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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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cken0624 2010-12-21 16:57:4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2 1138264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00:19
第七百九十八章 宗師之問

  徐子陵等四人相視看了一眼,就連刀劍狂人跋鋒寒這種欲取畢玄首級而後快之人,也只有乖乖地等在外面。

傅君瑜使個眼色給徐子陵,示意他一會兒不要亂說話,自己則腳步不停,領他們直抵池心平台,在厚軟白地氈外,止步半禮道:“師尊,華夏軍徐子陵,塞北大汗突利,刀劍狂人跋鋒寒,蝴蝶化子陰顯鶴來見。”

傅采林像聽傅君瑜的稟話,似乎微一點頭,但卻再沒有任何的示意。

傅君瑜沉默不語,靜靜地等候在那里。

四人交換個眼色,同感傅采林似乎是想要擺點前輩的架子,但是又發作不得。這個老頭子,假假的都是三大宗師之一,齊名于中原的甯道奇與草原武尊畢玄。

眾女並沒有因為徐子陵他們的求見而停頓下來,正以高麗話隨著樂鼓聲和唱的小調。

牡丹女傅君嬙枕臥在傅采林右側,為眾女中為接近傅采林者,可見極得傅采林溺愛。而諸女中亦以她顏容最是秀麗,只有傅君瑜堪與比擬。令四人又好氣又好笑的是她此時卻連眼尾也不往他們瞧上一眼,擺出一副‘我跟你們不是很熟’的不瞅不睬神態。

徐子陵等人只好盡量表示恭敬一些,作出後輩小子的謙虛姿態。

傅采林即使背著他們半坐半臥,無法得睹他的體型,仍能予人異乎尋常的感覺。在他左右兩旁放著兩個花瓶,插滿不知名的紅花,使他整個人像彌漫著山野早春的氣息。縱使半臥地氈上,仍可見他骨架極大,然而沒有絲毫臃腫的情態,更令身上的白衣具有不凡的威嚴氣度,使人不敢生出輕忽之心。

由傅采林到眾女,人人赤足,一派閑適自在,自由寫意。

歌樂終罷,余韻仍縈繞亭心久久不散。

眾女退到一邊,傅采林身形微微一動。揮手讓傅君瑜坐下,又輕聲平和地道:“等待是不是一種很不好受的事?誰來答我?”

徐子陵他們四人相視一眼,徐子陵正准備回答,陰顯鶴連忙拉住他。跋鋒寒很義氣地站前半步,朗聲回答道:“等待是一種很不好受的事,它會是一種漫長而無邊際地煎熬,特別在一個人因為某種目的而需要等待時,更是如此。”

“比如什麼呢?”傅采林又問。

“比如在武道上的追求。”跋鋒寒毫不猶豫地應道:“追求更高地武道,是武人的心願,但在成為超級高手之前。雖然心有願望,可是身力不足,必須經過漫長的修煉和等待,才能身心合一。在那之前,等待會是一種未知又痛苦的存在,所以說。等待是一種很不好受地事。”

“請坐,武癡一般的跋鋒寒,能夠明白等待不容易,能夠等待更不容易。”傅采林微微點頭,淡淡地道。

“謝過傅大師。”跋鋒寒一聽。馬上得意洋洋地進亭中坐下了。

“我說等待是種幸福。”徐子陵專門就是唱反調的,他一開口,傅君瑜與傅君嬙馬上就用美麗的大眼睛來瞪他,示意他不要在這個時候唱反調,無論他的論點有多麼的精彩,但這樣也會否決之前跋鋒寒說的話,而可能會惹得傅采林不高興。

“如果等待是一種幸福,那麼幸福呢?”傅采林又問道。

“幸福是一種付出。”突利忽然搶過語話。站前半步道:“當一個人放開身心,給予心愛地人幸福時,那麼自己的心才是最幸福的。當一個人想要幸福,絕不是把心愛的人永遠地留在自己的身邊,而是給她自由和快樂,讓她隨心所欲地做她喜歡的事,那麼在看到她為自己感動流淚地一刹那,才會感到心底真正的幸福。”

“突利大汗能夠明白幸福簡直讓人贊歎,能夠為真愛無條件地付出,單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是最了不起的男子。請坐。”傅采林點點頭,甚至伸出手請突利進亭坐下。

突利拍拍徐子陵的肩膀,示意他自己看著辦,然後也毫無義氣地進亭坐下了。

陰顯鶴與徐子陵對視一眼,又靜聽傅采林下一個問話。

他無非是想問大家某一種事物的看法,只要將心底話說出來就行了,而不是聽大家說什麼辯詞,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如果說付出是幸福,那麼收獲是什麼?”傅采林又問道。

“收獲是一種責任。”陰顯鶴上前半步,拱手道:“當一個人獲得了一定聲名、地位、權勢、能力、甚至愛戀之後,都會相應地產生一種責任。一個官員在還是寒窗苦讀地書生時,只有讀書考取功名的責任。可是一旦入朝為官,那麼就得為屬下民眾和職位擔承起他的責任,這是收獲的一種,他收獲的是地位權勢。”

“收獲了愛戀一責任又如何?”傅采林忽然問道。

“一旦兩人相愛,成親,那麼男子就得擔承起養家糊口養妻育兒地責任,還有擁有維系一個家完整的對內責任。他在收獲了愛戀之後,須得為給予他這一份愛地女子一個終生的責任。”陰顯鶴緩緩答道。

“蝴蝶公子陰顯鶴看來會是一個好丈夫,世間好男子很多,可是好丈夫卻少,值得表揚。請坐。”傅采林點點頭,又示意陰顯鶴可以進來了。現在只剩下徐子陵一人,雖然還沒有問到他,可是大家都覺得傅采林其實借眾人之口來跟他說話。

這個奕劍大師真是厲害,借眾人之口,以制徐子陵。

奕劍之道,在于料敵先機,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如此厲害,表面是考考大家的心性,誰不知卻隱有勸喻徐子陵之意。

“徐公子知道什麼是等待和幸福嗎?”傅采林終于又開口問。

“知道。”徐子陵點點頭,道。

“那麼收獲與責任呢?”傅采林再淡淡地問道。

“也知道。”徐子陵再點頭答道。

“徐公子的等待與幸福是什麼?收獲和責任又是什麼?”傅采林輕問道。

“我的等待、幸福、收獲、責任與他們不一樣。”徐子陵微微一笑,拱手半鞠,答道:“我的等待,是為愛等待。在期盼愛人和愛情的時候,耐心又寬容地等待。無論多久多麼煎熬,我的等待都會有一種甜蜜,因為我能感覺到愛離我一步步地走近。正因為這一步步而近的愛情。所以讓我感到幸福。當然幸福有很多種,有時看見一個小孩子露開心的笑容就是種幸福,但是最幸福的,就是一步步與愛人相近。”

“收獲和責任也有很多種。”徐子陵揚聲道:“收獲世間地金銀珠寶是一種收獲。收獲權力,收獲物品甚至收獲精神,比如愛情也是一種收獲。可是一個人最大的收獲,是希望。”

“希望可以收獲嗎?”傅采林忽然輕問道。

“可以。”徐子陵點點頭,道:“希望就像種子,只要一個心中有希望的人,把他地希望分給別人,讓別人也有希望起來,那麼終有一天,所有的人都會在心中滋生出希望。這種希望雖然沒有能夠像麥子一般收割起來,但是能讓原來散播希望的那一個人收獲到很多份希望。”

“那麼你的責任呢?徐公子?”傅采林淡淡地問道。

“我地責任,就是把希望散布給每一個人,讓每一個人都在他們的心底滋生希望。然後替大家保存著這份希望,守著這份希望。”徐子陵肅然道:“這就是我的責任。”

“你能夠讓所有的人都滋生希望嗎?”傅采林問。

“可以。”徐子陵答道:“我不但可以自己播散希望的種子,也可以讓手下和追隨者一起散布,這種希望的散布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廣。雖然現在還沒有,可是終有一天,所有失都會擁有一份希望。”

“世間人心不同,你豈知別人一定就會接受你地好意?”傅采林又淡淡地問。

“心中沒有希望的人,是絕對不會打得過心中有希望的人。”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只要心中有希望的人有著足夠的強大,那麼就會越來越能夠影響沒有希望的人。最終,一些沒有希望地人,會讓心中擁有希望的人同化。我不用管別人接不接受,我只需要不停地去做,那麼會讓更多的人明白,就會越來越多人來幫我,這就是我的希望。”

“你的希望不錯,方法也不錯,只是需要地時間太長。”傅采林忽然輕笑道:“你不覺得嗎?”

“我有的是時間。”徐子陵答道。

“年輕真是不錯。”傅采林忽然微微一歎,道:“生命之精彩在于過程,可是精彩之始則在于年輕。徐公子,你擁有別人羨慕的一切,但是你也擁有別人沒有的責任。”

“我正是因為擁有這麼多的責任,所以才會需要大家的幫忙。”徐子陵點頭道。

“大家?大家指地是誰?”傅采林奇問道。

“大家指很多人。”徐子陵呵呵笑道。

“難道還包括我這個老頭子在內?徐公子不但要來迎娶我的徒兒,甚至把我這個老頭子也想算計進去做苦力?”傅采林一聽馬上帶點笑意地問道:“徐公子是這個意思嗎?”

“你身為三大宗師,天天躲在高句麗養尊處優可不行,你又不是不明白事理。”徐子陵淡淡一笑道:“你開個條件,我請你出山。”徐子陵一說,傅君瑜馬上拿眼瞪他,示意他離題三千丈了,還是先談好那個婚事再說,否則惹惱了師尊,連親事也泡湯了。

“是不是什麼條件都可以開?”傅采林卻淡淡然地問。

“是。”徐子陵先是點頭,可是又搖頭道:“可是只能我力所能及,而又心中覺得合乎情理地條件,我才會答應。”

“膽敢跟我談條件的人天下可真沒有幾個,單這一份膽識,就值得稱道,徐公子,請進來坐下吧。”傅采林輕笑道:“三大宗師也是人,當然也是可以談條件的,這一點徐公子很明白。但是,徐公子也許有一東西需要注意,那就是,一個人的名望越高,能力越大,條件就越高。”

“有多高?”徐子陵大笑,邁步而過道:“傅大師說來聽聽?”

……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00:19
第七百九十九章 金角銀邊

  徐子陵大笑進亭,先是沖傅君嬙這個小妮子擠擠眼睛,可是她卻小臉一扭,無聲地哼一下不去看他。

傅采林仍然背對大家而坐,雖然沒有像畢玄那般長期都保持著隨時爆發的氣息,但也有一種如山的氣勢在自然地散發,僅是個人無形散發的氣勢,就可以壓下徐子陵他們四人,即使,像跋鋒寒這種最重氣勢力的刀劍狂人,也在那種不刻意的氣勢下稍遜一籌。

“徐公子與幾位一道前來,我已經深知來意。”傅采林淡淡問道:“誰來和我下一盤棋?”

