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靈吸怪備忘錄 作者:魔力的真髓 (連載中)

mk2257 2010-12-14 19:59:5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 50243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0
第二卷 魔網殺機 8、激戰的序曲
    「水晶龍的脊椎」是倒懸的水晶鐘乳石,內部中空,水晶壁從尖到頂,雕成了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螺旋形狀大廳。客人們就餐的位置在內壁螺絲線上,而中間空曠的空間,是可供水晶舞台上下浮動的通道。

    幻的光彩不斷變化,六條影子在大廳水晶牆上瘋狂扭動。隨著沉重的重音,影子們時而雙手高舉,時而高抬腿原地邁步,做著節奏感很強卻重複單調的動作。

    水晶舞台緩緩旋轉著下降。

    我看見六個灰矮人禿頭男站正在靠魔法懸浮的水晶舞台上放聲嘶吼,手舞足蹈。他們統統脫了衣服,露出結實飽滿的肌肉,只穿一條閃爍著粉紅螢光的T型褲。全身皮膚都塗了油,十二瓣油汪汪的**在五彩繽紛的光照效果下格外锃亮。

    我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六條基佬中那個吼得最起勁的傢伙。

    後一次見到灰矮人骨頭,還是在地獄火之城旁側的深幽裂谷。

    儘管他跳下萬丈深淵的時候,對我豎起大拇指喊叫「我會回來的」,但我始終沒把這放在心上: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在那沒有光,沒有水,也沒有任何食物的鬼地方生存下來。

    我錯了。

    巫妖為我們訂的位置位於水晶鐘乳下垂的尖端。視野最開闊,俯視觀景效果最好的位置。不妙的是,會所出口卻在水晶鐘乳最上方,與巖壁連接的地方。

    這安排是無心,還是有意?

    我認定這次見面本身就是個圈套,在聽完巫妖那席話之後更確信不疑。十有**它會把約我們在這裡見面的消息散佈出去,引誘內爆屠夫上鉤襲擊我們或者就此跟蹤我們。以便於它抓住連環殺手。

    所以早已做好了戰鬥準備。

    只是骨頭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我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眼角餘光卻突然發現,水晶牆外,下面萬點綠光之中,忽而亮起一點紅光,然後,又是一點。

    我凝神一看,一個人影自下方港區向我們快速靠近。

    一個沒有翅膀的生物想要飛,有各種各樣的方法。但這傢伙的方式卻突破了我的認知:它竟然是像跑步一樣,凌空「跑」過來的,踏著空氣就像踏著地面一樣。

    我注意到它每邁一步,腳下就騰起一團火焰。那火焰彷彿是實質的,將它的身體穩穩托在空中。一路跑過來,身後留下一串火焰腳印。

    這黑影來勢好快,轉眼間就逼近了一百八十英尺,又是一百八十英尺。「砰」地一聲悶響,六肢全貼在水晶龍脊椎的外壁上,與我面對面。

    赫然是船艙裡站在迪洛矮人背後那個武僧打扮的螳螂人。

    儘管隔著五英尺厚的水晶巖壁,我仍然清晰感到了它不住凝聚的精神波動。這螳螂武僧竟是個靈能者!

    我一把拽起仍沉浸在基佬歌舞中的半精靈,沿著螺絲線快步行走。一路撞翻了三四張餐桌,身後響起一片詛咒和謾罵。

    「先生,我必須要求您立即停下!」一名站在旁邊卓爾侍者張著雙臂攔在前面高叫,「請停止這種行為,您嚴重擾亂大家享用美餐!您還沒付賬呢!」

    我眼角餘光一瞥,那螳螂人不見了。

    把賬單寄給儒埃斯第三。

    我心靈感應他,同時仔細搜索螳螂人的蹤跡。

    突然察覺旁邊牆後有些不對頭。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對巨大的昆蟲眼。螳螂人就趴在卓爾侍者身後的水晶壁外,皮膚顏色竟然和煙色水晶壁一模一樣!

    我心念轉動,頓時,十英尺見方的一大片星質油膩覆蓋在水晶壁上,星質獨有的炫麗光輝阻斷了昆蟲眼的注視線。

    我拽著半精靈,掉頭快步往回走。

    聽見侍者在後面慘叫:「我的天哪!今天我們才剛剛擦洗……您知道清理費是多少嗎?!」

    我心靈感應他:這張賬單也一道寄給它。

    半精靈還沒搞清狀況:「到底怎麼啦?你發什麼神經?」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刺耳的慘叫。

    我加快了步伐,回頭快速掃了一眼。

    附著在水晶壁上的星質油膩正在熊熊燃燒。卓爾侍者癱軟在地,他的頭髮和衣服著了火,看上去已經死了。侍者周圍二十英尺內的食客也都死了。他們有的躺在地下,有的把自己腦袋擱在了盤子裡,身上和頭頂都在不停冒熱氣,活像蒸熟的煉獄螃蟹。

    無須視覺注視,大範圍的火焰殺傷,而且無視五英尺厚的水晶牆。

    使自己的心靈力量穿透牆壁和力場是一門非常高深的顯能技巧。如果有十分鐘容我顯現心靈革新挖掘內心潛力,或許我能摸索到這門技巧,隔著水晶壁和外頭那只蟲子鬥一鬥。

    但現在我只能挨揍不還手,而且容食客行走和進餐的內壁螺絲線寬不過二十英尺。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水晶壁外重新有了異動。

    雖然我什麼也看不見,但我知道,它跟過來了。

    「尊敬的女士,」我對半精靈說,「您有興趣演唱一曲嗎?」

    「啊?可是我毫無準備……」

    我顯現了任意門。下一秒,我們來到了水晶舞台上,站在正原地踏步著高聲嚎叫的灰矮人基佬們身後。

    音樂並沒有停,只是聽眾席嘈雜聲大起。

    骨頭大爺困惑地回頭。

    看到我,他的眉毛、眼睛和鼻子都糾結到一塊兒去了:「媽了個叉的,你這混蛋怎麼會在這兒!」

    看來他在這裡出現不是為了我,只是現在似乎也沒分別:他怒吼著把手背到身後,伸到T型褲的**裡,然後……抽出了一根碩大的狼牙棒。

    你的武器是從哪裡掏出來的?

    「關你屁事!」骨頭大叫,「吾愛們,揍扁這章魚雜種!」

    水晶舞台恆定有擴音魔法,所有觀眾都聽到了骨頭的話,一時間歡呼四起:「我賭一千,壓女王觸手隊贏!」「我壓基佬六人組贏!」「算上我的賭注,奪心魔敢掀我餐桌,你死定了!」

    就在這時,一股寧靜祥和的能量出現在舞台上。

    我回頭看到半精靈高舉骨柄九首鞭的聖徽,口中唸唸有詞,從她散發聖潔的光輝。

    骨頭的狼牙棒垂下來了。

    他一臉困惑:「為什麼我不想打架了,女人,你做了什麼?」

    「只是讓你們冷靜一下,」雌性祭司說。

    會所上下無不噓聲一片:「該死的安定心神術!」「女王最高!不戰而屈人之兵,女王觸手隊贏了!」「放屁!還沒打開呢,平局!」「媽的,我可是下注了!」「誰有狂暴術?丟一個上去!」

    腳下水晶舞台緩緩旋轉下墜。我計算了一下,依照它現在的運行速度,下降到水晶龍脊椎的尖端,大致還需要四分鐘三十秒。

    「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我對雛菊樂隊成員說,也是對所有觀眾說,「但你們唱的實在是太爛了,簡直就是噪音,缺乏基本的美感。所以我上台,向你們提出挑戰,以歌唱的形式。」

    灰矮人們個個一臉怒氣,眼看就要重新爆發,聽我說到最後一句,臉上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章魚會唱歌?」骨頭哈哈大笑,「你想逗骨頭大爺發笑,以便待會兒揍你下手輕些是不是?」

    還有四分鐘十秒。「我沒開玩笑。而且,所有在場者都是評判。」

    我的話清楚無誤地傳到了每個觀眾的耳朵裡。

    「讓它唱!」「我們要聽奪心魔唱歌!」「重新下注,用歌聲分輸贏!」會所內沸騰了,熱烈氣氛達到了頂點。

    骨頭臉色通紅,怒吼:「那就唱你的吧,章魚!等你輸了,骨頭大爺把你的每條觸鬚都揪下來!」

    還有四分鐘零三秒。

    我的雙眼中亮起銀色的靈光。

    在操縱聲音和創造聲音的作用下,會所內觀眾興高采烈的叫嚷,以及灰矮人的咆哮,都化為龍捲風暴一般的奏樂,在「水晶龍的脊椎」大廳中震耳欲聾的迴響。

    昨日的夢境還在耳邊迴響

    不要讓夢匆匆失去

    我站在世界邊際

    崇拜一切美麗

    穿越茫茫宇宙

    時間將被顛覆

    沒有庇所將被探知

    我們的命運為其束縛

    眼前所見的最終一幕

    後的時間化為死寂

    所有的生命將墜入峽谷

    在那世界末日的邊際

    燃燒殆盡的天空

    呈現在一個復仇的夜晚

    毀滅一切的鐮刀

    劃過了古老的白光

    在這古老的亮光中

    我看到了希望

    以及隱匿於這嚴寒世界中的絕美

    「這裡將不會有明天」

    我們被如此警示

    一曲行將唱完。正如我所計算的,四分鐘時間堪堪用盡,水晶舞台即將下行到底,就要掉頭向上了。

    天空的飛鳥升起了火焰

    猶如燃燒的旗幟

    凜冽的風從東北方吹過掃蕩著一切

    將所有樹木燃燒為灰燼,歸於塵埃!

    「水晶龍的脊椎」獨特的回聲設計使音波能量得以不斷激盪,損耗極少。唱到最後一句,我操縱聲音,將積蓄已久的音波能量全部轉化為一聲尖銳的咆哮。

    隨著巨大的音鳴爆,水晶龍的脊椎尖端炸成了齏粉。

    我趴在水晶舞台上。飛濺的水晶碎片割破了我的額頭,藍色的血流下來,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隻帶著黑手套把我拽起來,是半精靈。

    她身上閃爍著混亂色調的魔法力場,在剛才水晶碎片到處亂飛的情況下居然毫髮無傷。

    半精靈說了一句什麼,但我還在耳鳴,聽不見。

    我看見骨頭他們趴在旁邊,無聲無息,不是死了就是昏過去了。

    「我們在下墜,」半精靈湊到我耳邊吼叫,「想想辦法!」

    「你沒有會飛的法術?變成氣態或者靈體的也行。」

    「沒有!」

    「我的浮空術可沒法兩個中型生物。」

    「該死!任意門呢?」

    「也不行。我沒想到這個舞台附加魔法使任意門許入不許出……等等,我想到了--你有水面行走或者水下呼吸之類的法術嗎?」

    她長出了一口氣:「感謝女神,有,都有!」

    「那就沒問題了。」

    我戴上了攻城槌戒指。

    沉重的水晶舞台與港區各式各樣貧民窟窩棚親密接觸的前一秒鐘,我漂浮起來,看著遠處半精靈一頭扎進水裡,濺起四英尺高的水花。

    一些綠色魂光向她落水處匯聚過去,隨即以十倍的速度掉頭逃開,彷彿有什麼力量驅散了它們。

    毫無疑問,我們的祭司一切平安。

    我輕飄飄落回水晶舞台。

    舞台四分五裂,躺在上頭的灰矮人不知道被震飛到哪裡去了,周圍到處都是墜落的水晶碎塊。

    我在殘垣斷壁和死屍堆裡找到了螳螂武僧。它身上被水晶破片劃了無數傷口,綠色的蟲血淌了周圍一地。不僅如此,一塊重達數噸的水晶建築殘塊下墜時壓住了它,把它的下半身和腹部都碾碎了。

    當空洞的昆蟲眼睛看到我,它彷彿恢復了一點精神。它盯著我,左右下顎相互碰觸,發出滴滴嗒嗒和噼噼啪啪的聲音。那似乎是它的語言。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它,駐足於距它二十英尺的地方。

    突然之間,狂猛的火焰從它各個傷口裡噴出來。

    我及時顯現了閃避衝擊,卻發現自己恰好處於兩塊水晶碎片的夾角處,竟然避無可避。

    火焰瞬間吞噬了我。

    奇怪的是,火焰一點都不熱。火舌在我的皮膚和衣服上狂舞了一陣,卻什麼也沒傷害到,什麼也沒燒著,就這樣漸漸退散了。

    當我再看螳螂人,生命的氣息已經遠離了它殘破的身軀。

    它死了。

    就在這時,比我震碎水晶龍脊椎的歌唱還要響亮的怒吼從上方傳來。我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無朋的身影,正快速向這邊俯衝而來。

    我沒從水晶龍脊椎出口逃逸的選擇是正確的:那裡埋伏了一頭龍。

    不敢專美,歌詞是芬蘭重金屬聖劍樂隊的FromAfar(來自遠古)中的節選翻譯,凡是喜歡重金屬嘶吼的可找來聽聽,非常勁暴的歌)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1
第二卷 魔網殺機 9、大混戰
    儘管我已經和不少龍裔生物打過交道,但這還是頭一次面對真龍。

    這是一頭成年的紅龍。這個龐然大物全長接近三十英尺,兩翼展開足有六十英尺。橘紅的雙眼熾熱明亮似熔岩,暗紅色的鱗片光滑堅硬如金屬。

    紅龍背上閃爍著一團耀眼的銀色光能。

    我看清了龍背上的騎士。迪洛矮人的妻子兼主人,銀劍會CEO,擁有一頭火紅長髮的吉斯洋基雌性。

    吉斯洋基人是盛產龍騎士的種族。紅龍與這些跨位面海盜有種族協定,它們可以用劫掠的財寶換取紅龍的長期服務。

    驍勇善戰的吉斯洋基武士,都是擁有紅龍坐騎的龍騎士。

    龍俯衝下來,掠過水面,激起左右兩排數十英尺高的水波。

    伴隨著風的厲哮,披著鱗甲的大怪物轉瞬而至!

    我第一次戰鬥是在地獄火之城的七橋角鬥場,在面對半黑龍女術士猙獰氣勢的時候,我曾以為那就是龍威。

    但我此刻面對真龍才發現,那絕對是錯覺。

    那感覺無法形容。只有當天頂穹窿在你頭頂崩塌,數以萬噸的泥石以萬鈞雷霆之勢向你砸下來,逃無可逃的時候,你才會瞭解這是一種怎樣的恐懼。

    這一瞬間,我全身麻木,動彈不得。

    我看見了我的死亡。

    突然,寧靜平和的能量在我頭腦中蕩漾,恐懼不翼而飛。

    我舉起拳頭,對準紅龍近在咫尺的龍眼,啟動了攻城槌戒指。

    紅龍憤怒的嘶吼聲中,我向後倒飛了出去,摔倒在三十英尺外的地下。我感到後背濕漉漉的,數不清的水晶碎片刺入了我的脊背,但總算避開了龍致命的一咬。

    不等我爬起來,紅龍下頜與脖頸部的腹鱗變得紅亮一片。它衝我張開了宛如火山口一樣的大嘴。

    鋪天蓋地的火焰席捲了一切。

    我茫然放下了遮擋臉部的手臂。

    只見一道風牆在我面前拔地而起,明亮的火焰被風捲著向穹窿頂飛去,形成一根通天的火柱。

    除了胳膊肘的衣服被高溫燎焦,我竟安然無恙。

    這絕對是個驚喜。

    我看見可怕的火焰噴吐使風牆外側的水晶像冰一樣熔化,地面形狀都為之改變。

    手肘傳來一陣陣灼痛,還是受了點燒傷。

    聯想起螳螂人那拚死的一擊,我明白了。

    並不是螳螂人那火焰喪失了威力,而是剛才有誰用什麼法術中和了火焰的傷害。

    紅龍龐大的身軀轟然突破風牆,從我頭上掠過,狂風刮得我幾乎無法睜眼。

    「我真該讓那爬蟲咬死你,」半精靈祭司忿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膽敢用衝撞戒指捶老娘的**!假如還有下一次,我一定親手掏出你的下水!」

    回頭看到全身濕嗒嗒的她,我就明白了拯救我於龍口的法術從何而來。

    「尊敬的女士,我別無選擇,」我辯解說,「動手前我特別注意到右胸並非心臟所在位置,而根據我的計算,您胸口肉墊的厚實程度足以吸收衝擊避免受傷。」

    她的牙齒咯咯響,攥緊四首鞭的手也開始發抖。

    我有些猶豫,但還是決定把話講完:「況且時間緊迫,我自忖無法說服您對我撅起臀部……」

    不等我說完,半精靈就以堪比巨龍的氣勢尖聲咆哮,就連正在飛離的紅龍也回頭看了我們一眼。

    我身手敏捷地避開沒頭沒腦抽過來的四首鞭。

    半精靈從紅龍嘴裡救了我,可是……先前幫我抵擋螳螂人的火焰傷害又是誰?

    我向四周掃了一眼:「小心。」

    批吉斯洋基武士和灰矮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黑暗中。

    數以千計散落在地的水晶碎片自地上高高彈起,密如急雨一般向我們砸下來。

    這是吉斯洋基人的心靈力量。

    和地底灰矮人一樣,吉斯洋基人曾是靈吸怪遠古跨位面帝國的奴隸兼食物。在經歷靈吸怪主人數千年的奴役之後,這個種族對心靈異能也產生了些許免疫力,並擁有了微弱的心靈異能。

    又是一道環形風牆出現在我們周圍,吉斯洋基人念控投擲的水晶碎片紛紛被捲得向上飛去。

    一塊巨型水晶穿過風牆,被我們輕而易舉避開。

    我看向半精靈祭司。

    「這回不是我!」她高叫。

    我顧不上尋找隱蔽的盟友了:連續兩波遠程打擊不奏效,敵人發起了衝鋒。

    我釋放心靈震爆擊倒了率先衝在最前的兩個吉斯洋基人,緊隨其後的三個灰矮人身體膨脹,以十英尺高的巨人形態兇猛衝過來。

    半精靈祭司針鋒相對地站在我前方,高舉黑色聖徽大喝:「女神令你臣服在祂的鞭下!以痛苦少女之名,正氣如虹!」

    她體型暴漲,身高變成了原先的兩倍。我的身高將近七尺,腦袋剛好與她裹著黑亮漆皮熱褲的翹臀齊平。

    和灰矮人的戰斧相比,半精靈的長鞭的攻擊範圍大得驚人。

    她根本不容敵人近身,左一鞭,右一鞭,二十英尺外兩個變身巨人的灰矮人就倒了下去,剩下的一個不過比他們多靠近了一步,緊跟著也被一鞭掀倒。最先倒地的一個掙扎著剛坐起來,臉上又中了一鞭,就此皮開肉綻躺在地下,一動不動了。

    我察覺到左側有心靈力量的波動,向旁邊踏了一步,輕而易舉避開了三柄銀劍。

    三個吉斯洋基人想通過任意門突擊我,在危險感知的作用下,他們失敗了。

    沒用的,我在他們每個人心中低語。你的頭腦大門洞開,一舉一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陡然間,低語轉為心靈的咆哮:看我左眼!

    吉斯洋基人怒吼著試圖抗拒我的心靈控制,竭力將視線避開我的左眼。

    別看我的右眼!

