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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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cken0624 2010-12-21 16:57:4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2 1138204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12:05
第九百一十八章 昔日真相

  “我叫蓮花色!”粉可愛的小女孩一躲,閃過徐子陵的大壞手,嬌嫩的聲音嚷嚷道:“別碰我的臉,你的手也是個大壞蛋!大壞蛋,你叫什麼?”

“我叫目犍連!”徐子陵自我感覺良好地道。

“大話精!”粉可愛的蓮花色知道不少佛家的典故,沖徐子陵做個,超得意的鬼臉……小鼻子哼道:“就你也想做神通第一的目犍連,不要臉!”

“什麼?”徐子陵不同意了,伸手在蓮花色的小臉上扭了一下,朝她同樣做了鬼臉,大笑道:“我的神通比你大,你能叫做神通第一的蓮花色,我為什麼不能叫做神通第一的目犍連?你有什麼神通?盡管拿出來與我比比!”

“你又不是我們佛門中人,你哪會有什麼神通!”蓮花色撫著讓徐子陵捏過的小臉,飛紅了大半,神情輕惱道:“你頂多是個怪叔叔!”

“啊給……小蘿莉,叔叔抱抱!”徐子陵一副猥瑣登徒子的摸樣,讓嘲風終于忍不住一腿踢飛了他。

“連一向最遲才到的神尼也來了,那麼看來另外幾位老朋友今年也要缺席了。”清奇的東方不死一捋下巴的美須,呵呵笑道:“他們一向清心寡欲,喜游天下山水,真是逍遙啊!”

“走吧!”邪王微微一哼,徐子陵知道要開始正事了。

不知道霸下他們打開了哪里的機關,大地一陣顫動,緩緩升起一個小丘,泥石徑謂分明,鬼斧神工。

像戰神殿的青銅巨門,但是只有兩三丈高,里面有夜明珠作飾的通道。

柔和的光芒,照映著通道的雕飾,上面盡是色彩古撲的壁畫和銅飾,不少是神仙和怪獸的圖案,也有是描寫戰斗的場景,多以某個英雄為主角,表現戰場的酷烈。個人的武道的對戰也有少量的描畫,多是魔門強者的對抗,但是這些人徐子陵一個也不認識,並非戰神殿里的戰神和魔神的般男子。

這些,更接近人間的力量,徐子陵甚至看見魔門武功天魔大法、紫氣天羅、天蓮八法等出現在圖畫中。

現在除子陵明白邪王怎麼會對其它魔門的武功如此的了解,常常有機會在這些圖案上探知,那麼通曉一點才怪。他偷眼看見那個粉可愛的小姑娘,蓮花色,發現人小鬼大的她神情也不太驚惶,膽子不小。

與戰神殿相似,但是又有特別之處。

徐子陵之前去的戰神殿超大無比,這里卻在大氣之余又有一種古風的雕飾,顯得人文俱全。

沒有守護的戰神守衛和戰神獸,沒有陷阱機關,沒有危險,眾人一直很順利地隨著霸下他們下去。除了徐子陵之外,個個都顯得駕輕就熟,顯得對此非常的熟悉。開始徐子陵還以為這里直通秦始皇陵墓,但是走了幾百丈,也沒有感到阻三泉的壕溝和水銀河,華夏九州之類的東西,這里就跟徐子陵在之前那個戰神殿看見的東西相近。

無論柱飾和圖案,都有相仿之處,雖然明白不同,但肯定是同出一轍。

難道這里還有一個戰神殿?戰神殿不止一個?中原的戰神殿就在秦始皇陵墓的邊上?戰神殿難道不是七十年上浮一次?一連串疑問在徐子陵的心中浮起,結合之前得到的情報和大雷神的說明,徐子陵有幾分肯定這里就是中原的戰神殿,但是不知道它到底還有什麼樣的存在,不知是否有龍,不知是否有水晶和五彩石,不知是否有天下奇絕的武功……

帶著疑問,徐子陵與跟在邪王的身後,一路尾隨眾人而下。

這個不是秦始皇陵墓的戰神殿深入地下不知多深,雖然不及徐子陵之前去的戰神巨殿,可是也深不可測。

同樣,在峭壁深淵的下面,也有一座戰神殿。

與那個巨大的戰神殿有些不同,它更像漢人的建築,帶點傳說中天宮那種瓊樓玉宇的宮闕,同樣宏偉巨在,氣勢森嚴,讓人一看即有種驚歎于心的崇尊。世間珍貴的夜明珠在這里,就像石子一般普通無奇,到處都有夜明珠作為照明的存在,七彩,看得徐子陵直流口水。

石階巨大,雪白,形質近同玉石。

龍九子的其余幾人,還有徐子陵不認識的十幾人,有男有女,在這里稍一出現,看了眾人一眼,又各自飄然而去,似乎並不在乎客人的到訪。倒有兩個絕色女子拉著了嘲風,在遠處輕輕說一陣什麼。

主殿里沒有戰神巨殿的水晶山,也沒有九鼎,沒有五彩石。

四壁之上,多記錄著華夏漢地的種種事跡,以遠古神靈的傳說最多,有些似乎描畫的年代並不遙遠。

徐子陵驚訝地發現有楚漢之爭的血戰圖畫在上面,那個騎著烏騅戰神般的男子應該是項羽,看得出來他的武功超凡入聖,于萬軍之中沖殺,如入無人之境。匆匆而過,徐子陵沒有辦法細細觀看,再走一壁,發現是漢軍驅逐匈奴的畫像,其中老將帥旗姓李,應該是難封侯的李廣、大帥旗姓衛,應該是不敗的衛青,但是所有大將之中,以一個小將最為出色。

應該是學習魔門某種武功的他,殺氣沖天。

徐子陵心中一動,覺得此人應該就是馬踏匈奴封狼居胥的霍去病。這個年僅二十四歲就英年早逝的傳奇英雄是中華史上最牛的英雄之一,一生從無敗北之戰,殺人如麻,自十八歲封冠軍侯到二十四歲病逝,他統兵屠殺的匈奴人超過十萬之數,數場大戰,俱為戰爭奇跡之中的奇跡。

在這面壁上可以看得出來,他是魔門之中的俊傑,擅長的魔功徐子陵並不認識,估計是天魔秘策其它已經失傳的絕世魔功。

再過一壁,可以看見東方不死這個家伙的身影,描寫他偷喝‘君山不死酒’的軼事。

徐子陵向他看去,容貌清奇的東方不死呵呵笑笑,表示這是事實。

“難怪他們叫你東方不死!”徐子陵大喇喇地拍拍東方不死的肩膀,笑道:“什麼時候也給本公子算上一卦,看看本公子什麼時候做皇帝!”

“天機不可泄露!”東方不死神秘的眨眼,大笑。

“我靠,這是三國大戰!這是……這是五虎將!”徐子陵一看暈了,曆史的名人都在這些壁上刻畫有他們的英姿,其中這三國的大戰中,不但有五虎將,還有十幾人都無一不是武功卓絕的強者。不管是君主還是曆史上的文臣,都個個功力通玄,讓徐子陵看得簡直大暈。

真正的曆史真相,與外面記錄的傳說完全不同。

曹頭痛竟然像趙德言那樣是魔相宗的強者,孫碧眼是滅情道擅長紫氣天羅的強者,而劉大耳使用的武功徐子陵並不認識,與那個“東皇平海訣”有些微相似之處,但又不全然相像。最讓徐子陵頭暈的是關武聖是補天道的高手,跟邪王一樣,難怪他的偷襲那麼牛。

“那個時代湧現的強者不少,就像現在這個亂世。”有張帝師之稱的張子房微笑道:“正所謂是:亂世出英雄。幾乎每隔一段時間,華夏就會湧現一批傑出的炎黃子孫。當天下合久必分,在天下大亂之時,少年英雄們就會挺身而出,作出驚世之舉,成為名留青史的英雄。”

“他們還活嗎?”徐子陵小聲地問道:“這里面可有我不少崇拜的英雄,我准備找他們簽個名!”

“天空的星辰如此的璀燦,就像他們的身影。”張子房淡淡搖頭道:“他們與我們這些閑散的老家伙不同,年少志高的他們,不甘寂寞,在不斷的挑戰和磨練提升中,一個個先後化成了天下的星辰。有時候我抬頭看天,還似乎能夠看見他們的音容笑貌,往事仿如昨天。”

“徐公子,他們與你一樣,都是世間最難得的俊傑。”東方不死微微歎息道:“幾乎每一次有人進來,成為挑戰者,都像徐公子這樣,問起前人中名動天下的英雄豪傑,誓以他們目標。”

“他們都在挑戰中被殺了?”徐子陵雙眉一挑,輕問道。

“不,他們中除了極少數的人,大多都在磨練提升中,讓其他的挑戰者或者強者傷殺。”東方不死頓一頓又道:“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們的事記在這上面,借此回憶起他們的種種。雖然我們不能跟天下人說出他們的真相,不能讓世人知道他們真正的英雄事實,但是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家伙,只要還活著一天,就會不斷地把華夏的人文傳承下去,把前人和他們的成就傳承下去,世世代代。這是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活在世間唯一的理由。”

“小時候,你們怎麼不找我?我那時在揚州乞討,你們要是能把他們的武功傳給我,那該多好啊!”徐子陵一聽,歎息道。

“徐公子自然也有緣分,呵呵,徐公子難道忘了長生訣的來由嗎?”張子房微笑道。

“長生訣是你送給石龍的?”徐子陵心中一冷,極力抑住殺機,淡問道。

“是我。”張子房點點頭道:“但把你大哥寇仲和石龍他們請到洛陽別離宮的不是我,那個人練的武功其實並不相像,但是普通程度是看不出來的,估計你大哥他們誤會了。我把你大哥救醒,他卻誤認為是我改變他的身體,還出手震了我一掌。可惜那麼好的男兒,我沒有辦法救他……”

“你那時知不知道我的存在?知不知道我在井下?”徐子陵又問道。

“知道還有一個修練長生訣的人,但不知道是你,也知道你在井下,直到一年後,東方先生才與我說起你,當時我感到非常的安慰。”張子房先是搖搖頭,後來又點頭,微笑道:“長生訣的參曉者,幾百年來,只有你與我兩個人能自行明悟。其中,又以徐公子你參悟得更深更透,張子房更是欣慰長生訣傳承有望。”

“是誰,害了我的大哥寇仲?”徐子陵最後問道。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12:06
第九百一十九章 秘密暴露

  “就是讓金鑲玉的那人?”東方不死微微一笑道:“你這個徐公子的脾氣還真大,難道你會認為張帝師會害你大哥不成!”

“金鑲玉?”徐子陵一聽,臉色馬上黑了下來,哼道:“王莽!”

“不要招人笑話了。”邪王大袖一拂,淡然道:“你不是迫得他自殺了嗎?還傻乎乎地找什麼凶手?”

“自殺?”徐子陵聽了一愕,不明白,意識中的婠婠發出微波,與他心靈相通,讓他一悟,隨即失聲叫了起來道:“天僧?他就是天僧?這……我竟然在無意中給大哥報了仇!”

“現在想起來也挺合理的。”東溟夫人在徐子陵的意識空間之中,與徐子陵心波相連道:“王莽就是天僧。因為他,和氏璧才會缺失一角,這正是他當年強行吸收和氏璧能量的結果。王莽初期禮讓成風,深受天下人愛戴,在成為反王之前,一直是千古賢臣,後來事敗,估計不是像傳說中那樣被殺,而是埋名隱姓出家做和尚了。”

“真是不甘心,早知道這樣,我絕對不會讓他死得那麼舒服。”徐子陵微帶後悔,心道:“讓他自殺太便宜他了!”

