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個中緣由
「葉先生?」聶信納悶地問:「哪個葉先生?」
黃超愕然,反問道:「你不是給呂眠做事情的?」
「呂眠又是誰啊?」聶信越發鬱悶了。怎麼會因為一幫不認識的人惹禍上身的?
「呂眠?難道是那個呂慧錦的老子?」何蔓問道。
「啊?你真的不是呂眠的手下?」黃超此刻的鬱悶就別提了。他們打探下來的情況,說是聶信專程跑去接了呂慧錦,然後又陪著她參加了上海當地的一個夜間賽車,行止親密。聶信和天麟公司那邊的確是有一些業務往來,但明顯聶信並不怎麼甩那邊。黃超和他的手下們普遍都覺得,聶信應該是呂眠埋在上海本地的棋子,不然,呂慧錦不會那麼快就和他那麼親密。沒想到的是,這真的是個誤會。聶信現在的表情已經充分證明瞭,他的確是不知道呂眠和葉先生的。
「不是啊,不過,我倒是不介意,現在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聶信冷笑著說。
何蔓聳了聳肩,說:「把人都弄到樓裏去吧。這裏現在沒人經過,等下可難說。我去弄吧。」
聶信點了點頭,何蔓悠閑地踱著步,就開始清理了起來。她也不用多費手腳,隨手就用五鬼搬運符,將破碎的車子,躺在地上呻吟的人,一個個都直接扔進了大樓。反正裏面都沒人的,壓根不用多想什麼問題。
黃超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在這年輕而可怖的一男一女面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為了少受點皮肉之苦,他在被聶信拎進了樓裏之後,就竹筒倒豆子似地都說了。呂眠是國際知名的灰色金融家,**白道都有各種接觸,尤其是在幫助那些**大佬們轉型方面有著獨到的經驗。他以前只在歐美的華人圈做生意,但這一次卻帶著大筆資金進入到了內地。葉先生名叫葉天勤,則是國內地下金融方面的大佬之一。其實,這種地下的金融機構,本來並不怎麼排斥外資。可問題是葉天勤和呂眠,曾經在某次公海上的大賭局裏結下了仇,葉天勤的根基就在華東地區,而呂眠將自己的觸角透過天麟金融透了進來,就是在他的地盤上刨食,讓葉天勤怒不可遏,怎麼也要堅決地將呂眠堵在外面。天麟金融和呂眠的接觸最早也最深,但葉天勤卻知道,天麟金融可不是能夠隨便動的,他們的客戶群還有後臺的力量都十分強勁,唯一的機會就是乘著呂眠立足未穩的時候,讓他投鼠忌器,自己放棄在國內發展的計劃。呂慧錦先期來到杭州,本來是非常秘密的,所以身邊的保衛力量也不足,可就在葉天勤準備動手綁架呂慧錦之前,聶信出現了,並且帶著呂慧錦在滬杭高速路上一路狂飆,解決掉了四輛車一共十幾個他的手下,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呂慧錦現在躲在柏悅酒店,輕易不出來。葉天勤可不敢去這種地方鬧事,而呂慧錦現在身邊的保衛力量也十分強大。真的要是動起手來,不管是呂慧錦還是那些保鏢,都是外國國籍,加上呂眠、天麟金融的後臺力量,殺人放火再怎麼樣,了不起也就是遞解出境。可他葉天勤在那種地方鬧出什麼動靜來,可是很要命的事情。於是,葉天勤才想到,通過聶信這條線下手。沒想到的是,聶信和呂眠壓根沒什麼關系,他和天麟金融,真的只是簡簡單單的業務合作關系而已。
「看走眼了吧?」聶信笑著說,仍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卻是不能不處理一下了,要是把黃超扔在這裏不管,沒有善後的手尾,以後麻煩事情恐怕會越來越多的。但現在他認識的人裏,能夠處理這個事情的還真不多。最終,聶信還是決定打電話給丁鞅。
「又來麻煩你了,」聶信淡淡地說:「這裏有幾個人襲擊我,被我搞定了。有個叫黃超的,說出來是葉天勤指示的。這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處理了,你有什麼看法沒?」
「啊?」丁鞅驚疑不定:「你在什麼地方?」
「光華一村,現在是片停工了的工地,你過來了就知道了。」
丁鞅連忙說:「好的,你稍等……我馬上過來。」
丁鞅緊趕慢趕,還是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到。他來的時候,黃超正可憐兮兮地縮在墻角,他的那些手下們則橫七豎八地都躺在一個房間裏,不時發出哀哀的呻吟,好幾個人身上都有大灘的鮮血。聶信和何蔓似乎壓根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些人身上,這些人沒有綁起手腳,沒有任何其他的限制措施,聶信和何蔓坐在大樓外面的花壇邊上,正在吃著附近的便利店買來的關東煮。而那些人居然沒有人敢反抗,沒有人敢逃跑,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丁鞅這時候也不敢直接問聶信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對聶信的評價,卻是再一次調整了。