    思維慣性使他們不由自主向我右眼看過來。

    這只能讓他們徹底落入圈套。

    在與我的銀色眼睛對視的瞬間,他們渾身一震,面部表情變得一片茫然。

    這時我聽見半精靈祭司在厲斥:「女神在上!凡是有生命的,不可靠近!這鞭子要你服從!」

    隨著充滿威力的話語和手勢,暗紅的法術能量自她前胸的聖徽上驟然擴散開來,撐起了一個半徑十英尺的半球狀能量場,將我一併包含在內。

    六個吉斯洋基人憑借人海戰術突破鞭網,卻為這奇妙的能量場所阻,竟然一步也邁不過來。

    去吧,奴隸,殺死我的敵人。

    我對其中兩個吉斯洋基人說。

    短暫而激烈的心靈鬥爭使兩個吉斯洋基人的眼睛和鼻孔同時流下血絲。他們發出一聲心智毀滅的尖叫,越過我向原先的戰友衝去。

    我懶得去看低等種族自相殘殺,一邊按摩額角,試圖減輕增幅顯能帶來的精神疼痛,一邊把四條觸鬚向剩下那個吉斯洋基人的腦袋伸過去。他正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我的享用。

    為了得到一頓美餐,我已經等待太久了。

    巨大的四條鞭首突然抽打在我們中間的地面上,鞭身撕裂空氣的尖銳呼嘯震得我聽覺器官隱隱作痛。

    「別做這種事,」不知何時半精靈正回頭看著我,金色眼睛裡寒光閃爍,「別做,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我胸中頓時被狂暴的怒火填充。無論是什麼種族,在飢腸轆轆的時候被打斷進餐,都會體驗到這種憤怒。

    「……如您所願,尊敬的女士。」

    還不是決裂的時候,起碼現在不是。

    在我的命令下,第三個吉斯洋基人也掉頭殺向敵人。

    對方亂作一團,戰線大幅度推移過去,這邊只剩下最先被心靈震爆震懾的兩個吉斯洋基武士,還在前面不遠處蜷縮著呻吟。

    變身女巨人的暴力祭司用兩隻手拉扯著鞭身,婀娜多姿地走著貓步上前。

    「讚頌勞薇塔,一切榮耀屬於虐待女神!」紅色亮漆超高筒靴照准吉斯洋基人兩條細腿之間一腳跺了下去。

    彷彿要把自誤入幽暗地域以來的所有忿恨都發洩在這兩顆倒霉蛋上,她跺了一腳之後,跟著轉動靴跟又狠狠一碾。

    那吉斯洋基人連叫都叫不出,就已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地昏死過去。

    當兩腳生物的身高變成兩倍,體重就會增加到七倍到八倍,那麼這加入全身體重的一腳……

    另一個吉斯洋基人看到這一幕,以最快速度暈倒了。虧他們還自稱是最堅強的戰士。所以他的下場比第一個還要淒慘:先兩眼翻白著疼醒過來,再口吐白沫重新昏死過去。

    上方傳來紅龍悠遠的長嘯。

    我抬頭掃了一眼,它和它的主人又回來了。

    紅龍距最高法院和魔法時鐘遠遠繞了一個大圈,從港區的另一側兜回來。

    當它以舒展雙翼的姿態低空掠過港區的奴隸貿易廣場,身後無數奴隸窩棚的破爛屋頂和瓦片被捲上了天。

    「儘管放心,」半精靈祭司叉手而立,「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休想進入防活物力場。在勞薇塔之名的庇佑下,它別想靠近我們。」

    龍越飛越近,我看見它的頸下鱗再度變得又紅又亮,彷彿有一團火在裡面燃燒。

    或許它根本就沒打算靠近我們。

    這句話沒等我說出口,紅龍就張開了大嘴。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咆哮,向我們第二次噴吐。

    「可笑的爬蟲,你技窮了!」

    半精靈祭司手握聖徽大聲唱頌神名,一道風牆又豎立在我們面前。

    突然,一個渾身著火的地精尖叫著穿過風牆:「做奴隸,做奴隸,主人!請仁慈,仁慈!」

    它手舞足蹈,從我們頭上十英尺高飛了過去。我記得剛才搜索螳螂人的時候見到過這個小生物,它當時就站在那邊的一個坍塌窩棚旁看著我,簌簌發抖。

    一個念頭閃過,我不僅脫口而出:「小心,它噴吐的不止是火,還有……」

    「暴風」這個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風牆已被撕個粉碎!

    夾雜了紅龍濃重口臭的暴風肆虐呼嘯,好像無數根細針刺在我臉上。要不是我須疾眼快,及時吸附住半精靈祭司的大腿,這會兒恐怕已經被吹到天上,和那地精一個下場了。

    變成女巨人的半精靈祭司被風壓得半跪在地,連頭都抬不起來。

    鋪天蓋地的火焰包圍了我們。

    我重新站起來。

    我看見龍從我頭頂飛過。暴風停了,火焰噴吐也結束了。到處都是濃煙和火苗,狂暴的龍息把這一帶燃成了一片火海。

    一隻巨魔正站在那邊向這邊探頭探腦地張望。它真走運,吉斯洋基人和紅龍都是只求結果不問手段的戰術家,為求殺敵連自己人都照噴不誤,更別說港區其他生物了。

    我按摩著額角,感覺腦袋裡好像在打鼓,而且鼓點儼然就是我在水晶龍脊椎裡唱的那首曲子。除了劇烈頭痛之外,還有一陣陣的眩暈。連續增幅顯能使我的老毛病又復發了。

    我用觸鬚掏出絲綢手帕,在左眼角下方蘸了蘸,白手帕上留下了一串藍黑色血跡。

    前面銀光一閃,恢復原型的半精靈祭司出現了。

    「發生了什麼?」她茫然地問,「我們沒死?」

    「尊敬的女士,我們沒死,」我回答,「我們只是……穿越了。」

    我討厭穿越這個詞。但是,是的,我們的確穿越了。

    就在噴吐將把我們變成烤肉的瞬間,我對我自己和半精靈顯現了時間跳躍。

    半精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剛才我的風牆術怎麼被破解了?」

    「據我所知,」我說,「正如我們擁有超能和超魔技巧一樣,龍也有超噴吐技巧。其中有個技巧叫暴風吹息,能讓龍在噴吐的同時吹起暴風。似乎我們剛好遇到了一條掌握暴風吹息的龍。」

    「該死,這麼說風牆術沒用了。」

    我想起了螳螂人的臨死一擊,我在火焰中毫髮無傷。不知道那位神秘盟友用的是什麼法術。

    「尊敬的女士,您有沒有能夠中和能量傷害的法術?」

    「防護能量傷害,我有,」半精靈說,「但這頭龍的火焰噴吐太厲害了,我可沒法全部中和。所以我拒絕施放這個法術。」

    我困惑了:「什麼?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頭髮,」她對我瞪圓了眼睛,「沒法中和全部的火焰傷害,就意味著會燒掉我的頭髮!」

    「……您大可以用再生術解決頭發問題。」

    她不耐煩地說:「再生術能讓人長出斷肢和內臟,卻沒法重新長頭髮……況且我還沒被賜予那麼高階的神術呢!所以讓防護能量傷害見鬼去吧,我寧可被燒死也不願變成醜八怪。」

    我真想揪下一條觸鬚勒死你,該被吸腦一千次的雌性白癡。

    「我真想宰了你,該被砸成肉醬一千次的章魚頭雜種!」

    這吼叫聲真耳熟。

    我順著聲音來處看去,不遠處熔化又重新凝固的茶色水晶舞台變成了一大坨奇形怪狀的東西。現在這坨東西動了。它從地下慢慢升起來——我看見下頭露出了十二隻腳——然後被重重扔在了一旁,摔成了好幾塊。

    骨頭和他的雛菊樂隊成員出現在我眼前。他們喘著粗氣,滿身灰土和細碎的刮傷,惡狠狠地瞪著我。剛才我沒看見他們六個的屍體,還以為他們一道被龍息火化了。

    「你毀了我的事業。」

    骨頭瞪著我,雙眼圓睜,瞪得眼角都裂開了。血從他的眼角、鼻子和耳朵裡流出來,染紅了他的八字鬍和下半張臉。

    「而且是兩次!」他悲憤地吼叫。

    我盤算了一下目前的處境,很有些不妙。

    早先在地獄火之城我就跟骨頭和其他灰矮人捕念者較量過。他們對靈吸怪顯現的心靈異能有超強的抗力,而且能用回饋心靈震爆的方式,一舉抽乾靈吸怪的精神力。

    而現在他們有六個人,我卻還有另外一場硬仗要打。

    我扭頭向龍飛去的方向掃了一眼。

    龍還沒轉彎掉頭。我估計等它繞個大圈飛回來,最起碼需要五分鐘,不,四分五十四秒。

    我還看見了從我們頭頂飛過的地精。變成焦屍的它蜷縮著趴在二百英尺外,腦袋垂在兩腿之間,火苗在**上閃動。

    「我要跟你好好算這筆帳,」骨頭咬牙切齒地從褲衩裡抽出了狼牙棒。

    手持皮鞭的祭司高傲地哼了一聲,向骨頭走去,被我抬起觸鬚攔住了。

    「請原諒,尊敬的女士,」我說,「靈吸怪和灰矮人之間的事,只能由靈吸怪和灰矮人了斷。」

    半精靈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轉向灰矮人和他的「吾愛們」。

    我,天命者.烙茲『痙攣劇痛』,身為未來與過去的偉大統治者之一,遵循古老的傳統,正式向我族的宿敵灰矮人捕念者提出決鬥請求。灰矮人捕念者,你願意應戰嗎?

    「我的祖先對此會說什麼?」骨頭冷笑,繼而大吼,「當然願意!你以為我會放過任何一個砸爛章魚腦袋的機會嗎?聽著,我,苛刻熔爐的王子,強大的捕念者,骨頭.爆菊者,遵循古老的傳統,要跟曾經奴役我族的兇惡敵人決鬥!」

    苛刻熔爐是地獄火之城的矮人語別名。

    這邊決鬥,我心靈感應他。跟我來。

    我們向剛才龍飛來的方向走了大約五十英尺,轉過一塊重達數萬磅的水晶碎塊,眼前是一片視野開闊的平地。龍的火焰把這裡所有窩棚都燒成了白地,空氣裡瀰漫著硫磺和焚燒**的濃重臭味。

    腳下的土還是熱的。我看見到處都是屍體。

    這是奴隸貿易廣場,奴隸商人和絕大部分奴隸都死了。殘垣斷壁間只剩下十幾個倖存的地精,不知所措地遠遠望著我們,抱成一團簌簌發抖。

    我又走了十幾步,轉頭面對灰矮人。我們開始吧。

    骨頭嗯嗯地答應著,向前走了幾步。其他五個捕念者分散開來,對我呈扇形半包圍。

    我還以為你打算公平決鬥呢,王子殿下。我不無譏諷地說。

    骨頭的眉毛在跳動,終於彎腰大笑起來。

    「當然是公平決鬥,」他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你向捕念者提出決鬥,可我們都是捕念者。是的,應戰的是我們六個,白癡章魚,這當然是公平決鬥!你可落到我手心裡了,觸鬚臉混球!」

    我的無形思維捲鬚在空中延伸,纏繞住地精們脆弱的心靈。

    真有趣,我對灰矮人們感應說。我必須坦白,實際上,我也沒想過要公平決鬥。

    我只是想一口氣解決你們之前,節約一點精神力而已。

    衝鋒。

    我的命令在地精們的頭腦裡不可抗拒地迴盪,它們哭嚎著向灰矮人發起了衝鋒。

    「一口氣解決我們,就憑這些地精?」

    骨頭哈哈大笑著一腳猛跺在地下,二十英尺範圍內地面振蕩,衝在最前面的一排地精立即尖叫著摔倒。

    骨頭揮舞狼牙棒,輕而易舉砸碎了兩個地精的腦袋。然後他伸手捏住第三個的脖子,把屎尿齊流的它從地下提起來。

    「饒命,主人!做奴隸,做奴隸,主人!」

    骨頭獰笑著掐死了它。

    其餘五個灰矮人使用了變巨術,變成了五個光著**的灰色巨人。他們得意地吼叫,示威似的向地精揮舞著巨大的武器。

    「仁慈,仁慈!」剩下的地精哭喊著,爭先恐後掉頭往回跑。

    原地站穩,全都不許動。

    這是我向地精們下的最後一道命令。

    地精們渾身發抖呆在原地,看著凶神惡煞的敵人,眼淚和尿液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它們想跑,但兩隻腳卻像釘在地下一樣不聽使喚,於是只剩下了最後一條路。

    它們一齊轉過身,撅起**簌簌發抖:「做奴隸,做奴隸,主人!」

    捕念者們大獲全勝。

    骨頭提著沾滿血和腦漿的狼牙棒走過來。他沒有看它們,只盯著我,眼裡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十個月了,」他咬牙切齒,「這十個月裡,每天晚上我都夢到怎麼把你抽筋扒皮……」

    必須要祝賀您一遂心願了,我誠懇地說。只是在抽筋扒皮之前,我可否請教您一個問題?

    「詭計,」他冷笑,「你騙不了我,拖延時間的詭計!」

    不,只是一道智慧謎語。一個人類巫師給我出的,但我答不出,而您是公認的有智慧的人——我只是想在死之前聽到這個謎語的答案。

    骨頭的八字鬍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您是有大智慧的。

    他有點兒猶豫:「只是個謎語……說個謎語拖延不了時間,不是嗎?講吧,講吧!」

    一個色狼、一個財迷和一個基佬死了,他們都想上天堂。神對他們說,必須經受考驗,改掉生前的陋習才能上天堂,否則就只能下地獄。三個人向天堂走,看見路邊有群漂亮的雌性,色狼衝了過去,他掉進了地獄。

    骨頭認真地聽著,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你他媽的到底想說什麼?」

    請別打斷我。剩下倆人繼續向前走,發現前面地上有個錢袋,裡頭有很多金幣和寶石,財迷就彎腰去撿。即將觸及錢包的一瞬,他忍住了貪念,直起身獨自一人走進了天堂。

    謎語講完了,有大智慧的大基佬,我的問題是,為什麼只有財迷獨自一人上天堂?

    骨頭的臉變成了紫黑色。

    「這是對同性取向的嚴重歧視和嚴重侮辱!」他怒吼,「這個人類巫師罪該萬死!大爺們是基佬,但基佬有基佬的尊嚴!不是見到個**就上的,那是性亢!」

    我抬起一條觸鬚指向他身後。

    骨頭回頭才看了一眼,就瞪起了眼珠子。

    「無組織,無紀律,」他怒吼著衝過去,痛打撲在慘叫連連的地精身上的同夥,企圖把他們一個個揪出來。

    「你們這群混蛋!基佬的尊嚴何在!」

    「不能怪我們,」那個灰矮人一邊分辨,一邊使勁擺動腰肌,「它們撅起小**拚命地搖晃……」

    突然,他發出淒厲的嚎叫。

    骨頭瞪大了眼睛,看見同伴身子下頭的地精長出了長長的六條腿,身軀膨脹,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掘地蟲。

    灰矮人已經雙眼翻白昏死過去,只是身體仍然和掘地蟲糾纏在一起。

    且不用說蟲類排泄系統的構造和類人動物迥然不同,最重要的是,掘地蟲的腸胃液是可怕的強酸。單憑這一點,就沒有任何一個雄性能承受這種傷害。

    慘遭爆菊的掘地蟲痛苦得幾近瘋狂,一頭扎進地裡,瘋狂地掘土,轉眼之間就挖出一條地洞鑽了進去。

    骨頭撲上去死死拽住同伴,總算沒讓那灰矮人被掘地蟲帶入地底。只是當他把同夥從地洞裡拖上來,血從那灰矮人的身體下面噴泉一樣流出來,在地下拖了一條長長的紅道。

    「吾愛,吾愛!」

    他哭喊著環視周圍,雛菊樂隊的其他四個成員已經原地消失,只留下了四個陰森可怖的大地洞。

    「你做了什麼!」骨頭站起來,淚涕交加,哭得像個孩子,「你到底他媽的做了什麼?」

    哦,沒什麼,只是個小把戲。我對他說。

    你知道,我總喜歡用拓展知識學習一兩個其他能系的心靈異能,譬如說,命運鏈接。這異能可以用你的心靈力量把好幾個受能者,譬如這些地精,把它們的命運鏈接在一起。所以當其中一個發生了什麼狀況,其他幾個也會變得跟它一樣。

    然後,我使用了這個。

    我向骨頭伸出手,讓他看見卷軸的灰燼從我的指尖滑落,飄散在風中。

    變形術卷軸,我從人類巫師那兒得到的。很有趣的法術,對嗎?

    我抬頭看了看空中越飛越近的巨大身影,觸鬚掏出絲綢手帕,認真地擦了擦臉和手。

    還有十八秒,我必須得抓緊時間了……灰矮人,你準備怎麼死?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2
第二卷 魔網殺機 10、勇者鬥惡龍
    灰矮人瞪著我,目眥盡裂。

    他猛地把狼牙棒擲向我,趁我分神的工夫,一把抱起重傷瀕死的同伴,跳進了另一個同伴消失的地洞。

    這傢伙總能給我驚喜,我幾乎要為他的急智讚歎了。

    如果不這樣做,他那重傷的同伴必死無疑。而現在,他甚至還可能再多救一個。

    我來到地洞口,向下看了看,什麼也看不到:這洞口向下延伸沒多遠就拐了彎。

    「我會回來的!」地洞下方迴盪著灰矮人憤怒的吼叫。

    我猶豫了。

    不能追下去,在狹窄地道裡和這樣的敵人近戰等於送死。但或許地震之類的效果可以把這個難纏的傢伙葬送掉?

    「小心!它來了!」半精靈祭司大喊。

    不必回頭我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早在放回手帕的時候,我的觸鬚就在長袍內袋裡握住了一枚靈能石。隨著精神與靈能石發生共鳴,一個心靈異能浮現在我心頭。

    心念轉動,下一秒鐘,我出現在水晶舞台旁的巨石上,而那只原本在這裡逡巡遊蕩的巨魔則出現在了我適才站的地洞口。

    和我交換了位置的巨魔抱著腦袋左顧右盼,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熾熱的龍息瞬間淹沒了它。

    龍經我前方飛過,整個側腹部都暴露在我面前。

    如此巨大的目標根本無需瞄準,我抬起觸鬚一點,綠色的強效解離射線直射紅龍的腹鱗,打了個正著。只是這足以改變地形的一擊竟然全不奏效。龍的體魄實在太強壯了。

    龍憤怒地咆哮著,轉動熔岩似的眼睛找到了我。但龐大的身軀和超群的飛行速度使它在飛行時沒法急轉彎,只得重新衝上高空。

    我注意到這次火焰噴吐過後,吐息影響範圍內滯留著一片紅色雲霧,久久不散。儘管相隔甚遠,我仍能感受到那雲霧堪比熔岩的溫度。

    可想而知如果我仍用時間跳躍會是什麼下場。

    就在這時,命長無比的巨魔大聲咳嗽著從高溫衝出來,滿地打滾,撲滅了身上附著的火焰。

    它跳起來,用地表通用語對我怒吼:「你差點兒殺了我,該死的!」

    艾克林恩。

    變成巨魔的艾克林恩憤怒地揮舞雙臂。

    「差點兒要了我的命,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而我剛才救了你!防護火焰傷害和風牆,我救了你,不,是你們兩次!」

    「我不知道是你,而且我告訴過你別管我的事!」我反詰,「我告訴過你把自己隱藏得好一點,可你都幹了什麼,這也叫隱藏?哈,一直在附近逡巡著不逃跑而且連火焰噴吐都殺不死的巨魔,還真是了不起的隱藏!」

    等一下,巨魔,差點要命,第二次?

    我的瞳孔收縮了:「那個龍脈者號停泊碼頭向我勒索停船費的巨魔是你?」

    「對!」艾克林恩大吼,「真巨魔有哪個會聰明到去勒索?不過是個老熟人玩笑,你他媽的卻塞給我一張爆裂符文!」

    「……」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一個只用了十幾年就觸及八層魔網,在學徒時代就發明了種馬小說術的起點巫師,居然一張小小的爆裂符文就把你暗算了?」

    「……」

    我們互相瞪視了幾秒鐘,巨魔的肩膀塌了下來:「沒辦法,角色扮演太入戲,一時忘了自己是巫師……呃,拜託你千萬嚴守秘密,這件事傳揚出去,我就成奧術界之恥了。」

    ……你根本就是人類之恥好不好。

    這時半精靈祭司走過來。

    「你沒死可真好,那頭爬蟲真難對付,」她看著艾克林恩皺了皺眉,「這又是?」

    我剛要解釋,就被艾克林恩打斷了。

    「什巴拉古.河馬丸,」他嘶嘶地說,流著鼻涕傻笑,還把手伸到兩腿之間撓了撓,那動作像極了一頭巨魔,「小妞,漂亮,我的,親親~~」

    我明智地向旁邊退開一步。

    下一個瞬間,半精靈一鞭子抽在巨魔的長鼻子上,讓它躺在地下輾轉哀嚎。

    「你的新奴隸有欠調教,」她看著我的眼睛說,「按照我們那裡的習慣法,對女性貴族和祭司無禮的男性必須去勢——貴族和祭司只蓄養閹奴。」

    哇喔,我看了看滿地打滾兒的艾克林恩。不得不承認,這建議對我胃口。

    只是有些技術問題需要解決一下:「但是……據我所知,巨魔有肢體再生能力,你確信能去勢一隻巨魔?」

    一撮火花在半精靈祭司的手上跳動。火光照映下,她的微笑看上去很邪惡。

    「抗議,抗議!」

    艾克林恩,不,巨魔什巴拉古魂飛魄散摀住襠部尖叫:「即便是在另一位面,對待性犯罪者都採用人道的化學閹割了,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化學閹割?我很贊成,」半精靈眼睛亮晶晶地掏出一瓶冒煙的強酸,「燃燒吧,火鳥!」

    我攔住了亢奮的她。

    「尊貴的女士,它回來了。」

    龍先筆直向上爬升,隨後停止扇動雙翼,利用重力完成了掉頭,以一往無前之勢直撲下來。

    半精靈警告:「小心它的吐息!」

    「不用操心了,」巨魔說,「它剛用過滯留吹息,超噴吐能力用過一次以後老半天都噴不出火的。你沒發現上次暴風吹息過後,它飛了好大一個圈才回來麼?」

    半精靈驚異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巨魔,似乎剛注意到它變得流利的談吐和豐富的怪物知識。

    看著在視野裡迅速變大的龍影,我問:「那你是認為,它打算和我們肉搏?」

    我對半精靈祭司的排斥活物術印象深刻。如果龍想要的是這個,那無疑是打錯了算盤。

    巨魔輕聲說:「不知道,不過……來了!」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手裡多出了一條極效超魔權杖,抬起又長又綠密佈疙瘩的手臂向龍一指。

    伴隨著一連串細碎的爆響,一道黑色的負能量射線正中龍口。那是強效增遠的弱能射線,一個用負能量侵蝕傷害對手靈魂和生命能量的死靈派法術。

    無暇看法術結果了,龍的大嘴已近在咫尺,我幾乎可以聞到它的口臭。

    我對我們三個顯現了時間跳躍。

    化身巨魔的人類巫師一從銀光中出現就迫不及待自吹自擂:

    「它中招了。我敢肯定剛才我的法術穿透了它的法術抗力,它中招了。知道為什麼我會用弱能術嗎?因為它不可抵擋!無論那蜥蜴的體魄有多強壯,反應多敏捷,意志有多堅定,只要命中,照樣兒……呃,沒事兒?」

    他驚愕地看著在遠處翱翔的巨龍,巨魔的長鼻子滴下了一串濃鼻涕。

    「該死的,居然是防死結界,」他開啟了秘法視力,「所以我不願意招惹紅龍,這蜥蜴能像術士一樣施展牧師法術……我的天哪!防護善良、抵抗元素傷害、防護元素傷害,還有行動自如!我建議,咱們還是戰略轉進吧。」

    半精靈對我耳語:「你的巨魔奴隸居然是個術士?」

    「準確地說,他,它是個巫師。」

    聽到「巫師」這個詞,她彷彿中了石化術,表情呆滯,嘴巴張大成〇形。

    「尊敬的女士,」我寬慰深受打擊的半精靈,「它每次施法前都得先喝一瓶智力藥水,否則就只能使用零環的戲法。」

    「我聽見了,」巨魔惡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

    「嗨,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巨魔說,「我們折騰得天翻地覆,可是卡爾德蘭城管們始終不露頭。難道他們都在打醬油圍觀?」

    「你說對了。」

    我在他心裡咆哮:卓爾圍觀我企圖找到連環殺手;而獵巫者必定也在圍觀我企圖找到你。現在只要有人認出你,你就死定了!高興了吧,蠢貨?我告誡過你,別管我的閒事!

