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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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cken0624 2010-12-21 16:57:4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2 1138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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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八章 有詩為菜

  洛陽,曼清院。

天下間只有徐公子,才會帶四王,到青樓里設宴表示歡迎。出奇的是,當時在場的魏征和大儒王通,也沒有反對。衛貞貞和素素她們雖然沒有去,但是卻沒有絲毫呷醋的表情,她們微笑與四王告辭,似乎絲毫也不在意自己丈夫到曼清院去的舉動。

曼清院經過華夏軍收管和改建,變成整個中原第一大青樓。

這里擁有最特別最雅量的‘明月軒”遠勝長安的上林苑和成都的散花樓,一躍成為天下第一的青樓,經年累月的評選,共有十大花魁,讓天下士子都遠羨而來,久戀不去。

“徐公子?”門口的知客遠遠看見徐子陵他們一行人,趕緊沖進去報告,美豔的負責人杜鵑來不及穿好鞋子,赤著一雙玉足跑出來,驚喜地道:“老天爺,多久沒有看過徐公子來看望我們的姑娘們了,快,姑娘們快出來,把貴客迎進去。侯公子想必此時正和眾位姑娘猜燈謎,奴家馬上去叫他過來。”

“不要太隆重,讓姑娘們休息吧!”徐子陵呵呵笑道,又在門口巨桌拋下一個錢囊,再與守門的幾個傷殘老兵點點頭,接受他們激動的敬禮,伸手請眾位進去。

“一定要把一半的錢留下來才能進嗎?”吳王李子通雖然聽聞到洛陽青樓和賭棺的古怪規定。一看徐子陵都放下錢囊,當然乖乖照辦。倒是魏征和大儒王通兩個似乎身無分文,兩個家伙大搖大擺隨著進來,並沒有像徐子陵一樣放下金錢。

“如果你想拿一半錢回家的話!”徐子陵微微一笑道:“這里的小姑娘很聰明,她們會讓你只能拿進門那一袋錢回家的。要是吳王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

“謝謝徐公子!”門口站些十三四歲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穿著各式各樣新奇服裝,似乎剛剛跳舞回來,身上還帶著香汗,一個個向徐公子他們像小大人一般行大禮,口頌祝福,又鬼靈精地在徐子陵打賞之後,齊聲道謝,臉上笑嘻嘻的。吳王李子通他們還沒有隨徐公子一起進門,馬上就有小丫頭給他們獻花,又帶著幼稚的聲音喊他們吳王好、梁王好、楚王好、燕王好!如此一來,四王都不好意思不打賞了。

看見小丫頭們興高采烈稱謝的樣子,吳王李子通差點沒有想再打賞一遍。他看見那些小丫頭把打賞的銀子放到一個很大的紅箱子里,又奇問道:“她們是要把錢上交嗎?連一點賞錢也得上交?”

‘哪里!”杜鵑豔笑連連道:“這些小丫頭把錢捐給一些偏僻鄉下的小孩子,讓他們也能進學堂里上學呢!她們不缺錢花,一天客人們打賞給她們的錢不知多少,而且跳舞隊里每個月也有薪金,徐公子對她們這些小丫頭寶貝似的,誰敢要她們的錢!”

“白天似乎也有不少人,這里倒是熱鬧。”蕭銑點點頭道:“華而不喧,繁而不雜,好地方。”

“曼清院很大,喜歡急性子的人多半不來這邊,在另一頭有響房閣。”杜鵑笑道:“來聽留閣這邊的,多半沒有那麼心急,願意和姑娘喝杯小酒,聽聽曲子猜猜燈謎看看跳舞這些的。再後面一些還有明月軒,不過進門得像魏公和王師這樣的人,普通人可不准打擾姑娘們的清靜。”

“這里富麗堂皇,雅趣驚俗,為何壁上醒目處寫著‘儉樸為美,和‘合度最善,?”林士宏不解地問道。

“其實到這里吃大魚大肉的並不多見,一擲千金的大富豪,比起銀錠數兩的飽學之士不會更受歡喜。”徐子陵呵呵笑道:“雖然吃喝多少錢這個任人消費,但是我們盡量提倡儉樸,不支持揮金如土攀比財富一擲千金之類的舉動。而且山珍海味吃多了,胃口也會大壞,身體也會肥胖轉差,所以我們盡量提醒客人,要把錢花得合理,盡量用最少的錢,享受到最多的快樂!”

“……”四王聽了,面面相覷。

如果這些話不是徐公子說出來的,那麼他們簡直就會罵對方是偽善。開青樓開賭場的,那一個不想掏盡客人的口袋才放他們出去,哪里還會這般為客人著想,替他們省錢。

不過一想到徐公子對青樓和賭場實施的種種舉措,又有帶著洛陽商人游春泳和晨跑的行動,覺得似乎也很合符徐公子的做法和性格。只有這個徐公子,才會如此的關心去青樓和賭場的人們,會不會花光輸光身上的錢,不但在門口強行留下一半的金錢,還在牆壁最醒目的地方,標明‘儉樸為美,和‘合度最善,。

“徐公子,四位侯王、魏公、王師,請這邊來。今天五朵金花正休息,不過在聽留閣找個雅間,讓她們過來伺候公子吧!”杜鵑引徐公子與眾人上樓,一邊笑嘻嘻道: “現在徐公子要去明月軒,非被那幫粘人的小鬼纏住不可。嘻嘻,今天四王到來,我們清院上下,一定要拿出最好的伺候周全,讓四王滿意而歸。”

“侯小色狼,靠,不去幫本公子畫宮殿的壁畫,天天跑來這畫小美人!”徐子陵看見侯希白遠遠來了,大笑道。

“畫小美人我勁頭十足,替你畫壁沒有薪金也沒有美酒,我興趣缺缺,要不是青青姑娘准我在清院里免費住下,估計你還得讓我睡大街。啊,四王,希白見過諸位!魏公和王師,請上坐。”侯希白看見徐公子態度嘻嘻哈哈,但是看見魏征和大儒王薄可是很尊敬的。

“我還擔心你沒有地方過夜,你在洛陽、長安、成都甚至整個中原哪個城,哪里的姑娘不千方百計留你過夜,我擔心你不如擔心自己沒地方歇下!”徐子陵哈哈大笑,拉他到身邊坐下。

“老實說,我最近是挺無聊的。”侯希白訴苦道:“近來狂人那個死人天天練功,也不理我,我去看望他竟然關門拒客。顯鶴兄也差不多,我坐下屁股沒有坐熱,他就把我打發了。本來想找你喝花酒的,可是一看見貞貞皇後,我非常慚愧,覺得自己再找你,就真要帶壞你這個小混混了,又乖乖回來……”

“笨,你不會等貞貞上街再來找我嗎?”徐子陵哈哈大笑道:“狂人近來與巴黛兒卿卿我我的,你去打擾他們二人世界,他不踢飛你已經算好了。顯鶴也差不多,肯讓你喝杯茶已經很不錯了。你的范大小姐呢?她放心你住在曼清院?她什麼時候這麼開通了?”

“別提她,我一提她頭疼。”侯希白顯然受驚不小地道:“她要來洛陽,千萬別跟她說我在這。”

“啊,我的壁畫沒有畫好,正想找人催催……”徐子陵忽然轉移話題道。

“壁畫算什麼,我幾天畫好它!”侯希白拍著胸膛道。

“啊,我的舞蹈隊沒有排演好,正想找人看看……”徐子陵又道。

“排舞算什麼,我擅長十數種舞蹈,而且對各個少數民族的舞種也頗具心得,你知道,我最喜歡跳舞的女孩子了,這根本不是問題。”侯希白一副‘全交給我吧,的摸樣。

“范大小姐來到,我把洛陽的三好學生,啊不,三好青年介紹給她。把你這個不進青樓不喝花酒不偷看女孩子更衣的三好青年侯希白公子,隆重地介紹給她,讓她好好表揚一下你!”徐公子這麼一說,四王差點沒有摔倒到卓子底下去了。

天下間如此還有這麼一個油腔滑調不拘小節的君王,那麼就是徐公子。

魏征和大儒王通卻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在他們的長期相處之中,早就明白徐子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啊,好詩。”燕王高開道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美女坐入懷中。而且在徐公子的面前,他也不太好意思左擁右抱美人,特別還是相見不久,更是不敢放肆。雖然徐公子不拘小節,可是畢竟是印象問題。他一看對面的壁上,有一首龍飛鳳舞的詩,雖然文墨不多,可是他欣賞首詩還是輕易之事。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蕭銑與林士宏一看,皆微微一驚,忽然又有點啞然失笑,附掌笑道:“曼清院姑娘人比花嬌,鶯歌燕舞,又以一水相通天下,譽滿中原,客遍四海,此詩意境深深契合,可謂雅致中的上上之乘。”

“莫非此詩為主公所作所題?筆力挽狂瀾,驚鬼神,絕世之作也!”吳王李子通小小拍一記馬屁。

“字是王師所題。”徐子陵淡淡一笑道:“詩是一位名叫杜子美的詩人所寫,並非為青樓所寫,其意也並非與青樓相關。這里借用此詩,只是為一道清淡菜名。”

“有詩為菜。”侯希白微笑道:“每一雅間,都有不同的‘詩菜”雅量不可方物也。”

“莫不是與黃鸝和白鷺鳥有關?”李子通一說,不但魏公和大儒王通捋須大笑,就是蕭銑和林士宏兩個也知道絕對不可能與黃鸝白鷺鳥有關,如果上一道油炸黃鸝,清蒸白鷺之類的,那與焚琴煮鶴的大煞風景有何區別!

“這里有一個故事。”徐子陵先讓進來的五朵金花坐到四王身邊,給他們倒酒,又道:“據說杜子美家里非常貧寒,兩袖清風,雖然他才學驚世,但家中赤貧如洗。有一次,有友遠來,其妻見家中只有兩蛋和一些蔥菜,兩把木糠雜米,再無它物,心中著急,不想失禮于貴客,又無物招待。”

“那如何是好?”李子通問道。

“他忽然心生一計。”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對那位朋友說,家中無物招呼貴客,只有以丈夫所寫之詩為菜以待。把兩個蛋煎了,撒上蔥花,送上給朋友和丈夫下酒,吟詠道:兩個黃鸝鳴翠柳。朋友大訝,杜子美則非常感動,其妻又將蔥白以青碟盛出,吟詠道:一行白鷺上青天。”

“那麼,請問還有兩句詩呢?又如何呈現?”蕭銑也來興趣了,奇問道。

“其賢妻將蛋白蓋在木糠混雜的米飯之面,呈上吟詠道:窗含西嶺千秋雪。”徐子陵淡淡然道

“最後一句,如何為繼?”林士宏急問道:“家中豈非無物?”

“家中清淨如洗。”徐子陵點點頭,緩聲道:“當時家中再所剩無物,她將熱水盛來,上浮兩只蛋殼,吟詠道:門泊東吳萬里船。”

“有妻如此,縱窮苦一生,也不失男兒來世一行!”蕭銑拍桌長嘯,久久不絕道:“難怪主公提議‘儉樸為美”‘合度最善”原來是勿忘根本,富不求奢,足不驕逸。好,好,我蕭銑徹底服了,日後當為主公之前驅,馬下之卒,將華夏之風,遍揚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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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九章 五朵金花

  酒過三巡,侯希白與徐子陵悄悄耳語幾句,起身去了。

一會兒杜鵑也過來,與徐子陵耳語幾句,蕭銑眾人微微聽到是‘李唐秦王使節”猜測是李唐的使節准備在今天正式與華夏軍開帝皇新禮,代表李唐二世太宗李世民進行使節禮。

徐子陵點點頭,與四王共飲一杯,輕笑道:“總是很多事打擾,四王稍坐,李唐的特使來了,據說牛屁哄哄的,等我去噴那家伙一通,再回來與大家喝酒。魏公和王師不必隨我去了,以免看見了生氣。”四王自然是請徐子陵自便,魏征他沒有出聲,放下酒杯隨徐子陵出去了。

大儒王通,與四王並不太熟,又有年紀輩分的差距,更是一時無話。

“剛才徐公子說了菜詩,但是奴家還聽過徐公子說過詩謎,就在此詩的前兩句之中。”在蕭銑身邊坐著的春望姑娘嘻笑道:“四王威武不凡,通徹書墨,不知可否抽空一猜?”

五朵金花之中,除了曼清院原來的三朵金花,還有兩名新金花的加入,她們分別來自于揚州的天仙樓和九江的茵如閣。天仙樓的春望姑娘是揚州繼玉玲姑娘之後,又一大花魁,深受揚州士子追捧,因羨慕洛陽繁榮昌盛和曼清院天下第一青樓的名氣,加入成為第五朵金花。

茵如閣當年讓徐子陵一把火燒光,這位芳雅姑娘讓人請去赴宴,幸逃得一命。最後九江歸于宋家,她與諸多青樓女子無家可歸,遠遷洛陽,最後憑著出色的技藝和歌舞,也一躍成為五朵金花之列。曼清院十大花魁之中,這五位是色藝俱全的五朵金花,另外五位是唯藝秀外花魁,居住在後面的明月軒。

當然,天下第一名姬尚秀芳,雖然沒有明里宣布,可是誰也知道她是徐公子的未婚妻,更沒有人會大膽把她也評入十大花魁之中。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這兩句也是謎語嗎?”蕭銑笑問身邊玉人道:“所猜何物?”

“王師,那班小丫頭得知您來了,吵著非要您給她們去上一課。”杜鵑向四王致歉,又探問大儒王通,大儒王通哈哈大笑道:“求學有心,豈可不去!四位威王,王通告辭!哈哈哈,近來忙于國事,是很久沒有給他們上課了!”

