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魔網殺機 7、連環計中計
7、
我在銀劍會得到了內爆屠夫看重的東西,這就是我被暗殺的原因
能夠暴露她身份的東西……吉斯洋基人經年累月與周邊諸勢力首領來往通信的文件,還是它們在幽暗地域各個秘密聯絡站負責人的名單?
但拿走箱子的龍脈者號上的狗頭人已經被她殺了。如果是這兩樣東西,她又怎麼會拿不到呢?
蛛化卓爾的頭在我面前炸成了肉醬,那嘶嘶的聲音還在我耳邊迴響:「我明明在你身上嗅到了祂的氣息……可你來到這兒,居然不知道那原因!我還以為……」
藏在長袍下的觸鬚,緊緊握住了內袋裡的硬幣,不由自主用吸盤輕輕摩挲它表面上的心靈銘文:諸神已死。
「那麼你的答案是什麼?」
背後響起巫妖的耳語,它還在等我回答。
我從長袍裡伸出觸鬚,觸鬚捲著一個水晶球。我把它給巫妖看。
巫妖平板的聲音裡多了些許怒意:「這不是銀劍會的東西。」
對,這不是。我對巫妖說。只是我注意到底座上鐫刻的「麥潤德.吉拉文收藏」的字樣,典型的卓爾名字。我進行了一番調查,吉拉文姓氏是卡爾德蘭三百多年前滅亡的一個古老家族……一群地表人類居然持有這東西,你知道答案的,對嗎?
侍者開始上菜,打斷了我們的秘密交談。
面對各式各樣的餐點,半精靈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坐姿和儀態。但如果她是一位法師,我一點兒都不會懷疑她給自己附加了加速術。刀光叉影,唇齒間,菜餚灰飛煙滅。
看得出她很久沒吃過像樣的東西了。
「你不來一點兒?」半精靈忽然扭頭問我,用紅唇舔了舔油汪汪的指尖,「卓爾飲食很有特色……」
同樣飢腸轆轆的我欠身謝絕了她的好意。
她聳了聳肩,回過頭繼續饕餮。
其實我也很久沒吃像樣的東西了。但現在只能站在她的身後,一面欣賞近乎完美的顱腔,一面用觸鬚掏出絲綢手帕,一次又一次地交替擦拭乾淨每個吸盤分泌出的消化液。
我對美食的臆想被耳語打斷了:「看來我們之間,需要進一步加深瞭解和彼此信任。」
就從這水晶球開始怎麼樣?
「水晶球是我交給人類獵巫者的,」巫妖承認了,「它們原屬吉拉文家族,現在是卡爾德蘭最高法院的財產。我沒想到他們會把它交給你。」
你說它們,聽起來好像很多。
「總共有七……不,八枚,但有一枚失蹤了。」
我想起了那枚放在吉斯洋基人枕邊的水晶球,想起臨別時迪洛矮人絕望哭叫的聲音。我的心情變好了。
水晶球失蹤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覺得我像個管倉庫的學徒?」巫妖冷冰冰地說,「你知道首席**官侍從秘書的工作量是多少嗎?我甚至沒時間鑽研魔法!哈,沒有時間,一個不死者!」
那我換個問題。這些獵巫者都是什麼人,你瞭解他們深入幽暗地域的目的嗎?
「這不行,烙茲『痙攣劇痛』,」巫妖說,「我們交換信息。如果你想得到答案,就先給我答案。」
很公平。
「我剛才提到的那件引起內爆屠夫關注的東西,你對此的答覆是什麼?」
我不能肯定你所指的東西是什麼,但我的確從銀劍會另外得到了一些東西,而且我不覺得它跟一個卓爾有什麼瓜葛——你瞭解那些人類獵巫者來此的目的嗎?