“不死也死了,何必想太多!”陰後在意識空間內哼道。

“天僧師兄虹化飛天,雖然不盡是徐公子所促成,但也有因果。”寶相莊嚴的女尼單掌合十道:“無論國事私事,昔日事了,慈航靜齋不再過問,貧尼在此祝徐公子盛世開創,天下百姓安居樂業。”

“謝謝神尼。”徐子陵淡淡回道:“也祝神尼早日明悟大法,飛升西天極樂之境。”

“徐公子,師父她老人家心慈意善,參悟生死之道,不為天僧師伯的離世悲喜,不為徐公子強留我們慈航靜齋的人俗家女弟子憂憤,徐公子你何必非要以自心之意來猜度師父她老人家的舉措?”與師妃喧有幾分相像的俗家女弟子輕哼一聲,其音如鈴,雖然語中隱有怪責之意,但是卻讓人聽了生氣不起來,別有一種理性和成熟,又有一種單純和清靈,兩者相合起來,輕責之問更加直入心底,讓人慚愧。

“大壞蛋!……小女孩蓮花色沖著徐子陵做了個鬼臉。

眾人又行一陣,來個後殿。

後殿同樣寬敞宏巨,與前殿不同,壁畫和圖案減少,多是劍掌拳腳武功心法之類。

徐子陵一看,頗有些驚訝,因為這里有許多魔門的武功是他不曾認識的,也有其它大派的武功,數千上百種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武功繪在一起,形成一個武功寶殿。無論任何一種,只要能夠出現在這里的殿壁,那麼就是驚世絕學。

後殿下去,像戰神殿那樣,還有一個真正的主殿。

再下一層的主殿,非同前殿後殿,也非同徐子陵之前看過的戰神柱支撐著那種主殿。雖然也同樣有巨型的柱子,不過上面雕飾的不再是武功,而是關于某些曆史的戰役或者傳奇之類。

不過徐子陵沒有辦法更多地去關注這些,他現在全心全意,只看著一個人。

那個神秘的人,安甯地坐在極遠處的巨壁之下。

世間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像他那樣的安甯,平靜,自然。他的存在,仿佛天經地義,似乎心安理得,有如群山之岳,眾巒之巔,雖然不聲不言,卻高高地聳立于世,不管是否知道或者承認,他就是那樣存在。無名無痕,無聲無息,象那淵中巨龍,于世間默默無聞,卻是一種真正威能的存在。

徐子陵心中大恐,不是因為這個神秘人的強大。

他早就有心理准備,也知道這個神秘人肯定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之外,達到某種自己完全不可攀望的境地。不過,徐子陵沒有想過,神秘人與自己是那樣的相像。

不是指樣貌外像,不是指身材形體。而是氣息,還有心底的感覺。

這個神秘人的氣息與徐子陵極其相像,他比徐子陵更加契合天地,更加道法自然,更加清心如意。雖然徐子陵很抗拒,可是心底也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神秘人非常像自己的大哥,或者父親。神秘人與自己非常的相像,雖然不及徐子陵在自己的意識空間看過的第三位長生訣的強者,但是遠勝自己,達到了武道的更高境界。

神秘人竟然也是一個長生訣修練者?

徐子陵大驚,在此之前,徐子陵一直以為神秘人是天魔秘藉或者戰神圖錄的修練者,一直以為,神秘人是魔門中人,誰不想,他與自己一樣,是長生訣的修練者。

心神被懾,身不由已地隨著眾人來到神秘人的台階之下,帶有一種茫然無助和恐懼無力,徐子陵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神秘人,似乎在分辨著這個人,自己在什麼地方看過似的。越近,徐子陵心中越有一種感覺,自己必須極力仰頭,但是無法仰及他,雖然他沒有威壓自己,可是很自然地,于心底,有一種看著極巨大高大高峰屹立于面前一般。

徐子陵擁有和氏璧九成的能量,又有之前以長生訣修練出來的超強真氣,達到的境界已經難以想像,世間除去宗師級別以上的人物,任意一名一流高手,徐子陵隨手即能減殺。但是在這個人的面前,徐子陵第一次心生出渺小的感覺。

自己就像一個無力的小孩子,而他,則像自己長大的兄長,或者強大的父親。

眾人各微微施禮,就連邪王這等驕傲之人,也神情謙順。

“你為什麼不行禮?”那個神秘人淡淡地開口了,聲音有如清雨灑在叢林,也像和風掠過地面,似乎湖波拍擊岸灘,仿佛回聲響徹空谷,又像人聲淡問心底道:“難道看見我嚇得不能動彈了嗎?華夏的徐公子,在第一次看見我,難道也要與別的挑戰者首見我時,畏懼得說不出話嗎?”

“激將法對我沒用。”徐子陵明知這個人是在激將自己開口,但是免不了要說話,他很不喜歡這樣,讓人牽著鼻子走,更有一種讓人洞察心底深處的驚惶不安,哼道:“你是誰?”

“徐公子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你的父親?或者別的親人?”神秘人言語似乎帶有一絲笑意,更顯得自然和人性俱在道:“你很擔心是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的人,都與你同樣,老是害怕他自己是我造就的。可是事實相反,我從來不插手去管任何人,無論他們身份是誰,又或者武學成長如何,都與我絲毫無關。”

“哼,你不是送我一本黃金書嗎?”徐子陵冷哼道:“上面寫著戰神圖錄,你這不是影響了我的成長嗎?”

“但是黃金之書上的武神圖錄,沒有幾十年的時間,就算徐公子天份再高,相信也練不出什麼。難道大雷神沒有告訴你,他練的戰神圖錄與黃金書上的並不相同嗎?”神秘人淡然道:“不過,徐公子能夠自行參悟數百年來無人能悟的長生訣真解,實在讓人驚訝。我有一種感覺,徐公子身體,似乎有某種仙力,極其微弱,隱隱若現。正因為有這一種仙力的輔助,長生訣與徐公子的身體才更加契合,更顯威力。”

“啊?”眾人聽了一奇,個個回頭來看徐子陵。

“……”徐子陵心中狂跳,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神秘人竟然能夠把白無常送給他的光玉簡也能感應出來,一時之間,不如何辯答。婠婠先是嚇了一跳,隨即非常歡喜地在他的小意識空間叫了起來道:“啊,大壞蛋,你真的是一個天人嗎?”

“你是說我修練長生訣依靠的是外力?”徐子陵冷哼道。

“長生訣無須依靠外力,也能練就。”神秘人淡淡然道:“但是不可能像徐公子一般,七訣同練,而且不可能進步如斯之速。子房自漢初修練至今,數百年功力,曆盡苦劫,還只是修成五訣,徐公子你只練幾年時間,七訣同時大成,這若不是仙力之助,又豈有如此之速?”

“不錯,本公子曾在和氏玉璧中,得神秘能量一股,但是否仙力,本公子並不知曉。”徐子陵一看眾人對他露出驚疑的神色,就連邪王,也有一種釋然而悟的神情,咬咬牙,說出了和氏璧中的神秘小生命。

“和氏璧內隱有鳳凰之血,封印有遠古鳳凰之魂,這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單掌合十,緩緩地道:“想不到徐公子能夠與本體仙力,重生滋長涅槃鳳凰,真是可喜可賀。遠古一族消亡,炎黃子孫中軒轅之血凋零,想不到徐公子能夠重新恢複遠古的寂滅鳳凰,功德無限!”

“……”徐子陵心中大罵,想不到這一班變態的老妖怪們個個都知道和氏璧中有神秘的小生命,只是閉口不說,讓自己一下子暴露了出來。他簡直想給妙齡女尼狠狠地比個中指,經她一說,那麼自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原來世間還真有鳳凰嗎?”婠婠驚喜無限地叫了起來道:“大壞蛋瞞得我們好苦啊!那只鳳凰是不是個大美女啊?”

“美女個屁,只是一股微弱的能量!別問了,我心煩!”徐子陵沒好氣地道。

“仙人有奇技,飛升化物,神通無限。”神秘人淡淡道:“徐公子貯物變人,神通無數,舉世聞名,想必也正是因為仙力而來。”

“……”徐子陵聽他一說,心中後悔得簡直想自擂斷兩根肋骨。原來這個神秘兮兮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光玉簡,而是通過傳說來猜測,再用言語給詐了出來。徐子陵真是氣惱,如果不是自己心神失守,那麼他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的秘密,只能憑空亂加猜疑。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12:10
第九百二十章 天行之者

  “你到底是誰?”徐子陵不想再打啞謎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除了霸下、睚眦、蒲牢、嘲風等龍九子之外,就再沒有別人。雖然不知一來,除卻這個神秘人,還有那麼多曆史中牛屁哄哄的人沒有死,比如漢朝三傑之一,輔助劉邦擊敗項羽,有著帝師之稱的張良張子房,又比如偷喝‘君山不死酒’的奇才東方朔,他是漢武帝手下最是出色的文臣之一,博學多才,詭辯之力堪比鬼神。再就是一個據說已經死了幾百年,都已經讓人叫做徐神仙的徐福。

雖然魔皇的身份還不曾知曉是誰,但是徐子陵聽到天僧就是王莽之時,心中不禁都有些驚訝。再看看壁上的武將,無論是楚霸王項羽,還是李廣、衛青、霍去病,又或者是三國的五虎將,那麼都是徐子陵為之驚心的人物。

在曆史上,還有無數的名將能臣,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在東方朔與大家的對話中,知道還有一部分隱士,沒有參加這一次的相聚。看來,曆史上比如像文臣李斯、蕭何、班超、諸葛亮和武將王翦、韓信、冉閔、陳慶之等等牛人說不定也還活著。

如果說干掉千年老妖怪一個人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徐子陵不會如此的頭疼。

可是現在不是,就算真的拼盡,干掉這個神秘的家伙,那麼也並不一定就完全解決整個大局。還有如此之多的牛人,任意一個,如果失去了千年老妖怪的壓制,相信都是大亂天下的人物,尤其是驚世的武將,無一不是勇奪三軍的人物。

“名字我已經忘了……”神秘人微微歎了一口氣,似乎在回憶,許久才緩緩道:“我一生中有過很多的化名,結果把自己原來的名字忘了。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徐公子可以像大家一樣,叫我天行者。整個世間,沒有我不曾走過的地方,沒有我不曾做過的事,沒有我不曾看過的人,所以,你可以叫我天行者。“

“你去過南極之地嗎?”徐子陵哼道:“在那里,無人無草,酷寒刺骨,呵氣成冰。日出數月不降,或者數月不出,有人立怪鳥,不會飛而擅游,捕魚為食,數量成千上萬,笨拙而行;又有巨大鯨魚,身形如山,食物卻是比蝦米還小的鱗蝦,一口達數千上萬斤。”

“……”眾人一聽,都大暈,世間那里有這麼古怪的地方,比山海經里的描述還要怪誕。

“去過。”神秘人緩緩地道:“在哪里,冰雪覆蓋,永久不化,不過地下數千丈,卻溫暖如春,有一座極大的遠古文明遺墟,還有一座戰神殿。”

“不會吧?”徐子陵驚訝得跳了起來道:“相隔不知多少千里萬里,重洋遙迢,你是怎麼去的?”

“于極東之地,有遠古叛離的蠻族,逃到巨大的另一大島,建起海島之國阿打蘭弟施,後來讓遠古追及毀滅,沉入大洋。其後人一部分遺留,一部分近乎野人,一部分建起小國,名馬牙。我曾游曆到過,在馬牙極南,與徐公子你說的極南之地相望,乘船十數天即可到達,當時初見,的確也有驚人之處,久則無奇。極南之地與極北相仿,但稍稍冰寒,具不與大陸相接,與世隔絕。”神秘的天行者一說,徐子陵幾乎跳了起來。

“徐公子是什麼時候到達極南之地嗎?”東方不死很好奇地問。

“啊?”大家一聽,個個頓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個揚州小混混出身的徐公子,他是怎麼知道大家也不知道的極南之地呢?

“這個,是做夢是夢見的。”如果徐子陵會說真話,那麼他就不是徐子陵了。

“切!”嘲風聽了,差點沒有一拳揍倒面前這個大話精。

“無論極東、極西、極南、極北、極中,又或者世間任何新奇之地,無論不曾足踏其上。”神秘的天行者緩緩地道:“游曆遍天下,也尋不著仙境瓊海之地,終明白,仙境並不在于此世之間,遠祖前人,已經統統離世而去。若不能參悟自身禁梏,那麼永遠也不能達到傳說中的仙境之地。”

“這話說得太對了。”徐子陵開始唬弄人道:“據本公子夢見白老夫子跟我說,世間是一個多位面的空間,啊,多位面你們不懂是嗎?這麼簡單的東西……我也不懂!” 眾人一聽他的話,差點沒有倒地。嘲風更是准備動手殺人,徐子陵卻慢悠悠地道:“總之,意思就是說,在這個世上,還有很多個同時同地存在的空間,還有很多同時同地存在的世界。比如,我站在這里,在另外的世界里,這里可能站著一個美女!”

“你腦子除了美女,還有啥?”嘲風大怒。

“莫非仙人飛升,不是飛升上天空,而是遁入徐公子所言的空間之內?”張子房微微一笑,問道。

“極高之空,無氣無物,非人可以生存。”天行者背對眾人的身子如立屹立,淡淡然道:“飛升天道,絕對飛升天空,但仙人功力高絕,舞空而飛那是輕而易舉之事,故世人錯以為飛升天空,是仙人飛升。”

“不會吧?你連天空極高之處也上去看過了?看來楊利偉這個中國第一太空人的名頭得讓給你了。”徐子陵頭暈道:“你上了多高?一萬丈還是兩萬丈?”

