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無品上卿 作者:希墨(連載中)

rufh1234 2010-10-27 09:36: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 21934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7 09:39
第二十章 連鎖酒樓
更新時間2010-9-8 12:07:30  字數:2969

 在海陵城里,身為知州的林敬文由于是個外來戶,沒有自己的宅府,一直住在知州衙門里。而知縣毛青山就不一樣了,本身毛家就是海陵城里有名的名門望族,更何況毛家如今出了毛青山、毛清河兩兄弟,毛青山身為海陵城的知縣,毛家在當地的威望當然不同了,在海陵城里擁有一座規模數一數二的宅邸。
  這天上午在毛府的書房里,王天明已經在喝第三杯茶了。早早地來到了毛府,卻被告知毛青山還沒起床,只好忐忑不安地坐在那等著,肚子雖然漲得厲害,不過為了等他姐夫可不敢離開,不時朝著門口瞅上兩眼。
  “天明啊,今天你怎么有空來了,賭坊那邊的生意不用照看么?”剛剛年滿四十的毛青山保養得不錯,面色紅潤有光澤,只是經過半夜鏖戰略顯疲倦,打著哈欠,衣冠半整的走進了書房,想到剛剛那七小姨太太迷人的身段,毛青山有些意猶未盡,似乎還是有些不高興自己這個小舅子來打擾。
  “姐夫,我正是為賭坊的事情而來!”王天明小心翼翼道,他知道他今天能有今天,全是拜這個當知縣的姐夫所賜,所以對這個姐夫有些莫名的恐懼,。
  “恩,說吧,什么事?”毛青山邊說邊坐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
  “姐夫,咱的賭坊開不下去了!”王天明哭喪著臉道。
  毛青山聽了這話,茶剛剛到喉嚨口,差點沒嗆著,好不容易咽了下去,連忙問道:“天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天明接著就把如意坊怎么改規則,自己靈機一動怎么聯合賭坊其他的賭坊上演“逼宮”的好戲,可惜如意坊的張家啞巴實在狡猾大大的,拖了三天不知道用了什么伎倆把其他賭坊全拉過去了,還搞了又給什么賭坊協會,由林家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當會長,如今吉祥賭坊已經被逼得混不下去了……
  毛青山一聽,火冒三丈:“天明啊,原先你姐說你小的時候腦袋被驢踢過,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終于相信了!而且我懷疑不是被踢了,而是被踩了。你堂堂吉祥賭坊的掌柜,竟然斗不過那兩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被那兩個小毛孩子耍的團團轉。好好的一個吉祥賭坊交給你打理,如今搞成這副樣子,你說,以后這上下打點的銀子從哪里弄?”
  這賭坊就是毛王兩家的命根子,雖然他們還有其他的產業,可是加起來也抵不到吉祥賭坊的一小半。正是賭坊每月上萬兩的收入讓毛青山在官場上如魚得水,也才有得這毛王兩家在海陵城如此風光。
  王天明挨了通訓斥,弱弱道:“這事真不能全怪我,都是那張家的啞巴太壞了,一直給我下套……”
  “你住口,別人下套你就鉆啊?你們一起找上門的時候,怎么不當場讓他改了規則,還給他時間去拉攏人心?”
  “我……我不是想,想以德服人么,這也是您一直教我的……”王天明低聲哆嗦道。
  “我教你,我教你的東西多了,我教過你做事情一定要動腦子,你什么時候聽過?以德服人也要看什么時候!蠢貨!”毛青山捏著茶盞,恨不得把它砸進王天明的腦袋里。
  “姐夫,那您看,怎么辦才好?”王天明大氣都不敢透一聲,心驚膽戰地問道
  怎么辦,毛青山罵了一通,氣也出了,略略平息了下心情,知道再怎么斥罵也沒個結果,沉思片刻道:“既然他不讓我們好過,我們也要讓他們不得好過,先給他們點教訓看看才好……”
  “行,姐夫,我明天就帶些人去砸他的場子,還有胖四那些忘恩負義的家伙,要好好教訓一番才行。只是那知州林敬文那邊查進來怎么辦……”
  “你個蠢貨,給他們教訓是讓你明著給么?就一定要砸場子么?你就不會這么這么著么,那些小賭坊你就先不要管了,只要把如意坊搞垮了,其他的都是些見風使舵的角色。我倒要看看,林敬文這個老烏龜,這次你敢不敢硬一回!”
  王天明聽了毛青山的一番話語后,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姐夫,這主意高,真高!”
  ……
  張文遠聽了妻子王氏說張文進和紅菱那事成了,心里很高興,可又有些發愁,這文進收了紅菱是件好事,不過總不能讓紅菱做三夫人吧,還是要給張文進說門門當戶對的親事才好。于是把文進叫了過來商量這事。
  張文進見大哥問起了紅菱,似乎他們才猜出些什么,索性就不隱瞞了,將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出來,并表示現在應該以事業為主,婚姻的事還是先放一放。
  見他暫時沒有再相親的打算,張文遠也只得作罷。畢竟張文進今年才十八,再過上兩年也不算太晚。隨后兄弟二人又談到酒樓的生意,他得意洋洋的道:“文進,你可知道,咱們酒樓現在每天有多少盈利么?”
  “多少?”好些天沒關注杏花樓的生意了,看著大哥那得意勁兒,張文進還是蠻期待的。
  張文遠豎起了兩個手指頭,得意地晃了晃:“這個數!”
  “二百兩?太好了,咱們酒樓快變成海陵城里最賺錢的酒樓了!”
  張文遠聽了身體抖了兩抖,咳嗽一聲沒好氣道:“是二十兩!”
  原來是二十兩啊,張文進這前幾天瞄了眼如意坊的流水賬,不經意的把酒樓收入跟賭坊收入劃到一個級別上了。要知道,以前的杏花樓每月虧十多兩,現在每天竟然有二十兩的毛利,這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大哥,呵呵,不好意思,我當成是如意坊了。”
  張文遠驚奇道:“難道如意坊的每天收入有兩百兩?”
  “不是。”張文進心里盤算了下答道。
  “我想也是,就你們那地方還沒我們杏花樓大,大哥也知道開賭坊賺錢多,估計撐死了最多也就一百來兩吧。”
  “不是二百兩,大概是六百多兩……”對于這個數字,張文進也不十分肯定,畢竟他不是賬房先生。
  六百兩?張文遠驚得目瞪口呆,竟然是杏花樓一個月的盈利!
  ……
  “文進,去看看你大哥吧,你大哥不知是不是撞邪了,今天晌午后就一直精神恍惚,給客人結賬都算錯了好幾回,嘴里還一直念叨著‘六百兩’”大嫂王氏見當家的突然間像變了個人,不知內情的她便問了幾句,,可也沒問出個名堂,只能請小叔子去看看。
  張文進走到在柜臺前發愣的大哥跟前:“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哦,文進啦,我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見到張文進,他突然來了精神了。
  “文進,你說,咱們這杏花樓,能不能也改成賭坊?”說完他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張文進。
  原來是這事啊,怪不得精神恍惚呢,張文進笑道:“大哥,這賭坊不是人人都能開的,這賭坊面似風光無比,可是暗地里下套使絆子的人太多,沒有背景根本開不下去,即使有背景也不一定行,你是知道的,前幾天如意坊差點被人逼到絕境。再說,你不是立志一定要開好咱家的酒樓么,怎么又想搞賭坊了。”
  張文遠訕訕道:“不是那個利潤更大么,如今我們杏花樓的生意在這海陵城算上佳了,也還比你那如意坊的一個零頭。”
  張文進勸道:“大哥,如意坊那個生意長久不了,只能做一天賺一天的錢,哪天要是林知州離任了,如意坊就得關門了,以后能長久的還是咱杏花樓!”
  “咳,大哥其實也是知道的,但是看看現在,咱杏花樓幾乎天天滿座,每天的盈利已經是極限了,大哥只是想著怎么能賺得更多,讓你們過得更好!”
  大哥永遠是大哥,想著的永遠是家人,張文進心中一暖,動情道:“大哥,其實這個么,小弟早就想過了。以前只是擔心你分心了影響杏花樓的生意,如今我看是時候了。”
  “文進,你有何主意,快說給大哥聽聽?”
  “大哥,我有個法子,叫連鎖經營!”
  “連鎖酒樓?”張文遠默念著幾遍,沒明白啥意思。
  張文進豪言道:“這連鎖酒樓,說白了就是開分號,我們要把這杏花樓一家變二家,二家變四家,然后再上市、集資,炒股票……,哦不對,嗯嗯,總之就是一句話:以后不僅僅咱海陵城有杏花樓,揚州、蘇州、應天,甚至大都,都有咱們的杏花樓!”
  張文遠似懂非懂,只聽得雙眼放光、熱血沸騰,這是個夢,這樣的夢讓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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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春色滿屋
更新時間2010-9-9 8:56:32  字數:3818

 張文遠一聽這連鎖酒樓,兩眼放光,可隨即又黯然道:“文進,買下一家像樣的酒樓差不多需要二三千兩,即使咱們不吃不喝不用,也要花上五六個月的積攢才行!還有這人手也是個問題。”
  張文進想了想道:“大哥,我可以在如意坊那邊先支取三千兩,咱們家里再湊湊,如果不夠再找家銀號借一點。至于人手嘛,咱們可以多招幾個伙計先在咱們杏花樓干著,干得好即可派到分號去管理。”
  后世的連鎖店貌似采取這個模式,杏花樓現在就是旗艦店,有了經驗的老員工可以派到其他店里當“店長”。
  “我看這主意行!”張文遠見最大的兩個問題被文進輕而易舉的解決了,不由得喜笑顏開。
  ……
  喝著上等的雨前龍井,張文進覺得是暴殄天物,因為他還是覺得可樂的味道更好,可惜這輩子都指望不上了。望著綢緞莊李掌柜那期待的眼神,他還是裝著很在行的樣子砸吧砸吧嘴巴:“好茶,好茶!”
