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巡狩大明 作者:神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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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fh1234 2011-1-27 23:31: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354724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3
第433章 【狗比人貴】

    段飛只是隨口說說,他可不知道戲文《蘇三起解》中那個名妓玉堂春是什麼年代的人,沒想到居然一說就中。

    段飛啞了一小會才答道:“我是聽蘇老闆他們閒聊的時候說的。”

    大家這才恍然,商人們會面的時候炫耀自己的小妾是誰誰誰,這倒沒啥奇怪的。

    誰知小環卻突然說道:“那公子可知道蘇三現在的下落?”

    段飛這回小心起來,搖頭道:“我聽說她在洪洞縣遭難被判死罪,然後被一個姓王的欽差救了,那個欽差跟蘇三從前是一對戀人,兩人終成眷屬……不知我說的可對?”

    小環冷笑一聲,道:“終成眷屬?呵呵,公子真會開玩笑,那位王大人剛中了進士,身為巡按正是春風得意金馬玉堂的時候,家裏又是貴不可言的官宦世家,他怎麼可能與出身青樓,又被賣做小妾,且還犯過殺夫罪的玉堂春終成眷屬?”

    聽到小環那憤懣的語氣,段飛笑道:“那可不一定哦,說不定人家王公子愛之心切,甘願拋棄一切呢?”

    小環冷笑道:“公子以為天下人都有你這麼超脫嗎?你若不信,不妨在回京之後找吏部尚書王瓊王大人,問問他可有個兒媳婦叫做周玉潔的?”

    “啊?”段飛傻眼了,華明他們也紛紛脫口驚呼,沒想到華明嘴裏說的那個名妓玉堂春居然還跟吏部尚書王瓊扯上了,以王瓊那老傢伙的脾氣,只怕真不可能讓一個妓女兼有殺夫嫌疑的商人妾室跨入家門的。

    華明對京中大員們的家事比較熟悉,他說道:“王瓊只有一子,名叫王景隆,他確實中過進士,也曾巡撫山西,不過我們對他家中妻妾的情報倒是沒注意過。”

    段飛笑道:“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管她被誰金屋藏嬌了呢,小環,聽你的語氣似乎這個玉堂春並沒有跟王公子回家,那她去哪兒了?”

    小環道:“我也不清楚,有人說她看破紅塵,已經出家了,有人說她依然在洪洞縣某處,繼續等著王公子對她的承諾,還有人說她已經死了,我也不知道這些消息哪個是真的,公子好像對她挺感興趣,難道想也想收她填房?”

    段飛大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希望她有個好結局而已,唉,紅顏自古多薄命啊……好了,不說她了,大家快趕路吧。”

    大家已經熟悉這條山道,快馬加鞭之下不到一個時辰便趕回了山南村,聽到馬蹄聲響,錦衣百戶羅志成和魯山縣典使霍琦、山南村村長知道段飛來了,都迎了出來。

    大家見面之後段飛語氣不善地說道:“本官聽說又有人死了,這是怎麼回事?本官離開前不是交待過,暫時不宜上山的嗎?”

    羅志成苦笑道:“大人,都是卑職的錯,卑職沒有嚴格遵守大人的命令,以為山上已無危險,在他們的遊說下,放他們山上去了,本以為耿維是個獵人,陸康他們也熟悉山中地形,五個人一起上山應該沒有危險,可誰知……只有兩人逃下山來,請大人降罪。”

    段飛說道:“真是愚蠢的東西,我離開之時兇手尚未捉到,誰知道兇手是否還在山上?你們也太大膽了,華明,將羅志成拖下去抽二十鞭子以示懲戒,其他人跟我到村長家商量個對策。”

    大家跟著段飛來到村長家,不一會便聽到羅志成苦苦壓抑的痛哼聲,心中暗自凜然。

    “公子回來了,奴婢早已備好香茗,公子先潤潤喉吧。”管簫寒笑吟吟地給段飛送來一壺茶,段飛責備道:“他們要上山的時候你怎麼不阻止?”

    管簫寒苦笑道:“公子,奴婢人微言輕,雖然曾經出言提醒,告訴大家山上可能會有危險,不過耿維他們又豈會聽我的?自恃全副武裝,兼熟悉獸性,自以為萬無一失,誰也攔不住他們。”

    段飛皺眉道:“他們究竟打算幹什麼?山上有什麼吸引他們的東西嗎?為什麼他們冒險也要上山?”

    管簫寒搖頭道:“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也許他們想上山看看兇手有沒有留下什麼寶貝吧。”

    段飛眉頭一皺,說道:“耿維的妻子家人呢?他們也不知道耿維上山做什麼嗎?”

    村長歎了口氣,說的哦啊:“段大人,老朽知道耿維他們急著上山做什麼,他們是想上山捉住那兩條大狗,聽耿維說那兩條狗實在太大,兇手一定不會帶它們下山的,耿維說那是兩條非比尋常的狗,若是捉住了那兩條狗,今後會有許多好處,所以他們就忍不住要強行上山了,唉,造孽啊……”

    段飛疑道:“兩條狗而已,能誘惑好幾個人上山送死?”

    村長歎道:“大人有所不知,耿維說那是兩條青海那邊的山狗,聽說有人重金收購,一隻小狗值五十兩銀子哩,若是能捉住那一對山狗,配種成功的話,今後就有花不完的銀子了。”

    大家這才恍然地發出一聲驚歎,五十兩銀子,對這個小山村的人來說幾乎可以用一輩子了,那不是兩條普通的狗,那分明是兩隻會下金蛋的聚寶盆啊。

    村長繼續說道:“他們擔心若是消息傳開,說不定會有人上山去搶,所以耿維說動了村裏幾個人,連陸康那小子都心動了,一起上山去了,沒想到這一去就有三個沒回來,另兩個也差不多殘了……”

    損失五個青壯勞動力,對山南村來說是一個相當大的災難,所以老村長滿臉的皺紋似乎更深了,眼角甚至沁出兩顆濁淚,怎麼說那五個孩子都是他看著大的,沒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冤鬼鬧事的時候都沒害死山南村的人,怎麼冤鬼被抓走了,反而出事了呢?

    段飛沒管他們是怎麼想的,吩咐道:“山南村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本官責無旁貸,小寒,既然你說只要本官回來,就有辦法順利除掉那兩隻狗,現在本官已經回來了,你就別耽擱時間了,說吧。”

    管簫寒臉上泛起了勾魂的笑容,她微笑道:“這再簡單不過,公子與我趁夜上山,不帶其他人,那兩條笨狗不出半個時辰就會自投羅網。”

    這方案與段飛猜的差不多,不過典使霍琦卻道:“萬萬不可,五個身強力壯的獵戶白天上山,尚且死的死傷的傷,大人萬金之軀,豈可輕易犯險?”

    段飛笑道:“霍大人不用擔心,本官倒是覺得小寒說的方法再好不過,我連作惡數十年的冤鬼都不怕,又豈會怕了區區兩條狗?”

    華明說道:“大人,小寒姑娘身嬌體弱,半夜上山恐被涼著,不如卑職陪大人上山去吧,卑職一刀在手,就算來上兩百條狗,都可以保得大人平平安安。”

    段飛猶豫了一下,目光向管簫寒望去,只見她朝自己眨了眨眼,知道她提議與自己一起上山定是有什麼目的,卻不便當眾明說,心中一動之下,段飛笑道:“你害死算了吧,殺氣騰騰的上到山去,只怕連山神都要躲遠點,何況兩條狗?小寒家裏以前養過狗,說不定她有引狗之術,我還是跟小寒上山吧,難道你們以為本官腰上的龍牙是吃素的嗎?看刀!”

    段飛的身子稍稍前傾,一股綿泊的壓力驟然像一張漁網般罩向眾人,華明首當其衝,被那氣勢逼得下意識地退了半步,這才穩住了身形。

    段飛的氣勢一發即收,在旁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華明已經明白段飛的實力,他心悅誠服地說道:“大人功力進境之快,乃華明僅見,既然大人已有決定,華明不敢有違。”

    段飛執意要帶小寒上山,甚至露出了豬哥樣,做出了種種暗示,其他人縱然堅決反對,卻依然無法阻止段飛的決定,段飛終究帶著管簫寒和一包行囊,告辭了大夥兒,上山去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3
第434章 【癡男怨女】

    管簫寒伸手挽住段飛臂膀,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身上,兩人就像親密的戀人一般,緩步走在無人的山路上,那情境讓人心中不禁有些旖旎,段飛的手按在長袍下的龍牙刀把上,定了定神,發現兩人已來到發現張捕快的那塊大石下,段飛回頭看了一眼亮著許多火光的山南村一眼,說道:“唉,自從當了錦衣衛都指揮使以來,身邊還是第一次這麼空蕩蕩的,想要上個山都這麼難,我差點打算答應他們,然後半夜跟你溜出來了,簫寒,你執意要和我上山,是不是另有目的?現在四周無人,你可以說了吧。”

    管簫寒幽幽一歎,說道:“我真不知該從何說起,更怕說了之後公子會瞧不起我,甚至對我改顏相向。”

    段飛皺了皺眉,說道:“你想說就說,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管簫寒苦笑道:“聽公子的語氣就知道公子對我頗為不滿,罷了,我還是別說的好。”

    段飛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管簫寒輕歎道:“算了,我還是跟公子坦白了吧,公子不是一直想知道當初在關外那個山洞裏發生了什麼嗎?簫寒憋在心中好久了,還是跟公子坦白了吧,不論公子要殺要剮,簫寒都認了。”

    段飛停下腳步,望著管簫寒冷冷地說道:“要殺要剮?你到底對蓉兒都做了些什麼!”