“不知道,上去極高,觀大地如掌,江河如手掌之紋,幾不可見,海洋,也有如盆瓢之水。天地如一巨大無匹之圓,非地面所觀之方。”天行者微微歎息一聲道:“上去極空之境,難以受力,身體冰封僵木,不複能上。不知遠古前人,是如何飛升明月之上,興建戰神之殿。”

“什麼?”徐子陵差點沒有把小心肝嚇飛了出來道:“月亮上有戰神殿?”

“不知是否有廣寒宮闕,但是的確有戰神之殿。”天行者淡淡地道:“前人遺下文著,言明,極久極久的遠古之年,原來無月,地上曆受天星流火侵襲,又于夜晚無光,于是決意建月,照耀大地,又有庇護大地生靈之意。不知過了幾劫幾世,後人又有人踏足天月,發現前人之遺,大感于心,建下戰神殿與地面相互呼應,以示紀念前人豐功偉績。”

“月亮也是我們老祖宗造出來的?好吧,我得承認,我心理承受能力並不太好,急需暈一會兒來休息一下心髒。我都快讓你們給嚇死了!”徐子陵大懼道:“月亮是空的我聽說過,上面發現鐵屑等怪事我也聽人說過。就是有人傳言說,那是外星人基地,在美國的‘岩是唐’登月時,嚇得他將宣稱‘占領這片土地,的話改成‘為和平而來,的事我也聽說過。可是,我沒有聽說過月亮是我們老祖宗建造的……上面真的有戰神殿?不是外星人基地?”

“什麼外星人,亂七八糟的!”嘲風一聽,奇問道。

“啊,外星人你不知道嗎?它們跟鬼不一樣。鬼一般是看不見的,只會在你的窗戶探出頭,伸出長長的舌頭,或者長長的爪子,跟你喊‘還我命來’!靠,你干嘛打人?我頂你的肺,好心說給你聽還打人……好吧好吧,我說說外星人,外星人一般就跟章魚差不多……”徐子陵信口開河,不過只能唬一個人,那就是嘲風,就連小女孩蓮花色也唬不住。

“什麼是章魚?”嘲風更是奇怪了。

“章魚你不知道?就是墨魚,跟你差不多一個樣……啊,好吧,你不是墨魚,你是水魚!”徐子陵還沒有說完,讓嘲風一腳踢飛了。

“章魚豈不是八爪魚?那個什麼外星人莫非形有八足?”東方不死對這個也有點興趣,問道。

“非也非也。”徐子陵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一拍他的肩膀道:“章魚類外星人不一定有八足,它的觸手有很多很多,只要你玩過‘合金彈頭’這個游戲就知道了。啊,大名鼎鼎的東方朔,你沒有玩過合金彈頭這個游線嗎?真是可惜,你頂多只能偷喝君山不死酒了……啊,言歸正傳,外星人還有另外一種類形的,可能東方先生看過也不一定。外星人腦袋大眼睛大鼻子小嘴巴小,身材佝僂,矮小瘦弱,手臂纖細,手指很長,有些一只手上是四只手指,有些三只,不過多數跟我們一樣,是五指。乘坐的交通工具是飛碟,任意變化,可大可小,可方可圓,隨時加速,隨時停留,一個不高興,它還會遁入別的空間溜人。”

“這是怪叔叔你夢里的東西吧?”蓮花色嘻嘻笑道:“怪叔叔你倒是挺愛做夢的!”

“你一個小孩子知道個屁!”徐子陵大惱道:“如果你給我做小蘿莉來調教調教,那我還可以馬馬虎虎地原諒你!”

“徐公子確有奇異之處,知他人之不知,看來是天人轉世也有可能。”神秘的天行者淡淡一笑道口

“如果我是天人轉世,那麼你又是誰?”徐子陵收懾心神,哼問道:“你是秦始皇?”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12:15
第九百二十一章 你又是誰

  “在我游曆世間,踏遍天下後,我曾想過,何不把漢人集取之地統,一起來,于是,就有了你所知道的易名。”神秘的天行者緩緩地道:“秦始皇之名過于強盛,打壓天下英雄,讓人難以成長。故在此之後,我便隱身而退,留下漢人群雄並起。”

“項羽和劉邦是你什麼人?”徐子陵又問道。

“和徐公子你一樣,皆為挑戰者。”神秘的天行者淡淡地道:“楚霸王性烈,天姿過人。他于戰神圖錄副冊中,練就紫雷真解,年紀輕輕,卻與當今的大雷神功力相近。可惜他心高氣傲,數度強行挑戰于我,不敵重創,讓遠不及他的漢高祖奪去天下……對于楚霸王,子房當最為熟悉。”

“初見徐公子,就如當年初見楚霸王。”張子房柔聲道:“同樣的年輕,同樣的意氣風發。”

“這家伙要跟楚霸王比,那差天與地。”嘲風不同意了,反辯道:“據說楚霸王在巨鹿之戰,僅以三萬之眾便大勝章邯、王離的三十萬大軍,何等威風。”

“我在偃師,以兩萬人大勝祖君彥十數萬兵再加五千突厥騎兵,再在後面的洛陽大戰干掉了李密十數萬人!還有兩萬多重甲步兵精銳和五千騎蒲山公營,我消滅的敵人加起來還不止三十萬呢!”徐子陵得意洋洋地吹噓,氣得嘲風小臉煞白。

“楚霸王比你強!”蓮花色小姑娘來幫口了,嬌聲道:“在彭城之戰,楚霸王以兵力三萬,大破劉邦五十六萬聯軍,其中劉邦本部就有精兵二十萬!”

“我在龍泉之戰,大破頡利的金狼軍二十萬,劉武周軍十數萬,梁師都軍十萬,契丹刀賊八萬,室韋惡徒五萬,靺鞨士兵三萬,拜紫亭的栗末軍五萬,蘇蓋文的新羅和金正宗的百濟聯軍十多萬,還有東突厥游牧狼族和燕北等幾百個部落二十幾萬人,加起來一百萬都不止。你看算算,我這一百萬要比楚霸王五十六萬多一倍不止,呵呵,所以說呢,還是本公子要厲害一點點。”徐子陵大吹法螺,得意洋洋,讓蓮花色也為之氣結。

“楚霸王重情重義,專情如一,霸王與虞姬,英雄與美人的故事天下美談。”嘲風冷哼道:“我們再看看徐公子,妻妾成群,見一個愛一個,恨不得把天下的美女都收集在自己的後宮之中,別的沒有,倒是風流獵豔軼事傳遍天下,成為大家津津樂道。”

“那代表我有能力,你要換別人,還沒有能力娶那麼多妻子呢!”徐子陵哈哈大笑道:“再說了,如果本公子不多情一點,你怎麼辦?”

“什麼我怎麼辦?你多不多情關我什麼事?”嘲風一聽奇了。

“小妞,你長得這麼差勁,誰也看不上眼。”徐子陵伸手挑起嘲風的小下巴,輕湊去吹了一口氣道:“如是本公子專情如一,不肯娶你,那你只有做老姑婆了,明白嗎?”

“啊……你個混蛋!”嘲風聽了半天,才發覺這個家伙在損自己,登時氣得爆炸,一記重拳把他轟飛。

“打是親罵是愛”徐子陵笑嘻嘻地回來,去摸蓮花色的小臉,蓮花色抓住他的壞蛋手狠狠地咬一口,讓嘲風連聲叫好,幸災樂禍無限。徐子陵卻呵呵笑道:“一開始我有幾個未婚妻也常常故意揍我,還咬我,就像你們一樣,可是揍到最後,我一生氣就……”徐子陵忽然住口不說了,看了看手掌。

“就怎麼樣?”蓮花色一看徐子陵的目光非常的陰險,嚇得聲音微顫,問道:“後來你揍回她們了?”

“我一生氣,她們便不揍我了。”徐子陵言語躲躲閃閃,似乎有什麼不肯說出來。

“你騙人,你騙人!你這個人壞透了,又小氣,如果真的生氣了怎麼可能不揍人呢!”蓮花色快讓徐子陵嚇死了,膽怯地道:“最多我以後也不咬你了,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好。”徐子陵沖著露出雪白的牙齒,點頭道:“我保證不打你,我保證不動手!”

“也……也不准用牙咬我!”蓮花色嚇得哇一聲倒退兩步,顫聲道。

“那我用什麼用咬你好呢?”徐子陵一問,蓮花色頓時嚇得躲到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身後,嚇得簡直不敢探頭出來看他,等她禁不住驚奇,悄悄冒出小腦袋一看,徐子陵沖她做個鬼臉,嚇得她差點放聲大哭。

“你真是無聊……小孩子也逗!”陰後在意識空間里禁不住歎了一口氣,她在今天,算是看清這個徐公子的真面目了,他根本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大孩子。

“徐公子的華夏軍百戰百勝,從無敗績,的確可追楚霸王之風。想起當年,還有一個奇男子,與徐公子相似,一生絕無敗績,但是英年早逝。”東方不死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冠軍侯雖然升到驃騎大將軍,馬踏匈奴,封狼居胥,但是我這個老不死,還是喜歡叫他冠軍侯。”

“霍去病……”神秘的天行者微微歎息道:“他心高氣傲,甯死不退,決意戰死,讓我遺憾萬分。”

“那麼說曆史上死得不明不白的人,都是讓你殺掉的?”徐子陵惱火道:“你到底殺掉了多少華夏英雄男兒啊?這些人如果都沒有死,那麼天下還不是我們華夏一族的?靠,三國之後,人材凋零,良將全無,以導至五胡亂華,多少漢人間接死你手啊!”

“五胡亂華的確是因為三國期間強者大多戰死,異族崛起,但是與我無關。當時良將武者也有,只是多半死于內耗,相互殘殺而盡。”神秘的天行者淡淡道:“我向來不管世間變化,朝代更替,無論誰成王敗寇,誰竊國者侯,只要具備如此能力,那麼我絕對不管。徐公子今日能夠成為華夏之王,他日成就天下之主,那麼我也不會理會,只要徐公子有一統天下之才,有一統天下之心!”

“徐神仙,張帝師,還有你這個老不死,你們吃什麼干飯的?”徐子陵轉而大怒道:“讓五胡亂華,漢人如豬羊般落入異族之手,幾乎滅族,你們幾百歲的超強者,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子孫後代?”

“曆代具有能者輩出,五胡期間,異族大盛,我與東方先生等人,無力回天,僅僅保存漢人半脈,說來真是慚愧。”張子房搖搖頭,並沒有過多為自己辯解。徐子陵聽了,久久不語,問道:“張帝師,東方先生,滅胡令的冉閔是你們的弟子嗎?”

“冉閔,他的殺氣太重,令群賊驚心,合天下之力而攻,最後久戰而傷,不愈,力竭而枯。”東方不死一聽提起冉閔,深深歎息。

“你們呢?你們就不能出手嗎?”徐子陵哼一聲道:“你們有什麼為難的?是不是還有一幫異族的老家伙活著?跟他們有什麼協議?笨,你們幾百歲還要什麼面子,一看不對勁,直接翻臉就是!所以說讀書太多一點兒也不好,都讀壞腦子了!本公子可不這樣,如果讓我看見那些異族的老家伙,我統統干掉他們!”

“徐公子是曆代以來,最具民族尊嚴的一位挑戰者。”神秘的天行者淡淡笑道:“這讓我感到意外,而且高興。要知道,超強者大多專心向武,或者求道向仙,根本不管人間世事。”

“專心向武沒有不好,邪王就是很好的榜樣。”徐子陵點點頭,正容道:“我知道,再專心再努力,也不及前人,所以,我只好走另一條道了。還有,我也不喜管人間世事,但是不管不行!我不能坐視外族的刀劍砍向漢人兄弟姐妹的頭顱,不能看著他們那些禽獸般的家伙奴役漢人如牛羊,把漢人的文明統統毀滅!”

“徐公子具有大慈悲,但是殺心也不小。”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單掌合十,吟詠了一聲佛號道。

“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徐神仙輕哼一下,似乎在暗中提醒什麼。

“我的對手李世民,他可是挑戰者?”徐子陵聽了,心中一驚,轉念幾下,又道:“你不要告訴我他是你的徒兒,或者私生子什麼的,那我真是頭大了。”

“別說不是,就算是,你也可以照殺可也。”神秘的天行者緩緩道:“只要你有足夠能力,天下間,無人不可殺,任意一人,或者我,也盡可取而代之。李世民武功並不及你,且身受師父傳功而得,無具太多進步之境,他非是挑戰者。”

“那麼,是誰造就這麼一個牛屁哄哄的李世民?是誰賜予他濟世安民的權利,是誰賜予他驚世駭俗的能力?在我沒有獲得和氏璧能量之前,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徐子陵探問道:“李世民他的師父是誰?”

