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洪荒之明玉 作者:明天修道 (已完成)

 
e0418 2010-11-3 23:07:5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3 97392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2 19:21
第三七O章 孔宣出瀛台

    就闡教和截教為封神之人苦惱時候。明玉則老神飲酒听曲,或是閉關打坐,對于外界是是非非一點兒也不掛心上。

    此次大劫除去玄門之劫,其實與修士一點關系也沒有。人劫與人族大會興有關,需人族自己努力,再有封神一劫過去後,諸聖各自下凡,調理人界後,便各自歸隱三十三天外,再不用理會三界諸事。

    此時,距離紫霄宮商定封神榜過去已有數百年。明玉端居于無量金宮寶座之上,滿面得意之色。其身邊童子服侍之下,品嘗美酒佳肴。他身下坐一位身穿寶藍色道袍,面帶肅穆道人,目不斜視。此道不是別人,正是明教三弟子孔宣。

    當年巫妖大戰之後,孔宣外出游歷,之後被明玉招來瀛台山合同諸師兄弟一同前去西昆侖瑤池仙宮參加蟋桃宴,再後便消失人前。

    如今大劫已至,孔宣正人間行走,見多有闡截二教弟子入世,便回了瀛台山。向明玉問貿詢原由,其它弟子都是關閉洞府,不與外人聯系。

    今日, 正當明玉瀟灑享受時候,孔宣急匆匆闖將進來,滿面急切之色。他見了正殿之中明玉正閉目打坐,宮中卻有數從數位仙女歌台舞榭,不由得吃了一驚,不知這些仙女何時到來瀛台山,又是哪里人氏。

    明玉看到孔宣到來,再他面色匆匆,便伸手揮退諸歌女。臉帶異色向孔宣問道︰“你不自家宮中修行,怎麼如此匆匆來見為師,可是有甚急事?”

    見到明玉這般不急不燥,孔宣心下著急,“老師,封神之戰將近,老師怎地如此沉穩。適才,弟子接到二弟兄玉符,言及闡截二教門下與世俗各立道聲場,正尋找找天封神之人,老師也曾與諸聖共同簽押封神榜,為何不去尋那封神之人,難不成您要坐看各教壯大一統三界不成?”

    孔宣回來瀛台山後,明玉與他說過封神一事,言及此時封神,關乎各教興氣興衰。明教雖非玄門正宗,可也不能如此漠不關心。若是如此,日後各教勢大,眾師兄弟如何外出行走。

    見到孔宣這般急切樣子,明玉不由疑惑看著他,接過松葉童子遞過地酒杯,搖頭輕笑道︰“怎麼,難不成各教已派人四散尋找那封神之人,如今已經找到了?”

    說到這里,明玉有些不解切算一番,搖搖頭,“那封神之人現還沒有出世,如何找到,難不成他們去了幽冥地府不成!莫著急,封神之劫為師早有預料,只要你等安份守己,不去隨意參合此劫,便無關系。再者,封神之戰乃是玄門大劫,與我明教無關。到時,大劫將終之時,你等再下山,助那封神之人一臂之力,求個錦上添花即可,現嘛,莫要參合太深,被玄門拉下水,做了他們代替之人。”

    孔宣听罷,才知明玉上有計較,不由松了口氣,點頭道︰“老師所言正是,闡教、截教派群修尋找封神之人,我還道師父不知此事。如今看來,原來師父早有定計心。如此,弟子放心不少。”

    說到這里,孔宣眉頭突然皺了起來,“老師曾與弟子說過,把南極師兄名字填到了封神榜上,可找到那代替之人?”

    明玉搖搖頭,“南極子乃是大有福緣之人,便是不去尋找,日後自有替代之人出現,你著急個甚。”說完後,隨手向下一指,對孔宣說道︰“你先坐下,喝杯酒解解渴,莫要動不動就閉關。到了成道之境,便非閉關就能有所得了。現不比從前,若要突破成道之境,還要看機緣。”

    “是!”孔宣聞言尋一個座位坐下。

    明玉看孔宣坐下後,才將杯中仙酒喝個精光,慢條斯理道︰“闡截二教尋那代天封神之人,你與諸師兄弟發個玉符,讓他們不必參合其中。為師我壓根就沒有想過去找那封神之人。你們若真擔憂自己命運,那便山閉洞,不與塵世相爭,也就是了。再者,三清師兄弟還不知有何等算計呢!”

    听到明玉如此說, 孔宣大驚道︰“老師,您難道真打算放棄封神之戰不成,若是那般,我們豈不是失了算計,如此一來,若是闡教或是截教得了勢,那天下間,哪里有玄門之外修士容身之地?難不成三清聖人還另有算計不成?”

    明玉見孔宣著急,輕哼了一聲,淡淡道︰“你未免有些危言聳听。他們便是尋得封神之人,于我們又有何損?紫霄宮簽押封神榜,上榜者皆為三教弟子。三清與為師素來相和,當年也有些交情。只是誰之門下沒幾個不成器之人,就怕你們被他們誘惑,心有成動,參合到封神大戰之中。再者,此劫之後,佛門興起,準提道人也有一番算計,為師怕你等被那準提道人給算計了。”

    孔宣不由愕然,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明玉,過了好一會,他才醒悟過來。他也是神通廣大地修士,此番他靜下心來,自然明白明玉話中含義,眼中是感嘆之意,深吸了口氣,頗難以置信道︰“師父,難道說封神之戰與封神之人之間,並無太大聯系不成?”

    確實沒有太大關系。所謂傳說不可聞,明玉記得封神演義之中,截教被諸聖算計,門下弟子數上了封神榜,可如今他確是知道三清師兄弟雖然分了家,元始天尊與通天道人互不相合,也沒有到了滅其教統程度。

    再說了,門下弟子都上了封神榜,怕是天庭就被截教給架空了。雖有封神榜約束,可封神榜之後還有通天道人呢。聖人弟子是這般容易被驅策嗎?

    截教門下過萬弟子,佔據天庭各大要職,真如封神演義那般說,天庭一半權力就被截教得了,那里有什麼損失。

    以明玉推算,三清怕是因佛門將興,與此次封神大戰做了鋪墊。至于實情如何,就看日後發展了。明玉倒是有點坐臥高台,看風起雲涌心態。

    這也是明玉早已算出明教日後有一天大機緣,自有天道維護,根本是有恃無恐。

    明玉眼中是輕蔑至極笑意,他看了一眼孔宣,輕聲嘆道︰“代天封神之人如何能影響到封神之戰,此戰乃是天定,他不過一凡人爾,有何神通影響到諸天仙神。不過是因為人劫一並到來,才要尋一凡人代天封神,以使人族安然渡過人劫。只是如此一來,人族氣運又不能自主!”

    孔宣滿面無奈之色,過了好一會,方才喃喃道︰“這封神之戰臨近,弟子多少有些放不下心來。這場大戰,不知道有多少修仙之人要重墮輪回,或是仙道難成,這未免有些太……”

    明玉冷哼一聲,沉聲道︰“那封神之人姓姜,入世之時,已有四十歲。若我所料不錯,封神之戰大起,到時生靈涂炭,不過這乃是人放先天有此大劫。所謂大亂之後大治,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有那一次大劫不是如此,巫妖一戰,殞落者何止萬千,如今不然好好嘛!”

    “唉……”孔宣嘆息一聲,再不說話。

    看到孔宣如此,明玉搖搖頭,這弟子怎麼自人間行走一番,變這般慈悲心腸。不過倒也難得,沒有變成冷血之人就好。

    “你若心憂此戰,不入下山走上一遭。不過你這一去就是封神榜上留姓名,好你並無大劫大難。若有難處,為師自會前去助脫困。”

    “哦?”听到明玉此番話,孔宣不由大喜。如今天下風雲變幻,孔宣心憂諸多修士一世苦修大劫到來,卻是畫餅,可未嘗沒有參與其中,見識一番天地各路仙神風采心思。

    明玉已是猜中他心思,故而說出前面之語。孔宣起身與明玉俯身拜禮,“多謝老師體恤,弟子定然不會丟了吾明教名聲。”

    “唉!”明玉揮揮手,“你若走出瀛台山,不若先去看望一番你諸位師兄弟。為師知你曾梅山收服幾位精怪,到是可去把他們帶上,為你之臂助。雖說難免上那封神榜上走一遭,可未嘗不是一樁機緣。做一方天神,總好過不得名份強了無數倍!”

    “弟子尊命!”孔宣與明玉作揖之後,出了無量金宮。此去人間,當是風雲際會,天下無數神通之輩會聚,能一展身手,也不妄自己潛心修道之些年。再者,孔宣也是有恃無恐,當年他沒入明玉門下時,不知多少大神通修士貪他五色神光,死里逃生無數次。

    區區封神之戰,哪里比得上遠古洪荒時代艱難。孔宣也確實有此底氣,他之五色神光早就祭煉圓滿,五行之內,莫不被他克制。

    看到孔宣出了無量金宮,明玉忽然之間笑了起來。自己雖不主動參與封神大劫,可門下諸多福緣深厚者參與進去,倒也為日後明教那樁機緣埋下伏筆。

    想到孔宣自從拜自己為師後,還沒有送他一件法寶,當年那件先天法寶被孔宣煉入五色神光之,也不能拿出來使用了。還得給他一件克敵之寶。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11:43
第三七一章 清道人閉關不出

    明玉想來想去,孔宣道法不俗,這封神之戰多便是戰聲殺伐,倒要給他找一件兵器。過了片刻之後,明玉這才拿出一口寶劍,此劍名為“青虹劍”,乃是當年純陽道人成道法器,內蘊一股先天元氣,先天法寶之中,也屬上品。另外一口紫霞劍流落人間,被九天玄女所得。

    叫來松葉童子,明玉把青虹劍交于他手上,說道︰“你去把此劍交于孔宣,做護身之用。”

    “弟子尊命!”松葉說罷拿著青虹劍出去無量金宮,前去尋找孔宣。

    這孔宣也是急性子,回到自家宮殿後,取了一些仙丹,再打量一番殿中居物,便出了瀛台山。招來一朵詳雲,正要飛去,突然一道流光自瀛台內飛出。

    數息落于孔宣詳雲之下,卻是松葉童子。看到孔宣後,躬身作揖後,拿出青虹劍,對其說道︰“弟子奉老師之命,與師兄送來此劍,以做護身之用!”

    說完後,抬手一揚,一道青光飛出。孔宣見狀,連忙抻手接住,抵頭一看,原來是一口寶劍。上有刻篆“青虹”二字。孔宣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一看此劍名字,就知其來歷。

    沒想到老師竟把此等寶劍贈予自己,不由感激莫名,向著瀛台山無量金宮遙遙相拜,駕著雲光一閃而逝。

    看到孔宣遠去,松葉這才回了無量金宮復命。

    此去人間,殺伐激蕩,孔宣闖下好大名聲,一口青虹劍,會遍各路豪杰,一束五神光破落諸般道法。此時後事不提。

    孔宣尊明玉之囑,出了瀛台山,先去往終南山玉柱洞,看望大師兄雲中子。

    話說雲中子外出游歷,與灌江口遇到玉鼎真人,二人論道十余年。至玉鼎真人收楊戩為徒後,這才離去。又人間行走數十年,終回了終南山。

    明玉自紫霄宮回來後,與諸弟子發出玉符,言到封神大戰與人劫之事,雲中子便開始閉關推算,後竟然讓他得了一絲天機,算出自己閉不過封神大戰,日後當是要入人間走上一遭受,便事行做足準備。他拿手就是煉制法寶,玉柱洞中各種天材地寶無數,雲中子依照自己法寶黃金槍照妖鏡,煉出二件仿品。沒想到品質極佳,雖不如先天,倒有真品五六層威能。

    法寶煉完之後,雲中子了不再閉關,每日里玉柱洞煉氣悟道,靜停大劫到來。

    這一日雲中子煉氣完畢,正要挑一些材料仿制一些法寶。不想一道詳光飛來,竟然有客到來。

    出了玉柱洞,那詳光距離終南山不過數百里,雲中子一見不由面帶笑意。那詳光之中隱有五色毫光,正是孔宣。

    數息時間,詳光到來,自虛空落下一朵雲,正是孔宣。見到雲中子出門相迎,孔宣連忙上前與他拱手作揖,“見過大師兄,勞煩師兄親自出迎,孔宣實不敢當!”

    “哈哈哈……”雲中子與孔宣還禮之後,大笑起來。拉著孔宣手與他笑著說道︰“自當年蟋桃會後,再無與師弟相聚。今日師弟前來,為兄這玉柱洞倒也熱鬧起來,說什麼迎接不迎接,隨我回山。”

    “師兄先請!”孔宣退出半步,讓雲中子先行。見到如此,雲中子點點頭,先走半步,師兄弟二人進入玉柱洞。

    這玉柱洞經雲中子無數年打理,片片詳雲,座座秀山,其中清泉匯于一處,河流遍步,當真是一處世外桃源,仙家勝地。

    孔宣雖然來過幾次,還是不住贊嘆。洞天福地當是不同凡響,靈氣濃郁,外界早已經絕跡先天之氣,孔宣一入洞中,就感覺到了。

    “師兄這里好生妙境,便是與老師瀛台山相比,也不差多少。”

    “師弟過譽了,哪里能與瀛台山相比。”雲中子話雖如此說,可臉上卻有一絲得意之色,二人走過一處山澗,一棵仙樹生于其上,遠遠就能看見這樹放出毫光,孔宣不由一驚。

    指著山澗仙樹向雲中子問道︰“那是何種仙樹,竟然如此不凡,竟然與瀛台山上五針松氣息相比也不差多少。”

    見到孔宣指著那棵仙樹,雲中子明顯得意非凡,“那樹乃是一株杏樹!”

    “師兄誑我,何種杏樹能有這般氣象!”

    “確是杏樹,不過與一般杏樹不同,這是先天靈根,上面結有二枚仙杏,端不凡。不過此樹一生只結這二枚仙杏,其中有何效果,為兄也是不知。只是看那仙杏難得,也不忍上去摘取,就這麼一直長上面,都有上萬年火候了。”

    “哦!”