    管簫寒苦笑道:“對公子來說不算壞事,不過因為此事違背了公子的意願,只怕公子不會原諒我的。”

    段飛皺眉道:“你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管簫寒幽怨地望著段飛,說道:“公子對蓉兒妹子就從未有過如此疾言厲色吧?好吧,我說,那天在山洞裏……”

    管簫寒將自己威逼蘇蓉與段飛發生關係的過程訴說出來,段飛聽著心中直如打翻了調味瓶,酸甜苦辣齊上心頭,望著管簫寒竟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管簫寒見狀臉上越發淒然,她哽咽著說道:“我當時也不知怎麼想的,一時衝動就將事情做了出來,其實這絕非我的本意,不過終究是我造成了大錯,公子你要打要罵都是應該的,就算打死了我,簫寒都絕無會怨怪公子的。”

    段飛伸出右手輕輕向管簫寒臉上撫去,他深沉地說道:“簫寒,你嫉妒了……”

    管簫寒給他的手摸在臉上,竟然像觸電一般渾身不自禁地一顫,段飛的手在她臉上撫弄著,滾燙的感覺就像不斷的洪流傳入管簫寒的心中,她忍不住微眯著眼睛,輕輕晃動面頰,感受著段飛的溫柔。

    段飛的語氣突變,他冷冷的說道:“不過……你還真該打!”

    段飛抽回右手,左掌揮出,啪地一聲打在管簫寒的臉上,管簫寒踉蹌著退了一步,捂著臉傻傻地看著他,段飛冷冷地說道:“這一巴掌是替蓉兒打的,你簡直是逼良為……哼,本官要罰你重打二十大板!”

    管簫寒驚呼一聲,已被段飛搶上按在自己膝蓋上,掄起右掌,啪啪啪地連打二十下,這二十掌前輕後重,管簫寒鼻息中發出的誘人**是罪魁禍首,不過段飛也著實享受那種又軟又彈的感覺,到後面都有些忘形了。

    段飛終於鬆開手,管簫寒捂著屁股退開幾步跌坐在地上,她含著淚嗚嗚泣道:“你欺侮人,我恨死你了。”

    段飛心中還在激蕩,他嘿嘿笑道:“這是你活該,這二十大板夠輕的了,換做是在公堂上,打你的可是鐵樺木的板子,起來吧,你突然告訴我這件事,定是還有後話,我等著呢。”

    管簫寒看到他臉上的壞笑,忍不住悲從中來,她突然彈起身,撲到段飛懷裏,兩隻拳頭擂鼓似的向段飛打去,段飛抓住她雙手,她居然還一口咬在段飛的手腕上。

    “喂喂喂,你再發瘋我可要一個人上山去了。”段飛不耐地說道。

    管簫寒最擅長觀察人,聽到段飛的話,她不敢再亂來,噎了一下之後她慕地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傳到山下,山南村的人不禁面面相覷,難道山上的冤鬼才消失了兩天又回來了?

    “你哭什麼,難道我打你錯了嗎?”段飛皺眉道。

    管簫寒嗚嗚地哭道:“你欺負我,在山洞裏那件事你嘴裏罵我,心裏不知有多開心呢,你功力大漲,蓉兒妹子做出突破,都是我的功勞,你們一個打我,一個禁制了我的功力,害我幾年來苦心經營的事功虧一簣,更害得我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最後想方設法躲到你身邊求你保護,我已經夠慘的了,你還這樣欺負我,算了,我也不想功力恢復了,你自己上山去吧,讓我給那兩條野狗吃了算了。”

    段飛的心事給管簫寒說中了,又聽她說得可憐,他的臉上再也冷酷不起來,他暗自苦笑一下,說道:“別哭啦,都是我的錯,我自己打自己二十下,這總行了吧?”

    管簫寒抬起淚眼,說道:“不行,除非你給我打回二十下,或者背我上山……我疼得走不動了。”

    “好吧,別哭了,我背你上山。”段飛苦笑道,聖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總算是瞭解了。

    管簫寒聽到他的話頓時破涕為笑,向段飛說道:“你可不許反悔,我要你一直背著我,一整晚都不許放我下地。”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知道錯了,你上來吧。”段飛轉過身去,站好馬步彎下腰,做出背人的預備動作,管簫寒臉上一熱,有些羞澀地猶豫了一下,段飛催促道:“快點,我數一二三,你不上來就算你自動放棄了。”

    段飛還沒開始數呢,管簫寒已趴在他的背上,一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咯咯笑道:“快走,我要騎馬上山!”

    段飛暗自搖頭嘀咕著,雙手撈住管簫寒的腿,大步向山上走去。

    天上的月亮將大地照得一片瑩白,有這樣的光線,段飛足以將四周看得像白晝一般,他很快來到瞭望墳台與冤魂穀之間,望著這兩個地方,他猶豫了一下,管簫寒說道:“我覺得那兩條狗暫時應該會躲在常住的地方左右,它們會等待自己的主人一段時間。”

    段飛道:“我當然知道,只不過站著歇歇,順便看看風景罷了。”

    管簫寒的手摟緊了些,嘴裏嘟囔著說道:“好心沒好報,好柴燒爛灶。”

    段飛繼續向前趕路,見管簫寒滿心不服,他哼了一聲,問道:“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沒告訴我?趁現在沒有旁人,快點說了吧。”

    管簫寒把臉貼在他後腦勺,幽幽地說道:“我不至該如何開口,讓我享受一下好嗎?等完成了任務我再跟你說。”

    段飛沒再逼她,大步來到劉雄藏身的那個山坳,剛來到附近,他便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耿維說的一樣,他們已經被盯上了。

    段飛豎起了耳朵,輕聲說道:“來了,左右各有一隻,距離約有三十丈。”

    管簫寒用眼角余光向兩邊望去,只見兩邊二十丈外都是濃密的草叢和低矮的荊棘,管簫寒說道:“得想個法子把它們引出來,否則很可能殺掉一隻另一隻就跑了。”

    她話音剛落,左邊傳來一陣野獸的低吼,隨後一陣窸窣,竟然迅速遠去。

    管簫寒輕呼道:“不好,它們難道知道你的厲害,竟然想逃?”

    段飛笑道:“你難道忘記了?逃回來的那兩個人說他們中了機關才死傷慘重,五個全副武裝的人竟然被兩條狗幹掉了三個,機關可不會走路,這兩條狗聰明得很,竟然想引我們上鉤呢。”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4
第435章 【靈雪鎖玄陰】

    管簫寒說道:“那我們怎麼辦?若不追下去,說不定它們會跑了。”

    段飛說道:“我偏不追它們,嘿嘿,我打算在這裏坐一坐,你要不要下來休息會?”

    管簫寒眼珠一轉也就明白段飛的主意,她說道:“下就下,不過你待會還得背著我。”

    段飛笑了笑,一屁股坐了下去,管簫寒嚇了一跳,發現自己屁股已經著地,她又道:“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就這樣呆著,在你背上才安全。”

    段飛沉默了一會,說道:“簫寒,說真的,關外山洞裏發生的那件事我真的不怪你,我氣的是你竟然把蓉兒劫走虐待,又不告訴我,害我擔心了好久,你今天硬是要跟我上山,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你不是贏了我一個賭注麼?你說吧,只要不傷害蓉兒,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

    管簫寒幽幽地說道:“你是故意讓我贏的吧?其實你對我都還算不錯……”

    “還算不錯?”段飛的聲音拔高了兩度,說道:“換做別人,早把你丟入大牢,等秋後遊街問斬了!”

    管簫寒輕歎道:“不錯,你對我真的很好,只可惜我明白得太遲了,雖然我不服氣,不過我確實嫉妒蓉兒妹妹,她的命太好了,小時候我們都是孤兒,她被天門的人帶走,就像進了天堂,我被師傅帶回去,卻是進了地獄,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逼蓉兒妹妹與你合體嗎?因為天門弟子是要絕對保持清白的處子之身的,否則就是犯了門規,所擁有的一切都要被剝奪,甚至被禁足在天門之中,永遠不能跨出山門一步。”

    段飛眉頭一擰,說道:“竟有這樣的事,難怪你不敢告訴我,除此之外天門對蓉兒還有什麼處罰嗎?”

    管簫寒苦笑道:“我們對天門所知也有限,只是估猜天門為躲避朝廷的眼目,早在百年前便將山門搬到了海外,除了天門的核心弟子,沒人知道天門的所在,就連天門外圍的人甚至都沒聽說過天門的名字,我帶走蓉兒妹妹其實想逼她說出天門的所在,要知道天門核心弟子個個都是江湖頂尖高手,打敗她們容易,活捉她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倘若我將活捉了天門靈雪的消息傳回總舵,我立刻可以擁有蓋過教主的實力,雖然一開始我確實有這個念頭,不過當我焦躁不安地在一旁看著她和你合體的時候,我才突然後悔了……”

    段飛靜靜地聽著,管簫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茫然帶著蓉兒妹妹到處奔走,欺負她的時候很快意,不過轉過身就會後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也不願看到朵顏三衛壯大,所以連結韃靼偷襲他們營寨,攪起朵顏三衛和女真人的矛盾,沒想到倒是便宜了你……”

    管簫寒渾然物外地說道:“完成任務回到京城的時候,我依然猶豫難決,茫然中根本沒注意到蓉兒妹妹功力是什麼時候恢復的,她偷襲制住了我,並且在我身上下了禁制,她說除非我做到一件事,否則這輩子永遠甭想恢復功力,然後就飄然而去了。”

    段飛耳裏聽到了一些聲音,他不動聲色地問道:“她要你做什麼事?”

    管簫寒苦笑道:“我真不知該如何開口,蓉兒妹子給我出了個天大的難題……本來我不告訴你山洞裏發生的事,或許還好辦些,現在……你是絕對不會原諒我的,甚至以為我下賤,我實在說不出口……”

    段飛的手漸漸摸到了刀把上,嘴裏淡淡地答道:“你都磨蹭半天了,反正終究是要說的,爽快點說出來吧,是不是只有我才能給你解開禁制?”