“北魏太武帝。”張子房一說,又把徐子陵驚得跳了起來。

“拓跋燾?”徐子陵一下子明白了,看來李世民與消亡的鮮卑族還扯點關系,估計身體有不知幾分之一的血脈是鮮卑的,否則北魏的太武帝拓跋燾是不會把一身功力送給他,又派出無數的賢臣,輔助他日後一統天下濟世安民。

在後世之中,北魏第三朝帝王太武帝拓跋燾,遠不及第六朝帝王孝文帝拔跋宏出名。

拓跋宏大草漢之風,南下遷都洛陽,遠胡親漢,先娶漢妃與漢通婚,習漢字學漢文明,大有把漢族融入鮮卑之舉,誰不想最後鮮卑反倒在大漢萬千百姓之中漸漸消亡,幾十年之後,數百萬的鮮卑蕩然無存,分化漸變成突厥,鐵勒,吐谷渾等等。

徐子陵想起日後的唐朝百族共融,馬上明白,這是把原來鮮卑融漢的辦法掉了一個轉,既然已經不可易改地成為漢人之後,那麼干脆以漢融合百族,把分散的百族歸入漢族。

拓跋燾雖然在曆史上並不太有名,事實上卻是少數民族中最牛氣的君主之一,統萬城一戰,當時勢力最強的赫連家族,十數萬如狼似虎的夏軍讓他統統減滅。在赫連勃勃病死的第二年,拓跋燾還抓住了赫連勃勃的弟弟赫連昌,徹底消滅了當時北方最強的夏國。

在此之前,他還滅掉了北燕、北胡、柔然、山胡、鄯善等族,驅逐了吐谷渾,甚至攻取了南朝虎牢,統一了整個北方,是個讓人寒心的少數民族牛人君王。

“你跟拓跋燾又是什麼關系?”徐子陵忽然又沖著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問道:“你又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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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 地尼是誰

  “你猜猜?”蓮花色笑嘻嘻地自後面探出小腦袋,得意地眨巴著大眼睛。

“小屁孩,沒事做就玩泥沙去,別打擾大人的正事!”徐子陵漫不經心地一揮手,卻沖著那個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猜估道:“你要告訴我你是呂後呂雉吧?”

“徐公子為何不猜是虞姬虞美人?反倒猜是呂後?”與師妃喧有幾分相似的俗家女子微微一笑道:“本來以我所想,徐公子必然往美人里猜,誰不知竟然大出人意料之外,嘻嘻!”這名俗家女子聲音如鈴,說話大方自如,神韻成熟,但是言語卻隨便與人談笑,毫無前輩高人那種架式,但是卻別有一種氣質,讓徐子陵不得不尊敬非常,就想生氣也生氣不起來。

“肯定不是虞姬。”徐子陵搖搖頭道:“剛才我與嘲風對辯時,只有小丫頭蓮花色出來斗氣,如果她真的是虞姬,那麼還不跳出來踢飛吹牛皮的我!”

“我就知道你是吹噓的!”嘲風和蓮花色一聽,得意洋洋,差點沒有把勝利兩字寫在額頭。

“虞姬深情,已經長眠相伴霸王。”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單掌合十道:“貧尼非是呂後。”

“那你是陳阿嬌?”徐子陵邁起方步,走了幾步,老氣橫秋的樣子差點沒有讓嘲風和蓮花色兩女用腳把他絆倒才解恨。徐子陵想了一會兒,猜測道:“你是‘金屋藏嬌’的陳阿嬌?”

“貧尼非是陳阿嬌。”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搖頭道。

“那是‘未央宮神話’的衛子夫?衛青之姐,霍去病之姨母?”徐子陵又問道。

“非是衛子夫。”女尼還是搖頭。

“那是遠嫁匈奴和親的王嬙王昭君?”徐子陵想了半天,再探問道。

“非是王嬙。”

“那是能于掌心跳舞輕盈無物如燕飛鳳舞的趙飛燕?”

“非是趙飛燕。”

“那是東漢光武帝賢後陰麗華?”

“非是陰麗華。”

“那是續與“漢書”的曹大家班昭?”

“非是班昭。”

“你不是想告訴我,你是那個以‘暴戾’和‘專制天下’聞名,導致‘八王之亂’的賈南風吧?”

“非是賈南風。”

“你除了說非是非是,難道不會說些別的嗎?”徐子陵搖搖頭道:“猜不著,算了,你自己說說你是誰吧!”蓮花色一看他放棄了猜測,拼命做鬼臉,得意莫名。妙齡女尼卻不作聲,仿佛完全沒有聽見徐子陵的話似的,她單掌合十,寶相莊嚴。

“徐公子猜測徐神仙、張帝師和東方先生時,僅蛛絲馬跡即能猜出,為何偏偏猜不出女人的身份,莫非你是故意為之?還是因為一看美人便會大暈頭腦呢?嘻嘻!”那個與師妃喧有幾分相似的俗家女子取笑道。

“你又是誰?你是師妃喧她的母親?”徐子陵奇問道。

“本人比師妃喧的母親要大一點點。”俗家女子嫣然一笑,學著妙齡女尼的口吻道:“非是母親!”

“那是她姥姥?”徐子陵又猜道。

“非是姥姥!”

“那是師妃喧的奶奶?”

“非是奶奶!”

“暈,那她怎麼長得跟你那麼像啊?你是她奶媽?不對,你是她姑媽?姨媽?婆媽?契媽?”徐子陵覺得頭也暈了,猜了半天也沒有弄明白,一拍腦門道:“給點提示吧!你說你姓什麼?”

“我姓謝,就是你說謝謝,我說不用謝的那個謝!嘻嘻!”與師妃喧相似的俗家女子笑嘻嘻地答道。

“謝道蘊!詠絮才女謝道蘊?老天,我碰到了一個牛人!”徐子陵忽然恭恭敬敬地給那名與師妃喧容貌相似的俗家女子行禮,又變出紙筆遞過去,涎著笑臉道:“才女給簽個名吧!我挺喜歡你那首“泰山吟”的。‘峨峨東岳高,秀極沖青天。岩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非工非複匠,云構發自然。器象爾何物,遂令我屢遷。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寫得真是太好了,給我簽個名吧,如果能加一個唇印更佳!”

“你搞什麼?怎麼態度忽然換了一個人似的?”嘲風扯著徐子陵的手臂,怒道:“你要她的簽名干嘛?還要唇印,你這個色膽包天的小賊!”

“你知道個屁,這年頭才女越來越少了,像你這樣的傻女越來越多,我不抓緊時間要個簽名,那麼就沒有機會了。”徐子陵一說,嘲風差點沒有插死他,竟然膽敢說自己是傻女,有自己那麼聰明的傻女嗎?

“想不到徐公子竟然知道拙詩,真是意外,看來徐公子能夠哄騙到不少女孩子,看來的確也曾用心讀過幾天書。”謝道蘊嫣然一笑,真的接過筆,在上面畫了幾筆,把徐子陵誇張驚訝的表情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來,然後在上面右側寫著謝謝你,又在左側寫上不用謝。

“謝謝你。”徐子陵一接過來,呆然做了個誇張驚訝的表情,又讀出了與右側那一句話。

“不用謝!”謝道蘊微微一笑,她的回答,讓嘲風和蓮花色笑得差點沒有失氣。

“她姓什麼?”徐子陵小心翼翼地收起,又隨意指了指寶相莊嚴的女尼,問道:“她不是梁綠珠吧?她另一只手老是不肯露出來,莫非是墮樓里摔傷了?”

“她姓馮。”謝道蘊淡淡一笑,但是徐子陵卻驚呆了似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馮?胡靈馮太後?不,你應該是文明馮太後!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的兒媳,孝文帝的祖母!”徐子陵驚訝地看著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只見她神色輕淡,不予承認,也不否認,更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道:“想不到,想不到。”

“怪叔叔,你想不到什麼?”蓮花色一看徐子陵歎氣,奇問道。

“我想不到,現在還無法搞清楚地尼是誰,夜帝是誰。”徐子陵抓抓頭發道:“天僧是王莽,那麼地尼也應差不多才對……哎,你真的是地尼嗎?”

“非是地尼。”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單掌合十,搖搖頭道。

“那麼夜帝和地尼是你?詠絮才女,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有書法不練,跑去當尼姑,你對得起丈夫和兒女嗎?你對得起天下老百姓嗎?你對得起我對你的崇拜嗎?不行,你趕緊賠償我一百幾十萬兩黃金作為精神損失費,否則我很難原諒你這種行為!”徐子陵非常失望地沖著謝道蘊搖頭,歎氣道。

“誰說我是地尼?”謝道蘊奇怪地反問道。

“你?原來你真的不是地尼!真是……太讓人高興了,咱們握握手,我就知道你不天天吟詩作賦沒有空去做尼姑,啊,我聽說你不是地尼,我心里輕松多了,真是感覺一天都光亮了!”徐子陵伸出手,准備與謝道蘊相握,非常激動地道。

“握手就免了,不過我倒不介意徐公子賠償我一百幾十萬精神損失費,否則我很難原諒你這種行為。”謝道蘊伸出手,不過是要求賠償。

“這次先賠一兩,下次如果有可能再見,那麼賠幾十,如果第三次還能相遇,證明我們有緣,那麼再考慮賠一萬吧!”徐子陵非常痛心地在謝道蘊的手心放下一錠一兩的銀子,又道:“這綻銀子價值五百文,我只賠一百文,你倒找我四百文吧!如果用小錢,那麼得找六百錢以上,因為那些銅錢的成分嚴重不足。”

“不是賠一百幾十萬兩黃金嗎?”謝道蘊非常奇怪,她很不明白徐子陵的算數是怎麼回事。

“你沒說要賠黃金啊!”徐子陵叫屈道:“你看這一百幾十萬,那就是由一百,幾十,萬組成,那麼本公子剛才不是說了,先賠你一百,如果下次看見你,再賠你幾十嗎?”

“就算賠的是銅錢,那也有一百幾十萬,啊,就算是一百,幾十,和萬,那麼也不止一兩銀子啊!我見過奸詐的人,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奸詐的,你這是一個欠債賠償的態度嗎?”嘲風不同意了,怒道。不過謝道蘊倒是微微一笑,收了那一兩銀子,沒有說少,也不說多,更不找錢。

“所有欠債的人中,我的態度最端正了,一般人欠債都是不還的,就算還,脾氣也很凶。”徐子陵很有經驗地道。

“我覺得跟你說話真是浪費口水!”嘲風氣惱地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徐子陵微微一笑,不很快奇怪地發現了問題,奇問道:“不對啊,不對啊!她是文明馮太後,不是地尼。她是詠絮才女謝道蘊,也不是地尼,那麼地尼是誰啊?”

“笨蛋,這里有幾個人啊?”邪王輕哼一聲,嚇得徐子陵大汗也冒出來了。

徐子陵目不轉睛地瞪著小丫頭蓮花色,蓮花色卻躲到寶相莊嚴的妙齡女尼文明馮太後的身側,躲避著徐子陵的目光。徐子陵上前一步,她便往後面退縮一步,最後,徐子陵深深吸了一口氣,用誘惑的聲音道:“小籮莉乖乖,快出來,怪叔叔抱抱。”

眾人一聽,差點沒有摔倒。

“你不准咬我!”蓮花色露出半張小臉,用烏溜溜的大眼睛偷看一下,發現安全,又把身形露出小半,一副膽怯的小女孩的摸樣。

“靠,你不咬我,我就謝天謝地了。”徐子陵抹了一把冷汗道:“大雷神在你的‘十八苦地獄’之下也遍體鱗傷,我怎麼……剛才真是太危險了,想不到你竟然……我一早就該想到,你有一個牛屁哄哄的名字,又是一個小屁孩,卻不害怕這種陌生的環境,還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能夠輕松自如地說話……”

“大雷神不是我打傷的,你冤枉我!”蓮花色嘟起小嘴,大聲分辯道:“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徐子陵俯下身,問道:“那麼,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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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三章 一擊而敗

  “我,我叫蓮花色。”蓮花色嘻嘻一笑,徐子陵馬上掉頭不理她了。

“徐公子可以留在此三天,隨意做任何之事,有任何疑問也可以詢問任何人,如果想試試武學進境,也可以這里挑戰。”神秘的天行者淡淡地道:“不過我出手很重,徐公子應該自行把握進退之道。”

“明白了。”徐子陵肅容,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識姓白的老家伙嗎?”