「不,但我確認她們的目標不是卡爾德蘭。東西在哪兒?」
我不打算把它交給你。
我的拒絕可能太過直截了當,巫妖足足過了二十五秒才說話:「為什麼?」
因為我能用你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問題。我回答。
又是一次漫長的沉默。
「我既然能找到你,內爆屠夫就一樣能找你。」它警告我。
對此我確信不疑。
「真是可惜,」巫妖說,「這麼聰明的一顆腦袋,就要被炸成一灘章魚肉醬了,實在太可惜了。」
它站起身。
「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你好自為之。」
我注意到,對這枚水晶球如何處置,它隻字沒提。我也就樂得隻字不提。
我目送巫妖消瘦的黑袍飄出水晶龍的脊椎。
半精靈推開了刀叉,沉思著。
「他說的大都是實話,」她說,「只有『你知道首席**官侍從秘書的工作量是多少嗎?我甚至沒有時間鑽研魔法』觸動了我的法術。不很嚴重,頂多也就是口誤。但是你說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巫妖還沒來之前我們就用心靈異能架起了心靈鏈接,所以巫妖對我的耳語同樣一字不差落到了她的耳朵裡。
有一個祭司同伴可以使生活變得方便,她的辨識謊言術能幫我簡化不少問題。
我說:「如您所聽到的,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一點小麻煩』?」半精靈冷笑說,「內爆術是神賜予信徒的最高階神術之一,能使用的祭司幾乎就是神明在世間的代言人!被這樣的殺手盯上,你豈不是死定了?」
她壓低了聲音:「你該把那東西交給那副骨頭架子,離麻煩遠遠的!你這章魚騙子,你答應過的,要送我回地表!」
低智商生物就是麻煩,種族智力代溝太深了。
她沒聽清:「你剛才嘀咕什麼?」
「尊敬的女士,」我說,「您提出的解決辦法,我不敢苟同。」
這真是個令我沮喪的發現,優秀的直覺和魅力不能取代智商。因為這個,儘管半精靈的顱骨看上去完美依舊,但我已然食慾大減。
我不得不向她解釋:「我對巫妖說過,我可以用它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問題。依照您對卓爾的瞭解,當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他們會兌現承諾嗎?」
半精靈的眼裡頓時燃起了仇恨的怒火,繼而恍然大悟:「你是說它會出賣我們?」
它已經出賣我們了。
巫妖在這裡約見我們就是個詭計。它瞭解靈吸怪的多疑,約見我們索要證據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為了讓我們充分暴露在敵人面前,以便吸引殺手的注意力。
它不把我們的存在價值搾取到最大限度是不會罷休的。
我說:「不管拿沒拿到證據,它都會嚴密封鎖消息,擺出從我們這裡什麼都沒得到的姿態。因為只有利用我們引開敵人的視線,它才能避開連環殺手和她的保護傘調查取證。至於我們的生死,那根本不在它考慮之內。」
我用觸鬚捲起水晶球,輕輕放在她面前。
「所以它沒有收回這水晶球。」
這枚水晶球功能繁複,遠程通訊、影音記錄,但它的功能恐怕還不止於此。
巫妖說它放任那些人類不管,因為它確認他們的目標不是卡爾德蘭。我不信。它把水晶球交給人類保持聯絡,那麼只要利用物品定位術,就能隨時掌握水晶球持有者的位置,變相監控他們。
但人類把它轉送給了我。
儒埃斯第三應該就是這樣找到我的。
它沒有收回水晶球,只要水晶球在我手裡,它就能隨時監控我的動向。
它必須緊密監視我,因為既然無法從我手裡得到證據,我就成了使內爆屠夫露出馬腳的唯一機會。
半精靈兩眼迷茫地搖頭。
「我得承認,完全跟不上你們這些傢伙的思路,」她說,「你們的心思太複雜了,我也懶得管——但你說了要送我回地表的,你會兌現的,是嗎?」
「是的。」
話一出口,我就感覺不妙,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極重要的事。
果不其然,她冷笑起來:「是不是發現自己忘了什麼?我的辨識謊言法術還沒停止呢。」
「撒謊成性的章魚狗屎,」她惡狠狠地說,「自打遇到你,我就覺得有些不對頭,你果然另有貓膩!『低智商生物』、『種族智力代溝』,嗯?咱們現在看看,到底誰才是笨蛋?」
「是我的錯,」我說,「我正式為我的無禮向您道歉,尊貴的女士……」
她低吼:「收起你這套鬼把戲,我該把你剁碎了烤成肉丸!你一直都在騙我,從來就沒想過送我回去!」
我沒吭聲,轉而用眼角餘光掃視周圍用餐的食客和侍者,希望他們沒有過度關注這裡。
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只有換一種方式解決了。
但是她的手指距離腰間的四首鞭只有不到一英吋。
「人類獵巫者,嗯?」她冷笑,「既然有人類活動,離開你我照樣有辦法回去。你該後悔讓我聽你們的談話,章魚狗屎,你以為我還會任憑你糊弄?」
我呼出肺裡的空氣。
「是的,好吧,請您明鑒:我沒打算送你回去,我一直都在騙你,你這個雌性白癡生物。事實上等這件事一解決,我就會撬開你漂亮的顱骨,把你少得可憐的腦子一掃而光。」
她的眼裡彷彿燃起了兩團火:「你!」
「請您告訴我,你的辨識謊言術對我剛才這番言論怎麼判斷?」
她愣了愣。
「這不可能!」她驚叫,「你……你這幾句話,居然是在說謊!」
「請原諒,尊貴的女士,」我說,「我不想對您講難聽話,但沒有辦法,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令您釋懷。」
她定定地看著我,慢慢點了點頭。
「沒錯,辨識謊言能夠察覺說話人是否口不對心。高強的意志力或許能夠使我無法辨別你是否在撒謊,但已經辨識出的謊言就是謊言。」
我就知道。
辨識謊言的目標不是語言,而是說話者的心理狀態。所以只要我的心理處於說謊狀態就會被偵測到。
然而,女士,你聽到的東西,就一定是我說謊的原話嗎?
