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千宋 作者:蝦寫 (已完成)

 
alloykuma 2011-1-19 23:47: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7 638581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0 02:18
第二百一十八章 囂張的蔡京

 小翠的身後還有一挑柴樵夫,看見馬車也進行避讓。在這不長的弄子裡只有一個凹形門檻。兩人都站了上去。馬車經過兩人身邊,突然一停,車夫抓起斗笠直接飛向小翠。小翠反映甚快,雖然近在咫尺,但單手打掉斗笠。沒想後腦一疼,暈死過去。樵夫抓起昏迷的小翠,車夫拉開馬車棚子,樵夫抱小翠跳進車內,車夫拉上篷子,回到馬夫位駕車繼續前進。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中,從動手到收工不過幾秒時間,期間連一個人聲都沒有發出。張三和李四配合默契,不愧是常年搭檔。

 歐陽又展開一張圖道:“這是流雲坡的地形圖,金三刀法高強,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強過展銘你,但是我們必須保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擒。在城中想秘密抓捕肯定不可能,機會就在流雲坡。我已經激將趙老二,到時候那場比試,趙老二會使出全身功夫和金三纏鬥,趙老二想讓我們看看金三的真實本事。最後肯定還會小傷金三。這麼一來,金三體力耗費甚大,身有傷,又處在無人煙的荒山中。展銘,你有幾分把握?”

 展銘道:“十成。”他的意見是代替趙老二去流雲坡,但歐陽為了穩當還是執行了自己的計劃。這讓展銘有勝之不武的感覺。歐陽又問展銘對付一個體力透支受傷的人有幾分把握,展銘即使知道歐陽激將,也上當了。

 “那就好。”歐陽道:“按照他們以往規矩,金三不想趙老二同情憐憫,所以趙老二是會下坡騎馬而走,金三收拾傷口後,會沉思剛打鬥的心得,最後步行回京。小翠由張三李四負責,金三由展銘負責。行動目標是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活捉兩人。這兩人不過是卒子,不值得冒險。特別是展銘。”

 展銘抱拳道:“大人放心,我雖技癢,但明暸何事為急,定然生擒金三。”

 歐陽點頭道:“我會聯繫物流弄來馬車,當天運走這兩人到陽平梅田鄉廢窯。你們三人一起走,展銘就從梅田鄉回陽平,張三和李四拷問,我這邊事情結束後,會直接到廢窯見你們。記得,這兩人都不善良之輩,不要給他們狗急跳牆的機會。”

 “是。”

 字典中有個詞叫意外,其實意外的機率很大。因為意外有多種多樣。只不過展銘對上的意外相當棘手。前面一點問題也沒有,趙老二和金三準時到達比武地點,也沒有什麼廢話,兩邊一個起手式後就動手。

 趙老二明顯想讓不存在的某人對金三評價提高,儀仗槍法高強逼迫金三發揮全力。此戰歷經半個時辰才以金三手臂和小腿受傷結束。

 接下來也沒有意外,趙老二和金三說了幾句話後,趙老二抱拳解馬離開。金三坐在石頭上邊包紮傷口邊細想剛比武獲得心得。這時候展銘從高處小棚中下到坡上,金三聽聞聲音,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握刀在手,低著頭用另外一手擦抹刀鋒。

 展銘不學電視上廢話,一感覺進入狀態就拔刀而出。展銘出削,金三出撩,兩刀一磕,展銘變削為刺,直取金三咽喉。這招讓金三大驚,這刺是刀術中非常少出現的動作。而展銘這一刺不僅拿捏非常到位,而且迅疾無比。金三只能是倒地滾開。

 展銘實戰非常到位,全靠手腕力量突變刺為斬,將伸力變成下落之力,這一刀金三終於沒有招架或者避開,左腿小肚子被切進一寸之深。展銘反手一撩,刀背順勢砸在金三腳骨上。金三悶哼一聲,刀舞起,滾出去翻身起來,刀插地上,單足站立道:“好刀法。”

 “……”展銘不回答閉上眼睛,手中刀一轉,半拿手上,準備成分水峨嵋刺之態勢強行攻入。

 金三接觸的兵器從來沒有這麼多的變化之說,咬牙準備一拼。展銘眼睛一睜,腳步先後退半步,右手反握刀柄,左手壓在刀柄上身體直衝出去。

 “看槍!”意外終於來了,一桿槍如同霹靂一般破空而來封死展銘前進路線。展銘忙中不慌,單腳離地,彎腰一旋,以體操標準動作,讓過飛槍。槍釘在坡邊的小樹上,穿透樹幹。

 來者正是趙老二,他突然想起歐陽還在觀戰,萬一金三發現引發不必要衝突,這才回來一看,卻沒想到金三被一斗笠絡腮鬍男幾招打傷,並且生命岌岌可危。如果換了別人一定會想聯想到這事和歐陽有關係,但趙老二顯然沒這麼想,一出手就是從沒在金三面前用過的‘天外飛龍’。

 展銘任務在身,手一用力,刀旋轉飛了出去,割傷金三的右腿,讓其無法逃跑,而後空手面對同樣空手的趙老二。

 趙老二戒備道:“如果在下沒看錯,那是匈奴打獵時常用的回旋刀法。”

 “可惜刀始終是刀,無法作到回旋。”展銘終於開口:“這事和你沒關係。”

 “閣下縮頭藏尾,利用我打傷金三,怎麼和我無關?”趙老二道:“在下趙括,不知閣下?”

 但凡有意外總是有解決辦法,歐陽不可能會想不到趙老二會出手干擾這一意外,畢竟比起山體滑坡或者是泥石流的意外,趙老二的意外要大的多。展銘不回答趙老二的問話,掏出一張布扔了過去。

 趙老二手一抓接布在手,很疑惑先仔細打量布料,而後看內容大驚道:“原來你是……”

 展銘擺手示意低調。

 趙老二明白恭敬把布雙手捧上問:“需要幫忙嗎?”

 展銘搖頭道:“你應該知道規矩。”

 “卑職定然守口如瓶,卑職告辭。”趙老二走過去拔出樹上的槍,再向展銘抱拳行禮,離開山坡下山去了。

 唯一的一個救兵離開,金三拖著受傷雙腿怒問:“你到底是誰?”

 “大內都指揮副使劉茫下屬劉蒼茫。”展銘歎氣:“咱們得快點上路。”

 劉茫真有其人,也就是歐陽在陽平沉屍案中幫過的指揮使。先前一直都派遣保護和監視在宋徽宗身邊。而後因為歐陽開脫,趙玉升其為都指揮副使,派給永興軍路監軍護衛。趙老二認識劉茫,但卻不知道有個叫劉蒼茫的。手令上說,劉茫著令劉蒼茫等六人秘密捉拿奸細金三。雖然破綻頗多,但是歐陽就是藐視趙老2的智商。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卻不是皇帝身邊的護衛,而是外放到禁軍中當個小校尉。可見此人必然有過人之處。再說歐陽偽造那塊布就防備意外用的,哪會做那麼精細。大不了被看穿,仍舊是展銘對陣趙老二,能騙就騙,不能騙也沒有損失。

 如歐陽所料,如果趙老2腦袋能多轉彎,也不會成為小兵,也不會被歐陽激將所激,也不會輕易就洩露比武地點。老天爺是公平的,在給予一個人多的時候,總會收回一些回去。

 塞爺爺丟馬,焉知禍福。趙老二不知道,這坡下可是埋有一套的子母拉雷,真和展銘打起來,展銘使詐,趙老二雖然一身武藝,但難說今天就陪葬金三在此。爭取零意外,是安全生產的最高標準。趙老二怎麼可能玩都過歐陽心眼。

 ……

 小翠的突然消失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不過金三就引起注意了。點卯不在,查兩天沒回軍營,於是就報了上去。兵部發出通緝令。由於金三屬於招刺,也就是征召時候無人有力擔保而刺字在面,是相當難以逃脫的。而各地官府不用通緝令也會留意這些刺字的人,要麼說西夏那邊一個刺字的士兵成為政府正式官員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過蔡京化腐朽為神奇,由於他的神奇讓非常困難的事得到了通過。

 今天,趙玉正式准允了蔡京告老還鄉。並且賜蔡京家鄉為蔡京鎮,以示榮耀。但接下來蔡京所為,讓趙玉就像被人打了一記耳光但無從還手那樣。

 蔡京走的是水路,而整整一船的黃金珠寶讓東京百姓大怒。歐陽也是罵蔡京白癡,完全可以通過錢莊轉賬嘛。歐陽不知道的是,歷史上的蔡京被流放嶺南,也是非常高調的拉一船寶貝流放。沿途百姓大怒,給千金不賣其一粒米,結果蔡京在流放途中活活餓死。臨死歎曰:蔡失人心,何至於此。不僅是民心,連官心都失去了。當然,後來也有人替蔡京翻案,也有幾個蔡京的大功績,比如變鈔法,木蘭坡等等,但是那一船珠寶黃金已經將他定性。

 九公公密見歐陽道:“傳陛下意思,南北錢莊不得兌蔡京一金一銀。”

 歐陽納悶:“沒必要吧?”

 九公公搖頭:“陛下自即位以來,就沒有今天這般丟臉。剛送大宋名臣的牌匾過去,蔡老頭就弄出一船的金銀珠寶。陛下根本就下不來台,群臣們也不敢多說半個字,都在偷笑。”

 “好,這事包在我身上。”歐陽歎口氣,不明著換,人家還不能暗著換啊?不過他很理解趙玉的感受。趙玉哪不知道蔡京錢財有問題,本想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就算了。但沒想到蔡京囂張如此,或者是糊塗如此。歐陽問:“公公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

 歐陽汗,就為這事派最貼身的太監出來,說一個無關痛癢的決定,看得出來,趙玉心情不是一般的不美麗。誰說只有男人好面子?於是歐陽當天趕稿,寫了一篇推薦李綱為相的表章遞到吏部。按照規矩,他這個芝麻官只能讓吏部中吏部司轉發到尚書省,程序要走,但是歐陽的東西是可以很順利送進去的。歐陽現在在大家看來是一個紅而不紫的人物,沒人想明著得罪他。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1 01:52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迷茫

 讓人把推薦表章送到吏部,歐陽就捲鋪蓋走人。根本不管那表章會引起什麼震動。早先回到陽平的展銘迎接到了歐陽。負責歐陽安全的衙役交差,歐陽和展銘朝梅田鄉廢窯而去。

 路上歐陽問:“怎麼樣?”

 展銘搖頭:“嘴很硬,暫時撬不開。還有件怪事,大前天,有人潛入縣衙大牢放火。”

 “救誰?”

 “就是誰都沒救才是怪事。”陽平衙門的大牢說是大牢其實非常的簡易。對惡性案件知縣沒有審理裁決權利。都要送到州裡。多以牢裡都是些小偷小摸。二大牢管理也很鬆散,平時都是義工幹的。所謂義工其實也就是犯事被罰的小偷小摸。他們都很明白,乖乖的呆在牢裡是最聰明的,如果潛逃那就是越獄,會變成重犯。

 如果陽平拘押了重犯,都會有最少四個衙役看管,並且保證最多在陽平只過一夜就送到州裡。事發當天,並沒有重犯,牢房就兩個小偷,還有兩個是義工負責送犯人飯菜。而最主要是當天沒有新犯人被拘押。所以這四個人就湊一起玩撲克。直到半夜失火,才去巡視大牢,按照兩名小偷專業人士現場勘查,是闖空門賊的手法,臨時踩點。最少兩個人,開鎖技術含量不高。

 歐陽聽完笑道:“那放火的一定沒想到整座牢房都是空的。不過這麼看來,已經有人懷疑到我們頭上了。”

 展銘道:“恩,但也只是懷疑。”

 梅田鄉本有一座小型民窯是陽平窯成立的第一批合併者。燒瓷除了工藝關鍵外,還有一個瓷土優劣選擇。事實上,壽州擁有大宋比較優質的瓷土,這也是陽平民窯建設成功的一個先提條件。

 梅田窯已經遷離到另外一個專門做瓷器的鄉,此窯地處偏僻,十幾裡地外才有人家,地勢又陡峭,實在是個施行私刑的好地方。歐陽和展銘先例行拜訪了當地的族長等人,而後到了兩更就摸到了廢窯中。

 廢窯內有幾根蠟燭,借助光亮可以看見捆綁在石頭上的小翠和金三。張三在睡覺,李四拿撲克獨玩。聽見動靜抓刀在手,展銘聽聲響忙道:“是我!”

