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洪荒之明玉 作者:明天修道 (已完成)

 
e0418 2010-11-3 23:07:5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3 97391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4 10:53
第三八O章 半世修道,半世無成

    姜子牙听到元始天尊話後,不由大驚,連忙跪拜于與元始天尊哀告︰“弟子乃真心出家。苦熬歲月,今亦修行有年;雖是滾芥投針,望老爺大發慈悲,指迷歸覺。弟子情願山苦行,必不敢貪戀紅塵富貴,望師曾收錄。”

    元始天尊搖搖頭,和聲勸說︰“你命緣如此,必听乎天,豈得違拗?況日後你功德圓滿,再修仙道,為時未晚。”

    听到元始天尊話後,子牙戀戀難舍,時又有赤精子上前說道︰“子牙!機會難逢,時不可失;況天數已定,自難逃躲。你雖是下山,待你功成之時,自有上山之日。”

    子牙听後只得下山,收拾琴劍衣囊起身,拜別師尊跪而泣曰︰“弟子領師法旨下山,將來歸著如何?”

    元始天尊曰︰“於今下山,我有八句偈子,後日自有應驗︰ ‘二十年來窘迫鄉,耐心守分且安然;溪石上垂竿釣,自有高明訪子賢。輔佐聖君為相父,九三拜將握兵權,諸侯會合逢戊申,九八封神又四年。’”

    元始天尊道罷與姜子牙揮揮手︰“雖然你去,還有上山之日。”

    子牙拜辭天尊,又辭眾位道友。隨帶行囊出玉虛宮。有廣成子送子牙麒麟崖吩咐曰︰“子牙!前途保重!”

    子牙別了廣成子,自己暗思︰“我上無伯叔兄嫂,下無弟妹子佷,叫我往那里去?我似失林飛鳥,無一枝可棲。”想到這里,忽然想起朝歌有一結義仁兄宋異人,不若去投他罷。子牙借土遁前來,早至朝歌,離南門3十五里,至宋家莊。

    子牙看門庭依舊綠柳長存,不由嘆曰︰“我離此四十載,不覺風光依舊,人面不同。”子牙到了門前,對看門問曰︰“你員外家否?”管門人問曰︰“你是誰?”

    子牙曰︰“你只說故人姜子牙相訪。”

    莊童去報員外︰“外邊有一故人姜子牙相訪。”

    宋異人正算賬,听見子牙來,忙忙走出莊來;二人攜手相攙,至於草堂,各施禮坐下。異人問子牙︰“賢弟如何數十年不通音問?常時渴慕,今日相逢,幸甚!幸甚!”

    子牙見到宋異人不忘舊情,說道︰“自別仁兄,實指望出世超凡,奈何緣淺分薄,未遂其志。今到高莊,得會仁兄,乃尚之幸。”

    異人忙吩咐收拾飯盒,又問曰︰“是齋是葷?”

    子牙曰︰“既出家豈有飲酒吃葷之理?弟是吃齋。”宋異人曰︰“酒乃瑤池玉液,洞府瓊漿,就是神仙,也赴蟠桃會,酒吃些兒無妨。”

    子牙曰︰“仁兄見教,小弟領命。”二人歡飲。

    異人曰︰“賢弟上昆侖山多坐年了?”子牙曰︰“不覺四十載。”異人嘆曰︰“好!賢弟山可曾學甚麼?”子牙曰︰“怎麼不學,不然,所作何事?”

    異人曰︰“學甚麼道術?”子牙曰︰“挑水澆松,種桃燒火,煽爐煉丹。”異人笑曰︰“此乃僕之役,何足掛齒?今賢弟既回來,不若尋些學業,何必出家?就我家同住,不必又往別處去,我與你相知,非比別人。”

    子牙曰︰“正是。”異人曰︰“古雲︰‘不孝有3,無後為大。’賢弟也是我與你相處一場,明日與你議一門親,生下一男半女,也不失姜姓之後。”

    子牙搖手曰︰“仁兄此事且再議。”二人談講至晚,子牙就宋家莊住下。話說宋異人次日早起,騎了驢兒,往馬家莊上來講親。異人到莊,有莊童報與馬員外曰︰“有宋員外來拜。”

    馬員外大喜,迎出門來,便問︰“員外是那陣風兒刮將來?”

    異人曰︰“小佷特來與令愛議親。”馬員外大悅,施體坐下,茶罷;員外問曰︰“賢契將小女說與何人?”

    異人曰︰“此乃東海許州人氏,姓姜名尚字子牙,外號飛熊,與小佷契交通家,因此上這一門親正好。”

    馬員外曰︰“賢契主親,定無差池。”宋異人取白金四錠,以為聘資;馬員外收了,忙設酒席,款待異人,抵暮而去。且說子牙起來,一日不見宋異人,問莊童曰︰“你員外那里去了?”

    莊童曰︰“早晨出門,想必討賬去了。”不一時,異人下了牲口,子牙看見,迎門接曰︰“長兄那里回來?”異人曰︰“恭喜!賢弟!”

    子牙問曰︰“小弟喜從何至?”異人曰︰“今日與你議親,正是︰‘相逢千里,會合姻緣。’”子牙曰︰“今日時辰不好。”異人曰︰“陰陽無忌,吉人天相。”

    子牙曰︰“是那家女子?”

    異人曰︰“馬洪之女,才貌雙全,正好配賢弟;這女子今年六十八歲,尚是黃花女兒。”異人治酒與子牙賀喜,二人飲罷,異人曰︰“可擇一吉辰娶親。”子牙謝曰︰“承兄看顧,此德怎忘?”乃擇選良時吉日,迎娶馬氏。宋異人又排設酒席,邀莊前莊後鄰舍,四門親友,慶賀迎親。其日馬氏過門,洞房花燭,成就夫妻。正是天緣遇合,不是偶然。有詩曰︰

    “離卻昆侖到帝邦,子牙今日娶妻房;六十八歲黃花女,七十有二做郎。”

    話說子牙成親之後,終日思慕昆侖,只慮大道不成,心中不悅,那里有心情與馬氏暮樂朝歡。馬氏不知子牙心事,只說子牙無用之物。

    不覺過了兩月,馬氏便問子牙曰︰“宋伯伯是你姑表弟兄?”子牙曰︰“宋兄是我結義兄弟。”馬氏曰︰“原來如此。便是親生弟兄,也無有不散筵席。今宋伯伯,我夫妻可以安閑自;倘異日不,我和你如何處?常言道︰“人生天地間,以營運為主。”我勸你做些生意,以防我夫妻後事。”

    子牙听了妻子話︰“賢妻說是。”馬氏見他同意,便問道︰“你會做些甚麼生意?”子牙想了想,才出口說道︰“我生二十歲,昆侖學道,不識甚麼世務生意,只會編笊。”

    馬氏也听過姜子牙曾經學道,見他還會一門手藝,不覺有異,便點頭說道︰“這個生意也好;況後園又有竹子,砍些篾編成笊,往朝城賞些錢鈔,大小都是生意。”

    子牙依其言,劈了篾子,編了一擔笊,挑到朝歌來賣。從早至年,賣到未申初,也賣不得一個;子牙見天色至申時,還要挑著趕3十五里路;腹內又饑了,只得奔回。一去一來,共七十里路,子牙把肩頭都壓腫了。回到門前,馬氏看時,一擔去還是一擔來,正待問時。

    只見子牙指馬氏曰︰“娘子你不賢,恐怕我家問著,叫我賣笊,朝歌城必定不用笊。如何賣了一日,一個也賣不得,倒把肩頭壓腫了?”

    馬氏不由搖頭說道︰“笊天下通用之物,不說你不會賣,反來假報怨。”

    夫妻二人語去言來,犯顏嘶嚷。宋異人听得子牙夫婦吵囔,忙來問子牙曰︰“賢弟為何事,夫妻相爭?”子牙把賣笊說了一遍。異人曰︰“不要說是你夫妻二人,就有3四十口,我也養得起;你們何必如此?”

    馬氏卻不同意,只得說道︰“伯伯雖是只等好意,但我夫妻日後也要著落,難道靠人一世麼?”

    宋異人曰︰“弟婦之言也是,何必做這個生意?我家倉里麥子生芽,可叫後生磨些面︰賢弟可挑去貨賣,卻不強於編笊?”

    之後子牙把籮擔收拾,又生支起磨來,磨了一擔干面。子牙次日挑著,進朝歌貨賣,從四門都走到了,也賣不得一。腹內又,擔子又!只得出南門,肩頭又痛,子牙歇下了擔兒,靠著城腳坐一坐,少憩片刻,自思運蹇時乖,作詩一首︰ “二十昆侖訪道去,豈知緣淺不能全?紅塵黯黯難睜眼,浮世紛紛怎脫肩?借得一枝棲止處,金枷玉鎖又來纏;何時得遂平生志,靜坐溪頭學老禪。”

    話說子牙生了一會,方才起身,只見一個人叫賣面站著。子牙說︰“發利市來了。”歇了擔子,只見那人走到面前,子牙問曰︰“要多少面?”

    那人曰︰“買一文錢。”子牙又不好不買,只得低頭撮面;不想子牙不是人挑擔子人。把扁擔拋地傍,繩子撒地下。此時因紂王無道,反了東南四百諸侯,報來甚是緊接;武成玉日日操練人馬,因放散營炮響,驚了一騎溜,奔走如飛。

    子牙曲著腰撮面,不曾提防後面有人大叫曰︰“賣面馬來了!”子牙忙側身,馬已到了。擔上繩子撒地下,馬來急,繩子套那馬蹄子上,把一籮面拖了五六丈遠,面都潑地上;被一陣狂風,將面刮個乾淨。子牙急搶面時,渾身都是面裹了。

    買面人見這等模樣,就去了。子牙只得回去,一路嗟嘆,來到莊前。馬氏見子牙空籮回來,大喜道︰“朝歌城乾面,到好賣?”

    子牙到了馬氏跟前,把籮擔一丟,罵曰︰“都是你這賤人多事!”馬氏曰︰“乾面賣得乾淨是好事,反來罵我?”子牙曰︰“一擔面挑至河里,何嘗賣得?至下午才賣一文錢。”馬氏曰︰“空籮回來,想必都賒去了?”

    子牙氣沖沖曰︰“因被馬溜,把繩子絆住腳,把一擔面帶潑了一地;天降狂風一陣,把面都吹去了。卻不是你這賤人惹事?”

    馬氏听說後,把子牙劈臉一口啐道︰“不是你無用,反來怨我!真是飯囊衣架,惟知飲食之徒。”

    子牙不由大怒︰“賤人女流,焉敢啐侮丈夫?”二人揪扭一堆,宋異人同妻孫氏來勸︰“叔叔卻為何事,與嬸嬸爭競?”

    子牙把賣面事,說了一遍。異人笑曰︰“擔把面能值幾何?你夫妻就這等起來,賢弟同我來。”

    子牙同異人往書房中坐下。子牙曰︰“承兄雅愛,提攜小弟,時乖運蹇,做事無成,實為有愧。”異人曰︰“人以運為主,花逢時發。古語有雲︰‘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賢弟不必如此,我有許多伙計,朝歌城有3五十座酒飯店,俱是我。待我邀眾友來,你會他們一會,每店讓你開一日,周而復始,輪轉作生涯,卻不是好?”

    子牙作謝道︰“多承仁兄抬舉。”異人隨將南門張家酒飯店,與子牙開張。朝歌南門乃是第一個所,近教場鎊路通衢,人煙湊積,大是熱鬧;其日做手多宰豬羊,蒸了點心,收拾酒飲齊整,子牙掌櫃坐里面。

    一則子牙乃萬神總領,二則年庚不利,從早晨到已牌時候,鬼也不上門;及至午時,傾盆大雨,黃飛虎不曾操演。天氣炎熱,豬羊肴饌,被這陣暑氣一蒸,登時臭了,點心餿了,酒都酸了。

    牙坐得沒趣,叫眾伙計︰“你們把酒肴都吃了罷,再過一時可惜了!”子牙作詩曰︰ “皇天生我出塵寰,虛度風光困世間;鵬翅有時騰萬里,也須飛過九重山。”

    當時子牙至晚回來,異人曰︰“賢弟今日生意如何?”子牙曰︰“愧見仁兄!今日折了許多本錢,分文也不曾賣得下來。”

    異人嘆道︰“賢弟不必惱,守時候命,方為君子。總來折我不多,再做區處,別尋道路。”異人怕子牙著惱,兌五十兩銀子,叫後生同子牙走集場販賣牛馬豬羊,難道活東西也會臭了。子牙收拾去賣豬羊,非止一日;那日販賣許多豬羊,趕往朝歌來賣。

    此時因紂王失政,妲己殘害生靈,奸臣當道,豺狼滿朝;故此天心不順,旱潦不均,朝歌半年不曾下市。天子百姓祈禱,禁了屠沽告示,曉諭軍民人等,各門張掛。子牙失於打點,把牛馬豬羊往城里趕,被看城門役叫聲︰“違禁犯法拿了!”

    子牙听見,就抽身跑了;牛馬牲口,俱被入官,子牙只得束手歸來。異人見子牙慌慌張張,面如土色,急問子牙曰︰“賢弟為何如此?”

    子牙長吁嘆氣道︰“屢蒙仁兄厚德,件件生意俱做不著,致有虧折;今販豬羊,又失打點。不知天子祈雨,斷了屠沽,違禁進城,豬羊牛馬入官,本錢絕,使姜尚愧身無地,奈何奈何!”

