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巡狩大明 作者:神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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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fh1234 2011-1-27 23:31: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354713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08:00
463蝕心腐骨

邵珈鈺拼著損耗功力施展出天魔遁,剎那間從城西跑到了城東,瞅到無人追來,他七轉八拐地摸進了一家普通人家裡,用重手法悄無聲息地殺死房屋的主人之後,他才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頹然坐在床沿之上

    「上天有好生之德,**師你犯不著殺他們的,何必呢?」管簫寒的聲音從門外幽幽傳至。

    邵珈鈺臉色一變,喝道:「你跟我來作什麼?想趁我功力大損的時候對我下手嗎?」

    管簫寒臉上掛著面紗,邵珈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管簫寒冷笑道:「難道**師也有膽怯害怕的時候?放心,我知道不可趕狗入窮巷的道理,我不過是想請你替我給教主傳個話而已。」

    邵珈鈺暗暗提防著,說道:「教主想見你的時候自會見你,不想見你的時候你找我也沒用。」

    這時外邊又有聲音傳來,兩人都向外望去,只見那兩個僅餘的魔教弟子翻牆進來,見到管簫寒之後神色一驚,緊接著便看到了邵珈鈺,急忙問道:「**師,你沒事吧?」

    邵珈鈺清咳一聲,說道:「還好,休息個三五日就無恙了,就算有人不開眼地想造反,拼了這條命也要能找一兩個墊背的。」

    管簫寒輕笑一聲,說道:「**師真是老當益壯啊,既然**師見了我就心煩意亂耽擱了養傷,那我還是避一避吧,記得見到教主替我說一聲哦……」

    管簫寒翩然而去,那兩個魔教弟子直看到她消失在遠處,留了一個繼續盯著,另一個回到屋門外,向邵珈鈺拜道:「**師,妖女紫煙已經離開了,**師的傷真的不礙事嗎?」

    邵珈鈺歎了口氣,說道:「兩年的修為,就這麼沒了,還要苦修兩年才能恢復原狀,這一次老夫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教主那裡還不知該如何交待,好在你們及時趕來,否則那妖女說不定真會冒險對我下手,現在我們在城內孤立無援,我又受了傷,必須再覓個好地方暫時隱遁一陣才行,空明,你是巽風堂堂主,對西安應該是瞭如指掌,你說我該去哪裡療傷比較好呢?」

    空明其實是個和尚,他嘿嘿訕笑著從懷裡掏出個玉瓶,說道:「前些天教主見我辦事勤快,賞了我一粒補天丹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正是用它的時候,希望**師服下後盡快恢復功力,趕走妖女,在教主面前,也好替我們巽風堂說幾句好話……」

    邵珈鈺大喜道:「教主竟然賜了你補天丹?快拿來給我瞧瞧。」

    空明把玉瓶拋了過去,邵珈鈺此人生性多疑,此刻受了傷防範之心更重,空明都不敢過於靠近。

    邵珈鈺揭開瓶蓋一瞧,只見一粒紫黑色的丹丸正在瓶子裡躺著,嗅了嗅,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心頭的煩悶頓時消減許多,邵珈鈺大喜道:「果然是補天丹,看來我可以少浪費兩年的心血,空明,本護法會記住你的好處,在教主面前替你說幾句好話的,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換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邵珈鈺帶著巽風堂的堂主空明和他的師弟副堂主空信迅離開,躲躲藏藏地又找了戶人家,這一次沒有殺死屋主,而是用武力和毒藥威逼他們聽話,若是有人前來查探,也可以應付一下,臨走再滅口不遲。

    邵珈鈺感覺已經安全了,便命兩人為自己護法,然後服下了補天丹,很快便入定過去。

    空明和空信觀察了許久,確定邵珈鈺果然已經入定之後,空明輕拍了兩下手掌,一條人影飄然而入,正是管簫寒來了。

    「小的參見聖女,**師已經上當,服下補天丹了。」空明獻媚地說道。

    管簫寒瞧了一會,手指連彈,幾道銀光飛出,分別刺入了邵珈鈺身上數處要害,邵珈鈺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霍然睜開雙目,見到管簫寒之後目眥欲裂地怒道:「小妖女,你真敢對老夫下手!」

    管簫寒咯咯笑道:「順我者生逆我者死,這不是你和教主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嗎?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老命的,只要你從今往後聽我的話,助我奪得教中大權而已……」

    邵珈鈺怒道:「你做夢!老夫是絕不會屈從於你的!你要殺要剮儘管動手!」

    管簫寒冷笑道:「這就由不得你了,用了一顆救命的補天丹才釣到你這條大魚,我怎麼會浪費掉?你放心,我有的是手段讓你跪在我腳下,你給陶天雄做了一輩子的狗,現在該換個主人了!」

    邵珈鈺還欲再罵,一粒藥丸已被管簫寒彈入喉管,不由自主地嚥了下去,他驚怒交集地說道:「妖女,你給我吃了什麼!」

    管簫寒微笑道:「陰葵派的蝕心腐骨丸啊,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前次我前往江南的時候跟陰葵派的靈樞聖君相談甚歡,我便向他討要了幾種藥物,其中蝕心腐骨丸正是其中之一。」

    邵珈鈺駭然道:「你……好毒的手段!」他霍然向縮在一旁的空明與空信道:「你們兩個是否也吃了蝕心腐骨丸?這才被她挾制?」

    空明苦笑道:「**師,你明白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管簫寒回手兩巴掌甩過去,空明、空信兩人連躲都不敢躲,生生挨了兩巴掌,然後駭然跪下,向管簫寒連連磕頭道:「聖女饒命!」

    邵珈鈺見狀怒道:「你們怎麼這麼沒骨氣?中了蝕心腐骨丸又如何?直接抹脖子死了豈不乾淨?勝過受這小妖女凌辱!」

    管簫寒微笑道:「大護法,我給你們下毒才是真的迫不得已呢,不如此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天好活,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教主能給你們的我一樣能給,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玄天大護法,你這次犯了大錯,教主絕不會輕饒,還有兩位大護法也不會就此罷休,你難道不想徹底蓋過他們嗎?只要我掌了教中大權,你們這些最初投靠我的人我定不會委屈了你們……」

    邵珈鈺有些心動,眼珠轉了轉,他說道:「你別癡心妄想了,教中有四大護法,極天大護法暫且不算,另兩位大護法絕不會聽你的,就算聖母寵你,你也鬥不過教主,何況還有兩大護法幫他。」

    管簫寒冷笑道:「這你就不用著急了,我自有辦法慢慢剪除教主的羽翼,總有一天我的力量會蓋過他,你願意輔佐我繼續享福呢?還是願意受那蝕心腐骨之苦、死無全屍?現在可以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08:01
464一線生機

石斌喜滋滋地回到欽差行轅,向段飛稟道:「飛哥,我查到了,西安府中名字跟龍有關的飲食鋪子有玉龍軒、盤龍閣,騰龍齋、龍影軒、棲龍堂……」

    石斌數了一串名字出來,段飛琢磨了一下,心中突然一動,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石斌才走王佐便來了,他說道:「大人,那些魔教弟子該如何處置?是否一起割斷手筋腳筋?」

    段飛道:「割斷手腳筋是為了防他們獲救逃走後繼續作亂,如今西安城中不太可能有人敢強闖行轅吧?那些魔教弟子多數都是受了迷惑盲從,罪不至死,先審過確認他們的身份再說。」

    「是。」王佐走了,段飛慢條斯理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楊森,問道:「現在沒外人了,說吧,當時生什麼事了?」

    楊森道:「飛哥,我被弄醒後一個戴著面具的老頭逼問我的身份,那個戴著面紗的妖女從我的武功中瞧出了我的來歷,原本那戴面具的傢伙想割斷我的手腳經脈,不過那妖女卻說我是她捉住的,她才有權處置我,還說留著我可以用來威脅我爺爺,若是把我弄成了廢人,我心灰意冷反而會堅定必死之心,不和他們合作什麼的,總之他們想利用我引出爺爺,然後逼他頭降,或者殺死我爺爺,那妖女好陰險,好在飛哥你這麼快就把我救出來了。」

    段飛皺眉道:「現在你身份已經洩露,他們順籐摸瓜很快就能查出你爺爺的身份,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你爺爺孤身一人,實在是防不勝防啊。」

    楊森苦笑道:「我現在最擔心的也是爺爺的安危,那妖女說得活靈活現的,好像我和爺爺都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了一般,想想都有些害怕。」

    段飛道:「嗯,暫時還不會有危險,現在你爺爺已經住在北京,連我要見他一面都難,魔教的人就算知道了他的所在,也不敢輕易動手的,這個問題等我們回京再說吧,我看他也只好認了,誰叫他的乖孫不聽話貪功冒進呢?」

