弓釋百欲能讓他迷失一時,卻不能永遠迷失他被刺得千瘡百孔卻又異常堅韌的本心,為一顆“大山樹”停留,而可能置小老虎於危險之地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

  更何況,他記得在申城的邊上,也同樣有一株這樣的參天巨樹,葫蘆口子鎮的這株,也許對小老虎的幫助更大。

  廣袤無垠的陌野荒地中,一道襲襲破空的身影,在黑暗之中,閃閃而逝,一座座廢棄的房屋飛速地消失在它身後,一輛輛冰雪凍結的汽車間隔甚遠地留下它蜻蜓點水般的腳影,雪霧剛剛激起飛舞,它便唰地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楚雲升無限地提升著自己的速度,將修改後的九章圖篆身法發揮到極致的極致,驟然達到一個,空明的境界,出神入化,即便比起陽光時代的高鐵速度也不逞多讓!

  打他第一次修煉開始,就始終抱著一個樸質而簡單的道理:將簡單的招式練到極致,就是絕招!如今不過是換個說法,本質還是一樣:將簡單的功法練到極致,就是神技!

  九章圖篆如此,劍式亦是如此!第一劍式,破刺,至今他都覺得未練習到精銳的地步,而它的真正威力,自然也就不能全部發揮出來,否則,他絕對相信,只需一式精英級的劍式,必定可以當場格殺一名沒有超常境防備的初複異族,比如弦波罩。

  在沒有將破刺練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楚雲升不打算依賴第二劍式,一來第二劍式需要三元天中層的境界才能開啟,他一旦與冥岔開,實力必直線下跌到初入三元天的境界,真正依靠的還得是第一劍式;二來他現在估摸自己第一劍式的水平,至多是比入門級高一水平的普技級,更不要說精技級、絕技級以及神技級了。

  不過,隨著真正的劍氣出現,他已經隱隱地感覺到,只要再熟練一點,再領悟透徹一點,很快就能突破到精技級的水平!

  正所謂貪多嚼不爛,還有嘯雲箭,楚雲升覺得以自己的資質和能耐,先將這些戰技領悟到極致,已經是一個巨大的工程了。

  他所需要得不過是時間,與老天爺賽跑的時間,為此,他連疾馳趕路的時間都不放過,不僅篆制了一封三元天才可以篆制聚元符,讓它自行吸收天地元氣,補充不斷消耗的本體元氣,而且,一邊在飛馳中,學著調息呼吸與元氣運轉,雖然合體狀態下無法修煉本體,但是引導一些天地元氣如體還是能夠做到的。

  因此,楚雲升雖一路高速掠進,元氣卻因為不斷地得到補充,下降的速度並不太厲害,直到他遠遠地在黑暗中,利用冥的夜視能力,看見高速公路上“江貼公里,的路牌時,尚有一半的本體元氣流暢地在體內循轉。

  此刻,天空尚未出現微光,或許還是在淩晨時分,楚雲升沒有手錶,知不道時間,但能在大半夜間,從霧都山城附近,一路狂奔到江城,正應了那句古話:朝辭白帝彩雲歸,千里江陵一日還!

  實際上,若不是因為楚雲升的地理知識實在匿乏,走錯了許多路,再加上一路上為了避開許許多多的枯液區、施子森林以及一些莫名的怪物群落,或許還能更早一點抵達江城附近。

  且,非僅如此,這一路上,由於他行進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有些蟲子怪物都來不及感應到它們出現的波動,便直接衝撞到一起,一陣陣劍氣縱殺後,楚雲升幾乎劍不離手,飛速帶走它們的屍體,等到江城下,物納符中的屍體,已經足夠他重練一副戰甲!

  但他並不準備進入有人類活動的江城,停留在這裡,一為休息,二為確定堊位置,目的地仍是擁有出海口的申城。

  在江城五公里外的一個廢棄小鎮的一座七層高的居民裡,楚雲升接索完全樓的住戶人家,也沒找到半點有用的東西,只怕這裡早已被其他倖存的人類掃蕩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所有的大門都是打開的,家裡連塊廢布都沒有,家具估計都被劈砍了當成柴火燒了,屋子空空蕩蕩,也只有幾台電視機以及電腦什麼的,以前很值錢,現在卻連一塊木頭好像都比不上的電器,孤零零地散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唯一的收穫,便是幾個玻璃杯子,還是豁了口的,落滿了灰塵,楚雲升撿了相比起來最完好的一個,在樓頂上,用幹雪融水洗刷乾淨,再融化了一杯雪水,就著葫蘆口子鎮帶來的粗糙食物,冽冽地坐在樓沿邊,掀開冥甲面罩,望著空無一人、死氣沉沉如鬼城的小鎮,咀嚼吞咽。

  急行了這麼遠,體力上的大幅消耗,令他再次分明感覺到體力消耗而引發的饑餓感背後,一絲極微弱的暗藏的生命之源波動,這種波動在正常本體的情況下是根本無法發覺的,但在合體狀態下,他和冥生命之源交融在一起,相互牽扯下產生一種奇異的流動,便極微微透出一絲它驚鴻地一瞥!

  如果不是楚雲升留了縝密地心思,特別地關注,亦是不會注意到。

  但感覺到歸感覺到,不代堊表能因此瞭解多少,只是巨大冰山的一小小角而已。

  他絲絲有一種明悟,掌控生命之源,也許才是真正的修煉!然而,這絲明悟沒有持續很久,便被遠處激堊射而來的一冰一火兩道身影所打斷,緊隨其後的時候是激烈打鬥的聲音,以及陣陣人類的呼喊聲。

  楚雲升目光微凝,收起食物與杯子,人影一閃,隱入小樓的第三層一戶人家靠窗的客廳,收斂好所有黑氣,並以六甲符盡力掩蓋所有元氣氣息波動。

  那兩道一白一紅的身影速度極快,火元攻擊與冰元反擊層出不窮,攪動得周圍天地元氣一蕩蕩的矽漪。

  楚雲升默默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根據他多次對陣冰堊火兩族的經驗,很快便將雙方的實力大概判斷一二,火族一方起碼擁有中複的實力,而冰族一方卻只有初複的程度,卻靠著一件犀利的武器,才不至於立即敗落。

  奇怪的是隨著他們沖出來的人類覺醒者,個個起碼黑武王以上的水平,也許現在也不能叫黑武王了,這個命名體系還是金陵城很多年前,現在真正的黑武王恐怕早已不是這個水平了。

  他們圍而不攻,像是專門牽制冰族逃跑一樣,將她牢牢地拖在火族的追擊範圍之內。

  忽然,不知道是那個火族打的不耐煩了,猝然發動了隱身潛行的技能,連連對冰族發起恐怖襲殺!

  楚雲升心神一動,千辟劍悄然出鞘,他的黑氣太特殊了,只要有一絲洩露出去,他們中任何一方一旦勝出息戰,必能感覺到,與其等他們發現,不如乘著他們最疏忽的時候,主動出手偷襲,首先幹掉眼看就要勝出的較強的中複火族。

  另外,經過一路上的各種猝發遭遇,為了不耽誤時間,楚雲升現在也很想要一個鬥蓬!
qwerty456789 發表於 2011-8-21 22:23
第四百一十五章 偷襲先偷師

  偷襲,第一要領便是時機,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遲,尤其是冰火兩族人相爭的時候,時機更為重要,必須在他們勝負即將分出的瞬間,一舉雷襲,既除強者於不備,又不至於讓弱者留有反抗之力。

  于此,楚雲升也算有點經驗所得,申城襲蟲,昆城襲甘,都曾摸出過一些藏匿之道。

  一念即起,兩團冰火糾纏的鬥影,也已漸漸逼近楚雲升藏身的位置,火族斗篷人烈焰狹刀所劈斬出來的彎月刀焰,擊空漏網之處,點燃了一處又一處的房屋,轟轟地燃燒,幾乎照亮了整個街道。

  等他們廝打的靠得近了,楚雲升方才看清楚,華冰族女人手中持有的一柄菱形刺式武器,非同往常他所見冰族隨手凝聚冰塑的模樣,而是實打實地一柄實體。

  那冰族女人揮擊著它,起先,擊發出一柄柄巨大的稜刺,給予火族斗篷人亦不敢小視的重擊,無論是攻擊的速度,還是稜刺的威力,都勝過蜀都時死在他劍下的那位初複冰族。待火族斗篷人改變戰法,發動隱匿之技之後,便眉頭微皺,迅即向四周發出一陣陣地如稜的小冰刺,密密麻麻,試圖藉以判斷火族斗篷人的實際位置。

  蓬!