    管簫寒苦笑道:“公子太聰明了,確實是只有公子才能給我徹底解開禁制,不過事情可沒這麼簡單,蓉兒妹子她報復我害苦了她,她說……她說唯有……唯有……跟公子性命雙修……”

    “去死吧!”段飛大喝一聲,手裏刀光一閃,身子已躍上半空,轉身的時候順手把管簫寒也摟了起來,只見一道匹練般的刀光劈在從背後撲來的兩個黑影上,那兩個黑影慘嚎一聲,血雨飛灑,它們竟然被劈成了四半。

    那是兩條渾身褐黃色,牛犢般大小的兩條大狗,脖子上竟然長著長長的鬃毛,就像獅子一般,段飛脫口叫道:“藏獒?這裏怎麼會出現藏獒?”

    管簫寒剛才驚呼一聲,等段飛落地她才恢復過來,她看了看地上的兩條狗屍,說道:“這不是藏獒,這是青海山狗,據說是藏獒與狼交配所生,所以外形有些與藏獒相似,它們和藏獒一樣勇猛好戰,比藏獒聰明,不過野性難訓,除非是從幼仔開始培養,否則很難馴養,不過若是一旦馴養成功,那就是一條極有用的好狗了,千金也難求啊。”

    段飛看了看龍牙刃,只見龍牙刃上光潔如故,斬殺二狗之後沒有留下一滴血痕,他滿意地想收刀入鞘,手卻夠不著了,因為管簫寒已來到他身前,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他的手要繞過她的身子,自然就夠不著了。

    段飛說道:“管它是什麼狗,殺了人就是壞狗,你抱夠了沒有?狗已經殺掉了,你是不是可以下來了?”

    管簫寒悵然若泣地說道:“是,我還是死了的好,反正根本沒人關心我。”

    話雖如此,她的手腳卻把段飛緊緊地纏著,段飛苦笑著回憶了一下,突然驚訝地說道:“你說什麼?性命雙修?那不是……”

    “是啊,”管簫寒淚眼迷離地望著段飛,說道:“都是我造孽,蓉兒妹妹逼我向你投降,怎麼樣,你滿意了嗎?”

    “怎麼會這樣……”段飛心中響起警號,這究竟是蘇蓉對自己的考驗還是管簫寒的又一個陰謀?

    管簫寒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用力一口咬在段飛肩膀上,就在段飛運功相抗的時候,管簫寒鬆開手腳跳了下來,冷冷地說道:“你走吧,不用再管我了,反正我是個妖女,死不足惜的,你快走!小心別被妖女迷惑了,毀了你的大好前程!”

    管簫寒說完轉身就走,段飛卻一閃身來到了她的面前,管簫寒輕功已恢復少許,她想錯步繞過段飛繼續前進,段飛的雙手卻按在她的肩上,兩股內力沿著她一對肩井穴湧入她體內。

    管簫寒只覺兩股熱流湧入體內,沿途傳來無比刺激的感覺,就像被人撓了腳心,又酥又麻,還酸溜溜的,酸得她的心尖都軟了,渾身更是使不出一點勁,軟軟地倒入段飛的懷裏,雙頰赤紅,眼神幽怨地望著她,小舌頭無意識地舔著唇,一副春意盈然的模樣。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段飛已經運功探明了管簫寒體內筋絡的情況,管簫寒練的內功非常奇特,運功路線與一般內力截然不同,儲存精氣與內力之處竟然並非一般的上中下三個丹田,而是會陰,段飛記得魔門神功的典籍中有這門功夫的記載,假若沒有記錯的話,管簫寒練的功夫應該叫做玄陰神功。

    現在管簫寒的會陰被一股強大的內氣以極巧妙的方法緊鎖著,這種手法段飛也熟悉得不行,這不正是他曾經在賀盛和岳玉麒嶽玉麟他們身上見過的兩針制神術嗎?只不過其中又有些變化,令人不能用外力執強以破之,否則就會生出變化,令受者苦不堪言。

    制住管簫寒的那股強大內力段飛也熟悉得很,只不過它強大得讓人驚訝,管簫寒說得不錯,蘇蓉功力大進,與原來不可同日而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4
第436章 【人生得意須盡歡】

    看得出來管簫寒已經不知用什麼方法強行將禁制打開了一條細徑,這也是她能夠運用輕功和少許內力的原因,不過付出的代價也很大,段飛只是稍作試探,禁制著會陰穴的那股內力已有反應,管簫寒情不自禁的表現正是那內力反擊所造成的,當然,段飛所學昊天神功乃魔門先天奇功,對玄陰神功有種天生的吸引力,這就是為什麼她只要與段飛一接觸便面紅耳熱的緣故了。

    看到管簫寒的表情,段飛心中便已恍然,蘇蓉對管簫寒的反擊果然很致命,說不定她還故意將解除禁制的方法故意告訴了管簫寒,心高氣傲的管簫寒怎麼可能輕易向男人投降,求他用最最原始的方式來為自己解除禁制?

    解除這個禁制並不是說必須要指定某人才能做到,只要是個男人,擁有足夠的內力便可以了,不過除非是充分瞭解九針制神術以及天門心法的人,否則在解禁過程中難免會有所紕漏,結果就是令管簫寒會陰穴受損,她的功力大幅減弱今後永難恢復不說,最重要的是,會陰穴受損,管簫寒今後一旦運功,便會心癢難騷,遲早會陷入欲海難以自拔,對蘇蓉和武林正道再無一點威脅。

    “為什麼蓉兒選中了我……”段飛捉住管簫寒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喃喃地說道,排除了管簫寒的陰謀之後,另一個可能便無限大了起來,這莫非是蘇蓉一箭雙雕的計謀?

    段飛發愁的功夫,管簫寒漸漸平復過來,她知道段飛在想什麼,幽幽地說道:“阿飛,我這麼叫你,你不介意吧?你不用管我了,免得蓉兒妹妹不開心,你們才是天賜的良配,我能從中撮合你們,我已經很開心了,只要我今後不再動用功力,禁制也不會發動,憑我的才智,一樣可以過得很好的。”

    段飛心中猶豫難決,管簫寒輕歎道:“不要再為我為難了,這都是命,我明天就走,免得留在你身邊讓大家都不開心,我從此脫離神教,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看到管簫寒楚楚可憐的模樣,段飛突然做出了決定,他抓著管簫寒的雙手,雙眼深深地向她望去,說道:“簫寒,只要你答應我從此不再與白道為難,不再做哪些傷天害理之事,我便為你解除禁制,好嗎?”

    管簫寒輕歎道:“你這是何苦……我若是騙了你,你怎麼向蓉兒交代?”

    段飛說道:“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否則便是我瞎了眼,簫寒,答應我。”

    管簫寒淒然笑道:“你真傻,我騙你還少嗎?你叫我答應的這兩件事我也沒有辦法答應你,只要我恢復功力,我就無法脫離江湖,也無法脫離神教,要為神教的宗旨出力,又豈能不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阿飛,你不要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了吧。”

    段飛哼了一聲,冷笑道:“神教,神教,你們神教的宗旨不就是造反嗎?若我將神教滅了,你就沒藉口了吧?”

    管簫寒苦笑道:“神教哪有那麼容易滅的,教中多數人其實都不壞,也沒有野心,只是想活得好些、安穩些罷了,你若是為了我殺戮過重,這豈不是害了你又害了那麼多人?我又情以何堪?阿飛,別傻了,放棄我吧,我不值得你喜歡啊。”

    段飛堅定地說道:“我只記得在運河上,你那開心的樣子和動人心魄的一瞥,魔教自古以來不知道被滅了多少次,只不過是死而復生罷了,你放心,我不會殺太多的人,盡除首惡即可,若是你肯幫我,我可以讓魔教改弦易轍,真正的做到為百姓謀利,而不是害得他們更苦。”

    管簫寒怔怔地看了段飛半晌,終於說道:“你……打算怎麼做?”

    段飛說道:“首先助你恢復功力,然後想辦法打擊你們教主和其他魔教中的勢力,讓你一人獨大,當你能夠控制魔教的時候,就可以將魔教中的激進分子一個個想法子除去,留下那些不想造反的人,等準備得差不多了,再修改教義,將魔教改變成一個對國家對百姓有益的集團,你覺得怎麼樣?”

    管簫寒心中瞬間千轉百回,她輕歎道:“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你冒的風險太大,隨時會引火燒身的,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引來災禍。”

    段飛笑道:“你以為我現在就很安全嗎?隨時有人想對我下手,只要皇上心意稍改,我就會人頭落地,所努力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我幫你其實也是為了幫我自己,狡兔三窟啊,當然,你我之事必須做得非常隱秘才行,否則我們倆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管簫寒似乎從段飛的話中聽出些什麼來,她望著段飛好一會兒,終於說道:“好吧,我答應你,只要我能掌握教中大權,我便一切依你剛才所說,不過你可不要騙我,否則簫寒會死在你面前。”

    “你放心,我絕不騙你。”段飛說道:“簫寒,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管簫寒羞澀地低下頭,說道:“這裏腥氣逼人,又正對著兇手的老巢,你就不怕啊?還是換個風小點又安全的地方吧。”

    段飛笑道:“好吧,我們換個地方,不過這兩條狗屍得帶走,別叫其他野獸叼走了。”

    段飛說幹就幹,他從管簫寒帶上來的包裹裏取出繩索,把兩狗的爪子綁起,拖著就走,管簫寒挽著他的手,把頭埋在他胸前,傾聽著他的心跳,心如鹿撞。

    段飛卻拋開了煩惱,帶著管簫寒在山裏走著,他已上過幾次山,心中早有目的地,不一會便喝管簫寒來到一處三面環山的山腰,剛好有一塊平地,沒有風且很乾燥,四周也沒有太多的雜草,環境很不錯。

    管簫寒把包裹平攤開,把裏邊的東西一一取了出來,轉眼間就搭起了一個帳篷。

    段飛則來乾柴,在帳篷邊燒起一堆火,等火燒得旺了,帳篷裏也鋪好了,管簫寒躲在帳篷裏顫聲輕喚道:“阿飛……已經好了。”

    段飛早已等候多時,他塞了兩根粗木到火堆上,把手在屁股上擦了一把,就壞笑著向帳篷走去……

    ……

    清脆的鳥啼聲把段飛吵醒過來,迷迷糊糊的他伸手向身旁一摸,身旁是空的,段飛一驚做起,發現小小的帳篷中果然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一面抓起衣物穿上,一面喚道:“簫寒,簫寒!”