    「都怪那個妖女!」楊森咬牙切齒地說道。

    段飛神色有些怪異地看著他,說道:「好歹人家留住了你一條小命,而且還沒有割你身上什麼東西,你該知足啦!」

    楊森不屑地說道:「她是怕把我弄成廢人之後我生不如死,不但沒辦法威脅爺爺,甚至會激起爺爺的滔天怒火,對魔教大開殺戒而已,我才不會感激她呢,若是她落到了我的手裡,我一定要……」

    「好了,大丈夫心胸該寬闊些,回去休息一下,明早還有個大行動,你不會說不想去吧?」段飛打斷了楊森的詛咒,對他說道。

    「去,當然要去,我這就去休息,早上記得叫我啊。」楊森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

    段飛沉吟了一下,嘴裡唸唸有詞地說道:「生不如死……心灰意冷……嗯,簫寒怎麼會對著楊森說那麼多話?這些話裡定有什麼用意,我得好好想想。」

    想到了三更都還沒想出來,倒是打坐入定了會,不知過了多久,心中一動,他突然『醒』了過來,只聽有人敲門道:「大人,是我王佐,卑職奉命審問犯人,已經有些進展了。」

    段飛起身批了件外衣,說道:「進來吧。」

    王佐推門進來,向段飛稟道:「大人,犯人中有幾個桀驁不馴的,不過多半都招了,他們都是魔教巽風堂的,他們的堂口並不在西安,經常換地點的,他們這些低級教徒也不知道現在堂口在何處,唯一重要的口供是指認了被俘者中有一個叫上官傑的人,是巽風堂的副堂主,還有幾個重要點的分別是巽風堂的香主什麼的,今日逃走的四個人分別是魔教玄天大護法邵珈鈺、巽風堂堂主空明、副堂主空信,還有魔門聖女紫煙。」

    段飛問道:「那個上官傑招供了嗎?」

    王佐搖頭道:「他尚未招供,不過看他神情似乎也已到極限,卑職現在讓他們休息一下,等他們精神足了之後再給他們用刑,定能讓他們徹底崩潰!」

    段飛皺眉道:「魔教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招供?會不會有假?」

    王佐道:「卑職交叉確認過口供,口供應該沒問題,也許這些人地位不夠高,信念不夠堅定吧。」

    段飛搖頭道:「不,地位越高的人越怕死,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凶神鬼頭陀那樣硬骨頭的……」

    段飛突然靈光一現,說道:「我明白了!這些人比較軟弱是因為他們生機未絕!若是將他們抓回來的時候直接把他們的手腳筋都給挑斷的話,只怕他們就沒這麼容易屈服了,看來今後除非必要,否則還是不要那麼早就把犯人弄殘比較好。」

    王佐恍然大悟道:「沒錯,還是大人反應快,我們就怎麼也沒想明白,我還打算等弄醒他們之後就把他們手腳經脈挑斷呢。」

    段飛道:「不必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們,若是能將他們收服為我所用是再好不過。」

    段飛和王佐來到臨時關押魔教弟子以及對他們進行審訊的地方,只聽裡面慘叫連聲,裡邊的人正在繼續對魔教弟子施刑呢。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烤肉的味道,王佐搶先進去,喝了聲道:「都給我住手,大人來了!」

    段飛走進去一看,只見刑室當中有一個型的木頭十字架,一個被剝得只剩褲衩的男人四肢分別被鐵鏈鎖在上邊,他的身上早已傷痕纍纍,一塊紅腫一塊焦黑地,沒幾處好肉了。

    正在審訊他的人紛紛向段飛拜道:「卑職恭迎大人!」

    段飛問道:「他是什麼人?招供了沒有?」

    一個手提皮鞭的錦衣衛答道:「大人,他名叫戴朋,被人指認是魔教巽風堂轄下的一名香主,他口風很緊,至今尚未招供。」

    段飛來到受刑者面前,問道:「戴朋是吧?你年紀不小了,早已成家了吧?家裡孩子多大啦?家裡妻兒老小過得還不錯吧?」

    戴朋抬起頭,呸地一聲,罵道:「狗官,你想怎麼樣?有種就殺了老子,老子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我就孤家寡人一個!你休想用家人來威脅我[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08:01
465假可亂真

戴朋激動得臉上肌肉亂蹦,他猛地掙扎了一下,衝著段飛怒吼道:「狗官,你敢碰他們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饒你!」

    段飛搖頭輕歎道:「就算你附從逆賊做了不少壞事,只要你幡然悔悟,招供出有用的線索,本官定會對你網開一面,不追及你的家人,若是你功勞足夠大,說不定還能讓你服幾年苦役之後就回去見你的妻兒老母,你有家有室,何必鬧得玉石俱焚呢?好好想想吧。⑸⑸文學手打上傳」

    戴朋冷笑道:「狗官,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兒嗎?我才不會信你呢!要殺要剮儘管衝我來!」

    段飛眼都不眨地盯著他,看得戴朋忍不住逼開了他的眼睛,段飛這才滿意地笑道:「王佐,這個戴朋不用再審了,等找到了他的家人再說。」

    戴朋被解了下來,他憤怒地對段飛道:「狗官,我沒有家人,你要殺要剮衝我來!」

    段飛笑道:「剛才你還說我若是碰他們一根寒毛你就如何如何的,現在怎麼又說沒有家人了?你這麼著急,看來他們的下落也不是太難查到才對,怎麼樣?我猜的沒錯吧?」

    戴朋憤怒地尖叫道:「狗官!我做鬼也不饒你!」

    段飛沒理睬他,吩咐道:「王佐,去把起先已經招供了的那些人重新審一下,誰能提供出戴朋家的線索,減刑十年,若是犯了死罪的,也給他免了,將這些不肯招供的傢伙分開關押,不許他們有機會互傳聲息,準備一桌酒席,本官要為上官傑接風。」

    「上官傑!?」戴朋驚呼起來。

    段飛淡然瞥了他一眼,說道:「上官傑已基本完成任務,無需繼續臥底了,此次任務他的功勞甚大,本官要封他個大大的官……」

    戴朋被越拉越遠,聽不到段飛的話了,他將信將疑的被拖回牢房,正好看到上官傑被人從牢房裡『請』了出來,他身上沒有任何鐐銬,也不見有傷,精神頭似乎還不錯,領著他出來的兩個錦衣衛還獻媚地叫道:「上官先生,請跟我們來,段大人有請……」

    戴朋望著上官傑怒吼道:「上官傑!是你出賣了我們!你這個叛徒!」

    上官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轉過身跟著那兩個錦衣衛趾高氣昂地走了。

    過不多久,這個上官傑被帶到一間獨立的房間,段飛正坐在椅子上品著茶,面前有一個傷痕纍纍的漢子赤膊跪在滿地碎石上,背上還壓著一塊板石,令他連頭也抬不起來,匍匐在段飛的腳下,雙腿著地處早已是鮮血淋漓,還有人在用茅草尖撓他的腳心,讓他不時顫抖著掙扎一下,令雙腿受到更大的痛苦。

    那個上官傑向段飛施禮道:「大人,卑職已完成任務。」

    段飛笑道:「辦得怎麼樣啊?騙過那個大老粗沒有?」

    上官傑笑道:「應該是騙過了,卑職走的時候他在後邊不停痛罵呢。」

    段飛滿意地說道:「這就好,上官傑,你不死很想知道奸細是誰嗎?你轉頭看看就知道了?」

    跪在那裡受刑的人勉強轉過頭向進來的那個上官傑看了一眼,然後立刻脫口驚呼道:「你……不可能!這不可能!狗官,你陷害我!」

    進來的這個上官傑與跪在那裡受刑的上官傑乍一眼看去果然是一模一樣,都是面容清秀三十來歲年紀,若是仔細看,就會現他們至多只有六分相似,剛進來的那個顯然是易容的。

    不過在光線昏暗的牢房,戴朋只有看一眼的機會,認錯人就難免了,跪在那的上官傑很快就想通了段飛的計謀,跪在那的身體猛然巨顫起來,段飛繼續打擊他的心志,悠然說道:「聽說陝西省官場上下有不少你們的探子,本官打算帶這個上官傑去會會他們,他們一定看不出真假,這消息一旦傳開,你說會有什麼後果呢?」

    上官傑心神巨震,噴了口鮮血之後整個人就像被抽去了骨頭一般軟搭下去,王佐低頭一看,稟道:「大人,他昏厥過去了。」

    段飛道:「去掉刑具,給他包紮傷口,等他醒來時找兩個人故意說些話給他聽,就說我已經帶著假上官傑去會見百官去了什麼的,若能查出戴朋家人的所在,就說戴朋已經招供,錦衣衛正在解救他的家人等等,說些招供後的好處給他聽,相信這個上官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王佐讚道:「還是大人厲害,這傢伙早些時候受過許多酷刑都沒有昏過去,大人略施小計、三言兩語竟然將他激得吐血昏厥,等他醒來又聽到那些話,定會搶著招供,以求大人庇護他的家人了。」