“我來吧!”徐子陵一看突利跋鋒寒他們毫無義氣的樣子,不由失笑道:“就算他們想下,估計也只會讓傅大師你屠殺的份。”

“你有這份自信?”傅采林問道。

“雖然棋藝不高,可是在讀幼兒園時,我也曾拿過全班里的第二名,之後還參加過兒童組的業余賽,拿到過兩次參與獎和一次第三名,要不是三年能碰到那個冠軍,被他打敗,估計我還能再上一名。”徐子陵這麼一說,眾人狂汗,小孩子的水平能管什麼用啊?現在的對手可是奕劍大師,以棋奕和劍術並稱天下的奕劍大師傅采林。

據說傅采林最聞名天下的劍術,就是從棋奕中悟出來的。

徐子陵要跟他比棋,那簡直就以己自己之短來對傅采林之長。

“棋來。”傅采林倒並不在意。揮手讓人取棋來。

冰美人傅君媮拿美麗的大眼睛輕瞪徐子陵一眼,表示不滿。她知道自己師尊的棋藝是何等境界,徐子陵要與他比棋奕,那簡直未戰先敗。

她本來覺得最好由陰顯鶴出戰,讓師尊先勝一場,然後再小小切磋一下武功。最後雖然落敗,卻不太狼狽,勉勉強強過關,想不到這個可惡的家伙要自尋死路。真是讓她氣煞。但是氣歸氣,她的心還是希望這個氣人的家伙能夠爭一口氣,就算輸,也不要輸得太難看。

冰美人起身,去取棋子。

又有兩女合力搬來上面畫有棋格的案桌,擺放在徐子陵與傅采林之間。

“徐公子,你定規矩。”傅采林等傅君媮將黑白子兩缽在案桌中,緩緩地轉過身來,淡淡地道。

看傅采林魁偉完美的背影,聽他充滿奇異魅力能使人甘心遵從的動聽聲音,配上眾高麗美女的花容嬌態,大家都會聯想到這個奕劍大師他有一張英偉到沒有任何瑕疵的臉孔。事實卻剛好相反,傅采林擁有一副絕稱不上俊美、且是古怪而且丑陋的長相。

他有一張窄長得異乎常人的臉孔。

上面的五官,無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擁有的缺點,更像全擠往一堆似的,令他額頭顯得特別高。下頷修長外兜得有點兒浪贅,彎曲起折的鼻梁卻不合乎出例的高聳巨大,令他的雙目和嘴巴相形下更顯細小。幸好有一頭長披兩肩的烏黑頭發,調和了寬肩和窄面的不協調。否則會更增別扭怪異。

此時他還在瞑目而坐,似在聆聽只有他法耳能聞得天地間某種仙韻妙籟。

池心平台上鴉雀無聲,凌煙池波紋蕩漾,微風拂過沿岸園林樓閣圍起的廣闊空間。

面對如此奇特的一個人和深具異國風情的高個高麗美人,四人早忘掉這里是不是高句麗的王宮深處,還有遙遠將決定現時天下形勢且是戰云密布,形勢凶險的龍泉城,忘卻前來是為開拓出新的戰場,借高句麗之名拔除敵人的根底,忘卻所有的一切,只一心地投入面前的一局還未開始的棋奕之中去。

“本來我習慣執黑先行,但是執白先行也無有不可。”徐子陵知道現在的棋奕是執白先行的,微笑道:“若白先行,由需貼還三子又四分之三子。換句話說,若白先行,得一百八十五子,白勝黑四分三子;得一百八十四子,則負四分之一子;若得一百八十四又半子,則勝四分一子。”

眾人聽了,差點沒有讓徐子陵放倒,這個也算得太精確了吧?

不過,就算是計算得再精確也沒有用,因為以奕劍大師的水平,想必不會勝徐子陵四分之三四分之一的棋子吧?當然,大家多少也放下些心了。

因為這樣看來,徐子陵應該是懂得棋奕之道的,並沒有大家相像中那麼差勁。

“徐子陵的計算果然精確,連四分之一子也算得清清楚楚。”傅采林一聽,竟然有些歡喜,點頭微笑道。

“棋力輸了不可算,只怕贏了棋算輸了棋,那才丟人。”徐子陵點點頭,道:“十九路縱橫棋線,三百六十一點,若白先行,一百八十五子勝,黑一百七十七子勝。叫劫不能連,貼目須要活。”

“好,就按你定的規矩來下。”傅采林微微點頭,一下子睜開雙眼。

如同撥云見日一般,又有如畫龍點睛的神效。

在傅采林緩緩地睜開雙目之後,他整個人立時鮮活起來,氣勢大為不同。

原來因翕聚而顯得局促和比例不當的五官,竟一下子像蜷曲的人舒展四肢變成昂藏漢子般,整張臉孔立時脫胎換骨般化成極具性格的形相。雖然鼻仍是那個鼻,嘴仍是那張嘴,眼仍是細而長,額過高頷較朝,可是此時湊合起來後再不難看,令人感到極美和極丑間的界線不但可以含糊,更可以逾越。

而造成如此效果的最大功臣,肯定是眼眶內靈動如神的一雙眸珠。有如夜空上最明亮的星兒,嵌進恰如其分的長眼內,天衣無縫。

“那小子不客氣了。”徐子陵把手放在白子之上,抓了一把。

眾人一看這個家伙又使奸詐的招兒,個個倒地不起。說得一本正經的,似一個大國手的模樣。誰不知到頭來,還是一個小混混。

傅君嬙正欲以小手輕打這個可惡的姐夫,可是卻禁不住暗暗好笑,唇角帶笑。

“雙。”傅采林卻微微沉吟,最後緩緩道。

“你們干什麼?不是連猜子也不知道吧?”徐子陵知道大家誤會了,因為圍棋下先手很占便宜,所有一般對弈對會進行猜子來決定誰先下的。大家一聽,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頓時失笑。這樣一來,對這個徐小混混的擔心又減去幾分。

數子之後,發現是單。徐子陵的大手一把抓了五十五枚白子。結果小占優勢地行先手。

只有傅君媮才明白,徐子陵一定是使奸詐的小手段了,因為她的師尊傅采林根本不可能會猜錯子數。徐子陵肯定是用他的貯物辦法,先收起來一顆。等傅采林猜了雙之後,再將它放出,變成單,贏取這個先手。她看了看師尊的神色,淡淡然,對于徐子陵這一舉動毫不在意。

傅君嬙因為誤會了徐子陵。所有帶點不好意思,可是冰美人傅君媮卻坐過來,小手在背後輕擰徐子陵一下,表示對他‘出貓’的抗議。

徐子陵拿起白子,久久不下。

跋鋒寒、突利、陰顯鶴也覺得,在傅采林那一雙洞察人心的明眸之下,似乎任何下子,其中用意也會讓他所捕捉。更讓人心底驚懼的是,在還沒有下子之前,就能使人感覺到,無論任何一步地,都會讓他所遏制,都在他的掌握之內。

還沒有落子,可是心中已經有一份挫敗的感覺。

如果不能打破這一種困局之境,相信就算草草落子,也只會大敗而歸。

“喂,快下子。”傅君嬙等了好半天,看見徐子陵拈著棋子就是不下,不由以小手點點他的肋邊,嬌嗔道:“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輸了就輸了嘛,快下子!”

“誰說我會輸?”徐子陵很牛氣地回答,可是下一句讓大家幾乎沒有翻倒在地上,因為他帶點苦惱地問道:“大家說說,這一子我該下在哪?”冰美人傅君媮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如春回大地,百花綻放,笑道:“現在是你下棋,不是我們下,你第一子都決定不了,這盤棋還用下嗎?”

“觀棋不語真君子,我們雖然不是真君子,可是觀棋不語還是知道的。”跋鋒寒大笑,差點沒有讓徐子陵撲過去掐死他。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徐子陵白子在面前的星位上猶豫了半天,最後竟然下在星位以下的地方。

大家極其詫異,連星位都不敢下,退讓到這種地位,那這盤棋要說能勝,簡直比癡人說夢也要荒謬。但是傅采林卻不動容,拿起黑棋,緩緩在自己面前的星位下了一子,徐子陵又拈一子,下在傅采林面前的另一個星位之下,而傅采林,則點子在徐子陵面前的另一個星位。

徐子陵想了一下,拈子點在傅采林星位之下的位置上。大家大暈,若說他是進攻,這種消極的進攻手段也實在太無力了,如果說他是防禦,這樣下法,還不如自己的地盤里加固一下,最少還不會讓人打壓得慘兮兮的。

“你會不會下棋啊?”傅君嬙小手輕點徐子陵的腰際,嬌聲道:“你不會你早說啊,我幫你下好了。”

“金角銀邊草肚皮。”徐子陵哼道:“我先占個角做活,省得讓傅大師將我全軍覆沒,這種戰術乃是開天辟地以來最保險的,你不理解就算了,還敢說我不會下棋?”

大家一聽,馬上明白了。

原來徐子陵不是為了贏棋,而是想不讓傅采林將自己全軍屠盡,以一種無賴的招數來讓地保子。

他這樣下棋,贏是不可能的,可是因為是先手,又苟且偷生,做活幾塊的可能性還是有的,特別在他不太貪心的情況下,以活棋伸延出去,應該百子之數都有可能。雖然這種戰術注定不可能勝利,這樣下法也沒有什麼意義,可是就算對戰高手,也能自保。

“活是活得了,可是你這樣做還能贏嗎?”傅君嬙帶點恨其不爭氣地哼道。

“現在先不想贏棋,先想做活。”徐子陵微笑道:“你覺得我可能下贏傅大師嗎?反正都下不贏,不如先做活兩塊,這樣也不太丟人。”

“切!”大家馬上齊聲對這個無賴的家伙表示鄙視。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00:20
第八百章 高麗女王

  在對弈到一百二十手的時候,眾人已經看得幾乎窒息。

因為,徐子陵與傅采林的對弈,達到了難解難分的程度。這盤棋的結局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大勝。可是並不是說傅采林會大勝,而存在著最大的未知因素。兩個人的棋子纏殺得難分難解,步步凶險無比,一旦任意一人一步走錯,相信如果不是黑子全軍覆沒,就是白子顆子無存。

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活路,黑白子之中,沒有任何的活眼,兩人的棋相互咬合在一起,做生死斗。

這樣一步步的下法,難以分出高下,只有期望任何一人的出錯。

可是偏偏這兩個人都同樣的精心策劃,棋子簡直無懈可擊,相輔相成地纏殺,任何一絲錯漏都沒有。如果任何一方能稍稍占先,那麼對方必須全軍覆沒。能走出這種出奇的棋局,只有棋弈大師傅采林,和遠超眾人智慧的徐子陵。

表面上徐子陵不斷地退縮,想苟且偷生。

可是這是唯一能夠擺脫傅采林操控全局的棋弈之法。無論徐子陵如何攻擊,都只會落在傅采林的控制之內,所以徐子陵選擇了無盡的退縮,反迫傅采林步步進攻。

如果傅采林早早落子定下大局,那麼早就勝利。

可是他想迫死徐子陵的白子,那麼就得放棄原來棋弈計定天下的操控之法,改為不斷地進攻。

徐子陵的白棋在傅采林的進攻和迫占之下,簡直無路可逃,幸好他一早占角在先,不住地借著更多的內氣向外尖,飛,爬,而傅采林則用立,長,擋,並,頂等來圍追堵截地迫殺徐子陵的長龍。徐子陵數條小龍本來幾乎全軍覆沒,可是在天元連接起來之後,形成一條大龍,又多了不少活氣,漸漸能與傅采林相抗。

傅采林的棋分成十六小塊,整局讓徐子陵的長龍割裂,相互不接。可是徐子陵的長龍也讓他的棋迫得一個活眼都沒有,唯一取勝的可能,就是借用許多外氣,強殺掉傅采林的一個小棋,再將局勢逆反。

兩個人的對戰讓觀戰的傅君嬙、傅君媮、突利、跋鋒寒、陰顯鶴看得大氣也不敢出。

這種對弈比在戰場上的厮殺還要凶險千百倍。每一步都是陷阱,每一步都會成為萬劫不複的深淵。

無論誰走錯走遲一步,都會全盤崩潰,一敗塗地。

徐子陵在補子,他必須在傅采林的迫殺之前,將所有的棋子連接起來,否則整條長龍不保。

傅采林在頂子,他必須在徐子陵整條大龍連接然後逃出生天之前,將他的一部分棋子截斷。

如果他能夠成功截斷在邊角上的接應,那麼徐子陵的白龍即會外氣不足。將會讓他用黑棋將整條白龍活生生憋死。整一盤棋,傅采林都在圍追堵截,而徐子陵都在拼命逃跑,沒有人能夠猜得出兩人的最終結局會是如何,越到後面,這棋將會越是難下。

每一步,都可能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是徐子陵的白龍借氣偷生,最後反攻傅采林成功,還是傅采林迫殺徐子陵的白龍,讓他全盤顆子全無呢?

誰也算不出盤中的變化,因為棋弈之道,變化實在太多。一步之差,足以致命。

傅采林不會出錯。可是徐子陵也竭盡全力,拼盡了所有的可能,誓死抗爭,一點兒也看不出原來那副龜縮邊角苟且偷生的神態來。冰美人傅君媮自然明白這也是師尊的一種弈劍之道,他放棄勝利,以虧禦弈,讓徐子陵的棋子有機可乘,漸為反攻,再形成現在這種不分死活的困境。

他是故意挑起徐子陵斗心的,否則這盤棋在一開始,勝負就決定了。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傅采林放棄勝利,有意與徐子陵作這種生死相纏的棋弈,那麼這盤棋根本就不可能會下到這種程度。

徐子陵在苦思冥想半天之後,又補了一子。

他走得很小心,雖然不知道結局如何,可是他總算是知道這個傅采林的厲害了。他隱隱有感覺,傅采林這一種反弈劍之術,是一種計對自己的招數。如果用來對付別人,也許並不會成功,可是他看准了自己在受到壓迫之後,就定會拼命反抗。

“不下了。”傅采林忽然微微一笑,緩緩道。

眾人一聽大驚,莫非傅采林認輸了?

徐子陵贏了這盤棋?如果不是他贏了,那麼弈劍大師傅采林為什麼會罷戰?他可是一直在迫得徐子陵團團轉幾乎走投無路的啊?