    宋異人笑曰︰“幾兩銀子入官罷了,何必惱他?賢弟我攜一壺酒,與你散散悶懷,到我後花園去。”子牙時來連至,後花園與宋異人飲酒酒了。

    這姜子牙合該做那將相賢臣,與生計半點不通。只當他去作生意,冥冥中自有天意壞他心意,如此過了一年有余,宋異人便覺他實非做生意料,還不如一直待自己家中。他生活殷實,便是姜子牙與馮氏生活也富足有余。听了宋異人勸說後,馮氏對姜子牙息了心思,只是大丈夫無業,總歸為婦人所輕。

    這馮氏見姜子牙無能,心里越發看不起他,只覺世上再無人與姜子牙這等無能之輩相比,每日里與他叫罵,夫妻二人生活忒不和諧,感情淡漠,形同陌路。宋異人只覺心里過不去,他本想為自家兄弟討一妻子,使姜子牙成家以延血脈,沒想到確是這般境況。

    過得多日後,姜子牙見得宋異人莊有空地,便要其說不如蓋個樓房,宋異人听後大喜,便把此事托與姜子牙。

    說來也怪,這樓房蓋時順利,每當上梁時,便有無名火起,如此數回有余,姜子牙便知有異。這一次蓋房後上梁他便坐于亭中察看。

    半日之後,姜子牙亭子里閑坐候,不一時狂風大作,走石飛砂,播土揚塵,火光影里見些妖魅,臉分五色,獰獰怪異。怎見得,狂風大作,惡火飛騰;煙繞處黑霧朦朧,火起處紅光滔滔。臉分五色,赤白黑紫共青黃;巨口獠牙,吐放霞光千萬道。風逞火勢,喇喇走萬道金蛇;火繞煙迷,黑漫漫墮千重雲霧。山紅土赤,煞時間萬物齊崩;地黑天黃,一會家千門倒。正是妖氛烈火沖霄漢,光顯龍岡怪物凶。

    話說子牙亭里,見風火影中五個精靈作怪,忙披發仗劍,用手一指,把劍一揮,喝聲︰“孽畜不落,待何時!”

    再把手一放,雷鳴空中,把五個妖物慌忙跪倒,口稱︰“上仙!小畜不知上仙駕臨,望乞大德,全生施放。”

    子牙喝道︰“好孽畜!火毀樓房數次,凶心不息;今日罪惡貫盈,當受誅戮。”道罷,提劍上前就斬妖怪。

    眾怪見狀苦求哀告曰︰“上仙!道心無處不慈悲,小畜得道多年,一時冒瀆天威,望乞憐救;今一旦誅戮,可憐我等多年功行,付於流水。”

    姜子牙見得眾怪拜伏地,苦苦哀告。一時心軟,出言道︰“你既欲生,不許此擾害萬民;你五畜受吾符命,逕往西岐山,久後搬泥運土,听候所使;有功之日,自然得其正果。”五妖叩頭,逕往西岐山去了。

    不說子牙壓星收妖,且說那日上梁吉日,三子時,前堂異人待客,馬氏同姆姆孫氏,往後花園暗暗看子牙做事。來至後園,只听見子牙吩咐妖怪;馬氏對孫氏曰︰“大娘!你听听子牙自己說話,這樣人一生不長進,說鬼話人,怎得有升騰日子?”

    馬氏氣將起來,走到子牙面前,問子牙曰︰“你這里與誰講話?”子牙曰︰“你女人家不知道,方才壓妖。”馬氏曰︰“自己說鬼話,壓甚麼妖?”子牙曰︰“說與你也不知道。”馬氏正園中與子牙分辨,子牙曰︰“你那里曉得甚麼,我善能識風水與陰陽。”

    馬氏曰︰“你可會算命?”子牙曰︰“命理精,只是無處開一命館。”正言之間,宋異人見馬氏、孫氏與子牙說話。異人曰︰“賢弟方才雷響,你可曾見些甚麼?”子牙把收妖之事,說了一遍。

    異人謝曰︰“賢弟只等道術,不枉修行一番。”孫氏曰︰“叔叔會算命,卻無處開一命館,不知那所有便房,把一間與叔叔開命館也好。”異人曰︰“你要多少房子?朝歌南門熱鬧,叫後生收拾一問房子,與子牙去開命館,這個何難?”

    卻說安童將南門房子,不日收拾齊整,貼幾副對聯;左邊是“只言玄妙一區理,”右邊是“不說尋常半句虛。”里邊又有一對聯雲︰“一張鐵口,誠破人問凶與吉︰兩只怪眼,善觀世上敗和與。”上席又一聯雲︰“袖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5 20:03
第三八一章 火燒琵琶精

    話說姜子牙開命館,選吉日開館,不覺光陰燃指,四五個月,不見算命掛帖來。只見那日有一樵子姓劉名乾,挑著一擔柴往南門外;忽然看見一命館,劉乾歇下柴擔,念對聯念到“袖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劉乾原是朝歌破落戶,走進命館來,看見子牙伏案而臥。劉乾把桌子一撲,子牙嚇了一跳,揉擦目看時,那一人身長丈五,眼露凶光。

    子牙曰︰“兄起課是相命?”那人道︰“先生上姓?”子牙曰,“下姓姜名尚字子牙,別號飛熊。”劉乾曰︰“且問先生‘袖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這對聯怎麼講?”子牙曰︰“袖里乾坤大,乃知過去未來,包羅萬象;壺中日月長,有長生不死之術。”

    劉乾曰︰“先生口出大言,既知過去未來,想課是極準了。你與我起一課,如準二十文青蚨;如不準打幾拳頭,還不許你此開館。”子牙暗想︰幾個月全無生意,今日撞著這一個又是撥嘴人。

    子牙曰︰“你取下一封帖來。”劉乾取下一個卦帖兒,遞與子牙,子牙曰︰“此卦要你依我才準。”劉乾曰︰“必定依你。”子牙曰︰“我寫四句帖兒上,只管去,上面寫著一直往南走,柳陰一老叟,青蚨一百二十文,四個點心兩碗酒。”

    劉乾看罷︰“此卦不準,我賣柴二十餘年,那個與我點心酒吃?論起來你課不準。”子牙曰︰“你去包你準。”劉乾擔著柴逕往南走,果見柳樹下站立一老者,叫曰︰“柴來!”劉乾暗想好課,果應其言。

    老者曰︰“洹柴要多少錢?”劉訖答曰︰“要一百文,少討二十文,拗他一拗。”老者曰︰“看看好柴乾,好困子大,就是一百文也罷;勞你替我拿拿進來。”劉乾把柴拿門里,落下柴葉來;劉乾愛乾淨,取掃帚把地下掃得光光,方才將扁擔繩子,收拾停當等錢。老者出來看見地下乾淨︰“今日小勤謹。”劉乾曰︰老丈是我掃。”

    老者曰︰“老哥!今日是我小兒畢姻,遇著你這好人,又賣好柴。”老者說罷,往里邊去,

    只見一個孩子捧著四個點心,一壺酒,一個碗︰“員外與你吃。”劉乾嘆曰︰“姜先生真乃神仙也。我把這酒滿滿斟一碗,那一碗淺些,也不算他準。”劉乾斟滿一碗,再斟第二碗,一樣不差。劉乾吃了酒,見老者出來,劉乾曰︰“多謝員外。”

    老者拿兩封錢出來,先遞一百文與劉乾曰︰“這是你柴錢。”又將二十大錢,遞與劉乾曰︰“今日是我小兒喜辰,這是與你做喜錢,買酒吃。”就把劉乾驚喜無地,想朝歌城出神仙了,拿看扁擔,逕往姜子牙命館來。

    不覺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半年以後,姜子牙朝歌遠近聞名,都來推算,不話下。

    且說南門外軒轅墳中︰有個玉石琵琶精,往朝歌城里看妲己,便官中夜食宮人,御花園太湖石下白骨如山。琵琶精看罷,出宮欲回巢穴,駕著妖光,逕往南門過,只听得哄哄人語,擾嚷之聲。妖精撥開妖光看時,卻是姜子牙算命。

    妖精曰︰“待我與他推算,看他如何?”妖精一化,變作一個婦人,身穿重孝,扭捏腰肢而言︰“列位君子讓一讓,妾身算一命。”

    紂時人老誠,兩邊閃開,子牙正看命,見一婦人來蹊蹺,子牙定楮看看,認得是個妖精。暗思︰“好孽畜也來試我眼色,今日不除妖怪,等待何時?”

    子牙曰︰“列位看命君子,男女授受不親,先讓這小娘子算下去,然後依次算來。”眾人曰︰“也罷,我們讓他先算。”

    妖精過了里面坐下,子牙曰︰“借小娘子右手一看。”妖精曰︰“先生算命,難道也會風鑒?”子牙曰︰“先看相,後算命。”妖精暗笑,把右手遞與子牙看。子牙一把,將妖精寸關尺脈住,將丹田中先天元氣運上火眼金楮,把妖光釘住了;子牙不言,只管看著。

    婦人曰︰“不相不言,我乃女流,如何拿住我手?放手,傍人看著,這是何說?”傍人多不知奧妙,齊聲大呼︰“姜子牙!你年紀太大,怎干這樣事?你貪愛此女姿色,對眾欺騙,此乃天子日月腳下,怎這等無禮,賞為可惡。”

    子牙曰︰“列住!此女非人,乃是妖精。”眾人大喝曰︰“好胡說!明明一個女子,怎說是妖精?”外面圍看擠擁不開,子牙暗思︰若放了女子,妖精一去,青白難辨;我既此,當降妖怪,顯我姓名。子牙手中無物,止有一紫石硯台,用手抓起石硯,照妖精頂上響一聲,打得腦漿噴出,血染衣襟。子牙不放手,還摺住了命門,使妖精不得變化。

    兩邊人大叫︰“莫等他走了!”眾人皆喊︰“算命打死人!”重重疊疊圍住了子牙命館。

    不一時打路來,乃是亞相比干,乘馬來到,問左右為何眾人喧嚷?眾人齊說︰“丞相駕臨,拿姜尚去見丞相爺。”

    比干勒住馬問︰“甚麼事?”內中有個抱不平人跪下︰“啟老爺!此間有一人算命,叫做姜尚;適間有一女子前來算命,他見女子姿色,便欲欺騙。女子貞潔不從,姜尚陡起凶心,提起石硯,照頂上一下打死,可憐血濺滿身,死於非命。”

    比干听眾口一詞,大怒,喚左右拿來!那子牙一只手拖住妖精,拖到馬前跪下。此干曰︰“看你皓頭白發,如何不知國法,白日欺奸女子?良婦不從,為何執硯打死人命關天,豈容惡黨;勘問明白。”

    子牙訴曰︰“老爺上,容姜尚稟明;姜尚自幼讀書守禮,豈敢違法?但此女非人,乃是妖精。近日只見妖氣貫於宮中,災星歷遍天下;小人既輦轂之下,感當今皇上水士之恩,除妖滅怪,蕩魔驅邪,以子民之意。此女實是妖怪,怎敢為非,望老爺細察,小民方得生路。”

    傍邊眾人齊齊跪下︰“老爺!此等江湖術士,利語巧言,遮掩狡詐,蔽惑老爺。眾人經目,明明欺騙不從,逞凶打死。老爺若听他言,可憐女子含冤,百姓負屈。”

    此干見眾口難辨,又見子牙拿住熬人手不放;此干問曰︰“姜尚那婦人已死,為何不放他手,這是何說?”

    子牙答曰︰“小人若放他手,妖精去了,何以為證?”

    比干聞言,吩咐眾民︰“此處不可辨明,待吾啟奏天子,使知明白。”眾民圍住子牙,子牙拖著妖精往午門來。

    比干至摘星樓候旨,紂王宣此干見,比干進內俯伏啟奏。王曰︰“朕無旨意,卿有何奏章?”比干奏曰︰“臣過南門,有一術士算命,只見一女子算命,術士看女子是妖精,不是人,便將石硯打死。眾民不服,齊言術士愛女子美色,強奸不從,行凶將女子打死。臣據術士之言,亦是有理;然眾人之言,又是經目可證,臣請陛下旨意定奪。”

    妲己後听見比干奏此事,暗暗叫苦︰“妹妹你回巢穴去便罷了,算甚麼命?今遇惡人,我必定與你報仇。”

    妲己出見紂王︰“妾身奏聞陛下!亞相所奏,真假難辨;主上可傳旨,將術士連女子拖至摘星樓下,妾身一看,便知端。”

    紂王曰︰“御妻之言是也。”傳旨︰“命術士將女子拖於摘星樓見駕。”旨意一出,子牙將妖精拖至摘星樓,子牙俯伏階下,右手摺住妖精不放。

    紂王九曲雕欄之外,王曰︰“階下俯伏何人?”子牙曰︰“小民東海許州人氏,姓姜名尚。幼訪名師,秘授陰陽,善識妖魅。因尚住居都城南門,賣卜度日;不意妖氛作怪,來惑小民,被尚看破天機,除妖精,別無他意。姜尚一則感皇上天地覆載之恩,報師傳秘授不虛之德。”

    王曰︰“朕看此女,乃是人像,並非妖精,若是妖精,何無破綻?”

    子牙曰︰“陛下若要妖精現形,可取柴數擔,此妖精,原形自現。”天子傳旨,搬運柴薪至于樓下,子牙將妖精頂上,用符印鎮住原形;子牙方放了手,把女子衣服解開,前心用符,後心用印鎮住妖精四肢,拖上柴薪,放起火來。但見好火︰

    濃煙籠地角,黑霧鎖天涯;積風生烈焰,赤火冒紅霞。風乃火之師,火乃風之帥;風仗火行凶,人以風為害。滔滔烈火,無風不能成形;蕩蕩狂風,無火焉能取勝?風隨火勢,須臾時燎徹天關;火趁風威,頃刻間燒間地戶。金蛇串,難逃火炙之殃;烈焰圍身,大難飛來怎躲?好似老君扳倒煉丹爐,一塊火光連地滾。

    話說子牙用三昧真火燒這妖精,此火非同凡火,從眼鼻口中噴將出來,乃是精氣神煉成三昧,養就離經,與凡火共成一處。此妖精怎麼經得起?