    段飛搖頭輕歎道:「這要看他對魔教以及魔教的所謂『大業』究竟有多忠誠了,換做凶神鬼頭陀,這些威逼利誘的手段對他就沒什麼用處,這個上官傑嘛……看他面目清秀、皮光肉滑的,這輩子定沒吃過什麼苦,對魔教也不見得有多堅貞,說不定會有用。」

    走出去的時候才現天色已經魚肚白了,段飛望著天悠然說道:「這真是一個不眠之夜啊,那些痘種有新消息了嗎?」

    王佐道:「大人放心,卑職已經確認過,昨晚大人在忙的時候已經有上千隻痘牛送入城內,今日還會有上萬隻痘牛6續送來,一隻痘牛約能給兩百人種痘,痘種已綽綽有餘了。」

    段飛滿意地說道:「這我就放心了,大家都辛苦了,輪班休息一個時辰,然後吃過早點還有行動,大家都要養足了精神才好。」

    王佐笑道:「大人真是體恤下屬,我等感恩涕零,大人也已操勞了一夜,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段飛搖頭說道:「還有很多事要做,今日與昨日同樣關鍵,沒有時間休息啊,過了今日情況就好辦多了。」

    段飛說得沒錯,麻煩事還多著呢,不過當他走到前院想找個人問問情況的時候,阮相眀滿面倦意地走來,段飛訝道:「阮先生,你沒有休息嗎?」

    阮相眀見到段飛後精神一振,說道:「大人,你也沒有休息啊,我又怎敢偷懶?我已繪出畫像,並親自臨摹了數十份,已派人拿去各處張貼,一有消息就會傳回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08:02
本帖最後由 rufh1234 於 2011-6-17 08:03 編輯

466無緣妙尼

段飛滿意地說道:「辛苦先生了,先生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阮相眀說道:「大人,我剛才在前面看到許多痘牛被牽進來,看到的百姓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有些躁動了,隨著更多痘牛被送來,只怕新痘種就是牛痘的消息再也隱瞞不住,大人,要未雨綢繆了啊,我建議立刻公佈真相,安撫民心,如今城內魔教勢力大減,正是公佈真相的最好時機。」

    段飛點點頭,說道:「我也正有此意,我打算遊說陝西方面的官員在百姓面前一起種上牛痘,不過卻有些擔心他們不配合,是以還有些猶豫,不知阮先生可有良策能將這件事辦得妥當些呢?」

    阮相眀笑道:「段大人的意見與我不謀而合,我正是要建議大人去說服夏大人他們,一起種上牛痘,所用手法,不外乎威逼利誘而已,再加上段大人、錢大人以身作則,還由得他們不聽話嗎?實在不肯聽話的,以違抗聖旨妨礙救災為名,先斬了再說,再去查他的政績,還怕找不到理由嗎?」

    段飛啞然失笑道:「看來對付這些當官的也就是這些手法了,也罷,待我去請來錢大人,商議一下再說。」

    段飛請來錢如京,兩人密議了一陣,錢如京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就決定先由錢如京扮紅臉說些大義所趨之類的好話,沒什麼效果的話,段飛扮的惡人就開始上場,照錢如京的判斷,成功率應該有九成以上,實在有不開眼的,這種國難當頭的時候,也只有殺一儆百一條路了。

    商議已定,錢如京去準備公告和說辭去了,這時王偉走了過來,向段飛抱拳拜道:「大人,王佐大人命我前來稟報大人,那個昏迷的女子已經醒來,她說自己法號無緣,要求見大人。」

    段飛哦地一聲,說道:「是她?我還以為是魔教不知從何擄來的大家閨秀呢,你去帶她過來吧。」

    不一會自稱是無緣的女子被帶了過來,她醒來後定是梳妝過了,比昨晚看起來乾淨整潔許多,看清楚她的容貌之後,段飛的呼吸不禁一滯,眼前這個一身素白緇衣頭戴法帽帶修行的女尼,竟然有著一張國色天香的容顏,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神態並未稍減她的姿色,反而冷傲猶若月宮仙子,令人頓生攀蟾折桂之心。

    段飛驚艷之後很快便恢復了鎮定,只見無緣盈盈向段飛跪下施禮道:「貧尼無緣,參見大人,多謝大人救我脫離苦海,無緣感激不盡。」

    段飛和聲說道:「不必多禮,你且起來說話,聽說你要見我,不會就為了說句謝謝吧?你是怎麼被魔教擄去的?是否別有隱情啊?」

    無緣沒有起身,她垂輕歎道:「大人,貧尼是咎由自取,我其實是魔教玄妙天女,來到西安府是為了傳播教義廣收信徒的,沒想到卻受高人點化,明白自己所做所為都是在助紂為虐,想要離開那些魔鬼的時候,卻被他們捉了回去,若不是大人相救,只怕我會萬劫不復,為免更多百姓受魔教欺騙,我願意將我所知的一切都向大人交待,助大人將這些魔鬼盡數剷除,解救受魔教欺騙的無辜百姓。」

    段飛道:「據本官所知,玄妙天女在魔教中的地位並不高,你能夠提供什麼線索給本官呢?」

    無緣說道:「大人說得不錯,我在魔教中地位確實很低,不過魔教四大護法中的玄天大護法邵珈鈺對我很迷戀,他雖然沒有給我知道那些醜惡的東西,卻也透露了不少相信大人會感興趣的消息。」

    無緣說到自己與邵珈鈺的關係時飛快地抬起頭向段飛瞥了一眼,段飛的心臟霍然躍動了一下,管簫寒夾著勾魂術的媚眼也不外如是,她冷如冰霜的外表之下深藏著的是入骨的嬌媚,貌若仙子媚骨天生,她果然有足夠的資本讓邵珈鈺魂不守舍。

    段飛心道難怪邵珈鈺在逃走前還要冒險帶上她,他思索了一下,說道:「那你就將你認為是有用的消息訴說出來吧。」

    無緣吸了口氣,說道:「邵珈鈺曾經帶我回過魔教總壇,雖然我不知具體地點,但是我卻知道大概在哪裡……」

    無緣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訴說了出來,許多信息是相當有用的,譬如魔教總壇地址、教主陶天雄的身材年齡以及生活習慣,還有魔教的組織結構,魔教四大護法的資料,等等等等。

    無緣給出來的資料細節豐富,這說明她觀察能力很強,記憶力也很強,經過她的描述,段飛幾乎已經在心中勾勒出魔教數大巨頭的身材習慣,可惜的是他們聚會的時候都是戴著面具的,因此無緣也無以得見,只能憑邵珈鈺的描述簡單勾勒一下。

    讓段飛更加驚奇的是無緣還精通書畫,她請段飛給她紙筆,然後便在紙上繪出栩栩如生的人物來,魔教教主那些人還罷了,邵珈鈺的樣貌給她畫得活靈活現,段飛相信自己若是在街上遇到沒有化妝的邵珈鈺也定能一眼將他認出來。

    拿到一疊官府花費數十年和無數人力物力都查不到的資料,段飛激動地說道:「無緣,這些東西都很重要,若本官能大破魔教,將這些人誅除,你居功至偉!本官要替皇上和天下百姓謝謝你!」

    無緣輕歎道:「貧尼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想起自己受人利用,騙了那麼多人入教,我就感覺罪孽深重,段大人,你打算如何處置我這個魔教妖女?不管遭受什麼樣的懲罰,我都無怨無悔。」

    段飛道:「你只是受人蒙蔽,自身並沒有做什麼壞事,現在你又提供了這麼多重要線索,本官怎麼會懲罰你?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只要本官能辦到的,你儘管說吧。」

    無緣道:「我只想找個沒有人認得我的地方,靜靜地度過餘生,大人若能為我安排一個偏僻安靜的庵堂靜修,無緣此生已無他求。」[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08:03
467種荳公開

段飛望著她那絕世容顏,輕歎一聲,說道:「本官知道你定是吃過很多苦,所以才看破紅塵,打算就此青燈古佛度過餘生,本官不想探究你的過去,免得讓你更加痛苦,不過暫時本官還不能滿足你的要求,你的存在對魔教來說是一大威脅,不論是處出於保護你還是對付魔教來說,本官都要保你周全,這樣吧,這馬家大院裡本來就有一個小庵堂,你可以暫時在那裡靜修,若是又記起什麼新的線索,可以隨時向本官稟報,你若是住不慣,我可以請念慈庵的無塵師太或者其他你相熟的小師傅來陪你

    無緣微微垂頭,合十念佛道:「多謝大人的安排,若是能請到無塵師太來給我講解佛門教義,無緣感激不盡……」

    段飛親自把無緣安排住進了庵堂,那庵堂本是馬家老太用來修身的,無緣住進去正好合適,段飛另派人前去請無塵師太,忙完的時候石斌他們已經起來了,一個個神秘兮兮地朝著段飛不停怪笑,段飛知道他們又在胡思亂想,吩咐道:「無緣師太是一位重要證人,絕不容有失,去叫焦陽來,派一百錦衣衛和幾個高手,眀崗暗哨地好好保護她。」

    大家心中都泛起了疑問:這女尼是誰啊?飛哥怎麼這麼著緊她?