  火族斗篷人幾番變化方位成功迷惑對方後,忽然暴起,以絕對優勢的速度乘其不備,一刀戮力斬了下去,狹長刀鋒劈砍在冰族女人淡淡的冰氣層上激起熔岩般的火焰,如鋪開的浪流,譁然分開,兩旁被這掀開的火焰所濺落的房屋,頃刻熊熊點燃。

  冰族女人咬牙悶哼一聲,口角溢絲絲鮮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冰怒,她雖然佔有武器之利,但本身實力上的差距,卻仍是無法彌補的,即便已經以周蔽的小冰刺四射之法,探測到斗篷人的實際蹤影,想要出手攻擊卻仍跟不上對方的速度,這就是中複和初複間巨大的實力差距!

  故而,心中雖有不甘,她卻也只能加速地邊打邊退,逃跑的意圖十分明顯。

  但火族斗篷人不知出於何故,像是一定要將她斬殺在這裡一般,不但自己接二連三地發動如浪潮般地火焰刀襲,並且派出一圈人類覺醒者於前後左右死死牽制住她的一舉一動。

  兩名異族之間偶爾也吐出一些呵斥的話,但語言音節古怪,無法聽懂,絕不是楚雲升所知道的語言中任何一種。

  不久,他們便從鎮北入口一直打到鎮中心的位置,摧毀了無數房屋與牆壁,終於在鎮中心的廣場位置,冰族女人似走到了精疲力竭的程度,屢次試圖突圍出去,都被火族斗篷人以及人類覺醒者牢牢地困在廣場一一個早已不在噴水的噴泉池中。

  火族斗篷人藏匿身井,屢襲得勝,攻勢更加如潮水般的澎湃,一刀刀帶著烈焰的狹長刀鋒,屢屢集中冰族女人的身體,不到片刻,她那層白衣便破裂累累,血染戰衣。

  楚雲升早已悄然下樓,斂神屏息,將身形埋入火光外的黑暗之中,不近亦不遠地,一直隱隱地跟著他們,不露身形,也不出任何動靜。

  但想法與念頭,卻從最初的簡單的準備偷襲,漸漸地演化為暗中的“偷師”這倒並非是他刻意所為,乃是因為這兩名異族人在激烈地打鬥過程時,引發了各種變化多端的元氣波動,有強有弱,均被他對元氣波動的敏銳所捕捉,無意識地牽動了他對能量轉化力量一途上的理解。

  自修習前輩所著的古書功法以來,楚雲升從未得人指點,一切都靠自己用心摸索,因為古書就像一部“教材”無法做到因人而異,不會因為某個地方楚雲升看不懂,就多解釋一些文字,又或者那個地方他看得明白,就節約一些篇幅,因此,他之所以修煉進度緩慢,除了資質一般外,還有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在“教材”與“學生”之間,缺少一個可以解惑的“老師”。

  自古以來,無師自通者,非有絕大智慧者不可,少之又少,甚至幾乎桌有,即便是古之聖人,今之科學巨擎,無一不是借助他人的肩膀,或早年有名師指點,或後有同伴參研辯論乃至相互印證,而楚雲升只有一本書,連個“輔導教材”都沒有,且還有諸多字符不能辨認,其中的難度無形又增加了許多。

  是以,他從不放過任何學習與理解的機會,尤其是在神域自改圖篆功法之後,更是如此。

  而異族人之間的爭鬥,雖是很好的參照,但楚雲升卻很少能以第三方視角見到,唯一一次還是在黃山火族斗篷人偷襲吹雪城的時候,只是當時他根本無心細查,一心系在救人上,最終自身也很快便捲入進去,而其他歷次,不是他對陣火族,就是他對陣冰族,廝殺之中,生死之際,更不可能有心思揣摩與研究它們的能力運用。

  如今這江城邊上的一個小鎮,無意之間出現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一直處於暗中的楚雲升,進可偷襲,退可暗中觀察,即便學不到東西,也可多瞭解一點異族的本事,於是於不自知覺中。便凝聚著心神,感覺著那些混亂的元氣波動。

  火族斗篷人雖有藏匿身形的本領,甚至以中複的實力啟動此斗篷上的模塊,能量波動極為細小,連冰族女人都無法探知他的身位,但卻逃不過楚雲升的捕捉,對天地元氣波動的敏感,是他自修習古書功法第一天起,便牢牢獲得的本領,哪怕是再細微,只要距離不過於遙遠,無一能夠逃脫。

  它每一次次刀焰轟殺,楚雲升都能飛快地記下它出刀那一刹那間的元氣波動,如是反復,一刀,兩刀,三四刀……直至幾十刀過後,看似雜亂無章的元氣波動背後,漸漸地便浮現出精華之所在,那絲細微且屢次相同的波動隱藏在諸多無序之中,若不是他對此敏銳非常,又觀察足夠的刀次,根本無法察覺。

  旋即,這絲細微的波動,飛快地融入他對古書劍式的理解之中,許多疑問頓然豁而開通,如塞堵自疏,一時竟蠢蠢欲動。

  再看冰族女人,卻又是一番不同,火族斗篷人的精華處於對自身火集的精細操縱,而她卻始終都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周圍的冰雪環境,交融入冰元氣造成的攻擊範圍,每一波冰刺雨,都是以最小的本體能量消耗,發動出最大的攻擊效果。

  兩者,一內一外,雖非絕頂的戰技,但在能量運用上,卻不知道超越楚雲升多少倍,他所會劍式、戰技,便如同擎舉著一尊轟天大炮,只得其威猛,卻不得其精妙之處。

  正當他觀察入微,越來越多的疑問被一一打通的時候,只聽到那冰族女人忽然清吟一聲,周身寒芒逼射,一記大稜刺擊中火族斗篷人劈斬而來的火焰刀光,借助能量衝擊而產生的反推力,飄身一蕩,淩然撲向刀劍刺如林的人類覺醒者。

  噗嗤!

  兩鋒長刺火焰瞬間貫穿了她的身體,殷紅的血液順著早已染紅的白衣流了下來,那冰族女人一臉冷毅,竟以命傷為代價,強行突圍出人類覺醒者的包圍圈。

  不對!

  楚雲升瞳孔一縮,冥的蟲族視角頓時將小鎮變成一片彤紅的世界,任何細微的動作都絲毫逃脫不了冥的超強視力!

  就在冰族女人揮動稜刺刺穿一名火能覺醒者的同時,背對著火族斗篷人,以極快地速度,將手中一快方形秘牌狀的東西,塞入與她擦左肩而過的一名女覺醒者的懷中,動作之快,除了那名女覺醒者,竟無一人察覺。

  啪!

  冰族女人左手一揮,冰氣急出,那名女覺醒者眼神一閃,口吐鮮血飛出,落在廣場一角,倒地不起,像是死了一般!

  此時,火族斗篷人也身形一縮,彈身射出,追了上去,一抹火刀焰擊凜然殺至,生生地在白衣女冰族的後背上斬出一道恐怖的血口,血肉模糊,白骨森然。

  冰族女人咬著嘴唇,慘然悶哼一聲,卻頭也不回地,加速急奔,冰冷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

  “看你能跑多遠!抓住她,本使有重賞!”此時,火族斗篷人忽然說一句“人話”沙啞而難聽。

  人類覺醒看見冰族女人竟然已經虛弱到這種程度,人類的攻擊都能刺穿她的身體,大抵上是為了爭奪那頭功,頓然無了剛才的那般小心翼翼,各自蓬發著最大的元氣能量,轟然追殺!

  冰族女人見人便躲,四處擇路而逃,已然走到了燈盡油枯之時,此刻竟連一個人類覺醒者都不敢抵擋,這還是楚雲升第一次見到一個異族,落得如此境地。

  這時,楚雲升餘光之尾,那名被冰族女人擊飛的女覺醒者,恍然動了一下,輕微地移動身軀,跌入路邊的雪叢中,沒入黑暗。

  原來她如此落魄逃竄,只是為了以性命換得那名女覺醒者帶著東西成功逃亡!楚雲升暗中看著冰族女人,卻見藏匿身形的斗篷人已成功偷近到冰族女人身邊,只待這一刀下去,便勝負立判,人死戰息!

  這已是唯一的最後機會,稍縱即逝,楚雲升心神一動,頓時周身元氣大盛!

  肅!

  刹拉間,一道嘯銳刺耳的白芒,勁透黑暗之處,曝光刺閃,猶如一寸黑色流光,破空襲襲,聲剛聞劍氣便至!

  淩追在空中的處於隱匿狀態的火族斗篷人身形猛然一頓,慘哼一聲,倒飛了出去,轟一聲撞擊在街道對面的牆壁上。

  “誰!”

  “什麼人?”

  猝然驚變,人類覺醒者一片駭然之色,僅以一道黑光,便將火使淩空擊飛,這是何等驚人的實力,難道冰族的高手趕來救援了?一想到這種可能,許多人頓時呆立當地,異族怒下,無可活人!
qwerty456789 發表於 2011-8-21 22:23
第四百一十六章 金色秘門牌

  回應眾人的,沒有任何聲音,只有一道淩厲的漆黑身影,傲雪射出,緊接著,又是一抹黑色的刺芒,奪空銳嘯!