“為什麼?”徐子陵也奇問道。

“這里。”傅采林微微一笑,手指一點棋子的邊角,又點另一處,淡淡道:“這兩個地方如果我讓你吃掉兩子,就會形成三劫連環,成為和局。”

“師尊,您為什麼要讓他兩子?”傅君嬙大奇地問道:“還沒有走到最後,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啊!”

“最後,也許是我勝,也許是我負,我為什麼不能讓他兩子,將有可能是我負的棋變成和棋呢?”傅采林淡淡笑道:“下棋又不是真正的生死相拼,就算是生死相拼,也有一笑泯恩仇的時候,我以棋試徐公子,並非試他的棋力,而是試他的品格。”

“這也能看出品格?”徐子陵一聽,就連自己也不敢相信。

“徐公子是一種很隨遇而安的人,深受環境的影響。”傅采林緩緩抬頭,仰望著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夜幕降臨的星空,微歎息道:“本來以你這性,只能潔身自好。但是你的環境和遭遇造就了你的不凡,相信越有壓力和強敵,你就越能堅強和進取……你的棋力本在我之下。可是卻可以在局勢壓迫之下奮發,最後還能與我同分秋色,當中便可輕易探知你的性格。”

“這種性格不怎麼好。可是馬馬虎虎過得去。”傅君嬙帶點喜意地沖著徐子陵嬌嗔道:“你別得意!”

“當世為徐公子造就了一種大環境,俗話說,時勢造英雄,原是不錯。”傅采林微微歎息道:“徐公子能有今日,已經不易,但是世間並非棋局,有時,非人力可以勝天。”

“人力能不能勝天,這無所謂。”徐子陵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只知道,只要不斷去做,就算最後不能勝天,無力逆天,也是一種成功,最少,在個人的努力上,會是一種成功。未來會發生什麼事,這些誰也猜不到,就像這盤棋一般,可是我不需要去想結局,只要不斷地去下,直到最後的結局分出勝負了,再想也不遲。”

“你沒有想過失敗。一必向前,自然是好事。”傅采林微微點頭,道:“但是也許你想為你的親人和朋友想一想,你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他們的命運如果交給你,你是否得為他們負責?”

“如果大師問我。”跋鋒寒忽然插口肅容道:“我會說,觀棋不語,一直看著他下棋,無論勝負。”

“能夠看到精彩的對弈,就已經是人生之幸了。”突利也哈哈笑道:“有的時候,我更願意作為一個棋子到棋盤上,感受一下局中的奇妙。相信那會是另一種精彩。我自己無法下出一盤好棋,何不在別人的棋盤上作為一個棋子,參與一盤好棋。”

“我只是一只手。”陰顯鶴則微微一笑,道:“我沒有去想為什麼要這樣下,我只需要拿起棋子,把它放到棋盤上就行了。”

“看來徐公子有一幫很好的朋友和親人。”傅采林緩緩點頭,合上雙目,再轉過身去,靜坐一會,道:“高句麗一族日後將歸于漢族,與漢人無疑,接受漢化,通婚漢人,修習漢文,任職漢官,榮譽同漢,徐公子可會同意?”

“同意。”徐子陵點點頭,道:“高句麗為漢人中少數民族之一,所有將與漢平等。”

“新羅百濟,日後劃為高句麗一族強者和王侯的封地,接管兩國族人,徐公子意下如何?”傅采林又問。

“合理。”徐子陵應聲道:“新羅百濟歸屬高句麗漢王的統治,成為高句麗的附庸,但是新羅百濟在直接的情況下不得通婚漢人,也不具有顯赫的身份與地位,千年之內,它們兩國不得自立王侯,必須一直保持由高句麗的統治。”

“高句麗士兵可以自願為華夏軍參戰,而華夏軍負責軍備和日後戰功的補償,可否?”傅采林再開條件。

“可以。”徐子陵點頭,道:“高句麗士兵功勳與漢人士兵相等。若有傑出之人,也可以建碑立文,傳頌後世。”

“最後一個條件。”傅采林淡淡地道:“因為君婥君媮將嫁與你徐公子為妻,無法繼位,所以會由君嬙接任高句麗之王,徐公子要教她治世興國之道。這一點,徐公子可能保證做到?”

“保證。”徐子陵回臉看了一眼帶點驚訝的傅君嬙,微微一笑,道:“她會是最好的高句麗之王。”

“既然如此,三日之後,徐公子再來罷。”傅采林揮揮手,讓徐子陵與眾人離去。徐子陵本來還想說點別的,可是早讓羞紅了雙頰的冰美人傅君媮拉走。她頰勝紅云,眼帶喜意,知道自己與大姐的事終于在師尊的一番考驗之後,同意了。

大家一看這事已成,個個都倍覺輕松愉快。

雖然想不到會這樣,可是能夠順利過關,大家都深覺安慰,再想一想這個傅采林,不愧為三大宗師之一的弈劍大師,步步之舉,無不是針對大家而發,讓眾人深在他的棋弈之道中而不覺,若論霸烈,武尊畢玄在弈劍大師傅采林之上,可是說到洞察人心,料敵先機,則非武尊畢玄可比。

這一個弈劍大師,若要真的比試,想必會在武尊畢玄之上,而不會在他之下。

傅君嬙追了上來,半接著傅君媮嬌笑著恭喜她。

徐子陵一去看她,讓她改口叫姐夫,誰不知這個嬌嬌女小臉一扭,伸出白蘭花般的小手,要禮物,否則金口難開。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00:26
第八百零一章 娥皇女英

  紅燭花影云屏母,錦彩紗帳連理枝;昔恨盡化柔腸斷,轉眼已成愛人妻。舉案為君重眉低,楚天碧落又絳紫;歡聚少多不人意,隔地遙憶曾相思。盼得云開時月明,鳳凰和鳴情相旎;娥皇女英伺一夫,含羞同行周公禮。

室內,紅燭通明。

案桌上,酒菜俱全,一壺三杯。床上,身著吉服的傅君婥傅君媮兩女頭蒙紅巾,靜坐不語。

羅刹女傅君婥憶起當年第一次遇見他,他那里是那麼的憂傷,是那麼的悲苦,連自己的孤寂不動的心也情不自禁為他哀惜。第一次,心扉為他打開,可是也是第一次,自己拿劍刺傷了他,以自己表面保持的孤傲和冷寂。

可是在那一劍之上,自己卻不能自禁地愛上他,說起來道不清言不明。

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情之一字,本來就是稀里糊塗。但是她萬萬想不到會愛上一個仇人,更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與他走到今日這一步。

直到與他拜堂成親,在師尊的面前,羅刹女傅君婥還不敢相信。

這樣,簡直就是夢幻一般,是昔日那還不願醒的夢嗎?今日不但國仇已盡,而且愛人得到了師尊的恩准與自己同結連理,這種不敢置信的事,會是以前那還沒有做完的夢境嗎?

傅君婥偷偷垂下一顆珠淚,為了昔日的悲苦相思,也為了今日的喜極相合……

冰美人傅君媮帶點緊張,這是她與他的第一次。

雖然之前讓他不知道輕薄幾次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秘密,無所不為他知道。對他身體,也不亞于對自己的身體那般熟知。可是,有些東西,則還是與他的第一次。

回想起當年,大姐自漢地回來,不但沒有帶回好消息,反倒讓一個漢人男子所迷惑,當時自己的心中只有無心的氣憤。恨不得馬上殺掉他而後快,讓仇恨填滿心志的自己,獨自來到漢地,拼盡一切想殺掉,可是相比起來,自己是如此的蠻不講理,如此的胡鬧。

自己不但刺傷了他,而且還打傷了夫了。

可是大家都沒有怪責自己,相反,夫人對自己都寵溺得就像自己的女兒,而他,也像一個哥哥那般任由自己的胡鬧。自己打傷了夫人,心中極是內疚。倒想大家罵自己一番,狠狠地打自己一頓,可是夫人和他都沒有,甚至就連小公主和小狐狸都沒有說自己一句……

冰美人,是他給自己起的外號。

在他的懷抱之中。自己的心第一次為他所融化。明明知道他是大姐的愛人,明明知道他是自己高句麗一族的仇人,可是偏偏情不自禁地愛上他,愛上這個自己一心殺掉的漢人男子。

冰美人等了半天,徐子陵出動送別眾人出征新羅和百濟。許久還不曾回來,不由又帶點緊張。

夜深了。他怎麼還沒有回來……

“大姐。”冰美人傅君媮禁不住小聲在問道:“你想什麼?”

“啊……”傅君婥微微一震,心神息思海中退了出來,頓一頓,輕聲道:“沒有,什麼也沒有想……”

“大姐在想以前的事吧?”冰美人傅君媮伸過小手,握住傅君婥的手,她自己心中帶著緊張,可是卻安慰大姐道:“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大姐不要想太多。我們既然得到師尊的恩准,那就歡歡喜喜地做他的乖乖小嬌妻就行了……一會兒大姐你先陪他,我,我想遲一點……”

“都已經一起嫁給他了,還害羞嗎?”傅君婥聽了一陣好笑,強忍笑意道:“以前一起還少嗎?就連小公主在內,三人也常常一起陪他胡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你不用太緊張,讓夫君好好疼你吧,大姐先一點遲一點那還不是一樣。”

“但是人是大姐,還是你先好一點。”冰美人傅君媮帶點緊張地道:“我似乎有些害怕。”

“你平時有小公主在也不會害怕啊?”傅君婥帶點奇怪了。

“今天有些不同,反正一會兒大姐你先,我等一下再陪他。”冰美人傅君媮說不出心中的感受,但是的確有些緊張。她的小手,都不自覺握緊了傅君婥的手,傅君婥把她輕輕摟住,輕拍著她的粉背,安慰著這個到現在才知道緊張的冰美人。

紅燭半盡,徐子陵才帶著一絲涼風回來。

冰美人傅君媮已經熟睡在傅君婥懷里,本來傅君婥想喚她起來,一起與徐子陵喝合巹酒,可是徐子陵卻舉指于唇,表示不要吵醒冰美人了。這個小妮子兩天來都因為過度的激動,一直沒有能好好安睡,現在好不容易睡著了,徐子陵自然不想弄醒她。

接過冰美人柔軟的身軀,抱在懷中,讓她的小螓首枕于膝上。

又半摟過傅君婥的嬌嬌軀,輕吻著她的香唇,微笑道:“別人新婚之時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急急忙忙要進洞房,我卻還要送那幫家伙出征,真是太讓你們久等了。”

“那麼久都等了,還差這一刻嗎?”傅君婥摟著徐子陵,帶點滿足地歎息道:“我真地想不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一刻,能夠得到師尊的首許,又能與你拜堂成親,我已經很是滿足了。剛才還與君媮說起你呢,夫君,我真是太高興了……”

“你哭過了,真是一個小傻瓜!”徐子陵發現羅刹女的明眸微微發紅,眼睫之上,尤帶一絲殘淚。

“我是高興……”傅君婥輕輕搖著小螓首,又向自己心愛的人綻出笑意,如妍。

“經過如此多事,終于可以在一起,君婥,我也很開心。”徐子陵輕輕地印吻著羅刹女的柔唇,一邊歡喜地道:“你以前老是喜歡蠻干,我真的很擔心你會戰死……你以後也要答應我。不准拿自己的性命做兒戲,因為你的命,已經與我連在一起了……”

“夫君……”羅刹女傅君婥禁不住淚如泉湧,玉臂緊摟住徐子陵的頭頸,激烈地回吻著他。

驕陽初升,探出一絲陽光,自窗隙而進。

那案桌上的紅燭。早化紅淚一片,有如昨夜輕狂之痛,斑斑繽紛地落英之紅。

冰美人帶點迷糊地醒來,發現自己正趴在徐子陵的身上,手足糾纏地摟著他。想昨夜的鳳凰和鳴,她不禁帶點羞意,可是那是夫妻之道,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小嬌妻,極力討好他那是妻子的本份。

大姐傅君婥正摟著他一臂睡得正酣,她此時展顏如玉。有如一朵鮮嫩的白蓮花,盡情地綻放。帶著一種黯人心魂的嬌美,無瑕,帶有一種滿足的歡愉,星黛的唇角隱隱帶笑,相比起平時她那冷傲之美。在這個新婚之夜後,她更加展現出女人的成熟之美,有如白蓮綻放到極限。

這份絕美,讓身為女人的冰美人,也情不自禁為她歎息。

冰美人看著身下也在沉睡的他,心中一陣陣歡喜。

縱然以前輕狂,可是現在卻真正與他走在一起了。

甚至比小公主她們更早,她已經與他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經過許久的風雨相扶,終于,她成了他的妻。

冰美人俯首輕吻,卻在一動之後驚訝地發現他的偉大還在自己的身體里,輕動,即可以感覺那堅強的存在。這個大壞蛋,難道昨夜的貪得無厭還不夠嗎?冰美人傅君媮禁不住輕嗔他一眼,可是心底卻有一份情火燃起,激蕩不已。