    還沒來得及問,王佐匆匆趕來,對段飛道:「大人,上官傑已經肯招了,我們另外探出了戴朋的家人所在,卑職已經派出兩隊人,快馬加鞭地去保護、轉移他們的家人。」

    段飛滿意地說道:「很好,去將上官傑帶來,本官要和他共進早膳,然後再帶著他去見陝西省的文武百官。」

    上官傑神色慘淡地被帶了過來,他身上受的都是皮肉傷,對行走來說沒什麼關礙,洗浴之後穿上新衣服,他身上再也看不出剛受過刑的樣子,段飛遠遠地看到了他,微笑道:「上官傑,聽說你已經想通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官等著看你的表現哦。」

    上官傑慘然一笑,來到段飛面前向他俯身拜倒,說道:「請大人保護小人一家老小,大人叫小人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小人現在就是大人的狗,請大人收留。」

    段飛朝王佐望去,忍不住笑道:「這是誰的主意?真是胡鬧,上官傑,你起來,本官要的是一個立了大功,春風得意的下屬,可不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待會你還要隨我去見百官呢,你可別漏了陷,來,陪我吃早餐,我告訴你一些該注意的地方……」

    段飛在餐桌上對上官傑循循善誘地叮囑了一番,末了他悠然說道:「你的事只有幾個人知道,倘若你真的聽話,幫助本官將魔教剷除掉,你就是真正的功臣,不但過去的罪過本官替你一筆抹消,甚至還可以光宗耀祖,你可要想清楚了。」

    上官傑哪裡還有選擇的餘地,他只好唯唯應諾,段飛也不催他,剛才王佐已將上官傑招供的東西向他稟報過了,段飛對收服上官傑充滿了信心。

    上官傑年紀輕輕,功力和功勞也不算傑出,卻能坐穩魔教中相當重要的巽風堂堂主,這是因為他深得魔教教主陶天雄的信賴,將他安插在巽風堂中其實是另有用意的,聽說了上官傑在魔教中的作用之後,段飛修改了自己的計劃,上官傑此人大有利用價值,收服他的好處甚至比殺了玄天大護法邵珈鈺還要大。

    辰時正的時候,段飛帶著上官傑,與錢如京一起,在欽差行轅中接見陝西文武官員,昨天本來該進行的事情都被淋濕出現的巨變打斷,今天終於可以繼續了。

    段飛和錢如京接受了文武官員的拜見,兩位欽差分別訓了番話,讓自夏志尚以下的文物官員無不心中忐忑,擔心兩位欽差打算拿他們當替死鬼,不過最後段飛話音一改,暗示大家只要聽話就可保無恙,至於怎麼個聽話法,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本官與錢大人奉旨巡查陝西,消滅痘瘡疫情只是我們任內的一件小事,大家都害怕痘瘡,是因為它無藥可治,勉強活下來,也只是個殘廢,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菩薩顯靈托夢給本官,教本官種一種新痘,可以徹底防治痘瘡,昨天本官已經為數萬百姓種了新痘種,今日更要為城內所有百姓都種上新痘種,光靠大家在欽差行轅前排隊是絕對不夠的,所以,本官打算將新痘種的來源告訴大家,只要有條件的人自己都可以為自己或者身邊的人種痘,如此一來就算再多的百姓要種痘,也可保迅順利地種完。」

    一個官員大著膽子問道:「大人,聽說城裡運來許多生痘瘡的牛,莫非新痘種是牛痘?」

    段飛讚許道:「這位大人心思活絡,猜得不錯,新痘種就是牛痘,我知道大家心中還有顧慮,不過本官和錢大人,還有帶來的五千多人都種了牛痘,我們頭上也沒見長角,大家不要懷疑,本官已經驗證過,牛痘確實有效,今天就請在座的大人們當著老百姓的面種上牛痘,大家以身作則,定能將牛痘術傳播開,這可是造福大明,造福百姓的好事啊!」

    錢如京接過段飛話頭,說了一通好話,末了段飛說道:「咱醜話說在前頭,今天本官給大家一個改過立功的機會,假若你們不給面子,本官也就不客氣了,王佐,那些材料你準備好了沒有,待會本官念到誰的名字,你就把材料取出來,對號入座,絕不冤枉任何人。」

    本來心存猶疑的人紛紛改變了主意,他們交口稱讚道:「連段大人與錢大人都種過牛痘了,我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以身作則號召百姓種牛痘,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啊,功勞什麼的就不用說了,這都是兩位欽差大人的功勞,大家說是不是啊?」

    大家紛紛附和,不過也著實有人不肯就範,一個知府模樣的官員高聲說道:「段大人,下官小的時候種過痘,這回就不用再種了吧?」

    段飛微笑道:「曾經種過再種一次又何妨?這位大人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做官啊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08:04
468大家一起種牛荳

那人頓時變成了縮頭烏龜,一個縣令出列道:「段大人,不論你說得如何天花亂墜,我是絕不會種牛痘的,簡直有辱斯文!成何體統!我叫宋琰,乃舊縣知縣,我一向奉公守法,段大人想要辦我只怕沒那麼容易!」

    段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說你是清官就是清官啊?照我看你就算真的清廉,那也是個糊塗官,白吃朝廷俸祿的米蟲!在這種緊要關頭,你竟敢不顧大局、忤逆上官,來人啊,摘去他頂戴,剝去他的官袍,給我綁到行轅外斬了!通告百姓就說這個昏官不肯與百姓一起同種牛痘,殺一儆百,我看誰還敢有二話!」

    宋琰大叫大嚷著被拖了出去,不少人幸災樂禍地看著他披頭散如顛似狂的模樣直搖頭,說道:「宋大人,你現在的模樣才真叫有辱斯文呢!」

    搞定了這幫腐儒,段飛繼續說道:「昨日本官剛到西安變成出了不少事,幸好都已黯然度過,昨晚本官更是親自率人搗毀了魔教幾處據點,這多虧了諸位的配合,還有就是這位上官千戶的功勞

    段飛把上官傑引見給大家,說道:「上官千戶忍辱負重潛入魔教,至今已成為魔教巽風堂副堂主,探聽到魔教許多機密,本官也是從他那裡才得知這一次陝西爆痘瘡疫情都是魔教假借鈞天教之名搞出來的,為的是招攬信徒展勢力,並且拖垮官府,好在上官千戶挺身而出,本官才順利鎮壓民變,連剿魔教老巢,上官千戶居功至偉,本官打算升他為錦衣衛陝西處處長,今後大家多關照關照。」

    陝西官員們神態各異地望著上官傑,紛紛向他恭喜,上官傑臉上湧起得意洋洋的神態,一一回禮,他的目光在百官臉上一一看了過去,突然愣了愣,附耳對段飛說了些什麼,段飛微笑著擺擺手,說道:「諸位,現在時辰差不多了,就請大家與我一起出去,當著百姓的面,種牛痘吧!」

    行轅外已經排了許多百姓,昨天種了假痘種的百姓一早得了消息,都趕來補種,這時行轅大門裡依次走出許多當官的人來,這些人的目光先在地上一掃,沒看到屍體,卻在地上見到一灘鮮血,心中無不暗凜。

    段飛走到人群前,大聲說道:「鄉親們,今天本官和刑部尚書錢大人一起,協陝西自布政使夏志尚以下大小官員,與大家一起種新痘,大家鼓掌歡迎呀!」

    百姓湊熱鬧地鼓起掌來,段飛擄起袖子,大喝道:「帶痘種上來!」

    在千萬雙眼睛的注視下,一頭大水牛被牽了上來,圍觀的百姓頓時嘩然:「痘牛!是痘牛啊!」

    段飛大聲喝道:「沒錯,新痘種正是從牛身上的痘瘡取的,大家稍安勿躁,新痘種是經過多次驗證了的,保證安全有效,否則本官也不會帶來給大家種,這可是國家大事,本官不會哪來開玩笑,現在有本官還有陝西省從上至下的官員現場種痘,大家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在滿身爛瘡而死和種牛痘之間,就這麼難選擇嗎?」

    預先混入人群中的人紛紛響應道:「我們相信段大人!人痘都有人種,還怕種牛痘嗎?」

    「只要諸位大人當著我們的面種痘了,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大家都一起種唄,朝廷不會讓這麼多百姓冒險的。」