  嚨——斗篷人燃起滿身的烈火,雙腿抵著凹陷的牆壁,一聲怒吼,奮力拉出陷入牆體上的身體,順在地上一滾,擦然間,牆壁上廝然出現一個巨洞。

  “是你!”被剛才劍式劍氣能量尾掃過的冰族女人,倒在地上,口中流著鮮血,驚訝萬分地說道。

  這一聲還未落音,那道嘶聲如裂的黑色劍氣又從牆壁後面折返回來,劍鋒仍直指火族斗篷人!

  劍式一出,遇敵元氣方止!

  這等射出之後依然能不死不休地追回劍氣,令此間眾人悚然動容,如廝劍氣之下,何人能夠逃生?

  火族斗篷人冷哼一聲,順手抄起一個人類,扔向那抹劍氣,一株血液順著他的斗篷流落下來,藏匿狀態下,他的防禦能力只若初複水平,勉強擋下這一擊偷襲,卻也受了重傷。

  “殺此人者,賞族位!”斗篷人沙啞的聲音幾乎與撞向劍氣的人類慘叫聲同時響起。

  賞族位!

  一干人類覺醒者,猛然一震,剛剛還在為楚雲升一劍淩殺的氣息所攝,轉眼間便露出不可抑制的渴望。

  族位,不論是火族的,還是冰族的,他們的一個族位代表著什麼,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旦入族,那便是如魚越龍門、農奴翻身!

  身份之間的差距,武力之間的區別,猶如天塹壕溝,不可逾越。

  權利?一使一城!食物?何曾聽過異族有餓死得!勢力?天下五盟誰人能及!存活?但見人死,未見使亡!

  當淩駕於所有人類之上金字塔頂端的異族,伸下這一條“通天之梯”,怎能不叫人渴望?又怎能不叫人瘋狂!?

  在“族位”的強烈刺激下,一干人等,除了極少幾個生性謹慎的人,餘下的其他人,全部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持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圍逼上來,只期望在火使的帶領下,取得那最後一功,至少在他們心目中,火使未曾有過一次敗績!

  “一群找死的蠢貨!也好……”那冰族女人冰然冷笑,顯然是疼恨這些人到了極點,又吐出一口鮮血,氣息越來越弱,眼看是活不成了,只微微地向廣場一角撇了一眼。

  楚雲升一臉冷漠,以異族的通訊手段,他的最新情況被五盟內部所遍知並非什麼奇事,輕輕蕩開黑色千辟劍,六道劍氣劈斬迸出,於空中影飛劍舞,一陣絞殺,所有人類覺醒者兵器”不論刀、劍、槍,還是其他,盡數折斷而毀!

  接著,六道劍氣在楚雲升的操控下,凝為一體,直射向火族斗篷人的面罩。

  轟!

  斗篷人的刀焰斬碰撞上劍氣,元氣能量為之一蕩,爆響一聲。

  “擋我者,死!”楚雲升挺劍拔身,直接撞飛還愣著原地的兩名人類覺醒者,欺身逼上火族斗篷人。

  鏘!

  千辟劍擎天劈下,重重地砍責在斗篷人狹長的火焰細刀上,劍氣同時從劍刃一側,並排而出,一道道斬在斗篷人的身上,撕開一道道口子。

  “哼,讓我看看你是否真如冰族吹噓的那樣!”斗篷人借勢向後蕩開,蓬飛在空中,狹長戰刀上烈焰大開,強烈的火能量肆意洪然,劈地斬下。

  “火烈洪斬!”

  刀鋒斬過,一道道火焰刀光,密集而猝發地自刀刃上衝擊而出,如同一排排刀勢洪水,頓時散佈開來,包裹著整個空間,只見刀焰鋪地,遮蔽街道四圍。

  周圍人類覺醒者驚畏之下,急然速退開,無人敢沾上一絲火焰刀光。

  頃刻,不過轉眼的功夫,便見刀光烈焰中,那道黑影一人仗一劍,轟然殺出,所有砍殺自他那副黑甲上的刀光,一一反彈而去,只有一小部分侵入了其內部。

  轟!

  楚雲升的速度何其之快,反手便又是一劍,斬在斗篷人的細刀上,激起澎湃的衝擊波。

  “你竟果然已強到如此地步!”斗篷人急退數步,不敢置信地甕聲翁氣道,刀抵在牆壁上,方才止住退勢,血液順著他的火紅戰衣滴滴留下。

  “劍式!”楚雲升冷冷一聲,彈去身上的火焰,逆元天迅速恢復著受傷的部位,冥甲之強,不是一刀兩刀就能全部攻破得了的,哪怕是中複也不行!

  此刻,他已縱身追上斗篷人,劍尖死死抵著他的胸腔,第二道,第三道破刺劍式,淩然射出,低著對方的身體,瞬間擊破了已經重傷的斗篷人所有的防禦,令他全身血骨寸斷,軟軟滑著牆壁倒在地上。

  “將圖案密鎖說出來,我耳以饒你一條命!”楚雲升冷冷劍鋒抵著斗篷人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揭下他的斗篷人戰衣,道。

  那斗篷人噴了一口血,冷然怪笑,沙啞道:“只有戰死的火族,沒有投降的火族!”

  “那你就去死吧!”楚雲升揮劍一連發出六道劍氣,冰聲道。

  六道劍氣,拖著斗篷人的身體,掀了起來,四道將其釘在牆壁上,另外兩道穿體絞殺,令他血肉齊飛,命絕當場,只有那雙不甘心且充滿遺憾的眼睛瞪著黑暗的天空。

  楚雲升默默收劍轉身,腳踏血地,漠然道:“我有大誓,此生殺絕異族,今日起,你便算是第一個!”他這一聲落下,餘下人類覺醒者全都靜若寒顫,連逃跑的勇氣都沒了,堂堂火使,不到片刻的功夫,竟死於此人劍下,難道那個可怕的傳聞是真的?

  冰族女人已死去多時,氣息全無,楚雲升移開目光,落在一名體型稍胖的覺醒者上,此時節,還能保持稍胖的身形,全然是個奇跡了,指了指他道:“你過來一下。”

  那人渾身一顫,腿腳發麻,想跑卻根本不聽使喚,想他在城中也是威風一面的高手,竟在此人面前,在兩具異族屍體前,哆哆嗦嗦。

  “用你的手錶做交換,剛才你們攻擊我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楚雲升佇著劍鞘,淡淡地說道。

  “啊?手錶?”那人咽了口吐沫,腦袋轉得卻是不慢,深怕楚雲升忽然再暴起殺人,急忙解著手錶,連聲道:“沒問題,沒問題……”許是他有些慌張,解了半天,才從手上脫了下來。

  楚雲升將手錶與斗篷戰衣一併放入物納符,憑空消失的本領,再次令眾人心顫不已,好在他果然信守諾言,拿了手錶,便轉身離開。

  眾人心頭正一鬆,突然又見楚雲升回過身,望著他們,頓時又是一陣緊張!

  “有煙嗎?”突兀地一聲,令眾人面面相覷。

  “哼,哼,有!”還是那送出手錶的胖子反應快,立即從兜裡掏出半包,又從其他幾個抽煙的人手裡收集了幾包,畢恭畢敬地送了過來。

  “我沒東西和你們換了。”楚雲升抄起香煙,卻是很光棍地說道。

  “不敢,不敢,都是我們孝敬您的,您收著就行了。”那胖子憨態可掬,倒是口齒伶俐。平日除了異族,江城以下,只有人家孝敬他們,還不曾有過他們孝敬別人的事情,今天算是頭一遭了。

  此時,見楚雲升並不那麼兇神惡煞,而且還會要煙,可從來沒聽說過異族的人會抽煙,那胖子也不知道那裡來的膽子,鬼使神差地就問了一句:“大哥,您是哪一族的?”

  楚雲升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只輕輕吐出一字:“人。”

  人!?

  竟然是人,不是異族!!!

  人,也可以強大至如斯?人,也可以強大如斯!

  難道那個可怕的傳說是真的?

  頃刻間,有人眼神中露出害怕,有人露出恐懼,有人露出激動,只有渺渺幾個露出狂熱,那胖子便是一個,“把東西交給我!”

  楚雲升不用一會的功夫,便追上了帶著白衣女人那張秘牌向南方逃亡的女覺醒者,在冥的超強視野下,以楚雲升的速度和對元氣波動的敏感,毫不費力便找到了她。

  “絆,什麼東西?”面對忽如其來,速度極為恐怖且全身籠罩在黑色盔甲下的楚雲升,那女覺醒者,強作鎮定道。

  “冰族和火族那兩人已死!東西我知道在你這,交給我,我放你走,不要逼我動武!”楚雲升立著千辟劍,道。

  那女覺醒者目光頓閃了幾下,仿佛是在思考,又像是掙扎,半響頑然地放棄了抵抗,僅憑眼前此人的速度,就不是她能夠對抗得了的。

  “我可以交給你,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是誰,否則我將來沒辦法交差,她們一樣會殺了我。”

  楚雲升冷冷一笑道:“它們二人已死,沒人知道是你交給了我,回去繼續裝受傷,然後和你的同伴們一樣,說是一個黑甲人突然出現就行了,它們知道我是誰,其實,就是你們不說,他們也能猜到。”

  那女覺醒者心中一驚,聽他的語氣,像是冰使與火使都死於他手中一般,且他還絲毫不畏懼得罪火冰兩族!天下間,除了五盟中其他三族以及多能族,誰敢如此?