    不曉片刻之後,就听得只見霹靂交加,一聲響亮,火滅煙消;現出一面玉石琵琶來。紂王見狀不由大驚,轉身與妲己曰︰“此妖已現真形。” 本帖最後由 ccc1971 於 2019-2-15 20: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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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二章 姜子牙棄官走西岐

    妲己看到好姐妹被姜尚燒死,當真是心如刀絞,意似油煎,暗暗叫苦︰“你來看我回去便罷了,又算甚麼命?今遇惡人,將你原形燒出,使我肉身何安?我不殺姜尚,誓不與匹夫俱生!”

    妲己只得勉作笑容啟奏曰︰“陛下命左右將玉石琵琶取上樓來,待妾上了弦,早晚與陛下進御取樂。妾覺姜尚才術雙全,何不封彼朝保駕?”

    紂王覺有理,出口說道︰“御妻之言甚善。”遂後天子傳旨︰“且將玉石琵琶取上樓來。姜尚听朕封官,官拜下大夫,特授司天監職,隨朝侍用。”

    子牙謝恩之後,出午門外,把冠服帶回異人莊上。異人設席款待,親友俱來恭賀。飲酒數日,子牙復往都城隨朝不表。

    且說妲己把玉石琵琶放於摘星樓上,采天地之靈氣,受日月之精華,已後五年,返本還元,斷送成湯天下。

    一日紂王摘星樓與妲己飲宴,酒至半酣,妲旦歌舞一回,與紂王作樂。三宮嬪妃,六院宮人,齊齊喝采;內有七十餘名宮人,俱不喝采,眼下且有淚痕。

    妲己看了,停住拌舞,查問︰“那七十餘名宮人,原是那一宮人?”內有奉御官查得︰“原是中宮姜娘娘侍御宮人。”妲己听到是姜皇後官人後,不由大怒曰︰“你主母謀逆賜死,你們反懷忿怒,久後必成宮闈之患。”

    如此便奏與紂王,紂王大怒,又傳旨︰“拿下樓,俱用金瓜打死。”妲己心下還不解狠,便又與紂王奏曰︰“陛下且不必將這起逆黨擊頂,暫且送下冷宮,妾有一計,可除宮中大弊。”奉御官將宮女送下冷宮。

    且說妲己奏紂王曰︰“將摘星樓下方圓開二十四丈,闊深五丈,陛下傳旨,命都城萬民,每一戶納蛇四條,都放此坑之內;將作弊宮人跣剝乾淨,送下坑中︰此毒蛇,此刑名曰︰‘蠆盆。’”

    紂王曰︰“御妻之奇法,真可剔除宮中大弊。”天子隨傳旨意,張掛各門。國法森嚴,萬民遭累,勒令限期,往龍德殿交蛇。眾民日日進於朝中,並無內外,法紀全消,朝廷失政,不止一日。

    眾民納蛇,都城那里有這些蛇,俱到那外縣買蛇交納。一日文書房膠鬲,官居上大夫,文書房里看天下本章,只見眾民或3兩成行,四五一處,手提筐籃,進九間大殿。蛇既納完,命奉御官︰“將不游宮前日送下宮人綁出,推落蠆盆。”奉御官得旨,不一時將宮人綁至坑邊;那宮人一見蛇猙獰,揚頭吐舌。惡相難看,七十二名宮人一齊叫苦。

    那日膠鬲文書房,也為這件事逐日打听;只听得一片悲聲慘切,他出了文書房來,見執殿官忙忙來報︰“啟老爺!前日天子取蛇放坑中,今日將七十二名宮人,跣剝入坑,此蛇。卑職探得實情,前來報知。”

    膠鬲聞言,心中甚是激烈,便上朝與紂王辨解,哪知紂王不,反而因妲己之言下罪自己,不由急火攻心,血氣涌頭,指著紂王一通大罵。那紂王見重疊膠鬲對自己如此輕罵,便命左右把他投入蠆盆之中,膠鬲如何受得這等恥辱,再一通大罵之後,飛身撞向宮殿一大柱,轉眼間腦槳迸裂,一道魂魄投入幽冥界去了。

    次日文武百官听得膠鬲死因,不由悲泣,卻是不敢言語。

    話說紂王將宮人入於坑內,以為美刑;妲己又奏曰︰“陛下可再傳旨,將蠆盆左旁挖一沼,右邊挖一池,池中以糟邱為山,左邊以酒為池。糟邱山下用樹枝插滿,把肉披成薄片,掛樹枝之上,名曰︰‘肉林。’右邊將酒灌滿,名曰︰‘酒池。’天子富有四海,原該享無窮富貴,此肉林、酒池,非天子之尊,不得妄自尊大也。”

    這紂王听信妲己之言後,果然造了酒池、肉林,一無忌憚,朝綱不振,任意荒淫。一日,妲己忽然想起玉石琵琶精之恥,欲設計害子牙。便作一圖畫,那日摘星樓與紂王飲宴,酒至半酣,妲己曰︰“妾有一圖畫,獻與陛下一觀。”

    紂王曰︰“取來朕看。”

    妲己命官人將畫叉起,紂王看此畫,又非翎毛,又非走獸,又非山景,又非人物;上畫一台高四丈九尺,殿閣巍峨,瓊樓玉宇,瑪瑙砌就欄桿,寶玉妝成棟梁。夜現光華,瑞彩照耀,名曰︰“鹿台。”

    妲己奏紂王曰︰“陛下萬乘至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若不造此台,不足以壯觀瞻。此台真是瑤池玉闕,閬苑蓬萊,陛下早晚宴於台上,自有仙女仙人下降。陛下得與真仙遨游,延年益壽,祿算無窮;陛下與妾共叨福庇,求享人間富貴。”

    紂王看到這鹿台之後,便覺歡喜,只是這鹿台一看便知浩大,非一般所能造成。便與妲己說道︰“此台工程浩大,當命何官督造?”

    妲己見得紂王同意,不由上前奏曰︰“此工須得一才藝精巧,深識陰陽,洞曉生克之人。以愚妾觀之,非下大夫姜尚不可。”

    紂王也知姜尚有異術,確可造成此台,即傳旨與侍官︰“宣下大夫姜尚。”

    此時,姜尚正比干府作客,使人尋姜尚不得,听其妻馮氏說姜尚去了比干府,便又往比干府召姜尚,比干慌忙接旨。

    使臣曰︰“旨意乃宣下大夫姜尚。”子牙听後,即忙接旨謝恩曰︰“天使大人可先到午門,卑職就至。”

    使臣去了,子牙只覺心神不寧,便與比干要了干錢,木盆暗起一課,卦象顯凶,知今日之厄。便對比干謝曰︰“姜尚荷蒙大德攜提,並早晚指教之恩。不期今日相別,此恩此德,不知何時可報。”

    比干見姜尚神神叨叨,才過片刻之後,便說出這等話來,心有不解,出口問道︰“先生何故出此言?”子牙與他解釋道︰“尚佔運命,主今日不好,有害無利,有凶無吉。”

    比干想了想後,安慰姜尚曰︰“先生又非諫官,位況且不久,面君以順為是,何害之有?”

    子牙卻是不听,他與玉虛宮學道四十年,雖無緣仙道,卻也有些道行,道門六藝甚是精通,當然不听比干勸言,出口道︰“尚有一柬帖,壓書房硯台之下,但丞相有大難臨身,無處解釋,可觀此柬,庶幾可脫其危;乃卑職報丞相涓埃之萬一耳。從今一別,不知何日能再睹尊顏?”

    子牙作辭,比干著實不忍︰“先生果有災難,待吾進朝面君,可保先生無虞。”子牙曰︰“數已如此,不必勞動,反累他人。”

    見姜尚執意如此,比干只得相送子牙出相府,上馬來到午門,逕至摘星樓候旨。奉御官宣上摘星樓見駕畢,王曰︰“卿與朕代勞,起造鹿台,後成功之日,如祿封官,朕決不食言,圖樣此。”

    子牙觀看,高四丈九尺,上造瓊樓玉宇,閣殿重檐;瑪瑙砌就欄桿,寶玉妝成棟梁。子牙看罷暗想︰“朝歌非吾久居之地,且將言語感悟這昏君。昏君必定不听發怒,我就此脫身隱了,何為不可?”

    如此一想,姜尚謝過紂王之後,回到家中,與宋異人馮相說今日之事,言及自己是禍非福,有離朝歌之意。這宋異人雖是商人,卻也明是非,知好歹。曉得姜尚如真造那鹿台怕是名聲就壞了,日後不知要遭何等苦楚,與姜尚安排錢財衣物之後,便同意他悄悄離去。

    只是那馮氏不允,她乃是貪享福貴之人,听得姜尚要離去,不再作官,哪里會同意,一晚上與姜尚吵吵鬧鬧。言及,姜尚若要離去,非與她一份休書不可,是提了無數要求。

    天明之後,姜尚無奈只得與那馮低寫了休書,把府中紂王賜于一應錢物都允了馮氏,馮低這才無語。姜尚如此離了朝歌,與四處行走,以算命為生。他雖不成仙道,卻也算得一位修士,飲風餐露是不話下,只覺不與那紂王為臣,倒也活,如此行走數年,眼界漸開。

    一日,姜尚到了西岐,見此地民風純樸,君候賢能,突然想到離開玉虛宮時,老師曾與他言︰“成湯氣數將,有鳳鳴西岐,周室當興!又逢大劫將起,神仙犯殺劫!”

    想到這里,姜尚便明白,那成湯怕是要被這西周取而代之。元始天尊曾與自己說過,自己命里無有仙緣,合該享那將相之福,今日又有此等感悟,難不成自己與這姬周低有緣?

    如此想到,便暗自起了一課,卦象言到西伯候有劫,此乃凶兆。可凶兆之中帶有一大吉之勢,此勢銳利,無可抗抵。得此卦後,姜尚苦想數月,這才明悟,那西伯候之劫乃是西岐興起之兆,便暗自居與西岐城外,每日里與山石為伴。

    再說妲己陷害姜尚不成,又听得姜尚逃跡無蹤,再加之其友返本歸源,不日便可重得人身,與那琵琶精報仇之念漸消。

    有日,妲己想到自己要壞這成湯社稷,如今雖然便得紂王失民心,要卻成果極小。不由又把主意打到朝中武將身上,想讓這些武官與紂王離心離德,如此一來,紂王武備漸消,定有心懷歹心者見勢起事。

    妲己不想便罷,這一想法一起,果然把個殷商折騰死去活來,使文武離心,卻讓諸候聲勢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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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三章 商容死節,太子拜仙師

    且說那姜皇後被自己害死之後,還有二子,一為殷效,一為殷洪。這二子極是乖巧好學。妲己為絕成湯所數,又把主意打到二個殿下身上,故尋找當初侍候姜皇後一位官女姜環弄計。

    殷效殷洪果然上當,听了妲己害母之言,心里悲痛,也不思量輕重,便持劍要與那妲己報害母之仇,不料卻是中了妲己之計,引紂王大怒,要殺子以討美人歡心。

    朝中有莽漢大將方弼、方相,乃是二位太子護將,見得紂王骨肉不分,義氣將出,便要救這二位太子。

    見到禁軍前來捉拿二位太子,不由大急,方弼一意起,挾住殷郊,方相挾住殷洪,厲聲高叫曰︰“紂王無道,殺子而絕宗廟,誅妻有壞綱常。今日保二位殿下往東魯借兵,除了昏君,再上成湯之嗣。我等反了!”

    二人這一通厲喝之後,眾禁軍果然還有一絲忠心,不敢加害二位太子,任由方氏兄弟背負殿下,連出朝歌南門去了。大抵二人氣力甚大,彼時不知跌倒幾多官員,便是有心阻他二人官員,又那里擋得住。

    話說眾多文武,見反了方弼、方相,大驚失色;獨黃飛虎若為不知。亞相比干近前曰︰“黃大人!方弼反了,大人為何獨無一言?”

    黃飛虎答曰︰“可惜文武並無一位似方弼二人。方弼乃一莽漢,倘知不忍國母負屈,太子枉死;自知卑小,不敢諫君,故此背負二位殿下去了。若聖旨追趕回來,殿下必死無疑,忠良遭殺戮。此事明知有死無生,只是迫於一腔忠義,故造此罪孽,然情甚可矜。”

    卻說,方氏兄弟帶著二位殿下逃出朝歌,卻是身無分文,才知自己行事魯莽。無奈之下,方弼請二位殿下說曰︰“臣有一言,啟二位千歲!臣等乃一勇之夫,秉心愚蠢。昨見殿下負此冤苦,一時性起,反了朝歌;並不曾想到路途遙遠,盤費全無。今欲將黃將軍所留玉,變賣使用,又恐盤詰出來,反為不便;況逃災避禍,須要隱藏些方是。適臣想一法,須分路各自潛藏,方保萬全。望二位千歲詳察,非臣不能終始!”

    如此一來,眾人便只得分路而行,以免被禁軍捉住。殷效殷洪也知道要分別,可他二人一直住深宮大內之中,哪里曉得外面世道如何,看著塵土飛揚大道,空闊野外,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又去到哪里。

    迷茫之際,殷郊與方氏二兄弟說道︰“將軍之言極當;但我兄弟幼小,行不知去路,奈何?”

    殷郊說理,方弼想了良久之後,突然靈光一現,猛一拍手曰︰“這一條路往東魯,那里是姜候封地,殿下可往投奔。這一條路往南都,俱是大路,人煙湊集,可以長行。”

    殷郊曰︰“既然如此,二位將軍不知往何方去,何時再能重會也?”