    段飛滿意地點點頭,大喝道:「來人,給本官拿痘種來!」

    元太醫親手取了痘種,來到段飛面前,再一次地給他種痘,然後是錢如京,夏志尚,以及陝西省大大小小的官員們。

    兩旁站滿了錦衣衛,一個個煞氣逼人地盯著這些當官的,誰臉上露出猶豫神色,這些錦衣衛便開始摩拳擦掌,嘴角露出獰笑,一副要擇人而食的模樣,看到地上那觸目驚心的血跡,直到最後也沒有人再敢跳出來說不種的。

    百姓們親眼看到當官的種了痘,他們也就沒話可說了,錦衣密探遍佈在人群之中,只要有人露出異樣神色,或是說出些不中聽的話,他們便會群起而攻之,在聲勢上完全蓋過,然後再暗中下手弄走,一切都順利進行著,比段飛預計的情況要好許多。

    一頭頭的痘牛牽了出來,取痘的時候就不用像昨天那樣要跑回行轅裡邊,種痘的度快了十餘倍。

    也有昨天曾經種過假痘的人抱怨說自己種痘的地方不舒服,段飛便把那些長了皮疹的戰士拉出來現身說法,告訴大家這都是正常狀況,今後十多天還會有其他的反應,事實就在眼前,這些人也都無話可說了。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種上了牛痘,對牛痘的抗拒也消弭於無形,段飛終於鬆了口氣,轉過身對夏志尚等官員說道:「諸位大人,現場種痘圓滿成功,本官回京後定會在皇上面前為諸位請功的,本官得到最新消息,據說又現了一處魔教秘窟,夏大人、於大人、裴大人,你們三位陪本官走一趟如何?功勞簿上本官也好為三位大人再好好記上一筆。」

    夏志尚和另外兩位聽說有好事,他們都欣然答允,其他官員看得眼熱,卻沒奈何地看著他們遠去,有的官員卻趁機離去,潛在暗處的錦衣衛將他們的姓名悄悄記了下來。

    路上段飛向夏志尚等三位陝西省最高長官說道:「三位大人,本官得到消息,魔教假鈞天教之名,用種人痘之術假冒仙術,欺騙信徒入教,他們雖然為不少人種痘成功,但是人痘之術太過危險,免不了會有人受不起而死,本官一直在尋找他們的藏屍之處,希望這一次能夠找到,如此一來鈞天教的謊言不攻自破,我們便可搶得先手,徹底將鈞天教自陝西省剷除掉。」

    大家紛紛點頭,夏志尚歎息道:「本官還見過鈞天教教主幾次,嚴詞拒絕了他的賄賂,怎麼就沒想到,鈞天教其實就是魔教呢?」

    段飛詢問了經過,說道:「這個所謂鈞天教教主應該是畫過妝的魔教玄天大護法邵珈鈺,本官已畫出圖形正在追輯他,相信他今後都不再敢輕易露面了。」

    陝西省都指揮使司指揮裴嘉忍不住問道:「段大人,我們現在去的是哪裡?」

    段飛毫不猶豫地答道:「騰龍齋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5:02
第469章 【買三送一】


騰龍齋是一家稍有規模的素食鋪子,當段飛率大軍將它團團包圍起來的時候,它還在賣早點,焦陽喊一聲官爺來查案,就帶著人衝了進去,將幾個店小二還有許多正在吃早點的人驚得目瞪口呆。



段飛與三位大人走入鋪子,一個客人叫道:「夏大人,貧僧天慧有禮了,不知騰龍齋犯了什麼事?為何四位大人突然帶人前來封了它的鋪子?」



夏志尚笑道:「原來是天慧大師,莫非能仁寺的素面饅頭還不夠好吃麼?天慧大師居然要跑來騰龍齋吃早點?這位是巡撫欽差段大人,段大人接到密報,說這個騰龍齋有些不對勁,這才帶人過來搜查。」



夏志尚轉身又對段飛小聲介紹道:「段大人,這位天慧大師乃是陝西佛教界備受尊崇的高僧,信徒很多,大人莫要與他起了衝突,免生不必要的麻煩。」



段飛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德高望重的天慧大師,本官接到線報,這個騰龍齋其實是魔教的一個據點,本官想邀請天慧大師以及任意幾位在場的人與本官一起入內一起做個見證,不知天慧大師可否賞臉呢?」



天慧和尚滿臉的不相信,他斷然道:「如此甚好,貧僧願為段大人效勞。」



除了天慧之外還有幾個人也都表示願意一起進去看看,段飛欣然邀請他們一起向後邊走去,只見裡面傳來數聲呼喝,似乎有人動上了手,然後焦陽快步走了出來,向段飛稟道:「大人,卑職在後院有所發現,並且抓獲了兩個想逃跑的傢伙,請大人跟我來。」



段飛向天慧等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大家跟著焦陽來到後院,只見後院花圃邊有兩個人頹然跪在地上,幾個錦衣衛正守在一旁。



「大人,照你的吩咐,我們沒有動過現場。」焦陽說道。



段飛回頭看了上官傑一眼,上官傑沒奈何地指著花圃道:「大人,屍體就埋在花圃裡,因為騰龍齋後院隔了堵牆就是魔教的一處據點,運送埋藏屍體非常方便,就算那邊出了事,官府也不會懷疑只有一牆之隔,且在西安頗有名氣的騰龍齋,事實上騰龍齋是魔教探聽和散佈消息的重要據點。」



段飛向滿臉不可思議神色的天慧等人看了一眼,說道:「天慧大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除非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否則誰能識破別有用心的偽裝呢?來人,取鋤頭來,將花圃挖開看看,裡頭究竟藏了什麼。」



鋤頭很快便取來了四名錦衣衛開始挖土,段飛摸出幾隻口罩,分別遞給夏志尚和天慧等人,說道:「土裡若是埋有屍體,必有痘瘡病毒,大家還是小心一點,就算打過疫苗,也不要變成病毒攜帶者傳染給別人嘛。」



大家紛紛依言戴起口罩,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花圃,挖土的錦衣衛很快便發出一聲歡呼,叫道:「大人,有發現了!」



段飛喝道:「小心些,別弄壞了證據,挖傷了屍體。」



挖土的人開始小心起來,爬開一些浮土,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出現在大家面前。



看到屍體臉上的爛瘡,夏志尚等人無不腳下連退,天慧大師則合十念了聲佛號,道:「真沒想到,土裡竟然真有死於痘瘡的屍體,看來段大人所言非虛,魔教好歹毒的計謀。」



段飛陰著臉點點頭,指著屍體說道:「大師請看,屍體臉上的痘瘡乾癟,皮都快揉爛了,卻一點濃漿都不見,他們其實是所謂的鈞天教的痘種啊,種人痘是有機會犯痘瘡的,犯了痘瘡的人就成為新的痘種,如此鈞天教才能源源不絕地替人種痘,可惜的是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的騙局,卻無人肯挺身而出揭穿他們。」



天慧大師知道段飛在含沙射影,有心反駁,但是錦衣衛的又一聲歡呼把他的話憋回了肚子裡。



「大人,又發現兩具屍首,這些屍首腐爛嚴重,應該是已經死了許多天了的。」錦衣衛又從土裡挖出兩具屍體,向段飛稟道。



楊森這小子躲得遠遠的,說什麼也不肯靠近,段飛自己也不想接觸這些又臭又噁心的屍體,倒是阮相眀向段飛討要了一隻口罩戴著,走近之後認真觀察屍體,他或許想再畫幾幅死者的肖像出來吧。



挖出三具屍體之後好一陣都沒有發現,當大家以為就是這麼多了的時候,一個錦衣衛突然叫道:「大人,這裡發現一具枯骨,應該是埋了很多年的了。」



段飛頭也不回地大聲喝道:「楊森!你再不驗屍我就讓你今晚睡棺材裡,然後再把這幾具屍體都塞進去陪你!」



楊森忙不迭地叫道:「來了來了,別的屍體還罷了,這些長滿痘瘡的屍體嘛……還是算了……大人,這三具因痘瘡而死的屍體不用仔細驗屍了吧?他們的死亡時間是不一樣的,最完整的這一具大概是兩天前死的,爛得比較厲害的那兩具大概已經死了五六天左右,我對本地氣候土壤條件不熟悉,無法準確估算時間。」



段飛說道:「大抵不過就是幾天之內,他們不用你查了,回頭檢查一下他們身上有什麼可供辨別身份的特徵或者物件就行,現在你去看看那具枯骨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森哦地一聲,戴起口罩和手套,來到花圃裡,開始認真觀察。