“四王請隨便安坐,請盡興而飲,這里有歇酒居,四王與姑娘們玩得開心些!”杜鵑笑嘻嘻地出去了。

“梁王,奴家此杯,如若梁王猜出謎語,那奴家一飲而盡。否則,便要罰梁王一杯,如何?”春望姑娘眨巴著大眼睛望向蕭銑。蕭銑聽到剛才杜鵑的暗示,已經明白徐子陵不會再回來了,這是任他們自由發揮的時間,微微一笑道:“無妨,諸王也可一同參與,如果小王勝出,那麼五位美人,以香舌同飲如何?”

“這樣好!”吳王李子通一拍桌椅,大笑道:“我們能不能有此豔福,就看梁王的本事了。”

“嘿,林某對猜謎也頗有心得,自信不輸于人。”林士宏這一輩子算是與蕭銑耗上了,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恩怨怨,就是聾子也聽說過。

“我老高沒有這種本事,不過罰杯一杯不夠勁,要不輸方罰酒三杯?”燕王高開道哈哈大笑,他樂意看熱鬧,甚至推波助瀾一把,反正有人相斗,方顯得他的中立態度。他相信這五人之中,肯定有徐子陵的眼線在內,這恐怕也是徐公子對大家的一點點暗地里觀察,他正好表態。

“燕王還真是會慷他人之慨!”蕭銑輕笑地問道:“所猜何物?”

“先待奴家說完,如若梁王猜出,那麼奴家不但認罰,而且還請梁王到小居安坐,為君撫琴相慶。”春望姑娘笑嘻嘻地道。芳雅姑娘卻搖頭道:“楚王同樣智慧,豈不錦上添花?不如用筆墨寫下,若是楚王同樣猜出謎底,那麼奴家也為楚王擊罄同賀!”

“此計大妙,只是我與燕王,罰則同罰,勝則當有同獎,對否?”吳王李子通問身邊曼清院原來的三朵金花之一的清菊,喜問道:“你擅長何種樂器?啊,不知美人芳名?”

“她叫清菊。”李子通另一邊坐著的清蓮附過來,半身入懷,櫻唇在吳王李子通的耳邊輕輕地道:“她最擅長琵琶。”李子通讓她一入懷中依偎磨擦,只覺得美人的體香沁人心脾,心中有股烈火熊熊燒起,禁不住伸手相摟,問道:“你呢,你又擅長什麼?”

“奴家清蓮。”清蓮忽然聲音有如蚊蚋一般,極小,但是李子通卻聽得清清楚楚。清蓮小手在李子通身上一撐,蚊聲道:“奴家擅長吹簫。”

吳王李子通讓她小手借力一撐,正中要害,又聽她暗示,整個人打個哆嗦,爽得通透,就像在炎熱夏天澆了一大桶冰火般舒爽。……小腹上的熊熊欲火,在那一撐之下,把全身都點燃了。他雖然看見美人已經端坐,回複正經的摸樣,但是禁不住卻喜笑起來,又湊到清蓮的耳邊小聲道:“我也擅長樂器,我們一起研究研究?”

清蓮輕嗔他一眼,但是目中之意,讓李子通又是一爽。

“據說有一學子,不學無術?憑著家財請了不少名師教導,但是本性懶惰,又愚蠢無長,一學無成。”春望姑娘笑眯眯地道:“一次,他作出一篇詩文,為了宣揚他的名氣,他的家父特意請來一個名士評說。名士家貧無比,為求飽食美酒,來了,一看詩文,馬上在該篇詩文上,寫下‘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這兩句詩評,然後大吃一頓後自去。”

“此父子高興萬分,有詩聖杜子美的詩為評,何等榮光。”芳雅姑娘則接口對林士宏微笑道:“兩父子大肆張揚,廣請群儒,說名士評價文章之高,堪比詩聖杜子美的詩。可是席中有人,卻哈哈大笑,說出一個讓人意外萬分的話語道出一個真實的謎底。兩位威王,不知是否猜到謎底是何言語?”

“此詩一句則有一詞,兩詞皆為絕評。”坐在燕王高開道的清萍再緩緩提示一二道。

吳王李子通自認是個草包,他絕對不會花腦力去猜這種東西。

眼睛左右地看,看左右的蕭銑和林士宏有什麼反應。他知道這可能是徐子陵在試探大家的能力,可是對于他吳王來說,能力越低,做人越是安全。他不指望自己能夠建功立業。但求保命。他也不同蕭銑和林士宏兩個,這兩個家伙狗咬狗慣了,徐子陵很放心對他們的制衡。

至于燕王高開道,他勢力遠離中原,在中原毫無威望,剝掉兵權屁也不是,徐子陵根本不會在意。

所以,吳王李子通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考驗。要不然,怎麼會有兩個美女坐到自己這個肥豬一般的男人身邊?要知道,無論是相貌堂堂的蕭銑,還是帶有陰沉俊秀文士的林士宏,甚至是豪邁威風的高開道,也遠遠要比自己好得多。

論起能力,李子通覺得自己也許不及蕭銑和林士宏,甚至不及燕王高開道。

但是論起察言觀色,論起心機和生存之道,吳王李子通自問不會輸給在座任何一人。自己為什麼要與華夏軍作對,這也是一條保命之策,正因為這樣,自己才能表示更多的忠誠,而徐子陵也更加放心自己,因為自己有不敢輕舉妄動的理由。

這一條表面是絕路的路,正是他吳王李子通的生路。

徐子陵可以通過寬恕他來博取天下美名,而他也可以通過連連挫敗的戰績,證明自己的無能,非是池中之物,不會迎風化龍。甚至因為一軍全部打殘,威望大失所有的重臣能將,也不會擔心自己或者族人的反叛。

李子通發出呵呵地笑容看著蕭銑與林士宏在紙上揮筆。

燕王高開道也連連拍手助興,又狂飲美酒,表示他完全不通文墨,只是一個粗豪之人。吳王李子通全部都看在眼中,這個燕王高開道,也不是等閑的人物,雖然表面粗豪,但是實能隱忍,最懂看風使舵,在整個金狼軍潰敗之時,他第一個出兵相助華夏軍。當華夏軍遠征鐵勒之時,又是他第一個出兵參與。

這種心機的人物,連兩句詩的謎底也猜不出來,那豈不是笑話?何況,三女已經說得明明白白,就差沒有把答案說出來……

“梁王好厲害!”春望姑娘激動地拍起小手道:“不但答案全中,而且字帶刀鋒劍芒,大有指點江山氣吞天下之勢,想必日後一定是徐公子左右臂膀,舉世能臣。”另一邊的芳雅姑娘也恭喜林士宏道:“楚王筆力入木三分,瘦骨崢嶸,想必徐公子必大喜有楚王如此擅文賢臣。”

“謎底無非是‘不知所云、離題萬里”又有何難!”蕭銑哈哈大笑,他一看林士宏也答得出來,目中一閃。

“梁王請移步,春望尚有更難的謎語,梁王有興,春望撫琴相伴,以助酒興。”春望姑娘請蕭銑出去了。

“楚王,芳雅當不輸于人,言出必果。如不嫌棄芳雅小居簡陋,請來一賞侯公子的醉蝶花圖。”芳雅姑娘也請林士宏出去了。清萍也扶起剛剛連連痛飲的燕王高開道,微笑道:“燕王似乎有點醉意了,請到小居喝一杯醒酒茶吧!”

“你們有什麼借口請我去你們的香居?不,應該是說,你們准備請我去哪個的香居呢?”吳王李子通笑嘻嘻地問道,一邊把清菊和清蓮兩位小美人都摟入懷中。

“吳王,你明明能夠猜中,為何不說?難道你想罰杯三杯嗎?”清菊的小手在輕輕地動,李子通地氣息一下子粗重起來,因為那只小手實在太撩人心魂了。清蓮笑嘻嘻地道:“杜鵑美姨說,吳王在諸王之中最是聰明了,所以我們兩姐妹才特意來伺候,誰不知吳王如此的藏才。”

“呵呵,藏才也好,藏拙也罷。”吳王李子通微微嚇了一跳,但是又有些歡喜,因為他明白自己這一關已經過了,如果自己日後都這樣做人,那麼一切都不用憂愁。他哈哈大笑,大手由兩女的纖腰抓上兩座鼓顫顫的雪峰,一邊去親兩女的粉臉,淫笑道:“本王有些東西是不會藏起來的,來來來,把本王樂器露出來讓美人欣賞欣賞,不知道兩位美人,誰願一品此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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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祭天之始

  經過曼清院一事,雖然徐子陵沒有再與四王每天見面宴席,但是卻讓李福成引四王到新王宅進住。

蕭銑、林士宏、高開道和李子通四王知道,自己第一關已經過了。很顯然,徐公子小小的考驗,已經在不動聲色之中過去了。四王蕭銑林士宏兩人相制衡,高開道粗豪不群,李子通無才少威,想必他們的表現,會讓華夏軍群臣歡喜,所以不必再擔心他們在華夏軍中的安樂王之位。

又過半月,整個中原轟動起來。

徐公子將祭天稱王,代表漢人希望的華夏軍,正式露出問鼎天下之意。盡管前些日子李唐的太宗皇帝李世民登基稱帝,但是卻不及徐公子稱王更加隆重。在李世民稱帝之日,天下八方的勢力來投徐公子,包括四王三族一義一閥在內,讓洛陽搶去不少風頭,相反長安卻遜色幾分。

早在十天前,整個洛陽的商人就半價售貨,又集捐出十數萬錢作為整個洛陽大喜日子的活動資金。

任何遠道而來的客人,皆可以免費得到飲食和住所,甚至還有洛陽特色的紀念品帶回家中,作為徐公子稱王的留念。在襄陽、南陽、彭城、梁都、榮陽、虎牢、許都、九江、曆陽、揚州等大城名城之中,不但有官員參加慶典大賀,而且還有商隊和民眾代表自發前來慶祝。

整個洛陽的水路河道,陸路官道,都設有接待的驛站,兩萬左右的洛陽志願者,每日接待著車水馬龍般的人流,幾乎每一個來到洛陽的客人,都會讓熱情所包圍,受到最難以忘懷的接待。

各地稍有名望之人,都已經早早到來。在這種舉世的盛典之中,如果有誰缺席,相信那會是終生的遺憾,而且也會鬧成笑柄。官紳名流,農商工匠,士學儒師,任意世間名望之人,都云集于此。洛陽的馬車夫,成為了一道最繁忙的風景線,每日在洛陽的街道、官道上飛馳不絕,但是仍然無法滿足這種超大的需求。

路邊,街頭,任何一處,都會看見志願者戴著鮮豔似的的臂章,指引著人們前進,參觀、游玩或者購物。

任意詢問一位洛陽人,他或者她,都會熱心無比地為陌生人指點路向,甚至會親自帶拉前往。這里的儒士,不會抗拒與農民同桌,這里的官員,不敢開路先行,這里的商人,不撒錢宣富。

任何參加盛典的客人,華夏軍都會發放一條黃色的小章,可以串連在胸口處,讓人一目了然知道。

各地不同來的客人,還會寫上所來地名與本人姓名,如果是名流人物,還會有一朵小紅朵,紅丹丹,鮮豔豔,灼熱人眼。整個洛陽城,到處都插遍了華夏軍血紅的旗幟,沒有趕得及做成旗幟的,把紅色的衣服掛出來,增加喜慶……

房門前有紅色的旗幟飄揚,街道上有紅旗飛揚,就連樹上,也有紅布都著。

禮物,有紅色的絲帶,在彩紙上結成好看的蝴蝶結,這是徐公子教給商人們包紮的,成為了大家最喜歡的包裝。雪白的牆上,有紅的畫,在街道的醒目處,也有紅的字。整個洛陽,歡騰在一片紅的海洋之中。

每天,都會有華夏軍的士兵由軍營步操而出,齊刷刷的操步,是洛陽破曉時分的最震憾人心的風景線。

騎軍和水軍,也會在晨早的陽光破曉灑滿洛陽的一刹那,齊齊地由城外而入,在洛陽中心的大廣場舉行升旗儀式。每天,不成數萬人在此觀看升旗,這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每一個華夏軍都有極強的自豪感。華夏雄起,漢人再興!