    方相嘆了一口氣,此去生死不知,只得故做歡顏與二位太子曰︰“臣此去不管那鎮諸侯處,暫且安身;候殿下借兵進朝歌時,臣自來拜投麾下,以作前驅耳!”

    如此一番交待約定之後,四人各個揮淚而別,不表方弼、方相辭別殿下,投小路而去。且說殷郊對弟殷洪曰︰“兄弟你投那一方去?”

    殷洪曰︰“但憑哥哥。”殷郊想了想,對弟弟曰︰“我往東魯,你投南都。我見外翁哭訴這場冤苦,舅爺必定調兵。我差官知會你,你或借數萬之師,齊伐朝歌,捉妲己,為母親報仇。此事不可忘了!”

    殷洪垂淚點頭︰“哥哥從此一別,不知何日再會?”兄弟二人放聲大哭,執手難分。殷洪與殷郊分別後,抬頭上路,淚不能乾,淒淒慘慘,愁懷萬縷。

    這位殿下年紀幼小,身居宮闈,那曉得跋涉長途?且行且止,後絆前思,腹內又饑。你想這殿下深居宮中,思衣則綾錦,思食則珍羞,那里會求乞於人?

    忽見一村舍人家,大小俱那里吃飯。殷洪殿下走到跟前,便叫︰“飯與孤家用。”眾人看見殷洪身著紅衣,相貌非俗。忙起身曰︰“請坐,有飯。”慌忙取飯放桌上。

    殷洪吃了,起身謝曰︰“承飯有擾,不知何時還報你們?”鄉人曰︰“小哥兒那里去?貴處上姓?殷洪曰︰“吾非別人,紂王之子殷洪是也。如今往南都見鄂崇禹。”

    那些人見是殿下,忙叩首至地,口稱︰“千歲!小民不知,有失迎迓,望乞恕罪!”殷洪殿下曰︰“此處可是往南都去路?”

    鄉民曰︰“這是大路。”殿下離了村莊,望前趕行,一日走不上二三十里。大抵殿下乃深宮嬌養,那里會走路。此時來到前不把村,後不把店,無處可歇。心下著忙,又行二三里。只見松陰密雜,道路分明,見一座古廟。

    殷洪殿下大喜,一逕奔至前面。見廟門一匾,上書軒轅廟。殿下進廟,拜倒地,言曰︰“軒轅聖王,制度衣裳,禮樂冠冕,日中為市,乃上古之聖君也。殷洪乃成湯三十一代之孫,紂王之子。今父王無道,殺子誅妻,殷洪逃難,借聖帝廟宇安宿一宵,明日早行,望聖帝保佑。若得寸土安身,殷洪自當重修殿宇,再換金身。”

    此時殷洪一路行來,身體困倦,聖座下和衣睡倒不表。

    且言殷郊望東魯大道一路行來,日色將暮,只走了四五十里,只見一府第,上晝太師府。殷郊想︰“此處乃是宦門,可以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殿下問曰︰“里面有人麼?”問了一聲,見里面無人答應。殿下只得又進一層門,只听得里面有人長嘆作詩︰“幾年待罪掌絲綸,一片丹心豈白湮?輔弼有心知為國,堅持無地向私人。孰知妖孽生宮室,致使黎民化鬼;可嘆野臣心魏闕,乞靈無計叩楓宸。”

    話說殿下听畢里面作詩,殷郊復問曰︰“里面有人麼?”里面有人聲,問曰︰“是誰?”天色已晚,黑影之中,看得不甚分明。

    殷郊曰︰“我是過路投親,天色晚了,借府上一宿,明日早行。”那里面老者問曰︰“你聲音好像朝歌人?”殷郊答曰︰“正是。”老者問曰︰“你鄉城。”殿下曰︰“城。”“請進來,問你一聲?”

    殷郊殿下向前一看,不由大驚︰“呀!原來是老丞相。”

    商容乍見殷郊不由下拜曰︰“殿下!何事到此?老臣有失迎迓,望乞恕罪!”商容又曰︰“殿下乃國之儲2,豈有獨行至此?必定國有不祥之兆,請殿下生了,若臣听說詳細。”

    殷郊見得商容之後,不由滿面流淚,把紂王殺子誅妻事故,細說一遍,商容頓足大叫曰︰“孰知昏君這等橫暴,滅絕人倫,三綱失。我老臣雖身林泉,心懷魏闕︰豈知平地風波,生此異事。娘娘竟遭慘刑,二位殿下流離涂炭,百官為何鉗口結舌,不犯顏極諫?致令朝政顛倒。殿下放心,待老臣同進朝歌,直諫天子,改弦易轍,以救禍亂。”

    即喚左右︰“吩咐整治酒席,款待殿下。”候明日修本。不言殷郊商容府內。且說殷、雷二將領兵追趕二位殿下,雖有人馬三千,俱是老弱不堪,一日止行三十里,不能遠走。行了三日,走上百里遠近。

    一日,來到三叉路口。雷開曰︰“長兄!且把人馬安此處;你領五十名精壯士卒,我領五十名精壯士卒,分頭追趕。你往東魯,我往南都。”

    殷破敗曰︰“此意甚善。不然,日同老弱之卒行走,不上二三十里,如何趕得上,終是誤事。”雷開曰︰“如兄長先趕著回來,此等我。若是我先趕著回來,也此等兄。”殷破敗曰︰“說得有理。”

    二人將些老弱軍卒,屯札此,另各領年壯士卒五十名,分頭趕來。

    且說殷郊殷洪二位太子逃離朝歌之後,九仙山桃源洞廣成子正值煉氣,突然心神一震,切指算計一番後,才暗暗嘆了一聲。

    “當年玉虛宮時,老師曾言七教相商封神榜,我等師兄弟俱為榜上人,如今有緣人出現,我當往世間行走一番!”此話說完後,便出了九仙山往朝歌而去。

    與廣成子一般者,還有那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他正神游太虛,那殷洪一出朝歌城,就有感應,知道與自己有緣者已經出現,便急急去往凡間尋找。

    再說商容得殷郊敘說朝歌中事,得知紂王無道,文臣不明,武臣不忠,助紂為惡,不言不諫,不由大氣一夜都沒有睡著。想到自己當初見紂王無道,便辭官歸鄉,不由又後悔起來,若是自己身朝歌,能日日提點紂王,也許就沒了後為之事。想到這里,便心痛難當,聞太師領軍外,自己身為首相,卻不能職責,只外出逃避,如何與聞太師交待。

    哪此想到第二日時,商容與殷郊相商半日之後,知道自己此去朝歌怕是凶多吉少。那紂王連親生兒子都言殺,何況一大臣乎。便與殷郊交待,讓他遠離朝歌,等那妲己被正法典,紂王回心轉意之後再回去。

    殷郊本來還想去他外公姜候,終被商容所阻,先讓他住自己家里,等有了想法之後,再自己行安排。殷郊只得如此,再過一日後,商容與殷郊拜別,前往朝歌。

    卻不料,此去九節殿為諫紂王,一代忠臣賢相落無數狼狽,只能以死相諫,身殞朝歌。商容去往朝歌之事不提,再說廣成子下山來,直接去往朝歌,半路見到一道紫氣自朝歌城出,往東而行,不由低頭思量片刻之後,也往紫氣行方向而去。這紫氣不是別,正是殷郊殷洪二位太子紫微護體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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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四章 殷郊殷洪入闡教

    殷破敗與雷開兵分路來拿殷郊殷洪二位太子,其中一路正往東魯而來。那位二太子殷洪相比不知差了多少,走一路問一路,是把自己身份到處傳揚,雷開只追出數十里後,與沿途農家打听後,便得知了殷洪逃走方向,一路上沿大路馬追去。

    這殷洪也是運氣好,從未出過門,不用說雙腿走路,不過數日就偏出大道數十里,到了山里,從此再不辨方向,見徑而行,遇水而走,走把那雷開追上氣不接下氣,離開朝歌數百里,再不見人煙時,這才知道自己真把二位太子追丟了,無奈之後,只好返回,一路上三人一組,五人一隊,向叉路而尋,可是又哪里能尋到。

    殷洪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苦頭吃了不少,好還學過些武藝,山貨野果食用,河流清泉解喝。山里打轉十幾天後,殷洪終于有些受不得苦楚,正值絕望之際,忽然轟隆隆聲音傳入耳中,知道不遠處定有瀑布大河,提起精神向聲音處行去。

    這一路上,比前些再加難走,爬山越溝,過河涉水,到了天黑時,這才到了瀑布跟前。等他到達目地時,不由傻眼了。

    你道為何?這瀑布自百丈高山傾下,寬有二三十丈,瀑布之下不過數十丈有一塊丈許方圓大青石,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留有三寸胡須道人正坐于大青石之上,吐氣打坐,一道清氣自口中吐出,裊裊升于空中,盤旋也頭頂,形成一朵蓮花,再有一道清氣自蓮花垂落,當真是仙家風範,看得人不由目瞪口呆。

    殷洪哪里還不曉得那道人乃是一位有道行修士,他雖深居內宮,也見到過不少有本事道人。哪位曾朝歌流傳一時姜大夫就是因捉妖而進身,還與自己見過數面,指點過他煉氣習武。

    殷洪離家出逃,舉目無親,正不知往哪里去,絕望之時,突然看到這位道人,心里不同一動。

    “若是能與這位道人學些本事,日後親自前往朝歌與那妲己報殺母之仇,不比冒險去求那些諸候強多少……”

    如此一想,殷洪心氣洶涌,顧不得勞累,步行到那道人跟前,與其拱手作揖道︰“見過仙長,不知仙長家鄉何處,弟子殷洪乃是商室殷洪!”

    殷洪初來出道,哪里有什麼經驗與人交往搭言,不過這些天來與農家交流也知道把身份掛嘴邊很是不妥,這才進步少許。

    那道人見到殷洪前來行禮,這才停止煉氣,听到殷洪如此說話,不由哈哈哈大笑。此人不通世事,與世間認識有如一張白紙。再看他年經不過十一二歲,一身狼狽,看來是初次離家。

    “貧道赤精子,與太華山雲霄洞修行,小哥兒怎麼到了這等荒野之地。看你一身狼狽,定是身後有禍,可對?”

    此道人正是離開雲霄洞赤精子,知有緣人出現,便來度化。一路上推算後,才與這里等候,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來日,如今殷洪到來,赤精子便知他正是自己要等之人,也不與他故弄玄虛,直接道出自己來歷。

    殷洪只不過是一位久居深官太子,如何得知神仙之事。听到赤精子來歷後,直覺雲里霧里,從沒听說過太華山,沒有听到過雲霄洞。似乎商境之內沒有此山,便覺自己定然是孤陋寡聞。

    殷洪想不出太華山是何名山,不由與赤精子俯身一拜,問道︰“敢問仙長,太華山是何名山,弟子怎從未听說過?”

    “呵呵呵……”听到殷洪如此問,赤精子不由笑了起來,笑完之後才與他說道︰“太華山乃是域外名山,地仙界三十六洞天之一。小哥一路勞累,不如吃些果實,貧道這里有仙家佳釀,與你解解渴,如何?”

    赤精子說完之後,便與殷洪拿出一包果子,再有一壺佳釀。殷洪見他並沒有包裹,不知這些東西是從哪里拿出來。見到這等情景,也不上前去接,撲 一聲,與赤精子跪拜地。

    “弟子乃是商室紂王太子殷洪,因父殺母戳子,不得已自朝歌逃了出來。仙長乃是有本事神仙,還請仙長收弟子為徒,為母報仇!”殷洪說完之後,   與赤精子磕起頭來,大有赤精子不由他為徒就這麼一直磕下去勢頭。

    “哦?”赤精子听到殷洪之語,不由驚咦一聲,“修道可是很苦,你乃是帝王家室,貴人出生,能吃苦頭?”

    听到赤精子哪此問話,殷洪趕緊磕頭道︰“弟子能!”

    “哈哈哈……”听到殷洪如此說,赤精不由大笑起來,“貧道姑且信你,如此你便與貧道回那太華山,行拜師之禮,貧道收你為徒,且看你造化如何!”說完,衣袖一卷,一道清氣揮出,把殷洪卷起飛向九重天,往太華山而去。

    殷洪被赤精子帶到太華山調教不說,殷郊自商容回去朝歌,便一直住了下來。等待商容面見紂王消息。這商容一到朝歌便去了比干家中,與比干一番交談之後,才知朝政變幻,紂王暴虐,令百官不敢諫言,又有妲己殘害忠臣賢能,不由氣一夜上沒有睡著。

    次日,商容上得九節殿,紂王見到商容之後,初時極為高興,等到商容與他勸說片刻之後,就覺不耐,商容見此,只能搬出祖宗以此教訓紂王。

    如今紂王主出令隨,無有敢違之人,商容這般與他說知,讓他心中不歡,語氣便生硬起來。有妲己與身邊媚言,奸臣相辱,不由氣憤羞愧,氣極攻心,一頭撞于石柱,腦血迸發,死于九節殿。

    再說殷破敗帶三五十精兵追拿殷郊,路過一處莊園,與四處打听之後,才知首相商容正隱居于此,不由心中一動。便帶兵上前敲門。

    剛一開門,殷破敗不由一愣,便是開門殷郊也是一愣。

    “哈哈哈,左右與我拿下!”殷破敗一見到殷郊先是一愣,反應極,還沒等殷郊有所反應,左右兵士就把個殷郊按地上,另有軍士尋找繩索,前來縛綁。

    “無量壽尊,這位將軍,貧道有禮了!”殷郊正大喊,不料一位聲音從外面傳來。殷破敗不由一驚,他也是習和一身好武藝,這道行走到身邊都沒有發覺,不由心中叫苦。知道來是定是高人隱士。

    “這位仙長有禮了,本將奉天子之命,前來捉拿逆子殷郊。仙長方外之人,莫插手凡俗之事,擾了清靜!”