一看那具白骨的顏色,楊森便道:「大人,從骨頭的顏色來看,這人至少已經死了十年,他的臉是朝下的,可見埋他的人毫無愧疚,隨便把他丟坑裡就埋了,極有可能是謀殺,屍體骨骼表面光潔圓潤,關節的形狀顯示死者還很年輕,初步判斷死者是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具體的情況還要等骨骼全部挖出來再說。」



錦衣衛在楊森的指揮下慢慢把骨骸挖了出來,楊森摸了摸屍骸的髖骨,說道:「死者是個男孩無疑,年紀在十六七歲,他被埋時身體是側躺蜷著扭曲的,符合隨意棄屍的特徵,死者全身骨骸無有傷痕,暫時無法分辨他是因何而死,總之他死的時候身體健康,絕非病死或意外。」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5:03
第470章 火眼金睛



那兩人被押到段飛面前,段飛喝問道:「你們可認得本官身邊站著的這位錦衣千戶上官傑?」



那兩人惡狠狠地瞪了上官傑一眼,罵道:「叛徒,你等著吧,彌勒佛會懲罰你的!」



上官傑面色有些難看,段飛卻不以為意,對那兩人道:「你們身份既已敗露,索性就招供了吧,這三具屍體可是你們害死埋在這裡的?他們的身份來歷家居何處?倘若你們老實招供,或許本官會考慮對你們從輕發落哦。」



那兩人呸地一聲,罵道:「狗官,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要殺要剮儘管動手!」



段飛冷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焦陽,叫兩個弟兄把他們帶到一旁好好伺候著,我倒要看看他們的嘴到底有多硬。」



焦陽看了上官傑一眼,說道:「大人,他們的口供沒什麼用處了吧?」



段飛冷笑道:「是沒什麼用,找點樂子逗逗他們不行嗎?」



焦陽暗暗咂了咂舌,派人把那兩人弄一邊去了,很快就響起了陣陣慘叫,天慧大師他們有些惻隱地皺了皺眉,還沒等他們開口,錦衣衛已將騰龍齋的負責人給帶來了。



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被帶到段飛面前,段飛問道:「你們誰是騰龍齋的老闆?」



那老婦顫巍巍地答道:「大人,老身韋田氏,這是我兒媳韋華氏,騰龍齋是老身夫家的祖傳產業,現在主持騰龍齋的是我的兒子韋遠清,他前天已經離家到外地辦貨去了,還要過幾天才回來,不知我們家犯了什麼事?大人不但將騰龍齋團團圍住,還派人將我們拿來?」



段飛說道:「韋田氏,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你睜開眼睛向前瞧瞧,花圃中剛挖出四具屍首,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



那老婦抬頭一看,頓時嚇得渾身直打顫,那少婦韋華氏也嚇得花容失色,她顫聲說道:「大人,家裡怎麼會有屍首?我們婦道人家又怎麼會知道呢?說不定是家裡僕人自己偷偷藏的屍體,與我們無關啊。」



段飛微笑著向她望去,說道:「小娘子挺會說話的,不過你難道沒聽說過嗎?本官這對神眼最會看人,尤其是心懷鬼胎之人,小娘子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本官一眼就能看出來,本官奉勸你還是老實交待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韋華氏神色一變,強顏鎮定地說道:「大人你的話奴家聽不懂,奴家自嫁入烏家以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服侍相公伺候婆婆,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奴家怎麼會是壞人呢?」



段飛冷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本官懶得跟你囉嗦,焦陽,把她押到一邊去,讓她看看咱們錦衣衛是怎麼對付魔教弟子的。」



韋華氏尖叫道:「我不是魔教弟子,你們不能冤枉我,婆婆……大師……救命啊!」



天慧大師惻隱之心又起,他正要說話,突見段飛抽出一旁焦陽腰上掛著的短匕,一揮手就向韋華氏後腦勺擲去。



所有人在剎那間都給驚呆了,然而驚呼聲還在憋在喉嚨裡沒有喊出來,讓他們更加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被兩個錦衣衛硬拖著向前走去的韋華氏就像未卜先知一般猛一側頭,短匕幾乎是擦著她的臉飛過。



「啪啪……」段飛鼓起掌來,笑道:「韋華氏,你的身手很敏捷啊,你現在還要說自己冤枉嗎?」



韋華氏強自鎮定地說道:「大人,我的確會武,這並不犯法吧?倒是大人剛才那一下,恐怕是有欠思量吧?倘若我不會武,豈不是要被大人殺死了?大人權勢再大也大不過國法,難道大人當眾殺了人還能一手遮天嗎?」



段飛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隔著老遠都能嗅到你身上的狐媚氣,你修煉的多情功皮相外顯,功力還差得很呢,你再敢還嘴我就叫人刺破你的勞宮穴,你該知道那是什麼結果。」



韋華氏面色煞白,嘴唇動了幾下,卻愣是沒說出話來,看到她的模樣,大家都相信段飛所言不虛,天慧大師阿彌陀佛一聲,歎道:「段大人果然火眼金睛看辨妖邪,貧僧歎服。」



段飛笑道:「這也沒什麼,錦衣衛就是幹這活的,接觸多了自然就瞧得出來了,韋田氏,你也學過幾天納氣決吧?是你兒子教你的還是你媳婦教的?」



韋田氏聽到叫她,身子一顫,答道:「大人,是……是……是媳婦教的。」



「大膽!」段飛喝道:「明知本官火眼金睛你還敢當面撒謊,你難道以為本官見你老邁,就不敢對你動刑嗎?」



韋田氏嚇得匍匐在地,叫道:「老身……知錯了,委實是我兒子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媳婦會武功,更不知道花圃裡埋著屍體啊。」



段飛道:「這還差不多,或許你真不知道,韋田氏,你在這所宅子裡住了多久了?」



韋田氏想了想,答道:「大人,這是韋家的老宅,自從我嫁進韋家就一直住在這裡,大概……有五十多年了。」



段飛問道:「哦,是挺久了,那麼這幾十年發生在這宅子裡的事情你都應該很清楚了,你可知道在十多年前,宅子裡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失蹤了……」



聽到段飛的話,韋田氏激動起來,她說道:「怎麼不記得,就在十三年前,我的小保兒不明不白地就失蹤了,他失蹤那年剛準備娶媳婦,還不到十八歲啊!」



旁觀者發出一聲低謂,紛紛向已經被包裹起來的骨骸望去,段飛不動聲色地問道:「他失蹤前有什麼反常舉動嗎?」



韋田氏搖頭道:「沒有什麼反常的,他那天就跟平時一樣,晚上睡覺前還過來向老身請安,沒想到那竟然是老身見他的最後一面,大人,你為何突然提起此事?難道大人知道我的小保兒在什麼地方?」



段飛說道:「你先回答了本官的問話,本官自然會告訴你他現在在哪裡,韋田氏,你有幾個兒子?他們之間的關係可否和睦?」



韋田氏說道:「大人,老身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幼年早夭,二子就是現在掌家的韋遠清,小兒子韋遠林就是小保,他和他的二哥關係一向很好,只不過……他快結婚了,有些事情就難免有些爭執,不過遠清是絕對不會傷害弟弟的,小保也不會因為跟哥哥吵了幾句就離家出走吧?大人,小保在哪裡?求求你告訴我吧,孩子他爹前些年走的時候都合不上眼啊!」



段飛輕歎一聲,說道:「韋田氏,剛才在花圃中挖出總共四具屍骸,其中有一具屍骸經仵作確認,他年約十七八歲,已經在土裡掩埋了十多年了,本官覺得他……」



「不!……」韋田氏撕心裂肺地尖喊一聲,暈厥在段飛面前……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5:03
第471章 白蓮聖女


騰龍齋被查封之後,百姓們爭相傳播著段飛有意散佈的消息,在街頭巷尾,都有人在議論紛紛,路人甲道:「你聽說了嗎?騰龍齋後院花圃裡埋著犯痘瘡死的人!」



路人乙道:「知道,是鈞天教干的,他們裝神弄鬼說讓人喝下仙水就可以防治痘瘡,實際上是把人弄暈過去,然後給種了人痘,誰都知道種人痘很危險的啊,鈞天教可真夠毒的,弄死了人也不說,直接把人給埋了。」



路人甲道:「說了不就穿幫了嗎?聽官府說鈞天教就是白蓮教,一直被查禁的。」



路人乙道:「白蓮教?我還以為是彌勒教呢,不過都一樣是邪教,難怪那麼壞了。」



路人丙道:「你們不要亂說,官府的話也未必就是真的。」



路人甲大聲說道:「官府的告示裡寫得很清楚,種痘之後幾天身上會起疹子,甚至會長出痘來,我鄰居老李就上當去喝仙水了,現在還窩在家裡不敢出門,因為臉上長了個老大的痘痘,喝仙水會喝出痘來嗎?證據確鑿事實如此,你居然還替邪教說話,莫非你也是邪教教徒?仔細我報官捉你!」



路人丙急忙搖著手說道:「不是不是,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們不要誤會,我也最煩白蓮教,三十年前曾經有一個遠房親戚在廣東入了白蓮教,居然千里迢迢跑來陝西遊說我爹入教,原本他家境不錯的,聽我爹說他把所有家業都捐給了彌勒佛,結果是一路乞討過來的,張口就叫我爹捐五萬兩銀子入教,若是不從,他就詛咒我們全家死光光,我爹說要報官才把他趕走,白蓮教真的是沾不得啊。」



都還沒怎麼有大動作呢,情況就順著段飛所想地迅速發展起來,大家很快就接受了鈞天教就是白蓮教的事實,並且對白蓮教分外鄙薄敵視,這與段飛心中所預計的截然相反,本來他還以為民間會有強大的牴觸情緒,還做了許多後手安排,沒想到白蓮教和彌勒教在百姓心中風評卻是極差,那些後手根本就用不上了。



在二十一世紀,段飛所看的影視作品和歷史書都把白蓮教、彌勒教的人塑造成了抵抗暴政的英雄、義士,事實又是如何的呢?