  李掌柜賠笑道:“那是,這可是極品,好幾兩銀子一兩呢。”
  好茶可不是白喝的,本來想買下這綢緞莊開杏花樓分號的張文進卻被這綢緞莊的掌柜糾纏著請教經營之道。
  ……
  就說這西大街的綢緞莊,已經是數十年的老字號了,可如今,也不得不做關門走人的打算。
  李掌柜的父親數十年前從蘇州到了海陵,開了這家綢緞莊,兼賣成衣,經過數十年的經營,成為海陵城里首屈一指的綢緞莊,最繁榮的時候店里光伙計就有二十多個。可如今卻日漸慘淡了。年逾古稀的李老掌柜思鄉情結日益加深,李掌柜也是個孝子,眼瞅著綢緞在也賺不了多少錢,就放出話來要賣了這綢緞莊,然后奉父回故里。
  張文進來今早到了綢緞莊見到了李掌柜,也沒有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
  李掌柜見到張文進,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看,呀,這不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張家老三么。
  聽說這張家三公子不知道有什么奇遇,竟然啞了十多年還能開口說話,現在是能說會道,一鳴驚人哪。特別是擅長經營之道,將一個頻臨破產的酒樓和賭坊經營得有聲有色。見到這樣的好機會,李掌柜怎能放過?把轉讓店鋪的事放在一邊,奉上好茶,恭敬地請教起經營之道來。
  ……
  砸吧著嘴巴,張文進心里打著小九九:要是我教會了你,你還會把店鋪賣給我么?
  李掌柜也算是個老江湖了,見張文進猶豫的神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張公子,實不相瞞,家父歸心似箭,這綢緞莊肯定要賣出去的,不過舉家遷到蘇州后,為了生計還是要做生意的,想請張兄弟不吝賜教,在下趕緊感激不盡!”
  張文進不露聲色地松了口氣,問道:“李掌柜去了蘇州,打算做什么生意呢?”
  李掌柜嘆道:“這也是我為難之處,我家祖輩一直經營綢緞,如今到處饑民遍地,有多少人家能買得起綢緞啊,不然我也不會關了這家綢緞莊。”說完一聲長嘆。
  張文進于心不忍,見李掌柜確實也是一個忠厚之人,又如此誠懇,細細琢磨起來。一旁陪坐的李掌柜見這小兄弟沉思不語,心里更加期待了。
  “李掌柜,對于綢緞生意,在下確實不甚了解!”思索良久,張文進拋出這么一句,讓李掌柜失望之極,忍不住又長嘆一聲。
  “不過,在下有個主意,李掌柜不妨聽聽,如果覺得可行,不妨一試,如果覺得不行,就權當小子胡言亂語。”張文進
  李掌柜精神一振:“張公子,在下洗耳恭聽!”
  張文進試探問道:“李掌柜是否愿意以這店鋪作股份,入股我杏花樓?”
  “入股?”李掌柜實在沒想到張文進會提出這樣一個提議,有點吃驚。
  張文進侃侃而談:“我杏花樓打算在此開一家分號,李老板如果用這店鋪作為入股,經營之事均由我杏花樓負責,李老板無需理會,而坐享這分號五成的收益。我不敢夸口,如果李老板以這店鋪在入股,每月至少可凈得二百兩紋銀!”張文進見著綢緞莊比杏花樓大不少,而且還地處最繁華的西大街,這里客流量不是杏花樓那廟街可比的,估摸著收益絕對不會比杏花樓少。
  二百兩?李掌柜聽了砰然心動,這綢緞莊現在每月的除去各種稅收、工錢和雜七雜八的支出,每月有個四五十兩就不錯了,每天還忙得要死要活。現在竟然能啥都不用操心可以每月可得二百兩?
  實在是有點震撼,李掌柜對這個眼前的年輕人真是又驚又佩。
  “張公子,聽了你的一席話,在下深感自愧不如,在下也經營了數十年,卻遠不及你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真是后生可畏。張公子容在下與家父商量一下,三日內,必給公子一個答復。”
  張文進也知道不可能讓他聽了自己一番話就把偌大個店鋪入股,如果這李掌柜如此輕易相信他人,那他這么多年也白混了。
  ……
  張文進談罷了入股之事便要離開,穿過綢緞莊的大堂離開的時候,忽然感動輕微的震感,抬頭一看,嚇得顧不上跟李掌柜寒暄了,看到大堂邊上有個小房間,不問三七二十一鉆了進去,,開著門縫小聲跟李掌柜叮囑道:“李掌柜,一會就當我不存在!”
  我的媽呀,那個“貌若天仙”的凌小姐正低著頭一搖一擺的走了進來,萬幸沒讓她見到,不然又要糾纏不清了,也不知道大嫂去拒絕沒有。
  李掌柜看得一頭霧水,本想問問什么事情,可見張文進最后那句叮囑,忍著好奇沒去開那扇小房間的門。
  “凌小姐,您好長時間沒有光顧敝店了,比以前更漂亮了,要是配上我們店的衣服,那就錦上添花了。”
  聽李掌柜的口氣,這凌小姐應該是這店里的熟客了,不過這恭維也太虛偽了。
  “李掌柜,最近有沒有進些好的布料和成衣?”
  “有,當然有,凌小姐,您等著……”接著張文進聽到搬東西的聲音。
  “李掌柜,有沒有男……男人的衣服?”凌小姐扭捏道。
  “凌小姐,你要男人的衣服,莫非是給令尊大人買?”李掌柜看著凌大小姐羞澀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呵呵,凌小姐,你等著……”
  乘著凌小姐挑衣服的間隔,李掌柜討好問道:“不知道凌小姐的那位是那家的公子,有如此的福氣。”
  凌小姐恨不得告訴全城的人,她的那一位就是風華絕代的張文進。見李掌柜如此發問,正中下懷。
  “他就是……”凌小姐突然看到兩個人走了進來,歡喜叫道:“表小姐,怎么這么巧。”
  正當小房間的張文進坐在一個小椅子上昏昏入睡的時候,又聽到了一個“可怕”的聲音。
  “未來表嫂,你怎么也在這里,真是太巧了。”正是那個漂亮姑娘的聲音。
  沒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三人又能歡聚一堂了,不,應該說是兩人,張文進躲在一邊的小房間更是大氣不敢透。
  有一類女人,只要是自己看順了眼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對方,凌小姐無疑是這類人,見到了自己“心上人”的表妹,如何不討好?
  “表小姐,你也來買衣服?”
  “是啊,未來表嫂,想不到在這里還能碰到你。”
  “李掌柜,這位小姐是我……我家親戚,請你幫我挑幾件上好的衣服,錢一會你去我府取!”
  “未來表嫂,這如何使得……”
  漂亮小姐最后還是沒能抵得住漂亮衣服的誘惑,愛不釋手的捧著一件衣服要試試:“掌柜的,哪里可以試穿一下?”
  “這位小姐,就在那邊,”一旁一個小伙計見掌柜的正在跟凌小姐吹噓著這些意料如何上乘,便給漂亮姑娘指了指大堂旁邊的一個小房間。
  漂亮小姐喜滋滋的捧著衣服進了那小房間,邊試衣服還邊哼起了童謠。
  旁邊還有些雜物、掛著幾件衣服,這漂亮姑娘或許太專注于手中的衣服了,進來竟然沒有看到不大的房間的一邊還坐著一個人。
  張文進不知道該不該站起來打個招呼,正愣著呢,那漂亮姑娘已經脫下了外衣,上身只剩下了貼身小衣。
  烏黑的秀發搭著香肩,粉粉的藕臂,白皙水嫩的后背上有一道淡藍色的貼身小衣的系帶,還有那修長結實的大腿和圓潤有致的臀部在素白的裙褲里若隱若現,張文進看得欲血賁張,感覺都快窒息了。
  正當他看得正起勁時,突然旁邊一件衣服不合時宜的掉了下來,嚇得漂亮姑娘轉過身來。
  空氣凝固了。
  一個嚇得嘴巴變成了O,一個嘴巴留著口水……
  靜,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了,漂亮姑娘似乎在醞釀一口氣,然后一個爆發全部發泄出去,展示那女人特有的高分貝的歌喉。
  張文進見勢不妙,一個箭步沖上來,一手把她摟住,一手捂著漂亮姑娘的嘴。
  “嗚嗚”,漂亮姑娘恐懼地睜大的眼睛,努力掙扎著,淚水無聲地淌了下來。
  “我松開手,你別叫!”張文進輕聲道。
  漂亮姑娘突然意識到,現在要是一叫,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含著淚點了點頭。
  張文進松開了捂著漂亮姑娘嘴的手,拭了一把冷汗:“這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不就等于沒發生么。”
  “放開我!”漂亮小姐想死的心都有了,而且想跟他同歸于盡!
  “放開了啊,不放開你怎么說話……哦,這只手啊。”張文進訕訕地松開環裹著漂亮小姐的另一只手,剛剛一直撫著后背,感覺嫩滑嫩滑地,溫潤如玉。
  兩人一松開,張文進無意間往下一瞥,要命啊,漂亮姑娘胸前的一對玉兔似乎在那貼身小衣里有些不安份,正要呼之欲出,說不出的旖旎誘人。
  “你還不轉過去!”漂亮小姐小聲哭斥道。
  張文進無限依戀的轉過身去,背后聽到漂亮姑娘一邊抽噎一邊穿衣。
  片刻后,張文進再轉身時,見漂亮姑娘已穿戴完畢,正站在那里發呆。連忙勸道:“姑娘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別人說,以我的人格保證!”
  你還有人格么,躲在換衣間里偷看別人換衣服。漂亮姑娘被他這么一提,淚水又下來了。為什么又是他,為什么每次碰到他都被他占盡了便宜,難道,他是自己命中的克星么?
  張文進束手無策了:“我說姑娘,你能不能別哭啊,我真不是有意躲在這里,還不是因為外面那個……,這么說,也有你的責任,要不是你說我對她朝思暮想,我至于躲著她么。這樣,要是你覺得不公平,要不,你也看我下?”說著,裝著要脫衣服。
  “呸,誰要看你!”漂亮姑娘咬牙切齒道:“張文進,只要你膽敢把今日之事說出去,我非殺了你不可!”漂亮小姐臉上掛滿了淚珠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他感到不寒而栗。
  至于么?要是因為這被殺了,張文進會覺得自己太冤了,前世這陣勢即使在大街上也一抓一大把,而且被看的姑娘們還會洋洋得意。
  張文進突然無限思念起自己的前世。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7 09:39
第二十二章 借雞生蛋
更新時間2010-9-9 14:14:37  字數:2401

 李掌柜舌燦蓮花,給“國色天香”的凌小姐推薦著各種款式的成衣和綢緞,忽然發現不見了漂亮小姐,忙問道:“咦,凌小姐,你那表小姐怎么不見了?”
  “我家小姐在那邊試衣服。”漂亮小姐的貼身小丫鬟平兒指了指大堂邊上的小房間。
  “哦,恩?”李掌柜大驚失色,冷汗淋漓,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扇門。
  “進……進去多久了?”