    巨魔聳了聳肩膀:「可我們是朋友。」

    我對這個傻瓜無話可說。

    用觸鬚撫摸額角,我轉向半精靈:「您準備了幾個安定心神法術?」

    半精靈握住了她的聖徽,另一隻手捉住了我的一條觸鬚。隨著歌頌勞薇塔的祈禱辭,我感覺好像一塊冰塞進了我的腦子,驅散了我所有的情緒。

    我取出儲法戒指丟給巨魔:「加速術。」

    這個戒指還是我在地獄火之城從半龍巫師手裡繳獲的戰利品,只是裡面的那枚九環法術早已失效消失了。

    「你想幹什麼,奪心魔?」

    「殺死那龍。」

    想要準確傳送到某個快速飛行的生物上無疑極難,而且還會被對方察覺,但如果是靜止狀態的就毫無問題。

    我顯現了時間加速,然後是任意門。

    腳下是光滑的暗紅鱗片,嗅覺器官充斥著硫磺的惡臭,我發現我已站在了寬闊巨大的龍背上。龍正在轉向,準備下一次的撲擊噴吐。吉斯洋基龍騎士飛舞的紅髮就在我前面觸鬚可及的地方。

    動盪的感覺來了,我重歸標準時間流。

    穿梭來往於兩個時間流總會使我們身心戰慄幾秒。安定心神的確是個好法術,不僅為我驅散了龍威帶來的恐懼感,就連時間加速的副作用也一併消除了。

    身上驟然多了一百多磅的重量,就算是巨龍也不免猛地向下一沉。

    雌性吉斯洋基人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我的四條觸鬚瞬間彈出,捲住了她的頭顱。

    「奪心魔,」吉斯洋基人冷笑,「你找死!」

    我發覺觸鬚下的皮膚和肌肉瞬間變得又冷又硬,好像變成了一截木頭,觸鬚根本無法往下鑽。

    藍色的鮮血飛濺,銀光巨劍貫穿了我的腹部。

    我急忙鬆開了觸鬚,向腳下的巨龍擦動了儲法戒指。

    龍為自己施展了行動自如術,這個法術可以使法術或心靈異能造成的減速、麻痺等種種妨礙行動的效果無效。

    只是它卻不能阻止加速術。

    吉斯洋基人滿懷仇恨地回頭盯著我,剛起身打算再給我一劍。龍驟然加速,她猝不及防,一**又坐了回去。

    我從龍背的後方翻了下來,看見無法控制飛行路線的巨龍就像一發出膛的炮彈,一頭撞上前方的鐘乳石柱。這撞擊是何等的猛烈,隨著一聲巨響,鐘乳石柱被撞成了兩截。下半截落入水中,掀起的巨浪擴散開來,波及到水域的每個角落。

    我用浮空術停在半空。

    龍痛楚的哀嚎著,巨大的身軀頭朝下旋轉著從我身旁墜落。在擦肩而過的時刻,我看見吉斯洋基人幾欲噴火的眼睛盯著我,她彷彿在對我怒吼著什麼。

    她和它一道消失在水裡。

    儘管身在半空,濺起的水花仍然打濕了我的皮毛披風,有幾滴落在了我的臉上,冰冷刺骨。

    我捲了一瓶治療重傷藥水倒進口器。

    下方亂作一團,港區變成了廢墟,水面漂浮著無數船隻的碎片,綠波粼粼的水紋一圈圈擴散開去。

    頭頂上的最高法院和魔法時鐘不停地閃現各種魔法光暈,沉寂依舊。

    我能想像到儒埃斯第三和獵巫者們分別站在或近或遠的窗口後面,居高臨下注視著我們。當初厄德隆和卡賽迪恩也是這樣,懷著各自的目的,看我在七橋角鬥場和半龍術士生死決鬥。

    銀劍會這麼快就找上了我,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

    儒埃斯第三打的主意是以我為餌引出內爆屠夫,所以它放出了我們即將在水晶龍脊椎會面的消息。

    它當然不會愚蠢到把這個消息大張旗鼓到處散佈,那樣只會自亂陣腳,只要讓最高法院中最有內鬼嫌疑的成員知道這次會面就足夠了。

    只是內爆屠夫沒有露面,復仇心切的吉斯洋基人卻搶了先。

    光線強弱的變化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突然注意到水下什麼東西正變得越來越亮,迷霧和魂光不知何時都被驅散了,腳下的水面從幽綠變成了刺眼的火紅。

    水在翻滾沸騰,大量氣泡上湧。

    「轟」地一聲,一道裹著高溫蒸汽的火柱從我正下方的水中拔地而起,好像新爆發的活火山。

    我顯現任意門,剛出現在二十英尺外的空中。

    下方又是一聲巨響。

    高溫蒸汽和水珠四處飛濺,遮蔽了我的視線,突然,一道綠色射線自下方飛來,正中我的小腿。

    翠綠色的力場能量瞬間包圍了我,赫然是阻斷傳送的靈能次元錨。

    來不及解除這個靈能了:巨龍的身軀衝破水面,一張血盆大口向我直撲而來!

    我將精神力聚集到緊裹身體的變形靈皮上。

    在刀鋒似的牙齒即將合攏的時候,我完成了超態變化,變成了一隻巨蜂。

    翅膀發出嗡鳴,我倒退著向上疾飛。

    兩排巨齒碰撞,發出咯當咯當的聲音,血盆大口幾乎是擦著我的六隻腳合攏。

    我看清了紅龍的模樣。

    它鼻尖突起的角折斷了,左半邊頭部和頸部的鱗甲也脫落一大片,露出大片赤紅的肌肉和白森森的顴骨,左眼只剩下一個流淌血水的黑窟窿。

    紅龍沒有咆哮,也不使用火焰噴吐。一擊不中,它只是扇動翅膀緊追,熔岩似的右眼死死盯著我。

    儘管察言觀色用不到爬蟲類身上,但它的用意我再清楚不過。

    這頭狂怒的龍,只想用它的牙齒和爪子讓我粉身碎骨。

    單以速度而論,一頭壯年龍要不了幾秒鐘就能追上一隻巨蜂。

    好在這種加減乘除的初級算術目前排不上用場。

    龍越大飛得越快,但靈活性卻越來越差。巨蜂雖然遠不如龍快,但勝在靈活。

    巨蜂能筆直向上爬升,紅龍卻不能,只能以四十五度仰角兜著螺旋線圈子在下面追。

    儘管如此,它仍緊緊咬在我下方七十英尺處。

    我明白它的意圖。

    這裡是幽暗地域,頭上的穹窿是有頂的。當我飛到穹窿頂的水晶礦脈,上無可上的時候,這場追逐就結束了。到那個時候,無論巨蜂平行飛舞,還是向下俯衝,龍都能輕而易舉地追上。

    那時就是我的死期。

    我們距離穹窿頂越來越近了,這裡已距地面超過了兩千五百英尺。

    我幾次急轉彎,試圖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後解除身上的靈能次元錨。可適得其反,龍距我越來越近了。

    轉眼之間,我們爬升了一百英尺,又是一百英尺。

    觸頂了。

    紅龍放慢了速度,向我張開大嘴,長劍一樣的利齒在四十英尺外閃閃發亮。無論我向哪個方向躲避,它都可以在幾秒鐘之內追上來把我撕碎。

    我注意到雌性吉斯洋基人一臉戲謔的表情看著我。

    死吧,奪心魔。她惡狠狠地對我心靈感應。我期待看你被嚼成肉糜。

    您的丈夫沒告訴過您嗎?我充滿善意地平和回應。他愛您,最喜歡與您**舌吻,尤其是用嘴為令妹服務過之後。

    雌性吉斯洋基人發出堪比女妖之嚎的狂怒尖叫。

    我變成了一隻微小的蝙蝠,搶在紅龍上下牙床合攏前飛進了它的大嘴。

    龍什麼都吃,它一餐可以吃下自身體重二分之一的食物,胃可以容納兩個中型生物,它的胃液是最可怕的酸液,肉、植物、泥土、金屬、石頭,無論什麼東西都能消化。

    只是今天它注定消化不良。

    在它的胃裡,我的身軀膨脹變形。龍的胃壁緊緊包裹著我,我能感到它的痛苦掙扎,但這還遠遠不夠。

    隨著新的超態變化進入尾聲,變得巨大的身軀更硬,也更沉重。

    超態變化不僅可以把顯能者變成各種各樣的生物,還可以變成無機物體。

    我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變成一座純金的火巨人雕像。

    火巨人身高十二英尺,在巨人一族中算比較矮的,身體卻有九英尺寬,肩背俱厚,膀大腰圓,就像是巨人版的矮人。他們擁有難以想像的體重,身高十五英尺的霜巨人體重大約三千磅,而一個火巨人卻重達七千磅。

    有個法術叫鋼筋鐵骨。它可以把施法者的**變成活動的鋼鐵,堅固無比,體重也變得和同體積鋼鐵一樣,足足增加了十倍。

    而黃金的比重,是鐵的兩倍還要多。

    沒有任何生物在胃裡裝了十五萬磅的份量之後還能活下來,即便是龍也做不到。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3
第二卷 魔網殺機 11、宿敵
    下墜失重感來了,胃部墜漲的劇痛使龍一邊瘋狂打轉,一邊向下掉。

    我聽到胃部四周內臟被碾壓衝撞的聲音。這個方向大約是肝,那頭傳來強有力的脈動,應該是心臟。

    龍消化我需要四個小時,而我置它於死地連四秒鐘都用不著。重力將使我很快墜破龍胃,壓扁它的肝臟和腸子,最後在它的腹部開一個大洞。

    它死定了。

    突然渾身一鬆,緊勒身體的胃壁束縛消失得無影無蹤。

    龍不見了,清新的冷霧包圍了火巨人金像。我驚愕地注視著最高法院和魔法時鐘,翻滾著,向兩千七百英尺下的地面直墜下去。

    在下墜的過程中,我發現那團冷霧的形狀就像一頭龍。

    三環奧術,氣化形體。

    所有巨龍都是施法者,它把自己變成了一團飄渺的霧氣。

    沒有生物在胃裡裝了超過十五萬磅的黃金之後還能活下來?除了龍。

    變成金像的我在急速下落。

    我不打算解除超態變化。龍在俯衝的時候速度是正常飛行的兩倍,如果我變成其他生物,只要幾秒鐘它就能追我,把我殺死。重力是最好的動力,只有自由落體才能最快拉開跟它的距離。

    龐大的影子籠罩了我。

    恢復原形的巨龍以螺旋線俯衝追擊下來,我看見它的頸下鱗變得又紅又亮。

    紅龍的火焰噴吐可以熔化任何金屬。只要被噴一口,要不了一秒鐘,十五萬磅黃金就會變成十五萬磅金水。

    我凝聚幾近耗光的精神力,再一次顯現了時間跳躍。

    龍在俯衝時難以轉向,更沒法減速。如果我突然消失,飛行慣性使它衝過我消失的位置,繼續向下俯衝。只要時間拿捏準確,我會剛好出現在它的頭頂。

    我估計的沒錯。

    顯現心靈異能使無機物的變化效果自動失效,我以靈吸怪原形出現在十二秒鐘之後,帶著十五萬磅重量自一千六百英尺高空下墜的力量,重踏在紅龍的頭頂。

    雙腳接觸龍頭的瞬間,一聲悶響。

    藍血從眼眶和口器裡飆出來,我彷彿聽到了自己全身下每一根骨頭斷裂的聲音。龍一聲不吭,一頭紮向地面。

    我嘗試著顯能使自己穩定在空中,卻只感到大腦裡空空蕩蕩,精神力所剩無幾,竟已支持不了一個浮空術了。

    我們一塊兒向下墜落。

    四條觸鬚在空中狂舞,我竭力試圖抓住什麼,總算運氣不錯,兩條觸鬚吸附住了龍頭側面的小角。

    撲面而來的勁風使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轉圈,不停撞擊著龍的右側臉。

    熔岩似的右眼之光已經熄滅了,零星火焰在它的牙縫裡跳躍。頭部受到如此沉重的一擊,即便是龍也失去了知覺。

    我正努力把其餘兩條觸鬚也攀附到它頭,就在這時,眼角瞥見一道銀光當頭灑下來。勉強一偏頭,只覺得肩膀一涼,大片藍血灑了出去。

    雌性吉斯洋基人的這一劍從肩到背,幾乎把我剖成兩片。

    這位銀劍會正牌E此刻正攀在龍的後腦,一手抓著紅龍後頸長長龍鰭,另一手提著巨大的靈能銀劍。藍色的血珠從銀光閃爍的劍鋒一串串滾落,滴在我的臉。

    她細長的綠眼盯著我,紅髮**地黏在臉龐周圍。

    巨劍高高舉起,化為一道銀光,當頭斬下!

    時遲,那時快,我鬆開三條觸鬚,利用重力使身體轉了個圈,躲過了這必殺的一劍。

    我心念轉動,最後一點精神力轉化為星質油膩,甩在吉斯洋基人所處的龍後腦。吉斯洋基人尖叫著從我頭頂摔了出去。

    然而我已經無暇關注她的下場了,烈火似的紅光在龍眼中徐徐亮起。

    龍醒了。

    強烈的求生意志使我動作快如閃電。

    兩條觸鬚迅速伸向龍頭的左側,牢牢抓住它的斷角,然後鬆開攀附右側的觸鬚。我成功把身體蕩到了血淋淋的空眼窩一側。

    如果在我完成這套雜技似的動作前龍已經看清了我……它只要一甩頭,一咬,碾動牙齒,一切就結束了。

    但我現在精疲力竭,什麼都做不了,只有等待命運的判決。

    我感到龍的頸部肌肉群在鱗片下收縮,它正在凝聚力量。

    量失血令我頭暈目眩,藍血和體表分泌的潤滑黏液浸透了長袍的後背。

    它打算做什麼?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我看見巨大的雙翼重新扇動了兩下,我們的快速下墜變成了滑翔。

    我不禁渾身發軟,龍畢竟沒有看清我的動作。

    它把我當成了吉斯洋基人。

    我悄無聲息地把另外兩條觸鬚伸向它空空如也的眼眶。

    命運的確做出了判決,現在,該是我的判決了。

    突然,我感到了任意門的心靈波動,緊接著,雌性吉斯洋基人**的臉和噴火的細眼出現在我的對面。

    吉斯洋基人把自己傳送到了龍頭的右側,她用左臂夾住龍的右角,身體正對著龍完好的右眼。

    她充滿惡意地盯著我,厲聲命令:「考什萊德,殺了它!」

    你來晚了,女士。

    我盯著她,眼裡重新亮起了心靈力量的銀光。

    龍劇烈抖動,瘋狂地咆哮和噴吐火焰。我的觸鬚已經沿著它的視覺神經,穿過眼窩直入巨大的顱內。

    它試圖轉動脖頸,但除了輕微抽搐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還有什麼生物能比靈吸怪更熟悉大腦構造?只用一秒,我的觸鬚就刺入它的腦幹,切斷了它的大腦與脊髓之間的聯繫,使數萬磅肌肉軟成了棉花。

    我感到魔法能量聚集,又消散。

    龍試圖用法術來擺脫我。或許是氣化形體?可誰又能在被搾取腦汁的時候集中精力施法呢?

    驚恐憤怒的咆哮轉為絕望恐懼的嗚咽。

    死爬蟲。

    觸鬚在紅龍巨大的前額葉蜿蜒爬行,我一面對千溝萬壑的大腦皮層挑肥揀瘦,一面對它行將湮滅的心智低語。

    痛苦,是我的朋,請容許我向你介紹。

    隨著豐富的腦灰質流入口器,久違的頭痛開始逐漸加劇。

    這痛苦令我驚喜,說明消耗殆盡的精神力回來了。

    就在這時,我感到左肩一涼。鋒利無匹的靈能銀劍穿透了龍頸,貫入了我的肩膀。劍尖縮了回去,然後又是一劍。

    這一劍穿透了我的手掌。

    如果不是我有遇敵先給自己顯現活力術的好習慣,吉斯洋基人早就要了我的命。

    兩劍不奏效,對面沒了聲息。

    一股強烈的不祥感攥住了我的心。

    我放開了灰質幾乎掃蕩一空的紅龍大腦,使自己滑到龍的嘴邊,這才抓住了長劍似的龍牙。抬頭一看,雌性吉斯洋基人已攀了龍後頸,正殺氣騰騰地看著我。

    如果我留在原先的位置,必然逃不脫銀劍的攻擊範圍。

    雌性吉斯洋基人盯著我看了兩秒,隨即後退了幾步,穩穩踩住龍的脊背。

    「爬來,奪心魔,」她說。

    個人心靈屏障對她心靈的嚴密防護使我摸不清她的意圖。

    我爬龍頭,風從背後刮來,我的觸鬚向前飄起。

    腳下的巨大身軀已經失去了生命,但展開的雙翼仍支持我們繼續滑翔。

    「你的勇猛善戰贏得了我的尊重。」

    雌性吉斯洋基人一臉肅穆:「我認可你的價值,你我決鬥,不死不休……以『大武士』吉斯的名義!」

    「大武士」吉斯。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我的每一根神經都灌注了不可遏制的狂怒。

    數千年前,我的靈吸怪祖先奴役著多次元宇宙中數以萬計的種族。或許是命中注定,某一個時刻,一個奴隸掌握了心靈力量的奧妙,用自己的生命打造出了第一把靈能銀劍。

    這個奴隸在宇宙中點燃了跨位面的戰火,所有奴隸團結在他的旗幟下揭竿起義,最終推翻了遠古靈吸怪的宇宙帝國。

    他的種族以他的名字命名。

    他就是吉斯洋基人和吉斯瑟雷人共同的祖先,最強的心靈武士,「大武士」吉斯。

    他的種族因這個名字榮耀,我的種族因這個名字隕落。

    我略略鞠躬,改用口器發聲與吉斯的後裔對話:「這邀請令我無法拒絕。」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4
第二卷魔網殺機-12、浴火重生


  恍惚之中我發現自己赤身體身處一片銀色的虛空之中數之不盡的黑色絲線包裹著我的身體和觸鬚這絲線層層疊疊形成密不透風的網延伸向無盡的遠方……

  這就是人類巫師提到的夢嗎?真奇怪靈吸怪也會做夢……

  被窺視的感覺使我渾身發冷我努力從黑色束縛中抬起頭髮卻發現銀色的虛空已經變成了一片翠綠隨即看見了……靈吸怪之神伊爾神思因的聖徽!