白蓮教源自佛門淨土宗,又名白蓮宗或白蓮社,因教義簡單修煉方便,因此發展非常快速,元朝的時候白蓮教獲得了很大發展,白蓮教的組織和教義在元代也有了很大變化,宗派林立,戒律鬆懈。一部分教派改奉彌勒佛,宣揚「彌勒下生」,有的教徒夜聚明散,集眾滋事,間或武裝反抗元廷統治,白蓮教和彌勒教開始成為叛亂者的代名詞。



元末民初著名的起義軍領導者比如韓山童、劉福通、徐壽輝、鄒普勝等都是白蓮教教徒,明太祖朱元璋深知白蓮教造反的意義,借白蓮教之力打下江山登基稱帝后,立即頒布取締白蓮教的禁令。但是,白蓮教卻並未被消滅,明建國後,白蓮教徒起事造反幾乎接連不斷,洪武、永樂年間,川、鄂、贛、魯等地多次發生白蓮教徒武裝暴動,有的還建號稱帝,均被鎮壓。



明中葉以後,民間宗教名目繁多,有金禪、無為、龍華、悟空、還源、圓頓、弘陽、彌勒、淨空、大成、三陽、混源、聞香、羅道等數十種,官方認為這些不同的教派實際上仍是白蓮教,只要發現端倪,一概都是禁止的,而民間也籠統地稱它們為白蓮教、或者彌勒教。



明朝初期經濟不發達,百姓也較貧苦,白蓮教發展教徒還比較容易,到了正德朝,明朝的經濟已經繁榮起來,百姓不愁吃穿,白蓮教發展教徒的方向和手段都發生了改變,從發展苦哈哈的百姓入教變成向富裕階層入手,以求往生為名騙人錢財的事多不勝數,有本事賺得豐衣足食的人可不是傻子,就算一時上當遲早也會醒悟,士大夫階層正統觀念很強,白蓮教動輒造反,他們對白蓮教也毫無好感,在官府、士大夫、有錢階級共同有心傳播下,白蓮教以及一切衍生出來的教派在普通百姓眼裡也就成了魔教、邪教,往往是避之不迭的,不過白蓮教衍生的教派眾多,很多人入了教也不知道其實就是白蓮教,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上當。



總之白蓮教在百姓心中風評實在糟糕,從羅貫中寫的流行小說《三遂平妖傳》就可以知道百姓心中的白蓮教徒就跟妖怪似的,段飛大肆宣傳白蓮教害死人的事,非但沒有激起多少阻力,反而在百姓們肆意傳播之後,白蓮教的行徑更加誇張恐怖,稍有人質疑便會被眾人鄙視,甚至報官抓起來的。



段飛也沒意料到會這麼順利,如此一來他就有時間研究騰龍齋後院挖出來的那具骨骸,經過仔細挖掘和分篩,在現場還發現了一塊白玉長命鎖,韋田氏確認那就是自己小兒子韋遠林的遺物,當場又暈厥一次,段飛不得不暗自慶幸自己是在問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告訴她真相的,否則以韋田氏的精神狀況,哪裡還查得下去?



段飛在手裡拿著韋家的檔案看了兩遍,確認已經沒有什麼遺漏了,這才吩咐道:「石斌,去將韋華氏帶過來。」



不一會韋華氏被帶到,她有些忐忑地垂著頭,跪在段飛面前,說道:「民婦參見大人。」



段飛冷笑道:「民婦?你分明是朝廷通緝的逆匪!華貞瑩,本官問你,你嫁入韋家多少年了?」



韋華氏閨名就叫華貞瑩,她答道:「大人,我雖然學過白蓮教的多情神功,卻並非白蓮教徒,我嫁入韋家已有一十六年,與白蓮教毫無來往,花圃中的屍體也不是我埋的,大人明鑒。」



段飛道:「你還真嘴硬,那些辯白的鬼話對本官沒用,你害死省省吧,你嫁入韋家已有十六年,也就是說韋遠清與韋遠林兄弟倆反目及韋遠林失蹤的事你都很清楚咯?」



華貞瑩低聲道:「是,民婦知道一些。」



段飛懶得再糾正她,說道:「那你告訴我,韋遠林失蹤之前為什麼和他的哥哥吵了幾次?」



華貞瑩撇撇嘴,說道:「大人,我婆婆不是已經說了嗎?一個字,為了錢唄,小叔子就要結婚了,他也不知被誰迷惑了,吵著要分家產,還要我夫君教他祖傳的做齋菜之術,按韋家的規矩,傳子不傳女,傳大兒不傳小兒,他根本沒資格跟我夫君爭,我夫君隨口頂了他幾句他就無話可說了,這件事誰會當真呢?怎麼知道他居然被人殺了,還埋在院子裡,想想都怕人啊。」



段飛冷笑道:「你會怕就怪了,說實話本官懷疑就是你們夫妻倆動手把韋遠林給殺了埋在花圃裡的,你有什麼要分辨的嗎?」



華貞瑩說道:「我平時走路都怕踩到螞蟻,怎麼敢殺人?大人沒有證據可不要亂冤枉人。」



段飛微微一笑,說道:「此案年代久遠,本官確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韋遠林是你殺的,不過……你真以為本官要把它查個水落石出嗎?公告早就貼出去了,你謀占韋家家產,先害死了韋遠林,後來出了變化,開始引誘韋遠清加入魔教,借騰龍齋搜集情報……」



華貞瑩抬起頭來,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等段飛說完之後她才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不到段大人神探的名聲就是這麼得來的,真是令人失望啊。」



段飛並不受她激,微笑答道:「本官只在意結果,等你們夫妻被斬首之後,在陰曹地府再去跟閻王爺爭辯吧,將她押下去,單獨關押,不許她與別人互通消息,必要的時候可以塞住她的嘴。」



華貞瑩咯咯笑道:「段大人也怕我將你胡亂誣陷人入罪的消息傳揚出去嗎?」



楊森和郭威將華貞瑩向外拖去,也不知他們怎麼搞的,華貞瑩的笑聲突然變成了嗚嗚聲,迅速遠去。



「大人,這個案子真的不用查清楚了嗎?」蔣俊小聲問道。



段飛緊皺眉頭,說道:「我倒是想查,可惜實在是難啊,你們也看到了,她完全撇得乾乾淨淨的,那骨骸上又沒留下任何線索,就算動大刑她也未必會招,她的丈夫只怕聞訊後早已逃之夭夭,想要查出真相可不容易啊。」



蔣俊聞言低下頭去,洪邦說道:「總之不是她就是她丈夫,說不定是合謀殺人,大人也不算冤枉了他們,直接斬了了事,查清楚又有什麼用呢?」



段飛搖搖頭,說道:「能查清還是查清的好,不說別的,給自己一個交代也好啊,可惜我奉旨是來救災的,沒什麼時間跟她好好玩,明天西安局勢穩定下來,就要開城前往鳳翔了。」



蔣俊突然道:「給大人線報的那人說不定知道真相,大人,那人應該不是上官傑吧?」



段飛點點頭,笑道:「你很聰明,那人的確不是上官傑,上官傑其實沒什麼本事,他在魔教巽風堂簡直就是個擺設,這些堂內隱秘的事別人根本不會告訴他,我把他抬出來只是想打擊魔教教主在魔教的地位而已,這件事你們不要告訴別人。」



蔣俊和洪邦點了點頭,段飛悠然說道:「魔教的事可以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一起處理,暫時沒什麼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叫人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泡個澡然後睡上一覺,沒事就不用來叫我了。」



不久之後兩個馬府下人抬來一隻大木桶,給段飛調好水之後退了出去,段飛將門栓起,避入屏風後開始褪衣,頭也不抬地說道:「既然已經來了,幹嘛還不下來?一塊泡泡,幫我擦背吧。」