人們在規看步操和升旗之後,可以選擇游覽西苑。

這個曾經是人間禁地的皇家之地,現在徐公子慷慨大方地供給天下百姓觀看。除了極個別的景點,其它一律免費,但是這里的所得收入,列表標出的數字,除了讓世人感到震驚之余,也感到自豪。

原來,世間近半的學院,是因為自己在這里消費所起,華轟軍的戰船,戰馬,軍備,軍資,也有三分之一來自于大家的消費。如果再去足球場、籃球場和馬球場去看看,就會明白另外的三分之一收入,除了徐公子自己的家底之外,還會來何方。

這里,是大家最受歡迎的地方之一。

就算最古板的老學究,看見了華夏軍士兵的出色表現,也會感到熱血沸騰。

在白天的游苑和比賽過後,人們不會感到寂寞,更不可能有來得及喘息的時間,去冷靜想一想自己是不是該休息了。激動的人們,會出街觀看萬人大表演,看著成隊的獅鼓舞龍,看著巨大的火堆圍著跳舞的男男女女,看著一個個年青男女捧著大碗美酒,笑著喊著來到面前,那麼誰也無法拒絕這一熱情邀請,轉而溶身其中。

文人雅士,會坐到曼清院後面的巨大廣場,那里有世間獨一無二的舞台表演,演繹著世間最催人淚下最蕩氣回腸的淒美故事,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黯然淚下。

粗豪狂夫,會進去曼清院的賭場,人們能想得到和想不到的賭法,這里都有。這里擁有最狂熱和最清醒的賭徒,如果有人想賭手指,也會有人奉陪。相反,如果一個人想輸光全部身家,那顯然不太可能,因為任何人都必須把一半的銀子留在外面保管。

這里是購物的天堂,任何人上街,都不可能會兩手空空地回去。

只要人們能夠想到的,看過的,聽聞的或者完全不知道的,這里都有。如果有人站在大街賣文才,千萬別太奇怪,這跟武人賣武藝和美人賣歌喉一樣的正常。在這里,沒有人敢輕視別人,那怕他穿著普通的農民衣服,那可能會是就連徐公子也會親自出迎的牛人。華夏軍中的官員,極少人華服,越是有名氣的人,越穿得普通平常。

如果看見酒王之稱的歐陽希夷,穿著赤膊的短衫,像個老叫花子般大笑過市,千萬別太驚訝。而且就算是大儒王通,一個讓徐公子也叫做王師的人,他也穿著洗得發白的長衫,樸實無華。

當然,如果看見有人穿著普通的衣服,或者士兵的衣甲,在街上隨意走過,卻引來人們陣陣掌聲和歡呼的話,那應該就是華夏軍的名士或者虎將。判斷華夏軍一個人的地位,並不能在衣服上看來出,但是可以輕易地自他們受到民眾歡迎這一點看出來。

沒有洛陽人不熟悉華夏軍中的名士和虎將,隨意問起任何人的任何事跡,都倒背如流。當然,這包括徐公子的風流軌事。

人人都在翹首以待的好日子終于來臨,盡管昨晚一夜歡慶,通宵達旦,無數的商人擺出免費的食物,供給人們狂歡,無數處堆出美酒,供人狂飲。但是這一切,都在晨早之時消失無蹤。人們經過最短暫的休息,卻精神百倍地爬起來,靜靜地站在街道上,等待著徐公子率華夏軍舉行祭天大典。

八月,初九。

當陽光還沒有破曉而出,東南西北各重門,東水門,南水門,盡有華夏軍士兵穿著嶄新的衣甲,操著兵戈,邁著最豪邁的步伐,齊刷刷地向洛陽城中心的大廣場彙聚,當先數人,齊執鐵血之旗,旗中金龍,欲破空而出,直上九天……

水軍揚起千帆,身穿藍色衣甲的華夏水軍手臂佩著紅帶,肅立,旗士手中的華夏軍旗鮮豔如血……

四隊騎士,由東南西北四門,手持巨大的華夏軍旗,整齊如一地策馬向前。在他們的身後,有著各部的軍旗,有宋家大旗,有江淮大旗,有榮陽軍旗,虎牢軍旗,偃師軍旗,洛陽軍旗……有帥旗將旗,人們看見自己熟悉的名字在飛舞,禁不住掌聲雷動,歡呼連連。

裴仁基裴帥、徐世績徐帥、楊公卿楊帥、張鎮周張帥,還有四虎將,麻常麻將軍、宣永宣將軍、裴行伊裴將軍、白文原白將軍,無一不是眾人熟悉的盛名人物。

魏征魏公、王師王通、財爺李福成、青蛇任恩、董方、鄧常在、黃田、聞尚、杜鵑、等洛陽官員,及洛陽城主王玄恕、襄陽城主鄭淑明、彭梁會主任媚媚、副會主洛其飛、揚州竹花幫主桂錫良、副幫主桂幸容、九江城主宋明強、曆陽城主輔公佑、南陽城主呂重,等等人物盡數出場……

人們對名士虎將的出現,報以近乎瘋狂的呼喊和掌聲。

然後是四王梁王蕭銑、楚王林士宏、燕王高開道、吳王李子通,與長白知世郎王薄、宇文閥的閥主宇文傷、宋閥的宋智、宋魯、江淮軍的杜伏威、高麗女王傅君嬙、龜茲女王寶纓古麗、鐵勒女王花翎子、粟末女王宗湘花、波斯公主蓮柔、烏土族的女族主勝男等超重份量的人物,也由四門向中心大廣場,率眾而進……

他們有些不及華夏軍的名士虎將有名氣,可是份量更重,每當被人認出大旗,馬上就會爆發歡呼的狂潮!

尤其是數位女王,更是讓人情不自禁地掀起了人浪,一波一波地呼喊。在八只巨大的戰神之鷹掠空而過時,人們知道,徐公子要來了……

幾乎在戰鷹飛掠的一瞬間,眾人強行壓抑下激動的情緒,十數萬人肅靜無聲,靜靜地等待著,今日的主角,即將祭天稱王的華夏之主,徐公子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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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一章 登位稱王

  東門,晨曦破曉,當第一縷陽光探照,即將祭天稱王的徐公子,與鳳後衛貞貞緩緩而進。

頭戴龍冕,束發小龍吐珠,黑發長長垂下後,更顯得額清目明,神氣颯爽。一身黯金武戎龍皚,兩肩有小龍翹首吞天,臂生金鱗:覆體黯金全皚,胸鑲古飾漢龍;盤帶生玉七彩,掛佩大綬六采,黃絛玄瓔。腿膝各有圓護,云火相連,足踏登天金履,龍尾纏繞,水紋鑲珠。

身後,卻有一圈彩虹,朝陽升起。彩虹之上,漂浮著七彩流光的寶石,任憑一顆亦為天下至寶。一十八顆七彩寶石,緩轉旋動,自環隨輪。至高有晶,六棱寶豐,潔淨清透,浮現彩虹環三尺之上,亢有碧玉真龍……小巧玲瓏,顧睨蒼世。

徐公子坐駕神騅未名,足踏魔月熾陽,披風迎晨,武帶飄空。

眾人一見,世間真有如此威德之主,情不自禁,紛紛拜倒,人皆驚凜于徐公子的天人之相,盡管人人都歡喜欲淚,但是無人敢高聲歡呼,唯恐欺主誤事。

皇後衛貞貞,跟在徐子陵的身後,她沒有端坐鳳輦駕乘,而是步行于丈夫之後,表示恭順和賢德。

她頭頂鳳冠彩翎,平日溫柔玉顏更顯得端莊大方,明額星眸,靜容自貴。威而不剛,慈而不堅,淡淡中帶有母儀天下之望,眾人一看她盛裝而來,趕緊再次拜倒于地。鳳後衛貞貞,錦綸長裙,披霞長紗,下繡天地山河,上有百鳥朝凰,云紋水霧間。佩綺羅香囊,另邊垂綬,掛飾寶珠瓔珞。

束腰大帶,明黃王儀,鑲玉七彩。秀臉掛鏈,南海珍珠。垂耳鳳紋玉墜,云鬢拽金步搖;蓮花輕鞋,繡鴛鴦兩雙;廣袖連理枝,比翼鳥齊飛,並蒂蓮半綻……面覆輕紗的東溟夫人一身素淨,僅飾淡綠白玉雅蘭數朵,含苞欲放,勃勃生機,伴她一路輕步而前。右邊是素素和楚楚,相隨半步。素素衣飾鸞鳥,青紋展翼,長尾引歌。楚楚綺羅宮衣,香襲畫屏,金枝掛玉。

四名女僮挎花籃飛花,兩女僮為鳳後長長的牽引霞披輕紗,兩僮持吉紅蓮燈,一僮高舉鳳羽儀杖,盡顯王家殊勝。鳳輦之後,眾女碎步相隨,人皆美服,貌俱驚世……

等轉到中心廣場處,左半身黯金狼紋戰鎧的刀劍狂人,以及右半身黯金虎紋的陰顯鶴,率大小高手,親迎徐公子,又護他左右,進場祭天。王師、魏公等率百官居跪接,恭敬臣服。前輩之中酒王歐陽希夷率江湖各幫各派高手,于左首拜倒;獨孤龍楚紅率世家大小各族,于右首禮拜……

一身黑紗的陰後,也面覆金紗表示喜慶,又于秀發之上金飾紅珠,她率陰癸弟子及魔門剩余高手,靜等徐公子祭天,再獻禮以示歸順忠誠。

天下第一妙手魯妙子及華夏武聖大雷神,立于祭壇之階,迎接徐子陵及鳳後衛貞貞。

尊貴卿相、世間尊者身份,有天刀宋缺和奕劍大師傅采林、中原第一高手甯道奇、邪帝向雨田、四大聖僧中的道信和智慧、江准軍總管杜伏威及大夏王竇建德、宇文閥主宇文傷、梁王蕭銑、楚王林士宏、吳王李子通及燕王高開道,無不羅列于階上階下,親迎此時以手牽著鳳後衛貞貞的華夏之主,徐子陵。

龜茲、粟末、鐵勒三位女王齊拜,有南蠻三族王子,率眾士兵,跪伏歸漢。

高句麗女王傅君嬙盛裝而來,獻上國璽符印,宣布高句麗由漢三國後脫離自立為國結束,重回漢室。

天空戰神之鷹飛降,地面黯魔力士護衛,巨鼓金鑼由宋智宋魯親手擂響,魯妙子及東溟夫人,引徐子陵與衛貞貞,同于九鼎之前,上香祭天,誠念奉天賜恩謫詔。

“吾王鼎盛千秋,昌繁萬代……承天之詔,登位為王,赦令治世,國體興旺,軍力壯強,百業相輔,子民俱榮……華夏萬歲!”魯妙子滔滔不絕地念了一番祭天之詞,引得十數萬人再也按壓不住激動,聲如洪濤,滾滾如雷,連連高呼起來。

“華夏萬歲,萬歲……”

“萬歲……”

祭天之香,由天刀宋缺之手,傳及大雷神,又傳魯妙子,再傳傅采林,傳東溟夫人,傳杜伏威,傳大儒王通,傳尤楚紅,最後傳到徐子陵的手中,以示他們守望王業鼎力扶持之意。徐子陵將手中九香分三份,自己執五之數,由鳳後衛貞貞執三之數,素素代表各妃執一之數,祭天上香,自此受天而號,登位為王。

隨著徐子陵與衛貞貞三叩拜倒,萬民無人不五體投地,九叩而拜,真心為未來盛世祈福。

諸將百官,齊聲恭賀,朝徐子陵及衛貞貞行至禮,示忠誠。

隨著道信和智慧兩大聖僧親自捧璽,獻授,激動得淚流滿臉的萬眾情不自禁又一次狂呼起來,華夏軍旗揮舞如赤色狂潮,挾著陣陣波濤般的呼喊,久久不絕……

陰後率魔門子弟,上前膜拜,她自己親手搞下頭頂頭珠,結于徐子陵的腰際,以示自新伴君,魔門也在此時,正式易名聖門,與佛、道、儒三門並稱四大家。邪王石之軒飛天而來,拱手相賀,雖然神色輕淡,卻彈射出聖帝舍利,轉贈陰後,表示讓出聖門至尊之爭,然後灑然而去。

“登位問鼎,憑眾相扶,今日誓言,天地共鑒。華夏之內,無論何族何人,皆為吾民,兄弟姐妹,一視同仁,華廈之內,無論何州何地,皆為王地,刀兵有侵,身魂相護,華夏之內,無論何風何習,皆為禮儀,妄視輕薄,法正律嚴;華夏之內,無論何官何職,皆為百姓,工商士儒,平等統一。”

徐子陵沒有念以往王者祭天的祈福之言,卻沖著十數萬民眾,說出了大家最驚喜的心中願望。

眾人聽得大氣也不敢喘,深恐唯漏,錯失于心。

“我王萬歲!”