    孔宣這才施然,先天靈根極不少,如今出世者雖然不少,可都極為難見。知道了這仙樹根腳,孔宣就不多問。這等靈物,與一般仙神或許有用,可對他卻無用。大羅金仙已經不是使用外物之助就能讓道行法力精進了,一日修,一日功,都是苦熬出來。

    與雲中子這里上住一段時日之後,師兄弟二人一同論道說法,眼看這玉柱洞住時間不短,孔宣與雲中子告辭之後,去往西牛賀洲玉京山。

    自清道人入主玉京山,孔宣一次也沒有來過。天地三大神山,其中不周山已倒,昆侖一分為二,只是玉京山完好立于世間。

    由終南山到玉京山極遠,孔宣駕著雲光也不貪,足足行走一月之久才來到。玉京山為西牛賀洲第一山,無論高度還是廣度都位列首位。

    立于雲光之上,孔宣數萬里之外就看到玉京山。此山高有萬丈,直達雲端,長有十萬萬里,是西牛賀洲靈脈祖地。此時,玉京山並沒有對外開放,護山大陣開啟,沖天之勢,任是孔宣道行不凡,也覺迫人。

    到了玉京山下,孔宣揮手一道玉符打出,這玉符不被護山大陣所阻,直飛向玉京山內中。過得一時半刻,一聲輕鳴,護山大陣開了一角,一位身著仙衣女子自玉京山出來,看到外面站著一位仙人,生仙風道骨,卻是一位青年男子。

    這仙女不由一愕,向孔宣俯身行禮,“見過道友,我家師祖正接待貴客,玉京山封山不見外客。道友過些時候再來吧!”

    這位仙女道行也算不錯,竟然有九品天仙實力。不過這說話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傲慢,孔宣听了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入明玉座下無數年,凡跟隨明玉習道諸師兄弟都是謙謙君子,其中雲中子尤為楷模,為諸師弟敬重。

    因此,見到清道人門下如此傲慢弟子,心中不喜,不知清道人是如何教導門下弟子。當年清道人帶著諸位弟子去瀛台山,孔宣看她門下弟子各種來都有,便覺不妥。明教雖然不歧視修士出身,可也收徒極嚴,不然雲中子等人不至于現一個弟子都沒有。

    孔宣是如此,他乃是天地第一只孔雀得道,雖有鳳凰血脈,可對于鳳凰一族並無多少歸屬感。骨子自然也有一股傲氣,卻非眼楮朝天,出外相論人。不然也不會與梅山六位精怪結交,只是師妹這位弟子讓他不喜。孔宣也是有沉府之人,這人終究是清道人門下,他心中不滿藏于心中,也不外露。

    “貧道自瀛台山而來,與你家老師說孔宣到來便是!”

    接迎仙女見到孔宣說話語氣不似一般人,到也識趣,便與孔宣行禮後,回去向清道人稟明。心中也有些不滿,一邊向玉京山上行走,心里一邊暗哼。

    “不知哪里來道人,竟然如此可惡,到要去老師那里告他一狀,讓幾位師叔伯出來教訓他一番。”

    這仙女乃是清道人門下竹馨弟子,去了竹馨宮殿,與其稟明事由。嘴里還叨叨著孔宣壞話,要讓竹馨去教訓那道人一番。竹馨一听到孔宣名號,不由大驚失色。

    “住嘴,那道人真自稱是孔宣?”

    看到老師發怒,這位女仙被嚇倒了,連忙點頭,“好像是叫什麼孔宣,叫弟子說與老師。難道老師與那道人相識?那道人極是可惡,連一點兒禮數都不懂,見到弟子都不行禮,還是讓弟子把他打發走算了,想必定是前來拜師之人。”

    竹馨听到這位弟子話後,臉色已經變極差,再不理她,連忙起身向外走去。

    “老師你要去哪里……”

    “哼,回來再收拾你!”竹馨一聲冷哼,飛身出了玉京外。見到外面確實站著一位道人,一身寶藍色道袍,竹馨心中一沉中。

    連忙走上前去,躬身行禮道︰“弟子見過三師伯!”

    孔宣見這竹馨出來,也不說話,只等她行完禮後,才點點頭,“剛才那位女弟子可是清仙門下?”

    “不是,是弟子門下!”竹馨見孔宣問起那弟子來歷,已是絕望,看來那弟子果然沖撞了這位師兄。

    “清仙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前行帶路,去與貧道見你老師吧!”孔宣搖搖頭,無奈說道。

    竹馨見到孔宣並無追究之意,這才放下心來,伸手作勢道︰“師伯請!”此時那位女仙正出來,孔宣看了她一眼,再不理會,跟著竹馨增入玉京山。

    看到自家老師對這道人如此小心,這位女仙不由傻眼了,哪里還不知道自己惹了大禍。也不敢再看自己老師,目送竹馨帶著孔宣遠去,連忙化做一道光華去往竹賢那里。

    竹馨將孔宣迎到清仙宮,便先一步去向清道人稟告。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11:44
第三七二章 常羊山不見外客

    竹馨先孔宣一步,去告之清道人孔宣前來消息,等她剛一進宮清仙中,就看到清道人正與一位老婦人聊開心,旁邊一位女子面相不凡。看到竹馨進來,清道人不由皺眉道︰“為師不是與你等說了,要招待貴客,不要前來打擾嗎?”

    清道人身邊老婦人見到竹馨進來,笑著說道︰“道友對弟子太過亞厲了,她定然有事前來,听她如何說過做下論!”

    清道人門下幾位弟子,她都已經見過,讓她看中就是冰鳳與雲嵐,其余幾位根腳極淺,難成大器。不知為何清道人要收他們為徒,不過這是清道人自家事,她倒沒有這個心思理會。

    “你有何事,說來!”清道人不好對著黎山老母面前發怒,對竹馨問道。

    “啟稟老師,孔宣師伯到了玉京山,如今到了清仙宮了,弟子特來稟告!”

    听到竹馨說孔宣到來,清道人不由一驚,“你說什麼,孔師兄來了?”

    “是,弟子親自出去迎接!”

    “,你去招集諸位師兄妹,前來清仙宮相迎!”清道人說完後,連忙黎山老母報歉一禮︰“倒是怠慢道友了,貧道師兄到來,不得不出去迎接!”

    黎山老母一听是清道人師兄過來,不由一喜,連忙起身說道︰“道友師兄定是一位有德之士,貧道也想見識一凡,隨道友一同出去迎接!”

    黎山老母早知清道人乃明玉門下,見她如此緊張,不由對她那位師兄好奇起來。明玉門下九位弟子,個個深居淺出,若沒有一點門道,還真不容易見到。黎山老母成道也不短了,可對于這些聖人門下知之甚少,很多大神通修士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面,這就是底蘊淺薄原因了。

    明玉門下諸位弟子,其中以金陽銀月根基淺,再便是清道人。她雖是清靈之氣化作一道先天清氣得道,可哪里比上那些自天地初開就出世師兄,不說雲中子南極仙翁,便是孔宣也是出身不凡,其它諸如商羊昆吾,大絕真人這三位,也只是比她入門晚些才叫她一聲師姐。前兩位不說,乃是遠古天庭妖聖,神通廣大,後一位是不凡,乃是當年妖族大太子,金烏得道。

    清道人上面三位師兄,道行高深,只差臨門一腳就能超脫天地,她是遠遠無法與之相比。雖然都是大羅成道境,可也有高下之分。清道人充其量只是成道境前期,要達到孔宣這等境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這位清道人性情極是古怪,或許不能說成是古怪。只是她這一生太過順利,自瀛台山化形,之後又隨雲中子學道煉氣,後有了今日這番成就,便有些傲氣,若非道行與她一般,或是自己看著順眼人,其它人都不多看一眼。

    大概是因為當年雲中子對她太過嚴厲原因,對于雲中子與孔宣清道人心里畏多過于敬,倒是對于南極仙翁清道人極是親近。瀛台山其它弟子都是她師弟,清道人便顯有些不太親近,給人很難接近樣子。

    此次孔宣突然來到玉京山,清道人也不知孔宣其中來意,可也不敢怠慢,連忙讓竹馨招集其它諸位師兄妹一同前來清仙宮。

    黎山老母願意隨自己一同出去迎接,清道人覺好不過。剛才竹馨樣子,似乎門下弟子有對孔宣有些禮數不周,若是黎山老母場,孔宣大概也不會給她難看。

    “如此,委屈道友!”清道人起身與黎山老母拱身作揖道。

    “那里話,道友師兄定是不凡之士,若是平常,便是有天大神通也見之不得,今日能此有緣見面,也是貧道緣份。”

    “如此,請!”清道人見黎山老母如此說,先行一步向宮外走去。

    黎山老母見她走出,便也帶著唯一弟子雲華一同跟著出去。剛一出宮,就看到清仙宮外一位身著寶藍道袍青年道士一步一步緩緩踏著石階上來。

    這道人身背一口寶劍,隱隱一道劍氣欲沖出劍鞘,頭上挽個道髻,用一根黑玉釵貫插,兩鬃各留一束發束,足下踩著墨綠鹿皮靴。遠遠看去,只如一位彬彬佳公子多過修士。

    清道人與孔宣見面多了,倒是知道他一直就是這等裝束。孔宣腳下鹿皮靴還是清道人自深獵殺一只水鹿精怪,以其腹下軟皮制成。當初制這靴子,是想著要與孔宣學他本命神通五色神光,沒想到後忙活一年多,連一絲皮毛都沒有學到。

    黎山老母乍一看孔宣,眼前不由一亮。這位道人確實生好相貌,一步一步走來,身輕似風,如欲乘風飛起,一股淡淡威壓透體而出,隔著數十丈,迫面而至。

    這絲威壓雖然不強,黎山老母只是暗用神光護體,便無大礙,可心神感應到正走來道人,氣息如淵如海,竟然讓自己感覺不到底限。氣息深處好像藏著一頭猛獸,欲擇人而戳,心神為之一奪。

    黎山老母不由大吃一驚,馬上收束心神,再不敢對孔宣進行感應試探。心中卻是微微嘆了一口氣,聖人門下果然不凡。這位孔宣道人還只是清道人三師兄,不知她大師兄與二師兄又是何等風采。

    這位黎山老母自得了明玉玉符,便帶著雲華驪山修行,只到雲華證得仙道,渡過天劫之後。這才帶著她再入世俗,體悟世情,磨煉道心。自人間行走數十年後,這才到了玉京山,一來自己想與清道人結識一番,二來便是讓雲華開開眼界。

    不想,黎山老母到了清仙宮,與清道人相識心情愉,便一直住了下來。今日一早,她就帶著雲華一同過來,與清道人敘話,沒想到又遇到孔宣到來。

    黎山老母如今也不過是剛入成道之境,此境界種種玄妙都未能悟透,與清道人道行相差不多。如何能對抗了孔宣身上氣息。

    明玉門下三位弟子,只雲中子南極仙翁孔宣得了他真傳,全都修行是太陽真經。這道重氣息,浩浩蕩蕩,如淵如海。他們如今因為根腳出身原因,再加上還沒有悟透太陽神光玄妙,氣息並不內斂。當年明玉他們這個境界之時,太陽神光威能比孔宣不知大了多少倍。

    “清仙見過師兄,師兄到來,未能出迎,還請師兄見諒!”孔宣才剛到清仙宮門前,清道人連忙上前與他躬身作揖。

    “這些年沒有見面,清師妹道行頗有精進。為兄來有突兀,倒是打擾師妹貴客了!”孔宣見到清道人果真有客人,便不與她再為難。再者,那犯錯迎客女仙,自有竹馨去管教,孔宣也不願參合到清道人家事中來。

    “貧道黎山見過孔道友,有禮了!”黎山老母孔宣話才剛說完,便與他拱手作揖,“這是小徒雲華,來拜見前輩,怎如此呆愣!”

    黎山老母拉著雲華讓其與孔宣拜禮,扭頭一看,不由有些臉紅。這雲華一副呆頭呆腦樣子,低著頭,眼神卻是總飄孔宣身上。時不時,小臉一紅,也不知心里正想些什麼。黎山老母見她樣子,不由好氣又好笑,這位徒弟竟然對孔宣生出一絲異樣情愫。

    被自家老師用力一拉,雲華這才醒悟,想到剛才自己窘態,一下子著慌了,“弟子雲華拜見真人!”連忙向孔宣躬身福禮之後,躲到黎山老母身後,再不敢看孔宣一眼。

    對于雲華神情,孔宣只是輕聲笑了一笑,並不意。

    “你這一禮之後,貧道卻是沒有見面禮送你。哈哈哈……”孔宣說完後,大笑起來,“貧道這口寶劍還是出來瀛台時,老師所贈。若是知道玉京山有客到來,就應該向大師兄那里取些寶貝。”

    听到孔宣如此一說,清道人不由一怔,“師兄去過大師兄那里了?不知大師兄如何”

    清道人這般一問,孔宣倒是一愣,這位師妹畏懼雲中子師兄,沒想到今日當著自己面問詢起來,孔宣搖搖頭說道︰“還能如何,才自人間游歷回去終南山數百年,倒是煉制了不少玩意。連老師太玄陰陽神鑒都被他給仿制出來,倒也似模似樣,只是沒甚實用,裝點一下子洞府確實不錯。為兄走時,還與我說起,要去九仙山桃源洞拜訪廣成子,說是要見識一番番天印,再把這件異寶仿制出來,哈哈哈!”