心靈異能上等,能重組聲音的操縱聲音異能是上等中的上等。
女士,你的雙親,無論人類一方還是精靈一方,都是不折不扣的低智商生物。我們彼此間的種族智力代溝太深了。
我一邊惡毒地在心裡下了結論,一邊真誠地告訴半精靈:
「我承認打心裡不願送您回去。您知道,我有嚴重神經頭痛,它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發作,下次很可能會殺死我。而您,尊貴的女士,卻有辦法救我。」
她的眼神變平和了。
「不是我有辦法救你,而是神明可用大能救你,」說這話的時候,她蒙著頭套的臉上浮現出一層聖潔之光。
「皈依我主,悲愴與痛苦的女神,頌唱我主之神名,勞薇塔,這是你唯一的救贖之路。」
餐桌氣氛重新變得輕鬆了。
半精靈抓起一隻烤熟的煉獄螃蟹,手腳麻利地掰開腹甲,掏出雪白的蟹肉,通過頭套的圓孔塞進嘴巴。
她口齒含糊地問:「你們剛才提到的證據是什麼東西?能拿出來讓我看看嗎?」
我的回答差點兒讓她噎著:「實際上,我對此一無所知。」
突然,難以言喻的刺耳噪音充斥了我的聽覺器官。
我幾乎站立不穩,趕忙用觸鬚一把拽住路過的卓爾侍者。
「不,」侍者驚恐萬狀地慘叫,「別吃我!我可以為您辦理金色貴賓卡,享受八五折,不,八四折貴賓待遇!」
生什麼了?我問。這裡受到音波能量的攻擊了嗎?
他的面部表情放鬆了,淚流滿面地哽咽:「不,不,不……這是,這是本會所每天固定的歌舞演出,只是演出……馬上就要開場了……」
你們管這噪音叫唱歌?
「您真的不需要貴賓卡服務麼?」
我丟開了尿水淋漓的侍者,悄悄發動操縱聲音。削弱了週遭百分之八十的音量後,到達了總算可以容忍的範圍。
要不是擔心半精靈看出破綻,我真想讓這該死的噪音徹底消失。
一道粉紅的光柱從「水晶龍的脊椎」正下方的水面直射上來。把「脊椎」的每個角落,每張餐桌,每個就餐的生物,都染成了粉紅色。
「先生們,女士們,晚上好。」
一個帶著濃濃矮人口音的粗糲嗓門在上空迴盪。「我們,雛菊樂隊!敬請欣賞!」
這聲音極耳熟,我肯定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
光束慢慢分成了六條,變成了六種顏色的彩光,在會所大廳裡來回遊蕩。
所有生物紛紛抬頭,爆發一陣陣的歡呼。
我順著它們的目光抬頭一看,只見彩光照耀下,六條身型壯碩的巨大影子長長地拖在脊椎的水晶牆壁上。
洪亮的六重唱震耳欲聾:
Youngman,there『feeldown.
哥們兒,不用感到不爽
,youngman,pickyourselfofftheground.
我說,哥們兒,快快爬起地上
,youngman,『causeyou『r
我說,哥們兒,因你已在新鄉
re『y.
這裡就不會沮喪
Youngman,there『saplaceyoucango.
哥們兒,這是個好地兒該走
,youngman,whenyou『reshortonyourdough.
我說,哥們兒,當你已是窮狗
Youcanstaythere,andI『msureyouwillfind
你可待在這地兒,且我保你得到
ywaystohaveagoodtime.
好多方法去爽。
『sfuntostayatthey-m-c-a.
你會樂於待在基·佬·天·堂
『sfuntostayatthey-m-c-a.
你會樂於待在基·佬·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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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哥們兒,當你已是窮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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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待在這地兒,且我保你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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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樂於待在基·佬·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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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樂於待在基·佬·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