    “仙子救我,那紂王殺妻戳子,弟子不得已才出逃,仙長慈悲!”

    “無量壽尊,貧道廣成子,與九仙山桃源洞修行,此子逆帝王,卻與貧道有師徒之緣,還望將軍手下留情,待貧道把他帶往域外地仙界,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師傅,師傅,弟子拜見師傅,此時為難,無法行禮,還請師傅見諒!”殷郊也是機靈,見這道人有救自己之境,馬上便師傅師傅叫了起來。

    “大膽野道,本將見你乃是方外之人,這才好言相說,難不成你要違逆我王旨意不成,左右,與那把殷郊拿了,前往朝歌面見大王!”

    “得令!”眾軍士一聲大喝,便要把殷郊綁了。

    廣成子也不與殷破敗多說,只衣袖一揮。一道狂風卷起,風砂走石,天地為之一暗。殷破敗不由一驚,連忙與眾軍士結陣,等到狂風消散之後,哪里還見到道人與殷郊蹤跡。這才知道遇到真正神仙了,想到剛才無禮,再不敢多待,直回去朝歌。

    商容死諫九節殿後,百官無有慘言。一時無法再朝,直得散去。且言紂王回宮,妲己接見,紂王攜手相挽,並坐龍墩之上。王曰︰“今日商容撞死,趙啟炮烙,朕被這兩個匹夫辱罵不堪,這樣慘刑,百官俱還不怕;畢竟還再想法。治此倔強之輩。”

    這紂王已經是迷途難返,今日商容之死,已經讓百官失忠心,對紂王再無想望。有賢能之士以古鑒今,也知成湯六百年江山怕是日落西山。現二位太子遠逃,生死不知,本想後世有中興之王,現也不要想望,都是能言就說,現不與紂王對陣,只那宵小奸臣當政,民心一天天失去。

    听到紂王如此說,妲己對曰︰“容妾再想。”王曰︰“美人大位已定,朝內百官也不敢諫阻;朕所慮東伯侯姜桓楚,他知女兒慘死,領兵反叛,引諸侯,殺至朝歌。聞仲北海未回,如何是好?”

    妲己曰︰“妾乃女流,識見有限,望陛下急召費仲商議,必有奇謀,可安天下。”王曰︰“御妻之言有理。”即傳旨召費仲。不一時,費仲至宮拜見。

    紂王曰︰“姜後已死,朕恐姜桓楚聞知,領兵反亂,東方恐不得安寧,卿有何策,可定太平?”費仲跪而奏曰︰“姜後已亡,殿下又失,商容撞死,趙啟炮烙,文武各有怨言。只恐內傳音信,動姜桓楚兵來,必生禍亂,陛下不若暗傳四道旨意,把四鎮大諸侯誆進都城,梟首號令,斬草除根。那八百鎮諸侯知四臣已故,如蛟龍失首,猛虎無牙,決不敢猖獗,天下可保安寧。不知聖旨如和?”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5 20:08
第三八五章 燕山姬昌得義子

    紂王聞言大悅︰“卿真乃蓋世奇才!丙有安邦之策,不負甦皇後之所薦。”費仲退出宮中,紂王暗發詔旨四道,點四員使命官,往四處去,詔姜桓楚、鄂崇禹、姬昌、崇侯虎不提。且說那一員官逕往西岐前來,一路上風塵滾滾,芳草萋萋,穿州過府,旅店村座;真是朝登紫陌,暮踏紅塵。不一日,過了西岐山七十里,進了都城。使命官看城內光景,民豐物阜,市井安閑。做買做賣,和容悅色,來往行人,謙讓尊卑。使官嘆曰︰“聞得姬伯仁德,果然風景雍和,真是堯舜之世。”

    使官至金亭館驛下馬。次日西伯侯姬昌設殿聚文武,講論治國安民之道。端門官報道︰“旨意下。”姬伯帶領文武接天子旨,使命官到殿跪听開讀︰詔曰︰“北海猖獗,大肆凶頑,生民涂炭,文武莫知所措,朕甚憂心;內無輔弼,外欠協和,特詔爾四大諸侯至朝,共襄國政,戡定禍亂。)詔書到日,爾西伯侯姬昌速赴都城,以慰朕綣懷;毋得羈遲,致朕佇望。俟功成之日,進爵加封,廣開茅土,謹欽來命,朕不食言,汝其欽哉!特詔。”

    姬昌拜詔畢,設筵款待天使。次日,整備金銀表禮,送天使。

    姬昌曰︰“天使大人!只朝歌會齊。”姬昌收拾就行,使命官告辭作謝而去不題。且言姬昌坐端明殿,對上大夫散宜生曰︰“孤此去,內事托放大夫,外事托於南宮、辛甲。”

    隨令人宣伯邑考至,吩咐曰︰“昨日天使宣詔,我起一易課,此去多凶少吉,縱不致損身,該有七年之難。你西岐,須是守法,不可改變國政,一循舊章,弟兄和睦,若臣相安。毋得任意之私,便一身之好。凡有作為,惟老成是謀。西岐之民,無妻者,給與金銀而娶;貧而愆期未嫁者,給與金銀而嫁;孤寒無依者,當月給口糧,毋使欠缺。待孤七載之後,災滿自然榮歸,你切不可差人來接我,此是囑咐至言,不可有忘!”

    伯邑考听父此言,跪而言曰︰“父王既有七載之難,子當代往,父王不可親去。”姬昌曰︰“我兒!君子見難,豈不知回避,但天數已定,斷不可逃,徙自多事。你等專心守父囑諸言,即是大孝,何必乃爾?”

    姬昌退至後宮,來見母親太姜,行禮畢。太姜曰︰“我兒!為母與你演先天數,你有七年災難。”姬昌跪下答曰︰“今日天子詔至,孩兒隨演先天數;內有不祥七載罪愆,不能絕命。方內事外事,俱托文武。國政付於伯邑考,孩兒特進宮來辭別母親,明日欲往朝歌。”

    太姜曰︰“我兒此去,百事斟酌,不可造次。”姬昌曰︰“謹如母訓。”

    隨出內宮,與元配太姬作別。西伯侯有四乳,二十四妃生九十九子;長日伯邑考,次子為姬發,即武王天子也。周有3母,乃昌之母太姜,昌之元妃太姬,武王之元配太姬,故周有3母,俱是大賢聖母。姬昌次日打點往朝歌,忽忽行色,帶領從人五十名。

    只見合朝文武上大夫散宜生、大將軍南宮、毛公遂、周公旦、召公、畢公、榮公、辛甲、辛免、太顛、閎夭、四賢八俊、與世子伯邑考、姬發領眾軍民人等,至十里長亭餞別,擺九龍御席。

    百官與世子把盞,姬昌曰︰“今與諸卿一別,七載後,若臣有會矣。”姬昌以手指邑考曰︰“我兒!只你兄弟和睦,孤亦無慮。”

    飲罷數杯,姬昌上馬,父子君臣淚而別。西伯那一日上路走七十餘里,過了岐山一路行來;夜住曉行,非止一日。

    那一日行至燕山,姬昌馬上叫左右曰︰“看前面可有村舍茂林,可以避雨?咫尺間必有大雨來了。”跟隨人正議論曰︰“青天朗朗,雲翳俱無;赤日流光,雨從何來?”話說未了,只見霎霧齊生,姬昌大慌,叫︰“速進茂林避雨。”

    眾人方進得林來。但見好雨︰雲生東南,霧起西北;時間狂風生冷氣,須臾間雨氣可侵人。初起時微微細前。次後來密密層層。滋禾潤稼,花枝上斜掛玉玲瓏;壯地肥田,草梢尖亂滴珍珠串。推塌錦江花四海。扳倒天河柱下傾。

    話說文王姬昌往茂林避雨,只見大雨滂沱,一似飄潑傾盆,下有半個時辰,文王吩咐眾人︰“仔細些雷來了?”

    跟隨又與眾人大家說︰“老爺吩咐︰‘雷來了!’仔細些。”話猶未了,一聲響亮,霹靂交加,震動山河天地,崩倒華岳高山。

    眾人不由大驚失色,沒想到老爺話這麼準,說雷來就來,瞬息之間眾人都擠緊一處。這雷雨來去,眾人也算是走南闖北見了不少世面,可為次遇到雷雨極為古怪,似乎人為一般。

    須臾雲散雨收,日色當空,眾人方出得林子來。文王馬上渾身雨濕,不由嘆曰︰“雲過生將,將星現出;左右與我把將星尋來。”

    眾人听到文王如此說,皆冷笑不止︰“將星是誰?那里去找尋?”然而卻不敢違命,只得四下里尋覓;眾人正尋之間,只听得古墓旁好像一孩子哭泣聲音。

    眾人向前一看,果是個孩子,齊曰︰“想此古墓,焉得有孩子?必然古怪,想是將星,就將這孩兒抱來,獻與群候看看何如?”

    去了古墓,果然看到有一將生嬰兒,眾人將這孩兒抱來遞與文王。文王看見好個孩子,面如桃蕊,眼有光華。文王不由大喜,暗自想︰“我算天機,該有百子,今止有九十九子;當此之數,該得此兒,正成百子之兆,乃美事也。”

    遂命左右︰“將此兒送往前村撫養,待孤七載回來,帶往西岐。”久後此子福分不淺。文王縱馬前行,登山過嶺,趕過燕山;往日往前正走不過一二十里,只見一道人豐姿清秀,相貌希奇,道家風味異常,寬袍大袖。

    那道人有飄然出世之表,見得文王行來,向馬前打稽首︰“君侯貧道稽首了。”這文王雖為凡人,可精通道行六藝之一術之一門,看到此道人不凡,知是神仙中人,不敢怠慢,慌忙下馬答禮,言曰︰“不才姬昌失禮了!敢問道者為何到此?那座名山?甚麼洞府?今見不才,有何見諭?願聞其詳。”

    那道人答曰︰“貧道乃終南山玉柱洞煉氣士雲中子是也。方才兩過雷鳴,有將星出現;貧道不辭千里而來,尋訪將星。今睹尊顏,貧道幸甚。”

    文王听罷,命左右抱過嬰兒,付與道人。道人接過看曰︰“將星!當今天地大變,你與此時出生,此乃天意。”這嬰兒說來也怪,方才眾人抱負于他,不哭不鬧,如今見得雲中子後,竟然呵呵呵笑了起來。

    雲中子見此子不凡,與姬昌曰︰“賢侯!此子不凡,日後當有一番大機緣。日前貧道與洞府修行,演算天機,卻是此子與貧道有緣,貧道今將此兒帶上終南,以為徒弟;後賢侯回日,奉與賢侯,不知賢侯意下如何?”

    文王听到雲中子話後,哪里還不明白他其中意思。古老相傳,有道真修收授弟子,傳承道統,其一是那有大機緣,大毅力者,千萬里尋找,過而百拜,遇水而跪,這才能見行真仙;其二是有那大神通修士演算天機,算出與自己有緣之人,便下山自行尋找。如今雲中子行為,頗合上古修士風采,文王那里會不願意。

    遂開口曰︰“道長帶去不妨,只是久後相會,以何名為證?”雲中子想了想,不由把目光對上嬰兒,突然開口曰︰“電過現身,後會時以雷震為名便是了。”

    文王曰︰“道長取名,不才領教請了。”

    見這文王說完後,雲中子抱雷震子招來一朵詳雲回終南山而去。

    再說文王得了百子之後,心里歡爽,不久到了朝歌。哪知那妲己心生歹意,四鎮諸候皆被為難,其中有三路諸候服了朝歌,唯姬昌以祖宗之法不尊。紂王哪里還能容他,只因姬昌乃是西方二百諸候之鎮首,不敢無理害他,只得把姬昌囚于苦牢之中,也不虐待他,每日里好吃好喝供著,根本不提放他離開之話。其余大臣雖感姬昌風骨,可如今朝歌不同,朝綱不振,民心已失,哪里敢把姬昌這等大大賢放出去,到時若他舉兵犯朝,如何抵抗。

    話說當年三皇治世,天皇低伏羲衍先天之術數,又神文推演,有不可思意大威能。如今不比從前,神文大多失傳,別說人間,便是天界仙神精通者十不足一,這才有了符文。文王好術,此時困與牢中,正好借此演算術數,終讓他推算出後天八八六十四卦象,為後世傳誦。

    如今不提朝歌之事,那紂王殘害忠良,與妲己淫穢內宮,百官莫奈之。

    雲中子得了雷震子為徒之後,帶回終南山,好生扶養他,又與玉柱洞中養了一頭母鹿,專門為這雷震子取奶喝。這還不說,是日日以本命元氣為他推拿過血,又以各種天材地寶熬煉湯藥,助雷震子洗經伐髓,壯大內氣。才不過二歲大,雷震子便長如同五六歲孩子,能說能跑,皆又聰慧無比。如此,雲中子開始傳授雷震子明教正宗煉氣心法。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6 17:11
第三八六章 哪吒出世,殘身償命

    話說鐵叉山八寶雲光洞有一金仙,名為度厄真人,自三皇五帝時期便有名聲,曾助黃帝軒轅一統天下,有靈定定風珠,乃是一先天法寶。黃帝統一天下之後,便深居淺出,不顯其名。

    其時,後商之時,有一凡人名為李靖,因羨仙家神通,苦求名師,入得度厄真人門下學道,十數年學成五行遁術;因仙道難成,故被度厄真人遣下山輔佐君王,得一世富貴。這李靖也是不凡,入商室入官,官居陳塘總兵。其元配殷氏,生有二子,長曰金吒,次曰木吒。