    帳篷的布簾一掀,管簫寒拿著一隻香噴噴的兔腿沖他笑道:“大懶豬,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快點吃了,估計很快就有人上山來找你了。”

    段飛穿戴停當,走出帳篷,見太陽已在東方地平線上露出了小臉,他自覺今天的精氣神都極佳,笑吟吟地回頭看了管簫寒一眼,說道:“你功力恢復得怎麼樣啦?”

    管簫寒給他笑得臉上一熱,揮手將手裏的兔腿擲給段飛,那兔腿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遞到段飛的面前,段飛穩穩地接住兔腿,笑道:“看來不但已經完全恢復,而且精進不少,這全是我的功勞啊,簫寒你打算怎麼謝我呢?”

    管簫寒聽到他調侃的語氣,臉上不爭氣的紅了,她哼了一聲,說道:“你是大老爺,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咯,快吃吧,撐死你,我收東西,一會就有人來了。”

    段飛嗯了一聲,大口地吃著兔腿,管簫寒麻利地把帳篷收起,把所有東西重新折好收到了包裹中,段飛也吃飽了,把一雙油手在草地上擦了擦,他站了起來,說道:“我們去看看那兩條狗,不知昨晚有沒有什麼野獸來光顧。”

    管簫寒哦地一聲,挽著段飛的手,和他來到山坡下,兩人目光向那四片狗屍望去,突然同時咦的一聲,只見兩隻毛茸茸的小狗正趴在那只死母狗的胸前,嘴裏含著**,睡得正香呢。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5
第437章 【兩情相悅】

    段飛疑惑地向管簫寒望去,管簫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來的,難道是……剛生出來的?”

    說著管簫寒害怕起來,全身都挨到段飛身上去了,段飛搖頭道:“不可能,這兩隻小狗身上的毛已經長有一寸多長,可見它們不是剛生出來的。”

    段飛彎腰抓起一隻小狗,管簫寒也好奇地提起一隻來看,只見它們才有巴掌大,被抓起之後醒了過來,它們鼻子聳動,搖頭晃腦呀呀叫著,卻沒有睜開眼睛。

    段飛和管簫寒交換了個眼神,段飛說道:“簫寒,我記得你說這種山狗只能自幼開始養,對吧?”

    管簫寒說道:“不錯,這兩隻小狗連眼睛都還沒睜開,正處於最好的馴養時機,阿飛,你打算養它們?”

    段飛點點頭,說道:“它們定是半夜餓了才爬出窩找奶吃,居然順著它們母親的氣味一路爬了過來,這麼強的生命力,這麼厲害的嗅覺,很值得一試。”

    管簫寒道:“嗯,你說得很對,這兩隻狗訓練好的話會成為你身邊強大的臂助,你會訓狗嗎?”

    段飛搖頭,管簫寒苦笑道:“我也不會,看來你得找個會訓狗的人才行了。”

    段飛點點頭,正要說話,只見管簫寒突然側頭傾聽著什麼,他問道:“有人來了?”

    管簫寒點頭道:“嗯,華明他們來了。”

    段飛過了一陣才聽到華明他們在遠處的呼喚聲,他明白自己與管簫寒的功力還有不小的差距,不禁頹然輕歎。

    管簫寒握住他的手,說道:“阿飛,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與你動手,永遠都不會害你和蓉兒妹妹,我可以對天發誓。”

    段飛反握住她的手,笑道:“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發誓就不必啦,來吧,讓我幫他們加點油,讓他們來的快點兒。”

    管簫寒輕輕地說道:“我倒是希望他們永遠都別來……”

    在段飛的呼聲引導下,華明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山上,還帶來了兩隻獵犬,原來耿維他們遇襲的時候他養的那兩條狗給嚇跑了,躲了一整天,直到半夜才逃回山下,今天大家就把它們牽上山來了。

    “大人,擔心死我們了,今後請大人不要再這樣一意孤行了,小的們禁不起驚嚇啊。”華明苦勸道。

    段飛哈哈大笑道:“良辰美景硬是被你們說得這麼煞風景,兩隻笨狗而已,連我一刀都禁不起,有什麼好怕的?你們帶了狗上來,正好用來尋找耿維他們被叼走的屍體,幹完活好早點離開,我可不能真個讓公主在開封等我。”

    管簫寒在背後掐了段飛一下,她果然吃醋得很啊。

    虎死有餘威,那兩條獵犬遠遠地嗅到了兩條山狗的氣味,說什麼也不敢靠近,大家看到這麼大的狗也嘖嘖稱奇,耿維的老爹駕馭著那兩條獵犬,很快在密林深處找到了兩條山狗的新窩,也尋到了耿維他們的屍體。

    耿老爹哭天搶地一番,大家用樹枝搭成擔架,把殘缺不全的屍體一起抬下山,整個山村頓時陷入哭號聲中。

    兩隻小狗又餓了,段飛請村長找來一隻正在產奶的母羊,和管簫寒圍在一旁,興致勃勃地想給小狗餵奶,不過那山羊不肯配合,小狗嗅不到母親的氣味也不肯吃奶,弄得兩人火大還沒喂上一口奶,兩隻小狗倒是被凍得直哆嗦。

    李玉英見狀眼珠子一轉,她走了出去,不一會回來時已拿來一只用乾草和棉布鋪好的木桶,手裏還抓著兩撮毛,對受挫無數次的段飛和管簫寒道:“公子,再這樣折騰下去,這兩隻小狗就快不行了,還是讓我來吧,我家裏從前也養過狗的。”

    段飛只好讓賢,只見李玉英把兩隻小狗放到盆子裏,拿那兩撮毛在小狗鼻子上一抹,那倆小狗頓時興奮地叫喚起來,李玉英又把母羊牽過來,在她撫弄下,母羊很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那兩隻小狗也乖乖地開始吸奶了。

    段飛看得嘖嘖稱奇,說道:“真瞧不出來,玉英你還會養狗,看來這兩個小東西就要靠你來伺候了。”

    李玉英欣然答應道:“好呀,交給我好了,我還會訓狗呢,我會把它們教得乖乖聽話的。”

    段飛和管簫寒互望了一眼,段飛說道:“那你可會教它尋找獵物?譬如說我給它嗅一把梳子,它就能找到誰才是梳子的主人。”

    “這很簡單啊。”李玉英說道:“大人你想訓練它們成為破案的幫手吧?我想我一定能辦到。”

    段飛滿意地說道:“好,我相信你。”

    回到屋裏,管簫寒用手指戳著段飛的肋骨,吃味地說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不是只要是美女說的話,你就會相信啊?”

    段飛將她摟入懷中,笑道:“簫寒,你不會連這都要吃醋吧?好啦,現在有人能幫我訓狗,我正樂得輕鬆,現在案子已經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就交給魯山縣吧,我們繼續上路,向襄陽而去,說不定半路就可以迎到公主鑾駕。”

    管簫寒說道:“我以為你會趁機到山西去走一遭,說不定可以遇上當年京城第一名妓玉堂春哦。”

    段飛苦笑道:“小環的嘴還真快,連這你都知道了,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完全是無心的,我已經派人前往山西、陝西和湖廣、提醒他們嚴防魔教作亂,只要一有消息,便會傳過來,太原太遠了,來回費時不說,我還怕我一去你們教主就被嚇跑了呢。”

    管簫寒哧地一聲輕笑,說道:“你美得你,教主神通廣大,怎可能會怕了你?我倒是擔心你若是與教主正面對上,小心他把你連皮帶骨都吞了下去。”

    段飛笑道:“我不會妄自菲薄,也絕不會看低了別人,放心吧。”

    管簫寒想了想,說道:“現在我既然已經恢復了功力,再呆在你身邊有點浪費了,不如……”

    段飛的手一緊,管簫寒已感覺出來,她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想給你做個前鋒探子,去探聽教主他們的行蹤啊,你不要誤會了。”

    段飛在她雪臀上扭了一把,說道:“這還差不多,不過我相信你不用離開也能掌握到你們教主的大致行蹤,你膽敢輕易離開,看我不滿天下通緝你這個逃婢!”

    “我知道了,奴婢絕不敢逃走,要走也會稟明公子的。”管簫寒眉眼生春地說道。

    段飛板著臉道:“你該叫我相公了吧?快叫兩聲來聽聽。”

    管簫寒害羞地把臉藏到了段飛懷裏,輕聲說道:“相公,相公,沒有相公吩咐我不敢亂叫,就怕被蓉兒妹妹聽到了嘛……”

    段飛渾身一僵,突然有些心亂,管簫寒也感覺到了,她輕撩耳畔的柔發,幽幽地說道:“公子你放心,簫寒不會讓你為難的,簫寒不需要名分,只要公子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偶爾記起簫寒就好。”

    段飛心中一軟,他說道:“放心吧,你們都是我的女人,我會負責的,蓉兒那邊我來說,總之我要讓你們兩個一起陪著我。”

    管簫寒沒有再說什麼,兩人默默地相擁在一起,山南村遭逢大劫,段飛不好立刻就走,下午擺起了靈堂,段飛前去拜祭了一下,給死難者家裏各封了一百兩銀子,又買下了那只羊,這才帶著大夥兒離開了山南村,向魯山縣返回。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5
第438章 【解惑】

    回魯山縣的路上石斌問道:“飛哥,為什麼那兩條狗要冒險襲擊耿維他們?昨晚它們已經受了重傷,竟然還想偷襲你們,你們不是說它們很聰明的嗎?照我看它們簡直笨死了。”

    “是你笨死了才對。”小環毫不客氣地說道:“大家都知道了,就你不懂,你說你笨不笨?你不懂可以問我啊,正是丟人現眼。”