  她卻是不知,楚雲升現在飛奔疾馳,轉戰大地,就算異族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出現過,又有何用?下一刻,他都可能在百里之外了。

  “就是這個了。”女覺醒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衣服裡掏出那方金黃色的秘牌。

  “你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嗎?”楚雲升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只見上面刻畫著一個巨大而巍峨的門,蒼茫而宏大,以及一些奇怪的圖案。

  他試圖注入一些元氣,卻沒有絲毫效果,一時也不知道這麼一個破牌子,為何值得白衣冰族女人寧願用命去交換?

  那女覺醒者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過楚雲升也明白,她即便是知道一些,也必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真正的核心秘密是不可能為一個人類所知的。

  因此也不想再浪費時間盤問她,收起秘牌,身體一卷一舒,縱身而起,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這一次,為了防止再走錯路,他一路上沿著長江,順流而下,卻不再是直線前進,故而饒了許多彎路,甚至在路過原金陵城位置的時候,為了避讓已經擴大了不止十倍的黏液區和殤幾次三番地兜了巨大的圈,如此,經過一天一夜的長途跋涉,終於在第三天淩晨時分,抵達了他闊別已久的申城邊緣!

  連續一天兩夜的奔跑,即便他已經克制出平穩的速度,但如此不眠不休,到了申城,也已經累得夠嗆。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進城,而是轉向,向申城邊上的那顆“大杉樹”奔去。
qwerty456789 發表於 2011-8-23 00:19
第四百一十七章 奇怪的申城

  皚皚的大雪覆蓋了蒼茫的大地,當日那些流血之地,早已經埋入冰雪下,只是偶爾隔著深雪還能踩到一倆具冰凍的屍體,不知道是男還是女,是老還是少。

  在這一片白雪茫茫的大地上,一隻黑色的影子,逆行在迷漫的雪霧之中,仿佛如同一個孤獨的行者,給這單調的白色世界,綴上一點墨黑。

  黑烏烏的天空,看不出高低遠近,也分不清弄南西北,直到那遙遠的東方,透射出一絲暗弱卻又倔強的微光,整個世界大地、山川湖泊,便瞬間定下了它們的方位。

  遠處,一座曾經投資過億的大型工廠為職工所建造的七層宿舍樓樓頂上,登上三五個人影,手裡操著沾著血斑的軍用望遠鏡,掃視整個洌洋地面,直至東北向的長江入海風。

  忽然間,其中一人,驚疑了一下,放下望遠鏡,用肉眼仔細地眺望一下,再扶上望遠鏡,搜尋了片刻,拉下脖子上遮住臉面的白色圍巾,露出一張極為俊俏的面孔,皺起眉頭,對他身邊的一個魁梧大漢,道:“你剛才看到一個黑點了嗎?那邊,向那邊去了!”

  “什麼黑點?沒看見!”那魁梧大漢似乎心情不太好,嘟嚕著嘴巴說道,話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試圖挽救般地解釋道:“梅老弟,俺不是沖著您啊,您別見氣,都是前幾天被那些東瀛武士....對了,您剛才說什麼黑點。”

  那姓梅的俊俏男人,擔憂地說道:“它的速度太快,我只看到了一片影子,似乎,像是,周身的盔甲!”

  “周身的盔甲!?”魁梧大漢幾乎要跳起來,瞪著眼睛,咬牙切齒道:“那還能是誰,這一帶,穿盔甲只有那群小日本子!***,您說他們不在日本好好呆著,跑俺們這來幹嘛!?”

  “日本整個九州島都被蟲子所吞沒,他們是被趕下海的,九州島距離申城只有800公里,不過聽說他們先是逃到了韓國,漢都破了,北上又被堵,才冒險從海上西進,到了申城。”俊俏男人提起一桿寒芒逼露的長槍,重新遮上白色圍巾道:“不過,我也很好奇,他們是如何安全通過從韓國到申城這600多公里的海面的?”

  “照俺說,只能是海上的霸王們在血拼,懶得理會他們這些蝦米!可惜俺們聯繫不上到內地倖存的大城市,要不就憑俺們的高手,不得分分秒的滅了他們!”魁梧漢子氣憤異常地嘟嚕道,一看便知是幾天前在對方手上吃了大虧。

  “倒不光是這個問題,日本人和韓國人逃難來得太多,聲勢浩大,兩位哥哥對此是戰是和,產生了分歧,下面自然人心晃動.....”俊俏男人一邊說著,一邊仍在試圖搜索那道黑影,它的速度太快了,如果真的是東瀛武士方面的高手,或者是高麗武士高手的話,麻煩便就大了。

  “梅老弟,依您看,這是打好,還是和好?”魁梧漢子眼珠子一轉,忽然道。

  俊俏男人遲疑了一下,放下望遠鏡,片刻道:“如果能收復他們為我所用的話,自然......不過,他們勢力太強,而且那個立花家的家主立花鑒速確實十分恐怖。”

  “照俺說,和個屁!俺是個粗人,但也曉得一個道理,這蟲子怪物來了,俺可不敢把後背交給他們,只有自家兄弟俺才信得過!”魁梧漢子凜然地說道。

  俊俏男人望著遠方,那株蒼天大樹,默不作聲。這時,旁邊有一人道:“兩位大哥,還

  是快去救援吧!”

  楚雲升奔跑的身影,忽然一凝,停在一處民房牆根下,紋絲不動。

  不遠處地雪地裡,藏臥著的兩個被著白色床單的人,抖落雪花彈站起來,渾身包裹在盔甲裡,手撫著長刀,謹慎地打量著楚雲升,帶著一絲疑惑的語氣道:

  “呐呢,莫噥揖!?”

  “嗯?”楚雲升沒聽清,這兩人埋在這裡一動不動,半點能量波動也沒有,若不是靠近了,以冥的超強視覺發現異狀,的確很難發現。

  “呐呢莫噥櫻?”

  這回換了一個人,聲音極為柔軟,應當是個女人。

  楚雲升冰封已久的記憶中,終於冒出這個語言的出處了,皺了皺眉頭道:“日本人?”

  雖聽出了是什麼話,但他對日本話的瞭解,僅限於國產紅片中的八格牙路、一些動畫片以及某些限制電影的怪叫,而完全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什麼。

  那兩人也是對望了一眼,用著僵硬且結巴的漢語道:“沖、國、任?”

  偶爾遇到一兩個外國人,在港城、蜀都都有,楚雲升也沒放在心上,和他們更沒什麼話可說,身形一閃,便要掠行過去。

  “#¥%……&……%………”那男的忽地一動身體,說了一大串急促的日語,攔住楚雲升。

  那女的倒是機靈,立即用了英語道:“please——stop”

  “小鬼子,我不殺中國的覺醒者,不等於不殺外國的,再敢攔我,死!”楚雲升也不管他們聽懂聽不懂,唰地抽出削鐵如泥的黑漆千辟劍,一劍劈斷兩柄日本刀,指著二人頭顱,冷冷道。

  那兩人陡然一驚,楚雲升的速度太快,他們都沒看清是如何出劍的,天下排名號稱前三的日本刀,竟頓時斷如野草,不堪一擊。

  正在這時,遠處的雪地裡,激丵射出幾道身影,其中一人慘呼著:“小日本鬼子,爺爺和你們拼了!”

  接著,有傳來幾聲低沉地日本話呵斥,以及幾聲嘈雜的韓國語,混亂一片。

  攔住楚雲升那兩人又對視一眼,身形一縮,快速後撤,口中不知道疾呼著什麼,兩道床單改制的被風,在雪地搖擺,步法絲毫隱合著某種規律。

  楚雲升原以為只是如別的地方一般,只是偶爾出現一倆個外國人,但突然間冒出大量的日本覺醒者以及韓國覺醒者,似乎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申城不應該都是蟲子嗎?怎麼會如此古怪?心中略思,身形便隨之一動,留下一抹殘影,人已經如離弦之箭,射在十幾米之外。

  埋伏的那兩人一抬頭,滿臉的驚色,楚雲升只在瞬間便超過了他們,出現在三十多人激烈交戰的地方。

  地上已經出現幾具屍體,被著白色披風、身著鎧甲的一方人多勢眾,攻勢威猛,反觀另外一方人少力單,節節敗退,若不是其中有一人實力較強,四處救火,只怕早已全軍覆沒。

  此時,忽見又冒出一個周身遍佈黑甲的人,弱勢一方臉色瞬變,如入冰窟,他是怎麼來的,怎麼出現的?甚至都沒人能看清楚!但有一點,在這一帶,周身盔甲的除了東瀛武士還能有誰?
bib 發表於 2011-8-26 11:02
第四百一十八章 血染江海

  相互糾纏的三十多道人影頓時朝兩邊分開,雙方都以為來的是對方的人,靜若聞針地注視著楚雲升一舉一動,一時間,竟沒人敢輕舉妄動。

  這時,設伏的那一男一女也已經趕到,其中一人,一邊警惕地看著楚雲升,一邊傾身在白色披風一方中的一人的耳邊低語幾聲。

  楚雲升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這麼短的距離上,哪怕他們聲音再小,仍舊能聽到那首領摸樣的人疑惑了一聲,然後抬頭看了楚雲升一眼,迅速似是下令道:“te ssyuu!”