  “有一會了。”
  太詭異了,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不是應該有尖叫聲才對么。
  ……
  “那個姑娘,你現在這樣……,是不是趕緊擦一擦,要不再補個妝?一會出去被人看到你這副模樣,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張文進“好心”提醒道,就現在這副尊容出去,兩個人就算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這還不算被你欺負?漂亮小姐咬牙切齒想。不過聽了這話,漂亮小姐似乎覺得還是有些道理,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小荷包,從里面拿出張文進從未見過的小瓶小罐,還有一面小銅鏡,剛剛還苦大仇深尋死覓活地,現在卻認認真真地“補起妝”來,看得張文進目瞪口呆,女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
  “你……你看這樣還……還好吧。”漂亮姑娘結結巴巴問道,沒辦法,平日里化妝總是有平兒那丫頭在身邊評頭論足一番,現在只能征求這個登徒子的意見了。
  “那個……那個臉上再補點粉,對,這樣就好了,除了眼圈有點紅,其他都沒問題了。”張文進望著這可人的小姑娘,情不自禁道:“姑娘,你真美!”
  沒有哪個女人聽了別人夸自己美心里不竊喜的了,即使那個跟自己有著深仇大恨。
  看著這“登徒子”一臉真誠地夸自己美,漂亮姑娘還是挺受用的,俏臉一紅,突然想起這家伙跟自己可是有著“深仇大恨”,連忙又板起小臉。
  “誰要你夸!記住一會我出去,你在里面千萬別出來。”
  “你放心好了,我裝睡還不行么。”說著認認真真地又坐到那個椅子上,閉上眼睛:“我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干,就當是做了一場好夢。”
  漂亮小姐剛剛想轉身離開,聽了后半句差點想回過頭來把張文進胖揍一頓,不過想想這樣會鬧出很大的動靜,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
  李掌柜看著這漂亮小姐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未來表嫂,這衣服不太合適,我突然想起來家里還有事,要不,你慢慢挑,我先走一步了。”
  凌小姐接過了“表小姐”手中的衣服比劃了兩下,詫異道:“這衣服跟你很配的,怎么會不合適呢……”
  見“表小姐”帶著小丫鬟離開了,凌小姐也無心逗留,選了幾匹綢緞和幾件成衣吩咐李掌柜送到府上便匆匆告辭了。
  送走了兩位小姐,李掌柜想起了小房間里的張公子。
  “張公子,你醒醒。”李掌柜推開小房間的門,發現張公子“睡”得正香。
  “哦,李掌柜,實在不好意思,剛剛太困了,借你這地方小憩片刻,現在精神好多了,好了,我要走了,那入股經營之事還望李掌柜仔細考慮。”
  李掌柜望著張文進離開的背影,又想起那漂亮小姐離開時候略顯異樣,眼圈仿佛紅紅的,愣了半天才打心里贊出一句:“高人啊!”
  這分號地址的事情算是搞定了一半,張文進心里惦記剛剛那漂亮小姐曼妙的身材,精神恍惚地走回杏花樓。
  離杏花樓百米遠處,就聽到吳六一的大嗓門:“各位客官,本店由于經營需要,招收掌柜、伙計、大廚若干名,酬金豐厚,有意者可看本店前的告示……”
  人才啊,如此人才不去擺地攤真的是太屈才了。
  由于未到用餐時間,杏花樓的大堂里臨時開起了現場招聘,已經有不少人前來應聘了。
  杏花樓門口的告示寫得明明白白,普通伙計,每月工錢是紋銀三兩,還會根據酒店的收益發獎金,這樣的好差事哪里去找?更有小道消息傳出,這杏花樓現在的伙計,工錢加獎金差不多有五六兩!不少人看了告示丟下手中的活計立馬進來應聘了。
  張文進進來后徑自走向柜臺,引起了眾多應聘者的不滿。
  “去,后面排隊去!”
  “老子排這么久了,別以為自己長得帥就可以插隊……”
  “穿白衣服的小白臉,說你哪,爺后面排著去……”
  當店里伙計跑到張文進面前恭敬說了聲“少爺”時,剛剛叫的最兇的幾個人紛紛低下了頭,心里暗呼倒霉,這下沒戲了,沒想到碰到這酒樓的少爺了。嗯?少爺?張家三少爺!那不就是那個傳奇的啞巴么,眾人管不住自己的脖子了,紛紛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心中的偶像。
  那個店里的伙計聽到剛才幾個家伙對他們奉若神明的少爺不敬,想直接把他們趕出來,張文進攔住了,聲明不知者不怪嘛,并且當眾表示要是誰插隊,自己會第一個把他趕出去。
  排隊的眾人激動啊,瞧瞧,同樣是人,差別咋就這么大呢,掌柜就是掌柜,伙計就是伙計,不是什么人都能當老板滴!
  張文進在一旁看到大哥選人還真認真,在對應聘者仔細盤問,最后招收的伙計不外乎是要勤快、忠厚、有眼力勁兒。
  ……
  由于杏花樓開出了高酬勞,這招伙計的事情,三天內就辦妥了。而且不出張文進所料,沒等三天李掌柜就來到杏花樓同意入股了,且定下了合約,要求每月的收益最低不能低于二百兩,希望以后每月的分紅和賬目半年一送,直接送到蘇州府。
  張文進也覺得合情合理,便一切應承了下來。
  張文遠對張文進的做法不太理解。
  “文進,買下這綢緞莊不過花費三四千兩,按照咱么現在的收益好的話,一年就能賺回了,現在每月要付出至少二百多兩,似乎劃不來啊!”
  張文進一直打著自己的算盤,他無法跟大哥完全解釋清楚。現在是什么年月?大元朝,沒幾年就改朝換代了,自己到時候在哪里混都不知道,要了這些不動產有個毛用?而跟李掌柜合作,一來,自己負擔很輕,花個幾百兩銀子裝修一下,招收一些伙計,把杏花樓的一套搬過來,自己就能賺錢,資金回籠快啊。二來就是李掌柜如果選擇入股,他就可以把省下資金到別的地方繼續發展自己連鎖酒樓。
  作為一個有著二十一世紀思想的現代人要比大元朝的人更為了解資本運作,不停的盤活自己的流動資金遠比守著不動產要強得多,更何況,這年頭的不動產,跟二十一世紀的不動產根本不能比,不要說升值了,在以后的戰火中能幸免就阿彌陀佛了。
  “大哥,我們只需要花上幾百兩銀子,再招些伙計便能有了一家杏花樓的分號,每月能帶二百兩的收益,這買賣劃不來么?這就叫借雞下蛋。”張文進甩了甩手上的銀票,笑道“再說,這省下來的錢我們不就還可以再開一家分號么……”
  張文遠茅塞頓開。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7 09:39
第二十三章 雜毛老道
更新時間2010-9-10 15:28:00  字數:2904

 在如皋城通往海陵城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在緩緩的行使,駕車的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一看就是個老把式,旁邊還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這少年顯現出一臉的郁悶之色,不時的對車廂瞄上兩眼。
  “郭公子,您怎么不到車廂里坐著,在這里陪著老漢我吃泥灰么?”趕車的老漢對那少年笑道,由于官道年久失修,一路上坑坑洼洼,只要微風飄過,便揚起一陣塵灰,如果是逆風趕路,吹得人畜都睜不開眼。
  郭沖笑了笑道:“這車廂里不是太悶了么,我出來看看風景!”說著心里不停的嘀咕:失策啊,早知道就不跟出來了,里面的干柴烈火不知道怎么樣了……
  ……
  車廂里張文進半躺著昏昏欲睡,紅菱在一旁也好不到那里去,也被顛得七葷八素的。都怪這該死的官道和著該死的馬車,雖然屁股下面已經墊了厚厚的一層墊子,可以馬車跑起來還是顛得厲害,骨頭都快散架了
  張文進沒想到這次出門事情辦得如此順利。
  由于在海陵城開分店花費極少,張文進便揣著剩余的銀兩帶著郭沖、紅秀還有吳六一到附近的如皋城再開一家分店,這如皋縣也是泰州的下屬縣,那知縣崔弘跟林子杰的爹林敬文關系不錯,張文進便揣著林子杰給這位世叔寫的信趕往如皋城。
  有了這封信,崔弘當然把張文進也看著自己的子侄輩,在他的照應下數日間就選好了地址。安排好酒樓裝修等事情后,張文進惦記著海陵城里的賭坊和兩家酒樓,便就留下吳六一和新招的一個賬房先生籌備酒樓的各類雜事,自己就帶著郭沖和紅菱先行趕回海陵城。
  吳六一實在沒有想到,三少爺承諾給他個“副掌柜”干干,現在真的給了他當掌柜了,感激之情難以言表,表示一定不讓三少爺失望,要什么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
  “紅菱,還有多久我們能到海陵啊。”張文進有氣無力的問道。
  如皋離海陵城大約二百里左右的路程,由于張文進吃不消一路的顛簸,一路上走走歇歇,每天只能趕上四五十里,離開如皋城剛剛兩天,可張文進感覺是度日如年,雖然紅菱一直陪伴在身邊,而且郭沖這小子也識相地躲到外面去了,可是卻一點也勾不起“車震”的欲望。
  這破車,這破路,還車震呢,非出人命不可!
  “少爺,再有兩天就到了。”
  “怎么還有兩天啊,我怎么感覺都,哎呀……”車子突然加快的速度,一下子把剛剛要坐起來轉個身的張文進重重的翻在車上。
  “大哥,方便進來么?”郭沖這小子在車廂門口賊賊的問道。
  “進來吧,有什么不方便的!”張文進沒好氣答道,揉了揉剛剛被撞在車壁上的頭,望著進來后賊眉鼠眼的郭沖問道:“怎么回事,車子怎么一下子快了?”