    “哦!”見孔宣如此說,清道人只是哦了一聲,再不說話。

    “師兄請入宮,這玉京山自出世後,師兄還是第一個到來作客。”清道人伸手作勢,邀孔宣進入清仙宮。

    “唉,如此大劫已至,為兄要去人間界走上一遭。師妹若是無甚事情,便緊閉山門,不要外出了。等大劫過後,再復出來。本來還想著去一趟常羊山,沒想到令符才發出數日,才得知三位師弟已經閉了洞府,不迎外客。如此,與師妹這里小敘一番,為兄便去人間,日後再次相見,怕是要等大劫過後了。”

    對于人劫,清道人也從明玉那里听說過。沒想到來這麼,與孔宣一番詢問後,又得知封神大戰,便暗自定意,不去參合進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11:45
第三七三章 太師聞仲

    孔宣玉京山不過小住十數日,與清道人交待一番大劫期間緊閉山門不見外客之後,就離開了玉京山。本來他還想去看望一下昆吾等三個師弟,沒想到前來玉京山前,得了商羊玉符,說是關閉了常羊山洞府,只等大劫過去這才開放,孔宣便不好再去打擾。

    出了玉京山,孔宣駕雲直去了東勝神洲。天下四大部洲,其中東勝神洲為修士稱為人間界,其余三大部洲人族居者不多,多數為各大修士佔據,開宗立派,稱其為地仙界。這四洲隔著茫茫大海,非凡人所能渡過,既然是九鼎武士想要渡海去往其它部洲也是九死一生,難上加難。故爾人族皆不知東勝神洲之外,還有其它大陸。只當凡是修士皆居于東勝神洲名山大川,也是許多求仙問道者難以尋到真正有道修士原因。

    這孔宣雖然有心參與大劫之中,以此來磨煉道心,想要道行進一步,以求斬去一尸達到超脫之境。不光是孔宣有這個意圖,雲中子也想借著這個機會斬去念頭之尸。

    明玉門下,便只是他們這三個師兄弟有望近期內達到斬尸之境。這三位自與明玉修行之後,進境甚,可惜因明玉愛護,並無太大劫難。少了劫難磨煉,道行便不太圓滿。巫妖大戰後都已經很多年,他們三個也已早就達到成道之境巔峰,如此多年道行沒有寸進,這次雖有凶險重重,倒也是他們機緣。明玉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許他們入世參合與大劫之中。

    孔宣一入東勝神洲便感覺到人間氣運衰退,與數百年前不可同日而語,心中不由大驚。尋一座生出靈脈山峰,先居于其中,一邊觀察世情,一邊修行。此次人劫到來,人族氣運衰退,到也應了一句“大衰之後必有大興”,也使孔宣明白,人族終于厚積薄發,此次人劫一過,便是聖人神通也阻不得其大興之世。

    此時,孔宣居于人族附近,空閑之余走入塵俗之中,做個郎中,給山民們看看傷病,十來年,名聲漸漸傳開。數百里人們都知道山上住著一位道長,頗有道行,心地極善,常常為人們治病,診金要也少。多有困難之家,為其治病也不要他們診金,反而自己倒貼出不少藥草。

    不提孔宣人間觀察世情,準備涉入大劫當中。

    商王朝由成湯滅夏而立,伊尹為相,定都于西毫。後又盤庚遷都于殷,故而又稱為殷商。傳說商王室是黃帝曾孫帝嚳之子摯後裔,因契助禹治水有功,被舜封為商侯。

    成湯有大志,滅夏後,南征北戰,遷移黃河兩岸居民向東建城,與東海沿岸先民同婚,數十年後,東遷人族因與這些先民融合血脈,而被稱做東夷。再以東伯候鎮壓,使商朝地盤擴大一倍。

    商王室見東部歸心,發展壯大,為免其勢力太大,而後世子孫不屑,故而又遷東部居民往南而行,使南候鎮之。成湯定天下,于民修養生息,殷都千里之內不過數十年便人口大增,使田地漸少。王室聞西伯候有德,又遷民于西。

    這三次大規模遷移居民先後歷經八十多年,涉及人口近千萬。因此被稱為先商。

    商湯興起後,以夏為戒,很注意取得國民擁護和支持。行仁政,寬民事,賢者皆稱商“湯以寬治民,而除去邪”。說商湯治世使“夙興夜寐,以致職明。輕賦薄斂,以寬民氓。布德施惠,以振窮困。吊死問疾,以養孤孀。百姓親附,政令流行”。

    成湯勤政薄斂體恤民情等舉措,對籠絡人心,鞏固統治,積蓄滅夏力量起到了十分顯著作用。他行為不僅得到本族人擁護,也使得夏人及其他方國人民十分向往。因此,也就有了所謂“湯修德,諸侯皆歸商”局面。商後斷之人承湯之政,使夏滅之後天下很得到修養,只二三十年就達到夏朝鼎盛時期。

    早商時期,商農業和畜牧、養殖業發展都比較,尤其是手工業,青銅器冶煉與制造都相當成熟,各種常用器具和禮器、酒器十分精美。著名司母戊大方鼎重達一千公斤,就是其中杰出代表。這等千斤之鼎又被稱之為國鼎,專以祭祀之禮,國中武士等階也已經此鼎為標準,能舉千斤鼎者為一鼎武士。

    商湯死後,因其子太丁早死,由太丁之弟外丙繼位;外丙死後,其弟中壬繼位;中壬死後,又以太丁之子太甲繼位,太甲乃商湯之長孫。

    傳說帝太甲即立三年,政不明,性暴虐,不遵湯法,亂德行,于是伊尹把他放逐于桐宮。太甲居桐宮三年,悔過自責,伊尹見之,才又把他迎回太甲而授之政。以後,太甲修德遵法,諸侯歸服,百姓生活比較安寧。自太甲之後,商朝又被稱為前商。

    前商治世之後,商朝勢力範圍也大大超過了夏朝。因疆域超過夏朝數十倍,為統治方便,商王室頒布法令,天下之民皆可學文,為啟民智,廣納賢才,商室令無數才志之士重修文字,改前朝使用符文,發明了甲骨文,不過二十年,文字得到廣泛應用,取代了符文。

    此時,自黃帝一統人族,倉戧造字,文字經過無數發展,人族早已經失傳了神篆之文。到夏朝,符文得到發展,書字不便,商朝又修之,以甲骨文代之。

    武丁是盤庚之弟小乙之子,即盤庚之佷。他年幼時,小乙曾讓他到民間生活了一段時間,深知民眾生活艱難困苦。他即位以後,兢兢業業、不敢荒寧,勵精圖治,決意振興大業。他四出征伐,對鬼方、土方、羌方、人方、虎方等方國進行征討,戰爭規模不小,往往動用數萬兵力,皆為武士組成。其中大一次發兵二十萬三千人。

    這些征戰中,商王征服了許多小國,擴大了領土,也捉獲了大量俘虜。武丁時期文化禮教相當豐富,宮殿、墓葬、作坊開始出現。代表當時人類社會發展水平青銅業,有了突破性進展,如銅、鉛、錫三元合金出現了;分鑄技術已被廣泛運用;青銅器生產數量大增,還出現了司母戊大方鼎、偶方彝、三聯這樣重器。使得武備有了極大進步,精銳士兵棄了獸甲而穿起了輕銅制成盔甲,使商朝戰力大增,每每對外用兵,皆而勝之。

    武丁之世青銅業方面取得成就,代表著商朝真正進入繁榮鼎盛時期。此外,紡織、醫學、天文等方面,也都取得不小成就。武丁開創盛世局面,為商代晚期社會生產發展乃至後面人族大興,打下了很好基礎。

    武丁之前,太甲之後這一時期被人們稱之為前商,代表著商朝鼎盛之世。武丁死後,他開創太平盛世,沒能長久延續下去。

    祖庚、祖甲以後諸王,特別是帝乙帝辛時期,王室好奢侈逸勞苦,使國內矛盾十分尖銳,東南方諸侯不服王室德行,皆起來反叛。

    等到帝乙去世,帝辛繼位,天下再不復太平。面對這種情況,帝辛派部下向東征討萊夷,自己攻打南方九苗,將商勢力第一次真正延伸到了東海和長江流域,但是其連年征戰,極大消耗了國力,進一步激化了國內矛盾,國內兵力空虛,使其對天下諸候控制力大為下降,引出內患。

    帝辛繼位極早,還只是年少時期就成為國君。好大喜功,經常用兵。好朝中不少才德皆備之士輔助,有不少大賢鎮壓朝政。諸候雖然心生二心,可也不敢抵抗王室,才使商朝內患沒有爆發。

    由成湯立朝,再到帝辛治世,商王朝經歷早前晚三期,六百年鼎世。此時,國朝衰退,氣數將。因人族大劫來臨,封神之戰將起,各路神仙紛紛入世,投入各諸候帳下。截教因得商朝氣運,門下弟子多有入朝為官為將者,其中顯貴者便數其三代弟子聞仲。

    聞仲乃商紂王之父帝乙托孤之臣。帝乙位三十年而崩,托孤與太師聞仲,隨立壽王為天子,名曰帝辛,都朝歌。帝辛奉其為太師,對其極為恭敬。聞仲輔兩朝君主,殫精竭慮、東征西討,鎮朝歌江山、穩殷商氣數,為人剛正不阿,甚有威望,對商朝忠心耿耿,有先王賜予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紂王亦敬重。俗語“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國”中“文”指就是聞仲。

    聞仲曾入名山,證修大道,雖聞朝元之果,未證至一之諦,登大羅而無緣,卻位人臣之極品,輔相兩朝,竭忠輔江山社稷,雖劫運之使然,然其貞烈卻高潔,封神大戰之後,為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督率雷部二十四正神,興雲布雨,萬物托以長養,誅逆除奸,善惡由之禍福。

    聞仲是截教門下金靈聖母弟子,因塵緣故,無緣天仙,乃是地仙一流,精通金木水火土遁變化,墨麒麟須臾千里,執雌雄雙鞭,頭生三眼,中間眼楮擁有神通,可以放射出數寸白光,能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11:46
第三七四章 紂王進香,三妖入世

    紂王,乃是帝乙第三子。帝乙位時曾生三子︰長子微子啟、次子微子衍、三子壽王。曾聞帝乙游於御園,領眾文武玩賞牡丹,發現飛雲閣塌了一梁,壽王托梁換柱,力大無比;首相商容,上大夫梅伯、趙啟等見狀,均與帝乙上本立東宮,乃立三子壽王為太子。

    而後帝乙位三十年而崩,托孤壽王與太師聞仲,隨立壽王為天子,名曰紂王,都朝歌。文有太師聞仲,武有鎮國武成王黃飛虎;當是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國。中宮原配皇後姜氏、西宮妃黃氏、馨慶宮妃楊氏,三宮後妃皆德性貞靜,柔和賢淑,紂王坐享天下。

    其時,雖外部叛亂不止,商境內倒也萬民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賓服。又有八百鎮諸侯朝於商,有四路大諸侯,率領八百小諸侯,東伯侯姜桓楚,居於東魯;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每一鎮諸侯,領二百鎮小諸侯,共八百鎮諸侯屬商。

    當紂王七年春二月時,忽然報到朝歌反了北海七十二路諸侯袁福通等,太師聞仲奉敕征北不題。

    有一日,紂王早朝登殿,設聚文武。但見︰ 瑞靄紛紜,金鑾殿上坐君王;祥光繚繞,白玉階前列文武。沉檀噴金爐,則見那珠高卷;蘭麝氤氳籠寶扇,且看他雉尾低同。好一派帝王氣象,與武丁朝之前簡樸大為不同,顯奢華。

    見到文武百官列朝,紂王當駕官大聲唱道︰“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話未畢,只見右班中一人出班,俯伏金階,高擎牙笏,山呼稱臣道︰“臣商容待罪宰相,執掌朝綱,有事不敢不奏;明日乃3月十五日,女媧娘娘聖誕之辰,請陛下駕臨女媧宮降香!”王曰︰“女媧有何功德?朕輕萬乘而往降香。”

    商容又奏曰︰“女媧娘娘乃上帝神女,為遠古聖人,生有聖德;曾聞那時有大神共工氏頭觸不周山,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女媧乃采五色石之,以補青天;故有功於百姓,黎庶立祀以報之。今朝歌祀此福德聖人,則四時康泰,國祚綿長,風調雨順,災害潛消。此福國庇民之正神,陛下當往行香!”

    紂王听後,覺商容說理,如此大聖德聖人,前往行拜香,當可護佑他王朝萬世而安,便開口說道︰“準卿奏章!”

    朝罷,紂王還宮,令宮中內官發旨意,傳出朝歌。次日,緒王乘輦,左右又帶兩班文武百官,前往女媧宮進香。

    此一回,紂王不來還好;只因進香,惹得四海荒荒,生民失業。正所謂︰“漫江撤下鉤和線,從此釣出是非來。”此有詩為證︰“天子鑾輿出鳳城,旌旄瑞色映簪纓;龍光劍吐風雲色,赤羽幢搖日月精。堤柳曉分仙掌露,溪花光耀翠裘清;欲知巡幸瞻天表,萬國衣冠拜聖明。”

    此時,正值七聖與紫霄宮商定封神榜後六百年,也是商朝氣數將,上天欲借此時機興大劫,眾聖奉道祖之命,二劫合一,而欲起封神之戰,代天封神,鎮壓三界。

    再說紂王擺駕由朝歌南門而出,帝王出宮,當是家家焚香設案,戶戶結彩鋪氈;隨帝王護衛有三千鐵騎,八千御林。武成王黃飛虎統軍保駕,滿朝文武隨行。前至女媧宮後,紂王離輦上殿,王宮內官燒香奉于紂王面前。

    拜香完畢,但見得香焚爐中,紫煙裊裊升天,氤氳紫氣溢滿女媧宮。文武百官見紂王拜香後,齊齊俯身拜賀。又有禮官誦念祭文之後,置于香案之前,香案正上方以彩泥雕像,正是女媧娘娘與人間化身。

    這女媧修富麗堂皇,大殿殿前極華美,朔五彩金;金童對對執神幢,玉女雙雙捧如意。附于女媧神像左右,有玉鉤斜掛,半輪月懸空。寶帳婆娑,萬對彩鸞朝斗。碧落床邊,俱是舞鶴翔鸞;沉香寶座,造就走龍飛鳳。飄飄奇彩異常,金爐瑞靄,裊裊禎祥騰紫霧,銀燭輝煌。

    紂王正端看女媧宮如此麗景,不由心神皆舒。突然一陣狂風吹來,飛砂走石,眾護衛亂陣,文武百官以手遮面。過得片刻之後,這狂風才散去,女媧宮外遍地狼籍。禮官見此,連忙令眾護衛軍清掃,不使神宮狼狽。

    此陣狂風來,去也。狂風過後,紂王再看此宮,只覺殿宇齊整,樓閣豐隆;忽一陣輕風鑽入宮內,卷起帳幔,現出女媧聖像,容貌瑞麗,瑞彩翩□國色天姿,宛然如蕊宮仙子臨凡,月殿嫦娥下世。

    古語嘗雲︰“國之將興,必有禎祥;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紂王乍一見女媧真容,只感到神魂飄蕩,陡起淫心,暗自自思量︰“朕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縱有六院、三宮,並無有此等艷色。”想到這里,遂命內官取來文房四寶,侍駕官忙獻與紂王。

    紂王深潤紫毫,看行宮粉壁之上有空白,便提筆作詩一首︰“鳳鸞寶帳景非常,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爭嬌艷,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紂王作此詩完畢,再次輕聲誦念,只覺此詩做前無古人,便是後來人也不見能作與自己相比,不由得意非凡。

    隨身紂王身後商容見到紂王如此無禮,竟然敢以詩戲弄聖人,不由大驚失色,連忙躬身向紂王啟奏曰︰“陛下怎可如此污瀆聖人,女媧娘娘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陛下此舉不意惹怒神人,降下禍端于我朝。老臣原本請駕拈香,祈求福德,使萬民樂業,雨調風順,兵火寧息。今陛下作詩,褻渭聖明,毫無虔敬之誠;是獲罪於神聖,非天子巡幸祈請之禮。願主公以水洗之,以誠罪己,但恐天下百姓觀見,傳言聖上無德政耳!”