  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渺小的聖徽的巨大是無窮無盡的正面那粗糙線條構成的靈吸怪頭像正看著我

  莫名的碎語在我聽覺器官邊迴盪紛亂的思緒貫穿了我的頭腦

  它們漸漸匯聚成一個聲音:諸神已死!

  烈焰焚燒的痛感喚回了我的知覺

  每一寸皮膚都在劇痛這裡到處都是紅亮的火光我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著爭取離開這可怕的灼熱地獄突然渾身一涼難耐的感覺消失了

  我貪婪地把清涼的空氣大大吸進雙肺

  心靈轉化系死中求活的絕技火焰解體這個心靈異能的用途在當掌握者一旦遭到致命打擊只要心靈力量足以壓制傷害掌握者的身就有可能解體成無數火花在空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天之後在距離解體地點最近的火源處重組出現

  赴巫妖之約前我顯現心靈革新掌握了這個靈能它救了我的命

  大約過了一秒我才回復視力發現一個身穿學徒制式長袍的雌卓爾就站在面前距我五英尺遠的地方正張目結舌地看著數不清的細小火花追隨我加入我組成我

  我用心靈力量轟她的大腦用四條觸鬚勒起她的脖子吊離地面盡情宣洩頭腦和皮膚難以忍受的雙重劇痛她脆弱的頸骨格格作響不到兩秒鐘就失去了知覺

  熱浪從身後撲來我放下卓爾軟綿綿的身體回頭看去那是一活門門另一側是熊熊燃燒的魔法火焰也是我得以重組身軀的地方

  但這是哪兒?門周圍是深紫色的水晶壁上面雕滿靈文字和壁畫美輪美奐腳下是一座長寬三十英尺的正方形深紫色水晶平台和牆壁竟然是一體的旁邊還有一條螺旋上升的甬這裡萬籟俱寂甚至連風聲都沒有

  我不記得「水晶龍的脊椎」附近有這樣的地方

  近在咫尺「轟」地一聲巨響嚇了我一跳我扭頭就看到數十根巨大的煙色水晶魔法時鐘柱垂立在或遠或近的地方反出五顏六色的光芒長達盡百英尺的魔法火焰柱正從最近的一根的尖端向下噴出

  我有些明白了向前走了幾步來到水晶平台的邊沿向下看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就展現在我面前驗證了我的猜測:千港之城卡爾德蘭在將近三千英尺的下方靜靜地閃動著綠光

  這裡是最高法院火焰解體獨特的身體重組效果竟使我突破了層層魔法防護站到了卡爾德蘭權力中心的尖頂

  現在的我赤身體骨瘦嶙峋

  所有的東西我的長袍、靈能石、靈杖、法術卷軸、吉拉文水晶球以及貼身穿著的變形靈皮和我族造物主的聖徽全沒了據說專心靈轉化系的操能者顯現火焰解體的時候能把全身的衣物裝備一併解體帶走但我失敗了

  沮喪和劇烈頭疼使我兩腿發軟天旋地轉什麼聲音在聽覺器官裡都是轟轟隆隆的

  直到此刻我才發現宿疾嚴重到了什麼地步沒了聖徽這難以忍受的折磨立即增強了好幾倍感覺就像腦袋裡同時有七八隻手拽著鋸子各按自己的方向橫拉豎拽一刻不停

  半靈必須立刻聯絡她只有她能救我……但是靈能傳訊術卻得不到半靈的回應我只得又找上了艾克林恩

  「總算聯繫到你了」他在那邊悄聲抱怨「瑞特拉女王大人說你死了呢!」

  瑞特拉女王大人?

  「就是咱們的勞薇塔女祭司……嘿告訴你個好消息絕頂聰明的巨魔施拉古搞明白她用什麼辦法治療你的頭疼了!」

  這可真是及時我按摩太陽回答什麼辦法?

  「聽著還記得女王大人腰間那個裝紅水的大玻璃瓶嗎?我查到資料了那玩意兒叫痛苦水一種成癮的法術毒品用一個特殊的法術把生物的痛苦提取出來具象化成體嗑這玩意兒一開始會被劇烈的痛苦壓倒隨後四個小時裡會產生強烈的快感勞薇塔教派的高級祭司人人會這法術每天喝痛苦水能讓她們神智清醒法力倍增據說祈禱的時候服用它還會得到神祇的青睞嘿不覺得跟你珠聯璧合嗎?你頭疼她就提煉了**……我猜你剛發現她的時候她身邊可沒攜帶那麼大一瓶這玩意兒嗯?」

  的確沒有她在哪兒?

  「呃情況很複雜她被最高法院的卓爾軍隊綁走了」

  帶走了?我頭皮下每一條血管都在突突跳個不停

  你確定是最高法院?

  「領軍人物是三個蛛化卓爾和那個用水晶球跟你通過話的骷髏頭」

  巨大的憤怒使我忘記了疼痛

  那麼內爆屠夫呢最高法院逮住她了嗎?我的吉斯洋基人奴隸呢?

  「我不知他們封鎖了港區帶走了她把我轟出了來……」巫師的聲音變得輕而急促「我現在就在你的別墅趕緊回來……甭管我長什麼樣兒叫我施拉古切記!」

  他切斷了通訊

  我足足耗費了兩秒鐘才按耐住怒火

  擁有完美顱骨的半靈是我以生命做賭注冒險的酬勞她是我的!該被太陽烤出屍油的枯骨架竟如此放肆膽敢掠走我的盤中之物!

  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巫妖?

  「你手裡有某個它看重的東西」巫妖說過「我猜測或許就是能揭露它真實身份的鐵證」和內爆屠夫的遭遇自龍脈者號始半靈當時也在船上並且被我帶走難內爆屠夫看重的東西其實是半靈?

  我記得半靈對內爆屠夫的評價是這樣說的:「內爆術是神賜予信徒的最高階神術之一能使用的祭司幾乎就是神明在世間的代言人」

  是的神明在世間的代言人內爆屠夫權杖上的蜘蛛紋章已經充分證實了她的身份這能解釋很多事:這個連環殺手在一個世紀裡孜孜不倦地獵殺羅伊斯之子和最高法院的法官在卡爾德蘭製造恐怖因為她是蜘蛛神後的寵僕——這是一場蜘蛛信仰滲透與反滲透的暗戰

  內爆屠夫要殺死半靈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所有信奉蜘蛛神後的卓爾都憎恨它們的地表親戚但是看重半靈?這就跟我的兄弟是聖武士一樣不可思議

  或許她的確有看重半靈的理由譬如半靈曾經見過她的臉在提林德特之類的地方如果是這樣在龍脈者號的底艙裡她會第一時間殺掉她幹嗎要放過她先去襲擊我和蛛化卓爾呢?

  想了一會兒我頭痛欲裂心煩意亂

  我垂下觸鬚在卓爾俘虜的耳尖上一點隨著消化酶溶解皮的滋滋聲黑皮膚的低等生物尖叫著睜開了眼睛扭動得像一條蛆

  我感覺好多了

  根據俘虜頭腦中的記憶最高法院是一座巨大的倒懸水晶塔供最高法院的法官起居和辦公日常行政文書工作由眾多僕役學徒完成

  像我的俘虜這樣的僕役學徒來自卡爾德蘭各個家族在這裡學習法術熟悉政治事務他們的僕役長袍上有法術印記可使他們在水晶高塔上方十層和外圍自由行動

  只有十三席法官知水晶高塔更深處究竟多少層法官們和羅伊斯之子住在裡面只有一個例外:不死生物無需休息首席法官麾下第一侍從秘書官儒埃斯第三無論何時都在九樓的辦公室裡

  儒埃斯第三這個名字令我怒火中燒但我還需要別的答案

  我把蛛化卓爾僱主的形貌從記憶中提取出來投到俘虜的腦子裡她叫什麼名字什麼職務?

  「這位是尊貴無上的澤依娜女士」蛛化卓爾的死訊並沒有散播開去即便在最高法院內也是如此「她是派駐歐布羅扎家族的生活顧問」

  歐布羅扎家族卡爾德蘭最顯赫的家族也是信念最堅定最仇視蜘蛛信仰的家族

  卡爾德蘭各家族生活顧問全部從「羅伊斯之子」選拔一段時間後表現優異的會重新調回最高法院任職佼佼者甚至可能出任十三席法官之一成為城市最高掌權者

  而「歐布羅扎家族生活顧問」等於法官預備役每個派駐歐布羅扎家族的生活顧問都會晉陞十三席法官無一例外目前最高法院的十三席法官中有四席曾在這個家族中任職

  難怪蛛化卓爾會提到暗流匯之戰歐布羅扎家族的創立者索金·歐布羅扎原本不過是北方城市避難的流亡者在那次戰鬥中他上繳了三枚敵人主母的首級由此一躍成為第一批受封城市貴族的卓爾

  這位准法官最後一次出現最高法院是什麼時候?我問俘虜心裡盤算什麼時候去拜訪一趟歐布羅扎家族

  「澤依娜女士不是准法官」俘虜說「昨天年度評議缺席通過了提案她已經是第十三席法官了」

  昨天是最高法院年度評議召開的日子蛛化卓爾也到場了但開幕式不到三十分鐘有個僕役遞給她一張便簽她當即起身離去此後再沒人看見她在主角缺席的情況下評議會通過了由她擔任第十三席法官的提案她離開會場的時間正是我登上龍脈者號的十分鐘以前

  濕軟的觸鬚尖端輕撫過俘虜左耳的耳廓這使她頸部的皮膚起了一層寒疹隨後緩緩爬入耳孔旋轉著輕柔地摩擦耳四壁向大腦延伸過去俘虜全身戰慄癱軟在我懷裡急促喘氣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在撒謊小傢伙我向她的心低語十三席法官並沒有空缺蛛化卓爾怎麼晉陞?

  我的俘虜並沒撒謊在心靈異能「閱讀思想」的作用下我只要提問就夠了答案自動從她的頭腦中浮現隨即被我探知得一清二楚任何一個想法都逃不過我的心靈異能只是我喜歡更有趣的提問方式而已

  「還有一個空席一直都有!」俘虜顫抖著尖叫「拯救者死後首席法官之位從來都是空懸的!」

  觸鬚繼續爬行只是放緩了速度尖端遲緩而堅定地繼續向大腦拱進

  「首席的權力一直由侍從秘書官代為執掌但是今年第八席提出首席權力的什麼已經導致城市的……」奴隸語速飛快到後來變成了大聲尖叫「太陽在上我複述不出那句子但他們要選舉新的首席!我的主人我把靈魂和忠誠全都奉獻給您求求您不……」

  我掃興地停止了觸鬚的蠕動打斷她:繼任首席法官的是誰?

  觸鬚停止了活動於是敬語也回來了:「第四席法官布裡莎閣下前任歐布羅扎家族生活顧問……」

  我在俘虜的意識裡看到一個手持預言水晶球的消瘦的雌蛛化卓爾形象同時傳達給我的還有俘虜的思維波動那是深深的憎恨

  「尊貴的主人布裡莎閣下是預言者她自命羅伊斯教派的先知」

  我示意俘虜繼續講下去

  「羅伊斯教派是個在『羅伊斯之子』之間小範圍傳播的宗教信徒都是蛛化卓爾他們崇拜拯救者羅伊斯用『』來稱呼他宣稱他是救主是蛛化卓爾之神她們每次的祭祀儀式都是用卓爾活祭主張卓爾沒有參政權還一度提議要把我們這些最高法院的卓爾僕役斬盡殺絕以確保神選者也就是蛛化卓爾對卡爾德蘭的絕對統治……」

  被蜘蛛神後淘汰的蛛化卓爾反而是神選者?這世界真瘋狂

  提議選舉新首席的第八席法官也是前任歐布羅扎家族的生活顧問?

  俘虜忙不迭點頭

  儒埃斯第三對此做何反應?

  「秘書官大人反對重新選舉首席法官」俘虜說「它說空懸這個席位是對拯救者羅伊斯致敬它還指責澤依娜女士瀆職最後一次歐布羅扎家族英參加的探險還是在56年前澤依娜女士擔任生活顧問以後很少組織家族參加對下層幽暗地域的深入探險了」

  56年前不就是我降生的那一年?

  我靜靜地發呆這一瞬間心底的記憶如同故土那巨大的地下瀑布洶湧噴薄我想到了地獄火之城的黑橋看見了被熔岩映得亮紅的滾滾濃霧聽見了角鬥場三百多名觀眾排山倒海的心靈咆哮

  良久我抬起頭開用卓爾語問:「昨天巫妖抓來的半靈在哪兒?」

  我的舉止嚇到了俘虜她的腦子裡除了恐懼還是恐懼似乎把奪心魔開講話當成了放量饕餮的先兆

  「我不知尊貴的主人巫妖不在辦公室」她戰戰兢兢地說「我知一件或許和澤依娜女士有關的事那個給蛛化卓爾遞魔法便簽的僕役沒過多久他就被殺死了」

  我看到了她記憶中的情景:僕役的休息室沉默待命的僕役們突然其中一個的腦袋膨脹得粉碎腦漿到處都是……儒埃斯第三率領執法隊出現了他們詢問了每一個在場者帶走了那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那張便簽呢?」

  俘虜搖頭:「我沒注意……」看了看我又趕緊補充:「但是我曾經看過它一眼!」

  於是我現在也看過了:便簽是羊皮紙的上面用熱量墨水書寫了一排古龍語方塊字每個字都散發著亮麗的明黃色內容簡略無比:尊貴的女士我的船已經到港落款是「您的忠僕」

  我只看了一眼就判定了筆者的身份:龍脈者號的船主狗頭人商會的頭領擁有一頭飛行動作活像炮的蝙蝠魔寵的狗頭人術士

  這便簽是它向蛛化卓爾發出的會面申請至於會面我想自己已經親身經歷過了

  我猛地抽回觸鬚這令俘虜發出一聲喜悅的悲鳴

  「現在」我說「脫衣服」

  卓爾靈體型嬌小垂至她們腳面的亞麻長袍穿在我身上才剛過膝而且還是緊身的

  我沿著紫色的水晶甬向上走去

  看看你自己的身體狀況!你就這個樣子去找一個巫妖的麻煩?而且是在他的地盤上!

  一個聲音穿透令我頭暈目眩的疼痛在我意識裡告訴我我繼續糾纏這件事毫無疑問是極不明智的

  想想看這對你有什麼好處?那個自大的半靈在你進餐的時候她是怎麼說的?「別做這種事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她以為自己是誰!現在她落到卓爾手裡了他們會一寸一寸地殺死她這難不是她應得的嗎?

  我聽出這是我自己內心的聲音

  去他的內爆屠夫去他的蜘蛛信徒去他的半靈去他的巫妖還有神經兮兮的人類巫師他的名字不叫艾克林恩應該叫他媽的麻煩!

  我聽到自己在心裡狡猾地提出建議

  聽著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所有人!改頭換面變個身份遠遠避開這趟渾水你就把自己從這坨排泄物裡拔出來了自由了還有誰找你的麻煩?

  這麼說你要像蟑螂一樣逃走?另一個自己嘲諷地說你天命者多次元宇宙曾經和未來的偉大統治者中一員打算放棄尊嚴像蟑螂一樣逃命嗎?

  這只是撤退先一個自己堅持

  另一個我放聲怒吼:為了捲土重來而積蓄力量才叫撤退而不是拋棄一切抱頭鼠竄!

  造物主伊爾神思因的聖徽是古代靈吸怪宇宙帝國的偉大遺產就這樣任其淪落到下等的外族生物手裡?還有那個巫妖它欠你它必須償還!償還十倍一百倍!還有那個內爆屠夫她兩次羞辱了你幾乎謀殺了你這條蛆!而你對此作何打算天命者?「撤退」?

  我在密佈浮雕的水晶石壁與三千英尺懸崖之間繼續前行步伐緩慢而堅定

  頭疼和噁心越發強烈了正如內心愈加狂暴的怒火靈能的火花在我眼睛和頭腦深處閃爍呈現出瑰麗耀眼的弧光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5
第二卷魔網殺機-13、「真神」的信徒


  最高法院的內部結構和「水晶龍的脊椎」極其相似倒懸水晶鍾石內部中空從尖到頂是個半透明的螺旋形狀大廳只是內壁螺絲線上不是客人就餐的位置而是無數閃爍靈光的魔法門中間也沒有可供水晶舞台浮動的空間而是一條直上直下的水晶管變幻萬千的魔法火焰定時灌滿管並沿著它向下衝出鐘定石尖端把最高法院內的一切都染上一層瑰麗的顏色

  憑借僕役服裝上的認證印記和些許改變形貌的心靈異能我輕而易舉走進最高法院來到九樓的巫妖辦公室

  穿過綠光的魔法門我驚訝地發現自己被浮雕包圍了整間房間從地面到天花板到處是凹凸不平的水晶浮雕

  我看見對面和周圍的牆上是數十個形態各異的蛛化卓爾他們一邊施放各類法術一邊突入卓爾大軍當中盡情屠戮我低頭發現腳下正踩著一張凸出地面的臉這張臉屬於一個身披甲冑的卓爾祭祀形象她站在巨大的劍蜘蛛身上徒勞地揮舞著蜘蛛紋章的權杖和蛇鞭面容扭曲驚恐萬狀向上看我順著她的目光抬頭看見一個碩大無朋的四條手臂的蛛化卓爾形象佔據了整個天花板毫無疑問他就是羅伊斯卡爾德蘭的「拯救者」

  浮雕羅伊斯以無比猙獰的姿態俯視我俯視房間裡的一切他的四隻手分持長劍、輪刃、魔法書和聖徽魔法書很大封面密佈奇異而扭曲的花紋上面繪著一枚獰笑的骷髏向四面八方放火焰聖徽背面向外無法辨識屬於哪一位神明只能看見上面刻著由四條平行線組成的紋路

  我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無法挪動眼睛

  即便地表的太陽突然出現在我眼前也無法讓我如此震驚聖徽上這些低等生物無法辨別的線條赫然是我族獨有的心靈銘文我對它們是如此熟悉乃至無需觸鬚接觸也明瞭它們的涵義

  諸神已死

  我收斂心神重新審視房間

  透過秘法視覺可以看見這裡到處都閃爍著魔法靈光任何施法者都不會容許外來者在他的老巢隨意搜查更何況主人是以惡毒和殘酷著稱的巫妖我敢肯定這裡到處都是魔法機關稍有不慎就可能命喪於此

  銀光在我的眼睛深處閃動

  天命者的天賦異能心靈革新

  靈能力量在我的腦海裡盤旋重塑我的心智和力量過了十分鐘一個預言系心靈異能出現在我的記憶裡我曾用它揭示了卡賽迪恩謀的蛛絲馬跡現在我要用它讀取房間裡巫妖留下的神痕跡找到半靈的線索

  我將神力集中在凹凸不平的浮雕地面是的我看見了巫妖模糊的神足跡走向牆邊……

  我跟隨它來到對面的牆壁跟前嘗試著用觸鬚碰觸浮雕中一個閃爍淡黃色靈光的蛛化卓爾頭像就像它的主人做的那樣

  瞬時間魔法靈光如水波一樣四面擴散開去

  我向後退了一步原本空無一物的牆體上佈滿了正方形斜網格的書架寬窄大約是我觸鬚長度的三分之一厚重書籍或立或臥堆滿了所有的斜格在書架最下端的斜格上我找到了半靈的裝備:皮鞭、帶刺鐵護具、紅色和黑色的皮製衣物以及裝有一品脫紅色粘稠體的大玻璃瓶

  我摒棄思想的干擾讓行動跟隨我的直覺

  觸鬚從其中一個格子裡抽出一本書就像巫妖千百次做過的那樣這是一本一英尺見方的大書漆黑的封皮畫著獰笑的骷髏和巨大的火球跟天花板浮雕上的一模一樣當我凝視封皮上的骷髏彷彿聽見細碎的耳語低低響起但是等我仔細去聽卻又什麼都聽不見了

  一股衝動促使我翻開它但是任憑觸鬚怎麼書頁紋絲不動這才發現書的前後封皮裝有金質的鉸鏈和搭扣還掛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大鎖

  我的眼睛裡銀光一閃大鎖「叮」地自動開掉在地下發出「噹」的一聲響

  陡然間我看見奇異的綠光沿著書脊一閃隨即消失不見

  我翻開了它

  出乎我的意料這麼堅固的封皮、鉸鏈和鎖頭裡面只有輕飄飄的兩頁文稿

  觸鬚吸盤接觸到書稿似曾相識的柔軟程度告訴我它是人皮做的文稿的四角裝飾著金箔的獸形花紋漂亮花體文字是用鮮紅色的魔法墨水寫的這種墨水千金難買只能用天使的血和煉獄深海烏賊的墨汁才能調製

  我試圖誦讀這文稿漸漸地眼裡除了鮮紅的字再沒有了其他的東西地表通用語的語法相當簡單可是我驚奇地發現這文稿上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它們組合到一起我卻完全無法理解難以言喻的煩躁抓住了我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無法轉移注意力

  耳語不知不覺變成了嘈雜的嘶吼漸漸彙集成了一個宏亮的聲音在我腦子裡轟鳴迴盪:

  「敬拜暗日……」聲音說出了一個名字「是真神是唯一是偽神之敵是萬神之王是至高無上的君主……敬拜……」

  我視線恍惚好像文稿上的每個字都活了起來化成了一張無比威嚴的充滿神光輝的模糊的臉我想要看清這張臉卻無法看清……這聲音告訴我不是我告訴自己必須敬拜信仰獻祭……

  突然劇痛閃電般貫穿了我的意識深處幾乎把我的大腦扯成兩半

  我發出痛苦的嘶喊猛地合上了書把它遠遠丟了出去

  幻聽和幻視都消失了周圍仍是沉默的浮雕和網格書架我看見那本書靜靜地躺在遠處的角落裡封面上的骷髏彷彿在對我嘲笑

  我的後背全都濕透了四條觸鬚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微抽搐頭腦裡還有點兒嗡嗡作響的餘音

  我從未如此感激過我的宿疾它拯救了我的心智

  「我曾以為沒人能在讀過《真神經》後抗拒世界的真理但似乎奪心魔是例外」

  我看見巫妖站在房間的另一端在它身後閃爍著一七彩斑斕的傳送門我可以感到傳送門的另一邊有淡淡的似曾相識的氣息

  真神經?