  李四這才伸出腦袋:“大人,展大人,你們可算是來了。”

 “辛苦了。”歐陽走過去抓起兩個犯人的頭髮看看生理特征後問:“怎麼樣?”

 “不招。”張三也醒了過來下床道:“不過也不是沒有發現,而且是大發現。”

 李四拉開小翠扯破的褲子,指著她大腿上一道傷痕道:“這估計是三年前的老傷,大人看這傷會不會眼熟?”

 “好像是槍傷。”歐陽不敢肯定。

 展銘看了一會道:“確實是槍傷。一個鄉下丫頭竟然會有槍傷?”

 “大人在看她的手,手繭結實,造成這樣有兩種可能,一是常年使用鋤頭,二是常年使用兵器。”張三看小翠憤怒的眼神道:“就衝這眼神,這女人打過仗。”

 李四道:“在各國中,吐蕃、大理是不可能的。而西夏全民皆兵,婦女不僅在二線運輸保障後勤,而且也有參與到一線作戰,遼國南部沒有,但是北部還是有不少女兵。在過去就是金國,也是有不少女兵,高麗也有。”

 “大宋也有,比如夫人的親兵,還有皇上的內衛也有女的,還有因罪流放或者不刺字的廂軍甚至是女衙役都可能遭受槍傷。”張三補充。

 展銘道:“這叫什麼大發現?看來只能是讓他們開口。”展銘拔掉金三口中塞的布。

 “噗!”金三一口混血唾液吐出來,展銘早有防備,拿布一擋,全部甩在金三自己臉上。

 展銘對歐陽道:“大人說過,人的心裡承受是有極限的。必須分開審理。金三我來審,已經有人摸盤,三天之內必須了結此事。”

 歐陽點頭:“好,張三李四你們搞定小翠這幾天我都會在梅田鄉。”要展銘對女性下黑手,是比較困難的。但張三李四戰爭場面見多人,比起展銘,他們更漠視別人的生命。

 “沒問題大人。”

 剛才互相的幾句話的意思,就是三天之內,死活不論,有什麼手段就上什麼手段。三天後這事就算是結束了。

 審問第一個技巧,心理。心理包含摧毀自信心、侮辱踐踏人格等等其中重中之重是利用環境影響罪犯。比如黑暗!將兩人分開,在連螞蟻都沒有地方蒙上眼睛,讓受審者沒有光線和聲音導致受審者恐懼、煩躁、不安、焦慮,摧毀其心理防線,這套美國情報局的審訊法歐陽略有所知。在公布的caa(原文不知道是什麼)審訊手段中,有頭套入水,製造溺水的假象,讓受審者持續掙扎在生死一刻中,導致精神高度緊張製造心理崩潰缺口。

  按照分析,單純對肉體的傷害,也就是利用疼痛來逼迫受審人開。的手段已經比較落後。經過訓練的人對疼痛可以控制在心理承受能力之中,更有昏迷這人體自我保護的手段,所以傳統的辦法是無法對付這些意志比較堅強的人。雖然歐陽並不知道,兩人有什麼信念支撐。是忠誠,或者是家小性命,再或者是五彩的未來。

 據研究,女性看似較男性柔弱,但是韌性卻是大大強於男性。三天後,歐陽再來到廢窯,兩份整理出來的口供已經放在面前。展銘先彙報道:“金三承認是金國派來的細作。他收集的資料都交給小翠。內容很多很詳細,比如禁軍基本裝備,禁軍體能,士兵對戰爭的看法,朝廷對軍隊的掌控方法,基本後勤物資的種類,戰爭時期的單兵配給,甚至是冷兵器的質地,馬匹的優劣等等都有。”

 “等等!”歐陽問:“你意思是說小翠是金三的上線?”

 “是!小翠要找他時候,小翠就在自己家門口放青石。”展銘道:“大人,我擔心這伙人和陽平沉屍案關係不大。金三說,他根本就不認識燕七,而且皇上到陽平的那些天,他是點卯官,每天一點卯,不可能能飛到陽平去殺人。”

 “啊?”歐陽搖頭道:“不通不通,那他衣服呢?”

 “衣服是早前就丟失的。”

 “亂”真亂。”歐陽整理一下道:“意思是金三和案子沒有關係。他扯上關係是因為完顏蘭給我的衣擺。他說的是真的話……那就是說完顏蘭聽說陽平案後,故意栽贓到金國間諜身上,讓我出手挖出奸細?為什麼?”歐陽看其他三人,其他三人一臉茫然。

 這根本就說不通,完顏蘭借刀殺人,殺自己的人。什麼目的?

 歐陽問:“小翠呢?”

 張三苦笑:“這個更有意思,她竟然是西夏人,她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老板是誰。只知道是她救命恩人。是那個老板安排她在妓院中上班,套取姐妹們閒聊的任何有價值的情報。最扯淡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哪個集團效力。她聽老板的話,一來是因為救命之恩,二來是她母親有人養老送終。所以甘心賣命。她老板有事要交代金三,就放石頭,金三去她家,她把老板的信給金三。而金三每月提供的情報,都是她親手交給老板。”

 歐陽問:“她老板是誰?長什麼樣子?”

 “只知道是個男的,遼國口音,身高五尺八寸左右。初一,十五都會去小翠家找她。”

 “遼人?”歐陽汗,大汗。自己就想查查陽平沉屍案,但沒想到拉出一個國際間諜網。裡面包含了金、遼、西夏三國。這間諜網如果是金人的,那完顏蘭為什麼要破壞?如果間諜網是遼國的,金三卻是金國派來的。一團霧水啊!再大膽假設,會不會是金三原老板被掛了,新老板魚目混珠,連金三自己都不知道是為誰工作呢?

 展銘道:“看來只有一個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恩!”歐陽點頭,只有完顏蘭。不過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再去惹麻煩了?陽平沉屍案線索已經中斷。細作自古就有,只不過這次比較隱秘和傳奇一點罷了。還有這邊口供研究後發現和陽平案無關,趙玉的嫌疑又恢復了起始值,自己還得擔負起資本革命的重任。

 歐陽當斷則斷道:“毀屍滅跡。”

 “是!”三人同聲。

  歐陽深歎口氣。對金三調查以來,張三李四的嫌疑一直在洗白,但突然發現金三和案子沒關係。這又不能不對張三李四有所懷疑。該死的完顏蘭,搞什麼飛機?這個女人從原先的單純殺戮女將變成一個神秘女子。完顏蘭近期狀況歐陽是知道的,因為被大宋封了公主,每月大內都提供一筆不少的貢錢。

 她本人行蹤有點像宋徽宗,不同的是宋徽宗畢竟還是有窩在陽平,而完顏蘭連窩都沒有。

 回到陽平,歐陽獨自回家先洗了個澡,然後和歐平泡茶聊天,歐陽說了遠航艦隊通過陸路傳來的消息。按照時間,目前艦隊還在地中海、黑海、玉州一線活動。直到來年開春二月左右,將帶領他國商船來宋。而歐平的真命天女自然也走到時候才能回來。

 歐平關心是艦隊上周屏身體情況,吃的習慣嗎?住的習慣嗎?等等!歐陽都順這歐平喜歡聽的話說。而真實情況是遠航艦隊只字沒提到周屏目前的狀況。用過晚飯,歐陽關心下王保福的學習情況,而後出門到展府。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2 03:39
第二百二十張 借刀殺人

 寒暄幾句,惠蘭讓人泡茶過來。歐陽就入了正題:“惠蘭這幾年下來,新聞中金、遼有什麼反常的事發生嗎?”回饋來的記者消息很多,能上皇家報不多。而所有消息幾乎都是惠蘭親自審核。

 惠蘭道:“展銘一回來就問了,但又不說是什麼事。我倒不知道原來是大人有用。”

 歐陽呵呵一笑道:“我和展銘是心有靈犀。”

 展銘點頭道:“我想大人也許用得著。”

 歐陽道:“和惠蘭就不用保密了,其實我想找下完顏蘭的資料。”

 “完顏蘭?”惠蘭稍微想想後道:“前年,應該是前年,可能是六月左右有消息說,完顏蘭怒氣沖沖的從金皇宮出來。由於沒有下文和探究不到什麼,所以這新聞根本就沒有可發表性。還有就是去年秋冬天時候,金派人搭乘商會商船來大宋,特意尋找完顏蘭。我記得之前有報道,說完顏澶戰死,完顏公主離金返宋,距離不過一兩個月。

 所以特意派記者去探聽金派人來的目的,不過沒有結果,那人就和完顏蘭說了一刻鐘的話,就從水路到杭州,借杭州商船回金。”

 歐陽問:“完顏蘭最近在哪?”

 “自從完顏澶戰死後,完顏蘭就一直在宋。而且多是居住船上。謂河、淮河、運河都有發現。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揚、杭兩州。每月供給都是大內送到杭州府,完顏蘭派人去領。”惠蘭道:“其實大人不說還好說起來這一兩年來審查各地消息,總有點說不清的味道,但是仔細查閱又說不出什麼問題。”

 恩?歐陽知道這種感覺,就是很多的合常理的可以解釋的邊角線索,似乎沒有關聯一般,但是一旦有一條主線出現,所有事情也清楚了。如同虎虎虎行動中,日軍早布置轟炸珍珠港計劃,但是美軍情報機構無法把收集的零碎情報組成主線更無法猜到美軍竟然會被日軍襲擊。從那時候開始,美軍情報機構開始重視情報分析,由專門的研究室來整理每天回饋來的大量情報。

 第二天,歐陽到報社檔案室開始慢慢翻閱滿是灰塵的各地記者收集來的消息。根據他看,國際新聞沒有什麼問題。倒是最近有個新聞吸引歐陽,完顏阿骨打似乎是生病了。政務和軍務都是他兒子完顏吳乞買打理。完顏吳乞買就是完顏宣的親生父親。

 另外一個消息是,金國半放棄的方式放棄了護步崗達之戰後佔領的東京把人口和財富遷移到黃龍府東面。而主力全部集結黃龍府一線。還有一個轉變是完顏吳乞買暫廢全民皆兵制度,轉而將婦女、四十五歲的女真人抽離戰鬥行列進行農耕狩獵養殖捕魚等生產,由於從大宋引進了不少的工具製造方法,金國比較順利進入修整期。

 這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既然無法在短時間內消滅目標,只能走進行持續戰鬥的保障。完顏阿骨打原本就有不少成熟的促使人口數量和品質增長的政策,這一手防禦修養民生的做法可以說是戰略上的一大勝利。

 翻了國際的就翻看國內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特別是東京社在李逸風的帶領下,沒事就挖人全家隱私。隱私看看就算了,但是有一條消息則讓歐陽大怒。那就和王敏一起官任副相的王鋪。這傢伙在宋徽宗倒台的三年前,破了大宋例,從特進連飛八級到少宰副相。並且公然賣官買爵,借口軍需大肆搜刮民財,生活極盡奢侈和腐朽豪宅內用金玉為屏,翠綺為帳。凡是被他看中的女子,都難逃其魔掌。為了奪人之妾,竟然捏造罪名將人發配邊地。

 歐陽本以為這些官員貪點錢就算了,沒想如此囂張。歐陽竟然認識那個被發派邊疆的,那人是目前西北軍道一名正九品的朝廷派遣官吏。歐陽把報道放在惠蘭面前道:“這份專刊得發。”