  “合!”二十來人,齊聲應諾,結成防備的陣勢,抬起地上屬?他們一方的屍體,快速後退。

  那首領帶著面具,看不出他的模樣和表情”只見他走在最後,對著另外一邊約莫十多人的一方中的一人,低頭行了一禮,沉聲而又堅毅地用著生硬的漢語道:“林君,失去家園的人,為了艱難地生存下去,我們必須堅持到最後之期,對不起!”

  “十時連真,回去告訴立花鑒速,這裡既不是福岡,也不是大阻,更不是韓國的漢都,這裡是我們的地方,是申城!你們想在這裡避難,就得聽從我們的安排,但他卻選擇了一條極其錯誤的道路!是的,我們在這裡的力量的確暫時不如你們,但是你們也別忘了,申城不過是被遺棄的邊緣城市!”

  被稱為林君的人,踏出一步,伸手指向西方,冷聲道:“在內地,我們有海一樣多的覺醒武士,只要他們將視線稍稍投向這裡,那將根本不是你們可以抵擋得了的,你們會死無葬身之地!會滅族!”

  那首領肅穆地“合”,了一聲,抬起頭,倒退數步,旋而轉身”急速沒入茫茫的白雪地中。

  “林大哥,就這樣放他們走了?”被成為林君的,身邊一個女孩,看著地上的兩具同伴屍體,咬牙切齒道。

  那男人卻未回答她,轉而走到楚雲升面前,道:“這位兄弟,謝謝你出手相助!”

  楚雲升搖了搖頭道:“不用謝我,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男人看了一眼十時連真離開的方向,道:“你是說那些日本人?”

  楚雲升點了點頭,心中泛奇,怎麼忽然之間,冒出一堆日本人來了。

  “他們是從日本九州島逃亡來的,聽說那裡已經全被蟲子所吞沒了。”那男人頓了頓道。

  “九州島?他們是怎麼過海的?”楚雲升疑惑道,當日在港城,出海追擊恐怖之子的時候,那團黑烏烏的暴風雨群的恐怖,不要說人類,就是不可一世的恐怖之子,也只能落荒而逃!就憑他現在和冥,就算是合體狀態,在那只穿出黑雨群的巨爪下,也只能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那男人卻搖子搖頭,道:“這倒不是很清楚,從一年前,便陸陸續續有人逃來,最後一批大規模的難民是從韓國出海南逃的,如今,整個黃埔江東地面前被他們占了。”

  “江東都被他們占了?蟲子呢?”楚雲升更是疑惑了,他還記的當初離開申城的時候,不僅全城都是蟲子,而且城中還有數個空間通道,若不是那樣的話,軍方最終也不會棄守這華東第一大城市。

  那男人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仍舊搖頭道:“我們這些人逃到這裡來的時候,申城就幾乎已經是一座空城了,只要少量倖存的人類。”

  楚雲升眉頭一擰,心中生出一絲說不出來的古怪,卻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說蟲子撤出申城,可以推測為可能是為了去金陵城保護殤,但空間通道又怎麼會憑空消失了呢?他不禁地問了一句:“那你們又是從哪裡來的?來多久了?”

  那男人聞言,眉宇間的那抹疑色更是凝重了,但始終並未明顯地表露出來,口齒清楚地答道:“我們這些人是從魯省、蘇北一帶逃亡而來的,算算時間,差不多應該有兩年多了。”

  楚雲升鎖起了眉頭,兩年前,那會殤應該還沒有降臨,申城的蟲子怎麼就撤退了?空間通道怎麼也就消失呢?

  當初的恐怖之城,現在反倒成了“世外桃源”……

  雖是一團疑問,但也不是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楚雲升想不明白,一疑過了,也就不再多想,他的神色變化都在冥甲的面罩之下,外人更是不得而知。

  “兄弟可是為子那株大樹而來?”那男人見楚雲升默不作聲,主動開口道。

  楚雲升也沒否認,點頭道:“不錯。

  那男人正色道:“兄弟援手之恩,我們不敢阻攔,只是這樹上結出的果實,對我們也極為重要,不知道可否和兄弟對半分派?”

  楚雲升本也沒準備取多少果實,只是想摘下一兩個,研究一下,冥若不早點分拆出來,任憑什麼辦法,他都難以渡過太平洋,於是簡單而直接地說道:“你們拿你們的,我拿我的。”

  那男人沒料到楚雲升會如此說法,先是一愣,再結合剛才楚雲升的異常問話,只道楚雲升曾是這裡的人,後來又離開了,估計不知道這果實的好處,當下也不挑明,只有意道:“多謝兄弟了,為了這些果實,每三月”我們就要和江東的那些日本人開戰一次,死傷了不少人。”

  “你可知道這些果實有什麼作用?”楚雲升倒是忘了這些人可能比他更清楚這些大山樹果實的作用。

  “樹上結的果實,對救傷,尤其是致命傷,有著神奇的效果,現在陽光時代的藥品早已斷絕,一場瘟病就能死一大片的人,所以江東的人一直再和我們搶奪它們,若不是這裡靠著長江,時常有水怪出沒,我們早就駐防在這裡了。”那男人像是料到楚雲升會有此一問般,接口道。

  畢竟剛才的打鬥是瞞不過去的,若不說出果實的一些實際用途,反倒招對方懷疑,在沒弄清楚楚雲升來歷以及目的之前真正核心的機密他是不敢也不會說出來的。

  楚雲升見他所說內容和葫蘆口子鎮聽來的並無二致,也未有疑,點了點頭,抬腿便要走,又聽到那男人,出聲道:“小弟姓林,叫林康,不知道兄弟貴姓?怎麼稱呼?”

  “我是誰,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楚雲升奔開十數米之外,傳來聲音道。

  林動皺了皺眉頭連忙揮手招呼剩下的十餘人,緊跟了上去,遠遠地,樓頂上的那撥人,在那俊俏男人的帶領,亦在快速前來。

  到了大山樹下,楚雲升才明白林康為何說無法長期駐紮了這顆大山數,不大巨大無比,僅樹幹便有幾座樓房那麼粗大,而且瀕臨長江幾乎有一半的樹冠遮蔽在冰冷的江水之上,甚為壯觀巍峨。

  “還有三五日,這些果實才能成熟,到時候又將是一場血戰!”跟在後面遲遲趕到林康像是在和楚雲升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忽地,他臉色一變,猛地彈起道:“兄弟小心那些蚊蟲下來了!”

  用不到他提醒,楚雲升早已發覺五十多米高的樹冠最底層後面,嗡嗡地傳來高頻振翅的聲音,以及大量雜亂無章的元氣波動。

  “刺吸式綠熒蟲?”當第一隻“飛蟲”,怕打著翼膜飛撲下來的時候,楚雲升眼光一閃略有些驚訝。

  這蟲子他不但見過,而且還殺死過很多,不過自從那一戰以後,就再也沒遇到過第二次。

  原辜宅們是躲在這裡面生存的!

  楚雲升蕩起千辟劍,六道劍氣,嘶聲陣陣並成一排稜子裝,刺射過去,正迎上密密麻麻地從樹冠中嗡嗡飛出綠熒刺吸蟲群。

  到!唰!唰!

  楚雲升今天的劍氣早非往日的劍影第一波綠熒刺吸蟲幾乎來不及躲避,當場便被嘯銳的劍氣廝為兩瓣。

  接著六道劍氣劃空分開,如風扇片葉一般旋轉絞殺,並成一列六旋,撲下來的綠熒刺吸蟲甫一撞上這六旋劍氣,立即就被絞為碎片。

  而更多的綠熒刺吸蟲湧動著,從樹冠中傾瀉直下,數量驚人地從劍氣四周蔓延開來,猶如一道蟲子組成洪流。

  楚雲升心中一凝,再次發出六道劍氣,接著提起千辟劍,猛衝到大山樹的底部,抬頭望去,大山樹的樹幹極為龐大,卻並非陡峭筆直,而是呈金字塔形沒入樹冠底層,當即運轉起九章圖篆身法,以千辟劍開道,踏著樹幹直沖失去。

  綠熒刺吸蟲太多,而且後面下來的體型與實力明星勝過前面的,他不過是要拿幾個果子研究一下,沒有必要和它們死戰不休,以自己極高的速度與極強的攻擊力這兩者優勢結合一起,沖上樹搶走幾個果實才是上策。

  他以此為想法,往樹上一沖,卻看得下面林康等人瞠目結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有人用這樣的辦法摘取果實!