    殷夫人後又懷孕身,已及三年零六個月,倘不生產。李靖時常心下憂疑,一日指夫人之腹言︰“懷孕三載有餘,尚不降生,此子非妖即怪。”

    夫人亦煩惱曰︰“此孕定非吉兆,教我日夜憂心。”李靖听說後,心下甚是不樂。當晚夜至三,夫人睡得正濃,夢見一道人頭挽雙髻,身著道服,逕進香房。夫人叱曰︰“這道人甚不知禮,此乃內室,如何逕進,著實可惡。”

    道人卻不以為然,只是與好拱手一禮,曰︰“夫人接麟兒。”夫人未及答言,只見道人將一物,往夫人懷中一送,夫人猛然驚醒。駭出一身冷汗,忙喚醒李總兵將適才夢中如之境說了一遍,言未畢,時殷夫入已覺腹中疼痛。

    靖急起來至前廳坐下,暗想懷身三年零六個月,今夜如此,莫非降生,凶吉尚未可知。正思慮間,只見兩個侍兒慌忙前來︰“啟老爺!夫人生下一個妖精來了。”

    李靖听說,急忙來至香房,手執寶劍。只見房里一團紅氣,滿屋異香,有一肉,滴溜溜圓轉如輪。李靖大驚,望肉上一劍砍去,劃然有聲,分開肉,跳出一個小孩兒來,遍體紅光,面如傅粉,右手套一金鐲,肚皮上圍著一塊紅綾,金光射目。

    你道是誰,這位神聖下世,出陳塘關,乃姜子牙先行官是也。他乃是女媧媧皇宮中一先天法寶,因緣際合生出靈智,女媧見其不易,便際封神之劫讓其入世轉世,待那大劫圓滿時,功德圓滿。

    靈珠子化身入得李靖門下,又有一名乃是哪吒,上有神聖出世,當然不同凡響,只見得金鐲是乾坤圈,紅綾名曰︰“混天綾。”此物乃是乾元山鎮金光洞之寶,表過不題。

    只見李砍開肉,見一孩兒滿地上跑,李靖駭異,上前一把抱將起來,分明是個好孩子;又不忍作為妖怪,壞他性命。乃遞與夫人看,彼此恩愛不舍,各各歡喜。卻說次日,有許多屬官俱來賀喜,李靖剛發放完畢,中軍官來稟︰“啟老爺!外面有一道人求見。”

    李靖原是道門,怎敢忘本?忙道︰“請來。”軍政官急請道人,道人逕上大廳,朝對李靖曰︰“將軍!貧道稽首了。”李靖即答禮畢,尊道人上坐。道人不謙,便就坐下。李靖曰︰“老師何處名山?甚麼洞府?今到此關,有何見諭?”

    道人曰︰“貧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聞得將軍生了公子,特來賀喜,借令公子一看,不知尊意如何?”李靖聞道人之言,隨喚侍兒抱將出來。侍兒將公子抱將出來,道人接手看了一看,問曰︰“此子落那個時辰?”李靖答曰︰“生丑時。”道人曰︰“不好。”李靖答曰︰“此子莫非養得不好?”道人曰︰“非也,此子生於丑時,正犯一千七百殺戒。”又問︰“此子可起名否?”

    李靖答曰︰“不曾。”道人曰︰“貧道待與他起個名,就與貧道做個徒弟何如?”李靖答曰︰“願拜道長為師。”道人曰︰“將軍有幾位公子?”李靖答曰︰“不才有三子;長曰金吒,拜五龍山雲霄洞文殊廣法天尊為師;次曰木吒,拜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為師;老師既要此子為門下,但憑起一名字,便拜道長為師。”

    太乙真人曰︰“此子第三,取名叫做哪吒。”李靖答曰︰“多承厚德命名,感激不。”喚左右看齋,道人乃辭曰︰“這個不必,貧道有事,即便回山,著實辭謝。”李靖只得送道人出府;那道人別過,逕自去了。話說李靖關上無事,忽聞報天下反了四百諸侯,忙傳令叫把守關隘,操演三軍,訓練士卒,讓提防野馬嶺要地。鳥飛兔走,瞬息光陰,暑往寒來,不覺七載。

    哪吒年方七歲,身長六尺;時逢五月,天氣炎熱。李靖因東伯侯姜文煥反了,游魂關大戰竇融,因此每日操演三軍,教演士卒不表。且說三公子哪吒見天氣炎熱,心下煩躁,來見母親,參見畢,站立一傍,對母親曰︰“孩兒西出關外閑玩一會,稟過母親,方敢前去。”

    殷夫人愛子之心重,便叫︰“我兒!你既要去關外閑游,可帶一名家將領你去,不可貪玩,去來,恐怕爺爺操練回來。”

    哪吒應道︰“孩兒曉得。”哪吒同家將出得關來,正是五月天氣,也就著實炎熱。哪吒同家將出關,約行一里之餘,天熱難行;哪吒走得汗流滿面,乃叫︰“家將看前面樹陰之下,可好納涼?”家將來到綠柳蔭中,只見薰風蕩蕩,煩暑解,急忙走回來對哪吒稟曰︰“稟公子!前面柳蔭之內,甚是清涼,可以避暑。”

    哪吒听說,不覺大喜,便走進林內;解開衣帶,舒放襟懷,甚是樂。猛然見那壁廂清波滾滾,綠水滔滔,真是兩岸垂楊風習習,崖傍亂石水潺潺。哪吒立起身來,走到河邊叫家將︰“我方走出關來熱極了,一身是汗,如今且石上洗一個澡。”

    家將曰︰“公子仔細,只怕老爺回來,可早些回去。”哪吒曰︰“不妨。”脫了衣裳,坐石上,把七尺混天綾放水里,蘸水洗澡,不知這河乃“九灣河。”是東海口上,哪吒將此寶放水中,把水俱映紅了;擺一擺江河晃動,搖一搖乾坤震撼。哪吒洗澡,不覺水晶宮已晃亂響。不說那哪吒洗澡,且說東海敖光水晶宮閑坐了只听得宮門震響。

    赦光忙喚左右問曰︰“地不該震,為何宮殿晃搖?傳與巡海夜叉李良,看海口是何作怪?”夜叉來到九灣河一望,見水俱是紅,光華燦爛,只見一小兒將紅羅帕蘸水洗澡。夜叉分水大叫曰︰“那孩子將甚麼作怪東西,把河水映紅?宮殿搖動?”

    哪吒回頭一看,見水底一物,面如藍靛,發似珠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哪吒曰︰“你那畜生,是個甚麼東西也說話?”夜叉大怒︰“吾奉主公點差巡海夜叉,恁罵我是畜生!”分水一躍,跳上岸來,望哪吒頂上一斧劈來;哪吒正赤身站立,見夜叉來得勇猛,身躲過,把右手套乾坤圈,望空中一舉。

    此寶原系昆侖山玉虛宮所賜,太乙真人鎮金光洞之物。夜叉那里經得起,那寶打將下來,正落夜叉頭上,只打得頭腦迸流,即死于岸上。哪吒笑曰︰“把我乾坤圈都污了。”復到石上坐下,洗那圈子。水晶宮如何經得起此二寶震撼,險些兒把宮殿俱晃倒了。敖光曰︰“夜叉去探事未回,怎這等凶惡?”正說話間,只見龍兵來報︰“夜叉李良被一孩兒打死陸地,特啟龍君知道。”

    敖光大驚︰“李良乃靈寶殿御筆點差,誰敢打死?”敖光傳令︰“點龍兵待吾親去,看是何人?”話未了,只見龍王三太子敖丙出來口稱︰“父王為何大怒?”敖光將李良被打死事,說了一遍。三太子曰︰“父三請安。孩兒出去拿來便了。”忙調龍兵,上了逼水獸,提畫戟,淨出水晶工逕出水晶宮來。分開水勢,浪如山倒,波濤橫生,平地水長數尺。

    哪吒起身看著水言曰︰“好大水。”只見波浪中現一水獸,獸上坐看一人,全裝服色,挺戟驍勇,大叫道︰“是甚人打死我巡海夜叉李良?”

    哪吒曰︰“是我。”敖丙一見問曰︰“你是誰人?”哪吒答曰︰“我乃陳塘關李靖第三子哪吒是也。俺父親鎮守此間,乃一鎮之主;我此避暑洗澡,與他無干,他來駕我,我打死了他也無妨。”

    三太子敖丙大罵曰︰“好潑賊,夜叉李良,乃天王殿差,你敢大膽將他打死,尚敢撒潑亂言?”太子將晝戟便刺來取哪吒。哪吒手無寸鐵,把頭一低,鑽將過去︰“少待動手!你是何人?通個姓名!我有道埋。”

    赦丙曰︰“孤乃東海龍君三太子敖丙是也。”哪吒笑曰︰“你原是敖光之子。你妄自尊大,若惱了我,連你那老泥鰍都拿出來,把皮也剝了他。”3太子大叫一聲︰“氣殺我也!好潑賊這等無禮?”

    又一戟刺來,哪吒急了,把七尺混天綾望空一展,似火塊千團,往下一裹,將3太子裹下逼水獸來。

    哪吒搶一步,趕上去一腳踏住敖丙頭頂,提起乾坤圈照頂門一下,把3太子原身打出,是一條龍,地上挺直。

    哪吒曰︰“打出這小龍本像來了,也罷,把他筋抽去,做一條龍筋□,與俺父親束甲。”哪吒把三太子筋抽了,逕帶進關來。把家將嚇得渾身骨軟筋酥,腿膝難行,挨到帥府門前,哪吒來見太夫人。夫人曰︰“我兒!你往那里耍子,便去這半日?”

    哪吒曰︰“關外閑行,不覺來遲。”哪吒說罷,往後園去了。且說,李靖操演回來,發放左右,自卸衣甲,坐於後堂,憂思紂王失政,逼反天下四百諸侯,日見生民涂炭,那里煩惱。且說敖光水晶宮,只听得龍兵來報說︰“陳塘關李靖之子哪吒,把三太子打死,連筋都抽去了。”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6 17:12
第三八七章 蓮花化身

    敖光听報三兒身死,不由大驚曰︰“吾兒乃興雲步雨,乃滋生萬物正神,怎說打死了?李靖你西昆侖學道,吾與你也有一拜之交,你敢縱子為非,將吾兒子打死;這也是百世之冤,怎敢又將我兒子筋都抽了,言之痛切骨髓。”

    敖光大怒,恨不能即與其子報仇,隨化一秀士,逕往陳塘關來。與那李靖說明事由。李靖也知自己三兒不凡,可不相信那把那行雲布雨之神殺死,隨即把哪吒叫來相問,不想哪吒確實承認。龍王不由大怒,要李靖與他一個交待,隨後甩袖出門。

    李靖待到龍王之後,頓首放聲大哭︰“這禍不小。”夫人听見前庭悲哭,忙問左右侍兒回報了原由,夫人著忙,急至前庭來看李靖。

    李靖見夫人來,忙止淚恨曰︰“我李靖求仙未成,誰知你生下這樣好兒子,惹此滅門之禍。龍王乃施雨正神,他妄行殺害;明日玉帝準奏施行,我和你多則三日,少則兩日,俱為刀下之鬼。”說罷又哭,情甚慘切。

    夫人听到李靖此說後,不由大驚,兒子闖下大禍,便淚如雨下,指哪吒而言曰︰“我懷你三年零六個月,方生你,不知受了多少辛苦。誰知你是滅門絕戶之禍根也?”

    哪吒見父母哭泣,立身不安,雙膝跪下言曰︰“爹爹!母親!孩兒今日說了罷︰我不是凡夫俗子,我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此寶皆是師父所賜,料敖光怎得敵得我?我如今往乾元山上問我師尊,定有主意;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豈肯連累父母?”

    李靖見哪吒到現都如沒有事兒一般,不由大怒道︰“那龍王三太子乃是天欽正神,你無故殺他,便是那你才老師乃是太乙真人又如何?天庭之上有北極勾陳大帝,執掌刑罰,公正嚴明,若知你犯此大事,如何恕你?”

    哪吒生與媧皇宮,諸仙神見之皆行大禮,便是天庭大帝見之都不敢入肆,哪里太乎一個龍王三太子。如今听到李靖這般說,實忒沒骨氣,不由氣道︰“一人行事一人當,我打死那龍王三太子,我當償命,豈有子連累父母之罪?”

    說罷,哪吒便右手提劍,先去一臂,後自剖其腹,刳腸剔骨,散了三魂七魄,一命歸陰。龍王听那哪吒自殘其體,為自己兒子償了性命,便不追究此事,只與天庭報備,另派興雲布雨正神。

    再說哪吒殘身以償命之後,魂無所依,魄無所倚,他原是先天法寶之靈化現,借了凡人精血,故有魂魄。這哪吒飄飄蕩蕩,隨風而至,逕到乾元山而來。

    再說金霞童兒正洞外玩耍,突然哪吒魂鬼飄來,不由一驚,忙進洞來啟太乙真人曰︰“師兄杳杳冥冥,飄飄蕩蕩,隨風定止,不知何故?”真人听說,早解其意,忙出洞來,看到哪吒魂魄。

    太乙真人吩咐哪吒︰“此處非汝安身之所,你回到陳塘關托一夢與你母親,離關四十里,有一翠屏山,山上有一空地,令你母親造一座哪吒行宮;你受香煙3載又可立人間,輔佐真主。可速去,不得遲誤!”