 惠蘭疑惑,少發官員,不發大官負面報道是一直由來的默契於是勸阻道:“大人,而今蔡京之事未平,如果現在發刊,必然群情激憤。很容易就暴露了皇家報的影響力,將來審稿很可能多個幾內衛在身邊。”

 “放心,就因為蔡京這麼搞事,讓皇帝很難下台。我密書給張玄明讓他轉呈皇帝。王鞘肯定倒霉。還有那個被貶了官,而今慢慢又升回來的李邦彥這人和我一直不對路,收集下資料一起給我。”

 惠蘭道:“大人你一向不愛管朝臣之事。怎麼今天……”

 “這個苦主和我有些交情。”事實當然不是完全如此。王釉、李邦彥兩人,特別是李邦彥排名只在蔡京之後曾經權傾朝野,即使被貶,但生命力依舊頑強。蔡京離開後,朝廷老派的代表人物就是這兩人,如果將這兩人除掉話,為將來可能實行的革命能進一步打好基礎。原本以為趙玉沒嫌疑,歐陽節奏也慢了下來。但知道金三和案子沒有關係後,趙玉的嫌疑又回來了,歐陽當然要做準備。

 而這次蔡京囂張的告老還鄉,讓趙玉成了大家心中的笑柄,這讓自認為自己是千古一帝的趙玉非常非常的不高興,非常非常的沒面子。

 而這時候送上王鞘、李邦彥給趙玉開刀,趙玉是非常樂意的。

 在商會用錢或者是聯姻收買拉攏官員中,王鞘是c級難收買的,原因之一是其胃口很大,而且吃錢不給辦事。而其他大臣掏錢辦事,似乎是一種比較平等的雇傭關係一般。做生意最怕就是遇見給錢還不給辦事的人。說早些年福建有一商人帶了一百五十萬到又地投資廠房。半年內拉關係,送、請吃花費了一百萬,但連地皮都沒批下來。於是這商人送給一群領導每人一根中指跑路,並且發誓,自己後三代也絕對不到又地做哪怕是一塊錢的生意。所以如王鞘、李邦彥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好收買的對象。和這樣的人辦事,是真正的血本無歸。

 惠蘭雖然覺歐陽是用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來搪塞自己,但沒有多問,她知道歐陽做事有分寸。所以只是對面節問題提問:“怎麼描寫?”

 “一定要客觀,說這種事時候不要把感情放進去。比如對貪官的憚恨等等。我們就像是一台紡車。無論操作紡車的是天下第一善人,或者是天下第一惡人,我們也不會因為他的身份面製造出更好或者更壞的紡線。”

 “大人意思就是用旁觀者的身份來做這個專題?”

 “恩,稱就當這事是發生在大理或者是遼國就可以了。”歐陽道:“先收集材料整理,暫時不發表。”

 “好!”

 歐陽從總社出來後,前往廂村。廂軍是以廂軍居住和供應廂軍消費為主居住群的一個小村落。由於此地房租廉價,很多外地來討生活的人都選擇居住在這裡。也間接導致了本地治理情況比較不理想的狀況。在廂村維持治安的衙役達到了四十人,衙門的兩名捕頭也是輪流坐鎮。這裡六千多人居民所花費的純維持治安衙役配置相當白雲區三萬居民的配置,這還不算駐地和訓練場就在幾裡外的鄉兵。

 廂軍多是勞動性質,所以雖然有統一的住區,但是沒有統一的管理。由於工時緊張時候,陽平軍廠採取十二時辰制度,所有這邊的廂軍都有換班制度。再加上衙門每月補貼每人一貫的額外工錢,此地廂軍還是比較富裕的人。

 歐陽比較少來這,即使去軍廠也是走另外一條官用車道,那道路是專門運輸材料進出使用,尋常百姓不得使用。歐陽下來牽馬而行,心中還是汗顏的,身為本地的父母官,這地方來不會超過兩次,下鄉就更不用說了,到任這麼久一雙手就可以數過來。

 村外豎立廂村兩字,走進去就是一排木房,木房畢竟是衙門統一建造,所以比較整齊,但是門上的東西就不整齊了。進村當先的一排屋子有一半是掛上牌子的。歐陽知道,這是私娼的標記。正面有客,反面空閒。雖然陽平提供很多的勞動機會,但是在身體的比較之下,不少弱女子只能是以此行謀生。

 在特區賣淫不屬於違法,但是有可能被控唆使他人進行不道德交易。歐陽對妓女的態度也比較寬鬆,陽平有專人負責妓女的管理。還會提供一些講座,教導衛生常識。否則性病一傳二,二傳四,是相當破壞家庭和社會穩定的。另外對年紀、健康等都有一定的要求。

 再走進去是最熱鬧的市街,兩邊店鋪是做買賣的,也有交納一定管理費的流動商人。廂軍是這地方的消費主力。歐陽把馬拴在一家也是唯一一家客棧的栓馬柱上走進客棧。立刻有小二殷勤的迎接:“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有不少來看望廂軍的親人都是住在這裡。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2 18:37
第二百二十一章 破綻

 歐陽吩咐:“打尖!來碗麵條!”

 “好勒。”

 歐陽找了個角落坐下,歐陽可不是閒逛來這,這家店的老闆不是普通人,而是已經被確定的金國奸細,就是假火藥被盜那一次。歐陽來的目的一是打聽下這老闆的能量,二是看能不能發現點線索,把這人和金三連繫起來。三來,也是左右無事。自從沉屍案後,宋徽宗一直閉門不出,即使不是在大學也只是在清河之上游玩,根本不帶自己。

 “麵來了。”小二放麵在歐陽面前道:“客官慢用。”

 “恩!”歐陽拿起筷子問道:“怎麼沒見你們老闆?”

 “老闆在樓上和遠房親戚聊天。客官認識我們老闆?”

 歐陽道:“不認識,只是聽說你們老闆出名的豪爽。”

 小二笑道:“豪爽是豪爽,你看我們這店生意還可以吧?畢竟這六千人就一家客棧。就因為老闆豪爽,根本賺不到幾個錢。客官是來拜訪朋友?”

 “親戚,我堂哥在廂軍造作局裡,你有客來,去忙吧!先把麵錢給你,不用找了。”

 小二接過去一看是一張一貫的銀票,喜道:“謝客官,那您慢坐。”

 歐陽見小二去忙,直接上樓。樓上走廊很狹小,兩邊都是房間。每房間門口掛著甲、乙這樣的天干詞語。轉角位置是老闆的房間,歐陽聽見那位置傳來腳步和說話聲,避無可避,立刻推開身邊一道門進去。

 房內沒人,歐陽關上門,腳步聲由遠而近。門上面是紙窗,下面是實木拼接,歐陽蹲身從門縫看了出去。這一看歐陽心中打了個突。走廊外面有兩人,一人的面像歐陽見多,就是客棧老闆。另外一人歐陽也見過,乃是金大。也就是完顏蘭派去夜邀歐陽上船的那個金大,和和氣氣,很像是個小本商人。

 這是計劃外的產物,歐陽按計劃等兩人走後直接到掌櫃門外,拿出竹籤一捅,開鎖進房。但轉了一圈後歐陽很失望,除了床書是一些外,和其他房間並沒有什麼區別。打開窗戶一線朝下看,老闆幫金大牽來馬,兩人始終沒有交談,金大接過馬繩就拉馬離開。歐陽出來關門鎖門,直直下到大廳,坐回桌子。

 而這時候老闆正在和櫃檯的帳房說著話。

 “我就知道客官是上茅廁了,所以麵也沒收。”小二笑呵呵從旁邊冒出來。

 “是啊,有點水土不服鬧肚子。對了,剛那個就是老闆的遠方親戚吧?”歐陽問:“叫什麼,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叫什麼小的就不知道了。”小二給歐陽倒茶道:“不過應該就是附近的人,每個月基本都會來一次半次,有時候住一兩天,有時候問完話就走。”

 “恩!”歐陽點點頭隨意道:“聽說年前陽平發生一起大案。”

 “客官也是看報的人吧。大案,絕對是大案。皇上親審的大案。”小二話多:“好傢伙,我生平第一次見那麼大陣仗,來了足足八千禁軍,將廂村圍得水泄不通,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八千,你不如說八萬。據歐陽所知,就來了八十禁軍外加幾名內衛。

 “我們全部都被拉去一個個問話,問見過畫的人嗎?有什麼異常?誰常出現在她家附近。連老闆的遠房親戚也被問了。”

 歐陽來興趣問:“那你們老闆遠方親戚怎麼說。”

 “怎麼說,實話說。就說自己是來看親戚的,不是本地人,所以沒見過張氏母女唄。”

 歐陽一驚問:“原話是這樣的?”

 “好像是,小的是跟著他後面去被問話的。不過時間太久,有點不記得了。”

 “幹什麼不招呼客人……”老闆朝小二嚷了一句,而後一看歐陽忙跑過來:“大人?見過大人。”

 小二抓頭,老闆喝斥道:“陽平知縣,陽平父母官歐大人都不知道?”

 “啊?見過歐大人。”

 “一邊忙去。”

 歐陽微笑問:“老闆,你見過我,但我好像沒見過你啊。”

 “大人是貴人,不記得小民是當然的。”老闆堆笑問:“不知道大人什麼時候來的。”

 歐陽笑道:“你這麼關心我什麼時候來幹什麼?”

 “恩……這個。”老闆吱唔一下道:“大人是貴客,一來小店,小店蓬蓽生輝,當然是要親自來接待,這些下人毛手毛腳的,說話也是東倒西歪,失禮就不好了。”

 歐陽喝口茶,看得出來老闆很緊張自己來的時間,是否和金大照面。還有老闆很緊張夥計說了什麼話。這麼急著說下人不會說話,提示自己不要被夥計誤導了什麼信息。歐陽保持微笑:“是這樣的,廂軍成立這麼多年,本關幾乎就沒到過,實在慚愧。最近軍廠繁忙,本官是要去巡視一二,恰巧就順便繞道來廂村看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就沒驚動掌櫃你了。”

 老闆點頭哦了一句後道:“大人,這廂村不比陽平縣城,來往還需帶幾個人。大人千金之體,如果有個閃失,那廂村百姓可是對不住大人。”

 “多謝掌櫃的關心。”歐陽道:“掌櫃有事去忙吧,肚子飢餓,掌櫃再和本關說下去,本官肚子可就不答應了。”

 “好好,大人您慢用。”

 歐陽笑下低頭吃麵。有意思,金大竟然會對禁軍說不認識張氏母女。假設金大真的是來走親戚,不認識情有可原。但是那樣就絕對不會知道畫像兩人是母女。

 因為禁軍來查訪時候,案件還沒開始正式調查,知道風聲人不多,也沒有和廂村聯繫在一起,是後來衙役認出,禁軍才到廂村調查。而且因為沒調查,禁軍根本也不知道兩者的關係。而是拿出兩張畫像給大家辨認。先不說別的,單憑泡在水中多日的張金兒的容貌,連親戚都辨認不出來,他是怎麼猜到的?還重要一點張氏供詞中說,沒人見過張金兒正面,而且除了很少人外,大家都不知道她有個女兒。

 假設金大來‘走親戚’認識了張氏,並且知道她有個女兒,這樣就可能會聯想到兩張畫像的關係。但是他為什麼又說不認識呢?

 如果剛才小二說的是原話的話,金大就非常可疑。歐楊甚至可以確定此人在本案中擔任了一個不小的角色。只不過金大自己已經放過,和小二的對話遲早會洩漏到老闆耳中。老闆必然起疑心……不過老闆是起什麼疑心呢?是懷疑自己知道老闆和金大的關係,還是懷疑自己發現了金大涉案呢?

 要不要立刻拘捕老闆?拘捕此人能得到多少情報呢?是否要放線釣魚,追蹤老闆,看他起疑心後會和誰聯繫?