偷偷地,小香臀在緩緩地動。

帶著一絲初創未愈的痛楚,可是也更刺激得某種私秘之地的快感,一種奇怪的感覺正迅速凝聚。

雖然還有些笨拙,可是更多的無師自通,而且在他的面前,她可以盡情地笨拙,盡情地撒嬌,只要自己覺得歡喜就好,因為他是那般的寵愛著她,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弄醒他,可是她現在停不下來,喘噴著香氣,整個人在他的身上不斷地動……

忽然,他的手托住了她的圓月,幫助正帶著笨拙的她更好更舒服地與他相接。他的醒轉,讓害羞的她刺激得幾乎沒有要叫喚起來。

她不敢看他,俯首下去,吻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見自己情動的樣子。

可是身子,卻帶回劇烈地在他的身上律動……她想再動一下,就停下來,省得把大姐也吵醒了,可是心中是那樣想,身體卻停不來。再動一下,可是過後,又舍不得,再動一下,還是舍不得……她最後讓矛盾和愉快激得大口喘息,香酥小鴿子般的小胸膛起伏不斷,那心跳,砰砰作響,她覺得差一點,就會連同心魂,一同跳出來似的……

她想高聲呼叫出來,可是又怕大姐醒來看見自己的羞人之態。

拼命吻住他的唇,把自己心底的情動和呻吟在他的口中喊叫。

可是那樣無濟于事,她的小鼻子,還會冒出來,把她的聲響暴露在整新房之內,完全無法掩護,她偷偷地去看大姐,發現她不知什麼時醒了,正在看著自己……

“不要看,不要看……”冰美人傅君媮醒來想這樣說,可是沖口而出的,則是一聲尖長的呼叫,聲音在壓抑的心底直呼出來,就連她自己,也完全聽不清那是什麼,只知道,那是心底的呼叫……她再也禁不住心底的顫抖,再也顧不得羞澀,再也無法相像更多的東西,只知道緊緊地摟住他,整個心魂在美妙的快感中化作雪水溶盡,一切感官,盡在美妙中融化……

在魂魄飄飛的最後一刹那,她只記得他,只知道有他的存在……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00:27
第八百零二章 君威臣

  東羅馬,小亞細亞爭奪地,古爾達廢墟,沿海。

海的斜對岸,就是東羅馬的皇城,也是君士坦丁堡,可是東羅馬的軍團現在卻只能望洋興歎。‘羅伯列加打霍’和‘歐多里貝’兩個首領也渴望能夠重返家園,帶著妻兒老小到索菲亞大教堂地祈禱,雖然他們以前從來不那麼做,他們以前甯願花時間跟王國貴族中那些妖媚的女人調情,勾引別人的妻子是他們的心頭好。

特別是寡婦,更是他們共同獵豔的對象。

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天,他們也許會戰死沙場,永遠也無法回去,自己的漂亮妻子成為別人勾引的對象。

海上出現的巨大鐵甲船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存在,它們巨型,渾身鐵甲,有如傳說中的泰坦巨人一般。

任何教授的船只,都在它們的攻擊下,無從抵抗地沉入海中。

任何弓箭,槍矛,繩橋,撞角,都沒有絲毫的作用,東羅馬的戰船甚至來不及靠近,就已經讓那巨大的火柱燙燒起火,最勇敢的士兵,也無法在比槍矛還要粗大的弩箭下迎戰。三天的海戰,對方幾乎絲毫無損,可是上百艘東羅馬的戰船,統統在海面上起火,再緩緩地沉入海底,士兵的尸體浮得滿海都是,慘烈無比。

數十艘大型的運兵船,還有幾百艘小型的木船,不是讓火燒掉船帆,就是撞成碎片漂浮在海水之中。

敵人的船只就如魔鬼般可怕,它無視一切抵抗,強蠻地將所有想渡海而回的士兵統統埋葬在大海里。

東羅馬已經派出了最多的運兵船,可是沒有一艘能夠逃回君士坦丁堡,所有登船渡海的士兵,除了及時逃回古爾達海岸的。其余近兩萬多人,統統化成了海魚的口食。

敵人的戰術卑鄙無恥到了極限,他們根本不像勇士一般,把船靠近,派出士兵與東羅馬的士兵決戰,他們天生就是屠夫,劊子手,嗜血的野蠻人。當東羅馬的戰船駛近,他們不是拋繩橋與東羅馬士兵戰斗,而是射出雨點般的弩槍箭矢,還有焰火。

他們在燙燒掉一艘船的船帆之後,馬上就會掉頭而去,任憑失去動力的東羅馬戰船在海面上漂浮。

任憑東羅馬的士兵在絕望中投海自盡,就是這樣,他們汙辱了整場神聖的戰斗。

‘羅伯列加打霍’和‘歐多里貝’兩個首領欲哭無淚,如果在平地,相信再多的敵人也敵不過自己的騎兵和重甲步兵,假如這個海面可以行走,那麼沒有人能夠阻自己大軍的前進。可是現在茫茫的大海阻擋了歸家的路,海上,游弋著比魔鬼魚更加可怕的敵人巨艦。

沒有人能逃得過那些來去如風的戰艦,它們在水中的速度簡直比魚還要快,一種小型的敵艦可以在十數戰船的圍攻下游魚般來回穿梭,一邊躲避著東羅馬的戰船,一邊用火矢半那些運兵船燒起火。

它們比起希臘人神話中偷架太陽神馬車的闖禍者‘法厄同’還要擅長縱火。幾乎所過之處,一片火海。

折損小半的東羅馬軍團,只好狼狽地回撤,但是本來用來休整的古達爾小城,早讓在陸地上那些殺戮者變成一片廢墟,他們沒有留下任何一絲有用的東西,包括房屋,也讓他們燒得精光。

東羅馬軍團唯一還能依持的,就是古爾達小城的城牆。

它建在十數米高的黃土崖壁上。居高臨下,三面山崖,一面是城堡的台階與守禦的牆頭,堅固非常。它的內里還有泉眼,憑著足夠的水源,再加東羅馬軍團原來的貯備。他們足夠堅守兩個月以上,直等到君士坦丁堡再派出有力的援兵相救。

當然,如果不是士兵們士氣低落,幾乎無法戰斗,兩位統領倒想沖出敵人的包圍圈,帶著大軍再到下一個城堡安哥拉。可是安哥拉雖然臣在東羅馬之下,可是它深受波斯和內亂的影響,民眾忠誠度比不上一個莊園的農奴,再加上現在東羅馬軍團的士兵已經受夠了敵人的騷擾,他們需要休整和恢複,而不是急速行軍。

看著城下那種身穿血紅衣服的黑發騎兵的出現,‘羅伯列加打霍’和‘歐多里貝’心底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歎息,這種血衣黑發的敵人也太精力過剩了,他們射箭在一天任何的時候都會出現。

只要在東羅馬軍團最為疲憊的時候,他們就會出現。

常常與他們同時出現的,是一種黑甲的士兵,強蠻無比,兩千人組成的鋼鐵盾陣,只讓他們兩百騎就沖垮了。他們那個眼光如刀的男子,曾經在東羅馬數萬人之前,以一把寬刃劍屠殺了近百位全身盔甲的騎士,簡直比專門用大鐮刀收割生命的魔鬼還要可怕。

可是最恐怖的敵人,並不只是他一個。

還有另一個使著怪異長刀的男子,也曾在一日之內,屠殺不下兩百人。他與另一個大胡子的男子,僅以兩人,就沖殺在東羅馬的戰陣之內,來回沖殺,無人能阻,東羅馬軍團的士兵暗地稱他們為雙頭妖龍,因為他們就如傳說中的巨龍一般可怕。

敵人的主帥,是一個看起來很文弱的年青男子,使著精靈一般纖細的劍。

可是在那把細劍之下,不知道多少勇士倒斃在他的面前。

教庭中的銀十字騎士,兩百多騎,無一不是東羅馬中的驕傲,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可是無數向他沖鋒攻擊的騎士,一個個前仆後繼地倒下,以自己的生命,成就了對手的威名。

本來驕傲得從來不用正眼看人的銀十字騎士,現在僅存的百騎,變得就如老鼠一般膽小。

只要那個年青的主帥出現,除非是天神降臨,否則誰也不可能讓他們出戰。

歐多里貝手下四位最得力的騎士,喬裝成為普通士兵,只想生擒幾個那種身穿血紅衣服的士兵。借此來打擊他們的士氣。可是歐多里貝萬萬沒有想到,這一種士兵竟然是不能生擒的,兩個士兵在騷擾時中埋伏被四位騎士纏住,他們竟然重創失擒之前,竟然像魔鬼一般先後自爆了……

四位騎士一死三傷,參與圍攻的普通士兵也炸死炸傷十數人。

這次埋伏引起了敵人瘋狂的報複,那支血紅衣服的士兵幾乎每隔兩三個小時就會來騷擾一次,在一次驅逐戰中,敵人軍出動。數千人在數萬軍隊的面前,強行屠殺了出陣追擊的兩千人,那個年青主帥,親自帶著騎隊沖殺,兩千士兵在他們的瘋狂攻擊之下,最近的一個士兵逃回到陣前百米處,讓那個年輕的主帥追上。

他強冒著箭雨,將那個士兵斬首,那種瘋狂,簡直讓所有的東羅馬士兵都寒透了心。

在那一次慘烈的戰斗之後,東羅馬軍團一心只想離開,再也不願交戰。

敵人的強大和恐怖遠超乎想像,他們的狡辯和嗜血也非同常人一般。他們屠殺東羅馬的士兵。完全沒有任何的理由,與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除了戰斗之外的事,沒有任何的談判,他們完全就是代表死亡的存在。

數次大戰,相信敵人真正戰死者,不會超過百人。

大多敵人,都是中流矢或者由騎士所殺,一般的士兵。很難殺傷那些看起來瘦小的黑發男子。

“放箭。”羅伯列加打霍一看那些血紅衣服的騎兵又來,喝令放箭。

“拜占庭的士兵,投降不殺。”血紅騎兵中有一個很年輕的首腦,他的皮膚稍黑,一口白牙在很遠就能看見,每次他出現,都會用希臘語叫東羅馬的士兵投降,可是他殺人是所有血衣騎士中殺得最凶的一個,他與另一個獨眼的男子。看來是這些血紅衣服的首腦,或者將軍。

“投降不殺。”另一騎疾馳而來,那個目光如刃般鋒利的黑甲瓷將軍,也率眾而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白發老者,捆綁著雙手,在兩個黑甲士兵的押解下出陣,提高聲音向城頭用羅馬語喊道:“我是格羅瓦拉斯特拉主教,由敵人的威脅,哎呀……”

那個血紅衣服的小首領竟然能聽懂他的話,一馬鞭抽在他的身上,用希臘語罵道:“不准說廢話!”

穿著牧師長袍,頸掛銀十字鏈的格羅瓦拉斯特特拉主教慘叫一聲,乖乖地用羅馬語高聲喊道:“城頭羅伯列加打霍和歐多里貝兩位將軍聽著,你們已經無路可逃,馬上出來投降……君士坦丁堡已經放棄你們這兩個軍團,那些弄權的貴族不會再派任何一只船過來接應你們,哪怕一只漁夫的小舢板……”

高句麗,凌煙池,小亭。

東溟夫人于在那池邊石上,安甯靜坐,玉臉的溫柔,竟比一池碧波更勝。

有風輕輕,吹拂亂她的幾縷發絲,更添幾分人間的氣息。徐子陵自遠處一路而來,乍看,整個心神頓時為之震動,刹那間心湖微顫,隱隱感覺到某種意境在提升。說不清也道不明,可是一看這天地人三者相合的合諧,徐子陵禁不住有一種全新的感觸,似乎在心境上有了一種無名的靈悟。

他的氣息忽隱忽現,極力想融合到天地之間去,可是又總是捉摸不定地變化。

盡管在一刹那天道之時,他的氣息能夠與天地齊,和合天地,可是在平時,他是很難以天地一體那種感覺的,縱然無限地接近,但也只是接近,而不是完全相合。

東溟夫人轉臉一看,徐子陵的氣息隱隱翻騰,卻又在著急地想把握某種感覺的控制。

“過來這里坐下吧!”東溟夫人向他招招手,溫柔地笑道:“感悟本來就由心生,你強求,反倒退減了那一份心底的感應。何不過來坐下,再等一下次更大的感應呢?”