    哪吒听說後,離了乾元山,又往回陳塘關來。正值三時分,哪吒到香房叫,“母親孩兒乃哪吒也。如今我魂魄無棲,望母親念孩兒死得好苦,離此四十里,有一翠屏山,求與孩兒建立行宮,使我受些香煙,便好去托生天界。孩兒感母親之慈德,甚於天淵。”

    夫人醒來,卻是一夢,想到自己懷胎三年六個月,好不容易生下哪吒,不想如今孩兒身死,想到傷心處,便大哭起為。

    李靖見到睡好好,夫人突然哭了起來,不由問曰︰“夫人為何啼哭?”夫人把夢中事說了一遍。李靖听後大怒曰︰“你還哭他?他害我們不淺,常言︰夢隨心得。只因你思想他,便有許多夢魂顛倒,不必疑惑。”夫人不言。且說次日又來托夢,三日又來,夫人合眼,哪吒就站立面前。

    不覺五七日之後,哪吒他生前性格猛勇,死後魂魄也是驍勇,遂對母親曰︰“我求你數日,你全不念孩兒苦死,不肯造這行宮與我,我使吵你個六宅不安。”

    夫人醒來,不敢對李靖說;夫人暗著心腹人與些錢財,往翠屏山興工破土,起建行宮,吒神像一座,旬日完工。哪吒那翠屏山顯聖,千請千靈,萬請萬應,因此廟宇軒昂,十分齊整。

    卻說哪吒翠屏山顯聖,四方遠近居民俱來進香,紛紛如蟻,日盛一日;祈福禳災,無應。不覺鳥飛兔走,似箭光陰,半載有餘。

    當年,妲己使計,四大諸候往朝歌朝賀,有東伯候姜恆楚因其女姜皇後而為妲己所害,其子姜文煥遂起兵反商,天下諸候響應,一時商王室內亂大起。

    李靖因東伯侯姜文煥為父報仇,調四十萬人馬,游魂關與竇融大戰,竇融不能取勝;李靖野馬嶺操演三軍,堅守關隘。一日回兵,往翠屏山過,李靖馬上,看見往往來來,扶老攜幼,男女進香,紛紛似蟻,人煙湊集。

    李靖馬上問曰︰“這山乃翠屏山,為何男女紛紛,絡繹不絕?”軍政官對曰︰“半年前有一神道此感應顯聖,千請千靈,萬請萬應,祈福福至,禳患患除,故此驚動四方男女進香。”

    李靖听罷,不由想起了哪吒,向中軍官問道︰“此神何姓何名?”中軍官曰︰“是哪吒行宮。”李靖听後不由大怒,令將人馬扎住,自己上了山去。這李靖縱馬往山上來看時,男女閃開;李靖縱馬至廟門,只見廟門高懸一匾,書︰“哪吒行官”四字。進得廟來,見哪吒形相如生,左右站立鬼判;李靖指而罵曰︰“畜生!你生前擾害父母,死後愚弄百姓。”

    罵罷提六陳鞭,一鞭把哪吒金身,打粉碎;李靖怒發,復一腳蹬倒鬼判,傳令放火燒廟宇。吩咐進香萬民曰︰“此非神也,不許進香。”嚇得眾人忙忙下山。李靖上馬,尢自怒罵不息。

    李靖兵進陳塘關即府下馬,傳令將人馬散了。李靖進了後廳,殷夫人接見。李靖看到後不由出口好一通大罵。夫人覺得理虧默默不語。

    說那日哪吒出外游玩,不行宮。至晚回來,只見山上一片狼藉,不獨行宮無有,連廟宇也無存;山紅土赤,煙焰未滅,兩個鬼判含淚來接。哪吒問其原由鬼判說是陳塘關李總兵突然上山,打碎金身,燒毀行宮,不知何故?

    哪吒心上甚是不,沉思良久,還往乾元出走一遭。哪吒受了半年香煙,已覺有些形聲;一時到了高山,至于洞府。金霞童兒引哪吒見太乙真人;真人看到哪吒到來,不由奇怪問曰︰“你不行宮接受香火,你又來這里做甚麼?”

    哪吒跪訴前情︰“被父親將泥身打碎,燒毀行宮,弟子無所依倚,只得來見師父,望祈憐救。”

    太乙真人看到哪苦楚,不由搖頭嘆曰︰“這就是李靖不是。你既還了父母骨肉,他何故還來壞你肉身。”說到這里時,太乙真人不由看到一旁荷池發愣,這荷池也是不凡,乃是乾元山金光洞所生,雖不為先天,也是一口難得仙池。其中有數朵蓮花,俱已長大,散發出清香氣。

    看到蓮花,太人真人突然將一粒金丹掏出,法用先天,氣運九轉,分離龍坎虎,綽住哪吒魂魄,望荷葉里一推,喝聲︰“哪吒不成人形,還待何如?”

    只听響一聲,蓮花里跳起一個人來,面如傅粉,似涂朱,眼楮光運,身長一丈六尺,有三頭八臂,此乃哪吒蓮花化身;見到師父後,不由拜倒地。

    真人曰︰“李靖毀打泥身之事,其實傷心之故,他也是出身玄門旁宗,見你仿效神道,自然心中不,以為你走入邪途,為人之父,哪有恨人壞兒之身者。”

    太乙真人見到哪吒有了真身,便與他說明原由,生怕他暗自懷恨李靖,壞了父子綱常,一時糊涂做下憾事。

    哪知,哪吒憤恨難平,對于太乙真人話根本就听不進去,不由大怒曰︰“師父上,此仇決難干休。”

    見哪吒如此,太乙真人也不多勸,與他曰︰“你隨我桃園里來。”太乙真人帶吒到了桃園之中,伸手一張,有眾多法寶飛出,這些法寶各有神妙,皆是太乙真人修行億萬年成積。

    從諸多法寶之中選了一桿火尖槍,槍尖尢自冒出火光,一看便知不凡,此槍乃是當年巫族所鑄,雖不為先天,卻由祖巫祝融以自身九昧神火祭煉,自帶大神通,內蘊一絲九昧神火。

    太乙真人把這火尖槍傳哪吒,見到如此寶貝,哪吒心中歡喜。他乃是女媧娘娘媧皇宮靈珠子,多見得女媧娘娘講道,熟通武藝,不一時已自精熟,如此哪吒就要下山報仇太乙真人把他攔著,曰︰“再賜風火輪,另有靈符秘訣。”太乙真人傳完秘訣之後,又付豹皮囊,囊中放混天綾、乾坤圈、金磚一塊。

    “你往陳塘關去走一遭,了結其中誤會,萬不可父子相殘。”太乙真人交待一番後,哪吒叩首拜謝師父,上了風火輪,兩腳踏定,手提火尖槍,連往關上來。”

    話說哪吒來到陳塘關,逕進關來至帥府,大呼曰︰“李靖早來見我!”

    有軍政官報入府內︰“外面有三公子腳踏風火二輪,手提火尖槍,口稱老爺姓諱。不知何故,請老爺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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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八章 父子相和

    李靖听他胡言,大聲喝曰︰“胡說!人死豈有再生之理?”言未了,只見又一人來報︰“老爺如出去遲了,便殺進府來。”

    李靖大怒︰“有這樣事!”忙提畫戟,上了青驄,出得府來;見哪吒腳踏風火二輪,手提火尖槍,比以前大不相同。

    李靖大驚問曰︰“你這畜生!你生前作怪,死後還魂,又來這里纏擾!”

    哪吒曰︰“李靖!我骨肉已交還與你,我與你無干礙,你為何往翠屏山鞭打我金身,火燒我行宮?今日拿你,報一鞭之恨!”

    把緊一緊,劈面刺來。李靖將畫戟相迎,輪馬盤旋,戟並舉。哪吒力大無窮,3五合把李靖殺馬仰人翻,力筋酥,汗流挾背︰李靖只得望東南逃走。

    哪吒大叫曰︰“李靖休走!想今番饒你,不殺你決不空回。”往前趕來,不多時看看趕上,哪吒風火輪,李靖馬慢,李靖心下著慌,只得下馬借土遁去了。

    哪吒見此,不由大笑曰︰“五行之術,道家平常,難道你土遁去了,我就饒你?”把腳一蹬,駕起風火輪,只听風火之聲,如飛雲挈電,望前追來。

    李靖見得哪吒追來,暗自思量︰“此子火風輪神妙,卻是逃之不過,今番被趕上,一被他刺死,如之奈何?”

    李靖見哪吒看看至近,正兩難之際,忽然听得有人作歌而來︰“清水池邊明月,綠柳堤畔桃花;別是一般風味,凌空幾片飛霞。”李靖看時,見一道童,頂著發巾,道袍大袖,麻履絲絛,原來是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徒弟木吒是也。

    木吒看到李靖之後,不由上前行禮曰︰“父親!孩兒此。”

    李靖看時,乃是次子木吒,心下方安。哪吒架輪正趕。見李靖同一道童講話,哪吒向前趕來。

    木吒上前喝一聲︰“慢來!你這孽障好大膽!子殺父忤逆**,早早回去,饒你不死。”哪吒曰︰“你是何人,口出大言?”

    木吒曰︰“你連我也認不得?吾乃木吒是也。”哪吒方知二哥,忙叫曰︰“二哥!你不知其詳。”

    哪吒把翠屏山事,細細說了一遍︰“這個是李靖不是,是我不是?”木吒大喝曰︰“胡說!天下無有不是父母。”哪吒又把剖腹刳腸︰“已將骨肉還他了,我與他無干,還有甚麼父親之情?”

    木吒見哪吒如言語,不由大怒曰︰“這等逆子!”將手中劍望哪吒一劍砍來;哪吒架住曰︰“木吒!我與你無仇,你站開了!待吾拿李靖報仇。”

    木吒听到此話後,一聲大喝︰“好孽障!焉敢大逆!”提劍來取;哪吒曰︰“這是數造定。”將生替死,手中劈面交還。輪步交加,弟兄大戰,哪吒見李靖站立一傍,又恐走了他;哪吒性急,將挑開劍,用手取金磚望空打來。木吒不提防,一磚正中後心,打了一交,跌地下。

    李靖見哪吒敗了木吒登輪來取李靖,連忙抽身就跑。哪吒笑曰︰“就趕到海島,也取你首級來,方解吾恨。”李靖望前飛走,真似失林飛鳥,漏網游魚,莫知東南西北。

    往前又趕多時,李靖見事不好,自嘆曰︰“罷!罷!罷!想我李靖前生不知作甚麼孽障,致使仙道未成,又生出這等冤愆,也是合該如此;不若自己將畫戟刺死,免受此子之辱。”

    正待動手,只見一人叫曰︰“李將軍切不要動手!貧道來矣!”信來者乃五龍山雲霄洞文殊廣法天尊,手執拂塵而來。李靖看見,口稱︰“多謝老師救末將之命。”

    天尊曰︰“你進洞去,我來等他。”少刻哪吒雖糾糾氣昂昂,腳踏風火輪,持槍趕至。看見一道者怎生模樣︰雙抓髻雲分藹藹,水合袍緊束絲□絛;

    話說哪吒看見一道人站立山坡上,又不見李靖。哪吒問曰︰“那道者可曾看見一將過去?”天尊曰︰“方才李靖將軍進我雲霄洞里去了。問他怎?”

    哪吒曰︰“道人!他是我對頭,你好好放他出洞來,與你無干;若走了李靖,就是你替他戳三。”

    天尊笑曰︰“你是何人?這等狠心,連我也要戳三?”哪吒不知那道人是何等人,便叫曰︰“吾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徒弟哪吒是也,你不可小覷了我。”

    天尊曰︰“我不曾听見有甚麼太乙真人徒弟叫做哪吒,你別處撤野便罷,我這所,撤不得野;若要撤野,便拿去桃園內吊三年,打二百扁拐。”

    哪吒那里曉得好歹,將槍一展,就刺天尊;天尊抽身就往本洞跑,哪吒踏輪來趕。天尊回頭看見哪吒來近了,袖中取一物,名曰︰遁龍樁。又名︰七寶金蓮。往空丟起,只見風生四野,雲霧迷空,播土揚塵,落來有聲;把哪吒昏沈沈不知南北,黑慘慘怎認東西,頸項套一個金圈,兩只腿兩個金圈,靠著黃磴磴金柱子站著。

    哪吒及睜眼看時,把身子動不得了。天尊曰︰“好孽障!撒好!”喚︰“金吒把扁取來。”金吒忙取扁拐,至天尊面前稟曰︰“扁拐此。”天尊曰︰“替我打。”金吒領師命,持扁拐把哪吒一頓扁拐,直打他三昧真火,七竅齊噴。

    天尊曰︰“且住了。”說完同金吒進洞去了。哪吒因想趕李靖不曾趕上,倒被他打了一頓扁拐,又走不得;哪吒切齒深恨,沒奈何站此間,只得氣沖牛斗。

    適才文殊廣法天尊說不知太乙真人收得弟子叫做哪吒,卻是太乙真人早有知會。這哪吒因居于媧皇宮,多見妖族蠻橫,故而要磨他殺性。哪吒一離開乾元山,太乙真人就有玉符飛來雲霄洞,這才有剛才一出。

    哪吒見天尊等都進了洞府,正煩惱時,只見那邊走來一道人,乃太乙真人來也。哪吒看見後大叫曰︰“師父!望乞救弟子一救!”連叫數聲,太乙真人不理,只走進洞去了。

    此時有出雲童兒報曰︰“太乙真人此。”天尊迎出洞來,對真人攜手笑曰︰“你徒弟,叫我訓教他,好沒道理,徒惹他恨我。”

    二仙坐下後,太乙真人才說道︰“貧道因他殺戒重了,故送他來磨其殺性,孰知獲罪於天尊。”天尊命金吒放了哪吒來。

    金吒走到哪吒面前道︰“你師父叫你。”哪吒大叫曰︰“你明明奈何我,你弄甚麼障眼法,教我動展不得,還要消遣我。”

    金吒听他大叫,笑著說道︰“你閉了目。”哪吒只得閉了眼,金吒將靈符畫畢,收了遁龍樁;哪吒急待看時,其圈樁俱不見了。不由點頭︰“好!好!好!今日吃了這等大虧,且進洞去見了師父,再做處置。”

    二人進洞來,哪吒看見打他道人左邊,師父右邊。太乙真人曰,“過來與你師伯叩頭。”哪吒不敢違拗師命,只得下拜,哪吒道謝了,打轉身又拜師父。

    太乙真人又把李靖叫來跟前︰“李靖過來。”李靖倒身下拜。太乙真人說道︰“翠屏山之事,你也不該心量窄小,壞了他金身,故此父子好生參商,解了這一段誤會便罷了。”

    哪吒旁,只氣得面如火發,恨不得吞了李靖才好。二仙早解其意,太乙真人曰︰“從今父子再不許犯顏。”吩咐李靖︰“你先去罷。”李靖謝了真人,逕出來了。把哪吒急得敢怒而不敢言,只傍邊抓耳揉腮,長吁短嘆。

    太乙真人見哪吒如此,只是暗笑,與他開口道︰“哪吒!今你也回去罷。好生看守洞府,我與你師伯下棋,一時就來。”哪吒听見此言,樂得心花兒都開了,正好借此與李靖報仇。

    哪吒曰︰“弟子曉得。”忙忙出洞,踏起風火二輪,追趕李靖,往前趕有多時,哪吒看是李靖前邊借土遁,大叫︰“李靖休走!我來了!”