  “大哥,趕車的伙計說一會就要下雨了,咱們得到前面找個避雨的地方才行。”說著,郭沖意味深長地忘了紅菱一眼,紅菱被這么一看,俏臉低頭不語。
  車子一路的狂奔,張文進感覺早上吃的早餐都快蹦出來了,紅秀也是極為難受,臉色煞白,只有郭沖這小子面不改色,似乎還挺享受這顛簸的“快感”。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車子終于停了下來,外面趕車的師傅大聲喊道:“張公子,這雨快下了,咱們就在這破廟里面先避一避吧。
  張文進跳下車,只見天色變得很暗很暗,而且有隱隱的悶雷聲,估計接下來的這場雨小不了,連忙領著大家躲進了破廟。
  老伙計剛剛把車子在廟檐下安頓好,在轟轟雷聲的伴奏中,豆大的雨點已經從空中如箭雨般射下來,頃刻間已經變成了傾盤大雨。
  還好剛剛趕得急,不然這么大的雨勢,就算躲在車里也沒用,向外面望去,大約只能望見二三十米的距離,之外就是朦朧的雨霧了。
  趕了半天的路,眾人此時覺得饑腸轆轆,便在這破廟里拿出早晨出發時準備好的干糧,邊賞著雨景邊祭起自己的五臟廟來。
  張文進剛剛吃了兩片牛肉一個饅頭,突然外面傳來了人叫馬嘶聲,片刻間只見一老一少渾身濕透了沖進了廟里。
  這老者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一身讀書人的打扮,可惜渾身淋透了,極為狼狽,而那少者則是一身家仆的穿戴。
  “老爺,我去車上拿件衣服給您換上吧。”年少的見年長的渾身都淋濕了,顯得非常不安。
  “算了,四喜,你剛剛也夠累了,歇歇腳再說吧。”長真看上去慈眉善目,雖然狼狽,但是氣度不凡,對自己的家仆也頗為客氣。
  那個叫四喜便不做聲了,擰著自己的濕衣服,轉頭見到張文進一伙正在吃東西,才想起自己也半天沒吃了,禁不住朝著他們多看了兩眼,舔了舔嘴唇。
  “老爺,您餓不,我到車上給你拿干糧去。”
  “四喜,干糧在我下來推車的時候帶落在地,如今早不知道在哪里了。”老者看著外面的雨景,渾然不在意干糧沒了。
  “兩位客官,如若不嫌棄,將就將就一起吃一點?”張文進聽了主仆兩人的對話,看自己帶的干糧根本吃不完,便好心邀請者主仆二人一起過來用餐,俗話不是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的么。
  四喜聽了張文進的話,眼巴巴的望著老爺,只見老爺輕輕點了點頭,四喜這才大喜,跑到了張文進一伙的身邊,抓起一個饅頭夾著牛肉就咬,咬了兩口突然想起老爺還站在那沒吃呢,連忙又抓起一個饅頭跑過去遞給他家老爺。
  “四喜,我不餓,你吃吧。”
  張文進聽了笑道:“這位客官,莫非嫌棄我這饅頭不合您的胃口,不過在這荒郊野外,我可弄不了山珍海味。”
  長者怔了怔,也笑道:“小兄弟,似乎不吃這饅頭就是嫌棄你了,罷了罷了,老夫吃就是了。”說著接過四喜手中的饅頭,斯斯文文地吃了起來。
  ……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在破廟的角落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眾人聽了大吃一驚,仔細一看,才發現在這破廟的角落里還躺著有一個道士。
  這道士念了兩句詩,然后懶洋洋地站了起來,眾人上下打量著這道人,只見他身著一身黑色的道袍,只是不知道這道袍什么時候洗過,臟兮兮的,身材頎長,背后還背著一把木劍,頭上草草地扎了一個發髻,有點亂糟糟的,下顎飄著一縷胡須,頗有些得道高人的模樣。
  除了張文進和那老者,其他人見了這老道這幅模樣和聽了剛剛那兩句似懂非懂的話,對這老道簡直肅然起敬了。
  張文進和那老者并不感冒,念了首詩就以為自己是諸葛亮啊。
  “敢問這位仙長名諱,仙鄉何處?”在這一群人里,就數幫著張文進趕車的伙計最為虔誠了,丟下手中的饅頭,上前恭敬問道。
  “貧道法號青峰,自幼在昆侖山上修行,如今在人間游歷,今日得遇眾位施主,也算是有緣啊。”
  昆侖山?聽得不僅僅是趕車的老伙計了,郭沖、紅菱包括那個啃饅頭啃得正帶勁的四喜都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在這破廟里還能碰到這么一個高人!
  “道長,您在這廟里應該睡了很久了吧,肚子餓了么,這里有些饅頭,你要不要用點?”碰到這么一個高人,如何還坐的住,四喜拿起一個饅頭便去討好這老道。
  老道鄙夷地看了四喜一眼:“小施主,不瞞你說,貧道早已不食五谷!”說著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張文進等人前面的牛肉。
  四喜又驚又失望,驚得是碰到一位真正的高人,失望的是沒能討好上。
  老道看了看四喜手中的饅頭,暗地咽了咽口水,心里盤算著:算了,饅頭就饅頭吧,將就將就先填填肚子再說,總不能自己去討牛肉吃吧,這么丟份的事不是我青峰道人干得出的。
  “不過,貧道見小施主你一片虔誠向道之心,不忍拂了你的好意,貧道就收下你的一片心意。”
  四喜受寵若驚,連忙奉上饅頭。
  張文進一旁暗暗佩服,你真牛,就這一個饅頭,你都能搞出彎彎道道,十足的一個神棍相!
  接下來更讓張文進吃了一驚,這見這道士用那碩大的道袍袖子遮著臉,片刻間又放了下來,只是那手中的饅頭已然不見了,看著老道那微微蠕動的喉嚨,顯然被他吞了下去。
  這速度,就是郭沖也望塵莫及啊!
  好一個不食人間五谷的雜毛老道!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7 09:39
第二十四章 裝神弄鬼
更新時間2010-9-11 21:37:59  字數:2644

 青峰道人吞下了一個饅頭,胃里稍微好受了點。
  四喜看得目瞪口呆,高人就是高人。
  “仙長,”道人吃了一個饅頭,在四喜口中已經升級為“仙長”了,“您能不能施展點法術讓小人開開眼見?”
  青峰郁悶之極,從來沒哪次因為吃了別人一個饅頭就要自己“表演”法術的,不過他看到那個正在那細嚼慢咽的華服公子在哪里滿不在乎的樣子,心里暗想,不顯露點真本事,你不把道爺當回事啊。
  “也罷,看著你如此虔誠的份上,貧道就略施小計,為你降紫姑扶乩。”
  四喜好歹跟著自家老爺這么久,頗有些見識,一聽“降紫姑扶乩”大喜,難得的機緣啊,降紫姑扶乩,那是得道高人才能會的本事,想不到今天竟然能讓自己遇見。
  張文進一頭霧水,這紫姑究竟是何方神圣,問一旁的紅菱和郭沖也紛紛搖頭說不知。
  一旁的老者說話了:“所謂紫姑,就是傳說中的廁神,傳說得道之人可以請下紫姑乩問前程兇吉。”
  張文進聽了不禁啞然失笑:“這廁神真這么厲害么?”
  老者也笑道:“老夫也只是聽聞,不曾見過。”
  ……
  這個時候,青峰道人已經給了四喜一道黃符,讓他把需要詢問紫姑的內容寫在這紙上,盡量不要讓其他人看到。
  四喜傻了,大字不識一籮筐,如何自己寫得,征求了仙長的意見,可以找一人代筆,但是盡量不要讓其他人看見,特別是為了避嫌,千萬不要讓青峰本人知道。
  四喜見自家老爺一臉的威嚴之色,不敢去求老爺,瞧著張文進像讀過書的人,便央求他為自己寫上。
  張文進也想看看這紫姑如何扶乩,接過四喜手中的黃符和不知哪里找來的炭筆問道:“寫些什么?”
  “問婚姻!”四喜紅著臉小聲說道。
  又是一個騷包!
  ……
  青峰道人接過四喜疊好的黃符,并沒有拆開,拔出自己的木劍,然后把黃符挑在劍尖上,劍尖向上,慢慢舉起,然后口中念念有詞,劍也越來越高,直至那寬大的道袍袖子遮住了青峰道人的臉,突然,青峰道人低喝一聲,那劍尖上的黃符突然自燃了起來,嚇得眾人驚訝不已。
  待那黃符燃盡,青峰道人閉目不語,片刻后睜開眼睛道:“紫姑揭語:侍主忠心,定得佳配!”
  四喜聽傻了,太神了。而且這揭語說得太是時候了,第一句侍主忠心當著老爺的面說出來,那不是最高的表揚么,后半句不正是自己所問的婚姻么?四喜恨不得給青峰道人磕上幾個響頭了。
  除了張文進和那老者,其余的眾人也不必說了,詢問了剛剛黃符上寫了什么,再聯系那揭語,個個把這仙長奉若神明。
  那老者是個讀書人出身,覺得這種事情太玄乎了,不可信,但是前后想想,找不出哪里出了破綻。
  要是作弊,怎么作弊呢,明明連那張寫著所詢問的黃符那道人看都沒看就燒掉了,既然都沒看,怎么能知道如何回答呢?
  張文進開始還以為是多么高明的“法術”,看完了青峰的“表演”,張文進也驚呆了:這么拙劣的表演竟能把大家給唬住了。要是劉謙來了,你們是不是得把他當著太上老君了?
  張文進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青峰仙長,”張文進朝著“仙長”拱了拱手,“不知道道長能不能為在下扶乩一卦?”
  青峰道長心中得意啊,見識了吧,看了我神術的,沒有一個不動心的。不過他還是裝著很為難的樣子:“這位小施主,不是貧道不想為你扶乩,實在是這太傷貧道的元神了,所以……”
  張文進哪能不懂:“仙長,這個嘛,在下當然知道,不過在下所求之事對在下真的很重要,還請仙長念在下一片虔誠,為在下扶乩一卦,至于那卦金,在下當重酬!”
  早說重酬不就得了,青峰道人略一沉思,為難道:“好吧,既然這事關重大,貧道就是折壽幾年也要為公子請下紫姑。”
  跟四喜一樣,張文進也拿到了青峰給的一張黃符,張文進抓起炭筆,也不避諱眾人,唰唰地寫了一行字,那老者頓生好奇之心,湊了上去看了一看,看完先是一愣,接著心里樂得不行了,要不是當著這么多人,老者估計要捧腹大笑了。
  張文進把黃符疊好,交給了青峰,一切跟前面一樣。
  劍挑黃符,黃符自燃。
  正當眾人驚奇那黃符自燃的時候,青峰悄悄靠著大大的袍袖的掩護打開了剛剛張文進給他的那個真黃符,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
  青峰老道,燒假符,躲在袖后讀真符,你羞不羞?
  青峰一看頭都大了,碰到高人了,冷汗淋漓。
  ……
  眾人覺得很奇怪,這次青峰仙長比上次慢了很多,但是眾人心里也能接受,看來這請紫姑不僅僅需要道行,還是個力氣活,你說你干個力氣活,干到后面能不慢下來么。
  青峰最后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硬著頭皮把舉著的手放下,瞥了一樣張文進,見這家伙正露出詭異的笑容。
  “咳,這位公子,不是貧道不愿告訴你,實在,你所問已屬天機,知道么,天機不可泄露,知道了對你,對貧道都沒好處!”說著青峰不住地朝著張文進眨眼睛。
  看來這雜毛老道讓自己給他保守秘密啊,呵呵,張文進輕輕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問了,那個,這卦金……”
  “既然沒能解決公子的疑惑,這卦金就免了吧。”青峰見外面雨已漸停,打了個稽首道:“貧道還有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以后有緣再與各位相見!”