“只差一點點……”徐子陵帶著婉惜地微歎道:“這一種感覺只差一點就把握到了,可惜。”

“並不是這樣,”東溟夫人讓徐子陵在她身邊坐下,伸手輕輕地拍拍他的臉頰,又幫他把衣服弄得整齊一些,又微微一笑道:“心境提升其實是由很多次感悟得來,有時候感悟強烈些,我們可以感應到,有時候感悟在別的方面,我們或許沒有注意,但是都必須經曆了很多事,才會漸漸明悟出更高的心境。”

“為什麼我不能去攻擊新羅和百濟?”徐子陵帶點不解,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你去不去,對你並不太重要。”東溟夫人微微搖頭,柔聲道:“你不去,那麼戰功讓大家得了,這對大家有好處。你日後是君,不可多占臣子的功勳呢!否則,天下只知道一個君,不知道還有臣。君威臣輔,那麼才會是真正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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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眾女之策

  洛陽,城主府。

眾女齊聚案桌之前,整理著勉強的各種情報,一邊商議著對策。

徐子陵現在遠離中原,于高句麗迎娶傅氏姐妹。他還不知道慈航靜齋弄出了一個最大的殺手锏,把他的大哥寇仲複活到這個世間,來制衡他這個華夏軍的徐公子。眾女現在暗暗送了一口氣,雖然事情惡劣,可是在東溟夫人的幫助之下,徐子陵還是毫無疑心的趕赴高句麗,遠離中原的是非之地。

只要徐子陵一日不在洛陽,那麼慈航靜齋派出寇仲這一條親情計就無法實現。而且時間越久,就對華夏軍越有利。

時間會稍稍沖淡徐子陵的激動,就算日後得知寇仲的消息,也不至于會表現失常。只要他能夠冷靜下來,那麼無論對手想玩什麼花樣,那麼大家都可以齊心協力共同應對。

沈落雁與小公主、商秀珣圍案而坐,而宋玉致則陪坐在一旁。她沒有參與任何的事務,只拿著小刀在雕刻著徐子陵的大頭像。獨孤鳳興致勃勃的看著她的雕塑,似乎在想那種細膩的雕刻之中,領悟出某種玄妙的武功似地,也只有她,才會在任何時候都想著要自創武功。

董淑妮照例打著小哈氣,一副慵懶的睡美人樣子。

白清兒與聞采婷兩女正在看著云與真遞給她們的一件古怪的物品模型,這不是徐子陵制成的小禮物,而是魯妙子根據陳老謀的情報和圖紙,模制的武器模型,那個自稱是寇仲的人的武器。

這件武器由數十塊大小不一的部分組成。似刀非刀,似劍非劍,似戟非戟,似矛非矛,似斧非斧。

它可以通過快速的改變和組合,拼變成五種不同的武器。

據說那個自稱是寇仲的男子就是用這種詭異又奇怪的武器,在三百招內,擊敗了長安第一刀手狂風沙可達志。甚至在可達志與薛萬徹、李元吉三人的合擊之下,抵禦了千招不敗。這個寇仲一戰成名,轟動天下,被認為在年輕一輩中,僅排在華夏軍徐公子之下,竟超越了刀劍狂人跋鋒寒與蝴蝶公子陰顯鶴。成為當今最炙手可熱的年輕俊傑。

這個慈航靜齋的沙門護法,天僧聖尊的隔代傳人,佛門中的轉世佛子,是世間千萬少女心目中最理想的夫婿之一。

他甚至沒有徐公子那麼多風流豔事,他的名聲更勝,風評更好。

天僧聖尊的隔代弟子天下白道執牛耳著慈航靜齋的沙門護法,地位與慈航靜齋的傳人相等,就算是唐皇李淵,接他時,也賜座敬飲,禮儀有加。同事他又是洛陽華夏軍徐公子的兒時同伴,一起成長的結義大哥,更讓人覺得他實在集天下美好于一身。

在一個月內,他率領唐皇李淵的禦林軍三千人,大破劉武周與東突厥的聯軍于太原城下,擊退圍兵,救出四面楚歌龜縮太原的齊王李元吉。

再先後與屈突通、宋金剛、東突厥狼騎三方大軍接戰,在太原殘兵三萬和禦林軍不足兩千的情況下,面對十萬以上的敵軍,戰績十戰九勝一平,解除了北方狼族揮師南下的威脅。在十數萬敵軍聯手之後,仍可安然退回長安,被唐皇李淵稱贊“軍神”。

就是秦王李世民,也曾與手下稱頌寇仲是人生勁敵,若然不是同屬唐軍,沙場對上絕不敢輕言取勝。

而華夏軍近來接連大捷世人矚目的徐世績,光芒也為他所掩。

徐世績多次公開稱寇仲戰法出神入化,天馬行空,沒有數倍之軍,絕對無法與他對抗,一時間,天下馬上又為佛子寇仲的驚人表現所吸引,覺得他的表現,甚至比起當年九日九夜血守竟陵和擊敗李密的華夏軍之主徐公子,也不遜色。

唐皇李淵冊封佛子寇仲為護國聖法無上尊者及尚太正禦前軍神,不但有庇護李唐百年基業的尊威,還有奉皇命而帶兵出征的權力。

聲名顯赫和寵信,甚于唐皇李淵的子女,寇仲風頭一時無兩,天下震動。

“秦王李世民處還有什麼最新的消息?”沈落雁忽然問云玉真,一看云玉真微微搖頭,沈落雁又微微沉吟道:秦王李世民的表現太失常了,這種跡象,看來是有心煽風點火,成就那個假寇仲的威名了。看來李世民想假借這個寇仲之手,來向夫君施壓……他收縮了兵力,退守自己的封地,讓寇仲撿了個勝仗,看來後面必然還有後著,但應是針對威名,而不是那個假寇仲。

那麼讓徐將軍稍稍退守二線吧?商秀珣輕哼道:煽風點火的事誰不會?威名也退守二線,讓那個假寇仲威到底。我們怕什麼?第一個受不了的會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他們估計強行謀反就不會太遠了。

李元吉現在調離了太原,對他的打擊極大,他的心中定然不忿。小公主點點頭,道:李建成更是不用說了,只要他有機會,一定會殺掉李淵奪位的。不過以他的能力,估計沒有指望,只能靠我們和李世民出手暗助,否則他只有等發黴。

我猜那個假寇仲也會盡力幫助李建成弑父謀反,否則他打生打死也只是一個將軍,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實權。李淵再聽慈航靜齋的話,也不會把真正的實權交給他。沈落雁微微一笑,道:最重要的是,只要有秦王李世民,那個假寇仲就別想得到什麼真正的好處,所以,他必須是渾水摸魚,挑撥離間,先讓李建成弑父謀反,迫走李元吉。再以護國的名義接管長安,讓李建成做傀儡皇帝……

我只擔心夫君,別的不管。宋玉致忽然插口道:希望他這一回不會生我們的氣。

他會明白的,現在只是讓他躲開這陣風頭。白清兒銀鈴般笑道:有夫人在,他不會當著大家面生我們的氣,頂多讓他在背地里打幾下小屁屁。玉致妹妹不要怕,你又沒有參與這件事,估計到時他是不會打你小屁屁的……

我什麼也幫不了他,全虧有你們,現在想想,我真是沒用。宋玉致微微歎息道。

你可以影響四大聖僧的決定,現在他們並沒有因為天僧而動搖對我們華夏軍的支持,嘉祥和帝心還不知道,可是最少道信和智慧兩位聖僧就沒有改變對我們的支持。小公主跑過去,輕摟著宋玉致笑道:佛門與我們華夏軍的關系一直惡劣,若不是你,我們日後恐怕找不到一個德高望重的聖僧來主持大局。

佛教已經深入民心,這無形的影響的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而且佛教在某種程度也有利于百姓們的穩定,讓他們心有皈依。沈落雁也點頭道:道信和知會兩位大師能夠一直支持我們華夏軍,是我們日後管束天下佛門最大的保障。

大家都參與也不好。商秀珣探出玉手。在董淑妮面前擺放的小碟點心上拈起一枚,啟唇,以小白牙輕咬一口,微微點頭,似乎在贊歎著手中小點心的美味,又似乎在同意大家的說法,道:大家要都惹那個壞家伙生氣了,不是好事,他生氣時,得有人為我們求情。

我一直對他不太客氣,常常咬他,估計他不會太聽我的話。宋玉致心中沒有底。

不怕,聽說你的咬就是吻,那個大壞蛋最是喜歡呢!小公主最知道大家的秘密之事,一說,眾女笑得快軟倒在地了。

大家再看看這種武器,真是很詭異呢!白清兒把小手不斷的搓動,一會兒就把手中的怪劍拼接成一把怪斧。再由怪斧變成一把怪刀。雖然這是件模型,可是如果是真實的,相信會是世間殺戮的最佳凶器之一。

不用看,這是《帝皇禦世訣》中的九兵變化後制成的武器。獨孤鳳對于武道上的最是精通,她早與徐子陵較量過,對他的九兵非常熟悉。她微微一哼道:雖然那個假寇仲的武器是萬年玄鐵,烏金,精銅和鉞銀等極罕見之物制成,可是說到變化和威力,又怎麼可能比得上夫君的九兵。

如果是這樣,說不定那個假寇仲也會《帝皇禦世訣》。沈落雁馬上猜測道。

就算會,也不會有最大的威力。獨孤鳳忽然笑道:他的身上沒有和氏璧的能量,是無法發揮《帝皇禦世訣》最大威力的。正因為這樣,他才會用金鐵來制造武器,而不是像魔皇一般以氣化兵。

就算明知他是假的可是夫君對他出手的可能性極小。小公主搖搖頭,道:我們也不能動手,否則更會惹夫君不喜。縱然能殺掉那個假寇仲,可是會讓夫君留下心理陰影……但是,有人可以出手,如果他們肯助夫君一臂之力,相信事情會好辦得多。

他們?商秀珣一聽奇問道:大雷神前輩功力未複,除了天刀前輩,還有誰能殺掉那個假寇仲?

邪王。小公主一說,眾女登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如果邪王要殺掉假寇仲,那麼徐子陵自然沒有辦法,如果說世間還有些人是徐子陵無法強迫執行意願的,那麼邪王肯定是一個。

可是邪王行事……估計說服陰後的可能性更大些。沈落雁對說服邪王不抱有希望,搖頭否定。

青璿大家應該可以,只是實在不忍心讓她去見邪王,還替我們說項。商秀珣也搖搖頭,道:還是去請大雷神前輩出手,最遲再等兩個月,相信大雷神前輩就可以完全恢複了。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09:22
第八百零四章 奕劍傳功

  高句麗,凌煙池。

“傅大師要與我練劍?”徐子陵一聽傅君嬙這個小妮子的話,整個人跳了起來,帶點抓狂地道:“他是想欺負人吧?上一次下棋沒有下贏我,想趁我還沒有走,在這幾天報回上次的一箭之仇吧?”

“你怕什麼?”傅君嬙笑妍如壯丹綻放,嘻嘻笑道:“大姐和二姐說你的《帝皇禦世訣》很厲害啊!還有那個《長生訣》,你都能夠在短暫一刹達到天道之境了,就算師尊功力再深厚,你也自保之力不是?反正師尊傳話過來了,你不去可不行……”

“好好的練什麼劍!”徐子陵微微歎息道:“萬一我被打傷了,今晚就陪不了你大姐二姐了。”

“你被打傷了,正好讓大姐二姐心疼一下你。”傅君嬙玉臉微微一紅,可是卻輕笑道:“師尊肯定不會下重手,你何必太擔心,要是你實在太笨,接不了招,我救你一把。”

“你?”徐子陵訝然道:。我沒有聽錯吧?“

“你敢小看我?”傅君嬙帶點氣惱地哼哼道:“我可是很厲害的……”

“小胖脾氣是很厲害,還有什麼很厲害嗎?”徐子陵上下打量一番,大笑道:“小丫頭片子,你瞪眼是什麼意思?想咬人啊?”

“我不才咬你,省得你的硬骨頭弄傷了人家的牙。”傅君嬙露出小白牙只嘻嘻笑道:“我用劍刺。”

“你大姐刺我一劍,最後得嫁給我補償,你二姐再刺我一劍,也得嫁給我。”徐子陵恐嚇道:“你要是敢用劍刺我,劍債人償,估計你是跑不掉要准備嫁妝了……”

“誰要嫁給你,你想得美!”傅君嬙玉臉飛紅。可是不服地哼哼道:“大姐二姐嫁你是喜歡你,跟用劍刺你是沒有關系的。你少嚇唬人,漢人的規矩根本就沒有這一條,什麼劍債人償,根本就沒有聽過。你不要以為人家年紀小就可以撒謊騙人!哼哼!”