「這是怎麼說的呢,他們怎麼會惹到你頭上的?」丁鞅連忙問道。
「說是以為我和Lucy比較親密,以為我是呂眠的手下。這些人……交給你處置吧。」聶信說。
丁鞅一驚,看聶信的神情不似作偽,也沒有要試探他的意思。丁鞅卻不能光是這麼簡單地理解,不然,他也就不是徐總的得力助理了。「聶兄,這事情,你看怎麼處理好?」
「別再有人來煩我就好。」聶信嘆了口氣說:「我也嫌煩的啊。另外,我的車子好了沒?我還是要幹活的,沒有車子開還真有些麻煩。」
丁鞅苦笑著說:「你本來的車子就不尋常,現在你的車子還在改裝呢,也就這幾天了。到時候,肯定要給你個驚喜。至於現在……這樣吧,你要不還是繼續開著徐總的卡宴?」丁鞅見聶信不對怎麼處置黃超這幫人表態,大致也明白他的態度了。他稍稍一轉念,說:「這些人怎麼處置,我去問問徐總,反正肯定得給你個交代,不能讓這些人再囂張下去了。」
聶信微笑不語。丁鞅這番話進可攻退可守,既可以是解決掉全部的手尾,讓這些麻煩從此和他無關,卻也可以借著所謂的「交代」,以後將聶信再牽扯進來,成為他們這邊的重要助力。最低程度,聶信會是個很強大的武力吧?而他現在和呂慧錦關系很不錯,很難說等呂眠來了上海之後,會不會入呂眠的眼,真的成為呂眠的手下,反正,各種情況都要考慮到就是了。
哪怕看穿了丁鞅的這番用心,聶信也覺得很無所謂。面對世俗界的這些事情,修行者的心態可不是一般的好。聶信對丁鞅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這次他急匆匆地過來,除了和何蔓道了聲好之外,再沒有問整個事情的經過,估摸著他也是看出了事情有點蹊蹺,有些事情不能問得太明白了。
把黃超和他的手下全都交給了丁鞅,聶信與何蔓穿過整片老公房,進入了商業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找了個小店一起吃晚飯。而丁鞅則趕忙打電話向徐總匯報。
「徐總,那些人聶信全都交到我手裏了,接下來怎麼處理?」
「等!」電話裏,徐總的聲音十分果決:「呂先生就要來了。明後天的事情吧。你先找地方把這些人關一下,反正也不會有人惦記的。」
丁鞅平靜地答應了一聲。
兩人的通話陷入了沉默,丁鞅在等徐總的下一個吩咐或者下一個問題,抑或是宣佈結束這次通話。「聶信他怎麼樣?」
徐總的問題很粗略,丁鞅組織了一下之後說:「很強。他和一個女生在一起,打垮那幫人不費吹灰之力。能力……非比尋常。」丁鞅不知道如何形容兩人的表現,但他相信,對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另一種力量略有所聞的徐總,應該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聶信與何蔓並沒有著意隱藏,沒有滅口,那輛形態可怖的麵包車還在樓裏某個房間,他們甚至懶得編造那麼大兩塊殘骸是怎麼從那個窄窄的房門裏塞進去的。
「聶信的事情,你看著處理吧。既然是這樣子,別太親密,可也別觸怒他。」徐總嘆了口氣,說道。既然聶信的能力「非比尋常」,那無論是自己還是呂眠,要招徠他都不太可能了。
「好的。」丁鞅明白徐總的意思,掛上了電話。
但丁鞅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為什麼聶信這樣的人會是個出租車司機?這可不是什麼身份掩護,丁鞅專門瞭解過,聶信之前真的是作為出租車司機,幾乎天天出車,持續工作了很長時間,才漸漸嶄露頭角成為公司裏能夠承接一部分相對高端的業務的司機之一,而他平時出車也非常規律,甚至於他偶爾幾次被投訴,都規規矩矩地接受公司的處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丁鞅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聶信還是非常在乎這個出租車司機的身份的。將黃超和他的手下們全都打包運到郊外的一處物業關押起來之後,丁鞅專門跑了一次改裝廠去看看正在為聶信訂制的車子,又提出了不少意見。丁鞅此刻可是將聶信真的當作大爺來伺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