    石斌的臉漲得通紅,大家都忍俊不住地輕笑起來,段飛笑道:“小環,這你就不對了,不懂就問是個好習慣,總比不懂裝懂強一百倍,阿斌,你這兩個問題可以歸結為一個字:仇!那兩條狗親眼見到我帶著陸康毀了它們的家,所以它們嗅到我們的氣味之後就忍不住要攻擊我們,哪怕它們自己已受了傷,倘若耿維一個人上山,或者不帶上陸康,說不定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昨晚我和小寒上山,其實就是以我為餌,將那兩隻狗引出來除掉而已。”

    “哦,我明白了,那為什麼飛哥你確定兇手父子會去魯山縣自投羅網呢?倘若他們從其他地方逃走,說不定現在還沒被逮住吧?”石斌又問道。

    段飛笑道:“兇手的思維不可以常理來推斷,一般人聽說錦衣衛在魯山縣駐紮了足有三千人,他定會向別處逃跑,但是兇手外表卑微,內心極度高傲,從他對屍體的所為就可見一斑,也就是俗話說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他不敢正面挑戰強權,暗地裏卻可以用血腥的手段向我回擊,魯山縣是我們戒備最森嚴之處,所謂打蛇打七寸,就是這個理兒,假若他在魯山縣做成了血案,他的目的就達成了,就算死也無所謂了,當然,他的具體情況我們已經有了相當瞭解,我派去各地的人手也不是吃白飯的,不論他向哪逃,遲早都能抓到他,我親自坐鎮魯山縣只不過是為防萬一賭一把罷了。”

    “我明白了,飛哥你真是算無遺策,比諸葛亮還要厲害。”石斌贊道。

    段飛笑道:“還是那句話,見多識廣、遇事多思考……而已。”

    其他人還有別的疑問,在路上都一一問了出來,段飛也一一解答,順利破這個案子,很多地方都用上了犯罪心理學,也可以說是經驗的總結,聽段飛解釋完,大家都恍然大悟,對段飛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問及他是從哪學來的,段飛卻顧左而言他,這些東西都是他在二十一世紀看來、聽來、學來的,叫他現在怎麼解釋?

    說著說著魯南縣已然在望,遠遠地,在城門之外,有個一席青衫的書生站在路邊,見到段飛他們快馬馳來,他躬身大聲道:“恭喜大人馬到功成、順利歸來!屬下阮相眀,恭迎大人大駕。”

    阮相眀也就是半日仙的真名,段飛勒馬停在他身邊,笑道:“有勞阮先生久候,段飛不勝惶恐。”

    段飛翻身下馬,說道:“阮先生足智多謀,目光遠大,在本案中出了大力,段飛能得先生助力,實在不慎榮幸,豈敢勞先生出城相迎?請先生上馬,段飛願持韁相伴……”

    阮相眀感激不盡地推辭,段飛誠心邀請,兩個回合之後段飛建議道:“既然先生不肯上馬,不若段飛與先生攜手步行,一同入城如何?”

    阮相眀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兩人並肩而行,很快就步入了城內,阮相眀今日穿戴與往日擺攤時截然不同,臉上的鬍鬚也剃得乾乾淨淨,整個人顯得年輕了許多,就像是個家底殷實的青年書生,走在街上竟然沒有人認得出他就是那個只擺半天攤,瀟灑賽神仙的小老道半日仙。

    段飛都走路了,跟著他的人也只好全部步行,別人還好,華明可有些不服氣了,他冷聲問道:“阮先生是如何推斷出大人何時返城,故而專程在城外等候的呢?”

    阮相眀笑道:“這是照常理推斷出來的,以大人高才,還有身邊諸多高明之士,要除去山中作惡的兩條狗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段大人歸心尤切,定是連夜上山,殺狗容易尋屍難,再說恪於人情世故,我估計段大人定會等到擺起靈堂拜祭了死者之後才會啟程返回魯山縣,算來算去,回到魯山縣的時候至少都是申時了,所以我就在申時初出了城門,在路邊恭候大人大駕,大人比我估計的時間還早了半刻抵達,可見事情辦得非常順利。”

    聽到阮相眀說得一時不差,大家都沒話說了,段飛笑道:“阮先生不愧半日仙之稱,本官擬在一兩日之內離開魯山縣,不知阮先生需要多久時間處理私事?實在不行的話本官可以推辭兩日起行。”

    阮相眀微笑道:“大人請放心,阮某早已安排妥當,現在就可以跟隨大人啟程了。”

    段飛訝道:“阮先生一夜之間就把房產地契都處理掉了?還是托給別人代為看管?”

    阮相眀笑道:“阮某得大人賞識,從此一飛沖天,還留房產地產在此作甚?連我爺爺的骨灰我都已抛灑入江中,除了一塊靈牌和幾錠金子,我那間破屋已經送給鐵口直斷那個老道,感謝他多年來的支持和幫助,其他東西也都送給了鄉鄰,此刻已是身無牽掛了。”

    阮相眀辦事如此爽快灑脫,連段飛都驚歎不已,他言語詼諧,也引得大家一陣輕笑,開始欣賞起這個毛遂自薦的‘小老道’。

    魯山縣縣令譚斌對段飛也佩服得很,當段飛提出第二天就要啟程南下去迎接公主和王妃的時候,譚斌極力挽留,實在留不住的時候,他才婉言請段飛指點迷津,不僅僅是刑名一途,聽他的意思,倒像似有投靠之意,這也難怪,魯山縣出了這麼大的事,倘若不找個靠山,只怕上邊就要找他當替死鬼了。

    段飛和聲寬慰,給譚斌吃了顆定心丸,這個譚斌辦案是不怎麼樣,不過施政方面還是有一定才能的,段飛現在勢孤力單,拉得一個算一個。

    留在魯山縣的這一晚,段飛順手幫譚斌看了幾個近期疑案的案卷,給出了點建議,因為時間關係,他就不親自去現場勘查了,不過這些建議也已給了譚斌極大啟發,破案可期了。

    第二日早晨段飛離開了魯山縣,順著縣道向南,經過了魯陽關一路飛馬疾馳,抵達南陽府的時候天還沒黑,在南陽住了一夜,分散到各處的部下紛紛趕到,同時也有公主的新消息傳來,公主與王妃一行還要過兩天才會離開安路州,於是段飛天明啟程的時候放緩了速度,走了兩天才到襄陽,在襄陽府又多呆了一天,傍晚的時候在襄陽城外迎接到公主和王妃,大家又在襄陽呆了一晚,然後才啟程北歸。

    事情已過了一個多月,興王妃已沒那麼悲戚,不過她心情依舊鬱鬱,整天坐在車裏都極少露面,倒是永福公主心情不錯,時近三月,春風吹拂之下舉目皆是綠意盎然,鮮花盛開,大家心情也很好,一路上也沒什麼事,倒是沿途有不少百姓聞訊趕來向段飛遞狀紙、訴冤情,因為王妃不勝勞頓,所以隊伍走得很慢,段飛有足夠的時間接狀紙詢詳情,有錦衣衛的情報網為基石,又有阮相眀和管簫寒這一明一暗的好幫手,這些狀紙處理起來很快。

    若是案子發生在沿途須經過或停留的縣城、州府,段飛便將狀紙留下,叫告狀者跟隨大隊人馬前往州府,安頓好了王妃與公主之後再開堂審理,他是奉旨巡撫地方的欽差,就算半夜開堂抓人都沒人敢反對,很多地主惡霸或是貪官污吏,聽說段飛接了他們的狀紙,自己先負荊請罪來了,倒讓段飛輕易破了不少冤案,聲名更甚,聞訊趕來訴冤的人就更多了,段飛經常要整個通宵辦案,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段青天之名直沖雲霄。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6
第439章 【龍顏大怒】

    有時接到的狀紙中發案地不是沿途需要停歇或路過的府縣時,段飛仔細盤問告狀者之後,確認案情的確有問題的,就派個錦衣衛帶著自己的手諭,前往該縣或州府,命當地官員重新核查該案,遇到一些蹊蹺的案子時,段飛還把石斌他們派了出去,一方面可以鍛煉他們幾個,另一方面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證這些案子不會越辦越糟糕,案子能否順利了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隨時都要有自保的準備。

    這些情況永福公主都一一看在了眼裏,每當段飛有空她便會詳細詢問發生在魯山縣的那個案子,當段飛很忙的時候,她不時會過來看看,或者吩咐丫鬟給段飛送來些鮑魚人參之類的大補湯,可惜她委派非人,這些補品多半都入了丫鬟小寒肚子,為此段飛還受了不少埋怨,想方設法才哄得她開心,還要發誓賭咒對公主絕無非分之想。

    在過開封的時候,段飛把河南省高級官員召集到一塊,打了半天官腔,隨口說了幾句摸不著邊際的話,只嚇得相關者,之後段飛才勉勵一番,說的話很是圓滑,滴水不漏,這些官場老油條們也聽得分明,段飛分明是在警告他們,倘若他們不聽話,他隨時可以將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看到這些省部級官員夾著尾巴乖乖聽教的模樣,末了段飛又道:“魯山縣發生驚天大案,多虧譚縣令臨危不懼、鎮定如常,將案子迅速查明抓住了兇手,此案起於多年之前,自譚縣令上任以來魯山縣政治清明,道不移夜不閉戶,殺人魔劉雄多年都不敢回魯山縣犯案,以譚縣令之才屈居縣令之位已久,找我看也該提一提了吧?”

    河南布政使立刻說道:“段大人所言極是,正好汝州知府年邁思歸,我等隨後便替譚縣令上書請功,汝州知府一職非他莫屬,段大人就放心吧。”

    段飛滿意地點點頭,又給了大家一點甜頭,說道:“本官在京城倡議由錦衣衛組建經營的商盟發展良好,連太后和皇上都投資參股,不知諸位大人有沒有參股的想法,或者諸位大人的親戚好友,不論是開鋪還是做其他生意的,都可以加入商盟,本官可以保證,只要本官在位,而諸位又沒有犯什麼要命的大罪,既往不咎,展望未來,大家一起升官發財啊!”