“萬歲……”

十數萬民眾聽完徐子陵地祭天之詞,治世之願,先是寂靜一頓,然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又一陣狂喜地呼喊沖喉而出……無數因為徐公子到來而改變命運的洛陽人,紛紛跪倒,感激流涕,放聲大哭,情難自禁。萬千父母,把自己的孩子拉到身前,讓他們給徐公子叩頭祈福。

因為徐公子的仁政,最能夠福綿悠久享之不盡的,應該就是這些還沒有長大成人的小家伙們。他們不用擔心饑餓和寒冷,不用擔心戰亂和殺戮,不用擔心一切一切……華夏之內,老有所養,幼有所教,民眾居廣廈無風雨而安,身行己力無憂患而活,百姓如何不感恩戴德……

祭天結束,百官擁徐子陵遍游整個洛陽四門,接受百姓的歡呼和朝拜。

百姓們在徐子陵入王宮登位之後,自發地爆發狂歡,美酒似水揮灑,人人相慶,男男女女,都相賀起舞。

華夏軍旗在一個人地手中,傳到另一個人的手中,人人都想要親手執著灼熱人心的血紅戰旗揮搖,以示自己心中的激動。獅鼓龍舞,在每一條大街上,都會應有盡有,常有近百獅龍集結一起,相舞而歡。幾乎每一個華夏軍的士兵,不管他是將軍和還是小兵,只要出現在大家的眼前,都會讓眾人抓住,強行拉入自己的家中,把大碗美酒敬上……

更多的洛陽人,把外地來的賓客,紛紛拉到家中,盛情款待,對飲而樂。

年青男女,則在大街上載歌載舞,年輕力壯又精神煥發的他們,不斷引發歡呼的狂潮,忘情而喊。在街邊的小公園,處處可見老人緩坐,他們不像年輕人那般活力,但是也不願遠離熱鬧,一個人忍受孤獨寂靜,他們三三兩兩,與友鄰伴坐,促膝談心,舒暢而笑……

王宮之內,徐子陵高坐王座,百官分立左右。

“天刀宋缺,問世何敵,又有宋家大閥,為華夏支柱,每戰俱是華夏之危,特在此,加封鎮南王為華夏鎮南天威王,賜王座,免朝禮,與君側同議朝政。”徐子陵親自下座,請天刀甯缺入座右上第一,接著又請魯妙子到左邊第一就坐,封魯妙子為華夏第一聖者,智慧文聖。

“華夏武聖,世間大雷神,王之師,王之佑,王之威。特在此,追封隋文帝師兄大雷神為華夏武聖,賜座議政。”徐子陵再請大雷神到天刀宋缺的身邊坐下,然後再隆而重之介紹一番,又請大儒王通坐到魯妙子的身邊,封大儒王通為王師,位于孔孟之下,號天下儒師。接著,徐子陵到江淮軍大總管杜伏威的面前,執住他的手緩緩地道:“當世有一個人,曾經與本王大打出手,然而卻因此結成生死之交。”

“每論出身小混混的本王于任何時候有任何危難,這個大混混出身的杜總管,總是會第一時間趕來,與本王並肩而戰。無論偃師之戰、洛陽之戰、李密減殺之戰、還是北伐渤海之戰、金狼軍圍殺之戰……”徐子陵擁著激動不已的杜伏威,用力地拍著他的肩膀,大聲道:“這一個,不是本王親大哥,卻勝及親兄的杜大混混,本王遠在以前就立誓,假若有日位登大寶,那麼定與他同享富貴。今日,本王要封他為華夏鎮東伏威王,受王座免朝禮……”

“華夏朝堂,不講尊卑,只講實才,有襄陽城主彭梁會主等女子為官,也有女子為將為帥,本王在此還想做出一個前無先例的舉動。”徐子陵牽著東溟夫人,溫聲道:“舉世之內,再沒有誰能夠像東溟夫人這般幫助本王,這般影響本王,在任何失意挫敗之時,總是她和貞貞皇後,一次一次地把本王扶起,咬牙再戰。今日本王位登極位,與百官宣示,封東溟夫人單美仙為華夏溫馨天仙王,受王座免朝禮。”

“世間有兩個男兒,本王每次浴血奮戰,他們都會出現在身側,一起揮灑熱血……”徐子陵一說,百官都以為徐子陵要把跋鋒寒和陰顯鶴請到最後兩個座位,誰不知徐子陵卻把他們倆人拉到自己的龍案之下,哈哈大笑道:“本王處理國事,你們兩個怎麼少得,但是王座有限,你們兩個義氣點,站在本王的案前兩邊吧。”

跋鋒寒和陰顯鶴自然一早知道徐子陵的安徘,一笑,各與徐子陵擁抱一下,分站兩邊。

徐子陵請奕劍大師傅采林坐到杜伏威的下首,第七個位子上。

百官都很好奇,第八個位置是留給誰的,還有誰,具有資格與天刀宋缺、魯妙子、大雷神他們坐到一起?

“世間有一年輕男兒,有如本王之兄,他的功績,曠世難比,本王現在不能明說。”徐子陵把第八個位置輕輕地拍了拍,長長地笑一聲道:“雖然他並不在此間,但是本王會把位置留給他,一定等他歸來,再把他介紹給朝中百官,天下萬民,讓世人知道他的偉業功勳!”

“……”天刀宋缺,盡管他的心境已達泰山崩于前而神不動,但在此刻,禁不住流露出一絲欣慰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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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 天策決議

  長安,天策府。

李唐太宗皇帝李世民已經登基大寶,入宮為帝,但是昔日秦王府他卻依然保留,易名天策府,讓他的臂膀忠士聚居議事。皇帝不能輕易議政,議事皆是朝堂之盛,百官之推,但是他保留天策府讓手下眾議,除了上登極位,封賜眾臣,虎賁精銳俱隱蔽保留建制,對外絕不公開。

禦林軍,羽林軍,長林軍統統改制,之前的將士打亂清洗一遍,換上的全是心腹大將。

他們全部由各城各地抽調最精銑而組建,原來的士兵,多半改成守城軍或者調離長安。

近日無戰事,天策府眾將與眾士聚集,商議國事。

面對洛陽徐公子登基稱王鋪天蓋地的造勢,眾人感到有一種無名的威壓,讓人窒息。人人都知道徐公子的登基會大不簡單,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受到世人如此的擁戴。雖然唐皇太宗李世民稱帝也轟動一時,但是相比徐公子稱王,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徐公子稱王,沒有像李唐那樣大赦天下,沒有開倉派糧,賜福人間。

他沒有重賞群臣,把有功之臣都細細封賞一次,相反,除了最重要的十幾人之外,其他的諸多有功大將和得力文臣,統統一句不提,似乎漠然置之。

雖然是稱王,但卻有梁、楚、吳、燕四王納降;龜茲、鐵勒、粟末三族歸順;山東長白第一義者知世郎王薄稱臣;大魏宇文閥投誠;就連楊文三征不下地高句麗,也獻璽符歸漢。比起李唐皇帝稱帝時巴蜀附歸,江南軍易幟這種造勢簡直反壓一頭,大勢之強讓眾人喘不過氣來。

人人都知道華夏軍強勢無比,但是沒有想到,四王三族一義一閥也會如此的誠服。如果再計算起最強的宋閥、分裂的獨孤閥、中原南方最強大的江淮軍、還有表面沒有附歸但是遲早合並的大夏軍,現在華夏軍擁有的地盤,已經是李唐的數十倍之大。遠至塞外大草原,甚至漠北無人處,華夏軍宣布在馬匹能奔馳的土地,飛鳥能夠飛翔的天空,魚兒能夠游戈的河流和海洋,千秋萬世,皆屬華夏所有。南下嶺南天涯海角,甚至華夏軍號稱能夠船只能通航的大海和眼睛能眺望的天際,都屬于華夏所有。

鐵勒時健雖然還在與華夏軍爆發大戰,但是在華夏軍遠征軍、大夏軍、燕軍、鐵勒分裂出來的菩薩王子和車師國、黑狼軍、蒙兀室韋、吐谷渾等族的合攻之下,數萬鐵勒勇士簡直過著苦不堪言的日子。而是鐵勒有了新的女王之後,鐵勒地女子紛紛反抗,改投華夏,鐵勒被征服是遲早之事。

就算西突厥不落井下石,那麼鐵勒時健的敗亡也是必然之事。

沒有人認為鐵勒時健能比得上東突厥大汗頡利,也沒有人認為鐵勒武士能夠及得上二十萬金狼軍,頡利和金狼軍一戰而滅,那麼時健豈能幸免。

更重要的是,沒有人能夠想像華夏軍的遠征有那麼多盟友的相助。

大夏軍和燕軍這些不計,還有不知什麼時候歸附了華夏的鐵勒菩薩王子,他竟然接受了華夏軍封賜的侯爵,調轉馬頭攻擊自己的父親,而且甘願奉花翎子為王。還有黑狼軍湧現的新將阿史那,繼突利之後,又是東突厥的名將,在此之前,眾人還從來不曾聽過有過這麼一個能人。

松花江別勒古納台兄弟,在室韋滅族之時,竟然也投靠了華夏軍,獨獨保存下蒙兀室韋一族。還有吐谷渾伏允也不知什麼時候與華夏軍聯盟,攻擊世仇鐵勒。如果說吐谷渾與鐵勒有仇,那麼車師國等西域各族與鐵勒沒有絲毫怨仇,也與華夏軍相隔千里之遙,但他們也是華夏軍的盟友。

假若往深處一想,徐公子再次稱帝,那麼各族各地歸降更多,到時華夏軍日勢之陪,恐怕天下無人能比。

就算是統一天下開創始皇帝的秦王贏政,也難以相提並論。

時至今日,華夏軍已經擁有東突厥大草原,塞北和燕北平原,高句麗半島和大半個中原,江南、嶺南和東溟,中原只欠苟且殘喘的江南軍和李唐勢力的小部分,漢人曾經統治的勢力范圍只欠巴蜀和南蠻沒有涉足其中,但是卻多了塞外大草原和高句麗。

如果細算,華夏軍整個疆域除卻江南軍和表面和好的李唐,幾乎沒有任何的敵人。

尤其是腹地之內,任何勢力非降即消,再沒有任何的隱患在內。

難怪強如西突厥的統葉護,也會宣布把自己的義女蓮柔公主嫁給徐公子,與華夏軍結為友鄰交好,貿易通行,又出兵相助攻擊鐵勒王時健。

天策府諸將和眾士細細把華夏軍地情報整理一遍,就連尉遲敬德,也禁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華夏軍的發展真是太快了,快得簡直讓人來不及反應。

人們的目光和設想,追不上他的腳步。當人們認為他能夠走到十級台階之上,他早就在二十級台階上悠閑而站;當人們又認為他能夠再上十階,他卻在百階之上俯視眾生;當人們再把目光追向他的時候,卻發覺自己壓根就跟不上他腳步……

“房公杜公,你們有何良策?”龐玉把目光探向房玄齡和杜如晦,帶著期望問道。

“明朝我等再奏聖上,請聖上與華夏同樣仁政,博取民心,換得日久之盛。”杜如晦緩緩地道:“今華夏聲威之盛,不可力阻,為說近數百萬的華夏支持民眾,單單就是數十萬洛陽人,就已經是一股不可忽視的一洪流力量。洛陽人之富足,遠勝天下;洛陽人之自豪,遠超世人;洛陽人之擁戴,遠蓋長安。”

“杜公,敬德覺得,與其奮起直追,不如兵出洛陽,以獅博兔之勢,攻下華夏心髒。”尉遲敬德忽然站起來,向周圍拱手道:“華夏繁榮昌盛之勢不可擋,徐子陵屬下眾志成城,假如李唐後追,恐怕有所不及,不如趁其遠征鐵勒,全軍傾力一博,成則萬事無憂。”

“尉遲將軍,請你坐下。”長孫無忌微微咳嗽一聲道:“假如傾力一博可行,無忌早就請聖上出兵,何等今日?”

“請長孫大人明言,如此不行,到底有何良方。”羅士信急切想知道如何是好,華夏冒起之勢,讓人心寒。

“李唐與華夏戰則兩敗,有數種可能。”長孫無忌輕輕歎息道:“一,兩敗之後,西突厥南下,坐收漁翁之利,重現五胡亂華之舉。二,西突厥南下,但為李唐或者華夏英勇所阻,天下歸階成功一方,這種可能最有可能發生在善于逆轉劣勢的徐公子身上。三,西突厥無法南下,但李唐和華夏兩敗俱傷,戰況持續,直到無力再戰,各自收兵恢複,只看誰更快恢複元氣,便是勝者。”

“我們只攻下洛陽、榮陽、虎牢、南陽等地,削減華夏軍實力,如何?”尉遲敬德又問。

“失去洛陽、榮陽、虎牢、南陽諸城,那麼華夏還有襄陽、九江、曆陽、許城、彭梁、東海、揚州、漁陽、江陵、嶺南等等大城,像偃師、冠軍、下邳等小城無數,你能再攻下幾城?”房玄齡一聽,趕緊站起來擺手道:“萬萬不可輕易妄動,李唐出兵,將為天下人口唾,就算攻擊洛陽、榮陽等城,我們除非滅盡洛陽人,像白起或者楚霸王坑盡兵士百姓,否則難伏如此之民,所得空城和逆民,又有何用?”

“攻下洛陽,尉遲將軍,此舉大謬!”長孫無忌輕哼道:“李唐出兵,只會給華夏軍增添英雄就義的盛譽之舉,而李唐之兵,則為成為不義之師,百姓屠夫。在華夏軍遠征外族之時,昂揚漢威時,李唐乘虛而入,豈不成卑鄙小人?李唐上月才嫁王妹秀甯公主,今日翻臉討伐來攻,豈不民心喧變?洛陽為天下貿易之都,無正規軍士守禦,李唐之軍來到,徐公子大開城門,你尉遲將軍敢帶兵進否?”