  青峰道人像腳底抹了油,趕緊閃人了。
  望著青峰離去的背景,郭沖大感遺憾,剛剛要是能讓這仙長扶乩一卦,問問自己父親生前那位好友在何處。
  ……
  “小兄弟,你是如何看穿著青峰道人的把戲?”老者暗暗驚奇。
  把戲?除了張文進,其他人都翻起了白眼,剛剛這怎么可能會是把戲?
  “老先生,這個嘛,我只相信他肯定是偷看了這黃符,分析一下前后,不難看出,能偷看的時機只能是用袖子當著的那段時間了。”
  因為除了張文進和那老者,其他人都不知道張文進究竟在黃符上寫了什么,不過盡管如此,眾人聽了兩人的對話,仔細回憶起來想想,似乎是這么回事。
  四喜還在嘀咕:“即使他看了,我看他說得也比較準!”
  這家伙,就記得那雜毛道士夸了他句侍主忠心了。
  “還是你觀察細微,小兄弟你見識不凡,敢問尊姓大名,家住何方?”老者素來喜才,見張文進確實有些與眾不同,頓時起了結納之心。
  張文進出門之前,張文遠吩咐他一路上要低調行事,千萬不要露富,以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煩,于是他一路上自稱“張山”,就是張家老三(山)。
  “晚輩姓張,單名一個山,乃海陵城內商人,談不上什么見識,只是平時對世事多多留意而已。”張文進說完,見那老者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商人雖然在大元朝算是一個不錯的職業,而且地位頗高,但是在老者這等讀書人眼里,骨子里還是有點瞧不上商人,覺得商人逐利,與高雅沾不上邊,總是跟為富不仁,無商不奸聯想到一塊。
  看著老者眼里露出了可惜的神態,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張文進還是感到一絲不爽,想想要是在前世,自己可是“資本家”的行列,走到哪里不是小車坐著,小酒喝著,小蜜陪著,指不定還有大領導領著呢?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7 09:39
第二十五章 忘年之交
更新時間2010-9-12 15:54:15  字數:2761

 張文進介紹完了自己,見這老者氣度不凡,恭恭敬敬地請教起老者的名諱。
  “老夫姓林,忝為泰州教諭。”
  原來是個當官的,教諭差不多是州學的“校長”了,一般都是飽學之士擔任。
  張文進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也算是讀書人,連忙起身重新見禮。
  林教諭見張文進如此尊敬,也十分高興,要知道在這大元朝,讀書人的地位相當低,大元朝把原來的三教九流劃分為十流,代表讀書人的“儒”排第九,第八是“娼”,而第十是“丐”,也就是說,讀書人的地位還不如妓女,只比乞丐高一點點。
  所以教諭雖說也是個官,地位卻十分尷尬。
  “都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如今……,咳。”林教諭長嘆一聲。
  “林大人,在下雖然是個經商之人,可閑暇時也喜歡讀讀書。可是如果把讀書當成一門職業,或者只把讀書作為晉升的途徑,在下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林教諭聽了他一番話,絲毫沒有感到吃驚,這年月,純粹的讀書人真的越來越艱難了,朝廷開科取士,每年才百十來個,天下那么多讀書人,能鯉躍龍門成就一番事業的鳳毛麟角,大多數的讀書人只能生活在社會的底層,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讀書人的清高卻不會去承認。
  不過知道張文進喜歡讀書,林教諭還是很高興,當下便細細問起張文進平日里讀過些什么書。
  讀過什么書?對張文進來說,似乎換一個背過哪些書更為合適,過目不忘的本領不是吹的,除了啞巴腦海中的那些書,這些天張文進有時間也翻閱了一些,同樣能過目不忘。
  聽著張文進將平日所讀之書娓娓道來,林教諭開始還問上幾句,像是探討,又像是在考查,可后來就默不作聲了,越聽越吃驚。
  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張文進一個人在說了,介紹自己讀過些什么書,以及一些心得,悄悄地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他左右四顧,發現除了林教諭,其他人都快昏昏入睡了。
  “張公子年紀雖輕,可學識廣博,老夫真不敢相信你是一個商人出身!”林教諭已經完全被張文進所驚訝,不禁感嘆道。剛剛聽了他一席介紹,尋常人要讀過這些書,沒有一二十年寒暑根本不不可能,而且自己前面也盤問了一些,這后生談到所讀之書朗朗上口,還夾著自己頗為獨特的見解,不可能是夸夸其談
  “林大人,在下地地道道是商人,只是平日里無事喜歡讀書而已!”在這州學的“校長”面前,張文進可不敢托大。
  “張公子,請恕老夫直言,憑你的才學,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如果能以此謀個出身,將來必有一番作為,上則能尊君,下則能愛民,豈不強于一輩子做一個商人!”
  張文進心想,我倒是很想當官,可是我能當么,大元朝的官兒,那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大明朝的官兒,那也是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如今還是先當好一個商人才是正經事。
  張文進道:“王大人,在下以為,讀書人的進身途徑不僅僅通過官場,各行各業也需要讀書人。,比如這經商吧,古今往來,這經商最成功的莫過于陶朱公,他老人家不僅僅是一個讀書人,而且是一位弄成名就的讀書人!輔助了越王勾踐成就了一代霸業,可以他老人家最后卻選擇去經商,積累了富可敵國的財富。如果陶朱公沒有讀過書,先不必說他不可能成為勾踐的重臣,也不可能成為天下的巨富了。所以在下認為,商人也需要讀書,讀書人也可以經商!”
  這些話對林教諭來說,真的是振聾發聵了,商人和讀書人,兩者格格不入,一個逐利,一個逐名,可是在張文進的口中,兩者似乎能結合在一起了。
  林教諭笑道:“張公子,這么說你的志向就是要當我朝的陶朱公了?”
  “在下怎么能跟陶朱公他老人家比?在下的理想是要在讀書人里做最好的商人,在商人里面做最好的讀書人!”張文進心里卻暗想,我怎么可能那么傻,當陶朱公?唯恐天下不知道自己有錢,還跟諸侯結交。在這個時代,那自己恐怕就是豪強間嘴巴邊的肥肉。
  “好一個讀書最好的商人!張公子總能語出驚人,老夫覺得跟你交談真是一大暢事。”
  “哪里,哪里,在下覺得能夠得到林大人的教誨,才是在下的福分。”
  ……
  這一老一少交談著,一個是真正的飽學之士,一個是歷經兩世,過目不忘,而且就這前世超前的思想,交談起來竟然異常投緣。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早已拋卻了身份,竟以兄弟相稱,一口一個“張老弟”、“林老哥”,儼然成了忘年之交
  外面的雨早已雨過天晴,可是這林教諭卻沒有一絲要上路的意思,直至張文進提醒如果再不上路,晚上可能就要在這破廟里過夜了。林教諭才記得還要趕路,不過林教諭談性正濃,反正大家都是去海陵城,便邀請張文進上他的馬車。
  張文進推脫不過,便上了林教諭的車,看著自己家少爺丟下自己上了別人馬車,紅菱老大不樂意了。
  在車上坐定后,林教諭露出一絲狡黠,意味深長地笑問道:“張老弟,你身邊那位姑娘,模樣挺俊俏,是張老弟的……?”
  “是在下的貼身侍女。”張文進微微一窘。
  “哈哈,張老弟,你不夠意思啊,這種事情老哥我可是過來人,剛剛我邀你上車之時,見她露出幽怨之色,老夫就知道你們關系不一般拉!”林教諭深為自己的眼光老道而得意。
  “這個嘛,呵呵”張文進傻笑著,不知道如何應答。
  “張老弟,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咱讀書人嘛,講究的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風流而不下流方為我輩本色!”說著,林教諭露出一臉的向往之色!
  風流不下流?張文進裝出不解的神色。
  林教諭正在無限向往地回憶著自己的風流史呢,發現張文進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老臉一紅,轉移話題問道:“不知道張老弟貴庚,可曾婚配?”
  “在下今年剛滿十八,還未曾婚配!”
  “可有心儀的女子?”
  心儀?這個好像沒有,不過卻有讓自己心傷的。這兩天不知道咋的,老是夢見那漂亮姑娘,有夢到看她換衣服,夢到兩眼淚汪汪地望著自己,還有一次夢到她拿著一把刀追殺自己,嘴里嚷著“還我清白”……
  不是做春夢就是做噩夢,啥時候是個頭啊。
  林教諭見張文進忸怩的神態,還以為這小子不好意思開口呢。
  “張老弟,老夫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有鬼,嘿嘿。”
  張文進搖了搖頭。
  “難道有難言之隱?”林教諭堅信張文進心里有鬼,還以為他被人家姑娘拒接了才這幅樣子。
  張文進還是搖了搖頭,還嘆了口氣。
  林教諭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笑道:“這追小姐啊,可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也是門學問啦,不知道張老弟愿不愿意聽聽老夫教你幾招?”
  張文進驚奇萬分,難道這教諭還教人泡妞?
  林教諭注意到張文進的臉色,訕訕道:“這個純粹是個人的經驗所得,如果小兄弟不愿聽就算了!”
  張文進急忙道:“別,林老哥,在下洗耳恭聽!”看著老頭模樣,要是不聽,恐怕他還不高興,再說多學點“知識”也好,有備無患。
  林教諭清了清嗓子,得意道:“想當年在我們老家,老哥我娶的可是全城最美的姑娘。當時老哥我除了滿腹經綸,長得有點帥之外,別無他物。而我夫人家里,卻是城里數得上的富庶人家,名門望族。一日我夫人去城里的關帝廟進香被我偶然見到,當時讓我驚為天人啦!”林教諭說得一臉的幸福感,仿佛還是第一次見他夫人。
  張文進上下打量林教諭,完全看不出年輕的時候能帥到哪里去,笑著問道:“后來呢?”
  “后來?后來她就成了我夫人了!”林教諭得意洋洋道。
  張文進暈倒,這也算教我幾招?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7 09:40
第二十六章 泡妞秘訣
更新時間2010-9-12 21:20:03  字數:2682

 見張文進嘴角抽搐了一下,林教諭笑道:“小兄弟,你不要急,且聽我一一道來。”
  張文進耐心地聽林教諭傳授“泡妞”秘訣。
  “當年我只見了我家夫人一面,回去后便茶飯不思了。我便偷偷向人打聽我夫人的身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得知她是城里名門望族的小姐。雖然我祖上也是書香門第,可是到到了老哥我這代,家中除了有三間勉強可以遮風擋雨的破房屋外,別無他物,真正的家貧如洗。當時以我的身份娶這樣的小姐,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我沒有退縮,心里下定目標,一定要娶我夫人為妻!這便是我要講的第一要點,一定明確自己的目標,既然小兄弟你心儀那日所見的女子,便要下定決心,一定要娶她,非她不娶!”