    紂王不過是作詩一首,便听商容如此一通說教,也不與他生氣,毫不以為然對商容笑道︰“朕看女媧之容,有絕世之姿,因作詩以贊美之,豈有他意,卿無需多言!況孤乃萬乘之尊,留與百姓觀之,可見娘娘美貌絕世,亦是孤之遺筆耳。”

    此話說罷,同朝文武百官,默默點頭,莫敢誰何,俱箝口而回。

    紂王此舉卻是被眾聖見之,瀛台山明玉正神游太虛,突然元神震動,確是發現紂以詩褻瀆聖人,不由搖頭嘆息道︰“鳳輦龍駒出帝京,拈香祝女中英;只知祈福黎民樂,孰料吟詩萬姓驚?目下狐狸為太後,眼前豺虎簪纓;上天垂象皆如此,徒令英雄嘆不平!”說完後,明玉再次閉目,元神出游,此事自有女媧娘娘處理,別人卻不好插手。

    話說,紂王拜香之後,擺駕回宮,升龍德殿,百姓朝賀而散。時逢望辰,3宮妃後朝君,中宮姜後、西宮黃妃、馨慶宮楊妃,朝畢而退,按下不表。

    且說女媧娘娘降誕,三月十五日,往火雲宮朝賀伏羲神農軒轅三聖皇而回。路經朝歌城外,見一道紅光沖天而起,其中紫微真氣參于其中,雖氣像不凡,可有搖搖欲墜之勢,當時氣數將。

    正欲繞過而行,卻見得下方有一神宮,與她元神隱有感應,不由笑了起來,與座下青鸞說道︰“這商王朝氣數將,卻也頗知禮儀,這里微紫真氣沖天,國運氣脈脖發,竟然是有吾行宮座于此地,我等當下去稍事休息,過得一時半刻再回媧皇宮。”

    說完後,下得青鸞,入了寶殿,等到玉女金童朝禮畢。女媧娘娘猛一抬頭,看見粉壁上詩句,不由大怒罵道︰“殷紂無道昏君!不想修身立德,以保天下;今反不畏上天,吟詩褻我,甚是可惡!我想成湯伐桀而王天下,享國六百餘年,氣數己;若不與他個報應,不見我聖威。”

    隨即喚行宮碧霞童子,駕青雲要去朝歌不題。

    且說紂王有二位殿下殷郊、殷洪來參謁父王。那殷郊後來是封神榜上值年太歲,殷洪是五谷神,皆有名將神。正行禮間,頂上兩道紅光沖天。

    女媧娘娘正行時,被此紅氣擋住雲路。心中不解,望下一看,看到紂王兩位王子,生面相不凡,再一番推算,才知紂王尚有二十八年氣運,仙神不可造次,便不與紂王現計較,暫行回宮。

    回到媧皇宮後,女媧再一想到那紂王無禮之極,心中是不悅。喚彩雲童兒把宮中金葫蘆取來,放丹墀之下,揭起葫蘆蓋,用手一指;葫蘆中有一道白光,其大如椽,高有萬丈有餘。白光之上,懸出一面神幡來,光分五彩,瑞映千條,幡面有名曰︰“招妖。”

    此幡乃是女媧娘娘摘不周山先天葫蘆藤上一只葫蘆煉制,乃是一件先天法寶。招妖幡祭出後,不一時,就見得悲風颯颯,慘霧迷迷,陰雲四合。風過數刻,天下群妖俱到媧皇宮,听候法旨。

    娘娘吩咐眾仙子,著各處妖魔且退,只留軒轅墳中三妖伺候。三妖進宮參謁,見到女媧娘娘,跪拜于地口稱︰“娘娘聖壽無疆。”這三妖一個是千年狐狸精,一個是九頭雉雞精,一個是玉石琵琶精,均有千年道行。其中以那狐狸精根腳深,乃是當年妖族天庭九尾天狐一族後裔。

    三妖俯伏丹墀,女媧娘娘開口與其說道︰“三妖听吾密旨!成湯氣運黯然,當失天下;此有鳳鳴岐山,周室當興。如今西周已生聖主,天意已定,此乃氣數使然。爾等三妖可隱妖形,托身宮院,惑亂君心;待武王伐紂以助成功,卻不可殘害眾生。事成之後,使你等亦成正果,位列仙闕。”

    女媧娘娘吩咐已畢,三妖叩頭謝恩,“小妖尊娘娘聖旨,定使那紂王自斷國運!”說完後,化作一道清風而去。此正是︰“狐狸听旨施妖術,斷送成湯六百年。”

    女媧娘娘見得三妖听旨離去,不由會心一笑,道︰“三月中旬駕進香,吟詩一首起飛殃;只知把筆施才學,不曉今番社稷亡。”

    按下女媧娘娘吩咐三妖不題。且說紂王只因進香之後,看見女媧美貌,朝暮思想,寒暑忘,寢食俱廢;每見六院、3宮,真如土飯塵羹,不堪諦視;終朝將此事不放心懷,郁郁不樂。

    一日,帝駕于顯慶殿,有常隨側。紂王忽然猛省,著奉御宣中諫大夫費仲,乃紂王幸臣。近因大師聞仲奉敕平北海,大兵遠征,戌外立功,因此紂王越加寵幸費仲、尤渾二人

    此二人每每上朝蠱惑聖聰,讒言獻媚,紂王無有不從。大抵天下將危,佞臣當道。這才出了這二個妄臣,前來惑亂朝政。

    不一時見得費仲朝見。紂王心情抑郁,對費仲說道︰“朕因女媧宮進香,偶見其容貌麗,絕世無雙,三宮六院,無有朕中意才,將如之何?卿有何策,以慰朕懷?”

    費仲見紂王與自己說出這等家私事,不由大悅,這等討好君王之事,突然送到面前,費仲那里肯放過。

    思前想來,片刻之後,費仲執節奏曰︰“陛下乃萬乘之尊,富有四海,德配堯舜;天下之所有,皆陛下之所有,何患不得,這有何難?依微臣之見,陛下明日傳下一旨,頒行四路諸侯,讓其每一鎮選美女百名,以充王庭內宮,如此,天下美人現王宮,何憂不見天下絕色,不入大王之眼?”

    紂王听到費仲話後,不由大悅,這主意好不過,高興哈哈大笑,笑畢,與其道︰“卿所奏甚合朕意,明日早朝時,朕當與眾臣發旨,使其選天下美女。卿且暫回,自有賞賜于你宅中。”說完隨即命帝駕回宮。

    費仲听到紂王如此說,已是心花怒放,見到紂王走遠,連忙出了王宮向家中回去,一路上只覺渾身輕飄飄,如腳下生風,不過數刻就到了家門口。

    這費仲出暈主意,卻不想第二日紂王不顧眾臣相勸,執意要與天下選美,沒想到此一舉引發天下大亂,斷送了他殷商六百年國運。

    此乃後事不提,且說三妖尊女媧媧娘娘之命下得凡間,想著如何才能進王宮。不想沒多久,就傳出紂王要與天下選美之事。三妖相商之後,有九尾妖狐言道︰“可以元神佔了將要進宮美人身躺,如此當能得那紂王龐幸,叫他朝政不得安寧。”

    如此商定之後,九尾狐化個形,掩去原形,便自到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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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五章 甦護反商,候虎兵敗

    紂王八年,夏四月,天下四大諸侯,率領八百鎮朝覲於商。這四鎮諸侯,乃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天下諸侯,俱進朝歌。此時太師聞仲不都城,紂王寵用費仲、尤渾,各諸侯俱知二人把持朝政,擅權作威,少不得先以禮賄之,以結其心。

    內中有位諸侯,乃是冀州侯姓甦名護,此人生得性如烈火,剛方正直,那里知道其中緣由。他平昔見稍有不公不法之事,便執法處分,故此與費尤人俱未曾送有禮物。也是合當有事,那日二人查天下諸侯,俱送有禮物,獨甦護並無禮單,心中大怒,覺得這甦護看不起自己。

    等到元旦吉辰,紂王早朝,設聚兩班文武,眾官拜賀畢。黃門官出列啟奏︰“陛下!今年乃朝賀之年,天下諸侯,皆午門外朝賀,听候聖旨發落。”

    紂王問首相商容如何,商容說道︰“陛下只可宣四鎮首領面君,采問民風土俗,國治邦安;其餘諸侯,俱午門外朝賀。”

    紂王聞言大悅︰“卿言極善。”隨命黃門官傳旨︰“宣四鎮諸侯見駕,其餘午門外朝賀。”話說四鎮諸侯,整齊朝服,輕搖玉佩,進午門行過九龍,至丹墀,山呼朝拜皆俯首拜伏。

    紂王見之,出言慰勞︰“卿等與朕宣猷贊化,撫綏黎庶,鎮攝荒服,威遠寧邇,多有勤勞,皆卿等之功耳!朕心喜悅!”

    東伯侯奏曰︰“臣等荷蒙聖恩,官居總鎮;臣等自叨執掌,日夜兢兢,常恕不克負荷,有辜聖心;縱有犬馬微勞,不過臣子分內事,倘不足報涓埃於萬一耳!又何勞聖心垂念?臣等不勝感激!”

    紂王听到此話後,龍顏大喜,命首相商容,亞相比干,於顯慶殿治宴相待。四臣叩頭謝恩,離丹墀,前至顯慶殿相序筵宴不題。

    再說退朝至便殿,宣費仲、尤渾二人問道︰“先前卿奏朕,欲令天下四鎮大諸侯進美女,朕欲頒旨,又被商容諫止。今四鎮諸侯此,明早召入,當面頒行;待這四人回國,以便揀選進獻,且免使臣往返,二卿意下如何?”

    費仲俯伏道︰“首相止采選美女,陛下當日容納,即行停止,此美德也;臣下共知,眾庶共聞,天下景仰。今一旦復行,陛下不足以是取信于臣民,竊以為不可!臣近日訪得冀州侯甦護有一女,艷色天姿,幽閑貞靜;若選進宮幃,隨侍左右,堪任使役。況且選一人之女,又不驚擾天下百姓,自能不動人耳目。”

    紂王听後,不覺大悅︰“卿言極善!”即命隨侍官傳旨,宣甦護。使命來至館驛,傳旨︰“宣冀州侯甦護,商議國政。”

    這乃是費尤二人使了小人主意,要害甦護,紂王卻是不知他二人意圖,只當是忠君愛國,又好生賞賜一番。

    甦護得了旨意,只覺異常,他不過一鎮諸候,位不及四大伯候,紂王怎麼讓自己進宮商議國事。真進了宮後,紂王與他說到要選天下美女之事,甦護聞之,便不斷勸阻紂王。紂王見到火候差不多,才與甦護說道︰“朕聞卿家有女,國色天香,不若入得王宮,得享富貴!”

    甦護一听到紂王之言,這才恍然大悟。他家中確有一女,名為“妲己”。可早與西伯候長子有了婚約,如何能入得宮中,便與紂王說明。那曾想紂王執意不允,甦護見此,便再次好言好勸。

    看到甦護如此不識相,紂王大怒,命左右隨從將甦護拿下。如此之後,那費仲、尤渾二人上殿與紂王奏曰︰“甦護忤旨,本該勘問;但陛下因選侍其女,以致得罪,使天下聞之,皆道陛下輕賢重色,阻塞言路。不若赦之歸國,彼感大王不殺之恩,自然將此女進貢宮幃,以大王;庶百姓知陛下寬仁大度,納諫如流,而保護有功之臣,是一舉兩得之意,願陛下準臣施行。”

    紂王聞言,天顏稍霽︰“依卿所奏,即降赦旨,令彼還國,不得久羈朝歌。”說完後,聖旨一下,迅如烈火,即催逼甦護出城,不容他停止。

    那甦護辭別朝,到了驛亭,眾家將接見後,慰問道︰“大王召君候進朝,有何事商議?”甦護隨即大怒,指天罵道︰“紂王無道昏君,不思量祖宗德業,听讒言諂媚之言,欲選吾女進宮為妃;此必是費仲、尤渾以酒色迷惑君心,欲專朝政。我听旨之後,直言諫諍,昏君道我忤旨,拿送法司;此二賊子又奏昏君,赦我歸國,諒我感昏君不殺之恩,必將送吾女進朝歌,以遂二賊奸計,我想聞太師遠征,二賊弄權,眼見昏君必荒淫酒色,紊亂朝政,天下荒荒,黎民倒懸;可憐成湯社稷,怕要化為烏有了!我自思量若不將吾女送進宮,昏君必然興問罪之師;若要送女進宮,以後昏君失德,使天下人恥笑我不智。諸將必有良策教我?”

    諸將聞言,齊曰︰“吾聞君下正,則臣投外國。今主上輕賢重色,眼見昏亂,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國,上可以保宗廟,下可以保身家。”

    此時甦護正盛怒之中,聞听此言,下覺性起,也不細想,便說道︰“大丈夫不可做不明白事!”叫來左右,又取文房四寶來,題詩午門牆上,表永不朝商之意。

    詩曰︰“君壞臣綱,有敗五常,冀州甦護,永下朝商。”

    這甦護題了詩,領家將逕出朝歌,奔本國而去。也不與同朝之臣相說。

    且說紂王被甦護當面折諍一番,不能遂願;雖準費、尤二人所奏,不知他能否將女進貢深宮,以遂自己于飛之樂,正躊躇不悅。只看見午門內臣俯伏奏曰︰“臣午門,見牆上冀州甦護題有反詩十六字,不敬隱匿,伏乞聖裁!”

    隨侍接過詩言,鋪御案上。紂王一見,不由大罵︰“賊子無禮如此!朕體上天好生之德,不殺鼠賊,赦令歸國;他卻寫反詩題于午門,大辱朝廷,罪不赦。”即命宣殷破敗、晁田、魯雄等,統領六師,要御駕親征討伐甦護。

    魯雄听罷,低頭暗想︰“甦護乃是忠良之士,素懷忠義,何事觸忤,天子自欲親征,冀州休矣!”想到這里,魯雄便為甦護辨解道︰“甦護得罪陛下,何勞御駕親征!況且四大鎮諸侯,俱都城尚未歸國。陛下可點一二路征伐,以擒甦護,明正其罪,自不失撻伐之威,何必聖駕遠至其地?”

    紂王聞魯雄之言,問道︰“四侯誰可征伐?”