 歐陽馬上想到一件事,假火藥配方被盜事情後,女真人不可能沒想到,憑藉自己和展銘的偵破能力會不懷疑尋訪可能的奸細。但那次自己只讓展銘暗中查訪而已。看來那步棋非常失敗,不大張旗鼓的查,反而是告訴對方自己已經懷疑有奸細。

 把對方智商提高到自己等級分析得出結論,女真人不太可能讓客棧老闆再經手什麼有價值的事或者情報。如果是自己佈置,必然把老闆當成一枚棄子,一邊接受老闆源源提供情報,另一邊也做好了其被捕的打算。所以這時候抓捕老闆是件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老闆殷勤送歐陽出店,還親自解馬繩。歐陽客氣幾句打馬朝軍廠而來。歐陽不擔心老闆敢對自己怎麼樣,因為這一路過去都是廂軍,而且不是誰都可以進入的,已經到了內衛接管的地盤。

 在馬上歐陽做了幾個大膽的假設。假設一,趙玉是黑手。這個暫時和表面證據比較吻合,畢竟劉四女那個關節顯示,最少內衛高層是有很大嫌疑的。但是疑問來了,趙玉和金大又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也有得解釋,完顏蘭公主是大宋名義上的公主,現在叫趙蘭,而完顏蘭身邊的人有可能是朝廷配給。而金大如果是朝廷配給的人,就有犯案可能性。

 假設二,完顏蘭是幕後黑手,表面證據也成立。從衣襬、從動機上都可以說明,再者現在金大套上嫌疑,如果金大忠心完顏蘭,證據就成立了。但是也有疑問,完顏蘭和劉四女是什麼關係?完顏蘭為什麼要藉自己刀殺金三,並且還因為如此加重了自己嫌疑,讓金大曝光在自己面前?還有完顏蘭為什麼要陷害自己。

 假設三,這事和完顏蘭和趙玉都沒有關係。完顏蘭只是借助自己剷除金三,而趙玉根本不知道劉四女所為。也就是說劉四女士和別人勾結。這樣一來情感證據就成立了。情感證據一,趙玉沒有任何殺死自己的意思。不過也有疑問,疑問還是劉四女,大宋有那個高官或者有勢力人敢接觸利用劉四女?因為利用劉四女肯定不是因為他認識臨摹高手,而是因為劉四女和太上皇的關係,否則黑手的智商就低了。應該是交好劉四女合謀,而後劉四女可以包辦臨摹,這樣才說的通。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3 18:05
第二百二十二章 槍

 “轟!”一聲巨響打斷歐陽的沉思。歐陽看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實驗禁區。看看四面站立的禁軍,還有高樓上值班的內衛。歐陽擦把汗,幸虧自己面子大,否則早被拿下了。

 “大人!”一名正在實驗的老師傅見了歐陽分外興奮招手。

 歐陽打馬過去,下馬道:“老師傅,這是什麼東西?”

 “這就是大人說的槍。”

 “槍……”歐陽汗,先不說外觀,抓在手上掂量掂量,足有四十斤。在看外觀,說槍實在是謙虛了,說是巴祖卡火箭筒倒是比較貼切。巨大的槍口,裡面塞火藥,用搗藥棍搗實,將尾部火線接進去。再把一把鐵珠放進去。填裝完畢後,一人用肩膀扛起‘槍’,另外一人點火。

 ‘轟!’的一聲,扛槍的摔在地上,幾十粒鐵珠飛射而去。劈哩啪啦的聲音後,百部之外的竹紙做的靶子被打成篩子。

 歐陽委婉道:“老師傅……”

 “行,我知道大人要說這填裝時間過長。”老師傅驕傲拿出一圓形火柴盒大小東西道:“這叫火藥模。打仗前把火藥放進去,連傻子都能搗實。如果有這樣東西,打仗發射不用搗火藥,拿火藥模子進去。最多唸五個數就行。發射一次後,可以把渣滓連同火藥模一起倒出來,所以第二次以後發射最多七個數。”

 “我知道……”

 老師傅忙再打斷介紹:“準頭高,聲音響。試驗過幾次,每次三十枚鐵珠,平均有十數枚擊中目標。”

 “老師傅……”

 “威力大,大人給我們做試驗的鐵鷂子的冷鍛甲,五十步內入肉兩吋。”

 “真的?”歐陽問:“拿什麼做試驗?”

 “豬啊。打完可以吃肉。”老師傅道:“百部有點難,但是即使入不了肉。衝力也很大。”

 “有點意思啊!”歐陽點頭。

 老師傅很高興歐陽欣賞問:“大人剛想說什麼?”

 “……”歐陽愣了好一會後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來著?

 “哦!”老師傅點頭:“大人是貴人多忘事,和老朽糊塗事兩回事。老朽還要試下火藥模,不打擾大人了。”

 “……”歐陽無語,無語中突然想起來,他剛想說的是,這玩意根本就不是槍,最多算個砲。三十來斤只能佈置防禦,這還不算要攜帶火藥的重量,那不如用真正的砲?再者最好還有架子支撐……算了,以後打仗不要槍了,人手一門砲,身後再拽一堆砲彈。那多威風,十萬將士十萬砲,一輪過去連山都要削平幾丈。歐陽不忍心打擊老師傅積極性。

 畢竟老師傅是從實戰出發,製造出實戰可以使用的武器。雖然因為重炮和甩手砲,導致這玩意有點雞肋,但最少可以賣錢啊。不是誰都像自己識貨的。

 軍廠實驗地防禦很嚴密,連禁軍都禁止和工人交談。在進去一些是火藥研磨地。這個區域基本都採用非人力。有牲畜石磨,有水力研磨。追求就是把火藥研磨越細越好。

 還有一個禁區內的禁區就是火藥調配房。這裡的工作人員最少,能進入的人員也最少。這地防嚴格按照配方將研磨好的火藥三種成分進行搭配。混合好之後放在防潮的木箱中送出去。工序雖然簡單,技術雖然也簡單,但是機密成分非常高。

 歐陽和老師傅們親切進行了深入友好的交談,希望大家本著科技為本的精神,再接再厲,爭取在今年再上一個臺階。而後還關心的詢問了保衛工作,關懷詢問存在的困難,同時表示,有困難要解決,沒有困難也要製造困難解決。

 而後到了軍廠公關部,這邊是集帳房和推銷為一體的辦公點。歐陽重點查詢了上半年,內銷和出口火藥。由於宋對西夏,遼、金酣戰,火藥銷售一直呈現良老的增長勢頭。歐陽傳達精神,銷售部重點應向朝廷推銷新式武器,對各種新式武器的轉讓訂制好價格。

 轉了一圈之後,歐陽離開,回到陽平吃晚飯,結束了繁忙的知縣一天。

 ……

 夜晚,歐陽讓人叫來張三、李四、展銘三人秘密協商。

 “第一點,必須查清楚金大的身分,祖籍在哪裡,家有幾口人,老婆孩子的狀況。是朝廷委派還是完顏蘭自己從金國帶的人。”

 張三小聲道:“大人,既然懷疑,不如把完顏蘭和金大一起辦了。他們不是都在船上嗎?東南商會可多的是水上亡命之徒。”

 展銘喝斥:“完顏蘭大小也是大宋公主,要對她動手哪有那麼簡單。再說從先前看,完顏蘭幫我們挖出了金三小翠,雖然居心叵測,但也難說不是好意。”

 李四道:“金大我來查吧。”

 “恩!”歐陽點頭,李四比較穩重,這是可以放心。歐陽道:“第二步,跟蹤廂村客棧老闆,也就是那個奸細。我估計這一兩天,他會很急和主子聯繫。”

 張三道:“我負責。”

 “展銘,你得幹一次壞事。”

 展銘報拳道:“大人請吩咐。”

 “這案皇上已經和我說不要再調查了。但我需要禁軍在廂村給金大錄的口供。這份口供現在在京畿提刑衙門內。”

 展銘沒有猶豫答應下來:“大人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恩,只要確定金大當時確實是那麼做供的話,無論其是什麼背景,我們都要抓他到位。所以李四,你還要確定下金大的行蹤。”

 “是!”

 “你們去吧,時間自己掌握。”

 ……

 第二天中午,蕙蘭找到了在家無所事事的歐陽,把王黼和李邦彥的資料交給歐陽。歐陽看了一些有些不滿意,提筆刪除了一部分道:“張玄明密奏皇帝,基本就是從這邊抄的。將來這份東西有可能洩漏出去,所以不能有我們皇家報的任何影子。”

 “恩,我沒想那麼多。”蕙蘭有些歉意道:“今天早上剛收到兩個消息,第一個是王黼和十幾位大臣聯合推薦李邦彥為右相。”

 “哈,這倒是有點意思。”王黼和李邦彥雖然都拜蔡京為老大,但是兩人私下關係很差。大宋朝廷中奸臣亂舞,除了趙玉篡位死的梁師成,還有那個倒楣的楊戬之外,另外有被歐陽陷害貶官的張邦昌,這人和王李二人雖然都是朝廷實權老派的代表。但是私下互相都很不待見。歐陽問:“李綱一向很討厭這幾個弄權的人,如果上台,這些人不會有好果子吃,看來是報團取火了。推舉結果怎麼樣?”

 “皇上讓百官自己議議,並且說左相主國家政事,不能空缺太久,讓百官盡快各自上表。”蕙蘭道:“大人,如果這時候把王黼和李邦彥都放出去,恐怕皇上有所顧忌不敢下手。”

 歐陽問:“為什麼這麼說?”

 “大家都知道李綱是皇上借大人手推舉的。而半路殺出有十幾名大臣保舉的李邦彥。這時候皇上要治他們的罪,恐怕有人會有意見。”蕙蘭道:“我的意思是指上表王黼。一旦王黼倒楣,支持李邦彥的人自然就少了。而大部分朝臣是不會和皇上對著幹,這樣就能水到渠成,既辦了王黼讓皇上在蔡京事情上賺回面子,又能順便幫皇上把李綱推上去。再說李綱本人忠直,如果此人上了相位,李邦彥遲早跑不掉。”

 歐陽點頭道:“政治鬥爭你在行,就按你說的辦吧。剛妳說兩件事,還有一件事呢?”

 “還有一件事,是御史台接舉報,說大人私吞稅款,以公肥私。並且把所得贓款兌換白銀,借東南商會外來白銀之手變成正當商業收入。因為大人而被貶為御史侍郎的張邦昌在朝上說,雖然匿名舉報不可信,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希望能派出御史和戶部清查大人的帳目,以示大人清廉,那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

 “竟然是匿名。”在御史衙門中,有專門這樣的窗口,類似現在的舉報箱,是太祖時期的訂制。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中,御史台是獨立只向皇上負責的機構,他們職責是監督百官,對皇上不恰當不合適的言語進行糾正。李綱就曾經是御史台的諫官,可惜宋徽宗氣量比宋太祖要小,說話不愛聽,一不高興就把李綱給貶了。不過匿名舉報信一般不會被調查,按照當時的環境,藏頭露尾的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蕙蘭點頭道:“皇上說,朗朗乾坤,敢舉報官員,卻不敢留下名字。此事必然是無中生有。”

 可惜了,這個陷阱本是留給急功近利的幕後小人。沒想到人家寧可告不了自己也不露面。歐陽道:“如果沒有其他事,妳先去忙吧。”

 ……

 相位之爭是朝廷大事,李綱雖然和歐陽關係還可以,但本人既不是新派也不是舊派,不僅能幹,而且處事公正。在百官上表中,大部分人表示李綱是最合適人選。而王黼等人立刻翻舊帳,將政和五年議論朝廷過失,被罷官職。宣和元年,因為請太上皇注意內憂外患,又被貶這些事拉上來說,說李綱目無父君,如果為相,恐怕將來成為權相。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4 17:48
第二百二十三章 似真似假

 而就在這個時候,御史台彈劾王黼十大罪狀。這種圍繞相位展開的政治風波一直在持續。直到一天早朝,趙玉中於是發表了自己看法。李綱接任相位乃是眾望所歸,當朝頒旨讓人送到西北軍道,讓李綱回東京接任。至於王黼交開封府查辦,三堂會審。皇帝的能量就是大,大家猜疑了這麼多天就幾句話搞定。不管服氣不服氣,反正事情就這麼定了。

 相位有著落了,歐陽這邊派出去的人也有著落。

 展銘夜潛京畿提刑衙門,得沉屍案卷宗。查詢到了金大當時的口供,小二季性非常好,金大的原話和小二說的一模一樣。李四查得金大身分,金大原名鄭均,祖籍杭州。父親是漁民,在其十歲時候,父親因為得罪當地的權勢,遷徙到金國的辰州居住。可以肯定此人並非朝廷委派,而是完顏蘭在金國帶過來的左右手。據金大鄉親們說,金大去母親墳頭掃墓是三年前的事,也就是這人三年前已經回到大宋。而後就清明時期見到。他對鄉親們說是跑船做點小買賣,販賣人蔘之類的東西。為人和善,態度客氣。鄉親們並沒有見到他老婆和小孩。

 張三跟蹤客棧老闆,在歐陽拜訪客棧的第三天,客棧老闆離開客棧去了一趟壽州,不確定跟誰見面。張三調查得知,完顏蘭的行船正巧在壽州。

 歐陽當夜將所得情報和展銘分析,還沒說個名堂出來。門口值班的衙役敲門來報:“大人,展大人。有個自稱是完顏蘭的女子求見。”

 歐陽和展銘對看一眼,展銘道:“有請。”

 “是!”