  “這第二么,一定知道借助一切可借助的力量。當我得知我夫人的身份后,便收買了我夫人身邊的丫鬟,這丫鬟便告訴我她家小姐的喜好,又偷偷把小姐外出的行程告訴我,我便事先前去等著,然后裝著偶然相遇。”
  張文進看著林教諭感到有點不敢相信,這讀書人,做官之前就懂得行賄了?
  林教諭接著道:“第三,一定要有真才實學,還要有幽默感。這一點嘛,我相信小兄弟你應該不成問題。想當年我就靠著滿腹經綸和幽默風趣打動了我家夫人,兩人花前月下,嘖嘖……。”林教諭回憶起來,臉上掛滿了幸福。
  張文進忍著笑問道:“林老哥,這個,這個你岳父岳母但是難道就沒有反對么?”按照故事的發展,不應該有棒打鴛鴦的父母出現么?
  “當然反對了,第一次去登門拜訪,差點把我掃地出門。還有,你看看我這后腦勺,有沒有發現突出得挺厲害?”
  不提不注意,張文進仔細一看,還真是。
  “這就是我有一天半夜詩興大發,跑到我家夫人家外面吟詩,被里面扔出來的磚頭砸的,咳,幸好砸在后腦勺上,沒有砸到臉上。”
  靠,大半夜的去吟詩,不砸你砸誰。看來這林老哥真的把張文進當小兄弟了,什么話都說,這么秘密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那時候不是年輕么,有的是精神,如果現在要是再讓老夫去追小姐,老夫可吃不消。”
  看來這追小姐不僅僅是個技術活,還是個體力活!
  “咳咳,”張文進咳嗽兩聲隱藏笑意:“林老哥,小弟對你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好詩!好詩!”林教諭聽了這兩句大為激動,“就憑小兄弟你這兩句詩,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家小姐了!”
  “過獎過獎,”張文進道:“不知道后來怎么樣?”
  “后來嘛,我夫人偷偷資助了我一筆路費,我這才有了后來金榜題名,然后衣錦還鄉,迎娶我家夫人!”
  張文進聽著很懷疑這故事的真實性,暗想這個故事的版本,小的時候我奶奶跟我講得太多了,就是才子佳人的模板啊。
  林教諭并沒有注意到張文進臉上露出的一絲懷疑之色,繼續滔滔不絕道:“除了這三點外,你還要勇敢一些,臉皮厚一點,不怕受打擊,從哪里跌倒就一定要從哪里爬起來,不經歷風雨如何見得彩虹?”
  張文進大為折服,這老頭看來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悶騷型的。
  誰說男人關系鐵就一定要一起同過窗、扛過槍、嫖過娼、分過臟?這一起分享分享彼此的糗事和回憶過去,同樣能迅速提升彼此的友誼,林教諭是真的把自己當著知己了,不然也不會把壓箱底的“才學”抖露出來,張文進感覺跟林老哥這么一交流,真是受益匪淺。
  高興的不僅僅是張文進一人,還有一人也在偷著樂呢,那就是趕車的四喜。想不到老爺平時一直板著個臉,年輕的時候竟然……,嘿嘿。老爺的話可是一字不拉的進了他耳朵,喜得他一路上咧著大嘴巴趕車,路上不知道吃進了多少灰土。
  的確,這小子心里有鬼,一邊趕車,可心里卻一直在盤算如何把老爺的“心得”付諸于實戰之中。
  在馬車上一起閑聊胡扯了兩天,兩人的友誼是與日俱增。
  不過讓張文進很懷疑的是,一路上這林教諭動不動就提起他夫人,對他夫人更是贊不絕口。有這么在外面面前如此夸自己的夫人的么?張文進最后得出結論:前面趕車的四喜很可能是他夫人安插在林老哥身邊的密探,老林故意在四喜面前夸她夫人,如果能通過四喜的口傳到他夫人那里,比起他直接在他夫人面前夸要有用得多。
  老謀深算啊,不虧是飽學之士,張文進打心底里佩服。
  張文進探問道:“林老哥,難道除了你夫人,這輩子你就沒有其他心儀的女子么?”
  “沒有,當然沒有,老哥我可不是那種人!”林教諭扯著嗓門大喊道。接著老臉一紅,瞄了眼車廂前的車門,湊到張文進的耳邊用低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小兄弟啊,老哥把你當自己小兄弟,給你一句忠告,這種事情,咱心知肚明就可以,不管有沒有都要堅定說沒有。一句話,就是只要沒證據,打死你都別說有!”
  說完后,兩人對視,露出了會意的笑。
  精辟啊,張文進越發越覺得林老哥的想法太TMD前衛了。
  ……
  如果說前二天的路程張文進感覺像是二個月,而后兩天的路程卻感覺像兩個時辰。
  快要進海陵城了,林教諭和張文進站在馬車前道別,兩人依依不舍,就連一邊的四喜都不舍得了。
  那次跟這老爺出來有這次這么大的收獲,碰到這個張公子,每晚住店休息,出手闊綽,這幾天跟著后面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比跟著老爺一個人的時候強多了,更關鍵的是,每天偷聽他跟老爺的“聊天”,簡直是人生一大快事,而且受益匪淺。
  在正當張文進想要告訴林教諭自己家酒樓的位置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從背后想起:“老爺,您可回來了,我在這等您兩天了。”
  張文進轉頭看去,才發現一個跟四喜一樣打扮的人站在自己的背后。
  “三福,家中有事?”林教諭見家人三福竟然在城門口等了他三天,顯然家中發生了事了。
  三福謹慎地望了一旁的張文進一眼,張文進識趣的走到一邊。
  只見三福在林教諭身邊耳語幾聲,林教諭頓時臉色大變!
  林教諭面沉似水,朝著張文進一拱手:“小兄弟,我有點急事先走一步,我們有緣再見!”說著急急地登上馬車,揚長而去!
  張文進目送著王教諭進了海陵城,才想起還沒告訴他家的位置呢,不過想想在海陵找一個張山不好找,找一個教諭卻是輕而易舉的,找個機會登門拜訪就是了。
  見到了“闊別”十來天的海陵城,張文進還真是有一些親切感,登上自己的馬車徑直奔向杏花樓。
  雖然在大哥在籌備西大街的杏花樓分號,可是杏花樓的老號在新招聘掌柜的經營下,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
  “大掌柜,你可回來了!”正當張文進滿意地看著時,一個興奮得有點顫抖的聲音在酒樓的一個角落響起!
  這是誰?轉頭一看,不是肥羅么,可肥羅怎么變這副德行了?只見肥羅臉上腫了一大塊,頭上還纏著一塊白布,一個眼圈旁的淤血還沒散……
  張文進驚道:“肥羅,這是咋了?你唱的哪一出戲?”
  肥羅哭喪著叫喊道:“大掌柜,你終于回來了,我這兩天可是天天來杏花樓等你,前兩天我跟我們家少爺在回家路上,被人給打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7 09:40
第二十七章 危機!!
更新時間2010-9-13 11:54:03  字數:2830

 林子杰被人揍了?
  在離開海陵前往如皋之前,張文進千叮萬囑林子杰要小心行事,安全方面要特別提防,可是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張文進一陣頭大,吩咐紅菱去給在西大街上大哥大嫂報個信,然后和郭沖急忙跟著肥羅往知州府衙門跑去。
  一路上,肥羅簡單地將被打的經過含糊不清地說了出來。
  事情其實很簡單,大前天晚上,林子杰在賭坊一直待到關門,這幾天如意坊在海陵城可以說如日中天,生意異常紅火,賭場關門后一高興還喝了幾杯。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七八個蒙面人,一開始說打劫的,林子杰是什么人,海陵城最大的官的公子,可不是被嚇大的,便招呼身邊的福娃肥羅和另外兩個賭坊兄弟上去教訓教訓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是一動手,才知道別人是有備而來,個個身手都不在福娃之下。如果郭沖在,擺平這幾個人當然不在話下。但是就憑著福娃肥羅幾人就不行了,而且對方人數比己方多出一倍。沒一會,四個人就被撂倒在地。林子杰好漢不吃眼前虧,就交出了身上所有的銀錢,可是還是被對方狠狠揍了一通。
  張文進急切問道:“肥羅,你家少爺傷得厲害么?”
  肥羅含淚道:“上面吐血,下面尿血,不過大夫說,沒有性命之憂。”
  這下手也太狠了吧,張文進和郭沖聽了心中是又急又怒!
  到了知州府衙門,因為張文進從沒有來過,肥羅便讓門子前去通報,說少爺的朋友前來看望少爺!
  不一會,門子就一路小跑過來,領著張文進徑直奔向后堂。
  這知州府衙門,前面是知州辦公的地方,后面則是知州和家眷居住之地,有點類似后世的政府家屬院了。
  跟著門子七拐八拐走進了一個房間門口,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濃厚的藥味傳了出來!
  “老爺,夫人,少爺的朋友到了!”門子稟告了一聲,退了出去。
  張文進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林子杰,渾身被白布纏著,看上去活像一具木乃伊。一個四五十歲的夫人坐在床邊不停的拭淚,還有一個老者背對著自己。
  張文進這些天跟林子杰相處下來,覺得這個人稱花花公子的官宦子弟除了有時候有點荒唐的主意外,為人豪爽,不拘小節,講義氣,而且從來不以自己的的爹是知州而自命不凡,特別是對張文進,雖然比他大不了多少,卻對張文進由衷的敬佩,由敬佩而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依賴心里。而在張文進心中,也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兄弟了。
  張文進雖然心里有了準備,可是一見林子杰被折磨成這副摸樣,也不禁潸然淚下!
  “平日里叫你少若是生非,你就是不聽,不在家里好好讀書,偏要去開什么賭坊,我看你,遲早要把小命搭進去!”
  “還有你,作為母親,一味的縱容,什么都應著他,慈母多敗兒,在這么下去,遲早要葬送了你兒子的性命!”
  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哦?林教諭?
  張文進一愣,這林教諭怎么敢訓起林子杰還有林子杰的母親,難道是?林教諭,林子杰?都姓林!
  還沒等張文進問出口,林教諭已經轉過身來,見到張文進,也愣住了。
  “張老弟,你怎么來了?”