    李靖看見哪吒追來,不由叫苦曰︰“這道者可為失言,既先著我來,就不該放他下山方是。我今去沒多時,便放來趕我,這正是為人不終,怎生奈何?”無可奈何,只得望前逃走。

    卻說李靖被哪吒趕上天無門,入地無路,正危急之處,只見山岡上有一道人,倚松靠石而言曰︰“山腳下可是李靖?”李靖頭一看,見一道人。李靖曰︰“師父!末將便是李靖。”

    這道人奇問︰“你為何慌忙?”李靖只無奈說道︰“是我那三子哪吒追趕甚急,望師父垂救。”

    道人曰︰“上岡來,站我後面,待我救你。”李靖上岡躲道人之後,喘息未定,只見哪吒風火輪響,看看趕至岡下。

    哪吒看見兩人站立,便冷笑一番︰“難道這一回又吃虧了?”踏著輪往岡上來,道者問曰︰“來者可是哪吒?”哪吒答曰︰“我便是,你這道人為何叫李靖站你後面?”

    道人曰︰“你為何事趕他?”哪吒又把翠屏山事,說了一遍。道人曰︰“你五龍山講明了,又趕他是你失信了。”

    哪吒曰︰“你莫管我們。今日定要拿他,以消我恨。”道人曰︰“你既不肯。”便對李靖曰︰“你就與他殺一回與我看。”李靖曰︰“老師!這畜生力大無窮,末將殺他不過。

    道人站起來,把李靖啐一口,把脊背上打一巴掌︰“你殺與我看,有我此,不妨事。”李靖只得持戟刺來;哪吒持火尖來迎,父子二人戰山岡,有五六十回合;哪吒這一回被李靖殺汗流滿背,遍體生津。哪吒遮架畫戟不住,暗自沉思︰“李靖原殺我不過,方才這道人啐他一口,撲他一掌,其中必定有些原故。我有道理,待我賣個破綻,一先戳死道人,然後再拿李靖。”

    想到這里,哪吒將身一躍,跳出圈子外,提槍竟刺道人。道人把口一張,一朵自蓮花接住了火尖。道人曰︰“李靖且住了!”李靖听說,急架住火尖。道人問哪吒曰︰“你這孽障!你父子殺,我與你無仇,你怎刺我一?倒是我白蓮架住,不然,我反被你暗算,這是何說?”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6 17:25
第三八九章 先天風雷之身

    哪吒听到此道人這般說,不由大怒曰︰“先前李靖殺不過我,你教他與我戰,你為何啐他一口,掌他一下;這分明是你弄鬼,使我戰不過他,我故此刺你一,以泄其忿。”

    道人曰︰“你這孽障,敢來刺我!”哪吒大怒,把槍一展,又劈面刺來;道人跳開一傍,袖兒望上一舉,只見祥雲繚繞,紫霧盤旋,一物往下落來,把哪吒罩玲瓏塔里。道入雙手塔上一拍,塔里火發,把哪吒燒大叫︰“饒命!”

    道人塔外問曰︰“哪吒你可認父親?”哪吒只得連聲答應︰“老爺!我認是父親了。”道人曰︰“既認父親,我便饒你。”

    道人忙收寶塔,哪吒睜眼一看,渾身上下並沒有燒壞些兒。哪吒暗想有這等異事,此道人真是弄鬼。

    道人曰︰“哪吒你既認李靖為父,你與他叩頭。”哪吒意欲不肯,道人又要祭塔;哪吒不得已,只得忍氣吞聲,低頭下拜,倘有不平之色。

    道人曰︰“還要你口稱父親。”哪吒不肯答應。道人曰︰“哪吒!你既不叫父親,還是不服,再取金塔燒你。”哪吒著慌,連忙高叫︰“父親!孩兒知罪了。”哪吒口內雖叫,只是暗暗切齒,自思道︰“李靖!你長帶著道人走。”

    道人喚李靖曰︰“你且跪下,我秘授你這一座金塔。如哪吒不服,你可將此塔祭起燒他。”哪吒傍,只是暗暗叫苦。

    道人曰︰“哪吒!你父子從此和睦,久後俱是一殿之臣,輔佐明君,成其正果,再不必言其前事。哪吒!你回去罷。”哪吒見是如此,只得回乾元山去了。

    李靖跪而言曰︰“老爺廣施道德,解弟子之厄,請問老爺高姓大名,那座名山?何處洞府?”

    道人曰︰“貧道乃靈鷲山元覺洞燃燈道人是也。你修道未成,合享人間富貴。今商紂失德,天下大亂,你且不必做官,隱於山谷之中,暫忘名利;待周武興兵,你再出來立功立業。”

    李靖叩首地,回關隱跡去了。道人原是太乙真人請到此間,磨哪吒之性,以後父子重圓。後來父子四人肉身成聖,均為天庭正神。

    此是哪吒二次出世於陳塘關,正應文王里七載之後。

    話說,當年燃燈道人與靈鷲山元覺洞修行千萬載,之後遇到瓶頸,道行再不能突破,便下山游歷,卻與明玉相遇。

    那時明玉與三清關系極好,不欲這燃燈壞了闡教道統,便與他說了西方界道法,燃燈道人果然被西方**吸引,此後回去元覺洞後,苦修數十萬年,道行大進。

    那時明玉因太玄陰陽神鑒錄有一遍西方經典,燃燈得到後,視之如命,道行大進後,那經典他也不過參悟透二三分,其它不得門路,皆不能通,不由去了八寶靈山,拜見準提接引二道,與他二人請教,自覺獲益良多,後又回了洞府苦修,是帶了諸多經典。

    巫妖大戰,三皇治世,此後億萬年,燃燈道人都沒有出來過。這位自遠古得道大羅金仙卻是名聲不顯。此次,他道行再遇瓶頸,又前去西方八寶靈山請教。

    準提道人與他明說,人劫已至,燃燈道人與西方教有緣,合該入佛門修行,才能大成,又與他說明突然機緣便世俗之中,故而才有剛才救助李靖一出。

    這凡俗之事仙神若要插手,便需一個契機。燃燈道人也知其中玄機,便先去了瀛台山拜訪明玉,再又拜訪了三清聖人。得元始天尊示機,故而才有了剛才救李靖一事,是把自己多年祭煉法寶黃金玲瓏塔都送給了李靖。

    話說燃燈道人救下李靖之後,便又回了元覺洞。哪吒本還以為憑著自己出身,再又是太乙真人弟子,可以肆無忌憚,沒想到修行才有些成就,便接二連三遇到大神通修士上。想那李靖有了黃金玲瓏塔之後,自己蓮花化身被他克死死,再不敢想什麼報仇之類,只能無奈回到雲霄洞,與太乙真人好生學習本事。

    這些暫且不提,再說當初姬昌前去朝歌途中,雷鳴之後收了百子雷震,被雲中子帶回了終南山玉柱洞,如今已經過去六年有余,距姬昌離開朝歌時日將近。

    那雷震與雲中子學道,特以自己名字取了道事情,名叫雷震子。他乃是雷鳴之後降生,有雷之根行,故而雲中子人傳他金光雷法與巽風道法二部道書,算是因材施教,並未得明教真傳太陽真經。

    不過金光雷法與巽風道法也是天地下一等一修行妙法,傳自遠古時期先天神魔,乃是先天道法。雷震子也是吃苦楚,一心一意隨著雲中子修習,才不過六年有余,便到了化神之境,修行速度之,實不可思議。

    雲中子自然明白雷震子修行速度為何這般!概因他乃是天定將星,要參與封神一戰,經歷人劫,故而有大氣運身,于修道一途沒有瓶頸,再加上雲中子各種天材寶喂養,進境極,也情理之中。

    這一日,雷震子煉氣完畢,又習修各般武藝,時到午後,這才略作休息。看到師傅雲中子正入定神游,也不去打擾,只是駕起一道清風玉柱洞玩耍。這玉柱洞乃天下三十六洞天之一,內有乾坤,便如一方小世界,足足萬里方圓。

    雷震子來到玉柱洞修行六年有余,也沒有走遍這里,此時乘著休息時間,便去往遠處。雷震子飛極,轉眼之間就到出了千里之外。飛過一道山澗,其下有一條寬約數丈小河,正要飛身而過,突然一道毫光入眼。

    那毫光綻放之處,乃是一處高壁,其上有一棵樹,高不過二丈,樹冠上結二個果子。便是這二個果子放出毫光,雷震子這些年經過這里了不知有多少次,這會兒確是頭一次看到那奇樹。

    好奇之余,雷震子去往此樹旁邊,看著樹上二個果子不由意動。這果子已經成熟,也不知為何師傅不把它摘下來吃掉。

    “這果子長倒也奇異,或許老師也沒有發現,今日合該我有此機緣,不如把它摘下來嘗個鮮。這里正好我與老師二人,各分得一個!”

    雷震子想畢,便飛身上樹摘下這二個果子。果子到手,一股清香之氣溢出,飄入鼻子,讓人不由口水直流。雷震子看了一眼山澗小河,一道流光飛起,到了河邊,把這二個果子洗干淨之後,其中一個收了起來,把另一個自個吃了。

    這果子似杏非杏,雷震子也叫出名字來。本以為是仙家果實,沒想到一吃進肚子,突然肚子傳來一陣絞痛,雷震子不由大驚失色,知道自己吃壞肚子了。

    此時,他才知道不是師傅沒有發現這二個果子,而是他們吃不得。想著去找雲中子解難,可這會兒肚子一陣比一陣痛,直叫他躺地下打滾,滿頭大汗。

    那果子肚子里散發出一股股氣息,如同鋼絲里擰著,穿入身體各處。本來還是肚子痛,沒過一會兒,全身骨頭如同被一根根碎裂一般,其中痛苦,叫雷震子頭腦發暈,過得片刻竟然不醒人事。

    雷震子暈厥過去後,卻是不知自己身體正發生著恐怖變化。肋下二骨突然各有一道氣息傳入,才一日夜,那肋骨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有骨刺透出體外,骨刺上面正長出一根根骨刺,等到骨刺生長完畢,大約能看出是一副骨翼,上面並沒有翼羽。寬大骨翼上再次生出一層層骨膜,自骨髓內里不斷傳出呼嘯之聲,有絲絲雷光自骨翼上溢出,發出“  ……”聲音。

    等過三日,骨翼生長完畢,如同蝙蝠翼一般,上面各有符篆之文,里面蘊含著龐大風雷之力。雷震子是面相大變,黃發鷹鼻,鹿臉猴嘴,端面容恐怖,叫人不敢直視。

    這里身體變化完全,雷震子還沒有轉醒。正洞府之內神游物外雲中子,忽然元神一震,自入定中醒來,切指一番算計之後,不由面帶笑容。確實算出雷震子誤食仙杏,激發了體內風雷靈根,化作了風雷之身。

    “不愧是天定將星,那仙杏貧道也曾推算多次,卻是不知其中奧妙,沒想到竟是這根妙用。激發體內靈根,先天靈根果然不凡。”雲中子點點頭,遂即出了洞府,心中擔憂雷震子一時無法接受自己變化,雲中子不由前去尋他。

    此時,雷震子正暈厥正小河邊,雲中子找到他後,見他還未轉醒,也不去管他,只是尋一塊青石端坐其上,再次打坐入定起來。那仙杏乃是先天靈根所生,其中蘊含靈氣極多,雷震子才不過化神道行,一時半會兒根本消化不得。雲中子知其中內情,任由他暈迷地,讓那仙杏靈氣自動消化。

    日落月起,斗轉星移,轉眼之間就過去了百日之久。雷震子誤食仙杏暈厥百日,等體內靈氣平息之後,才幽幽醒來。

    睜開眼楮,雷震子如同做了一個夢一般,好似自己吃了一枚果子,後肚子絞痛,無法忍受痛苦竟然暈了過去。夢中自己身體大變,竟然長出一雙大翼,面容是變人不人妖不妖。

    想到夢中如同真實一般雷震子顧不得其它,起身跑到河邊察看。這一察看不要緊,直把個雷震子驚魂飛魄散,一聲驚叫,心膽皆裂,連忙駕著清風便要尋找師傅。沒想到心意一動,呼嘯聲起,一聲雷鳴,身體不由自主飛到半空中。

    還沒等他驚訝,就看到河邊一塊青石之上,師傅雲中子正閉目打坐。雷震子降下身來,跑到雲中子跟前大叫道︰“師傅,師傅……”聲音中帶出一絲懼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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