  往日裡,他們必須先得想辦法引開這些蚊蟲,然後才能動手,即便這樣,沒走乾淨的蚊蟲也不那麼好對付,倒不是因為蚊蟲多厲害,而是如果不能一擊殺死它們的話,受傷的蚊蟲只消回頭進入樹冠層中,吸食果漿,不到一會便又恢複如初,如此反復,十分令人頭疼。

  而反觀楚雲升,幾乎劍劍必殺,只要碰上他發出那幾道神奇的劍氣,蚊蟲根本沒有逃命的機會,無不當場斃命,絲毫不給它們恢復的機會!

  正當林康等人驚訝不解之時,楚雲升已經撞飛了無數綠熒刺吸蟲,沖到了樹冠底層位置,一顆顆乳白色的碩大長條形實,就出現他的眼前。

  嘭!

  一隻體型起碼是普通綠熒刺吸五倍的大型刺吸蟲,從上空猛地撞擊下來,巨大的衝擊力,差點將楚雲升從斜坡樹幹上一舉掀翻!

  噗嗤!

  千鈞一髮之際,楚雲升從一側撩劍鼻斷它的頭部,並順勢將千辟劍插入樹幹之中,整個身體在衝擊力下,懸空飄蕩起來。

  周圍的綠熒刺吸蟲見狀,立即群圍上來,空氣中嗡嗡直響。

  楚雲升正要重新躍上樹幹,準備以劍氣蕩掃群蟲,卻突然感覺到“大山樹”,內部發出一陣強烈的波動,一股浩大的震盪波從樹幹中心位置,向四周橫掃出去,密密麻麻地蟲子頓時都如斷了線的風箏,四散衝開!

  同時一股奇異的能量一樣的波動,勢如破竹地順著千辟劍沖入他的本體,而古書不但視若無睹,反而在物納符中陣陣輝動,而這股波動像是吸鐵石一樣,將它牢牢地吸在樹幹上,任憑霸道的震盪波如何強烈,都甩之不掉。

  楚雲升想聚起本體元氣進行反抗,卻發現這股入侵的波動完全和本體元氣不衝突,絲毫不相干一樣各行其道,直沖向他體內的一角,心中不由得地大吃一驚”這還是他從來沒有碰到過的怪異事情。

  忽然間,在他體內被收縮到一角的黑氣,終於撞上了這股波動,並立即擋住了它們的去路,甚至生生將它們逼退了一段距離!

  楚雲升心中一凜,剛想操縱黑氣,卻發現它已經不受所控了,很快便與入侵進來的波動,在他的體內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拉倨戰!

  此刻,處在大山樹下方,被震盪波吹的七零八落的林康等人,不可思議地看著楚雲升插劍飄懸的位置,一會枯萎一大片,一會又重新生機盎然,一會又枯萎一大片……如此反反復複。

  而楚雲升則完全失去了這場忽如其來的“戰鬥”的控制權,只能看著體內的黑氣與入侵的波動越戰越勇、越戰越激烈,一會那股波動幾乎被逐出體外,一會黑氣又被壓縮到一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山樹枯萎與生機變化的範圍越來越大,逐級蔓延,上至樹冠頂端,下至樹幹根部,漸漸地全部被席捲進來。

  嘩,嘩嘩!

  突然間,又是一陣怪響,楚雲升一抬頭,頓時大驚,只見如大山一樣的樹冠枝葉,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飛快地“縮小”,像是沿著它曾經生長過的軌跡一樣,往回收縮!

  嘩嘩!劈裡啪啦!

  大山樹的“反生長”,速度越來越快,不到一會,便幾乎到了令人眼花繚亂的地步,楚雲升拼命地掙扎,卻紋絲不動地被它們“吸”在樹幹上。

  漸漸地,樹幹也開始變小萎縮,將楚雲升包裹進去,繼續收縮,向根部“反生長”……

  終於,在片刻之後,所有如大山散開的枝葉全部收縮完畢,樹幹也只剩下包裹著楚雲升的部位向根部急速退回。

  楚雲升此刻已用盡了全力,試圖劈開包裹著他的樹幹,卻慢慢地連動也不能動彈。

  蓬!

  大山樹地下的根系也在快速的收縮,到了臨近地表的地方,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地面裂開,整個大山樹消失了!

  而在裂開的地層中,赫然出現一粒一人高左右的巨大“種子”!

  林康等人面面相覷,剛剛還好好地一株蒼天大樹,像是做夢一樣說沒就沒了,一座存在很久的“大山”,忽然間就這樣消失了,那種突兀的感覺,令人無法相信。

  “林哥,咋辦?沒了白果,還怎麼催生新覺醒者?”林康身邊一個同伴,猛然驚醒,慌道。

  “這,我,不……那是?種子!?快把種子帶走!”林康躬起身,用力一彈,拖出一道火焰,急沖向那粒巨大的“種子”。

  卻在這時,天空微光中投下一道黑幕,一隻十倍普通綠熒刺吸蟲大小的巨型刺吸蟲,從群蟲震飛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在林康身前,一口叼起“種子”拍翼高飛,掠向長江。

  然而,它剛飛到江面一邊,便見到一隻長長的脖子,出水而起,一顆巨大的倒三角稜頭,以沖天的水冰流,卷起巨型刺吸蟲,將它連同“種子”,一口吞入口中,接著沉入水下。

  但還未過了兩分鐘,本十分平靜的長江水面,忽然激烈的動盪起來,水底下似乎發生了一系列慘烈的廝殺,無數個人類甚至從來都沒見過的龐大屍體,漂浮起來,從長江一直到大海,佈滿了整個水面,各種顏色的血液幾乎染變了長江大海!
bib 發表於 2011-8-26 11:03
第四百一十九章 隔絕

  申城的西區,浦江之畔,再稍稍偏南一點,這裡,曾是申城頂級的繁榮區域之一,無數現代化的樓群林立於街道的兩側,人口聚集,是寸土寸金;而今,冷刹蕭條的插天樓宇,殘敗不全,斜斜傾倒,斷垣裂牆更是數不甚數,沉沉的昏暗微光之中,它們的身影若隱若現,一派荒蕪淒涼的廢墟景象。

  不久,在這陌廢墟之中,微光飄落的地方,漸漸地出現許多矮小單薄的人影,悉悉索索,從倒塌的大樓一側,鑽過一處裂縫通洞,摸索著穿至另外一側,然後消失在鋼筋與水泥亂戳橫布的“叢林”裡。

  再遠處,便是一座斷為數截的高架橋,摔扁、壓垮、墜毀的汽車堆積在斷裂的豁口處,剛剛消失的那些人,片刻後,便又陸陸續續地出現在這裡,手裡拿著五花八門的工具,趴在廢墟上,撬開水泥大塊,乒乒乓乓地鑿穿硬物,試圖分解掉那一輛輛報廢的汽車,尤其是它們的後備箱以及郵箱,更是重點清理的對象。

  “看我找到什麼了!?”一個滿臉黑烏,約莫十多歲的少年,從廢墟堆上沖滑下來,手裡揮舞著一隻玻璃瓶,眉飛色舞地喊道。

  下面的孩子們頓時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大腦袋孩子,朝手心裡吐了口吐沫,用力地擦掉瓶子上厚厚的灰塵,露出一張已然發黃的藍色封皮紙,凍得通紅的小手,指著第一個字開始費力地讀道:“洋,洋,河,對是河,什麼,色,什麼,什麼……”

  一群小孩頓時哄笑起來,紛紛嚷道:“牛大腦袋,什麼什麼啊,沒一句能聽得明白,還是讓秀才來認吧。”

  那腦袋果真比別人大一圈的大小孩,尷尬地摸了摸大腦袋上髒亂的頭髮,辯解道:“這肯定是瓶酒,我小時候見過,還有紙盒子呢!”

  “大腦袋,你就吹吧,我小時候還見過太陽呢,哈哈,誰還記得了,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才多大啊!”一個穿得破破爛爛地,渾身上下髒成泥人一般的小孩,口裡冒著白白寒氣,凍裂的嘴巴一開一口道。

  “不信拉倒!”那大腦袋小孩倒像是真生了氣,急切拉住剛剛被人叫來的一個穿著大人棉衣的小女孩,道:“秀才,你給大家念念.這上面寫的是啥,是酒不?”