  巫妖向那本書遙遙一招書飛進了它的手裡它摩挲著厚重的封皮動作堪稱溫柔

  「『唯暗日是真神是汝主』揭示了這一真理的《真神經》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巫妖說「這是吾主編纂的偉大典籍沒有生物能抗拒的威能!偽神·小偷麥斯克閱讀它之後立刻明瞭自身愚昧的僭越俯首懺悔向我主奉獻了神職但是你一個小小的奪心魔居然敢抗拒世界的真理!如此傲慢如此放肆!」

  沒有生物能抗拒真神的威能我說那麼如果它不能折服「一個小小的奪心魔」那必然並非奪心魔之過而是它自身的問題

  對號為「暗日」的神祇一無所知並不等於我不能說點什麼我一面隨胡謅一面試圖看門對面的景象但只有些許模糊地影子什麼也看不清

  巫妖眼裡的紅光黯淡了

  「是的是的」它低沉的喃喃自語:「真理的力量無以匹敵但這只是草稿……或許就是這個緣故不一定就是這個緣故!難怪你能抗拒它因為它不是真理只是草稿只是謄寫真理的兩頁草稿……」

  上一次我見到它的時候巫妖頭腦嚴謹言辭極有條理再看它現在這瘋癲癡迷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我暗暗凝聚心靈力量隨時準備應戰

  那麼請向我展示真理誰是暗日?

  「真神!」巫妖極具骨感的臉上透出狂熱「大能的暗日是這世界的唯一真神!」

  我抬頭看天花板上蛛化卓爾手持《真神經》的浮雕卡爾德蘭的奠基人拯救者羅伊斯也是真神的信徒?

  提到羅伊斯巫妖的瘋狂不見了又變回了我所熟悉的冰冷森

  它輕聲說:「他正是吾主散佈榮光的使者」

  你確定?

  我把目光投向這位拯救者手裡的聖徽諸神已死在看到他手持我族造物主伊爾神思因聖徽的一瞬間我幾乎以為他是我族造物主的信徒

  巫妖的笑聲尖銳難聽:「看樣子你已經知什麼是她們要找的東西了」

  她們?不是你?

  對我的譏諷巫妖混不在意:「跟我來」

  它把書放回書架轉身走入了那傳送門

  來到傳送門的對面新鮮的泥土和植物氣息鑽進了我的嗅覺器官

  這裡是廣袤的真菌叢林高聳的蕈類植物像傘蓋一樣組成了密林白色和黑色的孢子菌絲在它們身上攀援纏繞散發著綠色和藍色螢光的地衣給地面鋪上了一層柔軟的絨

  我們這是在哪兒?

  巫妖沒有回答

  「影魔網」它邊走邊說「你知那是什麼嗎?」

  我頭一次聽說這個詞

  「萬物之初」它好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存在一片迷霧般永恆而虛無的領域它是由吾主以其大能從元素混沌之中創造的吾主把的子灑向這個暗淡而朦朧的球體就形成了一片銀色體的海洋於是的兩個極為美麗相伴相對的雙胞胎侍妾從海中誕生了一個叫蘇倫象徵光明;而另一個叫莎爾象徵黑暗」

  ……作為一個聽眾我感到顱內壓力很大

  「吾主寵幸她們恩賜她們想驅策她們同心協力建立一個和諧的世界命令她們生產誕出各個天體給予托瑞爾世界以生命但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嗶-]爭風吃醋使吾主心血毀於一旦莎爾用影之火燃燒了太陽給大地裳提阿帶來了寒冷因此得到吾主連續數百年的寵幸嫉妒得發狂的蘇倫就想要點燃托瑞爾世界的全部光和熱進行報復光和暗開始了永恆之戰……」

  請等一下這些都是「真神經」中的記載?

  「當然」巫妖斬釘截鐵地說「這才是歷史的真相而你被你們奪心魔經過篡改的課本教材欺騙了七十年」

  我很想問問為什麼是七十年但最後還是決心閉緊器聽它講完

  「在戰鬥中蘇倫以她令人作嘔的善良把吾主賦予她的魔法本質從身上撕落將其擲向自己的姐妹這股能量同樣撕裂了莎爾的軀體與她身上類似的能量混成了一體在光暗的替變化之中魔法伴隨潮汐誕生這就是魔網的形成自稱魔法女神的午夜是整個托瑞爾世界最無恥的臭婆娘無視莎爾才是她真正的母親忤逆吾主……你有什麼問題?」

  我實在忍無可忍:但是據我所知光暗匯的初生魔法女神之名是密斯瑞爾午夜是第三位魔法女神尚未封神時的名字而且原本身為凡人巫師的她封神的時間還沒超過三十年?

  我對創世紀傳說並非一無所知艾克林恩也沒少給我講魔法女神更迭的歷史

  「謊言!」巫妖發出足以使我聽覺器官受損的怒吼週身黑袍一陣波動「看吧這就是對歷史的無恥篡改!而我正在向你揭示這個世界的真相!」

  ……請您繼續

  重新平靜的巫妖嚴肅地望著我:「你被偽神的奴化教育毒害得太久了記住只要是你們奪心魔政府的官方宣傳反著理解就對了」

  我無語

  它繼續說:「鑒於午夜和蘇倫的聯盟有壟斷魔網的可能吾主以無上的憐憫之心決定均衡她們的優勢下令莎爾研發更為上等的魔法使用方式並為其親自命名為『影魔網』如果說魔網是一張由散佈於現實世界之中傳送施法能量的網線通構成的大網那麼影魔網就是這張網的網眼和粗糙的魔網相比純粹由負能量組成的影魔網更加密實、細膩、隱蔽是的負能量無處不在所以影魔網無處不在死魔法區或者狂亂魔法區這兩個詞對影魔網毫無意義我們影魔網施法者可以在所有地方正常施法這是影魔網優於魔網的明證只是在吾主的監督和鞭策下莎爾牢牢控制著影魔網的力量和秘密所以並不如魔網那樣廣為人知罷了」

  一瞬間艾克林恩說過的話湧現在我的腦子裡魔網、神力、客戶、超級VIP……

  這可不好我試探說如果控制和保密是如此的嚴格還有哪位神明能通過影魔網賜予牧師以神術?

  巫妖的眼裡紅光大盛

  「『神明』?『牧師』?」它無比厭惡地說「那是徹頭徹尾的褻瀆我們應該正確地稱之為『弱小無能的偽神』和『拜倒在它腳下的騙子和傻瓜』!你非常善於從事物的表面挖掘其本質奪心魔卻愚昧地對真理視而不見」

  我略略鞠躬

  巫妖宣佈:「吾主真神當然可以使用影魔網傳輸的力量影魔網是賜予莎爾的床資得到一切擁有一切這兩頁真理草稿就是至高之主向整個世界昭示影魔網主權的證明!只有其他寥寥無幾的少數有能者服從暗日追隨暗日從而獲得了資格認證得以使用影魔網傳輸他們微不足的能量」

  不知不覺之中我們走出了真菌叢林不沒有走出去遠處仍然被層層疊疊的蕈類植物包圍著但在這裡直徑二百英尺的一個圓形區域內濕潤的土壤變成了灰黑色的沙礫激盪著冰冷狂暴的魔法能量這個區域一片死土寸草不生

  就在前面不遠圓形焦土區的中心赤的半靈躺在籐條或菌絲形成的籠子裡昏迷不醒一如我們的初見

  巫妖轉向我

  「出羅伊斯的徽章」它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話沒說完它就出了手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6
第二卷魔網殺機-14、真菌溶洞


  法術能量在巫妖指尖剛剛聚集完畢我搶先完成了顯能

  無形的思維捲鬚纏上巫妖的手腳與此同時它結束了繁複難明的咒語抬手一點

  魔法能量噴薄而出

  死亡一指!

  充斥死亡氣息的負能量在我頭頂五英尺處無聲無息地爆發湮滅

  就在巫妖舉起白骨森森的手指的瞬間我用心靈力量使它仰面摔倒——死亡一指在最後一秒偏離了方向

  我顯現操縱聲音的心靈異能剝奪對手念誦咒語的能力是壓制施法者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就在這時巫妖的枯骨身軀急劇膨脹我看到了前所未見的東西

  瘦小的骷髏卓爾轉眼變成了一具巨大的爬行動物骨架它從頭到尾全長超過二十英尺巨大的顱骨鑿子似的牙齒綠色和黑色的負能量火焰在胸腔和顱腔裡劇烈燃燒它掙扎著要擺脫心靈力量的控制長長的尾部脊椎在半空中來回擺動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地面

  它在我面前站起來了大約十二英尺高用兩條後肢支撐身體兩隻後腳掌上每一根趾爪的長度和鋒利度都堪比雙手持握的巨鐮如果這東西還活著它應該是一頭迅猛龍不某種習類似體型更大、更強壯的掠食恐龍

  它偏過頭用顱骨兩側的眼窩對著我在眼窩深處閃爍兩點尖銳的紅光

  我盯著它緩緩後退

  它動作靈活就像一隻貓先微微伏低身體後肢輕輕一撐霎時間巨大的身影躍入半空

  兩隻巨大的後爪兜頭蓋臉抓向我的腦袋和前胸

  我一個前滾翻鑽了過去肩膀被骨鞭似的尾掃中頓時長袍碎裂左臂皮開綻

  我忍痛轉身

  恐龍骨架雙腳著地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地上的石子和沙礫隨之一跳它急轉身面向我尾掃得漆黑色碎石四下橫飛濺到我的臉和觸鬚上針扎似的疼

  法術波動從恐龍身上擴散開去

  它竟然準備了默發的法術

  它向我張開大嘴一團紅霧迎面撲來

  我來不及辨識這個詭異的法術只有以最快速度屏氣後退但它擴散太快了腥臭灼熱的瓦斯充斥了我的器和喉嚨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痙攣和咳嗽以及難以想像的窒息

  恐龍骨架伏低胸腔雙腿又是一撐再度縱身躍起凌空撲擊

  窒息和咳嗽對顯能毫無阻礙我眼中銀光一閃尖銳鳴響的音波能量立時包圍了巫妖巨大的骨架從半空摔落重重砸在我面前十英尺遠處身上裹的黑色和綠色的火舌一齊熄滅

  刺耳的音波驚起了周圍真菌叢林中棲息的蝙蝠數以萬計的蝙蝠在焦土上空飛來飛去它們狂亂地撲扇翅膀包圍我遮蔽我的視線不斷撞擊我的身體使我辨不清方向

  我集中神用操縱聲音製造出蝙蝠無法忍受的超音波迫使它們飛得離我們遠遠的

  目前為止還算旗鼓相當但我處於絕對劣勢

  巫妖是靈吸怪乃至傳心者的剋星吸腦、影響心靈對巫妖無效寒冷、電擊、變形、毒素、睡眠、麻痺、震懾、疾病以及即死效果也都一樣更別提儒埃斯第三一身多得嚇人的魔法靈光免疫解離效果、吸收火焰與強酸傷害等等

  法術波動從對面傳來巫妖施展了防護音波傷害而且又是默發!

  我強忍窒息的痛苦扭頭就跑

  最恰當的應對措施是立刻傳送閃人但是踏進圓形焦土區之後我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了阻斷傳送的次元錨法術

  這片圓形焦土是個心佈置的謀殺陷阱

  說時遲那時快冷入骨髓的負能量波從身後擴散過來轉眼就把我籠罩其中

  七環奧術力竭波

  蝙蝠噼裡啪啦落在地下它們沒有死只是渾身抽搐連撲扇翅膀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也好不到哪兒去肌酸痛疲力竭每邁出一步都恨不得用盡平生力氣就連站立都難以維持

  被力竭波清出的空隙轉眼被更多的蝙蝠填補

  我緩緩轉身面對即將到來的處刑者

  綠光閃閃的巨大身影在無數飛舞的小東西中漸漸顯現它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身體前傾步態輕盈尾隨著步伐有規律地在身後甩動

  我心靈感應它:你不想要徽章了?

  沒有回應

  它放低身體一步步向我逼近整條脊椎彎成了弓形尾不再搖晃似乎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到了雙腿

  我知它就要撲過來了

  我一死新任首席法官馬上就會拿到徽章

  爬蟲骨架的動作僵硬了

  顱骨偏向一邊眼窩裡針尖似的紅光鎖定我巫妖的聲音冷冰冰響起:「你撒謊」

  巫妖注意我下面說的每一個字真實你來判斷

  我有其他藏身地點和其他不為人知的奴隸我來之前做了充分準備我的卓爾奴隸一天三千六百分鐘守候著我的魔法具只要我死她馬上能知然後布裡莎閣下就會拿到徽章

  聽到這個名字儒埃斯第三發出一聲怒吼我從未想像過聽一個巫妖怒吼會是什麼感受現在我知了那聲音會使活物的血管灌滿了冰

  被負能量火焰包裹的恐龍骨架一躍而起我還沒看清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重重擊倒在地沉重的趾爪踩上了我胸腹我的胸骨咯咯作響肺裡殘留的空氣全被擠了出去

  恐龍巨大的顱骨垂下來冰冷的負能量氣息噴在我臉上使觸鬚上的每一個吸盤都收縮起來

  「威脅我?」巫妖冷笑「死?不我為什麼要你死?我可以折磨你直到永遠」

  我平心靜氣地告訴它:心靈的力量是神奇而偉大的只要我凝聚意志要自己死我就死了

  「自殺?你有足夠的勇氣?」

  我有足夠的瘋狂

  「我會抽出你的靈魂」巫妖咆哮「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奪心魔!」

  我直視黑的眼窩強調首席法官兼羅伊斯教派先知的名字:十秒鐘你不放開我布裡莎閣下將得到徽章

  我倒數到四爪子挪開了

  巫妖問:「關於我和她們你都知多少?」

  它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正走向關押半靈的籠子巫妖解除了施展在我身上的幾個法術窒息感和力竭感都沒了

  這不行我把巫妖的建議還給了它我們換信息如果你想得到答案就先給我答案

  「成」

  那麼我提問了狗頭人商會是不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專門僱傭落單的靈吸怪去完成和銀劍會相關的任務?

  巫妖轉過來看了我一眼「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先給我答案

  「是的入侵吉斯洋基人小島的各類任務五花八門只招攬奪心魔你是第十七個接下此類任務的奪心魔也是唯一一個成功的為什麼對這個感興趣?」

  看來你把它看得比你自己要問的問題還重要

  「回答我」

  上次我們在水晶龍脊椎的會面你給了我一個提示我從銀劍會到底得到了什麼重要物件以至於遭到追殺當我開始懷疑這一切都和聖徽有關的時候我不得不懷疑一件事我的僱主的動機你剛剛證實了它

  「龍脈者號事件」中最困擾我的是蛛化卓爾的遺言:「我明明在你身上嗅到了的氣息……」

  「」這個稱謂只能代指神

  蛛化卓爾為什麼會提到「」?當時我身上唯一和神祇有關的物品就是靈吸怪之神伊爾神思因的聖徽我把二者聯想到一起卻走進了一個死結一個蛛化卓爾怎麼可能與伊爾神思因有關係識別出的氣息?

  這個疑問困擾了我很久

  直到我來到最高法院得知了羅伊斯教派的存在得知了教派先知布裡莎和我的僱主全都擔任過歐布羅扎家族生活顧問看見了巫妖辦公室內的羅伊斯浮雕我才恍然大悟:

  我的僱主也是羅伊斯信徒她的「」不是伊爾神思因是羅伊斯

  「她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聖徽」

  我頷首贊同:入侵銀劍會的五花八門的任務只招攬靈吸怪真聰明

  一個靈吸怪不論以什麼名義潛入銀劍會的島只要打開保險箱發現那枚聖徽就一定會把它帶離銀劍會

  我們絕無可能容忍低賤的吉斯洋基人繼續保留它把它當作它們擊敗我族的戰利品

  因為我們是靈吸怪

  那麼你呢巫妖你又為什麼關注我這個問題?

  巫妖猶豫了一秒鐘

  「我們和吉斯洋基人有長期合作我們為他們定期誘捕奪心魔換取他們在其他方面的支持這種合作關係是官方默許的」

  聽上去就像定期送探險小隊給地獄火之城

  「就像定期送探險小隊給地獄火之城」

  是的我的僱主用各類協議和任務巧妙隱藏了她們的目的心織就了一張近乎完美的謀之網

  我成功地把徽章帶出銀劍會接下來必然上演的一幕就是殺人滅黑吃黑我毫不懷疑狗頭人底艙裡那間漆黑的密室就是僱主為我選定的葬身之地

  但是事情失控了她的羅網反罩到了自己的頭上

  那徽章到底有什麼用?我問巫妖為什麼我族的聖徽會出現在蛛化卓爾的手裡?

  一個疑團解開一個疑團又出現

  既然蛛化卓爾感應到的是羅伊斯的神力氣息那我感應到的又是什麼?在我握緊聖徽的時候驅散神劇痛的那種熟悉親切的清涼感又是怎麼一回事

  事實證明僱主和靈吸怪神明無關但現在看來我卻似乎要和蛛化卓爾神明「羅伊斯」有點什麼關聯了

  「這不是你能知的」巫妖硬邦邦地回答

  或許布裡莎閣下樂於告訴我

  巫妖嗤之以鼻:「好吧你猜出了暗算你的幕後黑手卻決定以自殺方式把徽章給她現在打算送上門去找死……我倒不知你的自毀衝動原來強烈到了這種程度」

  或許是這樣我心靈感應它但是當粗暴手段達不到目的我想她們會變得理智些

  巫妖盯著我眼窩裡的兩點紅光彷彿變成了兩團火球

  我直視它的眼窩:這一點同樣適用於我們

  我們對視了一會兒巫妖眼窩的紅光收縮了當我們繼續向籠子走去時彼此已經都變得平心靜氣

  巫妖說:「你注意到了天花板應該也注意到了四壁和地板那浮雕就是『暗流匯之戰』羅伊斯取得了奇跡般的勝利……你們奪心魔智力出眾我問你如果你是『拯救者』羅伊斯指揮一支不到一千人的小軍隊怎麼打垮四十多個城市的數萬甚至數十萬聯軍?」

  那場奇跡般的勝利……是因為那聖徽?

  巫妖不置可否

  「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它說「就算你跟布裡莎那八條腿的婊子達成了協議——她的確很擅長達成協議——她也只敢告訴你這麼多」

  它伸出白骨森森的指骨指向我們頭頂的穹隆頂:「將知將降罰」

  我決定不在這上面糾纏了

  還有個問題最後一個

  我改用地底通用語發問:「你是內爆屠夫嗎?」

  巫妖足足呆滯了五秒鐘隨即勃然大怒:「荒謬!」飽含負能量的音波震得我顱骨共鳴了好一會兒

  你還沒問我換答案的問題

  「你這個蠢透了的想法從哪兒冒出來的?」

  內爆屠夫想殺我你也想殺我

  骷髏頭的牙齒咬得咯咯響:「目前這城市裡最望你活下去的就是我!」

  幾分鐘前你還不是這麼想的

  你對「偽神」的徽章沒興趣但你不會容許新任的首席法官取得羅伊斯物品尤其她還是羅伊斯教派的先知布裡莎得到徽章就是當之無愧的羅伊斯繼承者羅伊斯教派也會更上一層樓席捲卡爾德蘭的信仰世界這不正是你竭力阻止的麼?