  “我是林公子的朋友,得知林公子被人打了,特地前來看望。”
  林教諭嘆了口氣,道:“小兄弟,既然你是我兒的朋友,老夫也就不在隱瞞了,老夫就是林敬文。”
  張文進雖然有點猜到他可能是林子杰的爹,可是一旦確定后,張文進還是有點吃驚,沒想到這幾天跟自己聊得十分投緣的小老頭竟然是林子杰的爹,忙重新見禮,深深一拜:“晚輩張文進見過林伯父。”
  林敬文也是一驚:“你就是張文進,我兒的結義兄弟?”
  張文進道:“是,請林伯父恕罪,家兄囑咐晚輩在外一定要低調行事,所有用張山這個名字,還請林伯父見諒!”
  林敬文擺擺手道:“無妨,老夫也沒有跟你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咱倆算是扯平了。”看來林子杰的不拘小節是繼承的他老子的。
  林敬文接著道:“張老弟……”
  張文進連忙打斷道:“林伯父,我與子杰情同手足,這老弟小侄萬萬不敢當。”
  “好,張賢侄,老夫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請你隨老夫到書房一敘。”
  林子杰望了一眼還在躺在不語的林子杰,點了點頭。
  ……
  書房里一片沉寂,張文進打量著背對自己朝窗外凝視的林敬文,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渾然沒有了兩人在車廂里的那種氣氛,很嚴肅,不知道是了解了彼此的身份,還是礙于兩個人的輩分,跟之前的“林教諭”簡直判若兩人。
  “張賢侄,你可知道,子杰被何人所傷?”良久,林敬文嘆了口氣問道。
  “雖然我不在現場,賭坊的伙計也沒看清來人的面目,”張文進想了想道,“可是我懷疑是吉祥賭坊的王天明一伙干的……”
  “不用懷疑了,老夫肯定就是他們干得,而且他幕后還有一個黑手,那就是海陵知縣毛青山!”
  張文進感到林敬文的態度極其奇怪,自己的兒子被人打成重傷,兇手明明知道是誰,還能如此理性,如此隱忍不發!
  “林伯父,既然知道了是王天明所為,那為何不將他繩之于法?再說那海陵知縣毛青山,不也是您的下屬么?”雖然對林敬文的忍讓讓有所耳聞,但是張文進覺得忍讓應該有個底限才行,毫不客氣的說,就是別人都在你頭上拉屎拉尿了,你還能忍?
  “張賢侄,這官場之事,你不了解,老夫來海陵城已經十年了,想當年,老夫滿懷熱血來到這里想成就一番事業,上能報效朝廷,下能造福一方百姓,可是就因為老夫是外來的官員,不肯與他們同流合污,便處處受到排擠。”
  “所謂的名門望族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在官府里面更是有他們的代言人,只要不符合他們的利益,或者侵占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便群起而攻之,!”
  “漸漸地老夫心灰意冷,便得過且過。只要對百姓沒有太大的傷害,老夫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們沒有傷天害理,老夫便充耳不聞!”
  張文進一聲不吭地聽著,感覺林敬文一變成知州,渾身沒有了那份灑脫,像是被戴上了一副枷鎖。
  “張賢侄,或許你有所不知,老夫這次外出,就是不滿子杰開這個賭坊,可是他娘親自小慣著他,護著他,老夫只能出門走走,眼不見為凈!”
  “本以為子杰糊弄幾天不行就把賭坊關門了,可是,不想子杰找到了你,竟然搶走了吉祥賭坊的大部分生意,這如何能不招到吉祥賭坊的報復?你或許不知道,吉祥賭坊不僅僅是一個賭坊,它牽扯到很多官員和大族的利益,你們憑借著一個小小的如意坊,如何斗得過他們?如果這些年來不是我行事低調,對他們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是我這個知州,他們想對我下手,恐怕我都不能幸免,更何況你們呢?”
  張文進倒吸了一個涼氣,這吉祥賭坊背后的勢力真的如此之大?連一州之長都能玩弄于股掌?
  “如今你們得罪了吉祥賭坊,恐怕以后會麻煩不斷,張賢侄,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能否答應?”
  “林伯父,我跟子杰情同手足,您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請恕老夫直言,這賭坊的營生實在不是好營生,對百姓有百害而無一益。老夫所求,就是請你幫忙關了那賭坊,”林敬文頓了頓道,“等子杰傷勢好轉后,老夫就打算辭官歸故里。”
  關了賭坊?林敬文辭官?這兩句話對張文進來說,給張文進巨大的打擊,特別是后一句,賭坊關了大不了少掙點銀子,可是如今依然得罪了吉祥賭坊,林敬文一離任,自己無疑就會成為替罪羔羊!
  張文進感到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雖然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張家的生意瀕臨破產的邊緣,可畢竟沒有性命之憂,而今如果林敬文一離任,就算現在如意坊不關,將來撐不下去,而且杏花樓無疑會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
  到那時不要說是生意了,性命能否保全都是問題!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7 09:40
第二十八章 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更新時間2010-9-13 20:11:02  字數:2838

 張文進靜靜地躺在浴桶里,一路顛簸的疲憊都融化入這水里了,可想著白天跟林敬文的一席談話,內心卻起了巨大的波瀾。
  如今何去何從?
  如果按照林敬文的提議,先關了如意坊,如果林敬文真的辭官了,那張文進面對的即將是狂風驟雨,張家在海陵城將無法立足!知州大人都應付不了的勢力,他一個小小的生意人如何能與之抗衡。
  恐怕走到這一步,張家只能背井離鄉,另謀生路了。
  ……
  紅菱望著少爺躺在浴桶里閉目不語,眉頭緊鎖,剛剛到海陵城時還有說有笑,可是去了一趟知州衙門,回來后就一直沉默不語。
  少爺定是碰上什么難事了,可惜自己不能幫上什么忙。紅菱輕嘆一聲,走到浴桶旁,輕輕地在他肩上按摩起來。
  張文進知道是紅菱進來了,除了紅菱,還會有其他人么?自從兩人有了那夜之事,紅菱對張文進服侍得更加盡心盡力。
  “菱兒,你也累了一天了,一會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紅菱輕聲應道,心里打起了小鼓,今天回來后,發現夫人已經把她的房間讓了出來,把她的東西都搬到了三少爺的外間,說是為了讓他更好地照顧三少爺……
  回去休息,就是抬抬腿兩步路。
  “菱兒,我幫著林公子開賭坊,你說究竟是對還是錯?”張文進感到自己壓力極大,可又無人傾述,輕聲問起了紅菱。”
  “少爺,別人開賭坊不對,可是我只知道少爺您做得事情是對的!”
  “為什么?”對于紅菱這種劃分張文進很好奇,這袒護得太明顯了。怎么別人開就不對,我開就對了?
  “菱兒看到如意坊里沒有欺詐,也沒有高利貸,全是客人自愿賭博;更重要的是,菱兒相信,少爺掙錢,是為了幫助更多的人,就像如今的杏花樓,碰到乞丐災民,少爺您不僅僅給他們施飯舍粥,紅菱有幾次還看道您還給他們銀子……”紅菱說得滿臉幸福,為啥,因為那做善事的就是她的男人,她咋能不開心。
  就做了那么僅有的幾次善事,卻被紅菱牢記在心里,慚愧啊,紅菱,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菱兒,你說如果有一天,咱們賭坊開不成了,酒樓也開不了了,咱們還能干什么?”
  “少爺,怎么會呢,如今賭坊和酒樓的生意都這么好,怎么會開不了?而且賭坊有林少爺、郭公子,酒樓有大少爺、夫人,還有吳六一,只要少爺您想出什么法子,大家都一起努力去做,咱們酒樓和賭坊肯定會越來越好,他們都說少爺您不是人……”
  嗯?不是人難道是鬼?張文進在浴盆里打了個激靈。
  紅菱忙解釋道:“不是人,是神。”
  還神呢,都快被逼上絕路了,張文進嘆問道:“菱兒,那你說少爺是神是人?”
  這話問的什么意思?紅菱想起那晚少爺喝醉酒后的瘋狂,臉一紅,忸怩道:“是……人。”
  “是啊,少爺我就是個普通人,不是神,這次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
  紅菱急道:“少爺,您有什么麻煩,菱兒可能不懂,但您可以找大少爺、夫人還有郭少爺一起商量商量?還有咱們店里的伙計,或許他們可以幫您一道解決。現在大家都覺得,只要有您在,沒有什么事情不能做!”
  張文進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壓力前所未有的大,之前心中惦記的只是大哥大嫂還有紅菱,如果酒樓、賭坊都開不成,大不了賣掉了酒樓,拿著這些錢去別的地方另謀生路。可是如今聽了紅菱的話,他明白影響的不僅僅是一家人,還有杏花樓、如意坊的幾十個伙計,如果自己一家一走了之,他們的生活可有著落?自己是否對得起他們對自己奉若神明的那份尊敬?
  從紅菱的話里又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我,后面有著如意坊和杏花樓做后盾,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想到這里,張文進感覺自己內心不平被慢慢激起,都是憑本事掙錢,為什么就一定要屈服于別人的淫威之下,況且,如今這還沒有斗上一斗,就開始舉手投降,還算是一個男人么。
  再想想今天的林敬文跟前兩天的林教諭,簡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誰真誰假?
  一個落魄的書生都敢追人家的大小姐,這樣的性格如今怎么會變得如此窩囊?
  張文進猜想,答案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害怕家人受到牽累,有了家人的束縛,林知州做事畏手畏腳!
  如今要想扭轉局面,關鍵只能是在林敬文身上,如果能夠恢復他的斗志,那么即使不能贏,至少能保證如意坊和杏花樓在海陵城能夠“活”下來。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
  “張賢侄,不知道今日找老夫又為何事?”張文進一早就登門拜訪,讓林敬文頗感意外。
  “林伯父,小侄昨日聽聞了您的教誨,收獲良多,今天小侄有些不明白之處,想請教林伯父。”張文進躬身答道。
  “張賢侄,如果你是為了勸說老夫改變主意,我勸你還是不必說了,老夫心意已決,昨晚老夫已經寫好了辭官書,如果不是賢侄來了,已經派人送出去了。”
  “林伯父,小侄今天來,別無他意思,只想給您講一個故事,講完這個故事,小侄就離開!”
  “那老夫就恭聽賢侄的故事!”
  張文進走到窗前,聚氣凝神道:“有一個官宦子弟,書讀得也不算好,人品也不算太好。但是他一直很努力,因為他怕受到父親的責罵,因為他那嚴厲的父親對他鮮有表揚。”
  林敬文一聽,這應該不是我那紈绔子吧,怎么聽都不像!