  那小女孩嘴唇凍得有些發紫,從剪斷的袖口中,伸出一雙滿是凍瘡腫得如饅頭一樣的小手,接過那只瓶子,不知道是不是瓶子太沉,險些沒有拿穩,差點摔在地上、驚得那個發現瓶子的那小孩一陣心疼。

  “洋、河、藍——藍、色、經——經、典。”女孩一個字一個字地認真讀道,全然已經標準的普通話,絲毫不帶魯地蘇北的口音。

  “洋河藍色經典?是什麼東西?有人聽過沒?”物主小孩滿是期待地望了眾小孩一圈,卻見他們也是個個茫然不解的模樣。

  “看小字,看小字!”那大腦袋指著下面的小宇,急切地說道。

  “……酒廠……股份……公司……”女孩乖巧地順著大腦袋的手指,繼續認真地念道。

  “看,聽到了沒,是酒吧,我不管,反正是帶酒字了!”大腦袋立即蹦起來,興高采烈地叫道,像是得勝的公雞。

  “那,那得值多少粑粑啊?”泥人般的小孩,咽了口吐沫,眼巴巴地望著那瓶子,結結巴巴地道。

  “要我說,起碼得一大車!”一個小孩伸手道。

  “你們就知道粑粑,這起碼能換兩個,不三個,好吃的果子!”

  “一群小屁孩,這好東西當然得送給頭領了,說不定他老人家一高興,讓你做個覺醒武士呢,那就什麼都有了!”

  “哇,你才多大啊,俺們這群中,就數你最小,還整天小屁孩小屁孩的!”

  一群小孩七嘴八舌地沉浸在發財的美夢中,忽然聽到廢墟頂上又傳來一聲驚奇叫聲:“快來看啊,還有呢!”

  那小孩舉著一條紅紅的紙盒,興奮地揮舞著。

  小孩們連忙爬上廢墟堆,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一個咧開黑烏烏的嘴巴,用力的扒拉清理著。

  越來越多的他們以前很小的時候或許見過,但早已不記得的東西,從一輛輛埋在廢墟下的汽車上,被挖了出來,堆滿了一小塊地方!

  “發財了,真的發財了!”

  “這次我一定要吃到果子!”

  “我要換件新衣服!”

  不遠的,那曾經的7號線地鐵口處,索索咿咿地爬出幾個小心異常,同樣矮小的身影,緊張地盯著四周廢墟。

  牛大腦袋走廢墟頂上一邊,拉下褲子,對著下面一邊尿起尿來,一邊正想著發財的美夢和計劃,忽地見到洞口的地方出現十來個人影,連忙揉了揉眼睛,提起褲子,跌跌爬爬地大聲喊道:“快來人啊,小鬼子又從洞裡鑽過江了,來偷俺們東西了!”

  “在那呢?在那呢?”守著寶貝的小孩們,個個神情激動,如同死士一般。

  “砸死這幫狗日的,砸死他們!”第一個挖到瓶子的小孩立即從廢墟上撿起一個水泥塊,丟了過去。

  “讓你們來偷東西,砸不死你們!”

  “秀才,你不會打架,快躲起來!”

  “這是我們的地方,快滾!

  那廢墟頂上和地鐵出口處,立即交上了“火”,武器是石塊、磚頭以及廢鐵片,你扔我丟,劈

  劈啪啪,開始便激烈的不得了。

  牛大腦袋他們佔據著廢墟頂的地勢,又有著足夠的理直氣壯,更因為身後有一堆大家的寶貝,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撿著石塊,學著那些覺醒武士,哇哇怪叫著衝鋒下去,砸破了好幾個江東鑽過來的日本小孩的腦袋。

  那十來個瘦弱不堪的日本小孩,有男有女,抵擋不住牛大腦袋等人的猛烈攻勢,捂住流血的腦袋,一瘸一拐地餓著肚子,佝僂著身軀,堅忍地鑽回了黑黝黝的地鐵洞裡。

  而牛大腦袋這邊也有幾人受了傷,坐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年紀太小的,經受不住疼痛,想哭,卻被不想在氣勢上輸給日本小孩的大小孩們給瞪了回去……

  遠方,一座完好的大廈上,一個面目發白的中年人,放下軍用紅外望遠鏡,對身邊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堅定道:“大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二弟,不是我不想打,咱們拿什麼打?現在果子樹沒了,庫存的那些白果子,用一顆就少一顆,一旦大打起來,咱們拿什麼救兄弟們性命?”身材挺拔的男人目光如炬地盯著面目發白的中年人,反問道。

  那中年人指著剛才小孩打架的地方,連連道:“大哥.要是再不打,他們就要從江東逐漸蠶食過來了!”

  “這事我已經拿定主意了,他們也不是鋼板一塊,也有知道順應大勢的人,江東的秋月家已經答應歸順我們了。你就要不再勸了,總之要慢慢來,急不得,只要內地有一個倖存的大城市傳來消息,江東便不攻自破!”身材挺拔的男人信心十足地說道。

  那中養人一陣糾結皺眉,片刻後,方才歎了一口氣道:“好吧,大哥,我聽你的,只怕那立花鑒速野心……不知好歹,現在那群日本人都聽他的,不如大哥所願的那樣!”他頓了頓,又道:“大哥,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倘若將來還是要打,弟弟第一個為你衝鋒陷陣!”

  “立花鑒速!”身材挺拔的男人皺起眉頭,望向遠方,仿佛自言自語道:“如何才能除了他……”

  江東,某個曠野的地方。

  一群約莫五十個多個五六歲的小孩,不論男女,都被脫光了衣服,只留下一件褲衩遮羞,列出兩隊,光著腳,繞著雪地裡的幾個大雪堆奔跑。

  他們的身後,一個持著棍子的男人,大聲地一陣陣吼道:

  “跑!不准停止!在這個艱難的世界上,想要存活下來,就必須有鋼鐵一般的身體,就算是再冷再疼,也要有這樣的覺悟!”

  “像那種懦弱的人,膽怯的人,是無法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

  “你們要像武士大人一樣,從現在開始,就要認真的面對這個世界!”

  一個小孩跌倒在地上,小腿凍得發紫,不停地抽搐。

  持著棍子的男人,立即撲上了上去,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地抽了下去,冰冷道:

  “即便貴為世子大人,也必須有時刻面臨死亡的覺悟,爬起來!繼續跑!”

  那小孩咬著牙,努力地撐著身體,想爬起來,卻又僵硬地跌回地裡,嘴裡滿是冰雪。

  持棍的男人仍毫不留情地鞭打著他瘦弱的身軀,吼道:

  “以一個失去家園、失去故鄉、到處落魄流離的身份,以這樣的身份,你還有什麼資格趴在地上不站起來!你已經失去了一切,只有這副身軀可以依靠,以死的勇氣,拼命磨練它吧,平一郎,站起來!”

  那小孩哆嗦了一下,像是受了什麼莫大的刺激,稚嫩地吼叫一聲,不顧一切地從地上沖爬起來,發瘋地跑向雪地。

  曠野的另外一角,一群同樣數目的十多歲的孩子,被列為兩排相對,手裡持著木劍,慘烈地互相廝殺,直到打到對方為止。

  再遠一點的地方,一百多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被穿上鎧甲,雙手持著真正的日本刀,列為三排,而他們對面五十米外,竟是一隻被蟲子韌帶等物半鎖住的活生生的小型觸手怪。

  一名披著白袍的男人,抽出長刀,厲聲道:“xiucigeiki!”.

  “合!”一百多個少年,齊聲應諾,舉著長長的日本刀,集體沖向那只活生生小型觸手怪!

  楚雲升在被樹幹包裹進去後,便漸漸地失去了所有知覺,像是在夢境中一般。

  不知道這裡是哪,在什麼地方,時間又過了多久?好像整個世界都和他隔絕開了一般,感受不到一點點外面的動靜,視覺、觸覺、味覺、嗅覺、聽覺甚至連冥獨有的蟲覺以及他三元天才有的第四維觸角,統統都消失了一般!

  這是一個分不清大小,辨不出高低,看不出遠近,甚至連顏色都沒有的世界,若不是他還有思維的連貫性,只怕連時間都模糊了。

  又過了很久很久,他好像在自己的上方“見到”一個小小的黑色旋渦,不停地旋轉著,如黑洞一般無法看穿。

  漸漸地,又有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地“東西”,被旋渦吸了進來,但太少了,剛進來,便消失於無垠。

  但,同時,他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悠悠恢復。
bib 發表於 2011-8-26 11:03
第四百二十章 睜開眼睛!

  這絲絲的東西,仿佛令他的意識微弱地變得……清晰……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周圍仍是分不清虛幻與真實。

  “這到底是在哪裡呢?”楚雲升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這種感覺十分的奇妙,既像位於這片虛化夢境般的世界中的中間一點,又像處於四面八方任何一個位置,他即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即是他。

  但他又看不清這個世界,一切都是渾渾噩噩,就像是在夢靨中一般。

  許久之後,隨著那一絲絲的“東西”被黑色旋渦吸進來得越來越多,這個世界終於出現一抹色彩,光怪陸離,斑斕變化。

  他的思維線是連貫的,但是思維裡的內容,卻是跳躍性的,在這不能說話”不能感知,甚至不能行動的世界裡,長時間地孤零零的寂寞如死,意識便胡思亂想起來,毫無規律,一會想到這個,一會又想到那個,變化莫測。

  在那抹色彩沒有出現前,他的胡思亂想似乎毫無意義,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反應,但在它出現後,神奇的事情接著便發生了!