“想不到你還是挺聰明的,這樣也騙不過。”徐子陵拍拍她的小馬屁道。

“當然。”傅君嬙小鼻子直哼哼,得意非凡。

“這麼聰明的你。一定知道很多東西。”徐子陵忽然問道:“不如我來考考你。如果你答得出來,我就承認你很聰明。敢不敢試試?如果不敢就算了。反正你是個小屁女子……”

“誰是小屁女子?快說。我保證能答得出來!”傅君嬙怒了,她揚起小拳頭哼哼道:“少小看人,我怎麼可能答不上來?”傅君嬙發現這個姐夫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好玩的人,不但什麼都會,而且隨和,一點兒也沒有高高在上那種大擺架子的大男子氣派。

他身為一軍之主只會跟自己說逗死人地笑話,這在高句麗是不能想像的。

高句麗的王者讓縱然沒有什麼能力,像豬一般,可是也會拼命地保持自己的威嚴。還視女子為單賤的東西,玩物,隨意凌辱,絲毫也不會在意女孩子的感受。不要說高句麗的王者,就是稍有權勢的男人,也是一個樣子,無能之極,但卻自高自大。

“如果地板髒了,用什麼擦會最乾淨?”徐子陵隨便道:“這條很簡單。答不上來,下面就不必問了。”

“用布擦,不,你這個家伙肯定不會出這種答案地,如果不是用布讓那是用什麼呢……”傅君嬙知道不能按照常理去答。但是一時又想不到答案。

“什麼這個家伙,叫姐夫!”徐子陵哼哼道。

“姐夫!”傅君嬙挽著徐子陵的手臂。聲如蜜,嬌滴滴地叫一聲,又帶點討好地問道:“用什麼擦地板最乾淨呢?姐夫快告訴我答案吧!”

“先說自己是小笨豬。”徐子陵呵呵笑道。

“那換一個,這次我肯定能答上。”傅君嬙馬上轉變主意,叫做自己做小笨豬這種事豈是聰明女會做地?

“好吧好吧,你聽好了,有什麼我不喜歡吃,你也不喜歡吃的?”徐子陵這麼一問,傅君嬙就讓他難住了,她想跟徐子陵作對,不想跟他的喜好一樣,當然想不到兩人有什麼是相同喜好的。她的小腦袋拼命地搖晃著。表示再聽下一個。

“你喜歡吃雞蛋不?”徐子陵一問,等傅君嬙的小螓首點頭,又問道:“你知道雞蛋殼有什麼用嗎?”

“做花肥!”傅君嬙沖口而出,徐子陵馬上給她伸一個手指尾。

“有一樣東西,你不叫它時,它保持完整,一叫它,它就會被打破,這是什麼?”徐子陵再問,傅君牆想了好半天,還是只有搖頭。

“笨,再出一個最簡單地,鐵放到外面日曬雨淋會生誘,金子放到外面會怎麼樣?”徐子陵一說。傅君嬙馬上想回答,可是一看徐子陵的笑意,她又冷靜下來,忽然,靈光一閃,大叫起來道:“它會讓人偷走,對不對?”

“問那麼多條才回答得一條,這算什麼!”徐子陵呵呵笑道。

“反正我是答對了,太高興了……”傅君嬙開心地簡直在蹦蹦,她的小手拉徐子陵的胳膊,歡喜無比地笑道:“再來,你再問我,我一定能全部都答上……”

“答不上呢?”徐子陵覺得得來點小懲罰會更讓游戲好玩些,于是建議道:“如果回答不上,那麼以後我就叫你做小笨豬好不好?”徐子陵的話還沒有完,傅君嬙馬上搖頭,她絕對不會這麼笨,一句話就受這個壞蛋姐夫的蠱惑,她是不會上當地。

好玩的要玩,可是對自己有損的,肯定耍賴,反正他也不會生氣。

“最後問一個最簡單的。有十支錯燭,風吹熄三支,一會兒又吹熄四支,那麼還剩下多少支呢?”徐子陵一邊向傅采林的居所而去。一邊隨意對挽著他胳膊的傅君嬙問道。

“三支……不對,我再想想。”傅君嬙知道表面看起來對的答案肯定是不對,這個答案肯定是反過來地。

想了好半天,她已經隨徐子陵走了好長的一段路,忽然又靈光一閃,喜不自禁地道:“我想到了,你騙不了我地,這個答案處……”

亭中。傅采林一人獨坐。

傅君嬙松開小手,笑嘻嘻地道:“我在這里看著你。千萬不要讓師尊打得你灰頭土臉的。否則你剛才神氣的樣子就會變成大笑柄了!”

“打不過三大宗師有什麼奇怪的,能打得過才能奇怪呢!”徐子陵大笑,獨自上前,來到傅采林的背後輕輕一拱手,致禮道:“如果以功相拼。十招為限,那麼小子有信心可以接下傅大師的奕劍之枝。如果用口述。則百招不懼。”

“如果以意、神、識為劍呢?”傅采林忽然輕聲問。

“昔日我與天刀相比,曾接下兩招,一招持平,在第四招慘敗。”徐子陵點點頭。左顧而言其它道。

“那麼現在呢?”傅采林淡淡地問道。

“現在在九招之數。”徐子陵平和地道:“我估計能熬過前面八刀讓可是第九刀實在沒有信心。”

“你只能與天刀比拼九招而宣敗,但又言及可以接下我十招,難道奕劍大師不及天刀?”傅采林忽然淡淡一笑,問道。

“奕劍大師與天刀相差無比,一個擅以攻代守,一個擅以守代攻。”徐子陵呵呵笑道:“傅大師能與天刀相平,毫不遜色。若論殺氣和攻擊,天刀稍勝。但是守禦和靈惠,卻是傅大師更勝一籌。”

“我們兩人比之武尊畢玄,如何?”傅采林聽了只點點頭,又問道。

“天刀可以帶傷殺死畢玄,傅大師不能。”徐子陵微一沉吟。道:“傅大師可以擊敗畢玄,無須付出什麼代價。天刀不能。”

“天刀隱忍,發則驚天動地。”傅采林聽了,又微微點頭,道:“近年我地殺心大減,雖然功力方面更有進步,但的確如你所言。如果我與天刀相拼,多半會是我這個被人稱為三大宗師之一地奕劍大師亡故,而天刀傷殘。奕劍一道,不在殺心,所以就算再達極致,也難與中原的天刀,邪王相比。”

“但是若是守禦,相信傅大師能為天下之冠。”徐子陵點點頭,道。

“換成是招式守禦,說我是天下之冠,或者無有不可。”傅采林微微相歎,道:“中原奇功超凡,若論功力與效果,卻並非我的《九玄大法》和《奕劍術》最能守禦。你的《帝皇禦世訣》、《長生訣》就是世間最能守禦的奇功之一,還有《天魔大法》、《道心種魔》、《慈航劍典》等奇功達到極致,也有守絕天下的威能,你回去之後讓想必就會知道了……”

“你是意思是?”徐子陵帶點似悟非悟只不解地問道:“傅大師是指慈航靜齋地夜帝和魔帝向雨田嗎?”

“不。”傅采林搖搖頭。道:“世間最具守禦威能的是佛門的武功。”

“你的意思是天僧?”徐子陵聽了心頭一沉,他漸漸明白傅采林向他暗示。

“據說天僧原是帝王之後。本身就具《帝皇禦世訣》奇功,又在後來歸入佛門,一身佛門絕學,最後還在師妹地尼的《慈航劍典》中悟出自己的武道,雖然生平與人交手極少,但應是世間最具守禦神通地人。”傅采林這麼一說,徐子陵就明白奕劍大師傅采林找自己來練劍是什麼意思了。

他是想把自己的奕劍之道傳給徐子陵,讓他在“守”這一方面更有長足的進步。

又點醒徐子陵,讓他日後必須去找天刀和邪王,學得他們的“攻”,才夠與世間最具守禦神通的天僧相抗銜。徐子陵心中不由一陣感動,雖然傅采林淡淡不說出來,可是倒也有一種特珠的關心,他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夠成長起來,能夠開創一番基業。

就像當天他放棄勝利,一直用棋子苦苦相迫,迫得自己拼命相抗,最後走出自己沒有的水准那樣。

他一直都以預測對手的奕劍之道引導著自己,無私地助佑著自己進步。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09:25
第八百零五章 姐妹柔情

  磬石無移情絲纏,齊眉伺君發上簪;此後無畏霜與雪,笑唇爭妍為你綻。

比翼但望白頭老,牽手共會群玉山;鴛鴦離分為情死,鳳凰雙飛從不單。

舉言欲起語半止,不敢高聲學樹蟬;暗瞞若問為何故,用心良苦總是難。

流水常怕花落盡,深坐小亭望天藍;涼風感傷歎姐妹,霞天一抹已到晚。

黃昏,小亭,凌煙池。

有風,淡淡,輕拂面。

傅君琸傅君瑜兩姐妹對坐,她們在這里等著徐子陵。

這幾天,徐子陵一直與奕劍大師傅采林練劍,傅采林通過對戰,將自己一身領悟自棋奕之內的守禦之法傳接給徐子陵,讓他在臨敵對戰時,更能提升自己的守禦力。日後面對的高手,一個比一個強大,而且徐子陵現在家大業大,他再也沒有像以前那種退路。

現在的他,只能進,不能退。

傅氏姐妹本來很開心地做著徐子陵的乖乖小嬌妻,可是當她們收到來自洛陽小公主她們的賀喜之時,也明白了小公主沈落雁她們的用心良苦。原來與他的新婚,還有拖瞞他在高句麗,不讓他返回中原的意圖。而東溟夫人,不只是給自己操辦婚事而來,也不是為母親祝玉妍消除與師尊的過節,而是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不讓他急急地回去見那個寇仲。

無論寇仲是真是假,反正徐子陵的出現是百害無一利的。

傅氏姐妹本來以為自己一生無論什麼事都不會再瞞著他,無論什麼都會與他分享,可是這件關于他的秘密,卻不能說出來。兩女近來幾日常常心神不甯,她們不想與徐子陵在這件事上有什麼不快。可是也明白不告訴他真相。是目前最好的做法。

不知道怎麼是好,兩女只好更多時間的陪著他。

整天都在陪著他,希望這樣能夠更大地減輕心底那一份疚意,愛他,本不想騙他。可是為了他,卻只有忍心不說。

傅君琸傅君瑜都感到不安,知道瞞得越久,也許徐子陵日後就越是生氣。

可是她們甯願他日後大罵一頓,也不願看著他因為此事而傷擾現在地心境,還有接下來進行的計劃。杜伏威的江淮水軍,華夏軍的水軍正在新羅百濟兩國攻擊著那些叛亂殘黨。大後方需要徐子陵的坐鎮。他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跑回中原,去見那個寇仲。

不論那個人是真是假,他都已經是徐子陵的敵人,而不是兄弟和盟友。

徐子陵練了一天,帶點疲倦,臉上卻閃動著收獲不淺的喜意,自遠處大步而回。傅君琸傅君瑜兩女趕緊迎上去,相左相右地伴著他,小尾手緊緊的接著他的胳膊,生怕一松手他就會飛回洛陽似的。

“怎麼啦?”徐子陵看見傅氏姐妹成了自己的妻子之後。這些天來格外的癡纏。本來她們在外人地面前一向都是帶點孤傲冰冷地,可是現在的小臉卻像小女兒般嬌柔。還有一絲討好,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事的小她婦似的摸樣。

“沒什麼……”傅君琸微微開啟櫻唇,剛想說點什麼,傅君瑜早搶著搖著小螓首,又展現笑顏道:“我們兩個也想給夫君做點好吃地,就像貞貞姐姐那樣,但又怕做得不好,大姐她怕你笑話她呢!”

“再難吃,估計也比不上小公主的包子。”徐子陵一聽即大笑道:“你們兩個不學劍,倒想學下廚?”

“夫君莫要笑我們。”傅君琸半接住徐子陵的手臂,輕輕地靠著他的肩膀。輕聲道。

“怎麼會,我很高興。”徐子陵呵呵笑道:“我來教你們,貞貞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是她自己一步步摸索出來的沒錯,可是最初時地一些也是我教她的。你們跟我來,我教你們做幾個簡單地。”

“如如我們做得不好,夫君不要怪我們好不好?”傅君琸抬起明眸讓柔情無限地問道。

“當然不會,你們怎麼啦?做了我的妻子之後,膽子倒變小了。”徐子陵並不知道傅君琸那一句問的是別的,看見羅刹女難得溫情的嬌柔,禁不住在她的星黛小痣的唇角親了一口,笑道:“你們是我的寶貝兒讓無論做什麼我都不舍得責怪你們的!相信我,只要稍稍用心,保證你們做出來的東西就會很美味!”