“尉遲將軍,師出無名,又有驚世惡名,此舉不可為。”杜如晦也請尉遲敬德坐下道:“現在華夏軍雖然聲勢迫人,但他們疲于戰事,又有盛世美名,假若李唐一直交好,他們也難有進攻的借口和實力。”

“可是坐看華夏軍突飛而起,猛追而趕,這……如何是好?”尉遲敬德自然心里明白,但苦無對策。

“出兵洛陽,正中徐公子下懷,此舉不可為。房公杜公,長孫大人,可有最佳良策,以解此局?”宋金剛雖然是降伏之將,但頗得李世民信任,加入天策府之內,但軍中重職。

“尉遲將軍不可急亂,以失方寸。”狂風沙可達志也相勸道,他是長安禦林、羽林、長林軍之首,還是城中四門八將頭頂副帥,擔任鎮守長安之責,除卻皇宮禁衛由玄甲虎賁另個編制之外,整個長安都由他負責治安治理。地位除卻尉遲敬德和宋金剛之外,便是他的軍權最盛。他與另一大將軍王君廓相等,尚在大將秦武通、馮立本、李君羨、常何等人之上。

“無忌苦思多日,又與聖上多次議論,得出一策。”長孫無忌微微咳嗽,他這話讓眾人聽得精神大振,大家知道他絕對是李世民的智囊心腹,任何計策,無不替李世民著想,有任何計策,那自然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長孫大人快快道來!”房玄齡也喜形于色請道。

“徐公子為何受天下的擁戴?華夏軍屢屢動刀兵而戰,為何次次皆是正義之師?”長孫無忌緩緩道:“除了勝利要因,更重要的是,徐公子每戰,必占義理,華夏軍每出,必得民心!龜茲小國,鐵勒邊遠,渤海栗末更是曾陷華夏軍于死局,為何徐公子還公開揚言迎娶三族之女?滅族之舉有傷天和,但若然融和並族則無人認為是血腥侵略,此舉是華夏軍的徐公子智慧所在。驅不義而占人道,所以,他每戰聲望更盛!每勝,更得民心。李唐軍實力不弱于華夏,卻讓人無視,全因師出無名,勝負皆為內戰消耗,不具功德,幸聖上大敗外族東突厥,贏得好名,否則更受打壓。”

“那我們也要去征伐外族?”尉遲敬德奇問道:“不攻洛陽,卻遠攻外族?豈不自耗實力丫”

“尉遲將軍,刀不磨不快,兵不練不精。”長孫無忌淡淡道:“此理你當明白,兩三年不經戰事,李唐軍豈是華夏軍常年浴血的戰士之敵?所以李唐非但要出兵,而且要大軍俱動,磨練精銳。”

“敬德受教。”尉遲敬德是大將,自然明白戰斗對士兵的重要性,趕緊向長孫無忌致歉。

“目標是……”長孫無忌在龐玉展開的帛圖上重重一點,沉聲道:“房公杜公,明日朝堂早議,請進言李唐願與吐蕃結為世盟,下嫁義公主于吐蕃之王贊布。義公主臨嫁之前,因為吐蕃惡盜出沒,李唐願出兵替贊布王剿平匪盜,共享盛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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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 早朝議政

  洛陽,新王宮。

徐子陵穿著一身素白儒服,打著呵欠坐在龍案之後。開始這幾天,為了不讓迫切體驗上朝正規禮儀和過過官癮眾大臣失望,他不得不做做樣子,作出勤政愛民的樣子,但是對于早朝這種事,徐子陵一向是最深惡痛絕的。對于一個美好的早晨,徐公子覺得最應該做的事,是在床上呼呼大睡,而胸膛上趴著小美人,然後直睡到自然醒……

魏征本來對他一大早穿著普通的衣服上早朝這種事頗有意見,覺得他應該盛裝,體現王儀。

可是進諫多次,徐子陵左耳進右耳出,而且他能夠堅持上早朝,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是鳳後衛貞貞,估計還真沒有人能夠催得他起來。

所以,魏征也無視徐子陵穿著什麼衣飾,只要他不穿著睡衣出來就行。

“有事嗎?”徐子陵變出個鮮果,咬了一口,隨口問道。

龍案上擺著文房四寶,還有國璽虎符之類,本來徐子陵還想擺一碟鮮果兩碟點心的,可是魏征那個老家伙朝他直瞪眼,只好作罷。他與魏征、大儒王通等人作一個很默契的相互讓步,龍案不擺東西,但是徐子陵自己變出來的東西那魏征他們也只眼開只眼睜,盡管他們心中認為在朝堂上吃早點有失王儀,可是倒也不願意讓這個最不像君王的徐公子餓著。

這個早朝,並不像以前那種正規的君主早議。

那種天未拂曉即聞雞而起,在東邊第一縷陽光照過來已經百官魚貫而入山呼萬歲的早朝,徐子陵是不可能參加的,准確來說,他根本起不來。

現在的早朝,已經是改新再改良,延後了兩個時辰,在辰時這個整個洛陽人都想來了的時間,徐子陵才開始早朝。徐子陵雖然能夠寫出‘先天下憂而憂,後天下樂而樂,的名言贈給魏征,但是讓他自己去做,肯定是做不到的。

整個洛陽人都有一樣事特別自豪,那就是自己肯定比華夏之主起來得早。

除了下午才起來的青樓女子,其他任何人都比徐公子起來得早,當然,誰也沒有徐公子睡得晚就是。

本來徐子陵還想把早朝改在辰時末的,但是魏征覺得辰時末那不叫早朝,得叫午朝,而且午朝之名也不好聽,有誤朝的偏音。但是他同意了辰時正式早朝,因為洛陽官員大多帶點肥胖,如果提前兩個時辰,寅時或者卯時,估計不要說徐子陵,就是百官也沒有什麼精神上早朝,所以對于徐子陵決定的辰時早朝,覺得也有一定的合理性。

“臣有事啟奏。”李福成出列,恭煞地啟奏道。

“說。”徐子陵揮揮手,發現下面七王、刀劍狂人跋鋒寒、蝴蝶公子陰顯鶴一大幫家伙沒來,不由暗罵這些沒義氣的家伙,只是前三天來了,後來新鮮勁兒一過,發現又很無聊,于是個個都不來了。

“關于印刷和新聞紙的事。”李福成奏道:“鉛字印刷速度很快,但是王所說的標點符號卻讓人無法准確排列,而且常有人以為標點符號是新字體,所以新聞紙依然要儒生朗讀,沒有辦法人手一份,大量普及。至于新聞紙的鑒造方面,工藝倒是不大,但新聞紙反複回報和再造之後,質量明顯下降,普遍帶有墨色。還有內容方面,魏公……”

“不能印花邊新聞?”徐子陵轟轟大笑,因為曼清院捐銀一千兩,打出了第一個廣告。

上面介紹十大金花,其實已經寫得非常的含蓄和委轉,大多介紹她們的琴棋書畫德藝之類,按照徐子陵的意思,這個廣告實在不怎麼樣,可是百官、名士和儒生們卻覺得這樣做似乎有點褻瀆聖賢。

他們覺得新聞紙在上面登錄戰事軍情、人物戰功事跡或者地方特色也就罷了,還在論語的邊間,印上有花邊的曼清院十大金花的介紹,實在把一份聖賢貼般的好東西給糟蹋了。如果不是徐子陵同意的,估計大儒王通和魏征會找李福成拼命。

“吾王在上。”魏征出列,恭敬地道:“新聞紙試舉,本是佳話,以銀兩之鄙,侵聖賢之側,實在讓臣等不安。”

“明白了。”徐子陵點點頭道:“新聞紙現在試驗,但是日後肯定是要普及整個華夏之境的。整個華夏之內,百姓不一定都飽讀詩書,他們的趣味未必高雅,百姓為水,百官為舟,舟不得無水,所以新聞紙的大方向,還是要迎合百姓,文章不僅要通俗易懂,字句簡明,還要有俗有雅,以俗帶雅。否則百姓一看整篇新聞紙都是論語,那閱讀的興頭肯定不高,有點花點的新聞,能勾起他們地閱讀欲望,慢慢一來,也會熟知論語等聖人之言,如何不是好事?”

“臣恐百官士子儒生在觀新聞紙之時,也會隨波逐流。”魏征的意思是百姓不一定能夠教好,但是也許真正有文化的讀書人就先教壞了。

“聖賢有言‘食色性也”男女之事為人間倫常,傳祖接代是禮孝大事……”徐子陵准備扯點大道理。

“吾王在上,現說新聞紙內容,與聖賢之言無關,臣不反對百官士子風流,也不反對談論***,對于銀兩登搞出印也不過問,但提議醒目最高之上,刊載聖賢之言,可好?”魏征與徐子陵相處得久了,他知道徐子陵辯才無雙,跟他說大道理肯定不行,而且對于徐子陵的態度是這樣,全聽了不行,一點兒不聽光反對也不行,就算自己再剛直不阿,他畢竟還是個君王,何況做事倒也是真心為民,沒有半點私心。

“這樣一來,估計吸引力就會大大地下降,也有失新聞之意。”徐子陵呵呵笑道:“新聞,就是最新的消息,聖賢之語在上,只作教化萬民,但是重要的,還是要將最新的國家大事與民分享,這才是辦新聞紙的首要目的。”

“吾王,臣請鳳後參議。”在徐子陵之下,除了大儒王通,天刀宋缺大雷神他們統統不在,只有大儒王通這個王師在。王通天天早朝,又熟知徐子陵為人,他一看鳳後衛貞貞似乎有辦法的樣子,而且讓她出言,那麼肯定是折中辦法,于是站起來進言道。

“你有辦法?”徐子陵轉頭望向衛貞貞,奇問道。

“臣妾試言。”衛貞貞微微一笑道:“不如將新聞紙增幅半張,兩紙對折,兩面各有醒目首版。”

“增加一倍不是不好,但恐怕沒有那麼多事記錄上去,而且印刷也會有些難度。”徐子陵微微一頓,點點頭道:“右頁首版是聖賢書;下方增添曆史人物傳記,比如蘇武牧羊、霍去病馬踏匈奴之類;或前人大作,比如陶淵明詩文、司馬遷史記之類;再設一小欄,刊登當今天下士子詩文,讓當今儒生開動腦筋,本王給他們一個揮才的機會。每次擇三人之詩句簡文刊登上面,最後是國家政事,空余小塊,把每次某些國事政議節選,通過新聞紙傳遍天下。”

“吾王之議,深得臣心,臣不複言。”魏征和大儒王通一聽,得到這一步已經不錯,適時退讓。

最重要的是,天下儒生為了能夠登上新聞紙,恐怕會絞盡腦計,對于助學不失為一伴好事。大儒王通與魏征對視一眼……小小放過這個新聞紙上的花邊新聞,再轉向即將到來的大考政議。自隋文帝開科以來,自古的舉薦為官和買賣為官之後,就多了一種,科考。

舉薦為官容易形成‘上品無寒士,下品無高門,的弊端,買賣為官容易殘暴役民,儒生們自然願意靠自體的才學本事來獲求功名。

華夏現在疆界一下子擴大數十倍,個別地方治安政事都差極,缺官少差,于是人手變得更加維艱起來。

大儒王通和魏征多次上諫請求開科設考,但是徐子陵知道官員其實不能過多,機構臃腫人浮于事的弊端是杜會最大的負擔之一。在曆史上北宋時期的‘冗官、冗兵、冗費,三大害讓整個富足的北宋迅速沉淪成為空殼,最後讓少數民族輕易擊潰便可得知,官員有于精而不在于多。所以徐子陵雖然同意每年一考,但是擇人條件之嚴,實在是魏征他們這些儒士百官難以想像。

徐子陵決定並不因為名次選取人才,而且名額也不會太多,比如錄十個名額,如果實在看不上眼,那干脆只錄一人兩人,甯願空缺。

而且考生也不能只讀聖賢書,每年大考,題目不比以前,總數計有十道之多。

徐子陵自己出五道,而百官商議後再選五道,包括有為官、理政、治地、處人、賢學五種,在這五種之中,每一種都要求拿出朝中的實例事件改頭換面去考,看看考生是否具有真正為官的能力。

五道考題就算完成,還有徐子陵自己的殿試,據說包括有命題、算學、商易、立願和對話。

面對徐子陵的古怪考題,不要說別人,就是魏征自己,都不一定有信心能取得很好的成績。

華夏之中為官,有三種途徑。一種是魏征這樣,由徐子陵親自欽點,他選中誰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應該為官職能變化不大,按照某種特長而定。一種是百姓選舉,這種辦法讓儒士們非常的反對,但是深受商人和富戶的歡迎,幸好這種官職最小,而且大多有一定限期,非是終身為官。

在初期,幾乎任何人都可以試驗,只要有人提名支持做某種較小的職位,都可以立下限期。

最少一月最多三月的限期一到,如果有百姓反對或者無法勝任,那麼乖乖下台,輪流換人上任。商人們很喜歡這種辦法,這跟他們自己舉選行業會長之類相近,而且這樣更能拉攏人心,又能提高身份。職位有大有小,只要做得好或者膽氣壯,在勝任之余,再選更高的職位,這是商人富戶工農的從政之路。得人心,有能力,那麼就能在華夏之內任職,而不論是否讀過聖賢書,是否食肉者鄙。

第三種就是深受儒生歡迎的大考,自惰文帝開科以來,儒生們第一次感到有希望,那怕寒窗苦讀,也有了回報。當然,他們對于華夏之主訂立的十條題目之多卻是沒有惡感的。他們恨不得題目更多,讓自己的本事盡顯,讓世人和徐公子都知道自己的能力。

所有參加大考達到合格標准的考生,都能夠獲得華夏援助金,盡心為學,雖然不能為官,但是也有希望。

至于不及格者,也有半工半讀的機會,一邊在洛陽或者別的大城內做些零活,一邊再苦讀。

考生一旦被錄取為官者,無不委以重任,即使官階極小,也深受徐公子的期待,由他親自任何何職委派何事。華夏軍為官與別處不同,官員官階不是最重,而是能力、名望與人氣最重。官階再大,不得人心,沒有政績,早晚讓人取而代之。

“吾王,若考生每年考取,今年過去大半,應早出題,否則有延。”大儒王通奏道:“請吾王下令准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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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積福保險

  “老師勿憂。”徐子陵自然給點面子王通,微笑道:“本王先考命題,聚千儒子于廣場,繞場而跑,三圈而歇者不必再考。”

“嚇?”百官一聽,這就是考試,這也太簡單了吧?