    費仲傍出班奏曰︰“冀州乃北方崇侯虎屬下,可命侯虎征伐。”紂王即準施行。魯雄側,自思︰侯虎乃貪鄙橫暴之夫,提兵遠出,所經地方,必遭賤害,黎庶何以得安?現有西伯姬昌,仁德四布,信義素著,何不保舉此人?庶幾兩全。

    紂王正命傳旨,魯雄奏曰︰“侯虎雖鎮北地,恩信尚未孚於人,恐此行未能伸朝廷威德;不如西伯姬昌仁義素著,陛下若假以節鉞,自不勞矢石,可擒甦護,以上其罪。”紂王思想良久,俱準奏。特旨令二侯秉節鉞,得專征伐。使命持旨到顯慶殿宣讀不題。只見四鎮諸侯,與二相飲宴未散,忽報︰“聖旨到!”

    天使舒展聖旨與眾諸候大聲念道︰“西伯侯、北伯侯接旨。”二侯出席接旨,跪听宣讀聖旨。

    “朕聞冠履之分維嚴,事使之道無二。故君命召,不俟駕,君賜死,不敢違命。乃所以隆尊卑,崇任使也。茲不道甦護,狂悖無禮,立殿忤君,紀綱已失;赦彼歸國,不思自,輒敢寫詩午門,安心叛主,罪不赦。賜爾姬昌等節鉞,便宜行事,往懲其忤,毋得寬縱,罪有攸歸。故茲詔示汝往,欽哉謝恩!”

    這二人得了聖旨,隨即各歸屬國,點齊兵馬,便要征討甦護。且說甦護見到北伯候兵馬到來,便把後馬暗暗調出城來,只待時辰一到,就去劫營。時至初,翼軍已行十里。探馬報與甦護,護即傳令,將號炮放起,一聲響亮,如天崩地塌,七千鐵騎,一齊發喊,沖殺進北伯候軍營。

    只見三路雄兵,人人驍勇,個個爭先,一片喊殺之聲,沖開七層圍子,撞倒八面虎狼。單言甦護一人騎馬,直殺入陣來,捉拿崇侯虎。

    左右營門,喊聲振地。崇侯虎正夢中,听見喊聲,披衣而起,上馬提刀,沖出帳來。只見燈光影里,看到甦護金盔金甲,大紅袍,玉束帶,青驄馬,火龍,向自己大叫道︰“侯虎休走,速下馬受縛。”

    捻手中劈心刺來,侯虎看到不由慌亂,將手中刀對面相迎,兩馬交鋒;正戰時,只見崇侯虎長子應彪帶領金葵、黃元濟殺將來助戰。崇營左糧道門趙丙殺來,右糧道門陳季貞殺來,兩家混戰起來。

    話說兩家大戰,甦護有心劫營,崇侯虎不曾防備;冀州人馬,以一當十,金葵正戰,早被趙丙一刀砍於馬下。侯虎見勢不能支,且戰且走。有長子應彪保父,殺一條路逃走,好似喪家之犬,漏網之魚。

    冀州人馬,卻是凶如猛虎,惡似豺狼,只殺敵軍尸橫遍野,血滿溝渠,急忙奔走,夜半深,不認路途而行,只要保全性命。甦護趕殺侯虎敗殘人馬,約二十里,傳令鳴金收軍。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4 10:48
第三七六章 甦妲己進宮

    翼州城三十里外,北伯候崇候虎再听不到喊殺聲時,這才與崇應彪會合一起。父子二人歸絡兵馬,只等到天亮之後,各路逃散兵士才依依相聚。崇應彪與屬下各親兵一個多時辰點兵後,不由心中大悲。

    自奉紂王聖旨前來討伐甦護,共有兵馬十二萬,如今一個晚上便損失一半,只剩不到七萬多,糧草失,戰馬損失七八成,個個臉個驚慌失措,哪里還有一點精銳軍兵樣子。

    大帳之中,崇候虎听到兒子報告損失,一氣之下拿起玉爵猛摔地上。“ ……”一聲,玉爵被碎碎片。崇候虎指著翼州方向大聲罵道︰“甦護欺吾太甚,竟敢剩我軍兵勞累,半夜襲營,日後吾定不與你干休。此次當要破你城池,擒你與城外,削爾首級,方能泄吾心頭之恨……”

    等到崇候虎罵通了,這才坐下喘著粗氣。早有親兵為他換上玉爵,沒想到自己小看了甦護,吃了他這麼一個大虧。好還有近七萬軍士,再加上西伯候今日也將帶十萬大軍到來,崇候虎這才精神稍作。

    看到父親心情好一些,崇應彪這才上前,與其問道︰“父親,那甦護昨晚上襲營之後,其軍士定然士氣大增,若他拒守城門,我等要是攻破他破池,怕是自家也要損失慘重。不知父親如何計議?”

    崇候虎敗,一時間哪里能想到如何。他原本就是一個粗人,不通謀略,只憑血氣之通,喜殺好勇。听到兒子話後,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我兒問好,甦護非同一般。听聞那西伯候素有謀略,不如等他帶軍到來時,你與我一同去拜訪,看他如何處理此事!”

    這父子兩個都沒有主意,崇候虎如此說,便都同意。這會兒天才剛亮沒多久,西伯候所帶軍士趕到這里,怕不是要到了午時。崇候虎便令眾軍士開始安營建寨,做好了打持久戰準備。

    話說,西伯候得了聖旨要其大奉命討伐甦護,姬昌暗自苦惱。想那甦護乃是忠義之士,若非受了天大委屈,如何會行此大逆不到事情。只希望他還能有幾分清醒,自己實不願與他兵刀相交。再者,甦護之女甦妲己與他長子曾有婚約,兩家素有來往,如何忍心兩軍對壘,圖增亡者。

    姬昌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派一個使者前去翼州,問明其中原由,如若能平息了這場無謂爭伐,實乃一大功德。如此想來,西伯候姬昌回到西岐城,還未調動兵馬,就讓其嫡系馬前往甦護處。他自己卻是只帶了五萬兵馬,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慢騰騰前往翼州。

    剛到翼州二百里外,就有探馬前來稟報,說是北伯候崇候虎昨夜被翼州軍襲營,死傷慘重,十萬兵馬去了一半。那甦護此時緊閉城門,做好一應防準備。

    等到了翼州城下後,姬昌這才安營建寨。其後又有崇候虎前來拜訪,問其破城之策,姬昌那里有什麼破城心思,他心中一直想著若能化士七戈為玉帛,好不過。只用一些含糊其詞話把個崇候虎給搪塞過去。靜等使者從城中出來,此事有涉敵之嫌,因此到了深夜後,才有一人自城牆上慢慢用掛繩出來,看到四里無人,直奔姬昌營中。

    此人正是姬昌派出面見甦護使者,到了姬昌軍帳之中,看到自家主公正一個苦悶,便猜到定然是為甦護之事煩心。對于自家大公子與甦護之子婚約他也知道。當初還是他親自送來婚金,換了婚書。

    姬昌正苦悶之中,突感有人進得大帳,不由生氣說道︰“本候不是曾前說過,不得前來打擾嗎,為何不听軍令?”

    听到姬昌有些生氣聲音,此人馬上走到跟前,跪于其面前道︰“主公,是臣下!”

    一個熟悉聲音傳入耳中,姬昌這才醒悟,自己竟然因那甦護失了計較。“原來是遠伯,起來,起來。本君一時失了分寸,還請遠伯不要罪責才是!”看到出使翼州遠伯回來,姬昌連忙起身,把他扶了起來,臉上竟是歉意。

    “主公說哪里話,遠伯身為臣下,自當為君候分憂。今日听到翼州軍說主公大軍到來,這才連夜出得城來,與主公說明其中原由!”

    听到遠伯這般說,姬昌不由雙眼一亮,大喜道︰“哦,這麼說遠伯已經問明大王為何討伐甦護原因了?”

    “已經問明!”遠伯點了點頭。

    姬昌聞言大興,馬上拉著遠伯坐下,為其倒一杯酒水解渴。“多謝主公厚惜!”遠伯端著杯子有些感動對姬昌說道。

    “遠伯說哪里話,解渴後,與我道來其中原由!”姬昌笑著對遠伯說完後,也不著急催促他,只是輕捋著胡須,等遠伯稍懈一口氣後,與自己說明。

    遠伯喝遠杯中之酒,這才開口與姬昌道明紂王伐翼前因後果。听完遠伯話後,姬昌好一陣默語,也不知心里如何作想。遠伯對姬昌長子極為信服,其人素有才志,是禮先下士,又因一表人材,頗得西岐諸文武贊賞。對于紂王如此荒唐之行,也是暗自生氣。

    “唉!”姬昌听完遠伯話後,搖著頭暗自嘆氣。

    “看來大王已是下定決心要納甦護之女入宮了,不然也不必讓本君與北伯候一同前來討伐他翼州。只是可憐翼州數十萬百姓,要受這刀兵之苦,苦也!”

    听到姬昌如此為難,遠伯不由怒道︰“紂王不修德行,強逼良臣,實非明君所為。臣听聞紂王曾與女媧宮進香,卻提詩褻瀆天神,實乃自取其禍。成湯六百年江山,怕是氣數將。”

    “遠伯不可妄語,隔牆有耳,恐為我等招來禍事。紂王是然行事荒唐,可朝中根基不失,便有失德之事,也不能言論反逆。朝歌城中,文臣武將忠心用事,百萬大軍是天下精銳,便是我等四方伯候加起來,也有所不及。”

    這遠伯明顯是姬昌心腹,說話沒有顧忌。此話剛一說完,姬昌便唉起聲來。

    “主公為何唉息,可是為那甦護理之事?”遠伯突然出聲問道。

    “非因甦護,本君曾為其作卦,甦護之事當能平和應對。其女雖然與我兒有了婚約,可終究比不得紂王聖旨。舍一女而使十萬百姓安樂,百姓樂矣,國亦安矣!”

    “哪里為何?”遠伯疑惑問道。

    “是為成湯社稷,我見西方紫氣升空,與朝歌遙遙相對。中天出現一顆星辰,紫氣噴發,有皇者之象,與成湯國運遙相呼應。那星辰之此從未見到過,便是古藉也沒有記載。如此異象,當是天地異變之兆啊。我西岐當要事先做好準備,此番翼州事畢,當鋒芒暗藏,不顯于外。內中勤修德政,外好各路諸候,甲兵藏庫,以防萬一!”

    听到姬昌話後,遠伯不由大驚失色,姬昌此話當是心有不軌不心,若讓有異心知道怎生了得。連忙低聲喊道︰“主公慎言,何有此等驚人之語?”

    姬昌此時心有所感,便把自己推算一一與遠伯說出,直把個忠肝義膽臣下驚面無顏色,一時納納不知如何說話。

    這方臣二人一夜沒睡,暗自綢繆未來之事,直到天亮後,遠伯才雙眼泛紅離來姬昌大帳休息。

    過得三日後,姬昌再次遣使進入翼州城,與甦護暗自相商此次兵事。這甦護倒底是一個忠義之臣,听完使者言論後,便為自己當初朝歌魯莽後悔不已。

    那甦妲己也是聰慧賢良之女,早就知道此時紂王派兵伐討你父親乃是因為自己之事。她不欲以自己之事而累父親做那不忠義事,連累了翼州數十萬百姓,便出身請命答應前往朝歌。

    如此,不過十來日,甦護與城門掛上降旗。北伯候見狀不由大喜,派兵士把甦護一家子羈押起來,要送往朝歌與紂王請功。

    翼州終于免了一場兵禍,北伯候因先前兵敗之事,一路上極辱羞甦護。離開州之後,姬昌便與崇候虎分作兩路,帶大軍回了西岐。只余崇候虎一路大軍,等到了朝歌五百里外時,便只帶三千鐵甲前往面見君王,其余大軍數被他遣返回封城。

    等到晚上,離朝歌只余五十余里,崇候虎再不前行,與一處小鎮停下。只派副將前去稟報紂王此次戰事。

    再說女媧娘娘因紂王不敬,派了三位妖邪要壞成湯六百年國運。千年狐狸精入得人間之後,暗中等候機會。她也不遠去,正好就住崇候虎落腳小鎮。本來還想著紂王選擇天下美人入宮,自己與此必經之路細察那有姿色潦人之女,便附其身上,奪其身體,再入紂王內宮,當可完成女媧娘娘聖命。沒想到,沒過數月,就听得紂王因愛惜甦護之女而起刀兵,選美之事不了了之。

    如今看到此伯候帶著甦護一家子前來朝歌,其中一女子生花容月貌,便上這狐狸精看也是嫉妒不已,暗中定議,便要佔了她身體,借此入宮。

    等到午夜陰氣極重之時,甦妲己已是入睡。突然一陣狂風平地而起,數百丈風砂走石,好不逼人。一股妖氣自鎮中出現,看中甦妲己房門,直飛過去。這甦妲己不過一凡人爾,如何抗住這狐狸精千年道行。妖氣裹著一道元神直入妲己靈台,閉了她真靈,佔了她身體,妲己從此非妲己。

    此事做隱密,外人不得知曉。等到第二日,妲己如若常態,便是她父親都看不出自己女兒已經被妖邪佔了身體,再不是自家女兒了。

    等到午時,有黃門官前來與北伯候下旨,很是贊賞了北伯候忠君愛國之舉,不辭勞苦把那逆臣甦護羈押來朝歌。左右隨行有百余軍士,滿是珍貴之物,用來賞賜北伯候勞苦。得了紂王賞賜予之後,北伯候大為高興,隨黃門官一同進了朝歌城。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4 10:50
第三七七章 雲中子除妖

    話說紂王自聞妲己之美,已牢記于心,未曾有一時之忘懷。听得臣下言道,甦護戴罪進都,前來獻女,心中微動。第二天早朝,先以厲言呵斥甦護,那費仲、尤渾兩個只道甦護性命難保。不想一旁黃飛虎等臣一味保奏,這才饒了甦護一條性命,只讓左右宣妲己入見。

    妲己進午門,過九龍橋,至九間殿滴水檐前。高擎牙笏,進禮下拜,口稱︰「萬歲!」紂王定楮觀看,見妲己烏雲疊鬢,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里嫦娥離玉闕。

    妲己啟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吐地是美孜孜一團和氣。轉秋波如雙彎鳳目,眼角里送是嬌滴滴萬種風情。口稱︰“犯臣女妲己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只這幾句,就把紂王叫魂游天外,魄散九霄,骨軟筋酥,耳熱眼跳,不知如何是好。

    這紂王本就是貪花好色之人,見得這妲己千般嬌媚,萬種風流,如何能自持得住,急起身道︰“美人平身。”隨即令左右宮妃道︰“挽甦娘娘進壽仙宮,候朕躬回宮。”