 完顏蘭轎子直接抬進來,身邊候立著金大。

 歐陽拱手客氣道:“不知公主半夜三更來尋歐某,有何要事?”

 完顏蘭仍舊是一身白服走出轎子,揮手,轎夫等人退了出去,只剩下金大和完顏蘭。完顏蘭問:“怎麼?不請我們進去坐?”

 “好說!”歐陽吩咐:“歐平看茶。”

 “是,少爺!”

 ……

 完顏蘭和歐陽坐下,展銘和金大各自候立在一邊。茶上來許久,但雙方都沒有開口。最後歐陽道:“歐平!”

 “在!”歐平在門外回。

 “準備夜宵和明天的早餐,有可能還得準備明天的午餐。”

 “你說話一直都這麼刻薄嗎?”完顏蘭終於開口:“其實我這次來是滿足你的好奇心的。”

 歐陽呵呵一笑:“我從來不認為你如此善良。”

 “那如果沒興趣,那我們走了。”完顏蘭站了起來。

 歐陽招呼:“歐平,送客。”

 完顏蘭大怒:“歐陽,你不要欺人太甚。”

 歐陽笑道:“看來妳很清楚,妳雖然是公主,我雖然是芝麻官。但是芝麻官要公主身邊的紅人消失,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完顏蘭冷笑:“我真是沒想到,就憑藉一個夥計的一句話,竟然被你翻到了金大。”

 “坐吧!”歐陽示意道:“其實我覺著你來找我目的,似乎並不是妳說那麼單純。”

 “我直說吧。我知道劉四女是誰殺的,也可以告訴你為什麼出賣金三。我甚至可以告訴你,那個大家以為被毀屍滅跡張金兒的下落。”完顏蘭道:“不過,你既然以商人為榮,想知道這些事自然是有條件的。”

 “哈,妳如果是想我私人掏錢贊助金國的話,妳就打錯主意了。實話和妳說,我手頭現在值錢就興慶洲一些地契,錢莊存款加一起不過萬把貫而已。”歐陽道:“如果妳要的不多話,我可以找展銘借。”

 “條件一個,在宋女真人享受宋民基本待遇。將在宋女真人造冊給我,我必須知道他們在哪幹活,他們是死是活。不會比畜牲還不如幫你們宋人賺錢。”

 歐陽聽了這個條件倒是愣了一會,橫看豎看完顏蘭都不像是紅十字會組織或是世界人權大會組織的啟蒙人。歐陽沉思一會問:“我怎麼知道妳情報是真是假?”

 完顏蘭道:“金大。”

 “是!”金大道:“大人如果懷疑是金大參與案子中,那就大錯特錯了,大人可以扣押小人審訊。真正的事實是:小人正巧就了張金兒而已。”

 “大宋五千五百萬人,金大你倒是真能湊巧。”展銘在一邊道:“你不如說你恰巧認識要殺張金兒的歹徒,這歹徒恰巧曾經受過你的恩惠。”

 金大一笑,也不解釋。

 完顏蘭道:“歐陽,妳認為呢?”

 歐陽不說話,摸下巴看完顏蘭沉思,完顏蘭被他看得心中有些發毛。歐陽突然出聲問:“完顏阿骨打是不是已經死了。”

 這突然一問讓完顏蘭大驚,手過於用力竟然推翻了杯子。完顏蘭驚訝問:“你哪來的消息?”

 雖然完顏蘭表演掩飾的很到位,但她面前這兩個人都是老手。展銘雖然不知道歐陽為什麼會突然這麼一問,但是從歐陽這一問,幾乎可以馬上肯定,完顏阿骨打已經死了,並且完顏蘭是知道這消息的。

 歐陽想得更多一些,一帶君主生死,確實會引起一些風波。但是就金國來看,和遼國已經是死仇關係,軍民忠誠度高,只要接任者不投降,完顏阿骨打即使死了,影響也比較有限。但為什麼要秘而不宣呢?按照皇家報收集的消息來看,完顏阿骨打應該在去年就病倒了。可能拖了過年,給完顏吳乞買整頓的時間。

 歐陽的疑心來自金國突然放棄東京,收縮防線,解除全民皆兵這樣的體制大變動。看這消息時候歐陽就有些懷疑,但沒朝深處想。而知道完顏蘭主動上門,又提了個很奇怪的要求後,歐陽感覺金國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什麼大事呢?似乎只有可能是完顏阿骨打歸西。

 歐陽沒回答完顏蘭的話,談話席上的氣氛變得非常微妙。完顏蘭想說什麼來補救自己下意識的行為導致秘密的洩露,但又不敢多說什麼,生怕說多錯多。但另一方面又想現在自己的表現是不是會加重歐陽的疑心,一時間臉部動作非常的奇怪。

 最後歐陽厚道,舉杯道:“喝茶,喝茶。”

 這個舉動讓完顏蘭的臉‘刷’的通紅。拿茶喝了一口,深吸口氣恢復平靜道:“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能一人保守一個秘密呢?”

 歐陽呵呵一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我有什麼秘密,是尋花問柳,還是貪污腐敗?”自己在大宋官員中已經屬於非常廉潔的一員。不欺男不霸女,連吃碗混沌都是給錢的。

 完顏蘭輕輕一笑道:“如果當今皇上知道身為杭州艦隊主將之一的某女將領和你有私情,不知道會不會對這將領很失望?”

 歐陽沉思了一會問:“展銘,幾成把握?”

 “九成!”展銘摸刀。

 “不用嚇唬我。”完顏蘭無懼道:“我的轎夫可真的都是朝廷派來侍候的人。殺了我們,展大人還得出門再殺了他們四人,還得再殺看見展大人殺人的人。嘖嘖!血流成河啊!”

 歐陽笑道:“完顏蘭意圖再次行刺,被展大人當場格殺。”

 “……”完顏蘭一身冷汗,確實人家用這個理由殺了自己,自己死後都沒處說理的。

 “開個玩笑。我和我老婆小事,不至於為了這個秘密殺你滅口。”歐陽道:“再說這官我真當膩了。如果我只當商人發財的話,早就富甲天下。”(PS:富甲天下遊戲蠻好玩的)

 展銘道:“完顏公主,我還是勸妳有些念頭別打。妳即使是公主,也比不上大人隻手遮天。即使妳告到皇上處,大人不認,反說你誣陷並且還是陽平沉屍案的主謀,再用皇家報誤導,妳絕對偷不成雞反噬把米。”

 歐陽連連點頭:“除非妳能告訴我,為什麼完顏阿骨打密不發喪。”

 “我為什麼……”

 金大忙打斷道:“大人多想了,阿骨打陛下只是身體欠安,已經大有好轉。蘭公主許久沒回故土,那會隱藏什麼秘密。”

 金大這話說得完顏蘭大悟,差點就被人家套出話來。雖然套不套,歐陽已經相信了一個事實,但是畢竟還隔著窗戶紙。如果完顏蘭說出來,保證明天就上皇家報的頭條。完顏蘭不說,皇家報只能用猜測,公信力就低了很多。

 歐陽道:“我們還是說回原來的話題吧。這個劉四女是誰殺的。至於那個張金兒,我真沒什麼興趣。”歐陽說的是實話,反正這是不能在公堂上解決,要個證人幹什麼?再說證人是被告提供,很可能是律政署的敵對證人。

 完顏蘭道:“劉四女是誰殺的我真沒有親眼所見。不過我知道劉四女生前和大內有極深關係。”

 娘的,這女人炒隔夜飯。歐陽大驚問:“劉四女怎麼和大內有關係?”

 “據我所知,皇上為了最簡單了解太上皇的一舉一動,所以採取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收買劉四女。劉娘娘受太上皇寵愛,太上皇要是有什麼秘密,劉娘娘必然是知道的。而太上皇如果有異動,不可能不和江湖人脈比較熟的劉四女聯繫。”

 歐陽汗,妳這隔夜飯炒的一點味道都沒有。不過歐陽倒有點興趣,自己是通過錢莊來往才查到劉四女和大內有關係,這女人……歐陽問:“妳怎麼知道如此清楚。”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5 20:59
第二百二十四章 渾水

 “這個你不用管,只要知道我說的是事實就可以,畢竟我也有皇家身份,想知道一些事並非沒有管道。”完顏蘭問:“這個情報是不是可以換我剛才提的那個條件。”

 “什麼條件?”歐陽迷茫問。

 “除非你真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引導你去查金三。”

 完顏蘭出賣金三,歐陽還是非常好奇的。也許金三真不是完顏蘭的直屬下屬,但是金三潛伏對女真只有好處並沒有壞處。

 “恩……”歐陽沉思一會後道:“其實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能約束那麼多商人對待女真勞工的態度。不過我可以介紹你和商會人認識,你畢竟是公主,如果能爭取到什麼好處和商人交換的話,也許會有所改觀。”

 “什麼好處?”

 “比如……再介紹一些勞工。”歐陽見完顏蘭大怒忙道:“比如你可以說服皇上做出一些決策。很多勞工都在小秦嶺挖礦,如果你能說服皇上提高金、鐵等價,或者減金什麼稅的話,他們自然也會投桃報李。”

 完顏蘭問:“什麼是投桃報李?”

 “恩……你砸我一個桃子,我用李子砸回來。形容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哼!你還和我說過寐寐思服是寐寐在考慮要不要買衣服。”完顏蘭帶笑鄙視歐陽。

 歐陽心神一暖,想起了當年去金國的情形。這個冷冰冰的人為了保護自己而做出的犧牲。有道是愛之深,恨之切。她一定沒想到她救了自己,而自己一手導致了女真和契丹人進入綿綿不絕的纏鬥之中。難怪她這麼恨自己。想到這,歐陽反倒有些釋然。雖然自己對完顏蘭那一點好感早就去了鯊魚肚子,但是最少要對這個可憐女人好一些才是。

 “咳!”展銘咳嗽一聲,搞什麼。那女的臉紅小女兒情態就算了,怎麼大人似乎也迷茫了。惠蘭和展銘說過,當年完顏蘭被歐陽“挾持”來陽平後,兩人是有點意思的。可惜,當完顏蘭第二次來大宋時候,卻是刺殺任務。不僅讓一段冤孽就此終局,還把一個本沒機會的女人送到了歐陽的懷抱。

 歐陽忙道:“我們說回原來那問題。”

 完顏蘭也意識到失態,忙端正坐好問:“剛才是什麼問題?”