房樑上傳來一聲輕笑,管簫寒飄然而下,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段飛隨手拿起搭在木桶邊的毛巾遞給管簫寒,說道:「修煉過魔教功法的人身上有股味道,十里之外我就能嗅到了。」



管簫寒撇撇嘴,啐道:「吹牛不要本錢,騙別人還行,休想騙得了我,你根本不知道我來了,只不過是你想見我,所以將那幾個小子趕開了,然後詐我出來的。」



段飛笑道:「你這麼聰明,何不幫我想個法子,查出究竟是誰殺了韋遠林呢?」



管簫寒眼睜睜看著段飛坐入桶裡,怔了會神,才到他的背後給他捏揉肩膀,說道:「我只會提刀弄劍,查案可不在行,這件事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唉,我真沒想到你會那麼快猜出那張紙條的含義,本來想晚一點再告訴你的,看你斬瓜切菜般將神教分支一一斬獲,我心裡還真是矛盾啊。」



段飛道:「有什麼矛盾的,我又不是抓一個殺一個,沒有作惡的的至多關幾天教育一番就放了,那些該死的人也用不著替他們可憐,你那個紙條那麼淺顯易懂,哪有猜不出來的?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會給你記上一功的。」



管簫寒輕歎道:「我這個白蓮聖女真不像話,居然幫你這個欽差抓捕神教弟子,我也不要你記什麼功,你像上次那樣,送還一個人給我就算兩清了。」



段飛訝道:「誰?上官傑?不可能啊,被捉到的人裡沒有任何一個值得你花那麼大代價來救的,你原本不是打算將邵珈鈺送給我的嗎?最後怎麼又反悔了?」



管簫寒笑道:「留著邵珈鈺對我有好處,你明白的啦,我才不要上官傑那個廢物,你留著他好好玩吧,越丟人越好,最好把教主氣得吐血身亡,那就省了我很多事了,我要那個無緣,應該沒問題吧?」



段飛眉頭一皺,說道:「要她?你是替邵珈鈺來要人的?收服玄天大護法的條件之一嗎?」



「聰明!」管簫寒讚了一句,說道:「邵珈鈺那個老色鬼相當迷戀那個俏尼姑,為了籠絡他,我也只好來求你一次了。」



段飛搖頭道:「不行,無緣已經決定脫離魔教,我答應過保護她,豈能再送她回去?你另外想辦法籠絡邵珈鈺吧,他既然是色鬼,天底下肯賣身的女子那麼多,不愁找不到他喜歡的。」



管簫寒頹然道:「我也勸過他,可他就是要無緣,我也沒辦法。」



段飛皺眉道:「無緣雖然長得不錯,也很有氣質,不過以魔教四大護法的眼光,應該不會如此沉迷吧?簫寒,你老實說,那個無緣究竟有何來歷?讓邵珈鈺捨不得放手呢?」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5:04
第472章 不許娶!


面對段飛的疑問,管簫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還曾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下,沒人知道無緣的來歷,她講的一口京話,舉止得體大方,大家都猜測她的來歷不凡,甚至有人懷疑她是落難的公主或者什麼大家閨秀,總之邵珈鈺對她愛護有加,許多事情都不讓她知道,甚至不讓其他教中弟子接近,之所以提出這個條件,估計是愛之切吧,我們神教弟子並不是個個都心冷如鐵沒有感情的。」



段飛感覺到管簫寒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他抬手握住管簫寒的手,說道:「我當然知道,我身邊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不過那個邵珈鈺就難說了,無緣決不能還給他,你另外想辦法好了,應該不難吧?你既然收服了邵珈鈺,實力已然大增,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你們教主?適當施加點影響,別再給我找麻煩了。」



管簫寒笑道:「本來這事還有點兒難辦,不過你對上官傑的處理很好,如此一來邵珈鈺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帶我去見教主了,不過上官傑所知的機密並不多,所以你別弄巧成拙了,我今天來見你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我今天好像見到蓉兒妹子了。」



段飛渾身一震,說道:「好像?你在哪裡見到她了?」



管簫寒說道:「我在跟邵珈鈺商量的時候,突然聽到一些聲息,追出去的時候只見到幾個短暫的背影就讓她跑掉了,這世上能用輕功擺脫我的女子不多,不過……我也不是很肯定,那人高矮是差不多,不過比蓉兒妹子好像豐滿許多,腰如水桶,步法也沒那麼輕靈……」



段飛失望地說道:「天下能人異士多如牛毛,你怎麼可能全認識?以蓉兒的功力,她若是有心潛伏在一旁,可能被你覺察到聲息嗎?」



管簫寒疑惑地點點頭,說道:「我不知道,唉,她約定的歸期已經過了那麼久了,連我都有些替她擔心了,她若是有什麼意外,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段飛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就好,下次再敢背著我做壞事,看我怎麼教訓你!」



「是,夫君大人,我不敢了……」管簫寒膩聲說道,段飛不為所動,質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楊森爺爺就是鬼影子楊劍的?你為什麼要拆穿他?你陷我於不義了知道嗎?」



管簫寒笑道:「有這麼嚴重麼?這件事又不是你告訴我的,楊劍又怎能怪你?當時為了保住楊森不受侵害,我只好告訴他們了,在場聽到的人只有七個,其中三個已被我控制,剩下幾個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這個消息不會傳出去的,楊劍現在難得出手一次,我們也不想惹出他來,放心好了。」



段飛說道:「這還差不多,明天我就要離開西安,希望別再出什麼意外,你揉那麼久了,還不快進來陪我洗洗?水都要涼了。」



管簫寒輕笑道:「沒時間了,我這就要走,製造痘瘡疫情來招攬信徒的手段是要遭天譴的,我也看不順眼,不論是為自己還是為了百姓,我都會盡力幫你,我今晚就離開西安,替你做個先行的卒子吧,事成之後你怎麼獎賞我呢?」



段飛微笑著側頭在她耳邊戲謔道:「到時我就賞你……」



管簫寒臉孔一熱,她啐了一口道:「好沒羞,我呀,我想要的可不止這點,我要你在我決定脫離神教之前不許娶妻也不許納妾,也不許給任何承諾給別人,段家的大婦之位你得給我留著!」



段飛忍俊不住地笑道:「那可沒辦法,皇上都問過了,我現在是虛席以待,誰先答應肯嫁給我誰就是我的正室夫人,你啊,可別排到十名之外去了。」



管簫寒狠狠擰了他一下,說道:「你敢!若是讓我聽到消息說你訂婚或者大喜的消息,別怪我用些非常的手段將你的好事攪黃了!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段飛大怒,轉過頭想要好好教訓她一下的時候,卻見她飄身後退,轉眼便消失了。



「夫君大人,我可是說真的,你別不當回事啊……」管簫寒的聲音幽幽傳來,段飛一掌拍得水花四濺,想了想,他的臉上又露出一絲笑意,說道:「這死妮子,總算有點動心了,遲早叫你逃不出我的手心!哼,這種威脅對我有用嗎?」



……



在管簫寒那裡不得要領之後,段飛當即來到馬家大院的小祠堂前,撲鼻的檀香中,段飛聽到了低緩的誦經聲,他在祠堂前問道:「無緣師太,本官有些問題要問你,現在可以嗎?」



唸經聲停了,無緣的聲音說道:「大人請進。」



段飛走入祠堂,無緣已站起相迎,只見她已經沐浴更衣,一身緇衣更襯得她清麗出塵,段飛見一旁還有個蒲團,說道:「我們坐著說話吧,無塵師太已經回念慈庵了嗎?」



無緣點點頭,說道:「念慈庵俗事繁多,無塵師太又擔心有無賴闖庵騷擾那些年輕弟子,因此陪了我一個多時辰就回去了,約好明日再過來一下,大人說有問題要問我,那便請直言吧。」



段飛點點頭,道:「好吧,師太覺得魔教玄天大護法邵珈鈺此人如何?」



無緣平靜的臉上頓時湧起一抹嫣紅,她似乎記起了什麼,羞惱地說道:「邵珈鈺是個色魔,狂妄自大、橫行霸道,不知羞恥、虛偽狡詐,他簡直比爛瘡還令人噁心!大人為何有此一問?」



段飛沒想到無緣會這麼激動,他啞然失笑道:「看來……邵珈鈺只是自作多情了,不瞞師太,我在魔教中的內線告訴我,失去師太之後邵珈鈺坐立不安、動輒發怒,他還說要不惜任何代價將師太搶回去,本官是以過來問一問……」



無緣臉上的羞惱變成了驚駭,她驚恐地叫道:「大人萬勿誤會,我與邵珈鈺毫無關係,大人千萬不要讓他得逞,我再也不想見到他那張可惡的嘴臉,再也不想過那種地獄般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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