“是徐公子口中的白老夫子嗎?不認識。”神秘的天行者緩緩地道。

“那我准備動手了!”徐子陵一邊說,一邊提升氣勁。邪王看過來的目光一閃,卻沒有說什麼。倒是東方不死與張子房聽了徐子陵要馬上挑戰,微微歎息,嘲風更是帶點著急,銀牙輕咬著櫻唇,卻是也沒有開口阻止徐子陵的冒失舉動。

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徐子陵渾身變得透亮無比,一陣耀目的光亮之後,漸轉黯金。

帝皇真龍之皚漸漸覆體,九兵化龍,自由離體又凝聚成九種神兵,懸浮于徐子陵升起的長生力場中,銀色的竹葉紛飛,形成一個個玄妙的鏡面,螺旋不息。有粉嫩的梅,有潔白的蘭,有翠玉的竹,有明黃的菊,又有虱龍般的青松,有傲霜察雪的紅梅,有銀色螺旋的竹葉……

天上的宮闕隱隱升起,仙樂陣陣,飄飄,若隱若現。

仙池,並蒂蓮怒放綻開,隨即變成比翼鳥沖天而起,纏綿雙飛,至極又變成無分彼此烈焰,轉化成畢方離火。畢方離火于徐子陵的身軀穿過,變成一個朱厭揮舞著神兵,狂暴咆哮屠殺。天空中,云朵處,雷公電母映出電蛇,徐子陵無聲地吼了一下,整個長生力場所有的一切都化成齏粉,山河破敗。

徐子陵舉起手,三皇五帝之像于頂閃現,九兵合一,集于手中。隨著那大手的揮斬,整個長生力場所有的一切,都為之牽引,形成禦行世間無所不俯首的帝皇之威。

一道黯金之光,隨著徐子陵的斬擊,于他的右手向神秘的天行者頭頂揮斬而下,而徐子陵的左手,極速地變換著九大輪印,不動根本印,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和寶瓶印……每轉一次,右手的黯金之光就黯然失色一分,威力卻更加無儔。

右手揮斬的天空,紫色的電芒撕裂,緊隨其後,形成一個紫色的不死電印。

“不錯。”神秘的天行者在除子陵威壓得就連山河也會崩摧的攻擊之中,尤能淡淡說話,他無視除子陵于頭頂的全力一擊,緩緩伸手向後,緩緩張開。

五指如玉般的手指,張開。掌心之內,貯有一個黑色的小光點,仿佛能夠連光線也吸引進去一般,比赤足精靈的縮至極小的天魔力場更加恐怖,徐子陵感到那個比棋子還要小黑點,貯備的能量堪比自己全部的總和。

那顆小小的黑子彈出,向徐子陵的胸口飄去。

徐子陵十指化生的第六式,三皇五帝的‘禦世’在前五式和密宗九大輪印、邪王小不死印、天刀殺意和夾劍之法的輔助之下,拼盡徐子陵最大的威能,揮斬在那個黑子之上。

“轟隆……”

整個大廳都在搖憾,氣勁爆炸開去,眾人竭力運勁相抗,才能勉強站穩身形。

神秘的天行者仍然背坐著,淡淡,他甚至把向後伸出的那只手收了回去。可是徐子陵卻倒退數十步,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足印,也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他的渾身浴血,雙臂在不停地旋轉,結著一個個的手印,又畫著大圓和小圓,可是腳步仍然一步一步在倒退著。

他極力起站住,可是卻身不由已。待一步一步地退到眾人之前,又一步一步地退向殿外之前,眾人才發現,在他的胸口,有一點小小的黑子在上面浮現。

和氏璧能量幻化的帝皇真龍之鎧粉碎,不斷重新凝聚,又不斷碎裂。

銀竹葉和銀鏡不斷隨著雙手的結印和畫圓閃現,更多地爆碎,沒有辦法完全形成和旋轉。長生力場幾近消失,徐子陵目中銀意時黯時亮,臉容痛苦之極。滴滴的口血,于唇角滲滑而出,滴在那顆黑子之上,接著又讓黑子吸取,消失無痕……

徐子陵忽然怒咆一聲,右手凝化成龍臂之鎧,狠命在胸口一抓,再把那顆黑子抓入手心之中。塞進口中,把它強行吞掉。

最後一口血噴出來,整個人搖晃幾下,推金山倒玉柱地摔倒。在地面,卻以左臂深刺入地,支撐著身軀不倒,口血,身血,滴滴于大殿之上,一片腥紅。

“哇……”徐子陵狂噴一口鮮血,身形大顫,血筋爆起,上衣完全化成飛灰消失。

“雖然有點取巧,但是的確是接下了一招。”神秘的天行者言語中帶有一點欣喜道:“曆代以來,你還是第一個在首次挑戰能接下一招的青年俊傑,徐公子的確值得嘉許。希望三年後的再次挑戰,能有更為出色的表現,能有更高的進境。嘲風,帶徐公子下去休息吧!”

“你沒事吧?”嘲風帶點關心地探問道,俯下身想扶徐子陵起來。

“可笑,我怎麼會有事。”徐子陵艱難地站起來,先是捂住自己的口,鮮血在指繞間汩汩而出,一會兒吐了一口血,直指神秘的天行者大喝道:“再來,我不怕你!”

“愚蠢!”邪王閃身于徐子陵的身後,一記小不死印風暴轟在徐子陵的後腦,把他擊得摔飛數丈,暈厥過去。邪王大袖一拂,把暈迷的徐子陵整個抽回,甩入嘲風的懷中。他的出手,讓眾人又是一怔,但是張子房與東方不死皆面有喜色,其他人神色不變,看著嘲風帶著徐子陵飛諒出殿。

霸下等人也鞠身而退。

邪王細細地看著地面上的足印,由神秘的天行者身後一丈開始,每隔三尺就有一只足印,不多一分,不少一毫。足印由深出淺,開始極深,深陷入踝,到後面淺淺,僅余淺淺五趾腳印。

“這個徐公子好大的疑心,不但沒有出動全力,而且還在受到攻擊之後,保留實力提防我們的偷襲。”謝道蘊微微一笑道:“相信除了邪王之外,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靠近,包括遠比他不如的嘲風。徐公子不但第一次接下一招,而且還有余力,無論天份和進境,的確驚人。”

“自創的十指化生挺好看的,就是攻擊的威力差點了。”蓮花色笑嘻嘻地道:“雖然防高攻弱,但有長生訣七種真氣相輔,難怪他能夠殺掉很多超越自己實力的高手。”

“也許是他的那個仙力助佑,最後吞食黑子之舉,若無外力相助,那是愚蠢之極的舉動。”神仙似的男子淡然道:“于一刹那,那個黑子的威力便不在。他必是借助仙力,將它化解,或者像平時貯物那樣,將黑子以仙力收藏。”

“黑子威能足以撕裂空間,而且帶有毀滅意念,非輕易手段可以收貯。”東方不死辯解道。

“外傷雖重,但內傷卻仍可支撐。”張子房目中慧光一般道:“徐公子也許在以身作誘,在誘引著什麼人上當。再想起之前說過言語種種,大有明顯暴露自己底細之疑。”

“不知道又輪到哪一個人要倒黴了。”蓮花色嘻嘻笑道。

“想不到繼邪王之後,又有如此優秀之子。”神秘的天行者微微歎息道:“很好,大家都散去吧!”

“三天之後,再來挑戰。”邪王淡淡一拱手作禮,又把大袖一拂,再也不看任何人,飄然而去。東方不死與張子房相視而笑,蓮花色與謝道蘊對視一眼,轉而淡淡一笑。

“看見他們,我仿佛又看見了的霸王和冠軍侯。”張子房伸手指眾人舉步,一邊溫聲道:“年輕氣盛,雖然不夠成熟,但是卻有足夠戰意及驕傲,不畏挫敗。像邪王年年前來挑戰,百戰不殆,真是讓我們這些老頭子慚愧。徐公子,雖然年紀輕輕,卻能挾勇而戰,敗而不挫,真慰吾心。”

“你要去看熱鬧嗎?”蓮花色歪過小腦袋問神仙似的男子道:“他跟你同姓吧?”

“僅僅同姓,毫無關系。”神仙似的男子淡然道。

“那麼為何在剛才暗中警示?”蓮花色看見神仙似的男子不承認,也不追問,笑嘻嘻地拉著謝道蘊的玉手道:“不如我們去看熱鬧?看看誰會倒黴……”

徐子陵的小意識空間。

陰後、東溟夫人、婠婠三女,都帶點驚懼地看著黑子在不斷地把一個一個小意識空間的間隔融掉,最後漸漸變小,消失。等那顆恐怖的黑子徹底消失,徐子陵小意識空間,最少有十個已經連成一個稍大的意識空間了,幸好在意識空間里,還接受徐子陵的約束和控制,否則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

三女和徐子陵,都沒有想到,這顆小小的黑子,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能。

如果說邪王的不死印風暴是撕裂破碎空間,那麼這顆黑子就是吸取毀滅空間。像天魔力場可以吸聚力量那般,它需要不可估計的能量,才能漸漸還原回複。

“是不是壓縮了五彩石的能量?”婠婠回憶道:“我記得同時兼有五彩石和彩虹水晶時,一旦運勁就會產生這種恐怖的威力,但是應該對大壞蛋沒有作用才對。那個千年老妖怪實在太恐怖了,幸好這一次過關了。我們還有三年多的時候,希望下次能夠想出好辦法。”

“能不能熬過這一關,還不好說呢!”徐子陵外表暈迷,但是意識卻與三女道:“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放心吧!我們都在呢!”東溟夫人溫柔地安慰道:“現在盡快恢複身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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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落英繽紛


嘲風看見徐子陵躺著地上一動不動,看了半天,忽然上去輕輕踢他一腳。

徐子陵紋絲不動,嘲風鼻子輕哼,一副誰理你的樣子……小手卻把徐子陵抱起來,抱到鋪著草席的石床上去。開始想重重地把他扔在上面,試了兩遍,最後還是輕輕地放下。

放下之後,卻不甘心地推他一下,表示自己的憤愚。

再看半天,徐子陵還是沒有醒來,雙目緊閉,鮮血染得臉上斑斑,幾縷發絲散亂于面。嘲風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若有若無,忽然歎了口氣道:“說你笨吧,嘴巴倒是挺能胡說八道的,樹上的小鳥也要讓人哄下來了。說你聰明吧,又是大笨蛋一個,老主人你也敢去挑戰。如果我現在打你吧,看你又挺可憐的!可是如果我不狠狠收拾你這個家伙,心中又很生氣!誰讓你欺負我,我可是很記仇的!”

徐子陵一動不動,靜靜地躺著。

嘲風坐到徐子陵的身邊,輕輕撫摸一下他的臉,又自言自語地道:“難得看見你靜靜的樣子,這樣真讓人喜歡,我想怎麼欺負你都行,我說什麼你都乖乖的聽著,不會拿話來氣我。可是你老是這樣躺著,又很讓人擔心。雖然你說話很讓人討厭,很是氣人,可是我是願意你快快醒來!最多我不跟你吵,也不欺負你了!”

掏出絲巾,輕輕拭去徐子陵唇角的血漬,又拍拍他的臉,喊道:“起來了,起來了,太陽曬到屁股了!”

等了好半天,徐子陵沒有反應,嘲風又搖了搖頭,微微一歎,轉身出去了。

一會兒端了半盆水進來,輕輕幫徐子陵擦拭乾淨臉面,又自懷中掏個羊脂玉瓶,倒些漿液塗在徐子陵胸口的傷創處,又輕手輕腳地替他包紮起來。

過了兩三個時辰,嘲風在石床邊因為驚夢而醒,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趴在床前睡著了。

她帶點迷糊地擦擦眼睛,再看看徐子陵,還是老樣子靜靜地沉睡,又輕輕搖了搖頭。小手撫弄一下徐子陵額前的頭發……小聲喊道:“起來了,不要再睡了,你應該起床去看壁上的武功秘籍,不要浪費時間逗我玩。我不想你這樣,如果你能聽見,趕快起來吧!三天後我們要關閉機關了!關閉機關你就得在這里呆足一年,快起來!你不是有很多妻妾等著你回去嗎?”

徐子陵依然靜靜地沉睡,沒有一絲反應。

嘲風出去,好半天才回來,拿著一個玉碗,裝了漿乳,拿起調羹准備給徐子陵喂兩口,卻沒有辦法打開徐子陵的口,漿乳順著唇角統統滑掉了。”

一看徐子陵睡得死死的,喂不了漿乳,她一生氣,舉起碗,想把那些潑到徐子陵的面上。可是最後卻忍住了,重重地把玉碗放下,自己生了好半天悶氣,忽然咕嚕咕嚕把漿乳統統喝掉,又沖著徐子陵做一個鬼臉,鼻子哼哼地出去。

又過了不知多久,嘲風自門口進來,一看徐子陵還在沉睡,沖上去揪起他大怒道:“你還睡啊?你到底玩夠了沒有?我不跟你玩了!還有兩天就要關閉機關了,你在這里睡足一年算了!現在外面來了好多好多人,你要是還不醒來,遲早讓人抓你去大卸八塊!”