 “……”歐陽看展銘。

 展銘道:“大人說,完顏公主可以通過好處交換來達成目的。”

 完顏蘭點頭道:“我需要的還要多一些。”

 “多哪些?”

 “恩……”完顏蘭想想後道:“中原有句話叫每逢佳節倍思親。”

 歐陽點頭:“這句話我知道。”

 “而中原最重的也就是端午和年節。”完顏蘭道:“所以端午和年節我想去看看他們。”

 “這個要求倒不算過分。”歐陽道:“只不過我不太相信你只是為了看看他們。”

 “你不會明白的。”完顏蘭歎氣道:“我們攤開說,大宋野心是路人皆知。將來我女真人或戰死最後一人,或者投降亡國。最可憐的當然就是這些在宋的勞工。女真人變成了漢人,他們待遇仍舊是好的。但是在宋的女真人……”

 倒也有幾分道理。完顏蘭自從第二次來宋後,就脫離了女真管理階層。

 和歐陽會面的幾次,都是希望歐陽不要再製造戰爭悲劇。出發點一直都是以人為本,而不是上位者的以權為本。她是真的關心女真的子民,而不是完顏阿骨打那樣,關心的是打敗敵人,女真人的尊嚴是他用來收買女真人的口號,女真人的生命是他皇位的奠基石。他起兵的直接原因是遼要對他下手,才放手一搏。還有在護步崗達開戰之前演出那場哭戲,比得上三國的劉備。

 完顏蘭卻是純真認為,完顏阿骨打真是一心為女真人著想。每次歐陽說的,完顏蘭都會替阿骨打盡力反駁,認定女真起兵的正義性。而越到後面完顏蘭越看清那些上位者,不過是利用女真人的民族情感罷了。如紅色劇“沂蒙”中說的,打仗時候靠農村,而解放後,農村卻沒有人去理會。農村人救治的紅色貴族們,甚至都不回來看望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歐陽道:“如果你真出於這麼簡單的目的,其實不用什麼交換條件,直接和我說一聲,我也會幫忙。”

 完顏蘭點頭:“如果你們還有什麼要問金大的,儘管問。”

 這麼大方一定是沒什麼可以問的。歐陽道:“你們把張金兒送到京畿提刑衙門吧。”

 “當然。”

 雙方氣氛變得友好起來,歐陽寫了封書信讓完顏蘭自己去找周安。三更時分送完顏蘭到門口離開。

 “大人別怪我多嘴。”展銘道“每見一次完顏蘭,我就感覺她就更不簡單一分。”

 “有些事只能選擇信和不信,我欠過她人情。而且她說的也合情合理。”

 “恩!”展銘見歐陽這態度不再說什麼,而是靜靜看著遠去的轎子。展銘讀書,而且讀過很多書。文學的造詣絕對不在歐陽這個狀元之下。而幾千年先人所遺留下的文學智慧展銘也略有心得。他直覺告訴自己,完顏蘭不僅不是表面看得那樣,而且還另有所圖。也許陽平沉屍案真是她幹的,也許沉屍案不過是所有陰謀的一個前奏罷了。也許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但展銘知道,完顏蘭絕對不只是第一次來陽平的完顏蘭那麼單純。

 展銘感覺今天的歐陽處事有點婦人之仁。那也更說明完顏蘭的可怕,歐陽竟然忘了問金三的事,雖然問了也是白問。

 又過了一些日子,皇家報報道了李綱接任相印的過程。至於李綱在西北軍道遺留下的空缺,將由資政殿大學士宇文虛中接任。歐陽知道這個宇文虛中也是有大才的人。和李綱不同的是,他不會指責誰是奸臣,誰做得不對,而是專心做好自己能做的事,並且性情堅忍,不僅能承受肉體之苦,還能承受精神之苦。乃是大宋少見有遠見有膽識的實幹愛國大臣。

 又過了幾天,剛上任的李綱奏請趙玉定王黼之罪。期間把大量人證物證造表成冊,並且還有各苦主的狀書。牆倒眾人推,百官也上表彈劾王黼。王黼的下場已經決定,不會重也不會輕,流放是必然了。但是朝內在一致同意法辦的氣氛下,卻分了兩派,一派是李綱為首的要求抄沒家產,一派是李邦彥為首的認為,非附逆等或者是刑事大罪,祖制是不對士大夫抄沒的。

 其實官員們倒不是對王黼有同情心,而是怕此例一開,將來事情落到自己頭上,恐怕也是同樣下場。但是新拜相的李綱意志非常堅決,認為王黼乃是百貪之首,必須嚴懲。趙玉這時候才知道,讓李綱這個黑白分明的人上位有什麼副作用。

 趙玉深知,百官中貪污者多如牛毛。其中弊病甚大,如果不是因為持續打仗,朝廷內部不可調和的矛盾早就會暴發。有人能貪,並不是人人都能貪。比如一個是氣象局,一個稅務局。哪個有油水呢?如歷史記載那樣,陳東等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上書把蔡京等人列為六賊,要求嚴辦,最後也因為這事,讓六賊都沒有好下場。

 同意抄沒吧,百官中必然人心惶惶,李綱還會變本加厲。不同意抄沒,那就是對新任宰相不負責。在這樣左右為難的情況下,趙玉宣布:投票吧!

 投票時間是半個月後的朝會,而李綱在親信提醒下,連夜來陽平找歐陽問計。他知道歐陽的手段,他讀太多聖賢書,想不到如何用君子行為來解決問題,但他相信歐陽一定有辦法。

 “啊?”歐陽聽說李綱親自跑來陽平,嚇了一跳。拜託,這不是西北時候,我當欽差,你當下屬。你現在是正一品大臣,我只不過是從六品的芝麻官。再說你這麼大張旗鼓的感謝我舉薦你,就沒覺不合適嗎?

 “什麼?”歐陽聽說李綱來的目的再嚇一跳。由於李綱是當天就開馬車到陽平,歐陽甚至不知道朝會發生的事。

 李綱正色道:“自古邪不能勝正,食君之祿,替君分憂。而今朝堂上下污官遍地,難得皇上認真處置王黼。如不趁此機會,嚴肅朝綱,勢必後患無窮。”

 歐陽苦笑道:“李大人,我們私下說話就直接點。皇上未必不知道污官遍地。而處置王黼則是因為蔡京一事而平民憤。總不能將已經告老的蔡京抓回來審吧?”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但凡剝削民脂民膏則為惡國之首。虧空軍需中飽私囊為惡中之惡。我也知道群臣皆惡,百官欲清亦無法,皇上欲治而無方。而今皇上聖明非常,難得又開吏治之道,所以我認為應當趁熱打鐵,即使無法根除弊病,亦能警示世人。身為大宋之相,也是職責所在。”

 道理歐陽也懂。非法佔田佔地剝削人民,會引發民變。宣和元年,也就是被篡位的前一年,王黼置應泰局,苛取四方水陸珍異之物,據為己有。王黼聽說朝廷有意聯金抗遼,王黼竭力慫恿,不遺餘力,且大肆搜括,計口出錢,得錢六千余萬,相當歐陽二十幾年的暴利收入。虧空軍需,更是要命,一旦打仗沒後勤,甚至連武器都不好用,那還打個屁。但……歐陽實在不想攪和到這種事中。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7 08:27
第二百二十五章 遊行示威

 李綱見歐陽不說話誠懇道:“歐大人,我李綱長你十餘年,又有交情。稱呼大人一聲老弟不為過。就請老弟幫我這忙,懲兇除惡,為國除奸。”

 歐陽沉思好久後道:“李大人,在下有一策,就是大人要擔待點。但是如果辦成,不僅能抄沒王黼家產,還有可能取了王黼首級。不過……李大人,小弟沒有李大人這般魄力,也不想參與朝堂的事。我就不參加,還請李大人自己找人把戲給演足了。”

 李綱大喜:“老弟請講。”

 “在朝臣中真正支持李大人恐怕就陳東那群太學生,可惜官不過八品其說上朝,連表章都遞不上去。”太學生相當現在國辦大學,包學費、包伙食、包分配。但別小看他們,東漢時期連皇帝都關注朝廷事件的議論,而這議論中心就在太學中,被稱為清議。

 東漢太學清議也出現最早的社會輿論影響政治的例子。對太學的重視尊重和氣氛的開放,比較出名是東漢和宋兩今年代。東漢時期有劉陶千人上書,劍指權勢最大的宦官集團,漢拒帝趨于壓力,只能處置。議郎皇甫規被宦官陷害,張鳳三百人發起集會,朝廷只能將皇甫規免罪。還有數百的太學運動更是連綿不絕,極大遏制宦官專權,延緩了東漢滅亡的腳步,可以說得上是熱血青年,和科舉不同,科舉出來有的二十不到,有的已經白髮蒼蒼,很難有什麼共同語言。

 而宋朝太學更是受到祖制的保護,就是老趙定下的規矩,連當朝皇帝都不敢輕易處置太學生。哲宗時期太學生就提出‘外抗強權,必先內除奸賊。’追著貪官窮追猛打,導致哲宗心疲不已,無奈將數名貪官問罪應付。在現代台灣還出版宋代太學生救國運動一書,表明太學生在宋的地位。明以前,國子監太學生的門檻高,地位也是比較高。他們可以直接補官缺,有得甚至直接到達從五品,從而正式進入權利中心。這些人不懂政治,有得就有一股熱血。熱血青年當槍很好使的。

 但是……李綱聽歐陽說道苦笑:“大人也應該知道太學生可議政,但不參政。連基本的投票權都沒有。”

 歐陽笑道:“他們只要不附逆,連皇上都不敢輕易將他們治罪,有些我們不敢幹的事,他們敢幹。我們會被治罪的事,他們不會。這樣也就足夠了。”

  國子監雖然只是學院性質,但是宋朝管理國子監的官員品階頗大。比如祭酒從三品,先生也叫博士五品,專門教導三品以上官員的子弟。而太學生也有分等級,主要是看父母的官階,也有專門庶民子弟的四門館、律學、書學都是教導庶民才俊子弟。

 在投票開始前五天,國子監七成以上的學生走上街頭,到處張貼字報,並且在東京各處設講台,慷慨陳詞,歷數王黼的大小罪狀三十餘條,強烈要求朝廷將王黼斬首示眾,以平民憤。

 趙玉才收到消息,陳東的千人請願書已經送到了宮門外。也不怕皇帝不接,帶了幾十個人一跪,把原本被小販佔地經營的宮門堵死。圍觀群眾上千人,還有太學生大聲念讀請願書,解釋其中內容給群眾們聽,群眾們聽說王黼的滅絕人性的貪污搜刮,皆憤恨不已。

 趙玉吩咐:“來人,把請願書上呈。讓一干人在偏殿等候……”

 “是!”一名內衛應聲而出。

 趙玉道:“朕從來沒想到李相還有如此手段。現在莫說抄沒,王黼腦袋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九公公回答:“聽說李大人還去陽平遊玩了一趟。”

 “朕也猜到了。歐陽任西北監軍時候,張邦昌就被他利用太學生擺了一道。唉……自東漢來,除了攜器欲圖宦官,被宦官抓了口實冠之造反,下獄千人。哪朝哪代敢動他們,必然被冠暴君之名。”趙玉苦笑道:“如果就這樣算了,歐陽陰壞,不出點子就罷,一出點子必然是要置王黼于死地。”

 九公公道:“太學還是有大功,一心只為社稷著想。宋開國來,太學遞交獻策、節操、撫盜、清議、驅逐京尹趙師彝諸人、招撫群盜、槽幣及公田等等都是大利大宋之法。”

 趙玉搖頭:“難道朕真要殺王黼?王黼畢竟是兩朝重臣。”

 九公公道:“陛下。不是您要殺不殺,而是百官說殺還是不殺。陛下不是吩咐投票了嗎?”