“……” 大儒王通和魏征卻對視一眼,覺得事情不太簡單。儒生們,大多手無縛雞之力,而且為了赴考而日夜苦讀,身體多數贏弱的他們不要說三圈,就是一圈估計也夠嗆。洛陽中心的大廣場,因為擴充為十數萬人歡慶,地形有如兩三個足球場那麼巨型,能繞場跑三圈而不歇的儒生,估計多不到哪里去。

“還有何事?”徐子陵最不願坐在朝堂上呆著,隨口問道,准備無事退朝。

“吾王,還有稅入問題。”李福成與任恩等幾人相互點點頭,又出列道:“王恩盛隆,但是實施百一稅收入實在輕微,近來洛陽生意紅火,錢財私積,而天朝內國庫頗多支出,單是公益、育教、撫恤、軍備等幾項已經分流八九,國庫雖不盈虧卻不富足,無法貯備豐厚。”

“國庫,國庫有錢是好事,不過沒錢我也不在乎。”徐子陵呵呵笑道:“只要百姓有錢那就行,最好天下百姓個個都比本王有錢,這才是好事。百一稅先前所訂,日後也照此實行就好。”

“其實洛陽富商感激王恩,自願提高稅半,回報天朝。”任恩出列奏道。

“本王又不是看不得別人富裕,何況洛陽富商常有捐助,也頗有仁德善舉。”徐子陵暗暗好笑道:“回去告訴百業大會諸商,只要方正有德,為富仁義,不貪利忘義,那麼就是成為億萬富翁,那又有何懼?本王准備每三年五年評一次富人榜,入列者嘉勉,連續入列者,視其對天朝百姓貢獻影響封爵。”

“百業大會諸人推舉臣下等人請願,洛陽及大城諸商富足,但世間更多地方百姓貧乏,故願自動增加稅入,吾王不必普遍天下,百業諸商提高稅率即可。”李福成自己就家財萬貫,當然也擔心別人指點背脊,因為他交稅與農民百姓交稅一樣的話,那麼未免有失公道,盡管百一稅對于農民而言幾乎等于不收。

“吾王體恤百姓,是萬民之福,但商人獻金,無須拒絕。”魏征對于自願貢獻自然不會放過,這可是好事。

“微臣亦有此議。”鄭淑明與任媚媚等女,都是華夏內官員,她們治理之下的襄陽、彭城、梁都富戶也不在少數,特別襄陽,種種優惠政策讓無數的商人湧入,又與洛陽貿易暢通,自然大為不同。鄭淑明出列,微微一笑,啟朱唇而奏道:“如果吾王不願破例,不如收聚資金另作它用,或者投資生利?”

“這麼說來,本王都有個好辦法。”徐子陵點點頭道:“因為此種投資安全無憂,但回報緩慢,故有名為‘保險,。”

“請王為百官示下。”李福成知道,徐子陵每出一種新玩意兒,都會讓百姓受益。

“假如商人多金,不願私積,也不願入莊生利,那麼可以投資公益或者其它,因為與國相邊,故幾無風險可言,只是投入長期而收入也緩慢。”徐子陵淡淡道:“比如一個小娃娃降世,那麼其生將受各種磨難,以富戶之力,也許減輕,但若此子出生在農民家中,那麼磨難更多。”

“吾王之意,是眾人出資保其一生?”鄭淑明問道。

“鄭城主意思相近,但非全保一生,而是護其成長。”徐子陵呵呵笑道:“此子養有米,穿有衣,居有家而教有師,那麼長大就算無法成為國之棟梁,也能順利成人。富人子弟無憂,何不出金,由本王收聚,不但可保學子,如有余金,還能保天下老弱婦孺?此舉富人可得天下美名!”

“此計大妙。”大儒王通最喜這種利民又利于政事之舉,還有天下美名,何樂而不為,于是大贊道。

“再說說回報!”徐子陵點點頭,示意歡喜的百官靜聽道:“天下平民百姓多而富戶少,僅憑富戶之力難以久持,本王決定,前五年自願,以後皆人人一份,那怕收一月收聚一個枚銅錢,也能積少成多。富人每月投資保險,不但自己後半生得保平安,而且福蔭子孫。假如十年之後,因為經商所需,或者急事,那麼該份資金一文不少歸還于他,而且附上利息。另,如果此份資金因為投資獲利,也一並分紅。又若果天有不測之風云,人財有損,則可得雙倍或者數倍賠償,以保全家。”

“此乃積福之舉,大善,不如詳細如何?”魏征一聽,也高興起來了。

“詳細本王慢慢推敲成稿,百官商議。”徐子陵試舉例道:“暫說一例,眾位討論。商人投資金額多寡不限,僅限最底每月一兩銀子,農戶最底每月一枚銅錢,官員可擇其中一種,在個人投資之余,也可以為他人代為捐資,例甲商為乙農全家捐資保險,乙家得此援金一半而生計,日後乙家子孫受益成長,那麼立下功勳或者成就,那麼將有少許歸于當然捐資乙農全家的甲商,回報當年。此等乃是以富援貧,積福成蔭。”

“積福成蔭,光澤後世啊……”李福成感激得簡直要淚流滿面,他跪下連連叩頭,大喜過望。

公官一聽,捐助窮人,還有這樣的回報,那個受捐助的窮苦人家中,真有出人頭者,那麼對自己也百利而無一害。何況再不濟,還在十幾年後有本金收回來,如果積下利息,或得分紅,那是名正言順,是國家投資所賺,天下無人能嫉,徒增羨慕。

就算沒錢捐助他人,花一兩銀子每月存貯起來,那也毫無負擔,又得保險,何樂而不為?

大儒王通最喜歡的是,日後子孫的學業培育、攻讀成材將有確保,如果有此保險,那麼相信再不會沒有人做不得讀書人,也不會有人因貧棄學。

雖然徐子陵自己也不斷花錢興建學院,但是僅是國家所為,國庫終有耗空一日。而且未來大戰更烈,恐怕資金緊張,如果軍備加急,那麼自然義學方面就會削減。現在有此一個策略,那麼集天下人之力,共同扶助老弱婦孺,那麼自然可行之極。

“那麼這個名字就叫做‘積福保險,吧!”徐子陵示意魏征道:“魏公,你和王師,支持李財長把此事辦起來,貼出紅榜,注意聲明,前五年一切自願……”

“魏征定當鞠躬盡瘁,操辦此事。”魏征一聽這個增加天下美名的事落到自己的頭上了,大喜作禮道。

“鄭城主和任會主,你們也試行此法吧!”徐子陵沖著鄭淑明和任媚媚一笑道:“不過切記在洛陽試驗的一個月後再行試舉,莫急于求成!”

洛陽人喜熱鬧,聽說華夏第一次開科考試,又在露天廣場舉行,不少人早早相約好,准備到時觀看。

儒生們開始聽聞則大喜,不過當有人去試跑一圈之後,個個驚懼。

華夏軍士兵天天操跑十圈不止的大廣場,竟然沒有幾個儒生能夠跑完一圈。當然如果蟻步龜速的話,應該能行,不過到時非但大儒王通和百官到場,說不定華夏之主也會親自觀看,可能還有上萬觀眾,如果跑不完三圈,那麼這個人是丟到姥姥家里去了。

而且這個跑圈,也許只錄取前十、前五十或者前百,徐公子怎麼可能出那麼簡單的命題,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中間肯定有隱藏的奧妙,甚至是一個陷阱。

最基本的一點,如果蟻步龜速,就算跑得完,也得到通過,都不好意思站到徐公子他的面前去參拜。

幸好這個命題沒有立即執行,而是在十日後。

無數地儒生,有年過半百老翁,有青年力壯,有弱冠少年,甚至還有黃毛童稚,人人都在每天早晨到大廣場繞圈跑,有些人甚至把書帶到場邊,跑累了再溫書。有人覺得徐公子也許會派人到場觀察眾人表現,干脆就整天都呆在大廣場邊緣朗朗而讀,又或者繞場而跑。

能夠跑過三圈的儒生心中暗自歡喜,但又不敢松懈,唯恐別人比自己更快。

一些富戶想入仕為官,雖然不是考生,也湊一份熱鬧,挺著大肚皮過來繞場跑,窘態摸樣惹得看熱鬧的人陣陣哄笑。也有些富戶走曲線之路,自己不下場跑步,而是提供茶水包子之類給儒生們,算是一份小小的援助,或者預前投資。

最具嗅覺的大商人,雖然華夏政略沒有實施,但是‘積福保險,的紅榜已經讓無數人心動不已。

沒有人願意拒絕出錢投資讓華夏之主來做‘積福保險”讓華夏百官來替自己打理生意。這種生意如果不做,那簡直沒有天理了。雖然回報很慢,可是安全,而且光榮。金額不限,人人都可以力所能及,又有最大的希望是,假若自己捐助的學子或者某家中出了官員人物,那麼連帶自己也將得到一份功勳,這豈不是天大的美事。

自己的兒子也許不出色,是個執垮子弟,但是有了這一份‘積福保險”再也不必擔心他日後生活。

窮人家中,如果能夠出一兩個人物,長大成人,參戰立下戰功,為官成就政績,那麼自己也得個育人善翁之號,受盡世人稱道,又得國家封賞,那簡直比做夢還要美滿。

洛陽的窮人一下子吃香起來了,不少大小富商都派人四次詢問,問對方是否願意接受本家老爺的捐助。

不少家中有幾個小孩子的家庭更是連連收到禮物,許多富商,特別是准備從政的富商,表示願意除了捐助保險之外,還願意另外支援生計,有的還提出了某些工作。

赴考的儒生學子,幾乎無論老年少年兒童,都有人在後面資助,這些更是日後的希望。

幾乎每日,都有茶點供應,又有人小小捐助儒士,讓他們專心赴考,全力沖刺……

“聽說到時王師及百官也會來此觀看,程弟,你大病剛愈,身子虛弱,如何是好?”兩位儒生在樹下悄聲議論,邊上有個跑得滿身大汗正在歇息的胖子富商一聽,馬上湊過來道:“兩位,如不嫌棄,區區在下可備些藥膳,讓程公子盡快調理身體,到時兩位也能盡力表現……哎,我聽說徐公子,啊,聖王也來前來觀看呢!”

“怎好意思,我們與您素昧平生。”那位瘦弱的俊秀儒生輕咳兩下,搖頭道。

“我剛剛選任區長,官雖小,但說不定日後也同殿為臣,兩位何必客氣。”胖子馬上使出誘惑暗示,教人難以拒絕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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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 古怪科舉

  洛陽,大廣場。

十日之期,匆匆而過。不管是否能夠名列前茅,但是儒生們都有跑完三圈的自信了。

當然,這跟洛陽的商富在暗中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他們不但准備茶點膳食,而且請了醫師,讓跑得過于疲勞的儒生設理恢複身體,又請華夏軍的士兵來給儒生們講解跑步訣竅,甚至捐助極個別身具武功的儒生參加了一定強度的訓練,確保領先的可能。

因為不知道華夏之主到底是如何錄取標准,所以沒有人肯放棄此舉跑賽。人人估計不但名次要高,而且還有看其中表現,一些年過半百的老儒和年僅童稚的學子也來參加。

他們覺得不一定能夠考上,但是累積經驗非常的必要,而且說不定還能在徐子陵和百官面前獲得好印象。

早朝之後,百官先後前來觀看,華夏軍士兵也准備好案桌。

王師王通和魏公魏征進場時,上萬觀看的民眾歡呼鼓掌,學子儒生們也激動萬分。華夏第一次開科,就要開始了,在他們之中,會有一些人過關斬將,成為國之棟梁。人人自然希望是自己,但更多的人抱著獲得經驗的態度來參加,畢竟這里有上千儒生,不可能全部人都錄入朝中為官。

“當當當……,王師王通親自舉起巨槌,敲響鼎鍾九下,表示科舉命題的考試開始。

眾儒生的心都砰砰地急跳了起來,好多人准備馬上沖出去,繞場跑圈。當然,他們早明白,不聽施命而蜂擁之舉會是天下笑柄,華夏朝堂,絕對不會要如此莽撞之人。果然,華夏百官案前有牌子分發大家,每人一牌,上面標記著號碼,每次百人之數競跑,並非一窩蜂亂跑。

王師王通照例說了一些激鼓士氣的話,又讓眾儒生休整一柱香的時間,養氣貯神,或者活動筋骨。

儒生們人人都知道此刻華夏百官都在觀察自己的表現,沒有輪到號碼的儒生趕緊在華夏軍設定的地方上安坐,上面有些草蒲,還有小案,放著他們的私人物品。

“程公子,楊公子,你們准備得怎麼樣了?”胖子笨拙地跑到兩個,來自揚州的趕考儒士前,擦著汗問道。

“跑步非我們兩個強項,但無論如何,定會盡力而為。”俊秀程公子拱手作禮道:“厚德兄,之前多般照顧有加,程某與楊兄還沒有致謝呢!”

“兩位何必客氣,我看兩位文章驚俗,如若能過得聖王此番考驗,必能扶搖直上……啊,老天,聖王也來了!還有小公主,哎呀呀,真是太有福氣了!”那個胖子差點沒有跳起來,要不是職位低微,他肯定要是沖上去見禮叩拜的。

“那位穿白衣的姑娘就是東溟小公主嗎?”俊秀的程公子點點頭,緩聲道:“長得清秀可人,年紀的確不太大,而且帶點文弱內向,實在很難想像她能夠指揮水軍百戰百勝……,

“啊,你說的是楚楚姑娘……小公主是穿著你們這樣儒服跟聖王說話的那個,你沒有發現她穿起儒服特別好看的嗎?當然,你們穿起儒服也挺不錯的,啊,大家靜靜,可能聖王要說話了。”胖子自己嘴巴不停,卻讓別人靜聽,一看遠處的徐子陵只是向大家擺擺手,又在華夏軍的席中坐下,拿過一份紙文與大儒王通他們不知商量著什麼。胖子微帶遺憾,但是一看跑圈競試要馬上開始了,又塞來一個大包袱道:“換身勁裝,應該能夠跑得更快些,穿著儒服路畢竟帶點不便!”