    一個既往不咎就足以說動這些當官的了,何況他們早都聽說商盟的好處,於是紛紛表態不僅自己要投資商盟,更要講自己七姨太八姑婆一起遊說加入商盟,至於投資多少倒是沒有當場說出來,大家都心裏有數,財不露白啊。

    段飛很滿意地離開了開封,威逼加利誘足可控制住這般貪官污吏,要賺錢還不容易嗎?商盟犧牲點利潤,將本來要被貪官們搜刮去的錢財留給百姓,這可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啊。

    三月初五,段飛護送王妃與公主入京,正德在豹房中親切接見了她們,並在豹房附近安排了一間大宅給王妃和公主入住,至於十王府街的那所興王別院,正德順手就賜給了段飛,段飛急忙推辭,說自己現在住的房子已經很滿意了,無功不敢受祿,請正德收回成命,王妃也道自己想住在兒子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正德這才改了主意,讓王妃和公主住回興王別院,這就是王妃養老的地方,公主出嫁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德讓華明他們護送王妃與公主回府,卻留下了段飛,段飛雖然離開京城一個多月,但是對京城中的事情瞭如指掌,知道正德還在為宦官集團和文官集團之爭而頭疼,這是個棘手的問題,段飛謹記阮相眀的話,正德不問他也絕不開口。

    不過正德終究還是問了,他踱步良久,終於開口問道:“段愛卿,想必你也清楚現在朝中的動向,朕快給他們煩死了,段愛卿你主意最多,替朕想個好點子把這事給解決了吧。”

    段飛謹慎地答道:“皇上,這件事微臣也無能為力啊,您還是跟文武百官,還有張公公他們商量著辦吧。”

    正德怒道:“商量商量,他們都吵翻天了,連你也成了縮頭烏龜,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段飛苦笑道:“皇上,微臣也沒辦法啊,這件事只有皇上您下定決心才能辦,微臣說再多也沒用,反而會落得小人在皇上面前說微臣的壞話。”

    正德怒道:“自從朕起用你以來,說你壞話的人還少了嗎?有朕撐著你,你怕什麼?朕現在不是沒有決心,只是給他們左一句右一句說得心裏沒了主意,愛卿是滿朝文武中朕最信得過的,只要愛卿給朕拿個主意,朕就心裏有數了。”

    段飛心道上次不是跟你說得很明白了嗎?怎麼現在又來問,究竟是記憶不好還是……

    段飛沉聲道:“皇上,臣想問皇上幾個問題,皇上聽完,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正德精神一振,道:“你說吧,朕聽著呢。”

    段飛想了想,問道:“皇上,高宗皇帝設立東廠,重用宦官,所為何故?”

    正德皺了皺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段飛忙道:“皇上,您心裏明白就行,不用答出來,臣的第二個問題是,宣宗皇帝始設各地鎮守太監,所為何故?”

    正德眉頭皺得更緊了,段飛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皇上,英宗寵信王振、曹吉祥,皇上寵信劉瑾,又是所為何故?”

    正德面色鐵青,怒喝道:“段飛,你太過分了!”

    段飛撲通一聲跪在正德面前,咬著牙繼續說道:“皇上,臣只是就事論事,皇上只要好好想想,就應該明白微臣的意思,皇上如今年富力強,又肅清了朝中奸邪,正是一掃前朝晦氣,大展拳腳之時,難道皇上害怕朝中百官嗎?既然不怕,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明成祖朱棣重用宦官建立東廠是為了造反,造反成功後用東廠監督威懾百官,宣宗即位時年紀還小,英宗和正德都是年少即位,迫于文官集團的壓力都傾向於重用身邊最親信的太監,這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段飛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正德現在已經長大啦,權威日重,一個手指頭就捏死了劉瑾,正反兩巴掌拍死了江彬和錢氆,一腳踢翻以楊廷和為首的內閣,他又大敗過韃靼小王子,剿滅了劉六楊虎等造反者,還剷除了叛逆甯王,在軍方也甚有威勢,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宦官對他來說就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了。

    正德聽得臉色數變,一會淩厲一會平和,一會又似在緬懷什麼,過了好一陣,他才緩緩地說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起來吧,看你嚇得,朕就賜你一個爵位壓驚吧。”

    段飛站了起來,答道:“皇上,微臣一心只替皇上著想,替大明著想,皇上要臣死,臣立刻就自盡在皇上面前,唯一可惜的就是再也無法為皇上分憂而已。”

    正德欣慰地點點頭,說道:“愛卿的忠心朕明白,愛卿放心,朕絕不會虧待了你,就封你個飛騎尉吧。”

    “謝皇上隆恩。”段飛心中卻沒什麼好歡喜的,多個爵位多點俸祿而已,而且還不是世襲的,滿京城尉爵多如牛毛,誰會理你啊。

    正德又問了幾句這次段飛奉旨出巡的經過,重點關注魔教動向,段飛一一作答,河南、山西一切正常,並無魔教弟子聚集造勢的跡象,正德放心地說道:“沒有最好,有愛卿盯著他們,朕很放心,愛卿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息吧,明日早朝愛卿可要為朕呐喊助威啊。”

    段飛一身冷汗地退了出來,出了豹房迎面阮相眀便迎了上來,以目光相詢,段飛搖搖頭,沉著臉說道:“回去再說。”

    回府之後段飛將一干親信召集到了一塊,將自己對皇帝說的話復述了一遍,還將正德的反應也描述出來,阮相眀摸著下巴道:“看來皇上對大人還是非常寵信的,暫時不會改變,不過明日早朝大人還是保持緘默為好。”

    段飛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今天被皇上逼出那些話來,現在還有些後怕,若非要護送公主回京,我真想借奉旨巡查之機在外頭多呆幾個月啊。”

    華明笑道:“記得當初大人還不願離京呢,那個什麼……”

    華明的話突被打斷,只聽院子外傳來一個聲音叫道:“大人,有人送來名帖,說是有急事求見大人……”

    名帖被送了進來,段飛展開一看,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他來的還真快,你們都到後邊躲躲,有請東廠的郭公公……”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6
第440章 【別出心裁】

    “你知道嗎?段飛回京了!”早朝前百官聚在大殿之前傳遞著心中的不安。

    “你才知道啊,聽說他單獨與皇上密談了半天,才回家東廠郭震就到了,兩人又談了好久,聽說郭震回到豹房的時候滿面笑容,定是得了段飛的什麼允諾。”

    “自古廠衛是一家,段飛回京,定會與張銳、郭震聯合起來,這下可糟了。”

    “那也不見得,段飛一入京便與張銳不和,現在更是獨立于司禮監之外,他現在不落井下石就好了,又豈會幫張銳?”

    百官們爭論不休的時候,談及的主角段飛正慢悠悠地走來,他耳朵尖,早已聽到別人對他的非議,心中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入京快半載了,他除了升官加爵之外沒有交到一個知心的朋友,在朝中依然是孤家寡人,倘若一日失去正德的寵倖,說不定下場比劉瑾、江彬還慘,那兩位至少還威脅利誘拉攏了一大批人入夥啊。

    讓他欣慰的是,昨天會見郭震之後收到了一封從蘇州送來的信,是桂萼派人送來的,送信人遵從桂萼的吩咐,等段飛回京之後才將信親自送到他手裏,可見這封信的重要性。

    看到這封信,段飛頓時改變了主意,他重新召回阮相眀等親信,與他們商量了好久,終於做出了新的決定。

    桂萼在信中告訴段飛,他將會有所行動,希望段飛在朝會的時候能夠支持,段飛決定見機行事,看正德的反應再說。

    金鐘敲響,百官陸續走入殿中,段飛也進了去,按照品序,他站在了武將堆裏。

    正德在三呼萬歲聲中走了出來,坐在龍椅上打了個呵欠才道:“諸位愛卿平身。”

    看到正德的模樣,連段飛都暗叫糟糕,昨下午正德都沒有這麼困法,定是昨晚沒休息好,被人哭鬧打攪了很久。

    果然,正德又打了個呵欠,說道:“朕今日龍體不適,諸位愛卿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一個站在前列的老臣撲了出來,慷慨激昂地說道:“皇上,老臣有要事啟奏……自太祖禁海以來,海濱民眾生理無路,兼以饑饉薦臻,窮民往往入海從盜,嘯集亡命,兩廣、漳州等郡不逞之徒,逃海為生者萬計,緣海之人,往往私下諸番貿易香貨,因誘蠻夷為盜,東南諸島民常從倭為寇,致使東海倭寇難靖,現又有南海佛郎機強盜作亂占我國土,屬國滿刺加被占已有數年,大明國威在海上蕩然無存,倭寇人多勢眾,佛朗機船堅炮利,屢屢侵擾我大明沿岸,現已是迫在眉睫,臣懇請皇上撤各地鎮守太監,建海事局,開海經商,建海軍,造巨艦大炮,剿倭寇、驅逐佛郎機強盜,讓大明國威遠揚海外!”

    段飛一聽聲音就知道那是老王瓊,真想不到他一把年紀還能說出這麼慷慨激昂的話來,難怪滿朝文武聽了他的話之後嗡地一聲鬧開了。

    王瓊的話就如戰鬥檄文一般,許多官員紛紛站出來支持,也有不少官員拼命反駁,剛才還靜悄悄的金鑾殿一下子就吵得像農貿市場一樣。

    看到這場面,正德又打了個呵欠,就在大家吵個不休的時候,郭震重重咳了一聲,從暗影中走了出來,向正德說道:“皇上,老奴贊成王大人的提議,開海迫在眉睫,各地鎮守太監要撤便撤了吧!”

    大殿因郭震的話安靜下來,大家都驚訝地望著他,沒想到宦官內部會出現不同的聲音,昨天早朝的時候郭震還疾言厲色地大叫鎮守太監一撤,國將不國了的呀?

    腦筋轉得快的,立刻意識到這是郭震在跟段飛接觸之後作出的改變,再看看正德背後的張銳,他的臉色果然陰沉得駭人啊。

    正德也很驚訝,他不禁問道:“郭愛卿,朕沒有聽錯吧?你也贊成撤鎮守太監?”