  “可是有一天,他卻不顧父親的責罵,偷偷的開了一家賭坊。”
  林敬文心一緊,說的還是那個小畜生,從小逛妓院,長大開賭坊,老子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有人私下問他,放著好好的官家子弟不做,卻來干這賭坊的營生,不怕別人笑么,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張文進轉過身來,望著林敬文道:“他說為了掙錢,為了讓他當官的爹不再受上官的氣,為了讓他爹活得更有尊嚴,為了給他爹買一個遷升的機會。”
  張文進仰天長嘆道:“只可惜,他爹卻一直誤解他,直至他因為賭坊被人打了,他爹還在一味的指責他惹是生非,還要繼續……”
  “住口!”
  張文進一愣,只看到林敬文林敬文聽得老淚縱橫,要不是為了他這個鳥知州,兒子就不會去開賭坊,也就不會有挨打的事情,想不到兒子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為了他,而他卻是一味的責罵他。想到這里,林敬文百感交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竟然像小孩子一樣哭出聲來。
  看著這么大一個老頭當著面,張文進覺得挺不好意思,更何況還是一州之首,便裝著要離開。
  “文進,你等一等!”林敬文也感到在一個后生面前如此,不太好意思,擦了擦眼角道。
  張文進一聽到“文進”兩個字從林敬文口中說出來,知道他的一番話已經打動了他,這“文進”要遠遠比一聲“賢侄”能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
  “文進,老夫失態了,或許在你眼里,老夫就是一個懦夫,”林敬文痛苦道,“可是,你可知道老夫的苦衷?”
  “小侄猜想,是怕家人受到拖累?”張文進試探道。
  良久,良久,林敬文嘆息一聲道:“文進,以你的才學,這些都瞞不過你,是的,這些年來,老夫天天想的就是如何保得家人平安。”
  “林伯父,如果我們能比他們更強,那我們是不是就能確保平安?”
  “更強?”林敬文苦笑地搖了搖頭,“這恐怕比登天還難,你真不知道他們的勢力,從上下官場到名門望族,各種關系網錯綜復雜,讓你無法入手。而只要你有了錯,他們便會群起而攻之,將你置于死地!
  “林老伯,凡是都不可能沒有解決的辦法,小侄昨日苦思一夜,替您設身處地想出了針對官、士、民的三條計策,不知道林伯父是否有興趣一聽?”
  一夜就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7 09:40
第二十九章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更新時間2010-9-14 12:28:29  字數:2853

 一夜就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林敬文幾年都沒有想出如果應對這局面,張文進一夜能想出什么奇謀?
  “文進,你且說說。”林敬文雖然不太敢相信,可是面前這個年輕人給了自己太多了驚奇了,很期待再有一次。
  張文進理了理思路道:“我把您和毛青山、王天明一伙做了一個比較,分別從官、士、民三方面。”
  “這官么,就是官場,毛青山一有其兄毛青河在揚州路任職,二有吉祥賭坊等產業為其提供了大筆的銀錢買通上下官員,而您,不僅僅是孤身一人,在此地也沒有產業,除了不多的俸祿別無其他的收入來源,自然談不上上交下結,所以您在官場上處處被動。”
  “再說這士,小侄所說的士,是指海陵城里的望族、士族、還有其他的有產業的大戶,毛王兩家在此地根深蒂固,各種關系盤根錯節,而您,跟他們毫無瓜葛,所以論起與他們的關系,您遠遠不及毛王。”
  “最后一個就是民,就是普通百姓,您上任以來,一直受到鉗制,即使您想為百姓做些事,也是舉步維艱,難上加難。如果現在讓海陵城的百姓在您和毛青山中間選一人當他們父母官,恐怕大多數百姓會因為跟那毛青山有桑梓之情而選擇毛青山。
  “官、士、民,這三樣您一樣不占,這恐怕就是造成您如今這個困境的原因了。”
  “精辟,文進,你真是一語中的,可有良策應對?”有的時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此之前,林敬文一直所思考的就是毛王兩家的勢力是如何如何大,但是沒有像張文進這樣一條條理得如此清晰明了。
  “針對這三點,小侄有三個對策,小侄認為,只要能做到了這三點,扳倒那毛家王家并非難事!”
  好大的口氣啊,林敬文豎起了耳朵,生怕漏了一個字。
  “既然剛剛小侄從官、士、民分析您暫時不敵毛青山,下面小侄就從官、士、民來籌劃如何反敗為勝!”
  “首先是官,請恕小侄無禮,敢問林伯父,是覺得做清官好,還是做能吏強?”
  這個問題確實困擾了許多當官的,在這個貪官橫行的年代,當清官,不同流合污,恐怕就會把自己孤立了起來,到時候不要說造福一方百姓了,自己能不能保命都成問題。
  “如果給我這樣的機會讓我選擇,老夫可能會選擇當一個能吏!”
  這就好辦了,張文進暗暗想,要是你執意當清官就麻煩了,當清官,還怎么上下拉關系?
  “林伯父,您的想法跟小侄一樣。做好官、做清官當然是每個為官者的初衷。可是,有多少官能抵得住誘惑?又有多少好官、清官最后能善終?當貪官奸,那么想當一個能善終的好官就一定要比那貪官更奸,大丈夫做事,只求問心無愧。只有您手中有了權力,才能夠為百姓做事,晚輩相信林伯父您做的官越大,受惠的百姓就會越多。可是如果像您現在的情形,處處受到鉗制,甚至連家人的安全都不能保全。收益的百姓又有多少?您胸中的抱負又如何施展?”
  林敬文頻頻點頭,這話說到心坎里去了。
  “所以為了能在官場上立足,您一定要放下讀書人的清高,哪怕是用銀子砸,也要能保證上下關系和睦。只有得到他們的支持,您這官才能當得穩當,您才能一展您胸中的抱負!”
  林敬文顯然被張文進的話打動了,沉思良久,道:“賢侄的話有理,賢侄的一席話正是振聾發聵,說到老夫心里去了。可以官場交際需要大筆的銀子,憑著我那點可憐的俸祿,扔進去都沒人正眼瞧一眼,可如果去搜刮百姓,這等事我萬萬做不出來?”
  張文進驚詫道:“伯父,您不會不知道如意坊的收益吧?那可是一月超過萬兩白銀!”
  一萬兩?林敬文驚得目瞪口呆,老子即使不吃不喝要干上幾十年,想不到小小的賭坊一個月就有這么多收入,難怪那毛青山王天明一伙被搶了賭坊生意后惱羞成怒,暗下狠手!
  忽然林敬文又有些擔心道:“這賭坊的收益如此之高,說到底都是海陵城的百姓的血汗錢,拿著這些錢去打點,老夫恐心里難安。”
  張文進也曾想過這個問題,說到底,賭坊真不是一個好的營生,賭坊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傾家蕩產最后走上了不歸路,比如紅菱的爹,可是如今一時也找不到比賭坊更能掙錢的生意,便狡辯道:“這賭坊我們不開,那賭徒還是會到吉祥賭坊賭,那錢照樣流入毛青山王天明的口袋中,讓他們繼續在海陵城稱王稱霸。而如果到了您手中,一方面這些錢可以幫助您上下打點,為您站穩腳跟,造福百姓;一方面,可以拿出部分來接濟百姓,同樣是為百姓做點善事。兩者相比,孰優孰劣?”
  雖然聽著有些別扭,卻也不全無道理,特別是能接濟百姓,這個確實是個辦法。
  林敬文精神大振,有了錢,這事就好辦多了,自己在官場受排擠,主要不就是這個錢么;以前也想過如何來扳倒毛青山,不也正是因為沒有錢而一直隱忍么!
  這些錢,都是兒子掙來的啊,林敬文一想到還躺在床上的兒子,不由得一陣心痛。
  “文進,這官場,老夫心里有底了,你剛剛說還有那對士、對民之策……”
  張文進看著這老頭情緒明顯不一樣,接著道:“小侄所說的士,不僅僅說的是那些名門望族,就說這毛家王家,雖說是泰州城的名門望族,可名門望族在城里畢竟是極少的一部分。這些名門望族,在泰州城經營數十年、甚至上百年,難免不招人嫉妒。據小侄所了解,這些所謂的名門望族家族里都有不菲的產業,而他們往往依靠著各種關系,干著欺行霸市的勾當!但是因為他們有著家族的名望,跟官府等又有著錯綜復雜的關系,尋常的世家或者普通的商戶對他們是敢怒不敢言。”
  “伯父您身為知州,可以對著欺行霸市的行徑做出裁斷,不過直接出面制裁恐怕會引起他們的直接反抗,而其他的商戶也不知道您制裁出于何種目的,也不會出面支持您,這樣您就可能陷入孤立。”
  “所以小侄有一個想法,可以尋一些跟毛王等世家有過節或者看不慣他們平日里行徑的大族,讓他們牽頭組織一些行會,制定一些行業規定。比如各行的價格由行業統一制定,如果毛王等家族不參加這些行會,相信全泰州的各行業同行們在有您撐腰的情況下組織起來一起對他們進行打壓,他們也受不了。如果他們參加了協會,那正中您下懷,除了欺行霸市之徒,大小商戶都能收益,他們得了實際的好處,能不對您感恩戴德么?”
  張文進嘗到了賭坊協會的甜頭,所以想出用行業協會對抗固有名門望族!
  妙啊,。這一般的士紳都有一些產業,要想得到那些士紳們的支持,首先要給他們實實在在的利益,林敬文聽了張文進的分析,拍案叫好!
  張文進趁熱打鐵道:“這僅僅是收買了士紳之心,而一旦各個行業都有各自的行會,那么就沒有了欺行霸市,物價也就趨于平穩了,普通百姓生活自然也安定了,這一切不都是拜您所賜么?還有,如今不少地方災情不斷、流寇成群,流落于泰州的流民也日益增多。林伯父您可以以官府的名義召集城中的商賈捐助,小侄想如意坊和杏花樓首先響應您的名義在城外開粥場,接濟外來的流民災民還有本地一些貧苦之人,如此一來,您在泰州城的聲望一定遠遠超過那毛青山!”
  林敬文兩眼流露出向往的神情,如此做法,真正的可以造福一方百姓,這才是他真正的夙愿啊,聽了這樣的建議,他怎能不激動!
  “文進,聽了你對官、士、民三策,老夫茅塞頓開,老夫現在相信,有你幫老夫謀劃,老夫等能扳倒那毛青山,造福海陵城的百姓!”
  望著林敬文冉冉升起的斗志,張文進感覺自己一番苦心沒有白費,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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