罵了半天,徐子陵沒有反應,嘲風帶點泄氣地放下徐子陵……小手拍拍他的臉道:“睡吧睡吧,你睡死算了!我不管你了!”

氣哼哼地走到門口,又走到回來道:“明天一定要醒來喲!否則我真的不理你了!”

半天過去了,嘲風端著玉碗又來到床前,嘖嘖歎道:“這白漿可真是甜啊,簡直甜入心!那個香啊!你想我也不給你喝,你以為你是誰?小混混一個,除非你求我,不,求我也不行!哼哼!”

徐子陵臉上靜靜的,似乎唇角有一絲笑意,嘲風癡癡看了半天,忽然生氣了,怒道:“我知道,你一定要裝睡,你一定是醒的!別想騙我!我聰明得緊,你想等我靠近再嚇唬我,讓我打翻這碗白漿對嗎?告訴你,我才會不上當呢!”

外面傳來一聲輕響,嘲風警惕地放下碗。

氣息提升,龍形氣勁在雙手隱隱,疾電般飛射而出。極速,又返回,看看床上的徐子陵沒動,又側耳傾聽一陣子,再沒有聽到異響,才哼一下消除了戒備。重新端起玉碗,惱火道:“睡睡睡,一天到晚光會睡!讓人摸去了腦袋你也不知道!笨豬一個,這里不是你的西苑,那麼危險的地方,你卻在呼呼大睡!算了,我懶得理你這個家伙……”

罵完,又坐了一會兒,忽然給徐子陵蓋上被子,蒙住他的頭。

只是一會兒,她馬上拿開,表面帶點氣沖沖,卻再三觀察,看看徐子陵有沒有讓自己悶壞。徐子陵還是靜靜地躺著,沉眠如昔,她嗔了一眼,輕罵一聲死豬。

她趴在徐子陵的床前,枕著他的手臂,舒舒服服地睡著。……小臉卻帶著酣甜,似乎夢到什麼滿心歡喜的東西,不時,唇角還會露出笑意,似乎聽到什麼讓她開心的樂事一般。忽然,她在睡夢中,緩緩閉開眼睛,氣息一點一滴地聚集,悄無聲息。

挾著龍形氣勁,幻化成巨龍之首,隨著她的身形疾電般撲出。一聲巨響,整間石室都在搖憾。嘲風倒撞在半開的石門之上,將一面半尺厚的石門震得有如蛛絲般碎裂開去。嘲風的小臉煞白,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個跟斗在石門翻下,雙手爆發了更強的氣勁,雙龍在她的手中成形。

遠處傳來一陣掠空的風聲,霸下和睚眦等幾個龍九子疾電般飛射而來。一看嘲風的小臉煞白,幾個龍九子同時大怒,個個氣勁爆發如雷,身形化龍,隨著嘲風所指的方向怒追而去。嘲風待他們去遠,禁不住輕輕噴出了一口鮮血。她輕輕拭去唇角的血絲,回到徐子陵的身邊,輕柔地給他拉了拉被子……小聲道:“這里可不是洛陽,這里可以隨便殺人的,只要有足夠的能力,想殺誰都可以。你害怕了嗎?不要怕,有我在呢!我會讓你平安地回去和小妻子們相聚的……雖然我最恨你這個家伙,可是看著她們臉上的幸福,我得把你趕回洛陽,你想賴在這里都不行!”

龍九子一會兒回來了,沒有追到偷襲者。

霸王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看了看嘲風,卻沒有說出口,他進來拍拍嘲風的肩膀,然後大步離開。

于極遠處,又傳來一聲巨響,接連有數十聲撞擊在幾乎同時響起,雖然極遠,但是威力震得整個空間都在轟隆隆作響。

隱隱,有人慘呼。龍九子同時飛射出去,霸下輕輕一記柔掌,把嘲風的身形截擊而下。他一掌複擊在石門,讓碎裂的石門緩緩關閉,留下嘲風,他與睚眦、蒲牢等幾個龍九子極速離開,向交戰之處飛掠而去。

嘲風貼耳在石門上聽了一會兒,等沒有了聲息,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回到徐子陵的床邊,輕撫了他的臉龐,柔聲道:“不知是誰,讓人偷襲了。這個鬼地方,一向就是這樣的,要麼幾個月沒有人來,要麼幾天就來很多很多人,個個像瘋子一般,一看有機會就殺人。你這個笨蛋,為什麼不能像邪王那樣聰明些?你難道沒有聽大雷神說過,在這里,需要特別注意自己的性命安全嗎?哪有人第一天就挑戰老主人的,你這個小混混,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蠟燭燃盡,整個石室一片黑暗。

嘲風在黑暗中醒來,摸摸徐子陵,還是沉沉的安睡著,禁不住偷偷在湊近他的臉,叫道:“快起床了,外面來了一群大美女!”徐子陵卻毫無反應,嘲風微微歎了一口氣,似乎有淚,飛快地滑落,似斷線珍珠,滴灑在他的臉上。

靜坐,不知多久,她起床打開石門,警惕地觀察一陣子,再輕手輕腳地滑入黑暗的遠處。

一個鬼魅般的影子,在嘲風離開的時候,無聲無息地摸向石門。

黑影滑入,一只手掌刹那變成青色,形如利刀,向沉睡中的徐子陵心髒刺去。金色巨龍之首噬在黑影的後心,打得黑影整個人踉蹌兩步,噴血如瀑。

嘲風不知何時出現在黑影的身後,玉掌連環,向黑影的後心轟擊,龍形氣形刹那有十數道噬向黑影後心。

無聲無息,有一個更加高大的影子,其手黯金之色,緩緩地印在嘲風的背門。影子的速度極慢,就連嘲風也絲毫不察,待黯金之掌印上背門,嘲風才驚覺身後有人偷襲,臉色慘變。她身上龍形罡氣爆射,強行將身前身後的影子震退,沖上去抱起徐子陵,疾電般奪門而出。

高大的影子追上,合指成錐,直點徐子陵的額門。

嘲風一個翻滾,長腿踢在高大影子的臂彎,借力加速,飛遁向黑暗之中。前面氣勁撲面,實如牆壁,轟隆一聲,嘲風又極速倒退而回,幾乎緊貼地面,在高大影子攔截之下,扭身翻旋,于他的左肋下鑽逃。高大影子身形一倒,左肘重重地鑿在嘲風的背心。

黯金之手又顯,按下嘲風的後腦,看似極慢,實則極速。

嘲風一咬牙,強運起護體氣勁,單掌回手相迎,在重創之後仍然與敵硬拼。無聲無息,但是嘲風卻身形暴震,櫻唇噴出一口血,噴得徐子陵滿身盡是。

雙足深陷入地,一手抱著徐子陵,彈射于空。

高大影子扭腰旋身,追及半空,重掌又起。一只手指美妙無比地探出,點向高大影子的面門,比那更快的是,一只腿掌已經重重地踩踢在高大影子的小腹之上。

不等高大影子反擊,不死印的風暴又起,風暴挾著紫電,轟然而至。高大影子一腿踢在牆壁,雙臂護住要害,強受不死印風暴,與黑暗中的偷襲者飛逃,甚至不及等待剛才讓嘲風打傷的同伴。

邪王的影像一閃而沒。他的左手五指中心,有一點點的空間破碎開來。

剛剛逃出石門的黑影飛速逃去,卻在極遠處的通道中,轟然而倒……邪王的手中,一顆溫熱的人心,還在連續地跳動,隨即,讓五指捏碎,鮮血激濺。

嘲風抱著徐子陵,不住地向前飛奔。

她沒有注意到邪王的出現,她的意識已經迷糊,眼睛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心中只有一個執念,跑,逃離此地。一路,她的鮮血滴灑,斑斑,殷紅……

仿如落英繽紛,一地殘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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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二十五章 告別摯友

看著嘲風抱著徐子陵沖出地面遠去。

“這個小姑娘倒是挺倔的,就是不太聰明。”蓮花色她自己就是個小孩子,笑嘻嘻的口氣卻讓人汗顏。

“正因為她不太聰明,那個徐公子才能用她騙得了人。”謝道蘊微微歎息一下道:“看來我們的老朋友們,又得少些人了。一本“長生訣”造就的徐公子,表面和善,實際比起楚霸王更具殺心,看來異族在一兩百年內,難以再恢複元氣。”

“我不擔心後世,現在他願意站出來擔承,一直維持著軒轅血脈的傳延,我們正好樂得輕松。”東方不死捋著自己的美須,與儒雅的張子房相視一笑。

“看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追求拋下幾百年的天道了。”蓮花色嘻嘻笑道:“兩位魔皇已死,天僧也自盡歸天,異族那四個人邪王殺了一個,剩下三個看來要落入徐公子的算計,只要我這夜帝再做個乖乖小寶寶,那麼天下就太平了。文明,慈航靜齋以後歸你管,我和道蘊做回一個普通人算了。”

“謹遵師命。”寶相莊嚴的妙用女尼,北魏的文明馮太後向蓮花色鞠身行禮。

“天僧不在了,把慈航靜齋和靜念禪院合二為一吧!”蓮花色想了想道:“了空估計是修不成佛了,讓他做回當年那個拿著畫戟替你擋虎的傻瓜吧!整天不說話也不可能修得成佛,他太過執念,所以連不嗔那個小和尚也比不上。文明你也同樣,徒念經書,我不再管你們了,只要不讓人說是道非就行。”

“文明謝過師尊。”寶相莊嚴的女尼身形微微一顫,合掌再向蓮花色恭敬禮拜。

“道蘊,我們看熱鬧去。”蓮花色一只小手拉著謝道蘊,另一只小手揮揮,與眾人告別,又沖著神仙似的徐姓男子道:“徐老頭,雖然那個徐小子似乎對你很生氣,可是還是恭喜你,族中出了這麼一個臭屁的小子。”

“這要謝過張帝師。”神仙似的徐姓男子面容稍動,給張子房拱手行禮。

“我什麼都沒有做!走吧,東方先生,我們去找個好地方下棋。”張子房微微一笑,舉手請東方不死,彬彬有禮道:“負者,三杯‘君山不死酒’。”

“那這老酒蟲輸定了!諸位,後會有期!”謝道蘊回頭,也向眾人揮揮手,牽著蓮花色,飄然而去。

“後會有期!”

嘲風抱著徐子陵一路疾奔,不知奔出多遠,不知翻過幾山幾嶺。力竭,于一片松林,疲憊不堪地倒下。

看看懷中,沉睡如昔。

“我沒有力氣了,如果你再不醒,要有人追來,那麼就得死在一起了。”嘲風輕輕拍拍徐子陵的臉頰,喘息道:“千萬別以為,我看上你這個臭小子,我,我只是……你是老主人挑選的下一代挑戰者,我不能讓你白白死在這里,你……你還要向老主人挑戰呢!快起來吧!想想你家里的妻子,想想你的華夏軍……”

“嘲風龍女,是否可以讓世民與子陵說幾句?”松林里,忽然有聲音傳來,讓嘲風嚇了一跳。

“唐皇李世民?”嘲風抬頭一看,遠處身著戎裝甲鎧的李世民轉出來,一把抱起徐子陵,驚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在長安嗎?”

“嘲風龍女,世民來和子陵道別!”李世民還是神明一般,英武非凡,菱形額飾有紫芒隱隱而現,更具天子威嚴。嘲風一見,又失聲叫了起來,手指情不自禁地指著李世民,似乎看見很可怕的事將要在別人身上發生似的。對于她的反應,李世民只是淡然而笑,極有禮貌地拱拱手。

“是你師父要替代你嗎?李世民,你難道不知道一旦替代,你變成他了,你就不在了!”嘲風驚道。

“能為師尊成事,是世民之幸。”李世民淡淡一笑,走近兩步,坐了下來。

他不但坐下來,還在自己腰間滴下酒囊,痛快地倒上一大口,咨意若肆。李世民看看沉睡的徐子陵,緩緩地道:“又見面了,子陵。這一次,你不會像以前那樣,拒世民于千里之外。雖然你正處于運勁療傷關頭,無法停止與我說話,但是能夠這樣暢盡心胸之言,實在讓世民歡喜。”

“李世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嘲風探問道。

“世民要走了,所以特地來與生平摯友告別。”李世民淡然一笑,又倒了幾大口酒,豪氣千重地道:“子陵,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下次你來長安,我要請你喝酒的……”

“我來替他喝!”嘲風劈手奪過酒囊,往自己口中倒了一通,又大膽地俯下去,對著徐子陵的嘴強灌了大半口,擦擦唇角,把酒囊拋回給李世民道:“你有什麼想跟他說的,不管他聽不聽得見,我都會一字不漏地重複給他聽!”