    這邊忙完,又醒起老丈人尚是帶罪之人,忙叫當駕官傳旨︰“赦甦護滿門無罪,听朕加封︰官還舊職,國戚增,每月加俸二千擔,顯慶殿筵宴三日,眾百官首相慶賀皇親,夸官三日。文官二員、武官三員送卿榮歸故地。”說罷,也不多言,急轉身回宮去了。

    甦護見妲己這般動作,心中也自驚疑。自己這女兒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今得見天顏,竟全無半點懼怯,端可疑。再者,妲己原先雖也是聞外于外美貌,可舉止端正,那里是現這般狐媚樣子,他強按心中疑惑,叩頭謝恩不提。

    兩班文武見天子這等愛色,心都有不悅之意,奈天子起駕還宮,無可諍諫,只得都到顯慶殿陪宴不提。

    這紂王同妲己壽仙宮筵宴,當夜成就鳳友鸞交,恩愛如同膠漆。紂王自進妲己之後,朝朝宴樂,夜夜歡娛,再不理朝政。

    群臣便有諫章,紂王視同兒戲。日夜荒淫,不覺光陰瞬息,歲月如流,已是二月不曾設朝;只壽仙宮同妲己宴樂。

    天下八百鎮諸侯多少本到朝歌,文書房本積如山,不能面君,不得其命。費仲、尤渾趁機把持朝政,也不論賢愚,只以賄賂多少為準,處理朝政。朝中雖有賢臣,也同佐朝政,奈何有大事不能面君,難做處理,天長日久,眼見天下大亂。

    且言紂王貪戀妲己,終日荒淫,不理朝政。話說終南山有一煉氣士,為明教大弟子,神通廣大,名曰雲中子,乃是億萬年得道之仙。那日閑居無事,手攜水火花籃,意欲往虎兒崖前采藥。方駕雲興霧,忽見東南上一道妖氣,直沖透雲霄。雲中子撥雲看時,點首嗟嘆︰“此是不過千年狐狸,今假托人形,潛匿朝歌皇宮之內,若不早除,必為大患。我出家人慈悲為本,方便為門。”

    忙喚金霞童子︰“你與我將老枯松枝取一段來,待我削一木劍,去除妖邪。”童兒問曰︰“何不即用寶劍,斬斷妖邪,永絕禍根?”

    雲中子听後笑道︰“千年狐狸,豈足當我寶劍,只此足矣。”童兒取了松枝,交與雲中子,削成木劍後,又吩咐童兒︰“你好生看守洞門,待我除了那妖後,便回來。”童子得令後,雲中子離了終南山,腳踏祥雲,望朝歌而來。

    且不言雲中子見朝宮有妖氣沖天,正不壓邪,欲往朝歌來除妖邪。只說紂王被妲己迷惑,日迷酒色,旬月不朝,百姓慌慌,滿朝文武,議論紛紛。

    內有上大夫梅柏,與首相商容,亞相比干言曰︰“天子荒淫,沉湎酒色,不理朝政,本積如山,此大亂之兆也!鮑等身為大臣,進退自有當大義。況君有諍臣,父有諍子,士有諍友。下官與二位丞相,俱有責焉。今日不免鳴鼓擊鐘,齊集文武,請駕臨軒,各陳其事,以力諍之,庶不失君臣大義。”

    商容曰︰“大夫之言有理。”遂傳執殿官鳴鐘鼓,請王登殿。

    此時,紂王正摘星樓宴樂,听見大殿上鐘鼓齊鳴,左右奏請︰“聖駕升殿。”紂王不得已,吩咐妲己︰“美人暫且安頓,朕出殿就回。”

    妲己俯伏送駕。紂王秉圭坐輦,臨殿登座。文武百官朝賀畢,天子見二丞相抱本上殿,又見八大夫抱本上殿,與鎮國武成王黃飛虎抱本上殿。紂王連日酒色昏迷,情思厭倦,又見本多,一時如何看得,又有退朝之意。

    二丞相見狀連忙伏奏曰︰“天下諸侯本章候旨,陛下何事,旬月不臨大殿?日坐深宮。全不把朝綱整理,此必有王左右,迷惑聖听者;乞陛下當以國事為重,無得仍前高坐深宮,廢弛國事,大拂臣民之望。臣聞天位維艱,況今天心未順,水旱不均,降災下民,未有不因政治得失所致。願陛下留心邦本,痛改前轍,去讒遠色,勤政恤民;則天心效頓,國富民豐,天下安康,四海受無窮之福矣!願陛下留意焉!”

    紂王听到此言,不以為然道︰“朕聞四海安康,萬民樂業,止有北海逆命,邑令太師聞仲除奸黨;此不過疥癬之疾,何足掛慮?二位丞相之言甚善,朕豈不知?但朝廷百事,俱有首相與朕代勞,自是可行,何嘗有壅滯之患?朕縱臨軒,亦不過垂拱而已,又何必嘵嘵於口舌哉?”

    君臣正言國事,午門官啟奏︰“終南山有一氣士雲中子見駕,有機密事情,未敢擅自朝見,候旨定奪。”

    紂王暗自思量︰“文武諸臣還抱本伺候,不如宣道者見朕閑談,省得百官紛紛議論,且免朕拒諫之名。”如此一想,便與午門官傳旨︰“宣雲中子。”

    雲中子得旨意,背負一木劍,前進午門,過九龍橋,走大道,寬袍大袖,手執拂塵,飄飄徐步而來。只見他左手攜定花籃,右手執著拂塵,走到滴水檐前,執拂塵打個稽首,口稱︰“陛下!貧道稽首了!”

    紂王看這道人如此行禮,心中不悅。想道︰“朕貴為天子佔有四海,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雖是方外之士,卻也朕版圖之內,這等可惡。本當治以慢君之罪,諸臣只說朕不能容物,朕且問他端,看他如何應我?”

    如今天下不寧,多有仙神入世,紂王經常見到。便是那太師聞仲也是有神通之士,帳下有將乃是煉氣士。

    只听紂王說道︰“道者從何處來?”雲中子答曰︰“貧道從雲水而至。”紂王不解其意,問曰︰“何為雲水?”雲中子笑道︰“心似白雲常自,意如流水任東西。”

    紂王乃聰明智慧天子,便問曰︰“雲水散枯,汝歸何處?”雲中子又曰︰“雲散皓月當空,水枯明珠出現。”紂王聞言,轉怒為喜曰︰“方才道者見朕稽首而不拜,大有慢君之心。今所答之言,甚是有理,乃通知通慧之大賢也。”遂命左右賜坐。這雲中子也不謙讓,旁側坐下。雲中子欠身而言曰︰“原來如此,天子只知天子貴,七教元來道德尊。”

    紂王問道︰“何見其尊?”

    雲中子唱曰︰“听衲子說來︰“但觀七教,惟道至尊。上不朝於天子,下不謁於公卿;避樊籠而隱跡,脫俗網以修真,樂林泉兮絕名絕利,隱岩谷兮忘辱忘榮。頂星冠而日,披布衲兮長春。或蓬頭而跣足,或丫髻而幅巾。摘鮮花而砌笠,折野草以鋪茵,吸甘泉而漱齒,嚼松柏以延齡。高歌鼓掌,舞罷眠雲。遇仙客兮,則求玄問道;會道友兮,則詩酒談元。笑奢華而濁富,樂自之清貧。無一毫之礙,無半點之牽纏。或3二而參玄論道,或兩兩而究古談今。究古談今兮,嘆前朝之興廢;參玄論道兮,究性命之根因。任寒暑之變,隨烏免之逡巡。蒼顏返步,白發還青。攜簞瓢兮,到市□而乞化,聊以充饑;提花籃兮,進山林而采藥,臨難濟人。解安人而利物,或起死兮回生。修仙者,骨之堅秀;達道老,神之靈。判吉凶兮,明通爻象;定禍福兮,密察人心。問道法,揚太上之正教︰書符,除人世之妖氛。謁飛神於帝闕,步罡氣於雷門。扣玄關天昏地暗,擊地戶鬼泣神欽。奪天地之秀氣,采日月之精英,連陰陽而性,養水火以凝胎。二八陰消兮,若恍若惚;3九陽長兮,如杳知冥。按四時而采取,九轉而丹成。跨青鸞直沖紫府,騎白鶴游遍玉京。參乾坤之妙用,表道德之。比儒者兮官高職顯,富貴浮雲;比截教兮五形道術,正果難成。但談三教,惟道獨尊。”

    紂王听言大悅︰“朕聆先生此言,不覺精神爽,如塵世之外,真覺富貴如浮雲耳!但不知先生果住何處洞府,因何處而見朕?請道其詳?”

    雲中子曰︰“貧道住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是也。因貧道閑居無事,采藥於高峰,忽見妖氣貫於朝歌,怪氣生於禁闥,道心不缺,善念常隨;貧道特來朝見陛下,除此妖魅耳!”

    紂王搖搖頭︰“深宮秘闕,禁闥森嚴,防範密,又非塵世山林,妖魔從何而來?先生此言,莫非錯了!”

    雲中子拍手笑曰︰“陛下!若知說有妖魅,妖魅自不敢至矣。惟陛下不識這妖魅,他方能乘機蠱惑;久之不除,釀成大害。艷麗妖嬈是惑人,能暗侵肌鼻喪元神;若知此等妖魅,世上多為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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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八章 紂王無道

    雲中子說完後,紂王不由問道︰“宮中既有妖邪,當何物以鎮之?”雲中子揭開花籃,又取下松枝削劍來,拿手中,對紂王說道︰“此劍乃松樹削成名為巨闕,其中妙用少有人知;雖無寶氣沖斗,但貧道之花藍之中另有清露,滴于劍上,能除妖斬邪。”

    雲中子道罷,將劍奉與紂王。紂王接劍曰︰“此物鎮於何處?”雲中子曰︰“掛分宮褸三日,自有應驗。”

    紂王隨命傳奉官︰“將此劍掛分官樓前。”傳奉官領命而去。紂王復對雲中子曰︰“先生有這等道術,明於陰陽,能察妖魅,何不棄終南山而保朕躬,官居願爵,揚名於後世,豈不美哉!何苦甘為淡泊,沒世無聞?”

    雲中子拱手作揖謝道︰“蒙陛下不棄幽隱,欲貧道居官;奈貧道乃山野慵懶之夫,不識治國安邦之法,怕讓陛下失望了”

    紂王搖搖頭不贊成道︰“便是這等,有什麼好處?何如衣紫腰金,封妻蔭子,有無窮享享。”

    雲中子不語,與紂王告辭後,離了九間大殿,打了一稽首,大袖飄風,揚長竟出午門去了!兩傍八大夫,正要上前奏事,又被一個道人來講甚麼妖魅,便耽擱了時候。

    紂王與雲中子談講多時,已是厭倦,袖展龍袍,起駕回宮,令百官暫退。百官無可奈何,只得退朝。

    話說紂王駕至壽仙宮前,不見妲己來接駕,紂王心甚不安。只見侍御官接駕,紂王問曰︰“甦美人為何不來接駕?”

    侍御官啟陛下︰“甦娘娘一時偶染暴疾,人事昏沉,臥榻不起。”紂王听罷,忙下龍輦,急進寢宮,揭起金龍幔帳,見妲己面似黃金,如白紙,昏昏慘慘,氣息微茫,懨懨若絕。

    紂王便叫︰“美人早晨送朕出宮,美貌如花,為何一時有恙,便是這等垂危,叫朕如何是好?”看官這是那雲中子寶劍掛分宮樓,鎮壓這狸如此模樣,倘若鎮壓這妖怪死了,可保得成湯天下。也是合該這紂王江山欲失,周室將興,故此紂王終被他迷惑了!表過不提。

    只見妲己微睜杏眼,強啟朱,作呻吟之狀,喘吁吁叫一聲︰“陛下!妾身早晨送駕臨軒,午時往迎陛下,不知行至分宮樓前候駕,猛頭見一寶劍高懸,不覺驚出一身冷汗,竟得此危癥。想賤妾命薄緣慳,不能長侍陛下於左右,永效于飛之樂矣!乞陛下自愛,無以賤妾為念。”

    道罷淚流滿面。紂王驚得半晌無言,亦含淚對妲己曰︰“朕一時不明,幾為方士所誤。分宮樓所掛之劍,乃終南山氣之上雲中子所進。言道︰‘朕宮中有妖氛,將此鎮壓。’孰意竟於美人作祟,乃此子之妖術欲害美人,故捏言朕宮中有妖氣。朕思深宮邃密之地,塵跡不到,焉有妖怪之理?大抵方士誤人,朕為所賣。”

    傳令即命左右︰“將那方士所進木劍,用火作速焚毀,毋得遲誤,幾驚壞美人。”紂王再對這妲己又再三溫慰,一夜無寢。

    紂王無珠,不識仙家誅邪妙法,卻是因美色之惑而取下巨闕劍,使被鎮壓千年狐狸精元神再度脫劫,自己也被迷神魂巔倒,不辨是非。

    離來朝歌雲中子架雲回了終南山,才剛坐下,只覺心神一震,便知道自己布置于王宮仙法被破。不由無奈嘆了一口氣,正是氣數將,仙神也不得奈何。成湯六百年江山看來是到頭了,值此封神大劫,又是人劫到來,人間界改朝換代,三而合一,也不知會造下多大殺業,自己雖一心與玉柱洞潛修,卻也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何況自己機緣也應這一劫中。

    想到這里,雲中子便焚香沐浴,向明玉聖像祭拜三番,這才坐于蒲團之上,默運元神,開始推算起天命機緣。

    如今天機混沌,不削說是雲中子,便是明玉都只能推算其中十之一二,還只覺蒙朧,真真假假,小心求證。雲中子這一坐關,便過去數年之久,人間如何與他點無關系。

    話說,紂王與那千年狐狸精所化妲己夜夜笙歌,往往是數旬才上一次早朝。朝中大臣見到紂王重美色而輕社稷,宮禁生活是奢侈。朝中費仲尤渾二人把持,任用奸妄,把個朝歌鬧烏煙瘴氣,凡賢臣忠士竟看不過眼。

    雲中子離開朝歌城前,曾司天台照牆上寫下二十四言︰ “妖氣穢亂宮廷,聖德播揚西土;要知血染朝歌,戊午歲中甲子。”,這乃是因為雲中子見得妖光沖照宮闈。只欲以劍鎮減妖氛,稍延成湯脈絡,孰知大數已定,將他此劍焚毀。一則是成湯合滅,二則是周室當興,3則神仙遭逢大劫,四則姜子牙合受人間富貴,五則有諸神欲討封號。

    且言朝歌百姓,見道人照牆上題詩,俱來看念,不解其意。人煙擁擠,聚積不散。正看之間,適值太師杜元銑回衙;只見許多人圍繞府前,兩邊侍從人喝開。

    太師問道︰“甚麼事?”管府門役稟告自家老爺︰“有道人照牆上題詩,故此眾人來看。”杜元銑馬上看見是二十四字,其意頗深,一時難解,命門役用水洗了。

    太師回府將二十四字細細推詳,窮究幽微,終是莫解。暗想︰“此必前日進朝獻劍道人,說妖氣旋繞宮闈,此事倒有些著落。連日我夜觀乾象,見妖氣日盛,旋繞禁闥,定有不祥,故留此鈐記。目今天子荒淫,不理朝政,權奸蠱惑,天愁民怨,眼見傾危。我等受先帝重恩,安忍坐視?且朝中文武,個個憂思,人人危懼;不若乘此具一本章,力諫天子,以臣節。非是買直沽名,實為國家治亂。”

    杜元銑當夜修盛疏章,次日至文書房,不知是何人看本?今日卻是首相商容主政。元銑見之大喜,連忙上前見禮,叫道︰“老丞相!昨夜元銑觀司天台,妖氣貫深宮,災殃立見天下事可知矣!主上國政不修,朝綱不理,朝歡暮樂,荒降酒色,宗廟社稷所關,治亂所系,非同小可,豈得坐視?今特具奏章,上千天子,敢勞丞相將此特達天听,丞相意下如何?”