  事實上內爆屠夫在狗頭人商會的殺戮和你的利益一致她做了你想做的事不是麼?

  「我信仰真神」巫妖平靜了冷冷地說「對蜘蛛可沒什麼好感」

  那可不見得

  巫妖頓時怒發如狂:「你怎敢質疑我對真神的忠誠!」

  您的虔誠有目共睹但內爆屠夫一定是蜘蛛信徒嗎?

  在自己使用的法杖頭上雕刻一個蜘蛛紋章誰都可以做到

  「很有理」巫妖冷笑「所以我完全可能是內爆屠夫」

  完全可能

  「非常聰明奪心魔」巫妖說「你很有想像力只是胡說八還欠了點火候」它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內爆屠夫是一個侍神者但我不是!」

  就像內爆術是神術獨有法術死亡一指和衰竭波是奧術獨有法術牧師和祭司可不會使

  掌握高級奧術和被賜予高級神術不衝突我回答學習奧術的同時擔任牧師的天才不是沒有

  我見過那些天賦超常的怪才掌握九環奧術和九級靈能的雙料強者卡賽迪恩通劍和靈能的銀劍會CEO都是此類角色

  巫妖說:「說得對但只要成為侍神者就不可避免地留下神明的印記即便奧神雙修者也不會例外」

  它說的是陣營靈光

  如果用探測行為準則的法術去看一個牧師或祭司會看見他們身上散發著與其神明的行為準則相對應的靈光比普通人明亮的多譬如半靈祭司的守序靈光足以刺瞎探測者的眼睛

  「我從不用法術隱藏陣營你儘管探測」它眼窩裡紅光黯淡憤怒中夾帶著巨大的失落「我信仰無數次向祈禱拒絕回應也拒絕賜予我神術……」

  探測陣營要不了多長時間我證實了巫妖的話是真的

  實在是太可惜了

  巫妖怒吼:「可惜?沒錯我自己都這麼覺得!」

  過了一會兒它恢復了冰冷的態度:「據我所知在地表世界有種叫『戰法師』的奧術職業他們是為戰爭培育的奧術英專門強化學習即死和塑能法術有傳言說他們破解了內爆術的秘密可以從魔網汲取施展內爆術的法術能量」

  巫妖頓了頓盯著我敵意十足:「說不定我是他們中的一員你要不要試一試?」

  會有機會的我漫不經心地回答但不是現在

  巫妖站住我也站住

  我們穿過了亂飛的蝙蝠來到了焦土區的中央但是關押半靈的籠子裡已空無一物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7
第二卷魔網殺機-15、月夜歸來


  蔓籐形成的籠子柵欄七零八落像是被什麼生物從外部破壞的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我問巫妖除了你的傳送法術這裡還有其他的通路嗎?

  「真菌溶」它顯然在搪塞

  我盯著它:地名毫無意義我們到底在哪兒?

  巫妖用空眼眶瞪我等了一小會兒:「……煙霧港區下方的溶裡」

  煙霧港區我想起來了一天之前我們剛把這地方的一大半變成灰燼難怪卓爾俘虜說巫妖不在辦公室對半靈同樣一無所知這裡竟然有一條直通最高法院的捷徑

  「看起來我的籌碼沒了」巫妖的語氣平靜就像風暴來臨前的大海「易也吹了」

  我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你的安排是只要你一死你的奴隸就會把徽章送到布裡莎的手裡……我想知奪心魔當那個婊子的手下為徽章來找你你覺得這個應付我的理由能不能讓你撿回一條命?」

  巫妖的話被它用法術放大遠遠送了出去

  我用沒有瞳孔的銀色眼睛瞪視這具該被太陽烤的骨架

  非常感謝你的宣傳

  劫走半靈的極有可能是羅伊斯教派現在她可是用來跟我換徽章的最大籌碼

  巫妖卻高聲提醒她們:想要徽章?幹掉奪心魔即可無需談判

  「不用客氣」巫妖說「這是你應得的」

  下一個瞬間它啟動了傳送法術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無暇找巫妖算賬弓弦被絞盤繃緊的吱吱聲從四面八方的叢林深處響起

  次元錨的效果一直都在我無法傳送無法逃走

  隨著一聲輕斥弓弦動聲與飛箭割裂空氣的尖銳噪音匯合在一起形如山呼海嘯!

  雙眼銀光亮起說時遲那時快我用心靈力量在自己周圍織就了一層半實體的隱蔽膜

  「嗤嗤嗤」的響聲充斥了我的聽覺器官

  我看見數不清的箭矢從半空向我墜落噼裡啪啦釘在隱蔽膜上又掉到地下猛地一疼我中箭了接著是手臂和肩膀

  我站立不住不禁單膝跪地

  箭雨停了

  放眼望去在我周圍滿了箭簇以我為圓心形成了一個方圓五英尺的空心圓圓內的箭全都躺在我腳邊圓外的箭簇密密麻麻在五英尺外的地下漆黑的箭羽輕輕搖曳好像焦土一瞬間長出了半英尺長的雜草

  箭身很短箭羽是方形的從頭到尾都是漆黑的這是卓爾專用的連弩

  究竟有多少敵人?我尋思二百三百?

  感覺視野有些模糊該死的卓爾箭毒!

  一個銳利的女聲操著卓爾語在叢林裡尖叫我聽出她是在喊「上弦」

  我瘋狂運轉心靈力量試圖找到一個避免萬箭穿心的方法

  陡然間頭腦深處的劇痛成百上千倍地放大藍色的靈吸怪血滲出了皮膚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令我欣喜若狂

  每個靈吸怪心靈力量的強弱都和靈吸怪主腦息息相關我們的神和主腦彼此鏈接每個靈吸怪大腦都是主腦延伸的一部分為主腦研究和收集各種各樣的知識每次當我們獲得新的知識就會自動通過心靈傳輸給主腦進行備份當我們的神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主腦也會自動心靈傳輸給我們更多的知識和新的心靈力量使我們更為強大

  可是自從我為逃避蘇拉克的報復選擇了流亡之路切斷了大腦與地獄火之城主腦之間的神鏈接也就封死了獲取更強心靈力量的途徑

  隨著我戰勝更多的敵人吞噬更多的腦灰質我的神力也在不住增長這神力在我的意志深處孕育了一枚種子我所要做的就是打碎種子的硬殼讓它生根發芽發展壯大只是一直以來我想盡了辦法還是找不到門路

  但現在突如其來這種行將進階的感覺來了!

  這股撕裂的劇痛是如此徹底使在這一個瞬間我的靈感似乎凝聚成了近乎虛無的微小而後劇烈膨脹席捲時空釋放出堪比超新星爆發的心靈能量掀起了恢弘的次元風暴

  被破壞的籠子不見了焦土不見了真菌叢林不見了

  還是如同夢境一般的虛空但我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漂浮在我主伊爾神思因的聖徽面前彷彿自己從來都不曾離開過

  負能量組成的黑色絲線包裹纏繞著我每一條絲線都彷彿是活的遵循著莫名的節奏和規律脈動這股脈動震顫著我的大腦沖刷我的每一根神經我伸出一條觸鬚嘗試著去觸摸黑色絲線就在觸鬚撥動它們的瞬間一連串莫名的詞彙在我頭腦深處迴盪

  劇痛和現實一塊兒回來了

  籠子、焦土、真菌叢林還有即將到來的鋪天蓋地的飛箭

  四條觸鬚似慢實快地舞動頭腦深處迴盪的詞彙脫而出隨著念完最後一個詞一股玄之又玄的神妙能量包裹了我的身體這能量與心靈力量截然不同卻同樣強大堅不可摧

  那個聲音高叫:「齊!」

  第二波弩箭來了

  這一波打擊比頭一波還要密集還要聲勢浩大卻沒能中我一箭

  大多數飛箭在離弦時自動偏離了方向只有極少數還能保持對準我心靈力量形成的隱蔽膜和惰護甲輕而易舉把它們攔了下來

  「聖域術!它是牧師?」我聽見那個聲音驚呼

  驚呼變成了慘叫

  隨著震耳欲聾的連環爆魔法火焰和閃電的光芒照亮了穹隆天頂

  就著火光我看見遠處的真菌叢林裡凶狠靈活的恐龍骨架在亂作一團的卓爾士兵身影中時而跳躍撕咬時而施放法術捲起殺戮的旋風

  儒埃斯第三並沒打算丟下我

  這傢伙大肆宣傳我的謠言鼓舞羅伊斯教徒殺我只是為阻止他們和我易以便把我逼入他這一方

  我站直身體拔掉了三處箭矢又使用活力術增強了生命力

  突然火光熊熊的蔓籐籠子四分五裂一個龐大黑影裹著飛散的點點火星衝到面前兩條又粗又長的臂膀向我劈頭蓋臉砸下來!

  我急忙向後一閃兩條臂膀擦著我的前襟砸在地下「轟」地一聲巨響沙石飛濺地面竟然塌陷了兩個大坑

  熟得不能再熟的尖叫傳入我的聽覺器官

  我抬頭就看到了歪七扭八的鼻子下上稀疏的**鬍鬚以及齜牙咧嘴的癡傻笑容

  月夜……閣下?

  儘管怎麼看都還是原先那張醜陋嘴臉但我不能肯定「迪洛矮人」這一物種名稱是否還適用於現在眼前的這個……東西

  月夜閣下的身高增長了三倍

  原本屬於迪洛矮人的臉現在套在一隻磨砂鐵罐裡腦袋頂著一隻與肩等寬的大鐵蝴蝶結脖子細長竹竿似的身體緊緊裹在黑紅色長袍裡卻偏偏露出兩條包裹著鋼鐵的粗大手臂長袍下擺伸出八隻蜘蛛腳每一隻腳都是一枚鋼鐵的劍尖

  「軟體雜碎想我嗎?」他大嚷大叫吐白沫長長的舌頭在腔外甩動兩隻瞳孔分別對著不同的方向「想我想我嗎想我想我嗎啊啊啊?」

  顛三倒四的話語變成了一連串快活的嚎叫八條腳尖像長劍似的鐵蜘蛛腿向我飛快移動碰觸地面的沙石瓦礫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上半身的兩條長臂舞成了兩股黑風

  我讓開了他的瘋狂扑打抬起觸鬚解離線近距離正中他的腦門但前迪洛矮人對我咧開大嘴哈哈大笑解離線只讓他的額頭騰起一股青煙

  他張開手一把攥住了我的前襟和觸鬚

  地面和穹隆頂掉了個個兒當我察覺到自己被掄起來的時候腦袋重重砸在焦土上

  一下然後又是一下再一下再一下……

  我頭暈腦脹感覺渾身骨頭都散架了血糊住了我的左眼

  「你也有今天**的也有今天!」我發現月夜閣下的歪鼻子正貼著我的臉扯著嗓門嚎叫震得我聽覺器官裡轟隆隆作響「軟體雜碎今天誰是個[嗶-]啊?說啊狗雜種到底誰是個[嗶-]?**的不是很能說嗎啊啊啊哈哈?到底誰日了誰啊?」

  他突然重重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半邊臉立刻以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來張嘴吐掉兩顆牙齒他換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噢」他裝腔作勢大呼小叫「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一樣禮物送給你一樣禮物!」

  他把大鐵手縮進長袍裡摸索了一會兒重新伸到我眼睛前面的時候我看見手上纏了兩圈金光閃閃的火球項鏈

  前迪洛矮人像土狼一樣大笑起來

  「給你的!」他說然後用參差不齊的黃牙從項鏈上咬下一枚火球術金珠向腳下一吐

  蘊含法術能量的金色小球飛速下墜就在行將碰觸地面的一剎那它違背重力調轉方向以十倍於下落的速度倒飛回月夜閣下的嘴裡

  他的喉嚨咯咯作響兩隻眼球鼓出了眼眶

  我用四條觸鬚緊緊包裹住他手腕上纏繞的火球項鏈

  謝謝你的禮物我收下了

  是的心靈術士可以用神力輕而易舉移動幾百磅重的物體一枚小小的珠子又算得了什麼?

  他的臉扭曲了冰冷的鐵手指卡緊我的脖子

  就在我的脖子要被擰斷的時候一聲沉悶的巨響火光從前迪洛矮人的眼睛、鼻子、嘴和耳朵裡猛烈噴發出來點燃了他的身體熱浪拍擊在我的臉上和觸鬚火燒火燎地疼

  我掙脫出他的兩隻鐵手摔倒在地連連打滾撲滅了長袍上的火舌我不知自己的臉變成什麼模樣但臉部劇痛不已嗅覺器官充斥著生物組織燃燒加熱的味

  我迫不及待地伸展開蜷成一團的觸鬚兩條從月夜閣下的手腕擼下來的火球項鏈安然無恙閃閃發亮

  前迪洛矮人還站在原地已經變成了一支人形火把

  火球術的高溫使我的觸鬚尖端都打了卷滑溜的淡藍皮膚起皺、發黃、變紅成百上千個吸盤被高溫變成了黑色

  我需要全套的皮膚養護和指壓按摩

  背後傳來一聲憤怒的尖叫

  我回頭一看人形火把用兩隻通紅的鐵手三兩下扯去了黏在身上燃燒的長袍向我逼近

  雖然瘋狂的笑聲和尖叫依舊但在我面前的已不再是什麼前迪洛矮人

  這是一個身高七英尺有點像蛛化卓爾的鋼鐵怪物它有八條鋼鐵蜘蛛腿和蜘蛛腹部的下半身以及前迪洛矮人醜陋不堪的大頭

  長袍下的身體是個鋼鐵十字架

  一根和我觸鬚差不多粗大約四英尺長的鋼管豎直連接它的腦袋和下半身另一根短鋼管在較高位置與長鋼管垂直叉形成十字架形狀

  短鋼管兩端分別連接那兩條巨大得不合比例的機械手臂

  兩隻包裹在火焰裡的長方形小鐵籠用粗大的鐵鏈懸掛在橫鋼管上分列於長鋼管的兩側鐵籠、鐵鏈和豎鋼管時不時摩擦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我幾乎找不到多少屬於前銀劍會CEO的丈夫兼前迪洛矮人月夜閣下的體成分了他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具鋼鐵半魔像

  我知為什麼解離線不奏效了鋼鐵半魔像和其他魔像一樣超高的法術抗力和靈能抗力使它幾乎免疫一切法術和靈能不僅如此火焰攻擊對它非但無效反而有修復作用和治癒術差不多難怪這傢伙會準備了火球項鏈來報復我

  鋼鐵半魔像用著火的臉面對我

  「丸有點兒辣」它用迪洛矮人的聲音和語氣快活地宣佈「月夜閣下的正餐想吃烤魷魚!」

  吃這個吧

  我兩眼銀光閃爍心靈力量轉化為上千枚細小而鋒利的水晶碎片向鋼鐵半魔像噴增幅極效的水晶集群是極少數可以使靈能抗力無用武之地的攻擊型心靈異能

  月夜閣下滿不在乎地張開雙臂坦然承受了這一擊

  「有點兒意思」

  它滿不在乎地從鋼管和腦袋相連接的關節裡拔出一枚水晶碎片隨手飛我看見水晶碎片留在它體表的劃痕在逐漸消失

  「你以為」它嚎叫:「你能傷得了我?」哈哈大笑著抓起一隻小鐵籠的鐵鏈把那裹在火焰裡燒得通紅的鐵籠提給我看:「瞧瞧這是什麼?」

  我看見籠子裡有個火焰和熔岩塑造的矮胖小人包裹鐵籠的火焰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它蜷縮著身體氣息奄奄

  「火童火元素生物左邊有一個右邊也有一個」它像唱歌似的說「你用火球項鏈提醒了我火焰曾經是毀滅是疼痛是死亡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卻是補血劑!多麼美妙!我時時刻刻都在壯大!我即無敵!」

  它用兩隻鐵臂緊緊攥住兩隻鐵籠直到它們被燒成亮紅色

  長臂捲起熾熱的風兜頭蓋臉向我抓過來

  我一邊躲閃一邊苦心在記憶裡搜尋那些克制鐵魔像的辦法卻愕然發現沒有一條能用在月夜閣下身上

  和普通鐵魔像相比它那八條腿的半身蜘蛛設計使平衡和攀爬能力大大增強使油膩滑倒戰術完全失去了作用陷阱戰術八成也沒戲兩個火童囚徒釋放的高熱還在不斷為它增加能量最糟糕的是它個頭小而輕尤其上半身結構的極大簡化使它的重量比普通鐵魔像要輕許多儘管掛了兩個囚籠總負重大約有七八百磅可它行動起來敏捷仍堪比獵豹!

  輕量化勢必犧牲防禦力和身體硬度但這對我來說毫無差別我的靈能和擒抱吸腦都對它無效或許應該找個大力士硬碰硬拆掉它?但我得不到紅獸人的回應它八成已經死了

  我的敏捷程度使鋼鐵半魔像的連續兩次撲擊都落了空

  月夜閣下憤怒了

  「滑溜的軟體雜碎」它尖叫「你躲這個試試!」

  鋼鐵半魔像卸下了自己的左臂把長長的機械臂一端進自己下半身的正前方然後用右手拽住自己腦袋上的鋼鐵蝴蝶結順時針扭動——難怪它的腦袋如此奇形怪狀原來是一隻巨大的發條

  隨著卡拉卡拉的齒輪響動迪洛矮人燒焦的臉和磨砂後腦勺不住替兩個囚籠劇烈搖擺起來籠子裡的火童大聲慘叫身體噴發出更強烈的火焰

  鋼鐵半魔像的蜘蛛腹部一陣顫抖噼裡啪啦一串悶響屁股後面噴出一股白色蒸汽

  從下半身前端向前伸的機械長臂慢吞吞旋轉起來它越轉越快發出嗡嗡的轟鳴到最後攪成了一團黑旋風我甚至都無法看清旋轉機械臂後面的十字架身體和八條蜘蛛腿了

  「見神日神見魔鬼日魔鬼的超級無敵[嗶嗶-]旋風!」月夜閣下興高采烈地大叫「軟體雜碎我要把你杵成章魚渣!」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8
第二卷魔網殺機-16、純爺們兒之怒

  只要給我十分鐘顯能心靈革新我保證把這個無禮的瘋子拆成零碎再回爐打成一隻鐵馬桶

  身為一個傳心者我同樣喜歡學習其他系的心靈異能

  譬如心靈自塑系異能超態變化這個心靈異能可以讓我變成無敵力士;或者心靈創造系異能星質繭輕而易舉就能把敵人捆紮成一條聽憑宰割的魚;以及對施法者有奇效的操控肢體死中求活的心靈轉化系異能火焰解體等等

  但現在為了在巫妖辦公室裡尋找線索我用心靈革新把掌握的異系異能變成了心靈預言系的閱讀物體

  更糟糕的是別說十分鐘我連十秒鐘的空閒都沒有

  我觸鬚向前一指把一大團星質黏甩在半魔像身上轉身急奔衝向真菌叢林廝殺最激烈的地方

  必須借助巫妖的力量才能幹掉這個半魔像變態

  月夜閣下狂呼亂叫操縱「超級無敵[嗶嗶-]旋風」在我身後緊追不捨

  這傢伙的步行速度直追我的奔跑速度幸好鋼鐵半魔像過於沉重無法奔跑星質糾纏異能又使它速度大為下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一頭鑽進真菌叢林一路上找最狹窄的空間前進但這絲毫不能遲滯鋼鐵半魔像的行動——「超級無敵[嗶嗶-]旋風」輕而易舉在茂密的叢林裡犁出一條路

  嗡嗡作響的大鋼所到之處蔓籐四散粉碎巨蕈紛紛俯首稱臣

  前方不遠處傳來亂七八糟的喊叫劇烈的魔法波動一個接著一個——巫妖就在那裡

  我飛跑過去和一小隊卓爾碰了個正著

  卓爾手忙腳亂地向我箭但心靈異能的強大防禦力使她們徒勞無功轉眼之間我越過她們繼續向目的地飛跑

  眼角餘光看見緊隨在我身後的鋼鐵半魔像一邊「嗷噢噢噢」地尖叫一邊旋轉大鋼摧枯拉朽一樣把她們攪翻

  我一氣衝到目的地

  出乎意料巫妖並不在這裡我一眼就看見了被卓爾挾持的半靈她的膚色在一群黑皮小矮子之間格外顯眼

  卓爾們把半靈圍在中間一個個緊握武器抬頭看向漆黑森的穹隆頂也不知在看什麼

  一個雌蛛化卓爾顯然是她們的頭領

  她率先轉頭看到我頓時變了臉色

  「別管那巫妖先殺奪心魔!」她用法杖指著我高叫「布裡莎閣下必須得到徽章!為了神後信仰的偉大復興!」

  這件事真是滑稽透了

  如果我不創造「只要我一死奴隸就會把徽章送給布裡莎」的謠言巫妖肯定會殺了我

  但現在這謠言卻把我推向另一個死亡深淵

  偏偏我還沒法跟她們解釋否則巫妖會第一時間殺了我

  十幾把高舉向上的手弩手忙腳亂轉向我亂箭齊發之中蛛化卓爾在我的秘法視覺裡亮起刺眼的魔法靈光

  神力障壁使迎面飛來的箭矢紛紛偏斜

  突然一藍白色線突破了我的靈能力場筆直向我的腦袋我微微側身線從我左肩上飛了過去帶起的凍氣使我半邊身體都發了麻!