“謝過嘲風龍女!”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我很羨慕子陵,但非在妻室。子陵雖然有鳳後衛貞貞,名滿天下,但是世民之側,也有無垢。“

“長孫皇後的確賢名天下,比起衛貞貞,也不多讓。”嘲風點點頭道。

“若論其它,無論人心德望,無垢皆難及鳳後衛貞貞。”李世民微微一笑道:“但世民是指夫妻相愛相扶之情,無垢與世民,比之鳳後與子陵,實是一樣。我羨慕子陵,在于他的自由。子陵一生,沒有人安排他日後要做何事,一切自由,隨他意願。世民不同,自一出生,就有人安徘好一切,長大要練何種武功,要讀何些兵書,要成就日後王霸之業,統一天下,治世安民……甚至要說何類言語,統統有人安排。”

“這……其實他是沒有這種條件吧!我覺得他也挺羨慕你的!”嘲風拍拍徐子陵的臉道。

“子陵出身貧寒困苦,只有非親生兄弟一人,卻勝骨肉,他是世間最為豪義之人,寇仲。反觀世民一兄數弟,加起來,也難及寇仲一只小指。”李世民搖搖頭,又倒一大口酒,笑道:“當然,世間有很多人羨慕世民的一切,但是事實上,不說子陵,就是普通人,世民也願意與他相換,那怕再是平凡的人生。在世民心中,沒有任何東西,比真正做一個自己更加重要!”

“你現在是唐皇,除了太上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嘲風越說,聲音就越小,她也覺得如果一個人若果沒有自由,那會是非常可怕的現實。

“除了與無垢相處時,能夠做回自己,在其余時候,世民只是為了他人活著。”李世民淡然笑道:“濟世字民,世民一生下來,就注定在做這種大事。可是,世民心中最渴望的,是像子陵那樣,一邊游曆天下,一邊與友相會,或聚于熱鬧青樓調戲紅館人,或在清靜小林吟詩作對,高興時縱情放歌,酒碗翻飲,不高興時找些街頭潑發混混大打一場,發泄心中怨氣……這樣的日子,是世民最想過的。”

“這,你現在都是皇帝了,估計有點難度!”嘲風一想,自己懷中這個家伙,做了王還是挺自由的,天天去青樓也沒有人管,是挺值得人羨慕的。

“做皇帝世民遠不如子陵。”李世民哈給大笑道:“別的不說,只要看看洛陽百姓聽到徐子陵這三個字的表情,再看看長安百安聽到李世民這三個安的表情,你就會明白,世間最好的皇帝,是會讓人一聽到名字就會激動歡呼的。不要說洛陽百姓,就是長安百姓,聽說子陵,也會興趣勃勃,談興不斷。世間沒有一個皇帝會帶著他的子民游春泳來減肥,除了子陵。沒有一個皇帝,會給自己的子民設計強身健體的娛樂,沒有一個皇帝會關注子民的日子是否過得快活,是否天天笑容滿臉。”

“他的鬼點子是挺多的,可是那不是正統威德啊!”嘲風輕聲辯道。

“何為正統威德?哈哈!”李世民搖頭,歎道:“威德自在人心,若不得人心,何來威德?世民一生,只佩服和羨慕一人,那就是子陵。“

“你不跟他決戰了?”嘲風小聲問道:“你打仗不比他差,而且兵力遠勝于他……”

“玄甲虎賁先前就有根基,再苦操十幾年,才有今日之精銳。但是子陵僅用兩三年,便能追及。”李世民長灌一口酒道:“華夏軍之強大,不但精銳,而且士兵用命。任何破敗爛兵,一旦成為華夏軍,即是鐵軍。瓦崗察的降兵,王世允的腐兵,杜伏威的賊兵,飛馬牧場的富足子弟,等等,無一不是戰力低下或戰紀惡劣的兵丁,稍入子陵之手,即成今日無敵的華夏軍。“

“就算華夏軍能比你的士兵,可是你有十幾萬玄甲虎賁,還有禦林軍、長林軍、羽林軍、太原軍等,兵力在華夏軍數倍之上啊!”嘲風扳指算算,覺得真打起來,現在的華夏軍簡直不堪一擊。

“如果再有兩年時間,李唐軍八成可以擊敗華夏軍,縱然李唐就算不能擊倒華夏,也能平分秋色,劃地南北同治,直到十數年後也能維持不敗。“李世民搖搖頭道:“可惜,世民沒有時間,否則必定成為子陵人生勁敵。世民為了與子陵對戰沙場,苦等數年,想不到卻成一場空……”

“為什麼說還要兩年時間才能擊敗華夏軍?”嘲風不明白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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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 世民將死

  “子陵的華夏軍,雖然無敵天下,卻有一弊。”李世民緩緩點頭道:“那就是民眾期望過高,百戰百勝帶給華夏軍極大的軍心士氣,還有萬民自豪期望,但一旦失利,不敗神話破滅,相信必然重挫難振。華夏軍越戰越危,居高不下,消耗嚴重,卻不得不戰,幾乎沒有休養生息之機。華夏軍純靠老兵一股氣血豪勇,帶著新軍上戰場破敵,越勝越戰,越戰越損,兩年之後,華夏軍能夠打下更多疆域,但是兵丁卻更少。”

“李密之後是周邊諸王,諸王之後是渤海國和新羅百濟,再後是東突厥金狼軍,此幾戰之後,華夏軍已經損失大半。但是現在為了威伏諸王,擁收天下民心,再一則是為了驅除狼族,以免死灰複燃,必須再次出兵鐵勒。”李世民緩緩又道:“鐵勒之後,還有西突厥。西突厥是否能攻下不說,此外還有巴蜀和南蠻,也會在李唐推波助瀾下發難,華夏軍勢必長年累月持續大戰……約兩年消耗之下,華夏軍士兵新血不接,舊血全盡,如何不敗?反觀李唐軍,盟約和平,表面相互守望,卻保守不戰,日夜訓練士兵,實力倍比,豈有不勝?”

“……”嘲風沒有想到百戰百勝還不是好事,但李世民說的又難以辯駁。

“世民等待良機,意想與子陵一戰,無論誰勝誰負,皆是驚世一戰,千古流傳。”李世民長歎道:“可惜世民沒能再有兩年,可歎,可歎!”

“你的意思?你……”嘲風驚疑道:“你要毀去盟約,出兵攻擊華夏了?”

“不是世民,而是師尊。”李世民帶一點黯然,歎息道:“世民曾力勸師尊,欲敗子陵,必須再等待兩年之時。奈何師尊不聽,世民將死,徒歎自己精心推敲的驚世之戰,幻滅成空。”

“你不擔心自己被你師尊替代,反倒可惜未來的大戰?”嘲風有點想不明白李世民了。

“既然將死,何必擔心?”李世民微微一笑,神色恢複,仿如睛空道:“嘲風龍女,子陵的安全,盡在你手,請向北行,勿南下返回洛陽。若子陵蘇醒,轉告他,李唐軍將用迎接江南軍沈法興進京之名,于五日後兵出洛陽,若華夏軍不肯借道,則分兵攻擊洛陽,虎牢,榮陽,樂壽等地。大軍壓境,血戰如雨,世民在此祝子陵好運了。”

“這……華夏軍迫不及防,如何是好?”嘲風又小聲問一句道:“真的不能向南?”

“三日後,李唐皇帝會嚴令麾下高手盡出,不顧一切手段擊殺華夏軍之主。”李世民點點頭道:“如果子陵在洛陽,那麼洛陽百姓及屬下、妻妾等必將成為威脅之眾,勢必殺得血流成河。你若能帶他一路向北,那麼僅僅是千里追殺。而且華夏軍主力在北,會合子陵,南下反攻長安,救援洛陽,也是上策。兩者相較,嘲風龍女亦可自行選擇!”

“可是洛陽方無人通知,無兵無卒,恐怕……”嘲風打了個寒戰,心中陰影了一大片。

“大戰何有不死人的?華夏軍外松內馳,想必早有准備!”李世民哈哈大笑,起身向嘲風施一禮道:“今日一別,後會無期。嘲風龍女,子陵吾友,世民在此別過……”

嘲風等李世民走過,還呆了半晌。

她不知道該向南,或者向北。不知道是否該相信李世民的話,如果相信,又能相信幾分。

南下,可及時通知洛陽早作准備,但很有可能會出現讓李唐軍挾持洛陽百姓以威脅徐子陵之舉,再說洛陽無兵無卒,絕難守禦。北上,無法及時通知洛陽一方,洛陽必定迫不及防,九成失陷于李唐之手,但能保存徐子陵這個華夏軍之主,只要他還活著,那麼一切都還有希望。

北方有華夏大軍數萬,名將俱在,誠如李世民所言,反攻長安以救洛陽,也是良策。

但是他是李唐皇帝,就算視徐子陵為摯友,也絕不可能讓李唐江山覆沒的,李世民他這麼說會不會有陷阱在內?是不是一種調虎離山的計策呢?

嘲風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

“先保住你這個家伙的小命吧!記住,你又欠了我一條命!”嘲風最後摸摸唇角,又看看徐子陵的臉,想起剛才借喂酒親了他,玉臉不由帶點飛紅,一下子疲憊的身子湧出了勁力,抱起徐子陵,轉向北方飛馳。

“……”在她離開之後,松林忽然閃現三個人影,無聲無息,三人六目看著極遠處山丘上飛掠向北的嘲風,皆露出冷酷的厲芒。

三人緩緩隱去,于黑暗中消失無痕。

久久,蓮花色與謝道蘊緩緩踏進松林之內,兩人對視一眼,蓮花色微微笑道:“看來一個人的聰明是天生的,有的人還是個小孩子就特別聰明,有的人活了幾百歲還是大傻瓜!”

謝道蘊聽了嫣然,與蓮花色飄飄南下,良久才輕笑道:“一個人不聰明不可怕,最可怕是自以為自己聰明。”

洛陽,新王宮。

鳳後衛貞貞,高坐于龍案之側。天刀宋缺、魯妙子、大雷神、王通、杜伏威、傅采林等六王今日齊齊坐在朝堂之上。魏征、李福成、任恩、董方等百官;還有四王中的吳王李子通、梁王蕭銑、楚王林士宏、燕王高開道也同時出席。洛陽禁衛軍大統領王玄恕、襄陽城主鄭淑明、彭梁會主任媚媚、梁都城主洛其飛、揚州城主桂錫良、南陽城主呂重等城主也一並同在。

長白知世郎王薄,酒王歐陽希夷、宇文閥主宇文傷、獨孤閥尤楚紅、宋智、宋魯等元老級別的人也來了。

女子中有高麗女王傅君嬙、龜茲女王寶縷古麗、鐵勒女王花翎子、粟末女王宗湘花、波斯公主蓮柔、烏土族的女族主勝男等等……

“諸位王公大臣,早朝過後,本來無事,但本後剛剛接到一件驚心動魄的消息,不得不召眾人急商。夫君外出不在,本後為一婦道人家,還請請公盡力相輔。”鳳後衛貞貞一改往日溫和,非常嚴肅地揚聲道,清澈的聲音繚繞整個大殿,久久不絕。

“鳳後有旨請示下,臣等無不遵命。”魏征馬上站出來表態,他當然明白徐子陵去了哪里,現在等他回來是不可能的,必須以鳳後衛貞貞的命令為主。

“請沈軍師沈落雁、水軍大統帥單琬晶和陸軍大統帥商秀珣上殿說明事由。”衛貞貞不提她們是未來皇妃而稱三女的官銜,正是暗中說明此事與軍事有關。要知道,除了徐子陵登基的第一天外,三女就再也沒有在朝堂中出現過,嚴格按照徐子陵的規定,軍事政事分離,從來不議政務。

“參見鳳後。”三女皆身著軟甲戎裝,就連一向白衣長裙和男裝打扮的小公主也身披戰甲。

“各位王侯臣公,軍情第一,請恕落雁不一一見禮了。”待衛貞貞示意免禮後,三女同時轉身,面向殿前諸人,沈落雁正容拱手道:“華夏剛簽定結盟之友邦,李唐將于四日後出兵,借道南下,迎接江南軍的沈法興進京面聖。”

“什麼?”李子通等不知情者,嚇了一大跳,驚看前面宋缺等六王,卻神情凝重,不像說笑。

“此乃天下最荒誕之藉口,李唐此舉,狼子野心!”魏征大怒,跳出來稟告道:“萬萬借道不得,否則大軍壓境,洛陽危矣!華夏危矣!”