    商容听言點點頭,面帶悉容與杜元銑說道︰“太師既有本章,老夫豈有坐視之理?只連日天子不御殿廷,難於面奏;今日老夫與太師進內廷見駕面奏何如?”

    對于紂王荒費朝政,商容是看眼中,憂心中。此有史為鑒,當年夏立之後桀幸美人,重奢侈而輕賢人,使夏亡于商。而今紂王與那夏桀相仿,西方卻有賢者出,名傳天下,若紂王依將如此,周取商而代之不遠矣。想到這里,於是商容進九間大殿,過龍德殿、顯慶殿、喜善殿,再過分宮樓。

    商容見了奉御官,奉御官拱手作揖口稱︰“老丞相!這壽仙宮乃禁闥所,聖躬寢室,外臣不得擅於進此。”商容見這奉御官為難,點點頭曰︰“我豈有不知?你與我啟奏︰‘商容候旨。’等大王決定便是,必不讓你為難!”

    奉御官于是進宮啟奏︰“首相商容候旨。”紂王不喜,皺了皺眉頭曰︰“商容何事進內見朕;但他雖是外官,乃是三世之老臣也,可以命他進見。”

    命︰“宣商容。”

    商容進宮,口稱陛下,俯伏階前。紂王見後問道︰“丞相有何緊急奏章?特來宮中見朕。”

    商容啟奏︰“執掌司天台官杜元銑,昨夜仰觀乾象,見妖氣籠照金闕,災殃立見。元銑乃3世之老臣,陛下之股肱,不敗坐視。王陛下何事不設朝,不理國事?端坐深宮,使百宮日夜憂思。今臣不避斧鉞之誅,干冒天威,非為沽直,乞垂天听。”將本獻上,侍御宮接本案,紂王展開觀看。略雲︰

    “具疏臣執掌司天台杜元銑,奏為保國安民,請除魅邪,以安宗社事︰臣聞︰‘國家將興,禎祥必現;國家將亡,妖孽必生。’臣元銑夜觀乾象,見怪霧不祥,妖光繞於內殿,慘氣籠罩深宮。陛下前日躬臨大殿,有終南山雲中子,見妖氣貫於宮闈特進木劍,鎮壓妖魅。聞陛下火焚木劍,不听大賢之言,致使妖氣復熾,日盛一曰,沖霄貫牛,禍患不小。臣竊思︰自甦護進貴人之後,陛下朝綱不整,御案生塵;丹墀下百草生芽,御階前苔痕長綠。朝政紊亂,百官失望。臣等雖近天顏,陛下貪戀美色,日夕歡娛,君臣不會,如雲蔽日。何日得親賡歌喜起之盛,再見太平天日也?臣不避斧鉞,冒死上言,稍臣職。如果臣言不謬,望陛下早下御音,速賜施行。臣等不勝惶悚待命之至!謹具疏以聞。”

    紂王看畢,自思︰“言之甚善。只因本中具有雲中子除妖之事,前日幾乎把甦美人險喪性命,托天庇佑,焚劍方安。”

    今日又言妖氣宮闈之地,紂王回首問妲己曰︰“杜元銑上書,又提妖魅相侵,此言果是何故?”妲己上前跪而言曰︰“前日雲中子乃游方術士,假捏妖言,蔽惑聖聰,搖亂萬民,此是妖言亂國。今杜元銑又假此為題。皆是羽黨惑眾,架言生事;百姓至愚,一轉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亂者自亂;致使百姓皇皇,莫能自安,自然生亂。究其始,皆自此無稽之言惑之也。故凡妖言惑眾者,殺無赦!”

    紂王不由心懷舒開,大喜道︰“美人言之極當。”故命傳旨意︰“把杜元銑梟首示眾,以戒妖言。”

    首相商容得旨不由大驚,連忙向紂王跪曰︰“陛下!此事不可!元銑乃三世元老,素秉忠良,真心為國,瀝血披肝;無非朝懷報主之恩,暮酬吾君之德,一片苦心,不得已而言之。況且職掌司天,驗照吉凶,若按而不奏,恐有司參論。今以直諫,陛下反賜其死;元銑雖死不辭,以命報君,就歸冥下,自分得其死所。只恐四百文武之中,各有不平,元銑無辜受戮。望陛下原其忠心,憐而赦之。”

    紂王听了那妲己奸言之後,殺心已動,如何肯听商容分說,語氣堅決道︰“丞相不知,若不斬元銑,誣言終無已時,致令百姓皇皇,無有寧宇矣。”

    商容欲待再諫,怎奈紂王不從,卻令奉御官送商容出宮。奉御官逼令而行,商容不得已,只得出來。及到文書房,見杜太師等候命下,還不知有殺身之禍。

    此時旨意已下︰“杜元銑妖言惑眾,拿下梟首,以正國法。”奉御官宣讀旨意畢,不由分說,命左右禁軍將杜元銑摘去衣服,繩纏索綁,拿出午門。方至九龍橋,只見一位大夫,身穿大紅袍,乃梅伯也。

    看見杜太師綁而來,不由心生疑惑,便向前問道︰“太師何罪至此?”元銑此時兩眼哭淚,見到梅伯到來,語氣悲憤道︰“天子失政,上本內廷,言妖氣貫於宮中,災星立變於天下,首相轉達,有犯天顏。君賜臣死,不敢違旨。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塵;數載丹心,竟成冰冷!”

    梅伯听後不由大怒,紂王竟會作下如此糊涂事,啟不是讓天下賢士寒心,便上前攔住曰︰“且住,待我保奏去,爾等稍等片刻。”說完步至九龍橋邊,適逢首相商容。

    梅伯開口問道︰“請問丞相,杜太師有何罪犯,天子特賜其死?”

    商容苦臉應聲︰“元銑本章,實為朝廷,因妖氣繞於禁闥,怪氣照于宮闈。當今听甦美人之言,坐以妖言惑眾,驚慌萬民之罪。老夫苦諫,天子不從,如之奈何?”

    梅伯听罷,只氣得五靈神暴燥,三昧火燒胸。叫道︰“老丞相燮理陰陽,調和鼎鼐,奸者即斬,佞者即誅,賢者即薦,能者即褒;君正而首相無言,君不正以直言諫主。今天子無辜而殺大臣,似丞相只等鉗口不言,委之無奈,是重一己之功名,輕朝內之股肱。怕死貪生,愛血肉之微軀,懼君王之刑典,皆非丞相之所為也。”

    說罷叫兩邊︰“且住了待我與丞相面君。”梅伯攜商容過大殿,逕進內廷。伯乃外官,及至壽仙宮門首,便自俯伏。奉御官啟奏,“商容、梅伯候旨。”

    紂王曰︰“商容乃3世之老臣,進內可赦。梅伯擅進內廷,不遵國法。”傳旨︰“宣。”商容至前,梅伯隨後,進宮俯伏。

    紂王問︰“二卿有何奏章?”

    梅伯口稱︰“陛下!臣梅伯具疏︰杜元銑何事干犯國法,致於賜死!”紂王搖頭面帶失望說道︰“杜元銑與方士通謀,架捏妖言,搖惑軍民,播亂朝政,污朝廷;身為大臣,不思報本酬恩,而又詐言妖魅,蒙蔽欺君,律法當誅,除奸佞,不為無故耳。”

    梅伯听紂王之言,不覺厲聲奏曰︰“臣聞堯王治天下,應天而順人,言听於文臣,計從於武將,一日一朝,共議治國安民之法,去讒遠色,共樂太平。今陛下半載不朝,樂於深宮,朝朝飲宴,夜夜歡娛,不理朝政,不容諫官。臣聞︰‘君如腹心,臣如手足。’心正則手足正,心不正則手足歪邪。古語有雲︰“君正臣邪,國患難治。”

    此時,梅伯意氣上涌,也不看紂王臉色變黑,繼續說道︰“杜元銑乃治世之忠良,陛下若斬元銑,而廢先王之大臣,听妃之言,有傷國家之梁棟。臣願主公赦元銑毫末之生,使文武仰聖君之大德。”

    紂王听梅伯處處維護杜元銑,與自己人一點都不客氣,竟如父罵子兒,不由大怒道︰“梅伯與元銑一黨,違法進宮,不分內外。本當與元銑一例典刑,奈前侍朕有勞,姑免其罪,削其上大夫,永不序用。”

    見到紂王如此無名,梅伯厲聲大言,手指紂王︰“昏君听妲己之言,失君臣之義!今斬元銑,豈是斬元銑,實斬朝歌萬民。今罷梅伯之職,輕如灰塵,此何足惜!但不忍成湯六百年基業,喪於昏君之手。今聞太師北征,朝綱無統,百事混淆,昏君日听讒佞之臣,左右蔽惑。與妲己深宮,日夜荒淫,眼見天下變亂,臣無面見先帝於黃泉也。”

    紂王听到梅伯一口一個昏君已是大怒,氣極敗壞著奉御官︰“把梅伯拿下去,用金瓜擊頂。”

    兩邊待從動手,卻見妲己過來,與紂王曰︰“有奏章。”

    紂突然顏色稍開,笑道︰“美人有何奏章?”

    “妾啟主公!人臣立殿,張眉豎目,詈語侮君,大逆不道,非一死可贖者也。且將梅伯權禁囹圄,妾治一刑,杜狡臣之瀆奏,除邪言之亂正。”

    紂王大驚,向妲己問曰︰“此刑何樣?”妲己福身拜一禮,這才說道︰“此刑約高二丈,圓八尺,上中下用火三門,將銅造成如銅柱一般,里邊用炭火燒紅,卻將妖言惑眾,利口侮君,不遵法度,無事妄上奏章,與諸般違法者,跣剝官服,將鐵索纏身,裹圍銅柱之上,只炮烙四肢筋骨,不須臾煙鼻消,悉成灰燼,此刑名日︰“炮烙。”

    此刑雖還沒見,听到如此,紂王與商容不由面容失色。妲己見到紂王色變,生怕他覺自己心思惡毒,再次說道︰“若無此酷刑,奸猾之臣,沽名之輩,玩弄法紀,皆不知儆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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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九章 姜子牙出世

    紂王听完此話後,只覺得妲己為了自己如此勞心,又擔此惡名,不由心生怒花,開心道︰“美人之法,可謂善美。”

    遂即下命傳旨︰“將杜元銑梟首示眾,以戒妖言︰將梅伯禁於囹圄。”又傳旨意︰“照樣造炮烙刑具,限作速完成。”

    首相商容觀紂王肆行無道,任信妲己,竟造炮烙酷刑。萬壽宮前嘆曰︰“今觀天下大事去矣!只是成湯懋敬厥德,一片小心,承天永命;豈知傳至當今天子,一旦無道,眼觀七廟不守,社稷邱墟,我何忍見?”

    又听妲己造炮烙之刑,商容連忙俯伏曰︰“臣啟陛下!天下大事已定,國家萬事康寧,老臣衰朽,不堪重任,恐失於顛倒,得罪於陛下;懇乞念臣侍君三世,數載揆席,實愧素餐。陛下雖不即賜罷斥,其如臣之庸老何?望陛下赦臣殘軀,放歸田里,得含哺鼓腹於光天之下,皆陛下所賜之餘年。”

    這是商容失望于紂王,想要辭官,再不服朝。紂王見商容辭官,不居相位,不由大驚,這商容素有賢名,若他離去,何人可居相位,便出言慰勞曰︰“卿雖暮年,倘自矍鑠,無奈卿苦苦固辭;但卿朝綱苦勞,數載殷勤,朕甚不忍。”

    即命隨侍官傳朕旨意︰“點文武二員,四表禮,送卿榮歸故里;仍著本地方官不時存問。”商容謝恩出朝,不一時,百官俱知首相致仕榮歸,各來遠送。

    當有黃飛虎、比干、微子、箕子、微子啟、微子衍各官,俱十里長亭餞別。商容見百官長亭等候,只得下馬。只見七位親王,把手一舉作揖道︰“老丞相今日固是榮歸,你為一國元老,如何下得這般毒手?就把成湯社稷拋棄一傍,揚鞭而去。於心安乎?”

    商容泣而言曰︰“列位殿下!眾位先生!商容縱粉骨碎身,難報國恩,這一死何足為惜,而偷安苟免!今天子信任妲己,無端造惡,制造炮烙酷刑,拒諫殺忠,商容力諫不听,又不能挽回聖意,不日天愁民怨,禍亂日生。商容進不足以輔君,死適足以彰過。不得已讓位待罪,候賢材俊彥,大展經綸,以救禍亂。此容本心,非敢遠君而先身謀也。列位殿下所賜,商容立飲一杯,此別料後還有會期。”

    說罷持杯作詩一首,志後會之期︰“蒙君十里送歸程,把酒長亭淚已傾;回首天顏成隔世,歸來畎畝神京。丹心難化龍逄血,赤日空消夏桀名;幾度話來多悒悒,何年重訴別離情?”