    郭震毫不猶豫地說道:“正是,皇上沒有聽錯,老奴昨晚想了一夜,覺得裁撤各地鎮守太監利大於弊,所以贊同王大人的意見,不過此事需得緩步執行……”

    郭震將昨天段飛跟他說的話復述出來,連分三步裁撤鎮守太監的過程都詳細說了,然後再洋洋灑灑地將裁撤鎮守太監後騰出來的權力真空用東廠來填充,大家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郭震打算另立山頭,首先要架空張銳啊,裁撤了鎮守太監這個小祖宗,又來了東廠這個老祖宗,這怎麼行呢!

    鬥奸先鋒王瓊再度出列,高聲叫道:“皇上,萬萬不可啊!”

    王瓊把東廠歷來的惡行傾訴一遍,照他的意思,這樣劣跡斑斑的機構,連同鎮守太監一塊裁掉了事。

    郭震可不樂意了,跟王瓊在殿上就吵了起來,段飛躲在後頭,一聲不吭,反正他接的是密旨,不需要早朝的時候還旨,今天是聽正德的吩咐來了,沒事還是別出頭為好。

    正德聽得煩了,他張目向人堆裏望去,沒見到段飛身影,他忍不住問旁邊的值日太監,道:“段飛來了嗎?怎麼沒見到他呀?”

    正德的聲音大了點,大家都聽到了,目光齊刷刷地向段飛望去,還齊刷刷地讓開一步。

    正德終於看到了段飛,他皺眉道:“段愛卿,你怎麼躲那裏頭去了?王大人和郭公公各執一詞,你說該怎麼辦呀?”

    段飛終於出列,來到王瓊身邊,向正德一拜後說道:“啟稟皇上,王大人和郭公公說的都有道理,微臣正在思索該怎麼將他們兩位的意見折個中,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正德喜道:“那你想出折中的法子了嗎?”

    段飛苦笑道:“皇上,若是有那麼簡單就好啦,大家也不用吵得那麼辛苦了,或許微臣回去想個三五日就能想得差不多了。”

    正德氣道:“說了當白說,哼,既然連段愛卿都想不出折中的法子,這事便擱置再議吧,還有什麼事啟奏嗎?”

    一個五品小官站出隊列,手捧奏摺說道:“皇上,微臣刑部侍郎翟鑾,有本啟奏。”

    奏摺遞上去之後,正德展開一看,先是一皺眉,繼而兩眼一亮,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大家不敢聲張,伸長了脖子試圖從正德的神色上瞧出點什麼來,唯有段飛退了回去,眼觀鼻鼻觀心,竟然在朝堂之上練起氣來。

    看了好久,正德才拍案喜道:“好,想不到朝中竟然還有如此奇才,翟鑾,這都是你一個人想出來的嗎?”

    翟鑾答道:“皇上,微臣不敢居功,摺子後邊微臣已經具名,這是蘇州知府桂萼、同知戎文盛想出的法子。”

    正德訝道:“蘇州知府?他為何不具折直諫,卻讓你遞個摺子上來?”

    翟鑾道:“桂萼當年會試時與微臣結為好友,他雖然身在蘇州,對當朝之事卻極為關心,見朝爭不斷,延誤了正事,他以為位卑言微,自己的想法無法上達天聽,於是便寫信給微臣,將自己所想轉述給微臣,微臣也覺得他的想法極有見地,於是便自作主張將他的意思具折上奏,請皇上聖裁。”

    正德道:“原來如此,朕也覺得他的這些提議很有見地,諸位愛卿傳看一下再說。”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7
第441章 【改革開放】

    內閣之首的楊一清當仁不讓地先看起來,然後是費宏、王守仁……大家一一傳看,沒有得到正德允許前,大家都在消化奏摺中的內容,沒看的都在搶著看,只有段飛無動於衷,因為他從昨天桂萼的來信中早就知道這奏摺裏寫的是什麼,桂萼也知道段飛在朝裏的情況,若是由段飛轉交給正德的話,奏摺中的提議必將會引來文官集團和宦官集團雙方的打壓,所以他轉彎抹角地通過以前的舊識翟鑾把自己的意思公諸於朝,這樣就可以避免兩面受敵。

    摺子中的那些建議和意見其實很多都來自于段飛當初在蘇州時與桂萼、戎文盛他們交流時透露的一些來源於後世的想法,這些想法雖然不能直接套用,卻給了桂萼不少提示,他在蘇州幹了半年知府,對沿海走私和倭患都有了更直觀的瞭解,過年後聽說朝中對開海之策爭議不斷,他靈機一動,抓住機會,整理了心中的想法,一股腦地拿了出來。

    相對于王瓊和郭震言之無物的鬥嘴,桂萼的想法簡單明瞭又實用,他的政治方正簡而言之就是四個字:“改革開放!”

    大明建國已過百年,許多方面已是積弊重重,有識之士都看到了其中的危機,前首輔楊廷和就是個改革派,不過他的改革跟段飛所說的那樣,零敲碎打,根本治不了根本,相反,桂萼的改革就要深刻得多,而且段飛還知道,這一紙奏摺不過是剛開始而已,倘若桂萼的主張得到正德的重用,接下來的改革會更加影響深遠,當然,這也要冒很大的險,搞不好轉眼就會人頭落地,所以段飛選擇了靜觀其變,讓桂鄂折騰去吧。

    桂鄂的改革包括土地改革和政治改革,土地改革包括在全國範圍內清丈土地、打擊地主屯田,還有實施他曾跟段飛說過的一條鞭法,政治改革則強調要肅清言路,加強都察院的監察職能,清理翰林院積弊,改變正德以來內閣控制翰林院以及內閣同六部結黨營私的現象,末了他還請求‘除百數十年弊習,罷還鎮守,襄助百官請撤除鎮守內臣之舉。

    奏摺中另外一個重要內容就是開放,他請求朝廷開放海禁,“准販東、西二洋”,以徵收商稅,增加財政收入,並且給出了詳細的開海之策,完全的開海是不可行的,他建議分三步開海,改革目前與各國的勘合貿易,增刪原有的市舶司,首先開放三個口岸,採取嚴格的管理措施,准許相對的自由貿易,不再是過去無序原始的形態,等有了經驗之後,再增加開放口岸,擴大開放範圍,循序漸進地進行對外開放。

    正德等幾個重臣還有張銳、郭震都看過奏摺之後,問道:“諸位愛卿,你們覺得此議可行麼?”

    桂萼的奏摺寫得很完善,就算楊一清這樣的大儒能吏一時也找不出什麼毛病來,他見皇上詢問,思索著答道:“皇上,奏摺中的政見依臣看多半是可行的,不過有些地方還要斟酌一二……”

    正德怒道:“還斟酌什麼?你們又想吵個不休啊?朕給你們一盞茶時間,沒有意見的話就照奏摺辦了。”

    一盞茶時間哪夠啊,大家拼命開動腦瓜,王瓊再次衝鋒在前,將矛頭直指宦官集團,說道:“皇上,老臣覺得奏摺中所述改革之事還需斟酌,臣以為,既然要改革,裁撤鎮守太監還不夠,需得將內監二十四衙門一起改革才行,太祖革宰相設內閣,以內閣之能安邦治國綽綽有餘,內監二十四衙門掌司儀、管典籍,負責伺候皇上足矣,臣請皇上撤秉筆太監披紅之權,撤東廠,重樹太祖鐵牌于宮門,限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如此一來天下太平可以預見矣。”

    天下太平的預期還沒出現,朝堂之上已經炸鍋了,郭震暴跳如雷不說,連一直躲在旁邊觀戰的張銳都痛哭流涕地跪了下來,向正德哭訴:“皇上,他們是想逼死老奴啊……”

    段飛也沒想到王瓊竟然會把打擊面擴大到整個宦官集團,這老傢伙真老糊塗了嗎?還是想在退休之前幹一件能夠名留青史的大事?竟然做出這麼不明智的事情來,須知宦官積弊不是一日而成,又豈能一舉拔除?在眼前的體制下,旁敲碎打分而化之才是最佳途徑,這老頭想一棍子敲死一大片,只怕最先被敲碎的是他自己的一把老骨頭啊。

    秉筆太監的披紅之權可以讓當皇帝的偷懶,正德可不想像老祖宗朱棣那樣活活累死,在張銳哭訴之時,正德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大好看了。

    楊一清他們都大感不妙,不過身為同一陣線,他們也不好出言反對,段飛見勢不妙只好挺身而出,就在形勢一觸即發之際,段飛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憋足了勁的人無不一愣,頓時泄了氣,正德也是一怔,見是段飛在笑,他不禁問道:“段愛卿,你為何發笑?”

    段飛施施然地又走出列來,笑道:“皇上,微臣覺得王瓊大人的意見很好,不如把錦衣衛也裁了吧,如此一來內閣操控都察院與百官,想幹啥就幹啥,豈不快哉?”

    誰都聽得出來段飛說的是反話,楊一清等無不暗暗叫糟,雖然剛才王瓊沒有點錦衣衛的名字,不過若是裁了東廠又撤了秉筆太監,錦衣衛勢孤力單,不足為患,他卻沒想到別人也不笨,若沒有東廠和司禮監與內閣爭鬥,錦衣衛就要首當其衝,段飛可以說是被王瓊逼出來的。

    正德聽到段飛的話之後臉色更黑了,他冷笑道:“王瓊,你莫非想獨攬朝綱?”

    王瓊大驚失色,撲倒在地連連叩首道:“皇上,老臣絕無此意,老臣只是想徹底為皇上清除身邊的奸邪閹宦,為大明萬世王朝著想啊!”