 趙玉倒來興趣:“你意思是歐陽有辦法讓百官投死?”

 “這個咱家真不清楚。”九公公道:“不過如果歐大人不拿出讓李大人滿意的辦法,李大人哪有那麼容易就離開陽平。而今全東京人都知王黼之罪,還有什麼後續手段,咱家真猜不出來。”

 接見了陳東一干太學生後,趙玉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陳東道:“陛下順百官之意來裁決此事,學生自然沒有意見。但學生會帶領大家挨家挨戶拜訪投票官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都是大宋的棟樑,必然不會眼看奸人得逞而不理會。”

 挨家拜訪,這是絕戶計。趙玉歎口氣,突然想到如果是李綱這忠義之人和歐陽利益之人搭配的話,朝廷上下將永無寧日,官員們必然是如履薄冰。趙玉和太學生們說,既然此事已經交給百官裁決,她也不再過問。但是提醒太學生不要擾民過甚。

 一干太學生走後,趙玉道:“派人叱責歐陽,既然只當地方官,就本份當今地方官。再妄干涉朝政,朕絕不輕饒……這句改下,再妄干涉朝政,即刻調任京師。”前一句太沒說服力了,絕不輕饒,還能怎麼樣?罷官?歐陽現在就沒幹官事。誰都知道真正的陽平知縣是甘信來著。

 九公公問:“是密派,還是……”這個有很大區別,密派雖然只有歐陽知道,但是就比較嚴重,如果是大內帶趙玉手諭公開申斥,那反倒不痛不癢。

 “讓大內派人送去吧。”還是公開的好,這樣還能讓人知道自己的態度,不過大家就會把歐陽歸納到李綱一黨。

 “這個……恐怕不太合適。”九公公一反常態道。

 趙玉驚訝問:“為何不合適?”

 “陛下沒看今天的皇家報嗎?”九公公道:“歐大人接受採訪時候說,希望陛下看在王大人勞苦功高,網開一面。又說王大人是兩朝重臣什麼的。”

 “哈!合著做人是他,當鬼也是他。”趙玉道:“他倒落個逍遙自在。”

 “咱家看,歐大人也是被李大人逼的,否則是不會喜歡在這種事上發表意見。”九公公道:“再說,這個王大人也太膽大了點。如果這筆錢充入國庫,倒是件好事。”六千萬貫,雖然說不上大宋財富版第一,但也在前十名。

 “恩,王黼確實過份。只可惜李綱,一上位就大動干戈,將來朝廷事端就多了。”趙玉道:“密傳歐陽,讓他不得再管朝堂之事。將來李綱還要找他幫忙,他也能拿這手諭當聖旨用,推搪過去。”

 趙玉這邊議論歐陽,太學生們已經開始了串聯。但第一家就吃了個閉門羹,李邦彥的李府家門緊閉。但歐陽顯然早考慮了這點,太學生們鑼鼓全拿了出來,一起高喊:“請李大人勿與奸人同污。”

 這句話殺傷力是巨大的,如果李邦彥再不開門,老百姓都會認為,李大人和王大人是一路貨色。但是一旦開門,太學生們講的是字字在理。如果這邊當面答應下來,又在朝廷投反對票,那傳出去就個小人。雖然是不計名投票,但趙玉和九公公是看得見的,九公公又和皇家報關係不錯。

 李邦彥不是沒想過用武力驅逐,但是家丁們敢嗎?這邊雖然不是人人有官職,但人家是天子門生。在這樣情況下有幕僚就出主意:“大人,如果還要周全王大人,恐怕不僅王大人周全不了,下個倒霎就是大人您了。”

 “此話怎講?”

 “大人有所不知。將王大人問罪雖然是樞密院張玄明的奏章,但小的聽說真實是皇上授意歐陽調查。也就是說,蔡京那事之後,皇上不僅丟人,而且民間議論頗多,王大人只不過是拿出來遮羞的特例。小的看,皇上未必想大動拳腳。再者,皇上那麼明白暗示李綱要接任相位,王大人偏偏帶頭將大人您推出去擋風檔雨。這不僅讓大人難做,更是觸了皇上的怒頭。

 所以王大人已經不可保。大人如果不趁現在擺明態度,恐怕會有人將大人和王大人相提並論。大人也知道,真要抄沒,這大宋有幾個官員能清白的?您就說李綱,任節度使時候,也常動用每月公錢私下體恤下屬。他也是有良田百畝的人。小的看,這李綱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把火要熄了,他只能點把更大的火來挽回面子。所以小的認為,當今如此形勢,就只能是順著聖意,犧牲王大人。”

 “恩,有道理!”李邦彥點頭道:“來人,告訴門外的,本官更衣後就接見他們,不得再鼓噪。”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7 22:07
第二百二十六章 商會

 李邦彥的‘叛變’讓太學生的行動順利異常,大部分有投票權的朝臣都肯定了對王黼的批評態度。身為百姓對腐敗問題一向非常敏感。在太學生的帶領下,大批百姓聚集王黼家外聲討其罪行,更有苦主述說自己的遭遇。王府內娘哭子嚎,一片悽涼。

 第二天,由太學生發起的,幾萬東京百姓畫押的第二份請願書送到了趙玉面前,要求處斬王黼,以正國法。身為首都,政治風氣總是比較濃,再加上李綱的影響力,百姓們對此活動都持支持態度。歷史記載,金人攻打東京,宋徽宗急提李綱為相,其呼籲軍民一致抵抗外敵,暫時守住了東京。但一守住東京,李綱遭貶,而後金人二度前來,軍民無領袖,終於成就靖康之辱。要知道光東京人就有五十多萬人,這事也看出李綱在民間的影響力。

 這幾天活動一直在持續,而開朝當天,東京萬人空巷,都聚集在宮門外等待朝會結果。趙玉特準皇家報報導朝會細節。而這天所有議程都靠邊站,今天只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否抄沒王黼家產。第二件事,是否處死王黼。

 罪行已經很清楚了,刑部中的都官司念了小半時辰的調查報告,報告指出王黼生活糜爛,其身家估計在七千萬貫左右,並且還涉及七項刑事案。最後都官司下結論,民憤極大,乃是宋建國以來第一巨貪。

 唸完,李綱先發表意見:“陛下聖明,此賊誤國誤民,民憤極大,臣懇請陛下行極刑,以正朝綱。”

 出奇的,沒有一名大臣出聲反駁李綱,大家都低眉順耳。

 趙玉本身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原本以為李綱提出意見,總有人反駁,而後如果能四兩撥千斤,留王黼一條小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李綱說完,竟然沒有一人出聲,這讓她也有些驚詫。李綱再道:“請陛下聖裁。”

 “所謂君無戲言,既然此事朕讓百官們表決,自然就看表決結果。但凡五品之上皆有投票之權。本是兩面。一曰:流放。一曰:抄沒流放。李相意思再增一曰:斬首抄沒。”

 ……

 歐陽在游泳池邊上,裸上身曬太陽吃牛肉乾看報紙,根據現代醫學研究,減少攝入食物的次數比一天刷兩次牙更能有效的保護牙齒。

 水下歐平鑽出來:“少爺,什麼情況?”

 “六十票贊成,王黼大人被砍了。除了拿一部分錢安置老小之外,其他全部沒收國庫。還是當皇帝好啊,不用工作,隨便就有七千萬貫的收入。七千萬,我得賺幾十年。”

 “少爺你是吃老本,有錢就扔,也不想想怎麼投資。”

 歐陽不削道:“不投資就是投資,我這叫無形資產,品牌效應。再說十貫和一百貫有很大區別,一百萬和一千萬我真不知道有什麼區別,反正都花不完。”

 王保福送上一杯東西道:“哥哥,這事你教的長島冰茶。”恩,雞尾酒,不過把五種洋酒換成五種唐酒,把可樂換成烏龍茶。

 歐陽接過來喝了一口,恩,雖然味道扯淡,但茶味道還是蓋住了酒的味道。長島冰茶,少女故意失身的最好武器。斯文點上一杯,然後醉倒,醒了之後要求倒楣裸體男負責。不負責就去找家長說理,乃是一等一的釣仔工具。

 放假回家王保福問:“哥哥,廚房邊上那餿掉的是什麼東西?”

 “啤酒!”歐陽繼續看報紙。經過四次失敗,啤酒生產失敗。別說自己,豬都不喝。所以無法試驗是否有酒精含量。歐陽吩咐:“讓王嬸倒掉吧。”

 “難怪王嬸說哥哥就會糟蹋糧食。”

 “歐平回頭給王嬸一份警告信。”歐陽道:“保福,去玩吧!”

 歐平邊仰泳邊道:“還讓她玩,昨天有媒人上門了。”

 “……靠!”歐陽罵了句粗話。

 “報,大人,大內來人,說是持皇上手諭。”

 “有請!”

 歐平問:“少爺,什麼手諭?”

 “罵我的。”歐陽看報紙喜道:“今天金尊大酒店請到了李師師演奏清心咒,歐平,回頭幫我定個位置。”

 “歐大人。”兩名內衛抱拳。

 歐陽忙起來,收報紙:“兩位一路辛苦,不知有何要事?”

 “陛下手諭。”一名年長的內衛道:“陛下讓大人少管朝里的事,否則就把大人掉去任京官。”

 “微臣慚愧。”歐陽收了手諭問:“兩位,有沒興趣秋泳?”

 “不用了。”

 “來杯長島冰茶?”

 “謝大人,不過卑職還要回京,就先行告辭。”

 “那兩位慢走。保福,幫我送客。”

 王保福客氣道:“兩位將軍這邊請。”

 快樂的生活沒有因為趙玉的申斥而改變,歐陽看也沒看手諭內容,就讓保福收了起來。生活是輕鬆的,特別是當了宋官之後,生活無憂。當然除非你要去領俸祿。不過今天歐陽還是有事,要去拜訪下宋徽宗。自從劉四女死後,宋徽宗就足不出戶,也不派人來騷擾歐陽。今年秋季招生,身為校長很不給力。

 無所事事,看報紙、聽音樂,無聊折騰糧食釀啤酒。歐陽日子過得不錯。

 根據軍機處的要求,陽平軍廠開始減少對東京造作局的供應。火藥供應減少了,東京局就沒辦法向遼國出口大批武器。雖然表面上沒有撕破臉,大家還是友邦。但即使是昏庸的天祚帝也感覺到氣氛不對。進入冬季之後,兩國邊境開始緊張。

 有人類就有戰爭,從遠古的黃帝蚩尤之戰,到春秋時期諸侯混戰。戰爭經常都是突然發生。而引發戰爭的原因有的很簡單,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荒唐。自從秦孝公認同商鞅的農戰理念,即以搶奪別人的農田為戰爭的發生思想後,戰爭開始了以經濟價值為衡量的純為利益而戰的戰爭。

 於是戰爭就不需要那麼多理由,可能有需要的理由就是需要。不過這些事和歐陽沒有關係。按照目前皇帝、將領、後勤、兵力、民心、經濟、利益等等因素考慮,對遼戰爭即使是打敗了,也禍及不到自己頭上。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其實是很沒有道理的一句話。因為這句話是有責任的灌輸到無責任人的頭上。享受的是貴族階級,而拼命則是平民階級。不知道什麼時候統治者們會說,天下富裕,匹夫有股。不過歐陽當然不是匹夫,他是有責任的。於是在一年一度的南北商業交流會上,歐陽引領司勘出席。由於上一屆議席多數票通過,所以本屆商業交流會將在揚州舉行。

 開會之前,蘇千、周安、司勘、歐陽先開了一個四人會議。

 蘇千和周安做為南北代表,將審核司勘帶來的計畫書。

 歐陽講解道:“按照計劃書所稱,司家將提供地圖,還有做為內應幫助宋國,宋國勝率將大大提高。”

 蘇千合上計劃書道:“其實目前看,宋國勝率其實已經很高。按照佈置,遼人將被驅趕到西遼苦寒之地。我看了司家的要求,覺著很不合算。”

 周安則道:“我認為比較合算,其實有司家加入,我們風險很低。”

 “風險低收益也低。”蘇千道:“東南商會只涉及幾個沿海州縣,那些州縣要發展只能靠海,靠海只能依傍東南商會。但陸地就不同,司家在各大領域都要主導,我陽平商會無法答應。”

 司勘性情可能會是個比較成功企劃商人,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談判家。所以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歐陽。歐陽點頭表示明白道:“司家在金、遼之地經營已百年。可以說根深蒂固,陽平商會要開發遼市場,但又拋棄這個合作夥伴,我看並非是什麼好想法。”

 “大人,陽平商會沒想拋開司家,否則就不必看這份企劃書。”蘇千道:“但是司家根本就沒有誠意,一方面要我們提供資金、技術、人員、經驗、設備。但另一方面卻只允許我們在各行佔有四成股份。司家什麼都想要,怎麼沒想要個管理階層呢?司家家族管理,任人為親。好壞就是老爺子一人說的算,連份客觀的評估都沒有。比如司勘兄,我們陽平商會做過評估,其信譽是司老爺子中最高的,並且是排名第一的最優秀合作夥伴。這份報告老爺子也有,但司老爺子卻說,我們是欺司勘無商人之精明。”

 歐陽問:“那你怎麼看?”