    商容作詩已畢,百官無不淚而別。商容上馬前去,各官俱回朝歌,不表。話說紂王宮歡樂,朝政荒亂。

    不一日,監造炮烙官,啟奏工完。紂王大悅,向妲己問道︰“銅柱造完,如何處置?”妲己命左右禁軍︰“取來過目。”

    監造官將炮烙推來,黃澄澄高二丈,圓八尺,三層火門,下有二活盤推動好行。紂王觀之,指著妲己而笑容滿面道︰“美人傳授奇法,真治世之寶符。朕明日臨朝,先將梅伯炮烙殿前,使百官知懼,自不敢阻撓法,章牘煩擾。”

    一宿過而不題。次日,紂王設朝,鐘鼓齊鳴,聚兩班文武,朝賀已畢。武成王黃飛虎見殿東二十根大銅柱,不知此物,設何用?

    紂王滿心歡喜為眾官介紹︰“此乃炮烙,如何妙用,稍候便可見得。妲己妃真個心思玲瓏,能為君分憂,不想得眾人誤會,言此惑亂君王,此謬也!”

    當著文武百官,紂王把妲己夸獎一番後,這才傳旨把梅伯拿出。執殿官去拿梅伯,紂王命把炮烙銅柱推來,將三層火門用炭架起,又用巨扇那炭火,把一根銅柱火燒通紅。眾官不知其故。

    執殿官啟奏︰“梅伯已至午門。”王曰︰“拿來。”

    兩班文武看梅伯垢面蓬頭,身穿縞素,上殿跪下。口稱︰“臣梅伯參見陛下。”紂王曰︰“匹夫!你看看此物,是甚麼東西?”梅大夫觀看,不知此物。

    紂王笑曰︰“你只知內殿侮君,仗你利口,誣言毀罵朕躬,治此刑,名曰︰‘炮烙。’匹夫!今日九間殿前炮烙你,教你筋骨成灰,使狂妄之徒,如侮謗人君者,以梅伯為例耳。”

    梅伯听言大叫罵道︰“昏君!梅伯死輕如鴻毛,有何惜哉!梅伯官居上大夫,三朝舊臣,今得何罪,遭此慘刑?只可憐成湯天下,喪於昏君之手矣!以後將何面目,見汝之先王乎?”

    紂王見梅伯臨死還這等無禮,不由大怒,將梅伯剝去衣服,赤身將鐵索綁縛其手足,抱住銅柱。可憐梅伯大叫一聲,其氣已絕。

    只見九間殿上烙得皮膚筋骨,臭不可聞,不一時化為灰燼。可憐一片忠心,半生赤膽,直言諫君,遭此慘禍。正是︰“一點丹心歸大海,芳名留得萬年揚。”

    話說紂王將梅伯炮烙九間大殿之前,阻塞忠良諫諍之口,以為刑稀奇;但不知文武兩班觀見此刑,梅伯慘死,無不恐懼,人人有退縮之心,個個有不為官之意。紂王駕回壽仙宮不表。

    且言眾大臣俱至午門外,內有微子、箕子、比干對武成王黃飛虎曰︰“天下荒荒,北海動搖,聞太帥為國遠征;不意天子信任妲己,造此炮烙之刑,殘害忠良,若使播揚四方,天下諸侯聞之,如之奈何?”

    黃飛虎聞言,將五綹長須捻手中,大怒曰︰“三位殿下!據末將看將起來,此炮烙不是炮烙大臣,乃烙是紂王江山,炮是成湯社稷。古人道得好︰‘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今主上不行仁政,以非刑加上大夫,此乃不祥之兆;不出數年,必有禍亂。我等豈忍坐視敗亡之理?”

    眾官俱各嗟嘆而散各歸府宅。且言紂王回宮,妲己迎接聖駕。紂王下輦,攜妲己手而言曰︰“美人妙策,朕今日炮烙了梅伯,使眾臣不敢出頭強諫,鉗口結舌,唯唯而退;是此炮烙,乃治國之奇寶也!”

    遂傳旨︰“設宴與美人賀功。”其時笙簧雜奏,簫管齊鳴。

    紂王與妲己壽仙官百般作樂,無限歡娛;不覺譙樓鼓角二,樂聲不息。有陣風將此樂音送到中宮,姜皇後尚未寢,只听樂聲聒耳,問左右官人︰“這時候那里作樂?”

    侍官人啟娘娘︰“這時是壽仙宮甦美人與天子飲宴未散。”

    姜皇後嘆曰︰“昨聞天子信妲己,造炮烙,殘害梅伯,慘不可言。我想這賤人蠱惑聖聰,引誘人君肆行不道。”隨即乘輦︰“待我往壽仙宮走一遭。”

    到了壽仙官後,姜後听得音樂之聲,問左右知是紂王與妲己飲宴;不覺點頭嘆曰︰“天子荒淫,萬民失業,此取亂之道也!昨外臣諫諍,竟遭慘死,此事如何是好?眼見得成湯天下變,我身為皇後,豈有坐視之理?”

    姜皇後乘輦,兩邊排列官人,紅燈閃灼,簇擁而來,前至壽仙宮。迎駕官啟奏︰“姜皇後已到宮門候旨。”

    紂王深帶酒,醉眼眯斜︰“甦美人!你當去接梓童。”妲己領旨,出宮迎接。甦氏見皇後行禮,皇後賜以平身。妲己引導姜皇後至殿前行禮畢。

    紂王曰︰“命左右設坐,請梓童坐。”

    姜皇後謝恩,坐於右首。看官那皇後乃紂王元配,妲己那美人,坐不得,侍立一旁。紂王與正宮把盞。王曰︰“梓童今到壽仙宮,乃朕喜幸,命妲己美人著宮娥鯀捐,輕散檀板,美人自歌舞一回,與梓童賞玩。”

    其時鯀捐輕敲檀板,妲己歌舞起來。但見︰霓裳擺動,繡帶飄揚;輕輕裙帶不沾塵,腰肢風折柳。歌喉嘹,如月里奏仙音;一點朱,卻似櫻桃逢雨濕。尖縴十指,恍如春筍一般同;杏臉桃腮,好似牡丹初綻蕊,正是瓊瑤玉宇神仙降,不亞嫦娥下世間。

    妲己這里腰肢柳,歌韻輕柔,好似輕雲嶺上搖風,嫩柳池塘折水。只見鯀捐與兩邊侍兒喝采跪下,齊稱︰“萬歲。”

    姜皇後對她正眼也不看,只以眼看鼻,鼻叩於心。忽然紂王看見姜後如此,帶笑問曰︰“御妻光陰瞬息,歲月如流,景致無多,正宜乘此取樂。如妲己之歌舞,天上奇觀,人間少有,可謂真實。御妻何無喜悅之色,正顏不觀何也?”

    姜皇後听聞紂王如此說,就此出席,跪而奏曰︰“妲己歌舞,豈是稀奇,也不是真實。”紂王曰︰“此樂非奇寶,何以為奇寶也?”

    姜後曰︰“妾聞人君有道,宜賤貨而貴德,去讒而遠色,此人君自有之寶也。若所謂天有寶,日月星辰;地有寶,五谷百果;國有寶,忠臣良將;家有寶,孝子賢孫。此四者,乃天地國家所有之寶也。如陛下荒淫酒色,徵歌選技,窮奢極欲,听讒信佞,殘殺忠良,驅逐正士,播棄黎老,昵比罪人,惟以婦言是用;此牝雞司晨,惟家之索。以此為寶,乃領家敗國之寶也。妾願陛下改過弗吝,聿修厥德,親師保,遠女色,立綱持紅,毋事宴游,毋沉湎於酒,毋怠荒於色,日勤正事,弗自滿假;庶幾天心可回,百姓可安,天下可望太平矣!妾乃女流,不識忌諱,妄干天听;願陛下痛改前愆,力賜施行,妾不勝幸甚!天下幸甚!”

    姜皇後奏罷,辭謝畢,上輦遠宮,不想這里污了自己眼楮。只是言紂王已是酒醉,听到皇後一番言語,十分怒色︰“這賤人不識舉,朕著美人歌舞一回,與他取樂玩賞,反被他言三語四,許多說話。若不是正宮,用金瓜擊死,方消我恨,好懊惱人也!”

    此時三已,紂王酒已醒了。大叫︰“美人方朕躬著惱,再舞一回,與朕解悶。”

    妲己跪下奏曰︰“妾身從今再不敢歌舞。”王大為不解,便問道︰“為何?”

    妲己跪拜道︰“姜皇後深責妾身,此歌舞乃傾家喪國之物;況皇後所見甚正,妾身蒙聖恩寵眷,不敢暫離左右。倘娘娘傳出宮闈,道賤妾蠱惑聖聰,引誘天子不行仁政。使外廷諸臣將此督責,妾雖拔發,不足以償其罪矣!”

    言罷,淚下如雨,這狐狸精此時卻是便用了媚妖惑術。紂王听罷大怒︰“美人只管侍朕,明日便廢了賤人,立你為皇後;朕自做主,美人勿憂!”

    妲己听到大喜謝恩,自此奏樂飲酒,不分晝夜不表。一日月朔之辰,姜皇後宮中,各宮嬪妃朝賀皇後。西宮黃貴妃,乃黃飛虎之;馨慶宮楊貴妃,俱正宮。又見官人來報,“壽仙宮甦妲己候旨。”

    皇後傳宣妲己進宮,見姜皇後,升寶座;黃貴妃左,楊貴妃右。妲己進宮,朝拜已畢。姜皇後特賜美人平身,妲己侍立一旁。二貴妃問曰︰“這就是甦美人?”

    姜後曰︰“正是。”

    因對妲己責曰︰“天子壽仙宮,無分晝夜,宣淫作樂,不理朝政,法紀混淆;你並無一言規諫,迷惑天子,朝歌暮舞,沉湎酒色,拒諫殺忠,壞成湯之大典,誤國家之治安,是皆汝之作俑也。從今如不悛改,引君當道,仍前肆無忌憚,定以中宮之法處之。你可暫退!”

    妲己忍氣吞聲,拜謝出宮,滿面羞慚,悶悶回宮。時有鯀捐接住妲己,口稱︰“娘娘。”妲己進宮,坐繡墩之上,長吁一聲。鯀捐曰︰“娘娘今日朝正宮而回,為何短嘆長吁?”

    妲己切齒恨聲道︰“我乃天子之寵妃,姜後自恃原配,對黃、楊二貴妃恥辱我不堪,此恨如何不報?”

    鯀捐曰︰“主公前日親許娘娘為正宮,何愁不能報復?”妲己曰︰“雖然許我,但姜後現,如何做得?必得一奇計,害了姜後,方得妥貼。不然,百官也不服,依舊諫諍而不寧,怎得安然?你有何計可行?其福亦自不淺!”

    如此主僕二人開始商議惡計,要把那姜皇後害了,自己坐那正宮皇後。

    不過旬月,妲己便心生一計,使人以刺客進宮。紂王與妲己正歡娛時,這刺客現身後,目露凶光,舉劍向紂王刺來,紂王不察,手臂被刺了一劍血流如柱。好這紂王生有巨力,有了防備,那刺客再不是他對手,只幾個回合便被拿下。

    紂王惡其行刺,不由大怒道︰“把這刺客拿下,以炮烙之刑行之,方解心頭之恨!”

    “是!”左右禁軍听命後,把那刺客架起就要離宮,沒想被妲己攔住。這刺客乃是她事先安排,若就這般死去,如何去害姜皇後。

    “大王,這刺客來突兀,定有侍主,何不大刑弄之,得其主,再以刑罰!”紂王恍然大悟,連聲笑道︰“美人言之有理!”

    此乃一個圈套,刺客只用了數刑後就把事由招了出來,卻是姜皇後生出惡計。紂王听後大怒,命左右把姜皇後拿了,大刑相弄,讓其服罪。

    姜後不認,即烙其二手。這姜後心如鐵石,意氣堅剛,豈肯認此誣陷屈情?奉御官不由分說,將銅斗放姜後兩手,只烙筋斷皮焦,骨枯爛臭。這十指連心,姜後哪里受住,不一時便可憐昏死地。

    次日,紂王升朝,言及姜後使刺心懷歹意,生出費後之意,欲立妲己這妃。眾臣哪個不是心知肚明,只是紂王興酷刑,誰有二話,不由分說就上了刑具,便如此遂了紂王之意。

    那姜皇後日後被妲己斷了四肢,再又挖去雙目,已是生不如死,只過了一月便自斷生機,一縷魂魄去往幽冥界。

    商王室朝政不堪入目,且先不提。

    再說,封神大戰已至,闡截二位聖人命弟子出世,尋那代天封神之人。此人有飛熊之質,年四十而名志。眾仙家苦尋十數年不得,這代天封神之人身有大任,被天機所遮,若非機緣到來,如何能被眾仙家找到。

    這姜子牙出生之時,其母有飛熊入夢,生後,子牙背負一熊,作飛天之勢。待其二歲時,正值廣成子過來朝歌,見這姜子牙不凡,背後生有一熊,突然想到離開玉虛宮時,老師之言,說那代天封神之人乃飛熊之質,不就是這姜子牙嘛!

    姜子牙好神仙,嘗覺自己有神仙之質,若能拜得明師,定然飛長仙闕。這廣成子一報家門,姜子牙心生歡喜,與其好友宋異人拜別之後,跟著廣成子去了昆侖山玉虛宮學道。

    話說昆侖山玉虛宮拿闡教道法元始天尊,因門下十二弟子犯了紅塵之厄,殺罰臨身,故此閉宮止讓。又因昊天上帝欲重置周天星辰大陣,以尊三界,故此七教聖人並談。又因鴻鈞老祖與封神榜共編成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分八部,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步雨興雲善惡之神。

    此時成湯合滅,周室當興,又逢神仙犯戒,元始得代天封神之人;其人姜子牙天命所定,享將相之福,恰逢其數,此非是偶然。所以五百年有王者起,其間必有名世者,正此之故。

    一日元始天尊坐八寶雲光座上,命白鶴童子︰“請你師叔姜尚來。”白鶴童子得命後往桃園中來請子牙,口稱︰“師叔!老爺有請。”

    子牙忙至寶殿座前行禮曰︰“弟子姜尚拜見。”

    元始天尊曰︰“你上昆侖幾載了?”子牙不明其意,暗自算一番才曰︰“弟子二十歲上山,如今虛度六十二歲了。”

    元始天尊點點頭,與他說道︰“你生來命薄,仙道難成,只可受人間之福︰成湯氣數已,周室當興。你與我代天封神,下山扶助明主,身為將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此處亦非汝久居之地,可早早收拾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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