“估計夫君這次回去,小公主不會再做難吃的甜包子給你的吃了……”傅君瑜幾乎沒有落淚,她生怕自己眼中的淚花會讓徐子陵看見,忙樓住他的頭頸,微踮起腳尖,吻著他的唇,與他纏錦,讓他陶醉于自己的溫柔之中去……

極遠處只東溟夫人看著三人,微微一笑,身形扶風,飄飄而逝。

天地之間,霞盡天暗。

小亭,風止,空剩三人,相擁纏錦,柔情似水。

東羅馬,小亞細亞爭奪地,古爾達廢墟,沿海。

被圍數日,東羅馬的士兵總算在這座廢棄的小城的高崖和城牆庇護下,睡了幾天安穩的好覺。相比之前日夜不斷的騷擾,這幾天簡直就像在天堂一般。不再需要擔心敵人會摸進營地,縱火,割喉只下毒,也不必擔心相醒來,看見同伴的頭顱懸掛在自己的頭頂死不瞑目那種恐怖的景象。

敵人數量並不算多,但是出奇的強大。

除了一些最為強大的騎士之外,幾乎普通士兵是不可能在對手的斬殺下活死,那怕他身穿全身盔甲,又手持塔盾。無數的士兵以為自己軍中的大力士克拉魯是世間最具力量的人,他地外號叫做‘安泰’,意思就像波塞冬地私生子安泰巨人一般擁有無盡的蠻力。

唯一勉強可以與他的巨力相比美的,就是有‘參孫’之稱崗沙。

可是在‘安泰’克拉魯出去挑戰對手力量時。東羅馬的士兵驚恐地看著他讓那個身形瘦小的血衣小首領撕裂了雙臂。那個黑膚小個子,無論身高和體型,與克拉魯相差簡直天與地,可是卻能輕易地舉起克拉魯,將他活生生地砸死在地面上。甚至撕掉了他的雙臂。

從那些血衣騎兵的瘋狂呼喊中,東羅馬的士兵知道了對手第一個首領的名字,那就是‘羅芳’(駱方)。

自那天,英雄決斗式的一對一就接連不斷。

幾乎每天,對方都會派出不同地人來挑戰。

他們個個都像傳說中地赫克勒斯般強大,隨便任何一人,都可以抱起幾人都抱不動的巨石。甚至還能投擲出去攻擊城門。包招那個年青俊秀的主帥。這個年青主帥就像傳說中的伊阿宋那麼俊美,而且強大,他可以站在百術外開將樹杆做成地長槍投上牆頭,如雷神霹震般。穿刺數人的身體。

就算是特洛伊大戰中的英雄,也不見得比他更加擅長投矛。

東羅馬軍中的投矛手,最著名的槍手,有著‘赫克托耳’之稱刹芬基和有著‘俄底修斯’之稱哈馬,兩個人都在休息過後,恢複了氣力和自信。想通過英雄式的決斗殺掉對方地主帥,贏取這一份絕世的榮譽。可是他們一共投出十矛不止。都讓那個年輕地主帥躲過,他們這兩個以勇力和頭腦冠絕東羅馬全軍的槍手,卻讓對手一矛穿心。

兩個人分別死在城下和城頭。

刹芬基死于過度自信的決斗,而哈馬死于失敗的偷襲。他與刹芬基一樣,同樣都是讓對手借用自己射出的槍矛,反過來釘死在牆頭之上。東羅馬發現敵人有一個古怪的特點,那就是敵人的塊頭越是大,胳膊越是粗,那麼氣力反倒越是小。比如他們派出的一個高大的黑臉大塊頭。這個大塊頭是敵方中幾乎最巨型最特別的一個人,可是實力卻似乎是最弱小的。

崗沙的力氣稍稍不及克拉魯,可是在徒手博斗中卻能與他厮打半天不分勝負。

如果不是讓自己人向那黑臉大塊頭偷射時射中,甚至不會讓對方輕易就摘掉腦袋,讓他贏得那一份蒙答。

崗沙的力量雖然大,可是博斗枝巧非常的笨拙,在東羅馬軍百,能夠擊倒他的人有不少。所以,當那個黑臉大塊頭再來挑戰時,東羅馬軍中無數人摩拳擦掌,紛紛想殺掉這個應該是對方將領中最高大但實力其實是最弱小的家伙,對于那個叫做‘羅芳’的小個子,誰也不敢去應戰,可是對這個徒有虛表的黑臉大塊頭,誰也不甘示弱。

敵人有一種古怪的箭陣,發箭如雨,又有一種發射駕槍的巨弩,由兩個士兵扛著發射,威力無比。

還有一種噴火的帥簡,噴出的火苗能有十數米長,如果有十數人一起噴射,那燙天烈焰,就算是東羅馬就引以為豪的銅鐵戰陣,也無法抗禦。

如果想強行出城,那麼估計得先用人的尸體鋪開一條尸路到海沿。假如海上沒有那些魔鬼魚般巨大的艦船在游戈,假如君士坦堡肯派出百艘大般支援迎接,那麼城中東羅馬士兵早就強行沖出去了。可是現在,如果兩位指揮官施發突圍的命令,那麼東羅馬的士兵一定會認為他們兩個瘋了。

現在東羅馬士兵唯一的盼望,就是君士坦丁堡盡快與敵軍達成協議,商討好賠償,好讓他們放自己回國。

在這個期間,既然不能突圍,就只有死守古爾達,既然不敢全軍出陣,那麼就來英雄式的決斗也行,反正東羅馬軍中有的是豪壯的勇士。

而且,在城里休息的日子實在太無聊。

這里沒有酒,沒有女人,沒有任何的樂趣,這種日子過得簡直比蹲牢還要難受。

決斗,是羅馬皇帝最喜歡看的娛樂,雖然拜占庭沒有羅馬格斗場,可是這一個娛樂得到了很多的延伸和引用。幾乎在所有的東羅馬士兵中,沒有人不知道決斗。所以,當敵方派出人喊話要與東羅馬作英雄式的決斗時讓東羅馬的士兵差點沒有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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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祝你好運

  徐子陵正與傅采林在下棋,忽然傅君嬙帶點喜孜孜地進來,朝徐子陵做個可愛的鬼臉,又伸出蔥白玉指點了點外面。徐子陵一奇,但馬上省悟過來,是杜伏威,跋鋒寒,陰顯鶴和突利他們回來了。傅采林隨手放下棋子,示意徐子陵自去。

等徐子陵隨著傅君嬙這個小妮子一路飛掠出去時,對面的遠處,也有幾人踏水而來。

為首一個高大男子,頭戴高冠,大袖飄飄,正是江淮軍的大總管‘袖里乾坤’杜伏威。他身邊的是龍卷風突利,而跋鋒寒與陰顯鶴緊追其後。

“老杜!”徐子陵飛迎上去,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擁抱相下這個老混混,就讓他揍了一拳肩膀。

“徐小子,你去長安不叫我老杜就算了,可是你去戰神殿也不叫上我讓你是什麼意思?”杜伏威哼道:“趕快把你在戰神殿里得到的東西拿出來分髒,見人一份,否則我不會原驚你。”

“老杜,幸好你沒去戰神殿,否則非哭死不可。”徐子陵大笑道:“你看狂人與顯鶴,到現在還有心理陰影呢!那里根本就不是人去的地方,我差相點就回不來了,幸好比較大命!大總管想要什麼?盡管開口讓我多說一個字,就不是小混混!”

“你這小子……”杜伏威讓他弄得真沒辦法,不由失笑道:“你少裝可憐來博同情,我是不會心軟的。對了,聽說你弄了一條‘龍’回來?是不是真的?”

“真倒是真的,只是有點小。”徐子陵點點頭就微笑道:“而且不是金色的,是碧綠色的。”

“媽地。太讓人嫉妒了!”杜伏威大力給他一拳,哼道:“有龍就不錯了,你還想五爪金龍,你這是什麼意思?碧綠的龍就不是龍了?天下間誰有龍啊?天下間誰是真龍天子啊?就是只有你這個混小子!對了讓這條小龍會說話不?”

“會噴水。”徐子陵帶點無奈地道:“它常常噴得我一臉是水,說話是會。可是我們聽不明白啊!”

“會叫就行,到時在癸基大典上叫喚一聲,到時還不傳為天下美談。”杜伏威哈哈大笑讓道:“聽狂人和顯鶴說讓還有一條魔蛟。非常的厲害?”

“厲不厲害我不知道。”跋鋒寒酷臉一笑,道:“我與顯鶴兄兩人拼生拼死也打不敗那個巨大的怪物,可是那魔蛟一出現,就嚇得兩只怪物逃上岸亂顫亂抖的。”陰顯鶴補充道:“那魔蛟還會飛,雖然飛得不太久。可是的確會飛沒有錯……”

“把它弄來。”杜伏威一副把它弄來泡酒地摸樣,讓幾人都驚疑不定。

“老杜只其實還有一條大的。”徐子陵小心翼翼地道:“我們要抓小的就不容易,萬受惹毛了大的,到時它一發作,估計我們加起來也只有逃跑的份。”

“誰讓你抓?”杜伏威一副恨鐵不銅地樣子,怒道:“我是讓你去‘請’。請它來!”

“你早說嘛……”徐子陵與跋鋒寒等人一聽,個個都偷偷擦一把冷汗,徐子陵失笑道:“這個暫時沒有時間去管這些東西,等先把仗到完,天下都收拾得差不多時再想辦法吧!反正它也不會跑……”

“萬一讓李淵他們派人去抓住,那怕把它殺了,得個龍頭也非常不好。”杜伏威帶點擔心道。

“大總管放心!”陰顯鶴搖頭笑道:“不要說魔蛟,就是那兩個貪婪的大怪物,估計就能讓所有想動粗的人有去無回。那種怪物太能挨打了。我與狂人拼盡全力合擊,什麼血地獄和劍輪舞的統統用上了,連皮也沒有花,別說李淵,就是三大宗師相齊出手,估計也好不了我們哪里去!”

“這又是什麼?那麼厲害?”杜伏威不太明白戰神殿怎會那麼多古怪的怪物。除了真龍,還有魔蛟。又有怪物,甚至還有戰神守衛,戰獸和金人,這座戰神殿看來地確不是人去的地方。

“也許是龍九子,就是亞龍。”徐子陵看過那兩個大怪物,發現它們不像笨笨的恐龍,而是一種非常聰明的智慧生物,雖然樣子不行,可是根本不是遠古的大蜥蜴恐龍。徐子陵又笑道:“那兩個怪物現在估計還在戰神殿頂上的湖伯里,老杜有興趣可以去試試,活動下筋骨也好。”

“免了。”杜伏威一手伸出,止住這個話題道:“我還是喜歡和人比讓怪物免談。”

“杜總管不但功力深厚,而且勇猛非凡,戰場上身先士車,突利非常敬佩!”突利小小地拍個馬屁,讓杜伏威舒坦無比,這可是大草原第二大勢力黑狼軍的突利所言,這記馬屁份量自然非同響亮。

“你們不是想告訴我仗都完了吧?”徐子陵微微一驚,道:“新羅百濟那麼不濟?那麼差勁?”

“他們長年累月經受戰亂,又受到倭人入侵,死亡慘重,再在金正宗與蓋蘇文地自立弄權下,國力早就崩潰到了非常。我們就算不攻擊他們,這些王八蛋也遲早自相殘殺而死!”杜伏威哼道:“我三萬水軍盡出,有小公主的新式裝備,徐小子你的水軍負責後勤補給,而高句麗的士兵,幾乎是讓我們拉著向前的,所到之處,自然統統蕩平。”

“高手讓我們砍殺掉,普通士兵沒射殺幾個,統統投降了。”跋鋒寒也帶點無聊地道:“這些士兵一點兒戰意都沒有,稍一接戰就投降,簡直是廢物。”

“還有少許人帶著士兵逃到山里去了,大總管已經留下兵來搜捕,高句麗的士兵干這個應該可以。”陰顯鶴微微一笑,道:“其實這種地形很方便,在半島里,我們大軍相路長驅直入。一路驅趕他們向東南只又有水軍沿途騷擾,別說是如此士氣低落的士兵,就是李唐軍也抗不住。”

“小公主的新式武器實在太好了,幾千的連弩,射出地箭矢。簡直就是下雨。”杜伏威得意洋洋地道:“我老杜還沒有打過那麼快和那麼無聊地戰斗。一輪箭雨過去,還不等喊話,他們就統統投降了。”

“難怪你會身先士車親自上陣殺敵。”徐子陵憂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搶怪啊…啊,搶戰功啊!”