 “司家想主導遼商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成立集團公司。我們身為股東可以遏制司家的胡作非為。否則陽平商會不敢和司家合作。”

 周安點頭:“蘇掌櫃說的在理。司家確實不是一個很好合作的對象。如果東南商會和陽平商會聯手成立集團公司,司家地盤遲早會落到我們手上。”

 “聽我說一句。”歐陽道:“我理解蘇千的擔心,也理解司家的立場。司家是非常不願意放棄經營了百年的地盤。不如這樣,司家可以主導股份,擁有實際控制權,但是必須讓出管理權。也就是說司家有權解散任何產業,但是不得參予管理。只能推薦管理人選,至於選擇誰,可以由股東大會看各管理人選的計劃書和未來若干年的發展計劃來確定。”

 三人看司勘,司勘擦把汗道:“這個……”

 歐陽笑道:“司兄我知道你沒有決定權,但是你們司家大掌櫃不是也要到了揚州,你可以反饋給他知曉,叫司德吧?”

 “是我十九弟,長年陪伴在我爹身邊。”司勘比較老實。

 “那司兄可以先去找下令弟,我們就在這邊等。”蘇千道:“不過,剛說的確實是底線,我們不會放心把經營權交給司家。”

 “好,我這就去。”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6-29 08:36
第二百二十七章 舊友

 司勘離開,幾人也不說公事,喝茶閒聊些造反的事。

 歐陽拿出一小冊子道:“夢遊記寫的很不錯。皇家報調查,年輕男女對這樣的社會有嚮往。但上了年紀的大都不喜歡。不過年紀大的識字率也低,看的人不多,所以也沒有什麼意見。”

 周安道:“經過蔡京卸任一連串的風波後,朝局基本已經穩定。這一年的兩次投票可以看出大臣們還是很珍惜手中投票的權利,而不全是只為了升官為了上朝而上朝。”

 蘇千則道:“大人也知道,而今皇上的威望之高,即使全朝大臣都支持,恐怕我們也無能為力。”趙玉對內安養,對外戰爭都取得了很大的效果。

 “所以要成事,有兩個因素是必須的。”歐陽道:“那就是內憂外患。”

 蘇千想想後道:“大人意思是朝廷要打敗仗?同時要爆經濟危機?”

 “對,只有這樣,才能讓皇上主理的朝廷失去公信力。連年戰爭,其實已經有很多人不滿意,還有一些人還不知道自己不滿意。一旦打敗,皇上就會被冠之窮兵黷武的名號。再加經濟疲軟,大量工人失業,社會閒雜人等增你們也有算過兩商業協會總共有多少雇工?一旦這些人有一半失業,沒田沒地他們怎麼生存?”

 周安點頭:“目前就需要多吸收工人到場子工作,而後變相支持土地被官吏們兼併私有。官商勾結,他們拿土地,我們把沒了土地的人招募進來。如果是蔡京之流就算了,但李綱非常人,肯定遲早會重視這個問題。”

 蘇千:“未必,李綱拜相多是因為對遼之戰。所以李綱主要是配合軍機處,而處置內政還是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主理,李綱一個人未必有那麼多精力。”

 周安點頭:“如今對遼之戰還未開啟,我們只能循序漸進。將來如果沒有一博之力,我們也只能是放棄這個計劃,大家頤養天年好了。”

 “辛苦幾十年的成果拱手相讓?”蘇千搖頭:“成王敗寇,即使到時候我們想頤養天年,恐怕別人未必願意。”

 歐陽道:“所以今年最重要事情就是加強投票主導裁決權,讓朝臣分薄皇上的權利,最好能來個群臣反對皇上的事件。”

 周安苦笑:“去哪生這樣的事出來給大家反對。”

 “比如立儲了什麼的。事事無常,今日風平浪盡,明日波濤洶湧。”歐陽笑道:“何必強求呢,反正我們就是推波助瀾的,絕對不當興風作浪的。”

 ……

 司堪在一個時辰後回來,歐陽等人已經用過了午飯,歐陽還替司堪留了一份。司堪傳達了暫代大掌櫃司德的意思,說是請陽平和東南商業協會拿出一個細節出來,他好帶回去給司老爺子聊天。連有權拍板的人都不敢拍板,司家和兩大商業協會本次談判注定無疾而終。不過畢竟有了個好的開端,從司德態度可以看出,他本人倒不抗拒蘇千提出的底線,年輕人總是比較容易接受新事物。

 第二天是兩商業協會的公開會議。有分組討論各項產業的會議,有分組專門投資產業的會議。他們將在討論中提出對自己有利的議案。對涉及到利益的相關產業也會提出自己看。這樣做的好處是大家把矛盾都擺到台面上來說。

 歐陽一早就發現,宋人很含蓄。含蓄雖然是一種美德,但是絕對不會是說在商場上。含蓄經常吃虧不說,還容易製造無謂的誤會,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甚至含蓄還會造成不可估量損失。有矛盾就提出,有意見也可以提出。解決商人之間、商業協會之間的矛盾和誤會,是成立商業議會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事實證明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本次會議經歷了五天,矛盾多的還是在兩商業協會的內部。畢竟現在兩商業協會劃分比較清楚,不存在很大利益衝突。而商業協會內部有意無意的越界、惡性競爭和資源壟斷競爭是本次大會最主要的處理項目。

 南北商業交流會順利結束。皇家報打出大標題:商業讓生活更美好。綜合描述了商業展對人民生活改善所做的成果,和兩者之間必然的關係。主席歐陽在接受採訪時候道,商業協會目的就是一改所有人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格局。將人均耕種土地數量增加,讓多餘出來的人在城市找到自己的定位,實現自我價值。明年,商業協會將在農具改革投入大量資金。有望成立牛耕馬種的租借公司,對農具進行統一生產降低農具成本。對種子優劣進行選材,並且資助陽平大學農學家到各地免費傳授經驗。所以明年商業協會的口號是:以農為本。

 以農為本,其實是商業協會對封建土地主一種表示友好的方式。因為商業協會的貢獻,土地主們就可以用更少的人力製造更多的糧食。而糧食的使用量逐年增加,打仗之後各地庫存都有下降。再加現在上多了一個西北不產糧的地盤,糧食價格,特別是大米價格都有走高趨勢。

 歐陽在臘月二十回到了陽平,剛進城門就有守城門鄉兵稟告:“大人府上有舊友來尋。”

 舊友?歐陽打個冷顫,快過年了,不會是李漢這老傢伙來劫富濟貧吧?不過歐陽記得,教育彩票銷售情況還是比較理想,再加上趙玉也有所支持,應該不會那麼不要臉再來吧?

 除了這傢伙還有什麼舊友呢?自己不記得和誰有很深的非官非商場人物私交。懷著忐忑之心,歐陽摸到了歐府外。手指一勾召喚來值班衙役:“噓、噓”

 衙役忙到一邊聲鬼祟道:“大人。”

 “是不是有個老東西來找我?”

 “是啊已經來了半個月。”衙役壓了聲音道:“大人,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每天吃飽就借大人舊友名義到處遊蕩。”

 “……”歐陽問:“怎麼就讓他住到我家去了?”

 “歐總管說是故人,我們也不好阻攔。”衙役聲音更了:“聽說第一天晚上就去找妓女了。”

 “啥?”歐陽大怒,老子幫你賺錢澆灌大宋花朵,你老子卻拿去玩女人。玩也要等自己回來,酒水自己還有七折優惠呢。歐陽問:“那傢伙在哪?”

 衙役看看裡面道:“在游泳池那曬太陽。”

 歐陽走進府,果然有個老頭坐在沙灘木椅上背對著自己。看那老頭左手拿一杯唐酒,右手拉著二十歲的使女嫩白長問短狂揩油。廚房那邊王保福正在忙上忙下弄一些菜。

 見此情形,歐陽二話不說,快步上前,抬腳一踹,將老頭連人帶椅子踹進冬天的游泳池。而後高喊:“歐平,有人落水了。”

 “兔、兔崽子。”一個腦袋伸出水面,邊哆嗦邊罵:“你想、想要老命……呵欠!”曬得爽爽的,直接入冷水,感冒了。

 “啊?”歐陽見那人,立刻捂了嘴,好久才問:“你怎麼在這?”

 “被、被你踹下去的。不要、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歐陽忙吩咐使女:“去拿條毛巾,再拿我一套乾衣服過來。”

 “是少爺。”

 “等等,拿舊的,我不穿的。”

 “王八蛋,爺爺快、快歸西了,還、還不撈我?”

 “我看你欲火高昇,幫你降降溫度。”歐陽拿過地上撈雜草的勾槍,勾住了老頭的衣服,把老頭拽到池邊,而後抓了外套一提……沒提起來,衣服吸水太重了。冬天、可惡的冬天。歐陽忙道:“堅持,我去找人。保福,不許靠近池邊。”

 “都、都這時候了,你防、防賊呢?”老頭臉都凍紫了。

 最後在兩名衙役的幫助下,將老頭撈了上來。兩名衙役正在後面討論歐陽怎麼對付這老東西,進來一看,深感歐陽手段殘忍。大冬天把人扔到水里泡。兩衙役麻利的剝光老頭的衣服,寒風吹來,光身子的老頭在風中顫抖。

 燒上火,再用毛巾擦幹身子,老頭裹著棉被仍舊在哆嗦。歐平恰巧回來,見到這一幕呵呵笑一聲:“太虛仙人,你也喜歡冬泳?”

 此人正在歐陽老相識,金國國師太虛子。太虛子一邊哆嗦一邊怒罵:“我欠你的啊啊,怎麼見一面就倒霉一次。”

 歐陽安慰:“怎麼會呢?上次不是讓您老開天眼了嗎?對了,你好好的國師不混,怎麼會跑陽平來。”

 太虛子流著鼻涕和眼淚道:“郎中,先去幫我找個郎中。”

 “去叫個郎中。”歐陽關心問:“要不要叫人幫你訂副棺材?”

 “你、你死我都、都不會死。”太虛子大怒。

 “那郎中要不要?”

 “要。”太虛子堅決回答,說實話他也有點心虛,正在調戲人家使女,被主人逮住。他沒想到,歐陽還有一個妹妹,見他對使女那樣,自然擔心對自己妹妹也曾經那樣,所以歐陽二話不說就踹了,踹完也沒有任何愧疚之心,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太虛子要知道歐陽這麼想,一定喊冤,如果敢對王保福下黑手,歐平早將把自己滅了。

 在歐陽的使壞之下,太虛子感冒燒著涼……折騰到第四天才緩過勁來。歐陽不當心其命,有道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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