“不用了,也許換了服裝有違規定。”楊公子拒絕了胖子的好意,婉轉地道。

“先等一等,我去幫你們打探點消息,看看是不是違反規定。”胖子很熱心地把包袱塞在兩人手中,又挺著大肚皮笨拙地跑去百官之末的熟人處打聽內幕。

“這個家伙倒是挺熱心的……,楊公子笑嘻嘻地道。

“他熱心過頭了,讓人頭暈。”程公子臉上帶點苦意,似乎不喜歡別人這麼熱情。

大儒王通又一番鼓勵說話,接著說明,只要眾儒生盡力跑完三圈,還有余力交上牌子和書寫自己的名字就行,當然,過關是否得看徐公子自己的評定,連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標准。

跑完三圈這肯定是必須的,但是沒有人不覺得越快越好,而且書寫名字時也一定有注意,如果脫力,寫得狗爬一般,那麼肯定完蛋了。前一百名,都是最具信心的儒生,他們最早去領取牌子,迫不及待地參加選拔比賽,名額肯定是有限的,早比更加有利。

當一百名儒生換了一身勁裝,站到起跑點時,不出大家所料,華夏之主的花樣來了。

他派出三十名農民,據說會在儒生跑完第一圈後尾隨而跑。眾人明白,這三十個農民的數量決定挑選的結果,他沒有說明是落選三十名,還是只挑取前三十名,或者是讓這三十名農民追上的人都得落選,人人都只知道一個結果,那就是要最快的速度到終點,否則一定完蛋。

儒生之中有幾人是身具武功的,是大門大族中的子弟,他們一身勁裝,英氣勃發,在魏征發號施令之後,箭一般飛射出去。幾個人相互交替著領先,施展輕功,立時跑出了大半圈,遙遙領先眾人。

後面的儒生更是焦急,但是也拼命奔跑,力爭取得好名次。

幾個大族子弟利矢般飛射,等他們跑完一圈時,大部分人還只跑出小半圈。可是讓萬人驚呼的是,當幾個大族子弟越過第一圈終點時,三十個農民一起開始尾隨奔跑了。

原來不是所有的儒生跑完第一圈,三十個農民才開始尾隨,而是第一個儒生跑完第一圈,他們就開始尾隨而追。落後的儒生和支持者暗中詛咒那幾個大族子弟,理由他們太快了,太著急了,幾乎儒生們還沒有跑完半圈就有農民尾追,這比別組更加悲慘。

幾個大族子弟也頗是錯愕,可是他們弄不清楚這會有什麼後果,萬一自己讓農民追上了也會淘汰,也就冤死了。于是幾人更是齊齊發力狂奔,不斷地超越僅跑過大半圈的同伴,又趕到第三圈的前面,為了力搏第一名,人人使用渾身解數。

雖然不知道第一名會有什麼結果,但是進入下一輪科考是錯不了。

有兩名大族子弟在眾儒生筋疲力盡地跑過一圈半之時,他們已經不約而同地飛奔過了終點。他們的家人自然是歡喜,但是更多的人感到絕望,在這里情況下,華夏之主隨時都有可能中止挑選。而且就算沒有中止挑選,不少儒生也跑不贏農民。

雖然現在還差距一點點才能追上,但是現在才僅僅是一圈半。出奇的是,華夏之主徐子陵只和大儒王通在說話,沒有叫停比賽,這讓儒生們又煥發一絲生機,只要不讓身後的農民追上,那麼就還有希望,一切功名,一切希望,就在腳下了……沒有人不拼盡性命,他們的家人和支持也沖到場邊大呼大喊,示意他們要堅持……

幾個落後的儒生讓農民追上了,他們絕望地慢下來,准備放棄。華夏的士兵大聲呼喝,示意他們繼續,這一種莫名的希望又讓人驚喜萬分,莫非還有別的意思?那些農民的作用不是追趕,而是別有作用?但是不管如何,所有的儒生都拼命狂追,領先的儒生則在咬牙飛跑,期盼自己能夠跑到那些農民的前面到達終點……

“看來我們夠嗆。”程公子帶點黯然地道:“就算那些農民讓我們兩圈,也怕跑他們不過。”

“你看那些落後的還在跑,看來不是追捕三十個,而是落選最後三十名,我們也許……”楊公子還是帶點希望,如果有人中途退出,有人摔倒,有人比自己更差,那應該還有極微的希望。

盡管有些儒生跑贏了農民,可是再回到小案寫自己名字時,那手抖得不行,寫出來的字比狗爬還難看一百倍。有人連寫幾張,自己都不認得自己的名字,人人又心急上交,因為這也決定名次。有人歡喜有人懊惱有人歡呼有人歎息有人想用頭撞牆有人簡直要鑽地縫而遁……人人不一,臉具百態。

不過無論如何,比賽總算是完了,只能等命運的安排。比完的儒生允許有半個時辰的休息,讓很多儒生得到了特赦一般,因為現在要他們正坐,那恐怕比看見美人不動心還難。

八場過去,相對後幾場都很弱,不少人跑完之後倒在地上死狗一般都不會動彈了。

由相對強健的農民,漸漸也有普通的人,甚至還有婦女。

第七第八場比賽有婦女報名參加追趕,因為參加能掙一兩銀子。這讓儒生們感到恥辱,但是沒辦法,他們無法拒絕華夏之主的意思,如果誰敢出言反對,那是找死!出奇的是,這些婦人跑起來一點兒也不比儒生更慢,惹得眾人捧腹大笑,當那些婦人回去喝水和吃大餅時,那些儒生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圈。

讓人更是爆笑的是,有不少黃口童稚輕易地跑贏了大人,得意地扮著鬼臉,讓他們的家人歡喜若狂。

少數幾個須白俱白的老頭子落在最後,但是他們慢歸慢,還是堅持到了終點。

他們知道自己肯定選不上,不如慢慢跑堅持到最後,當然,這也有讓徐子陵和百官看看他們堅持不懈的信念那種意圖。他們結伴而跑,直達終點,讓眾人為他們打氣而呼,也贏得不少人的尊敬。

“怎麼辦?”楊公子問道。

“拼了!”程公子拿出絲帶,紮好衣袖,又在額上紮緊絲帶,固定發冠;楊公子也同樣准備,他們兩人的舉動讓胖子驚叫道:“你們不換衣服?這樣跑能行嗎?”

“我們慢慢跑,跟在後頭。”楊公子不理胖子,對程公子小聲道:“前一段先調息均勻,保留氣力,我覺得所有堅持不到終點的,都是因為在前段發力過猛,後段他們沒力氣了。讓他們追上了不要緊,我們只要能堅持到最後就好。”

“我一定能到達終點的……”程公子堅定地點頭道,不過胖子看他那瘦削文弱的身子,都替他擔心。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11:41
第九百零六章 永不放棄

  一下令下,眾儒士開跑。

本來大家很有默契地慢跑,保留體力,可是誰不想有一個高挑的人影飛快地沖出人群,轉眼間跑了半個圈,眾人驚叫起來,參賽的儒士和他們的家人更是哀歎,沒有想到最後一場還會有這樣深藏不露的高手,個個的臉都苦瓜似的。

讓眾人驚訝的是,那個高挑的人影站住了,他沒有再跑,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忽然,他又往回跑了。

定睛一看,眾人爆笑起來。

原來那個身材高挑的人,正是名揚整個洛陽、無人不知、無人不識的鬼精靈兒,華夏軍之主徐子陵的義妹妹,虎侯蝴蝶公子陰顯鶴的親妹妹……小鶴兒。她臉上易容了,又換了男裝儒服,大家一時認不出來,可是她一往回跑,眾人登時認了出來,大家一看她那與眾不同的長腿就看出來了。

小鶴兒擅于飾演男子,她與紀倩搭配演過無數經典的舞台劇,其中‘神話傳說,更是讓人流淚百遍還想再看,絕對是經典中的經典之作。還有悲劇“帝女花”,她們唱的曲是南方的俚語,但是這種悅耳的地方語言掀起了眾人學習的狂潮,如果誰不會說兩句叫做南粵語的話,那麼都不好意思去聽她們的“帝女花”!

就算不會說南粵話,那麼大家也肯定會唱里面的男女對歌。

兩女演飾的“神話傳說”與“帝女花”,成為男子與女子相戀的象征。如果說一個人很有才,他跑到明月軒去階弄風雅,如果連最經典男女對歌都唱不來,那麼肯定會讓里面的女子掃地出門。相反,就算一個人才華有限,不會吟詩作對,如果歌唱得不錯,估計留下來的機會頗大。

她們兩個小姑娘就是洛陽的明星,大家恨不得捧在手中的明珠,無論去到哪里,都極受大家歡迎。

一看人群邊緣,在後面還跑著一個男扮女裝的可人兒紀倩,眾人更是起立,拼命鼓掌,為她們喝彩。她們自然不會是真的參賽來了,多半是有心逗弄她們的哥哥,華夏軍之主徐公子來了。她們的調皮鬼靈精是洛陽中有名的,搞亂之舉常有,但是更受大家的歡迎。

眾儒士看見有兩個小寶貝在身邊,個個恨不能使出渾身氣力,讓她們看看自己的英姿。

紀倩雖然讓人認出,卻不願意像小鶴兒那樣一會兒跑出來跟大家揮揮手,一會兒跑回來,她留在最後面慢慢跑。不過在她之後的還有瘦弱的楊公子和程公子,他們兩人很是驚訝小鶴兒和紀倩如此受人歡迎,幾乎所有人都站起來,大叫‘鶴公主,和‘燕公主……

小鶴兒因為名字帶個鶴字,加上長腿奇佳,優美如鶴,所以大家都叫她‘鶴公主,。而紀倩,大家是看她在“神話傳說”中飾演的燕國公主而給她起的這個名字,當然,“帝女花”之中的長平公主,也非常的出色,但是大家最烙印入心的,還是紀倩第一個大演“神話傳說”中的燕國公主。

“別胡鬧,快回來!科舉考試,你們兩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子胡鬧什麼!”徐子陵聲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還有比我們更小的呢!……小鶴兒跑回來,拉著紀倩,朝楊公子和程公子笑嘻嘻地道:“慢慢走,不用著急,氣死他!他只會凶我們兩個,可不會凶你們,放心好了!”她拉著紀倩,沒有按著比賽跑,而是直接橫過場地中央而回,眾人拼命給她們喝彩,就連嚴肅地魏征看見她們,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回去再罰你們!一邊去!”徐子陵的話,只能讓小鶴兒吐吐小粉舌,她不怕徐子陵,倒是有點怕商秀珣。

因為如此一出鬧劇,眾人頓時又輕松下來。

儒士們奮力飛跑,意圖在這一場比賽中出彩,讓更多人注意自己。

楊公子與程公子卻不太妙,遠遠落後,他們有點猶豫不決,是否要加速追趕,因為只剩下他們兩人落在後面可不太好看。他們咬著牙,奮力追趕,終于在筋疲力盡時,追上了儒士最尾,因為發力過早,他們的體力迅速消耗,大汗淋漓,越發力不從心。

最後越跑越慢,越跑越遠離大隊。

當他們跑過第一圈,最前面的儒士已經跑了大半個圈,快追到他們的背後。

“完了……,胖子喃喃地道:“他們兩個估計沒有希望了……,

“這兩個人太慢了……,眾人看見還有人跑得比老頭子更慢的,不由有些奇怪,跑得慢還穿著儒服,真是死要面子。一些同樣差勁的人則暗暗慶幸,還好,自己不是最慢的,還有這種真正蟻步龜速的人在。

當楊公子和程公子跑完第二圈時,他們幾乎支撐不住了。最快的儒生已經跑完全程,准備開始寫名交表。而那些農民,就連婦人也追上並超越他們了,沒有覺得他們兩個如此瘦弱的家伙還有希望。

“你……還有……氣力嗎?”程公子臉色慘白,氣喘籲籲地道:“不要……管我……了,你……先走……,

“我們一起,一起走,可以的。”楊公子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地腳步也帶點踉蹌,但是比程公子隨時倒地的慘樣要好些。他很有義氣,不肯先走。

“你不走……那……麼……我……們……都得……落選……,程公子極力沖上去,拼盡最後的氣力道。

“我不走!”楊公子搖頭,不肯先走。

“呼呼……能……我,能追上……,程公子伸手推了楊公子一把。楊公子踉蹌幾步,終于一咬牙,拼起氣力,加速向前。跑出數丈之後,忽然聽到人們一陣的驚呼,回頭一看,發現程公子已經不支倒地。他忽然又往回跑,沖著准備搶救程公子的華夏士兵大叫道:“不要,他……我……我們……還可以繼續的!”

人們驚訝地看著,楊公子把暈迷的程公子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極其艱難地掙紮起身,把程公子背在自己的背上,一步一步支撐著向前。

他的頑強和無私讓大家都為之感動,人人都山呼為他加油。

百官也重新注意他的表現,頗是驚訝。徐子陵的神情卻很是悠閑,他在喝茶,沒有去看,倒是小公主一臉笑嘻嘻的,小鶴兒和紀倩兩個坐在她的後面,不時自徐子陵面前的碟子偷些果點分吃。

“啪……”楊公子不支倒下,尾追著地華夏軍士兵跑過來。楊公子卻把手亂搖,尖叫道:“不要,我們可以的,一定可以,我們不用扶,你們讓我自己來!”可是他掙紮半天,卻讓背後的程公子壓著,起不來,華夏軍的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

看見他如此的堅持,心中未免也有些感動,但是他的確已經透支所有的氣力,已經起不來了。

楊公子拼盡氣力,才把程公子翻下身。一臉的泥土,髒髒的手拍打著程公子的臉,不斷叫喚,他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把程公子背到終點。

“醒醒,我們一起走,終點很近了。”楊公子呼喚好半天,程公子終于虛弱地醒來。

“站起來,站起來,站起來,站起來……”近萬民眾大聲鼓勵,聲音如波濤般陣陣不絕,待兩人相互攙扶著,艱難地站起來時,眾人又為他們歡呼,特別是胖子,都感動得淚流滿面了,喃喃道:“這兩個家伙太堅強了,沒准能行……站起來,邁步,邁步!終點就在這邊,邁步啊!”