  八環奧術極冰線正中鋼鐵半魔像燒得通紅的旋轉大鋼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哇哈哈哈冰火兩重天」月夜閣下顫抖尖叫「真他媽的過癮!」

  兩隻包裹負能量火焰的骷髏大腳從天而降幾個卓爾躲閃不及連同旁邊各類真菌植物一被踏進地下一隻白骨巨掌從半空掄下來把作勢施法的蛛化卓爾和旁邊兩個卓爾武士抽得粉身碎骨!

  我抬頭看去巫妖已變成了二十英尺高的骷髏巨猿

  喪失了首腦的卓爾小隊士氣崩潰丟下半靈四散奔逃

  超大型骷髏毫不停歇雙膝一彎以山崩地裂之勢向我猛撲過來!

  我連忙一個側滾翻滾到一邊

  渾身燃燒著黑色和綠色火焰的骷髏巨猿從我身邊掠過捲起一股颶風撲向一身亮紅烈焰的鋼鐵半魔像

  兩個龐然大物扭打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方圓一百英尺內砂石狂走高大的植物被連根拔起泥土、地衣、蔓籐和卓爾屍體四下橫飛好像失去了重量至於那些蝙蝠早不知逃到哪裡去了一大團影壓過來我趕緊伏下身體半截撐著傘蓋的巨蕈飛過我的頭頂在我身後開出一條長長的空地

  這場超重量級搏鬥幾乎沒有其他生物觀戰的餘地

  遠遠看去閃爍著黑綠火焰的身影壓住了亮紅的火光巫妖按住鋼鐵半魔像的頭一拳接著一拳地從上向下猛錘

  我小心翼翼地後退只覺得聽覺器官都被一連串的滔天巨響震壞了明亮的紅火焰隨著巨響顫動著一截一截地下沉直至變成一點微光——鋼鐵半魔像被硬生生砸進了地裡

  突然紅光重新亮起來甚至變得比從前更加耀眼

  我看見超大型骷髏巨猿挺直了身體發出痛苦的嘶吼

  鋼鐵半魔像變成了一團火球緊緊貼在骷髏巨猿的胸前單臂緊緊摳住敵人粗大的肋骨八條腿勾住了巨猿的腰椎和骨盆「超級無敵[嗶嗶-]旋風」捅捅進了骷髏巨猿的胸腔

  骷髏巨猿攥住鋼鐵半魔像的十字架軀體想把它從自己身上撕下來

  但是已經晚了

  比平常熾烈百倍的明亮火焰隨著大鋼的高速旋轉送進了巫妖的胸腔不到一秒鐘黑色和綠色的負能量之火被驅散得乾乾淨淨骷髏的每一根骨頭都燃燒起來紅色的火舌從它的眼窩、鼻腔和腔噴出飄落的火星點燃了周圍的植物真菌叢林化為一片火海

  我看見二十英尺高的超大型骷髏在熊熊烈火中如沙塔一般碎裂坍塌無數灰燼漸漸飛散在空中

  鋼鐵半魔像的變態笑聲在大火上空迴盪

  遠處叢林裡到處都是火光和濃煙傳來噼噼剝剝的聲音熱風捲來地衣、巨蕈和各種動物燃燒的氣味

  月夜閣下緩緩步出火海硝煙邁開八條長腿走過來

  我低頭不看它那張自鳴得意的臉卻發現腳下螞蟻和老鼠已經匯成了自火海逃難的洪流

  月夜閣下在我面前站住

  它的十字架身體扭曲得不成樣子右側囚籠空了機械手臂時不時冒出電火花腿關節發出吱吱的聲音屁股後頭的蒸汽有一股沒一股地噴著大鋼也變得有氣無力轉兩圈就停幾秒鐘

  打量我一會兒它開了

  嗓音溫柔得令我的每個吸盤都緊縮成了小球狀:「軟體雜碎等我把大[嗶嗶-]捅進你的章魚嘴杵爛你的軟體腦袋咱們就算了結了~~」

  你真的認為我會猜出誰是暗算我的幕後黑手之後再不惜喪命地把徽章給她?

  這時候一頭肥胖的食腐蟲呼哧呼哧地出現在月夜閣下身後又呼哧呼哧地繞過我們向前拱溶的居民們開始離開火光連穹隆頂的家園

  我改用地底通用語:「一旦我死你的主人布裡莎永遠別想得到徽章」

  鋼鐵半魔像眨了眨眼睛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它面對我愁眉苦臉想了一分多鐘突然焦黑殘缺的臉上擺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對了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該在你攪動舌頭前宰了你的宰—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尖叫著撲過來

  我故技重施使用心靈力量從虛空提取了一大團星質黏投過去正丟中半魔像的下半身

  鋼鐵半魔像正向我衝鋒八隻腳驟然減速頓時一跤撲倒我閃開一條通路它猛衝之勢不減「叮噹咣啷」連翻帶滾摔出老遠好容易才爬起來

  我看見它身旁草叢裡鑽出三個一身焦黑灰頭土臉的光頭

  鋼鐵半魔像也看見了

  它一把抓住某個光頭拽出來我才發現那原來是一個灰矮人它把他重重向地下一摔張開鐵掌甩在他那锃光瓦亮的腦門上灰矮人的光頭立刻顱骨碎裂腦漿淌了一地

  「吾愛!」隨著悲憤至極的大吼我看見了另一個熟人

  每次看到骨頭我都會有一種嚴重的不真實感其實仔細想一想在這裡看見他一點也不奇怪真菌溶既然在煙霧港區的正下方借助地逃跑的雛菊樂團成員當然就會逃到這裡

  骨頭怒吼著一躍而起掄起狼牙橫掃在鋼鐵半魔像頭上把它的腦袋發條打得連轉了六十多圈

  這六十圈使蜘蛛屁股噴出了更多的蒸汽大鋼重新變成了轟轟作響的旋風

  月夜閣下只做了一個動作轉身

  就在它面對骨頭的瞬間灰矮人立刻就被「超級無敵[嗶嗶-]旋風」攪得飛了出去趴在二十英尺遠的地方血泊漸漸擴散在它的身體下頭形成了一片粘稠的殷紅

  另一個灰矮人大叫著揮舞戰斧衝上來

  月夜閣下不管不顧地吃了幾斧子牢牢抓住了他

  它卡住他的脖子把灰矮人拚命亂蹬亂踢的雙腳送到大鋼螺旋槳下瘋狂的尖笑痛苦的慘叫四處飛濺的血漿和碎

  當它放下死死瞪著它的灰矮人他只剩下了小半個

  看見血的月夜閣下心情好得無以復加

  它像螃蟹似的橫著向我逼近用歪七扭八的十字架身體和燃燒的囚籠側對著我用眼角瞥我還幾乎把嘴角耷拉到脖子上去機械右臂伸得筆直用還在不住滴血的鐵手指向我:

  「哦哦哦奪心魔你已經死了~~」

  突然鋼鐵半魔像渾身顫抖電弧強烈閃爍它「咣啷」一聲倒在地下一動不動了

  「記錄」在我身後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蛛後使者號有嚴重缺陷經測試表明它保留了過多原生物思維干擾了命令的接收和執行力度完畢」

  這是一個雌蛛化卓爾

  她遠比我的僱主來得高大健美厚實堅固的秘銀盔甲遮擋了上半身屬於雌卓爾的身體曲線左側斜挎一面沉重的金大盾右手握一支金長矛左手卻握著一根記錄石

  她的下半身是圓滾滾的暗紅色毛蜘蛛八條粗壯猙獰的毛腿前端長著劍刃狀的爪子

  我向她行禮

  「恕我冒昧尊貴的統治者一員現在對我講話的是?」

  「最高法院第八席法官萬佩」蛛化卓爾冷冷地看著我「剛才你提到『你一死布裡莎閣下就得不到徽章』……可你好像不是跟巫妖這麼講的」

  你認為我能對它說實話嗎?

  她沉思著緩緩點頭:「奪心魔我們做個易給我們徽章你想要什麼?」

  我要我的半靈我著重強調「我的」

  根據僱傭契約她是我應得的酬勞

  「換一個」蛛化卓爾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這女人不可能給你」

  這違背了契約

  「契約?」蛛化卓爾冷笑

  「原本就沒什麼契約」她證實了我的猜想「你本該在那破船上跟骯髒的狗頭人一塊兒死去而澤依娜為我們帶回神明的徽章和半靈!」

  這麼說半靈是個誘餌?

  「對」她坦然承認「卡爾德蘭買不到優質大腦她可是個稀有貨色不是嗎?」

  我要我的半靈

  「別太拘泥」蛛化卓爾不緊不慢地說「你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好大腦我們可以給你更多出徽章你就可享有和我們同等的權力想想看一個奪心魔的家族顧問有多少卓爾的優秀大腦等待你去發掘?你又何必執著於這個下等的地表靈血裔呢?」

  你們讓我統治一個大家族?

  她莊嚴承諾:「規模進入卡爾德蘭前三名的大家族」

  我小心翼翼彎下腰觸鬚在鋼鐵半魔像冰冷的磨砂發條腦袋上蜿蜒爬行

  出色的遙控玩具你做的?

  「不錯」蛛化卓爾嘴角微微翹起「我是魔像大師當我們找回他發現他基本沒用了我就對他進行了一點『升級』」

  我一早就認為僱主在銀劍會有個內線否則不可能對我在銀劍會的行動瞭如指掌現在我知這個內線是誰了

  剛才你稱呼它蛛後使者……我還以為你們信仰的神明是羅伊斯

  「當然」她無比驕傲地說「羅伊斯這個名字就是卓爾和蛛化卓爾的主神蜘蛛神後羅絲的別名羅伊斯就是蜘蛛神後的化身亦是蜘蛛神後自己!」

  什麼?

  就算在我腳下大地裂開一條縫變出一座新火山也不可能使我比聽到這消息更為震驚了

  蛛化卓爾大笑:「你對我們的種族和神明一無所知奪心魔你聽說過蛛化卓爾是怎麼產生的嗎?」

  似乎是沒能通過蜘蛛神後給予考驗的失敗者

  「不完全對」她流露出怪異的笑容「只有最具法術天賦的卓爾英才有接受神後考驗的資格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我們失敗了變成半蜘蛛半卓爾的形態被原先的同類唾棄、放逐喪失了原先的地位和榮譽……」

  「可是錯了!」她厲聲說「那些愚頑不靈的失敗者!考驗根本沒有結束失敗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們!」

  她向我張開雙臂和下半身前端的四條蜘蛛腿

  「我們的形態半蜘蛛半卓爾的形態才是最接近神後的形象我們被命名為『羅伊斯之子』是蜘蛛神後選中的寵兒無論是唾棄還是放逐都只是我們喜好混亂的殘酷女神給予我們的新考驗被蛛化不是失敗而是更高考驗的開始」

  堅定的信仰為她莊嚴的臉蒙上了一層光輝

  蛛化卓爾大聲宣佈:「神後必將回歸卡爾德蘭率領我們統治幽暗地域所有的蛛化卓爾和卓爾抗拒神後者死!」

  這個消息夠我消化一陣子的呆立了好一會兒才表示質疑:證據在哪兒?你說羅伊斯是蜘蛛神後羅絲的化身證據呢?

  蛛化卓爾怒髮衝冠:「小心!你在質疑一個神!」

  不我所質疑的是聲稱瞭解神意的你既然你如此聲明就請向我展示真理

  她直視我的眼睛一分鐘之久

  「我無須向你證明什麼奪心魔我說的每個字都是事實但是我很願意駁倒一個異見者所以既然你要證據那麼好吧:澤依娜對你提到過暗流匯之戰那就是最好最直接的證明」

  又是暗流匯之戰

  你知那場戰鬥的詳細經過?

  「我經歷了那場戰鬥」蛛化卓爾說

  「我們趕到我們衝擊我們殺戮」她輕聲說彷彿在回憶「敵人起初激烈抵抗但是她們卻連一個神術都使不出當她們意識到蜘蛛神後的眷寵在我們一邊她們就四散奔逃我們像牧者驅趕一大群洛斯獸那樣驅趕著她們把她們統統趕下了暗流」

  我想起了巫妖辦公室的浮雕浮雕上蛛化卓爾們施法和屠殺而卓爾大軍的主母和牧師們卻束手待斃

  「蜘蛛神後以羅伊斯之名把奇跡般的勝利展示給我們收回了敵人主母和祭司們的神術使他們聽憑宰割這就是暗流匯之戰的真相」

  但是蜘蛛神後為什麼要率領你們攻打信仰的城市?消滅信仰的軍隊?

  蛛化卓爾反相譏:「神後為什麼要信仰的家族彼此殘殺?卓爾城市之間難就不存在戰爭了嗎?」

  「神明的意志汝無從判斷」這話我好像在哪兒聽過「我主是隨心所欲引發混亂與紛爭的女神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信仰敬拜遵從我們沒有質疑神明的權力」

  我凝視不遠處肆虐的大火考慮蛛化卓爾所說的每個字在來到最高法院的這一個小時裡我探知的辛秘比過去的五十六年裡知的加起來還要多

  「怎麼樣奪心魔你同意這個易條件嗎?」

  蛛化卓爾打斷了我的思緒

  她盯著我的眼睛:「我以蜘蛛神後的名義起誓你將成為卡爾德蘭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奪心魔外籍生活顧問統治一個龐大的卓爾家族在家族裡你享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可以為所欲為這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出徽章」

  這個條件非常合理充滿吸引力我沒有理不同意

  她聞言露出一絲笑容「非常好」

  但是我要我的半靈

  笑容在她的臉上凝固了

  蛛化卓爾沉著臉發出一連串古怪的音節從我背後響起猖獗的狂笑和叮叮咣咣的金屬碰撞聲剛才還癱成廢鐵的鋼鐵半魔像重新站了起來

  她冷冷瞪視我:「適可而止奪心魔我的脾氣可不太好」

  適可而止?女士你剛才說了很多現在請聽我說

  我不在乎你的信仰更不在乎你的女神你大談神明卻對世界的本質一無所知這個世界秩序是文明的象徵社會的基石所謂秩序就是我們彼此認可並維護相互的權利和義務其具象化的外在表現我們稱之為契約

  我來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我和你的同僚達成了一份契約這契約規定我為你們從銀劍會盜取機密文件你們的權利我的義務;我得到半靈我的權利你們的義務在龍脈者號我把裝文件的箱子出去的一瞬間我就完成了我的義務所以我要求享有而且必須享有得到半靈的權利

  我喜歡你的點子用徽章換一個卓爾家族的統治權生殺予奪非常好但這樁易跟原先的委託契約是兩碼事

  所以……

  我沒回頭伸出兩條觸鬚打了一個響鬚子

  憑空出現的無數星質細絲包裹了鋼鐵半魔像它還來不及怒罵和咆哮就已經被層層疊疊地纏在心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繭——我已拖延足夠的時間完成了心靈革新改變了自己的已知異能

  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十分鐘到了

  蛛化卓爾怒不可遏

  她大聲向蜘蛛神後祈禱在我的秘法視覺裡神聖的能量附著在她的身上使她的每一塊肌都充滿了毀滅的力量

  她向我投出了金長矛

  我操縱力場屏障試圖讓它偏離方向金長矛飛過了我的頭頂深深刺在使半魔像動不得的星質繭上一擊之下星質繭就被長矛附著的毀滅能量還原成了星星點點的星質消散在空氣裡

  蛛化卓爾從金盾牌下又取出一條九頭蛇鞭在空中舞出無數個鞭圈

  鋼鐵半魔像在我背後得意地高聲尖叫:「我改主意了軟體雜碎月夜閣下要把你削成——」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

  我回頭看見鋼鐵半魔像的身體歪向一旁橫空飛來的狼牙正好打在了它的十字架身體的中心

  骨頭重新站了起來

  灰矮人兩眼通紅頭上、身上都是血他緊閉嘴一聲不吭粗重地呼吸著胸劇烈起伏彷彿把怒吼和哭泣全都鎖進了胸膛裡

  鋼鐵半魔像晃動著腦袋和螺旋槳似的大鋼轉身面向灰矮人

  「太好了太好了」它說「我要殺死你聽見了嗎月夜閣下要殺—死—你—跟那兩個灰矮人作伴去吧!」

  它抓起地下灰矮人殘缺不全的屍體丟向骨頭然後挺著「[嗶嗶-]旋風」直衝過去

  骨頭接住了只剩半截的「吾愛」輕輕地放在一邊他還是一言不發

  他甚至扔下了狼牙

  鋼鐵半魔像轟轟隆隆地撞上去

  灰矮人基佬完了

  這個念頭剛浮現在我大腦裡就發現情況不對

  鋼鐵半魔像的屁股後頭蒸汽直噴但是撞上灰矮人之後一步都沒有前進「超級無敵[嗶嗶-]旋風」的轟鳴也消失了

  我看見大鋼停止了運轉骨頭用兩隻手死死抓住了它

  灰矮人瞪視鋼鐵半魔像的臉鬚髮皆張目眥盡裂

  月夜閣下爆發出一陣大笑

  它抓向蝴蝶結瘋狂旋轉自己的腦袋發條:「三十圈……五十圈……一百圈……一百八十圈!我要看著你被削成泥!就像你的那個白癡同夥一樣!」

  囚籠裡的火童叫得更慘了鋼鐵半魔像的身體開始被燒得通紅

  有機體焚燒的焦臭味從骨頭的雙手冒出來火焰延著大鋼傳到了他身上

  火舌在灰矮人的鬍鬚和衣服上跳躍

  他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身上的每一塊肌都鼓凸出來甚至撐爆了上衣

  沉重的鋼鐵半魔像竟然被灰矮人抓著大鋼舉離了地面!

  「真他媽的見鬼」月夜閣下嘟囔著「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旋轉的離心力不變固定的支點變了「[嗶嗶-]旋風」頓時掉了個個兒以大鋼為軸心鋼鐵半魔像的十字架身體、囚籠、右臂還有八條蜘蛛腿以超高速度反向旋轉起來

  「削成泥嗯?」渾身著火的骨頭咬牙切齒大吼「削成泥!」

  他把旋轉的鋼鐵半魔像伸向旁邊的巨石

  隨著鋼鐵快速摩擦石頭的刺耳聲音火星和石粉四濺先是月夜閣下的右手飛了出去八條蜘蛛腿一節一節飛散接著是腦袋發條然後輪到了十字架身體和粉碎的囚籠

  骨頭把大鋼和還在繼續旋轉噴蒸汽的蜘蛛腹部遠遠扔了出去

  之後他一頭栽倒失去了知覺

  當我回過神不得不氣惱地承認我竟然被這種氣血過剩的蠢豬式戰鬥吸引了注意力一時忘了自己同樣身處戰場

  好在我的對手也差不多蛛化卓爾一臉嗔目結舌的呆相:苦心研製的蛛後使者號被一個基佬赤手空拳拆成零件似乎給了她頗大的打擊

  我搶在她之前出手

  神力轉化為無形的衝擊波心靈震爆的能量呈波紋狀錐形擴散開去橫掃前方廣大的空間這一擊足以粉碎範圍內所有活物的意志把他們的大腦打成醬

  蛛化卓爾巋然不動她高舉蜘蛛聖徽念誦召喚怪物術的咒語

  三個高大的火元素出現在我面前

  「撕碎奪心魔」她厲聲說「我的忠僕!」

  一段隱晦的咒語脫而出我的觸鬚不由自主舞動起來咒語和姿勢完成的尾聲我的左手食指點在兩眼之間莫名的能量頓時充斥了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十多英尺高的大型火元素向我猛撲過來在彼此即將接觸的一剎那那股能量被激發了它們烈焰滾滾的拳頭紛紛反開去根本無法觸及到我

  蛛化卓爾的眼睛鼓了起來

  「神術·防護邪惡!一個奪心魔?」她大叫「荒謬!邪惡生物怎能施展與自己陣營相反的神術?難你是褻瀆祭司?無恥的神力竊賊!內爆屠夫在哪兒?」

  我聽不懂

  什麼是褻瀆祭司?