  那些變化陸離的色彩,竟隨著他跳躍性的意識內容,翻滾變化”當他想起金陵城姑媽一家的時候,便仿佛出現了她們的影子,當他又想起蜀都一跑滅城的時候,陸離的世界又仿佛顯出了那滿天落屍的景象,當他吃驚地準備仔細“看”的時候,那些影子景象立即又統統地模糊起來,旋而破碎,消失於虛幻之中。

  各種奇怪的景象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萬丈高樓拔地而起,和煦陽光光芒萬站,璀璨星空閃爍似海,只要他一念即到的,周圍的世界,就像是他的“念”、他的“想法”,一般,演化成各式各樣的世界,如果說這抹色彩未出現前,是一場無意識的夢靨的話,而現在,更像是一場清醒的“夢境”。

  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流逝,楚雲升的思維意識沉澱下來,不再天馬行空,飄忽不定,只剩下一個主題:這裡是什麼地方?而周圍的世界也隨之而變得昏沉、晦暗、不明。

  片刻後,忽然,昏暗的世界破開一道極亮的,“閃電”幾個影子交互出現,石碑、黑氣、蒙面女人、蟲子……

  如同抽絲錄繭一般,晦暗不明的世界,凸顯出三團疑雲:“零維空間?”

  “如果是,自己是怎麼進來的?是否和黑氣漩渦有關?”

  “如果有關,黑氣漩渦又是從哪裡來的?”他的思維頓時如洪水一般倒退,第一次停止在黑氣第二次出現的時候,第二次停止在黑氣第一出現時候,兩個場景,一次是在蜀都與冥合體時,一次是在大蟲死後,他熔鑄瑉體之時!

  猛然間,這兩次黑氣出現的時機,一個共同的前提與特出,頓時浮現出來!

  蜀都合體與港城熔鑄,都牽扯到命源!!!

  蜀都合體與第一次與傻大蟲合體不同,那一次合體是因為傻大蟲與他當時的赤甲蟲身乃是一體所孕育,以相同的血肉誕源為基礎才能成功發動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合體後,他仍能夠迅速的解開合體狀態,即便血肉生機對半分給了傻大蟲一般,也並不困難。

  而蜀都與冥合體,卻是以相同的生命之源為基礎,進而強行發動的,與熔鑄瑉體時的本質情況一樣,瑉體融合的最後過程中出現的霧體,是由本體激發的,也只和命源有關!

  命源!?

  楚雲升仿佛抓住了問題的核心,周圍的世界瞬時也變得或明或暗,像是在閃爍著什麼。

  在這明暗莫測的背後,一個蒙面的女人漸漸出現,一具具話如驚雷般地在周圍世界響起:“我們,所有生命的意識,都處於在另外一個空間零維空間!”

  “不用奇怪,這是我們用無數歲月以及整個文明歷史才換回來的結論,當我們明白過來的時候,也帶來了毀滅。”

  “零維空間,沒有維度,就沒有大小遠近這些空間概念,你可以將它看成一個點,也可以認為它無限大,它存在於你的腦袋之中,又不存在於你的腦袋之中,它就是你的意識,你的自我。

  “當時間軸存在於你的零維空間時,稱的生命便存在意義,換句話說就是“活著”,當時間軸從你的零維空間中消失的時候,你的生命就毫無意義,也就是“死了”。”

  “當你閉上眼睛,斷絕所有感官神徑後”你還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存在嗎?不能!但世界沒有消失,只是你感覺不到了而已,它依舊存在於別人的眼裡和感知裡。”

  “而你的意識,是具有自我、我識的意識,是不可複製,獨一無二的,是不存於三維、四維等等任何一個維度空間的東西,它們是兩個獨立的世界,通過人,動物,甚至是植物這些生命體,和維度世界產生聯繫,並感覺到它所投入的世界空間。”

  “當一個人死後,零維空間的確也會隨之而消失了。”

  楚雲升的思維意識中越來越清晰地,“自言自語”地重複著一句話:當你閉上眼,斷絕所有感官,還能感覺到世界的存在嗎?

  周圍暗明不息的世界,陡然晃動了一下,在他不知遠近、不知高低的附近,忽然出現了千萬條如神經般的分叉線,其中只有渺渺數條發出紅亮的弱芒,而其他千萬條全如死一般的灰暗、沉寂。

  他意識一動,向一條發出弱芒紅光的分叉線凝聚過去,頓時一股冰冷的感覺佈滿了他整個意識層:他思維閃忽,換了一條,一股血腥味飄蕩而來;又換了一條,一片漆黑的黑暗出現在他四周……而那些灰暗、沉寂的分叉線,卻毫無反應。

  “我明白了!”楚雲升的意識又沉寂下來,周圍色彩千萬線的世界頓時消失無痕,一片昏暗不明。

  許久後,他“盯著”,那道黑氣漩渦,不知道怎麼就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自我,我”就是這樣誕生的嗎?但是……”忽然,他仿佛觸及了什麼足可以自我毀滅般的界限,整個昏暗不明的世界頃刻大亂起來,猶如颶風海嘯、地陷天塌,一股巨大的吸力,來自那旋黑色漩渦……

  楚雲升猛地睜開了眼睛!

  十六歲的千葉尋,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霎一霎,總能比別人看得更遠、更清楚。

  自從一個月前,聽回來的武士哥哥們說起那大山一樣的果子樹消失了,長江邊、海沿邊便漸漸地在江浪與海浪的衝擊下,漂浮來許多龐大到極為恐怖的怪物屍體,開始的時候,還有幾種怪物她們能認識,後來,更為巨大,更為恐怖的怪物屍體飄來的時候”就連她們附屬的秋月家當主都不能見過!

  許多人說,是大海上的神靈震怒了,罰下天火雷電,將這些海裡的霸主一一處死。雖然很多陽光時代的老人並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但誰又能解釋,每天漂浮來的如此之多的怪物屍體?

  五顏六色的血液幾乎都將海面染變了顏色,當江水海浪退卻下去的時候,這些血液便殘留在江北海邊。

  整個秋月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只要活著的,都被振作起來,沒日沒夜的工作在秋月家所佔據的海邊上。

  千葉尋和十幾個一起的少女,跟著幾個阿姨大嬸的後面,幫助正拼命努力地分解怪物屍體的父兄們,將屍塊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用冰雪敷好,抬到木車上,運回家址儲藏。

  父兄姐妹們的臉上露出了夾違了笑容,這些怪物的屍體,足夠他們吃上很久的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再也不用冒死去浦江之西偷偷搜尋食物,那些中國人抓到他們,罵他們是小偷,讓他們滾回日本,每次都被打成重傷,還有幾次有人連命都丟了,可是為了找到食物,為了活下,再怎麼艱難,都要從地下的洞裡鑽過去……

  當主說,這是別人的土地,為了存活下去,就一定要忍耐,取得那些中國人的同情和諒解,一起對抗蟲子怪物:可是大領主立花家的當主卻說,一定要以武力佔領這個地方,才能真正的毫無顧慮地生存下去。

  領主們的爭吵一日都沒有停止過,激烈的時候,甚至有人被立花大領主處死,千葉尋只是個卑微的小女孩,她不懂這些,只知道父兄向秋月家的當主宣誓效忠,那麼秋月大人說的話,就是對的!

  她埋頭對未來充滿憧憬地分割著手中的怪物屍體,時而抬起頭,望向遠處,長江的入海口,星野家分配的地方,那裡,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星野家的少當主,今年也是十六歲,不但是個覺醒的武士,還聽說曾獨力殺死過觸手怪物,是許多附近幾個領主家和她一樣的大的女孩心中的王子。

  但她也只敢想想而已,那樣的身份的人,不是她這種卑賤身份的人所能仰視的,而且星野家的當主,是立huā大領主的堅定支持者,和本家的秋月大人十分不和。

  她又埋下頭,專心地分割著手裡的怪物屍體,這時,長江上飄來幾艘船隻,載著許多怪物屍體,停泊在星野家與秋月家分配地之間,秋月家的大人們,連忙將準備的屍體推送過去,而星野家則鄙視著秋月家的行為,個個抽出長刀,準備死戰。

  千葉尋心懸到了嗓子眼,浦江之西的中國人每兩天來一次,要求他們上供一部分怪物屍體,秋月大人默許了,星野家卻每次都拼死地抵抗。

  星野家的少當主沖在了最前面。

  與此同時,深海處,一個龐大無比的海怪,猛然腹中劇痛起來,惶恐不安,拼命地掙扎,四處亂撞,朝著申城的海邊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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