“我們馬上拆返龍泉吧!”突利因為久離龍泉,帶點擔心地道:“新羅百濟已經讓杜總管攻下。而蓋蘇文的幾個大將和師弟也一一擊斃,這邊戰事大定,倒是龍泉那邊不知如何。”

“放心吧!”徐子陵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劉大哥有足夠的能力調整個軍隊來應對變數,何況還有老帥裴仁基他們的支援。可能宋家地水軍也北上。不要說拜紫亭與蓋蘇文,就是頡利與武尊畢玄、魔帥趙德言他們帶著金狼軍前來,也能周旋到底。”

“我知道,但是久離,我怕黑狼軍內里出什麼亂子。”突利帶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只道:“雖然丟人,可是我直說無妨。黑狼軍並非一條心,有好幾個部落地首領只面服心不服地,他們與頡利也有勾結。我雖然知道內情,可是仍然不能將他們問罪…唉,我們狼族雖然強悍,可是內部並非有大家想像那麼團結!”

“讓士兵們歇息一天。”徐子陵聽了讓點點頭只道:“休整過後,在後天起程回龍泉吧!”

東羅馬。小亞細亞爭奪地,古爾達廢墟,沿海。

退守古爾達崖城巳經一個月了,糧食與水漸漸消耗盡,但是君士坦丁仍然無法與對方談妥條件。東羅馬的士兵多次沖擊,但是讓對方的瘋狂箭雨和船上的重弩迫回。沒有船能夠接他們回國。就算沖到海沿,也只能望洋興歎。

‘羅伯列加打霍’和‘歐多里貝’兩位統領整天愁眉不展。本來意氣風發地他們,現在憔悴滿面。

一些雇傭軍和低級士官在偷偷商議,特別雇傭軍,他們覺得東羅馬不可能會替他們付出贖金,政治的犧牲品,永遠是雇傭軍的不二命運。但是他們並沒有馬上逃走,而是在觀察。

在幸存下來的雇傭軍中,有著幾個格外出色的頭領。他們對東羅馬毫無好感,只是臣服在它地強大之下。

一旦羅伯列加打霍和歐多里貝與東羅馬的貴族們要將他們出賣,他們不介意在東羅馬的傷口上多捅一刀子。肩擁軍的數量雖然在之前戰死大半,但現在人數還有近萬,雖然不及東羅馬的正規軍,可是他們更加團結和齊心。為了保得自己的性命回去家園,他們早就決定跟著幾位首領一起行動,就像以前的奴隸和角斗士們追隨著英雄斯巴達克一般。

一些低級地軍官和士兵,很多就是這些雇傭軍的同多,而且也覺得贖金數額巨大,除了一些騎士和小貴族,將領和親衛團之外,估計普通士兵早就讓他們拋棄了。

對于上位者玩弄的政治劣跡,那怕是傻子,也會知道一清二楚。

每一次與波斯大戰失敗,東羅馬當權者都會把普通的士兵偷偷買給波斯人做為奴隸來抵贖金,或者在埃及等地抓些黑人來交換騎士的自由。他們如果肯為士兵多花一個金幣,那麼士兵的忠誠度也會提十倍不止。

“各位,請祝我們好運。”一個金發的年青男子按桌而起,道:“會議到此結束,如果我們能夠成功,就算無法成為開國王者的查士丁尼,也可以成為戰死的英雄斯巴達克。”

“祝你好運,艾腓力克,我地朋友。”另一個中年褐發男子擁抱著金發男子,道:“你要早去早回,我等你的好消息。”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09:25
第八百零七章 永遠臣服

  深夜,古爾達山城廢墟。

十幾個東羅馬的雇傭軍悄悄地躲過巡邏的城頭守衛,延下長長的繩索,把將那個叫艾腓力克的金發年青男子以及幾個同行者放下懸崖底部。艾腓力克帶著隨行迅速沒入黑暗,向遠征軍的出沒的方面潛去。

數里之外,遠征軍有一個小小的前哨站,極其隱秘。

艾腓力克等人絲毫不察的走過,可是兩個血河衛與幾個飛馬子弟幾乎同時閃現,每個人手中都端著小弩。

只要有一絲的異動,那麼艾腓力克相信自己就會被射成一個刺猬,雖然他對自己的武技有一定的自信,可是就算是武技再好,面對數具可以連發的手弩。他可不敢做傻事。而且,他也不是做傻事來的,他是來談判,而不是偷襲。

這種血紅衣服的對手,每個人都有著高明的武技,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他們一直都是東羅馬士兵最畏懼面對上的敵人。

就算是那種黑甲的重騎兵,也沒有這種血紅衣服男子的恐怖,他們簡直就是收割人命的血紅死神、

艾腓力克連忙用希臘語小聲喊道:“我們為善意而來,不是戰斗……”他知道對手有很多人能聽懂和使用希臘語,當然羅馬語也差不多,可是他怕說羅馬語會觸怒對方。

兩個血紅衣服的男子小聲交談兩劇。語音奇速,艾腓力克完全聽不明白。

武器被收繳,眼睛被夢蒙起,雙手被捆綁,一個大個子同行者悄悄掙紮一下,可是馬上讓對手一拳揍在胸腹間,翻著白眼軟倒在地上,他暈了過去。艾腓力克知道對方這是在威脅,如果真的有殺意相信早就將自己射死。無需用什麼捆綁之類。

雖然不知道談判能否成功,但至少第一步,對手總算沒有像傳說那樣嗜血,一看見人就殺。

艾腓力克讓人用繩索牽著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接著又與幾個同伴分開,最後應該單獨的關在一個屋子里,幾個人用希臘語問了幾句,又有人迅速出去,飛馬離去。蹄聲奇速,似乎在向上面的首領報告。再有人稍微問了一下他的來意,他忽然聽到那個應該叫做‘羅芬’的男子跟另兩個男子說話,以某種奇怪的語言,最後,那個‘羅芬’又用生硬的希臘語問了幾句同行的人數。最後又讓他靜等。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有人聲響動。

艾腓力克感到有人進來,接著那個‘羅芬’的聲音又起,讓他跟著走。

他手中的繩索解開了,蒙眼布片卻還沒有拿掉。走了百步不到,似乎又進了一個屋子。里面很暖和。等蒙眼布拿掉,在光芒地晃眼過後,艾腓力克驚訝地發現這個大帳篷里坐滿了人,自己就站在中央,站在眾人的環視之下。

那個與自己年輕又俊秀的主帥高坐于首,他身邊陪著的一個白發老者,他手里拿著書和筆記。

艾腓力克猜測那也許就是談話的‘翻譯’,因為那白發老者應該是東羅馬的人,他高鼻深目。盡管白發蒼蒼,年輕的主帥身邊,坐著兩排人,左邊為首者,是個大胡子男子,年紀不會很大。而在右邊首者。則是一個身披銅甲的黃臉漢子、

帳篷內每一不是東羅馬士兵熟悉的死神面孔,有時用長長怪刀的強大男子。馬格大胡子男子的同伴,一出現就會帶來血雨腥風。有目厲如刃的男子,他是黑甲騎兵的首領,有那個怪力小個子‘羅芬’與他的同伴獨眼男子。也有塊頭很大卻是敵人中最弱的黑臉男子,在座還有數位男子,無一不是聞名的殺神。

這帳里任何一個,相信能很輕易斬殺自己,艾腓力克估計自己甚至有點難與那個最大塊頭的黑臉男子打成平手,因為那個黑臉大塊頭的運氣太好了,與他決斗的人,不是讓同伴偷襲射中,就是馬蹄失足,或者拿錯了兵器,甚至在決斗地過程中鎧甲脫落,腳步滑倒等等倒黴事發生。

無論打不打得過這黑臉大塊頭的人,都無一幸免,原因是太倒黴了。

很多人不信邪,可是十數個人都是莫名其妙地輸掉,大家就相這個黑臉大塊頭是天下福星高照的人。

與這種背後就像有神明庇護的人決斗,簡直就是一種可怕,就算打得這個黑臉大漢節節敗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讓自己的同伴射中,或者武器脫手,倒黴透頂的失敗。

“你的名字叫什麼?”年輕的主帥一開口,就讓艾腓力克嚇了一跳,因為這個年輕主帥的希臘語比想自己相差無幾,要不是他不帶任何一絲鄉音,語音句法太正規,那麼艾腓力克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希臘人。

“敬畏的各位將軍,本人名字叫做艾腓力克,這一次前來,是想與各位將軍商談一下關于我們近萬雇傭軍與貴軍合作事宜。”艾腓力克微微清一下嗓子,鎮靜一下神情,又道:“我們對東羅馬只是受雇地關系,他們已經將我們拋棄,所以我們決定與貴軍談判,以換取生命和自由。”

“生命和自由?”

年輕的主帥撫掌大笑,道:“說得好。可是我有一點懷疑,你是否有能力獲得自由。你也知道,當你們雇傭軍團回到東羅馬,他們會把雇傭軍的身上,也許將你們砍頭,也許將你們送進角斗場,或者哪個礦洞做苦力……你們根本沒有自由,你想和我們談什麼?能和我們談什麼?”

“我們有自由。?艾腓力克咬咬牙。堅定地朗聲道:”如果沒有,我們會用自己的去奪取自由。“

“就像斯巴達克那樣?”年輕的主帥忽然問道:“你有斯巴達克地勇氣和才能麼?”

“我覺得我可以做到查士丁尼!如果你知道查士丁尼的話。”艾腓力克已經做好了忍受對方嘲笑的准備。

“有志氣。”年輕主帥並沒有嘲笑他,相反,他點了點頭,但是又緩緩地問道:“就算你有查士丁尼的才能,可是你沒有軍隊,你沒有國土,你沒有權力,你沒有武器,你沒有擁護你的百姓。你沒有支撐你建國的財富,你什麼都沒有……你知道,一個人光有志向是遠遠不夠的。”

我有忠誠追隨我的士兵,自我的父輩起,他們就一直追隨著我的家族,就像亞曆山大接手父親的士兵那樣,我也有數千的追隨者。我還有盟友,查理曼,一個和我同樣出色的男子。他也是沒落王族,但是擁有三千以上的好男兒追隨著他,在故鄉,我們擁有大片土地,也有受壓迫在東羅馬之下的人民。“艾腓力克極力想說服對方,極力地描述道。

“一萬幾千人能做什麼?”年輕的主帥微微一笑,道:“我們的士兵遠勝你地手下。我們擁有最好的武器和船只,擁有無窮的財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尊敬的統帥。東羅馬只剩下一個空殼,他根本就無力再應付更多的敵人。”艾腓力克咬咬牙,又道:如果尊敬的統帥願意放我們回去,我們可以結為盟友,一起對抗東羅馬,我們可以付給你們所需要的東西,假如你願意說出你們需要東羅馬什麼東西的話。“

“臣服。”年輕的主帥淡淡一笑,他站起來,走到艾腓力克的面前,雖然平視。卻讓艾腓力克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年輕的主帥看著艾腓力克的雙目,輕生道:“我們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強大的男子,比我和在座的人都優勝百倍,就像神明一般的王者。”

“我們所做的事,就是聽從他的命令。將世間所有的大地都歸屬到他的名下,把整個世間都臣服在他的腳下。”年輕的主帥看著艾腓力克。言語雖輕,但停在艾腓力克的耳中,就像雷霆霹靂般震撼。年輕主帥淡淡地道:“世間可以像有查士丁尼的這樣的人,可以有斯巴達克,漢尼拔,可以有凱撒,屋大維,也可以有大衛王,所羅門,甚至亞曆山大。可是他們必須是他的臣子,因為,他才是世間最具能力的人,才是整個世間和所有種族的帝皇。”

“臣服需要什麼條件?奴役?還是黃金的供奉?”艾腓力克從來沒有想到有人想要征服整個世界,這是亞曆山大也不曾想過的,雖然征服了很多地方,可是也知道世界之大,簡直在有生之年也難以走遍,更別說是全部征服。

“這些都不需要,我們擁有的黃金可以用金磚來建一個羅馬城。”年輕的主帥微微一笑,道:“我們需要的臣服是,心底的敬畏。我們要讓整個世間的人都知道誰是真正地帝皇,這一點,我們正在做,首先的一步就是,讓自以為是的王者,比如像東羅馬或者波斯的國王,明白什麼叫做強大和臣服。”

“你們只是為了宣示威嚴而來,而不是來掠奪?”艾腓力克情不自禁地失聲叫道。

“相比起我們的富足,東羅馬和波斯根本就不算什麼,我們不必掠奪任何東西,除非我們為了宣示威嚴而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強大。”年輕的主帥看著艾腓力克的眼睛,一直看進他的心底去,淡淡道:“宣誓永遠的臣服我們,永遠臣服我們的帝皇,艾腓力克你就是下一個查士丁尼。”

“我……我……還有一個好友,他叫做查理曼……”艾腓力克艱難地吞著口水,道。

“他也可以是另一個查士丁尼。”年輕的主帥看著艾腓力克,微笑道:“或許,你可以先把這個消息帶回去跟你的好友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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