“四天,我們可以做些什麼?”李福成臉色大變,他雖是文官,卻也知洛陽鎮守的兵力有多少。

“非是四天!”商秀珣聲如寒霜,冷哼道:“四天只是李唐使者向華夏外使說明的時限,但李唐軍于三日前就已經秘密調集虎賁騎日夜趕路,直撲潼關而來。現在軍情極危,只有再過一天一夜,最多兩天一夜,若無抵禦,玄甲虎賁騎,就會兵臨洛陽城下。”

“一天一夜?”百官轟然大嘩,他們完全不能想像,李唐竟然剛剛嫁了秀甯公主,就會馬上背叛,而且更想不到會如此之快,在十二時辰之後,就會兵臨城下,這絕對是有預謀的攻擊。

“我們的斥侯,早在三天前獲得情報。事關重大,在不確為事實之前,我等三人不敢胡亂宣告百姓,只是派出狼侯跋鋒寒和虎侯陰顯鶴,帶兵前往潼關之前阻擊其銳。”小公主如此一說,百官松了半口氣,還好有三個能干的未來皇妃,如果不是,大家讓人摸了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狼侯虎侯所帶兵眾多少?能阻擊敵人幾日?”梁王蕭銑站出來,昂聲而問道。

“臨急之兵,僅為三千,兩日增援,也僅為萬數。”沈落雁正容答道:“洛陽無可守之兵,虎牢偃師榮陽等地太遠。洛陽軍營新血、原來傷殘老兵和禮儀軍士加起來不足萬,如果再加上兩位未來皇妃的親衛,還有請王族兵,各派子弟,也僅為萬五之數。至于能阻擊敵人幾日,難以估量,因為李唐將派遣五萬玄甲虎賁、一萬禦林軍、一萬五千長林軍和羽林軍聯隊,三萬太原軍,四萬李唐昔日搞擊東突厥的遠征軍南下,連同工兵雜兵之數,約在十七八萬之數……”

“以兩萬五千之數抗擊十八萬?”李子通又失聲驚叫道:“這相差何等懸殊!”

“敵人盡是精銳之師,而我方多為新丁老弱。”林士宏也倒抽了一口涼氣道:“敵人據潼關地利,又乘風而攻,我方無險無城,後方除去商集,再無他物,這……”

“啊,完了!完了!”百官中不少人面面相窺,個個面無人色,不少人還在相互搖頭,歎息。

“政官不問軍事!”魏征站出來,大聲喝道:“凡吾華夏百官肅靜,汝等在朝堂慌亂失儀,成何體統!凡軍事戰略,自有武將謀略,汝等只須顧好本份,輔治華夏之政!征于此敢問鳳後及諸王,洛陽置之如何?百姓又置之如何?”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3 12:32
第九百二十七章 決戰之始

  “諸公,本後與諸王相商,皆認為洛陽不可守。”鳳後衛貞貞沉靜肅然,久久,開口道:“夫君離開之日也有錦囊之計,里面言及,如果李唐有異動者,則棄城南下。第一站,戰局所需,退守南陽、冠軍等城。第二站,若李唐遠襲,則再退守襄陽。”

“……”百官一聽,心中涼了幾分,原來就連聖王,也一早打定棄城而逃的計劃。

“洛陽百姓者,可跟隨華夏軍南下,也可隨水路東進。”衛貞貞微微一頓,又道:“李唐本意破華夏,洛陽百姓無罪,去留皆可。陸路南下雖有官道,也有沿途小站接應,但路途遙遠,軍情危急,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極有可能,不願疲憊奔波者,統統可留住洛陽。華夏朝中大小官員,也盡在自願,能留下協民治安生計者,他日大軍複返,仍任為官,據功而賞。”

“凡我華夏百官,吃君之祿,擔君之憂,受民所望,為民所謀,豈能留下投敵!”魏征轉身大喝道:“征不才,願替吾王守最後一關,百官留在征之後者,皆非征之同僚。”

魏征擺明車馬了,他是百官之首,無論誰想留下來可以,估計勝利後又再進華夏軍為官,估計就難了。他這一開口,不少人臉色微變。

雖然現在形勢惡劣到極點,可是華夏軍每一戰都在極險中扭轉,反勝。現在的華夏軍,遠較之前更加強大,華夏水軍天下無敵,不管是東溟水軍,江淮軍還是宋家子弟兵,都無人可及。步兵之中也有偃師軍,虎牢軍,榮陽軍,娘子軍,竟陵軍等等威震天下,聲名遠揚。

騎軍方面,也有飛馬子弟兵、洛陽精騎也是世間少見的鐵騎,較之狼騎不敗,戰力只稍弱于玄甲虎賁。

如果此刻不是大軍在外,那麼百官之中無一人擔憂洛陽失守的可能。

但是此時榮陽軍、虎牢軍、偃師軍還有絕大部分的兵馬遠征東突厥草原,數萬大軍遙懸在北,遠水救不得近火。現在兩萬人不足,卻在抵禦十八萬之眾,未戰先失地利,很多人心中都充滿絕望。

“魏公不必太過執著,百官自由決定去留,本後擔保絕不計較。”衛貞貞正容而言道:“朝議之後,百官著華夏軍士張貼紅榜,宣示于民,表明百姓去留全憑意願。之前種種舉措,比如積福保險,如果有人願意退出,本後特例准許。于明午時,著所有隨軍而行的百姓集于廣場,按照指令而行。”

“遵旨。”魏征一聽,馬上帶著李福成任恩等官員出去布置事宜,這紅榜越早貼出,那麼百姓准備的時間越多。

“任媚媚會主、洛其飛城主還有桂錫良城主、你們三人集取商船,將安排的民眾船運離城。南陽城主呂重、襄陽城主鄭淑明,你們集取馬車,又帶領志願者安排的民眾由陸路官道撒離。竟陵城主馮歌,老將軍,戰事危急,請老將軍出馬相助。請與馮漢、馮青等竟陵等子弟兵以集取牛車,搬運糧食輜重。”衛貞貞又施發命令道。

“得令!”被點到委任的人馬上出列,領命而去。

“燕王、吳王。”衛貞貞一點名,李子通心中大是打鼓,他並不想留下,但也不想上戰場,不過在這種情形,又拒絕不得。衛貞貞稍稍掃了兩人一眼,溫聲道:“兩王可帶族人,護送儒生文士,商賈鄉紳,東進彭梁兩城。”

“得……得令!”李子通簡直不敢相信,給自己的任務是如此的簡單,這跟讓自己帶著族人撒離沒有分別。

“高麗女王傅君嬙、龜茲女王寶縷古麗、鐵勒女王花翎子、粟末女王宗湘花、波斯公主蓮柔、烏土族的女族主勝男,你們等幾人帶領族人,護送婦孺南下,若戰事吃緊,由南陽再下襄陽。”鳳後衛貞貞在得到眾女的回應後,又道:“為防李唐派出高手擾民,請傅大師押陣而行,及南陽無事折返。”

“請鎮南天威王及智侯、魯侯趕赴榮陽,李唐軍將有另支部隊分兵攻擊榮陽,以及盟軍大夏樂壽。”衛貞貞緩緩地道:“本後輔議朝政,不問軍略,所有軍事,請三位妹妹調派眾將。”

“任何華夏軍所屬軍士,速達華夏軍機大營。”沈落雁又向大雷神和杜伏威拱手道:“武聖與鎮東伏威王請一並前來。”她與小公主、商秀珣向衛貞貞行禮告退,百官一看,她們竟然不在朝堂上施發命令,而是回到軍營調撥,不由愕然。

一下子,整個朝堂的將軍,甚至宮城守衛的禁衛都走得干乾淨淨。

王師王通和魯妙子一齊站起來,上前,和衛貞貞小聲說了幾句,魯妙子淡淡說了句道:“我們幾個老家伙也忙活去吧!”他們帶著酒王歐陽希夷、義王知世郎王薄,還有宇文閥主宇文傷,出殿而去。

“鳳後,為何我們兩人無事可做?”梁王蕭銑和楚王林士宏對視一眼,蕭钎上前拱手道:“戰事當前,蕭銑願為華夏傾力而為,役之牛馬皆可,請鳳後下旨吧!”

“請鳳後下旨!”林士宏也出列請命。

“梁王,楚王。本來兩王也應撤離兵亂凶殺之地,但華夏軍兵源此際實在捉襟見肋,兩王此舉,當感人肺腑。”衛貞貞點點頭道:“兩王親兵不多,族人者甚眾,還請前往軍機大營,三位皇妃當會調兵遣將,以供兩位王爺差遣,在此,本後祝兩位王爺克敵大勝!”

“謝鳳後金口賜福!”蕭銑一聽立功的機會終于來了,朝李子通得意一笑,又朝林士宏對視,兩人出殿而去。衛貞貞再讓洛陽禁軍大統領帶領城門軍和禮儀軍維持治安,最後又讓百官清點國庫官銀,關閉西苑和三大球場,把所有未完工的工程費用預先支付完畢,又把預留日後防洪防涸防蝗防瘟等天災人禍的官銀提出,轉由任恩和董方兩人押運東去,陰癸派負責保護。

至于百姓的積福保險的基金,則由西苑副主管青青和曼清院杜鵑負責點算,未來四妃之一的宋玉致和獨孤鳳押運南下,尤楚紅這位超老資格的前輩坐鎮。

讓百官驚訝的是,如果國家還有庫銀剩余,衛貞貞竟然命令留下,以組項和用途排列,留在庫內。

洛陽百姓,在紅榜貼出之後,哭聲震天,罵聲憾地。

想不到李唐竟然出爾反爾,是這等背信棄義之徒,前些日子才剛嫁王妹,現在不義之師不宣而發。如果不是有華夏軍士兵親自一遍又一遍地頌讀,又反複解釋說明,大家還真是不敢相信,李唐與華夏的關系如此和睦,前幾天還有大型的商隊相互貿易,又有使節相互祝願。

現在竟然大軍壓境,還借口過境迎接江南軍的沈法興,這種司馬昭之心真是路人皆知。

迎接幾乎讓華夏軍滅掉的沈法興,需要十八萬士兵?

洛陽百姓面臨一個重大的選擇,那就是去,或者留。

無論兩者任何其一,都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如果選擇與華夏軍同甘共苦,一起撤離,那麼很可能成為流亡之民,這輩子也休想富貴,說不定還會讓李唐軍尾追而殺。如果選擇留,會不會成為李唐軍的刀下鬼還不知道,但是首先會讓周圍的人鄙視一番,甚至別人留下,自己也理直氣壯地鄙視對方。

徐聖王待民如子,任憑指出世間的賢明帝君,也絕奪不會有第二個徐聖王。

萬一華夏軍繼續不敗的神話,擊潰李唐,重歸洛陽,那麼相信所有留下的人,都會深深地烙上叛國者的烙印,就算徐聖王和鳳後不追究,相信也會讓世人鄙視致死!

是留下保住自己的富貴,還是收拾細軟與眾奔逃?

洛陽人面前,是兩條都同樣難以決擇的路……當然,這僅僅限于富商或者有家業大戶。

一些農民和工匠,早已經報名組成華夏護送隊,幫助離開的富戶南下或者東進。短短一個下午,已經有兩萬人報名參與。更有快者,已經在傍晚時分,在華夏軍士兵的安排下,來到南城門口,已經把第一批南撤的富商家物裝車,准備起行。

這些富商大多與華夏軍關系密切,絕對不可能留下來。他們幾乎每家每戶都得到華夏軍的通知,放棄一切貨物,僅帶值錢的細軟及家眷離開。

華夏軍對于還在猶豫不決的百姓,每人都派出一支白色小旗,讓百姓放置門口,等李唐軍進城時,閉門不出,直到李唐軍士兵赦令無罪,照常經營持業為止。又表示華夏軍會在前沿拼命抵禦李唐軍南下,所有撤離的百姓都有足夠的時間來收拾准備。

盡管華夏軍反複宣示,但是洛陽還是陷入輕微混亂之中,人人都在街頭上議論紛紛,又有人提議向鳳後請願,固守洛陽堅城。更多的人是狂購物資,大量購買食物衣物等日用品。如果不是華夏軍士兵守著,禁止沽價而易,禁止哄搶,那麼相信場面會更加混亂。

城門衛,禮儀軍,治安軍全數出動,嚴令散布恐慌者視為敵人內奸,殺無赦。

還有成千上千的志願者,他們手拉著手上街大喊口號,安定人心。

在洛陽轟動之際,嘲風正背著徐子陵,向北方疾馳。她不敢搶奪馬匹代步,也不敢走官道小路,只在山野之中,一路望著無人的荒山北上。只要彙合了北方正在驅逐鐵勒的華夏軍,那麼背後這個徐小混混才有希望重新打回洛陽,重奪王位。

他是整個華夏軍的希望,沒有了他這個華夏軍之主,就算擁有一切,也無濟于事。

她不知道,在身後二十里之外,一直有三個黑影遙遙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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