    正德冷笑道:“是嗎?獨攬朝綱也沒什麼不好啊,王愛卿志向遠大,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朕著實欣慰啊,可惜愛卿今年已經年過六旬了吧?就算讓你獨攬朝政,只怕也是禍國殃民的多,而且不出旬月就得累死,朕著實愛惜愛卿的一世英名,不忍讓愛卿被人罵做奸臣啊……”

    聽到正德那涼颼颼的語氣,王瓊趴在地上直哆嗦,其他文武百官也個個屏氣斂聲,不敢出頭替他說話。

    眼看張銳、郭威眼裏露出殺機,王守仁見機得快,搶先說道:“皇上,王大人年事已高,辦事說話難免有些糊塗,皇上看在王大人功勳卓著的份上,准他告老還鄉吧。”

    正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以王守仁的城府,也給他看得心中一寒,正德說道:“王瓊,朕念你勞苦功高,就不追究了,你乞歸吧。”

    王瓊垂淚道:“多謝皇恩浩蕩,老臣年邁,不能再侍奉皇上了,請皇上准我告老還鄉。”

    正德擺擺手,說道:“准了,朕賜你白銀一千兩,回家養老去吧。”

    王瓊顫顫巍巍地退了出去,大家一陣無語,正德咳了一聲,說道:“誰還有別的想法?沒有的話朕就要擬旨了。”

    段飛上前一步,說道:“皇上,看完奏摺,微臣有些想法,不知該不該說。”

    正德見是段飛,放緩了語氣說道:“段愛卿有什麼想法就說吧。”

    段飛道:“微臣以為奏摺中所述政策多半都是可行的,不過有些政策緩急失措,有些地方力度又不足,譬如說一條鞭法,微臣覺得不宜立刻推行到全國,不如就在桂萼治下的蘇州試點,看桂萼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然後再慢慢推廣不遲,他說的加強都察院的監察職能,清理翰林院積弊,照微臣看都是一紙空話,都察院自己都不乾淨,憑什麼監督別人?首先得從督察院自己開始改革,再說罷鎮守太監,改革稅制,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微臣以為,罷鎮守太監,當逐步剝除其權力,首先該從軍政開始……”

    段飛侃侃而言,盡挑些枝節細末,將那張奏摺駁斥回去,言語中似乎有些偏向宦官,盡力為東廠攬權,還建議正德新設各種部門,安排那些失意的宦官執掌,以楊一清為首的百官自然不答應,廠衛聯手再加上個張銳,和內閣六部爭得面紅耳赤,點火之後段飛卻悄然隱入幕後,偶爾才附和一聲,絕對不為錦衣衛爭一點權力。

    正德無奈地看著他們爭權奪利,心中越來越惱火,終於忍不住拍案怒道:“都給我閉嘴!朕決定了,逐步裁撤各地鎮守,改革稅制,改革都察院,改革……改革……朕要改革開放……”
rufh1234 發表於 2011-1-30 11:27
第442章 【叛國賊】

    在桂萼提議,正德的推動之下,改革開放終於得以順利施行,不過眀裏爭議少了,暗地裏動作卻從來就沒少過。

    桂萼再怎麼說也是文官系統出身,他的提議對宦官集團可說是毫無益處,開海通商這麼大的事,張銳、郭震以及一干宦官們整天都去向正德哭訴,段飛偶爾也幫幫腔,將桂萼的提議修改得中正一些,譬如郭震想統海軍造大船大炮剿倭立功,段飛也遂了他的願,只不過改革後的稅制由內閣和司禮監共同管理,大家都不肯給郭震錢,在正德的干預下才勉強答應每年撥給他一百萬兩白銀,這點銀子連重建江南船廠都不夠,郭震只好咬緊牙關,從別的地方克扣開支,打算大幹一場。

    錦衣衛和東廠都得了正德首肯,可以自己去想法子撈錢,因為段飛下手快,連皇上、皇太后、皇后都被他拉下水投資到他的商盟基金去了,與蘇友青、殷德祥等大商人又建立了信任關係,因此發展迅猛,過年的時候發了一筆紅利出去,年初段飛離開京城之前就聽說尋找門路想投資商盟基金的人驟增,都是利益所催。

    郭震也想照葫蘆畫瓢,他搞了個百業聯盟,簡稱百聯,因為動作慢了,京城裏有錢有權的主都被段飛挖得差不多了,郭震只好挖空心思攬客,坑蒙拐騙的招數都用上了,用東廠威勢逼人交錢也是常有的事,許多商人已經把錢投到了錦衣衛的商盟,又被逼加入東廠的百聯,一個是自願的,一個是被逼的,一個已經拿了紅利,一個卻像是把錢扔到了水裏,連個咕咚聲都沒有,可想而知大家心中的感受。

    不過郭震也搜刮到了不少銀子,足以支撐他初建海軍的開銷,夢想著有船之後開著軍艦去走私,利潤自然豐厚,就不用再靠別人撥錢來過日子了。

    這一場改革開放,段飛執掌的錦衣衛竟然都沒得到什麼看得到的好處,大家心中都有些迷惑不解,不過現在錦衣衛日進鬥金,大家手裏都得了實惠,見自己的大頭領每天忙著賺錢,以為他志僅在此,也都沒了話說。

    事實上段飛在忙著會見商人,部署渠道,擴大研究所規模,增加產品研發力度之外,他也在緊鑼密鼓地對錦衣衛進行深化改革,他要把錦衣衛建設成為一個效率更高、如臂使指的更現代化的機構。

    錦衣衛的組織結構被重新規劃,重新劃分為七大部門,戰鬥部、安全部、研究部、內情部、外情部、紀律部、禮儀部、後勤部、秘部。

    其中戰鬥部由華明為首,焦旭焦陽為輔,負責錦衣衛主要作戰力量的訓練和作戰,安全部分內外兩個,其中竺羽負責外安全部,羅超輝負責內安全部,安全部的任務多是機密,譬如狙擊、暗殺什麼的,不是很機密的就交給內安全部,必須非常機密的,就交給外安全部。

    研究部暫時還是由火者亞三負責,他再獲重用,現在對段飛感激得五體投地,研究部的人現在已經有一定自由,不過為了安全著想,他們出外都必須有內安全部的人跟著,以防萬一,研究部已經大肆擴張,下面分設軍械所、物理所、化學所、數學所、醫學所、五個主要研究所。

    內情部有王佐負責,外情部交給江悅,專門負責收集國內外的情報,紀律部由王平負責,專職督查錦衣衛內部的貪污、瀆職等問題,謝志鈞和史羽峰負責後勤部,負責採買、供應各部所需,必要的時候還要負責支援,是一個極為繁瑣也很重要的部門。

    至於秘部,它的負責人竟然是剛提拔上來的錦衣百戶羅志成,秘部的功用段飛也沒有介紹,看它的構成和人員,包括保護段飛的錦衣小隊以及十二金剛,似乎是專門負責保護段飛的部門,不過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幌子,秘部真正的力量連羅志成都不知道,因為它的總部在南京某處,由賀盛和嶽玉麒、嶽玉麟秘密控制著。

    錦衣衛再次改革之後發展得更加迅猛,大家各司其責,背後有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錦衣衛的實力在外人難以察覺的情況下迅速擴張著,改革開放那種冒殺頭危險的事讓別人去幹吧,錦衣衛有錢有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隨著春天來臨,百花盛開,法蘭西人李馬賽也已研製成功大量生產香水的工序,玻璃的研發也已大獲成功,精製的香水盛裝在精美的玻璃瓶中,首先送了一批到皇宮之中,太后、皇后、劉貴妃都成為法蘭西香水的第一批簇擁,這個冠名為百花香的高檔品牌香水頓時成為京中的流行風尚,有錢也未必買得到,因為香水的產量依舊有限。

    這個時候,段飛覺得有必要跟李馬賽再聊聊了。

    李馬賽和他的兩個黑人隨從再次被招到段飛面前,李馬賽以為他又是來催促增加產量的,見禮之後搶先說道:“尊敬的大人,我們已經竭盡所能,產量已經達到極限了,再想提升產量,香水的質量將難以保障,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大人若是覺得賺得不夠的話,可以提高售價,據我所知外面的人很多都轉手高價出售獲利的。”

    段飛笑道:“我叫你來不是為了催促你提升產量,而是有別的事,李馬賽,你離鄉已有多年了吧?我這裏有一份關於法蘭西的情報,你想不想看一看?”

    李馬賽一愣,脫口道:“當然想了,大人,情報在哪里?”

    段飛笑眯眯地遞給他一張紙,那是一張用法文印刷的公告,李馬賽接過去一看之下頓時面色煞白,他的雙手都顫抖起來,喃喃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背後的兩個黑人隨從不識字,他們疑惑地用法文問道:“主人,這是一張通緝令啊,通緝的是什麼人?”

    李馬賽顫聲用法文說道:“通緝叛國賊,原法蘭西艦隊總司令,旗艦太陽艦艦長巴洛克,賞金五千枚法蘭西金幣。”

    那兩個黑人頓時愣住了,段飛微笑著向他們望去,說道:“怎麼樣?看到家鄉的消息,是不是很激動啊?”

    李馬賽臉上悲憤之色一閃而逝,他把通緝令還給段飛,說道:“大人,這不是什麼消息,而是一張通緝令,被通緝的這個人我是認識的,真沒想到他竟然通敵叛國被通緝了,真是讓人悲憤啊。”

    段飛微笑道:“是嗎?那可真是太不幸了,你知道嗎?這份告示是前兩天一個來自法蘭西國的使節在拜見了大明皇上之後拿出來的,他們想與我大明結為友邦,請我們替他們通緝叛逆,皇上已經答應了,此人名叫柯爾貝,不知你聽說過麼?既然他是你的老鄉,我打算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去見他一面,說不定你們可以坐他的船回法蘭西呢。”

    李馬賽苦笑道:“柯爾貝乃是法蘭西財政大臣,他怎麼可能遠航千里來到大明的首都?大人不用試探了,沒錯,我就是被通緝的法蘭西前艦隊司令巴拉克,他們是太陽艦的水手,因為當初我救過他們,所以他們一直跟隨著我,大人現在知道我們的身份了,難道你想把我們押送回法蘭西,賺那五千枚粗製濫造的法蘭西金幣嗎?”

    段飛笑道:“你總算肯承認了,雖然我早已知道你們不是普通花匠,可是為了查出你們三個的身份,我還真費了不少功夫呢,帝國的艦隊總司令,怎麼會淪為大明的家奴花匠?又被自己的祖國通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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