在胖子爆發震天大吼聲,兩人又踉踉蹌蹌地邁步,相互支持著一步步向終點挪近。

程公子好幾次不支要摔倒于地,楊公子拼命將他拉起來……最後,輪到楊公子不支倒地,又是程公子把他拉扯起身,他們兩個不知摔倒了多少次,但是一次次還能起來,讓洛陽地民眾也為之感動。人們大聲叫喊著為他們加油,希望他們堅持到最後……

最後三十丈不到了,之前體力消耗過多的楊公子,雙目一翻,暈了過去,完全失控地軟倒,連帶著程公子一起摔倒。

“起來!起來!起來!起來!”所有人都站起來,給他們呼叫。

“我們能行,別過來,我能行……,程公子尖叫道,他拒絕華夏軍士兵的幫忙,小鶴兒正准備沖出去幫忙,可是徐子陵一手把她抓住,再把她按在自己的膝上,輕打了幾下小屁股,以示懲處。

程公子自己也站不起來,他試了好幾次,發現沒有辦法起來。

他干脆爬坐在地面上,把楊公子翻到自己的後背,他咬緊牙關,一點一點地向前爬動……好幾次楊公子滑落,程公子又重新把他背上,向前爬動……地面上,延出一條長長的爬痕,所有的民眾都沖出來,沖到他們的邊間不遠處,大聲給他們加油鼓勁……

終于,程公子再也爬不動了。

他的氣力已經用完,雙手努力地扒著泥土,可是卻沒有辦法向前,眾人都替她著急……

當大家把目光投入華夏之主徐子陵時,他淡淡地道:“繼續向前,誰也不許幫忙,終點只剩下十丈了。人生有很多這樣的距離,如果在這最容易的地方都無法堅持,那就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官員。”

“我能行,我們,能行……”程公子解下頭帶,把它費勁地系到楊公子地手臂之上,又大口地喘氣,在好一番喘息之後,忽然用牙咬著那條絲帶,自己向前爬行……每爬一步,就用牙齒把楊公子拉扯一步……他的手磨破了,鮮血沾染著泥汙,雪白牙齒滲出殷紅的血,驚豔無比……十丈對于奔跑來說,距離一沖而過,可是對于一個用牙齒拖著同伴的人來說,那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你能行的,老天,只差九丈了,求求你,你堅持下去!”胖子淚流滿面地大吼道:“所有的人都在為你們加油,都為你們喝彩,你聽見嗎?華夏百官在看著你,王師在看著你,徐公子也在看著你,你不要放棄,現在只差一點點了!八丈,現在只差八丈了!你聽到嗎?大家都在給你加油,你要爭氣啊!”

“……”眾人的聲音越呼越大,可是程公子卻越來越是迷糊,只覺得天旋地轉。

“醒醒,醒醒!”程公子不知什麼時候自己也暈過去了,他抬頭看見小公主伸手輕拍自己的臉,朝自己露出陽光般的微笑道:“現在只差一丈了……相信自己,你會是華夏,啊,你們會是華夏之中的好官,只要你們有今天堅持永不放棄永不拋棄的理念……如果你們有實才,我不介意華夏多一個,啊不,兩個女狀元!”

“讓她們爬過終點!”徐子陵堅持原則,他很少有這般堅持原則的,讓准備勸說的魏征和王通都無法開口。

“讓我用一點未來皇妃和水軍大統帥的特權吧!”小公主微微一笑道:“我不能幫你們通過終點,但是大家應該不會反對我給你們喂一口水,這可是未來皇妃的賞賜喲!”

“小公主萬歲!”眾人一聽,登時歡呼起來。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11:43
第九百零七章 陰後之心

  西苑,湖心小島。

孤零零的小島上,有間極簡陋的竹屋,里面除卻休息的床鋪之物,甚至就連最簡單的家具都沒有。

這里,就是天下四大門派聖門之主陰後的居所。魔門經過輔助華夏軍曆戰,又讓徐子陵多次清洗,再將一些臭名昭著的魔門人物比如榮鳳祥擒拿定罪,等候秋後處斬。多番舉措之後,已經漸漸讓世人覺得魔門不像以前那般可怕,現在的魔門已經全心全意為華夏軍出力,故能在徐子陵登基稱王之日易名聖門,與佛、道、儒三大派同時並稱四大門派。

聖門之主陰後在徐子陵登基之日出現,率眾弟子歸順拜倒,又親自摘下頭頂的金飾紅珠系于徐子陵腰間表示恭順。而邪王石之軒也將邪帝舍利贈給陰後,表示讓出聖門之主的位置,而且與陰後之前的種種恩怨,也算作是一筆勾消。

自那天之後,陰後衣飾稍稍改變,以前一身黑袍,黑紗覆面。現在黑袍依然,但是黑紗卻改成金紗,別有一種不同的神韻。

屋內,陰後正盤膝端坐,運氣調息,她身上的顯現金芒,透過黑袍,隱隱有種黯金之色,讓她看起來特有一種肅容威德神像般的凜烈和尊畏。修習了“帝皇禦世訣”的她,變得更加強大,結合以前的天魔大法和長生訣金絕,她的功力突飛猛進,日漸完美,氣勢更像魔皇,一個,女子之中的魔皇。

竹床的對面,有石礅,徐子陵同樣盤膝而坐,他的身上沒有黯金之芒,只是不住以長生真氣舒送去,以供陰後更好地融和功力。

在兩人的功力相連之下,彼此的一切都完全洞悉。就象徐子陵與夫人的修練一樣,兩個人無論身體氣息甚至思想的波動,都能心中印映。

陰後雖然對這個多情的徐公子不太喜歡,可是也沒有很討厭。徐子陵做事與自己性格完全相逆,在准備迎娶小公主的同時又與東溟夫人關系密切。甚至還是自己兩個徒兒的夫君,她自然不太高興……不過最讓她對他生氣主要原因,是因為他沒有得到自己同意的情況下,就偷襲擊暈自己,還擅長幫自己化解了天魔大法爆體的危機,讓她感到非常地羞澀和不安。

因為她是一個前輩,卻讓他這個後輩小生完全洞察了身體的任何秘密。雖然他是無心之舉,又是一番好意,可是卻也讓她感到非常的難為情。

最讓她感到難以接受的是,他竟然利用長生訣把自己的身軀改動了,把自己的身軀恢複回以前原來的樣子,而且變得更加完美。這對于別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可是陰後非很是惱火他擅自動自己身體,特別私隱之處,豈能讓他一個小輩胡作非為?

他也許不是有心而為,又也許是因為長生訣的功效,也許是他的潛意識把自己變成了女兒單美仙,所以才會把自己的身體變得和她一樣。但是清醒過後,卻有一種非理性上的難以接受。

在多次的共同逆難應劫,對戰魔皇,身陷戰神殿,對戰天僧,如此多次的生死相連之後,陰後漸漸又覺得自己竟然慢慢在讓他改變著自己一向獨斷獨行和堅強自立。雖然表面不承認,可是事實上漸漸也開始像女兒和徒弟那樣,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

有他在,總是萬事無憂。有他在,任何事都可以由他擔承,自己只要配合他來做,那麼肯定就沒有錯了。

以後,自己在高高在上,遠離眾人,坐視著聖門內爭爭斗斗,然後從中獲得更多的權力。雖然這種讓人尊畏的感覺不錯,卻也有無比的寂寞。那怕是自己有如親生女兒的徒兒,赤足精靈婠婠,還有白清兒,也對自己敬畏有加,自己根本不敢跟她們說一句心底話。

她們遇上危險,自己只能袖手旁觀。就連有了心儀地男子,也得為了斬情緣而極力阻止……

親生女兒單美仙,與自己反目,遠赴東溟,如果不是有面前這個多情而專門與人倫禁忌規條作對的徐公子,相信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一輩子不會再見自己,一輩子不會再喚自己母親大人……

他雖然年輕,但是的確有一種男子魄力。

任何人都沒有的智慧,任何人都沒有的敢作敢為,任何人都沒有雄心壯志,難道百官眾將還有天下的老百姓會對他奉若神明,就連天刀宋缺、魯妙子、大雷神、奕劍大師傅采林這些大宗師級別的人物,也會對他刮目相看和鍾愛有加。

邪王石之軒一世驕傲,可是他得承認另一個不亞于自己的天才,就是那個小混混出身的華夏之主。

包括自己兩個徒兒在內的眾女,無一不是人間絕色,個個眼高于頂,視天下男兒如無物,但是對他卻百般驕嗔,盡現小女兒之態。甚至就連自己地親生女兒單美仙,一個比自己還要視人倫重道德的賢慧女子,竟然與他也有一份說不清言不明的情感在內。

如果他早生數十年,那麼相信天下就不會大亂至此,聖門也不會分裂凋零,自己也不會……

陰後心中其實很想看見單美仙幸福,畢竟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前因為聖門之內,自己孤掌難鳴,又一心複仇,忽略了這份親情,但是現在與以前大不相同。陰後心中頗有一份遺憾,她與自己的女兒走到今天這等地步,全因為自己。

自己沒有辦法給她什麼回補,但是陰後知道,只要自己點一點頭,那麼女兒她的心也許會歡喜很多。

沒有更多地欲望,只有一份心靈上的相互慰藉……也許,自己可以讓女兒……但是如果這樣,那麼說不定這個臭小子就會變本加厲,把歪主意動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陰後每天與徐子陵練功,在練功的過程,她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在她的心中,沒有男女之別,只有武功的修練與進境。但是在過後,卻難免會有些不自然,因為,那是一個自己的後輩,天天讓他這個後輩小子以真氣游走自己的身體,讓他感應自己體內的一舉一動,那太讓人接受不了。

一個月的傳功時間過去了,帝皇禦世訣也已經修練成功。

可是陰後卻對這種兩人合練產生了一種依賴和習慣。拋開男女身體的不同,拋開倫理俗念,拋開自己與他的一切,兩個人共同修練帝皇禦世訣的進境,遠遠比一個人獨修要快上數倍。對于一個放棄複仇,一心探索武道極致的陰後來說,這是一種莫名的誘惑。

難道因為有男女之別,有身份不同就不能一起練功嗎?

這無論在以前的性格,還是現在的性格,都是嗤之于鼻的,堂堂聖門陰後,又豈是世人眼光之人?又豈會在乎世人之眼?何況,想必除了那個後輩小子和他的女人,再沒有任何人知曉此事。而自己的兩個徒兒和親生女兒,恐怕非但不會取笑自己,還會在暗處推波助瀾,鼓勵他前來,好讓自己與他的關系更加親近。

另一方面,因為帝皇禦世訣與長生訣共同提升,在功力提升的同時,也有滋潤身體的作用,的確,也讓人非常的舒暢。

盡管陰後盡管不去在意,但是也覺得自己在每次雙修練功之後,無論精神和身體,都非常的滿足和滋潤。

別有某種說不出來的愉悅,盡管陰後不太承認這一點,但是她心中當然有數……

陰後已經練成“帝皇禦世訣”,完全可以獨練,但是她沒有提出獨練。當徐子陵要走,她沒有攔阻,徐子陵再來,她也沒有反對。她只是嚴守自己最底線的一點,不主動去做,覺得這樣就已經是保持自己一門之後的本色。

徐子陵還天天來修練,偶爾也和婠婠或者單美仙來探望她,做了些好吃的之類,也會帶些來。

隨意說起一些世間各種新近發生的事,又或者與她討論一下戰神殿里的武學奧義,她也聽著。

練功一天一天這樣持續,他如果沒有要緊事,天天來,當然,由原來的白天,變得夜晚。他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白天有忙不完的事,晚上也有事忙,還要陪他的一大群小嬌妻,所以他來的時間,又從傍晚變得午夜,再變成早晨。

他在這里修練完畢,再趕去早朝。

陰後沒有提出任何意見,他無論任何時候來,她總是在,並不是等著他,可是他要與自己一想共同修練武功,那麼陰後絕對也沒有反對。

在武功方面,她對徐子陵的了解,與眾女相差無比,甚至還稍勝一籌,與自己女兒或者徒兒差不多。除了那個如何貯物變化的秘密,他沒有什麼東西是她不知道的。如果說身體,她對他的身體更是與自己的身體同樣了解,他在長期的練功真氣相互探索之間,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她能知道他是否先有過歡愛再來與自己練功,甚至能夠知道是與哪一個女子歡好。

但是即使她能夠看見他身上的輝光,也能看見自己身上的輝光,兩者正在慢慢地靠攏,慢慢地融合,自己慢慢地變成與女兒幾乎再無分別。但是在外表的理性上,她仍然是高傲自尊獨立堅強的陰後,而不是她溫柔似水的女兒,不是她那個與他心靈相通的赤足精靈……

她依然是陰後。

他在她的面前依然不敢隨便,依然尊敬,依然不起任何歪念……除了偶爾會有些失神,估計是在意識相連的時候錯把自己與女兒單美仙混淆不清了……對于這一切,陰後裝著無視,緊守心念,與他所有的一切,只是雙修合練,與男女身份人倫輩份道德情理等等全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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