  蛛化卓爾一愣:「你不知什麼是褻瀆祭司?」

  突然不知從哪兒飛來的一發法術擊中了她一瞬間她身上光彩奪目的魔法靈光黯然失色

  蛛化卓爾的表情呆滯了

  她連恐懼都來不及腦袋劇烈膨脹爆成了一團血霧

  
mk2257 發表於 2010-12-14 20:29
第二卷魔網殺機-17、魔網崩潰之謎


  大片的鮮血和腦組織濺到我的長袍上還有少許細小的顱骨碎片

  蛛化卓爾無頭的屍體靜靜地躺在我前方不遠處應召而來的火元素已經隨著施法者的死亡消失了

  我環顧四周卻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遠處叢林裡到處都是火光和濃煙傳來噼噼剝剝的燒灼聲熱風捲來了地衣、巨蕈和各種動物燃燒的氣味

  我應該離開了但心靈的悸動卻讓我在蛛化卓爾的屍體前停下

  單膝跪在屍體前觸鬚從盔甲的縫隙伸進去我也不知我要找什麼但觸鬚自然而然就觸摸到了那個使我心靈悸動的東西

  圓形的晶石硬幣熟悉的銘文上面還殘留著一點死者的體溫

  我的心臟開始跳得很快

  我隱約開始明白是什麼使我感到悸動了是它但怎麼可能是它又好像不是它

  我小心翼翼縮回觸鬚當看到觸鬚尖端卷的東西時放鬆之餘略帶有一絲失望:這枚硬幣是紫水晶的

  硬幣鐫刻的心靈銘文和我族造物主聖徽上的一模一樣:諸神已死

  除去材質顏色的差異以及正品附著的強烈神氣息之外單憑大小和做工這枚仿製品幾可亂真

  我突然感到觸覺有點不對頭

  翻過硬幣發現這一面沒有靈吸怪頭像而是鐫刻著另一句不同的心靈銘文

  四條觸鬚分別點上了四條平行的銘文線條我逐字逐句地閱讀:應召而來卡賽迪恩

  卡賽迪恩!

  我還沒從震驚中回神紫色仿製品突然在手掌心裡爆裂!

  我看見空間開始向我手心扭曲難以置信的引力把一切都吸了過去

  深邃的銀色虛空負能量構成的糾纏的密實黑網大得無邊無垠的伊爾神思因聖徽以及迴盪在我腦海中的無數莫名低語

  這是我第三次來到這裡一次比一次意識清醒

  我的大腦一直都在疼那是錐子穿刺的劇痛鐵錘敲擊的劇痛斧子劈砍的劇痛還有鋸子來回抽動的劇痛自從來到這裡它們疼得更加清晰了

  這種種劇痛本來鬱積在我大腦當中凝固成一個堅硬的結

  現在這個結彷彿融化了化成滾燙的鐵汁一點一滴滲出我日益沉重的大腦鑽出皮膚被包裹我的數以萬計的負能量絲線吸走源源不絕地轉化成那種全新的能量

  這過程本身漫長而又痛苦但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愉悅一種幾乎是快樂的情緒

  是的幾乎是快樂

  低劣的餐點種族以他們的遊戲規則將我們的用餐習慣為理由將我們歸類於邪惡

  這個分類本身於我全無意義但它們用嫉妒和敵視的語言把我們描述成沒有情感的純粹理智的邪惡生物那真是極大的誤解我們的情感同樣是存在的細膩真實只是那些餐點種族不懂分辨也沒機會分辨罷了

  我們有我們的憤怒悲傷驕傲仇恨還有自我滿足和成就感只是……我們沒有快樂

  我們幾乎擁有所有的情感唯獨感覺不到快樂

  而此時此刻我所感覺到的是一種全新體驗那是對生存的渴望與被拯救的希望這種情感甚至超過了進餐的享樂

  我不知該選擇哪個詞彙形容它或許這個就是快樂?

  我滿懷崇敬之情注視著面前碩大無朋的靈吸怪頭像嘗試著傳達心靈感應:

  全能至高的思想者我族的造物主這是您對我的恩賜嗎?

  回應我的是一如既往的無數低聲絮語

  我凝神仔細地聽嘗試著去分辨它的涵義但越是仔細去聽就越是什麼也分辨不出來我只覺得低語的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成千上萬的細碎耳語彙集在一起形成震耳欲聾的嘈雜咆哮:天命者!

  天命者……

  我感到自己泡在水裡溫熱的水流撫摩全身上下每一寸滑溜溜的靈吸怪皮膚

  天命者……

  我睜開眼睛周圍漆黑一團嫩黃色的充氣小鴨子漂浮在我面前不遠處散發著淡綠色的幽光這裡赫然是我的巖小別墅後院的溫泉溶

  自己身處的是幻夢還是現實?

  我伸出觸鬚圈住充氣小鴨子輕輕一捏就聽「嘰」地一聲它變成了橘黃色

  是現實

  應召而來卡賽迪恩我現在明白那似乎是個法術陷阱但我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家的溫泉裡?

  天命者·烙茲「痙攣劇痛」

  卡賽迪恩僵直平板的心靈感應幾乎令我從水裡跳起來過了足足兩秒鐘才反應到這只是他送給我的靈晶僕

  它的腔調跟它的原主人一模一樣:有客來訪

  嬌小的雌人類和上次一樣貌似悠閒地坐在我的水晶書桌上兩條腿懸空一踢一踢用雙手捧著瓷杯一臉享受地喝著我的人面花茶

  令我眼珠子差點兒掉地下的是人類巫師艾克林恩堂而皇之以人類原型侍立一旁就像一位慇勤好客的主人他正給一旁端坐的舒拉女士端茶倒水呈上報紙和各種小吃

  煙霧港區大戰觀眾頗多施法的巨魔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這傢伙果然被發現而且被識破了

  但奇妙的是原先恨得咬牙切齒的舒拉女士對他的態度居然出奇地和善

  難這位獵巫審判官女士真的「身心都向他臣服」了?

  看到我出現在客廳門人類巫師連忙上前來迎接背著她倆對我猛擠眼睛大聲說:「尊貴的主人施拉古歡迎您歸來施拉古超想念您哇!」

  你在搞什麼鬼?

  我用心靈感應質問他

  「噓--」他做了個非常誇張的動作藉機擺出種種型我費了半天勁才看懂:別拆穿我叫我施拉古

  我沒理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轉向兩位獵巫團客人「尊敬的女士你們怎麼來了?」

  我相信她們看不出我們之間的小動作人類是分辨不出奪心魔的表情變化的我相信在兩位獵巫團客人的眼裡我一如既往的沉冷淡正如艾克林恩一如既往的白癡一樣

  「我們要是沒來你能活著回來嗎?要不是尊貴的阿里曼大人及時解除了脫身術你兩個小時前就被卓爾靈弄去當俘虜了!」

  舒拉女士冷笑把羊皮報紙往桌上重重一丟

  「既然你昨天沒被內爆術死為什麼單獨行動不跟我們聯絡?你說過協助我們逮捕通緝犯艾克林恩現在他人呢?」

  我瞥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她身後的人類巫師繼而轉向悠然自得的飲茶者

  「那麼您就是阿里曼大人了……非常感謝您施加援手我可否知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大不了」阿里曼女士捧著瓷杯大大地喝了一「蛛化卓爾的徽章上附著了一個小圈套傳送術中的一種大約就是當持有者滿足某個條件徽章就自毀同時觸發法術把持有者傳送到某個地方去--我恰好在那附近就解除魔法把你帶了回來」

  不是蛛化卓爾是卡賽迪恩我想向阿里曼女士鞠躬表示謝意

  「不必感謝救你是因為我也要那徽章」她歎息「我們到這裡來逮捕艾克林恩尚在其次主要是必須使魔網恢復正常我們必須得到羅伊斯的徽章為了順利修補被他用一己私慾濫用法術破壞的魔網」

  「你是指他那個……**小說術?」

  阿里曼女士輕笑:「你知了?這也難怪你是褻瀆祭司倒跟他倆差不多……只是沒有他倆那麼瘋狂的胃罷了」

  他倆?艾克林恩和……毀滅大奧術師時代的卡蘇斯麼?

  「尊敬的大人」我忍不住打斷她「你不是第一個說我是褻瀆祭司的人但我完全不明白這稱謂代表什麼意思」

  阿里曼女士揚起了好看的眉毛

  「這可真是奇了據我所知每個褻瀆祭司都是一對一專業訓練下的邪惡英一脈相承而你卻聲稱自己一無所知?」

  「我的確一無所知也許我根本就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到底什麼是褻瀆祭司?」

  阿里曼女士專注地看了我幾秒鐘露出一個微笑

  「褻瀆祭司是膽敢蔑視眾神的神術竊賊侍神者的神術來源是神明的賜予而有些不肯取悅神明卻又覬覦神明力量的人就另闢蹊徑:依靠自己對神或對魔法的深層次理解把神術『偷』到手」

  可我聽不出這跟我有什麼聯繫

  「接下來我告訴你判斷你是褻瀆祭司的依據」阿里曼女士說

  「要知侍神者的神術是神明所賜所以他們不能施展跟他侍奉神明或是他本人陣營對立的法術侍奉善良神明的牧師沒法施展邪惡因子的法術因為他們信奉的神明自身就不具備這種法術如果侍奉的是中立神明法術限制就取決於侍神者自身的陣營準則如果他的行為準則偏向善良或者秩序他一樣無法施展對立陣營也就是邪惡或者混亂因子的法術

  「但是褻瀆祭司不一樣他們的神術是從各個神祇處偷來的所以不拘泥於陣營準則當他們想準備某個善良因子神術就從善良或者中立神明處偷反之亦然

  「你在溶裡施展了聖域術和防護邪惡而且都是神術你身上的邪惡靈光殷紅得發紫居然施展了防護邪惡這種善良因子神術這些綜合在一起除了你是一名褻瀆祭司還可能有其它解釋嗎?」

  我的觸鬚不由自主絞在一起從未感到自己的頭腦如此混亂:「我一直……可是……我明明不能……但是……這怎麼可能?」

  我看向艾克林恩他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我應該是不能施展法術的儘管我的法術辨識和奧術知識已經超過了我的法術老師艾克林恩但我就是無法溝通魔網更別提從中汲取法術能量了

  以至於人類巫師曾經開玩笑似的說魔法跟我有仇

  甚至我自己對此也已不抱希望

  可是有一天魔法來了它找到了我它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我竟然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欣喜只是覺得一片茫然

  「阿里曼閣下」舒拉女士提醒「修補魔網……」

  「啊對我們離題萬里了」阿里曼女士轉頭給艾克林恩一個微笑「非常好的茶請再來一杯」

  她歡天喜地把冒著熱氣的瓷杯捧到嘴邊啜了一

  「我不喜歡鬼鬼祟祟的做事」她說「也不覺得有什麼是你可以知有什麼是你不可以知的咱們就從頭說起吧」

  我非常同意這個觀點

  「刨開工作單論個人觀點的話」阿里曼女士興致勃勃地說:「艾克林恩的小說其實很有意思我很喜歡看的如有可能我真希望得到這位大師的親筆簽名」

  我用眼角瞥了一眼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艾克林恩一臉得意的表情舒拉女士氣得臉色慘白面頰卻飄起了兩團紅暈

  紅暈這可真是奇怪

  「可是**小說的後遺症太嚴重了」阿里曼女士說「首先是強迫閱讀的問題當奧術施法者每次溝通魔網獲得新的法術很大幾率會被強迫閱讀一章網絡小說來取代這個新法術對可以學習記錄幾乎所有法術的巫師來說這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對於那些已知法術量有限的術士**小說術簡直就是洪水猛獸滅頂之災很多新術士除了把**小說倒背如流之外就沒能從魔網得到幾個正常法術以至於不少地表的術士秘密結社認為**小說術是巫師塔一手策劃的旨在消滅術士的謀雙方劍拔弩張甚至在幾個地區爆發了嚴重衝突

  「其次就是它打破了魔網的平衡這比第一點要可怕多了」

  她重重地歎了氣

  「艾克林恩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魔法天才沒有之一」

  ……我完全看不出來

  我把視線從在她們身後得意地扭腰擺臀大跳肚皮舞還是草裙舞的「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天才」的身上挪開

  以須加額強忍釋放心靈震爆的衝動:「『施拉古』站到我身後馬上!抱歉阿里曼女士剛才您說到打破了嗯魔網的平衡……這又會有什麼後果?」

  這個問題一出對面的兩位女士立刻變得非常嚴肅

  「和『卡蘇斯劫難』相同的後果」舒拉女士的嗓音沙啞艱澀「根據哈魯阿長老院的推算當魔網的平衡被破壞到一定程度能量會出現重大傾斜進而導致整個魔網的崩潰以及魔法女神的死亡至於魔網崩潰進一步對現今世界的影響即便連長老院也無法推算了那將是一場……無法想像的大災難對地表對幽暗地域對我們對你們對所有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靈來說都將面臨一場無法想像的巨大災難」

  我轉而看向阿里曼女士阿里曼女士緩緩點頭

  「**小說術不是單人法術它的原理是哈魯阿集團施法的環形法陣每個施法者每次閱讀到它的每一個新章節就相當於把自己的魔法力量匯入了一次**小說術這就是為什麼艾克林恩僅僅用一個常規法術就實現了和卡蘇斯發明的十二環傳奇奧術相似的法術效果他投放這法術然後自然而然就擁有了成千上萬的協同施法者」

  她疲憊地歎息著又重複了一遍:「艾克林恩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魔法天才沒有之一」

  她珍而重之地放下瓷杯跳下水晶桌子

  「**小說術的閱讀者也就是艾克林恩的被動協同施法者隨著時間呈現幾何梯次增長魔法能量的傾斜現象每時每刻都在惡化魔網崩潰已經迫在眉睫了請幫助我們奪心魔--我可以知你的名字嗎?」

  「……我的名字是烙茲你也可以稱呼我『痙攣劇痛』」

  阿里曼女士雙手叉握在一起語氣與其說請求更像是一種懇求:「那麼請幫助我們烙茲先生請幫助我們幫助你自己在這個世界行將毀滅之前讓我們一起挽回它」

  直面兩個雌人類充滿渴望和悲哀的眼神我心靈感應艾克林恩:你那七拼八湊的垃圾竟然會造成這麼大的破壞

  啊哈哈!人類巫師回應我是魔法天才天才這個時代最偉大的魔法天才沒有之一!

  他還處於亢奮狀態

  我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探討下去那樣只會讓他更加得意忘形

  我心靈感應他:你已經暴露人類身份了可又在冒充什麼施拉古--獵巫團居然沒有見過你?她們就沒有對出現在幽暗地域的人類表示懷疑嗎?

  人類巫師回答: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管家施拉古我的朋友她們懷疑過可是當她們證實了我沒化妝易容她們就放過了我

  證實你沒有化妝易容她們反而放過了你?我驚奇了

  網絡是虛擬地現實是殘酷地!艾克林恩頗有感觸地歎息她們是從小說中瞭解的我

  ……我想聽聽你那小說裡關於主角外貌描寫的段落

  過了幾秒鐘一段文字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艾克林恩亮麗的金髮就像燃燒的王冠……他眼睛的顏色就像蔚藍的大海深邃略帶一絲哀傷的眼神彷彿愛神使者的箭溫柔地直入少女的心房……

  我的觸鬚垂在胸前微微顫抖

  巫師這還是你嗎?!

  當然是我是我孤獨地遊蕩在魔法網絡上的本質……

  艾克林恩用哀傷的詠歎調唱腔回答我:啊啊啊網友見光死這就是宿命呀……

  「……」

  我究竟是應該立刻翻臉吃掉身後這傢伙的腦子呢還是應該立刻翻臉吃掉身後這傢伙的腦子呢還是應該立刻翻臉吃掉身後這傢伙的腦子呢?!

  當我的目光接觸到兩位女士的希冀眼神突然就察覺到了她們急於追捕他的另一種隱秘用意

  思考了十秒鐘我松了:「你們打算怎麼做?」

  「找到艾克林恩!」舒拉女士捏緊了拳頭她的眼睛亮亮的彷彿這個名字本身對她就有魔力「必須找到他讓他拿出一個解除**小說術的方案!」

  「找到他就能解決問題?」

  「任何現有的解除魔法手段都不能解除**小說術」阿里曼女士說「因為這個法術的目標就是魔網而且已經根植於魔網了只有創造這個法術的天才才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又是一句「天才」我強忍回頭看一眼人類巫師的衝動只能希望這個白癡不會又做出什麼奇怪的事

  「除此之外」阿里曼女士說「我們還必須從另一條路著手扭轉目前魔法能量的傾斜現象我有一個想法分流洩洪把**小說術形成的不平衡魔法能量導入影魔網減少魔網的負擔」

  真是奇思妙想但這可能麼?

  我對影魔網缺乏瞭解但我聽巫妖提到過影魔網是和魔網相似本質上卻截然相反相互排斥的東西

  現在阿里曼女士要實現的設想等於把二者銜接在一起

  我對艾克林恩心靈感應:你對她們說的**小說術會導致魔網崩潰和世界毀滅怎麼看?

  過了一會兒他的回答傳給我的大腦

  根據我和這傢伙的相處經驗每次當艾克林恩胡攪蠻纏的時候都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一本正經而這次是我見到的他最一本正經的一次:

  不排除那種可能但我認為這推算的結論有誤差閱讀**小說讓巫師們了一下世界就毀滅啦?這比我講過的所有冷笑話加起來都冷一萬倍咧

  我的世界裡人們恐懼一種叫「子」的武器就總說它能徹底摧毀世界輻塵會讓世界幾百年裡都見不到陽光等等等等但事實上這個說法是錯的因為它忽略了世界自身的復原能力世界水循環用不了五年就會解決遮蔽天空的輻塵人們不信真相只是因為他們認為相信這結論而遠離子武器要比不相信這結論而使用子武器要好得多這件事也一樣

  托瑞爾世界的人們過分依賴神了神替他們做這個神替他們幹那個好像沒了神日子就過不下去了似的但實際上世界就是世界離了張屠戶還吃不了拔毛豬了怎麼地?我認為即便魔法女神不存在魔網一樣會還原因為它同樣是這世界的一部分自己有足夠的和恢復能力

  敢情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無信者

  最後艾克林恩不服氣地下了結論:跟看個一百章**小說於是世界就毀滅了相比這位女士把魔網能量導入影魔網的創意風險才是大了去吶搞不好會把托瑞爾個底兒朝天

  我對他的牢騷話充耳不聞:你有辦法解決你的**小說術嗎?

  我能有什麼辦法?他一臉鬱悶只能盡早太監掉它啊啊啊我的魔網訂閱量!我的**小說訂閱瀏覽堪稱魔網諸法術第一卻得被迫硬生生太監掉這要是在我的世界除非遭遇有關部門否則是絕不可能的一件事啊啊啊!

  ……恭喜你遭遇托瑞爾世界的有關部門

  阿里曼女士黯然說:「知識之王在上!我知這樣做的風險很大但是我想不出其他辦法了我反覆推算過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就每一個問題詢問知識之王已經給予我啟示這個辦法是可行的」

  我問:「但這和羅伊斯的徽章又有什麼關係?」

  她輕笑:「羅伊斯的徽章?我還以為那是伊爾神思因的徽章」

  她毫不畏懼地與我對視流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不僅如此我還以為」她說「那枚徽章就是伊爾神思因和莎爾簽訂的影魔網神力運行的網絡傳輸協議」

  影魔網神力運行的網絡傳輸協議……這協議竟然真的存在

  當我知影魔網的存在之後曾有過一個設想

  假如正像艾克林恩說的神力通過魔網傳輸是因為存在神明與魔法女神利用魔網傳輸神力的網絡協議那麼神明也能和掌控影魔網的莎爾達成類似的協議

  艾克林恩沒有弄錯我的設想竟然也是事實

  徽章就是協議?我想起了巫妖的胡言亂語:「這兩頁真理草稿就是至高之主向整個世界昭示影魔網主權的證明……」

  我用觸鬚撓了撓眼角「不可思議女士你遠在地表卻似乎什麼都知……做個易怎麼樣?」

  阿里曼女士和舒拉女士對視了一眼異同聲:「易?」

  「公平易」我不顧人類巫師在背後用指甲摳我「這是互助的你們找到想找到的我知想知的」

  我只能故弄玄虛稍稍亮出艾克林恩下落的這張底牌了

  所有人都認為徽章在我手裡實際上那見鬼的徽章被我不成熟的火焰解體不知搞到哪裡去了直接被毀了也說不定我的籌碼少得可憐

  「烙茲先生我們是不會用知識做易籌碼的」

  「但是阿里曼閣下……」舒拉女士急急嘴

  她還沒說完阿里曼女士非常嚴肅地做了個手勢制止了她

  「知識是力量」阿里曼女士莊嚴宣佈「『知識是力量必須謹慎使用但將其收藏起來不讓其他人知決不是件好事』這是知識之王的神旨也是我做人的原則

  「我不能把知識作為易籌碼烙茲先生所以您想瞭解哪方面的歷史與傳說請直接向我發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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