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無限流】無盡夢境 作者:風的印跡(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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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coneye 2011-1-28 22:58:4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8 278832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1-29 00:16
第五夜之四 危難見忠心(三)


    儘管張偉極力排斥,但毫無疑問,率真的虎妞給他的印象其實還不錯。若是放在現實世界,這兩人或許還有希望成為一對令人羨慕的「俠侶」。但是身處朝不保夕的夢境世界,張偉很明智地選擇了不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因此兩人就處於一種介於友情與曖昧之間的複雜狀態,直到某一天能夠脫離這個世界,或者有其中一人倒下不再起來。

    此時身為隊長,司馬富強也非常痛苦,他居然利用起這兩人如此單純的一段情感,來實現自己應對瓦崗內訌的佈置。

    虎妞說實在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傻丫頭,為了把自己偽裝成成熟的樣子,而刻意打扮得成熟妖豔。但是又不想男人們對她動邪念,所以就張牙舞爪地到處咬人。所以她固然有一身的好功夫,心智卻依然是那麼單純,想來這也是張偉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對她有好感的原因吧。

    相比於單純率真的虎妞,同樣敢愛敢恨的李莎是個古靈精怪的嬌嬌女。她的嬌是讓男人融化的那種嬌滴滴,以她幾近滿分的身材與容貌,本該表現得嬌氣一點,然而性格卻是出人意料的好,任何苦與累都能堅強地獨自承受,絕不讓黃志為了操心她而耽誤了東海隊的事務。

    黃志和張偉這對兄弟感情運都相當不錯,能夠遇到一個真心相待的女孩,但又說不上是有福氣,因為他們所面臨的愛情都是如此令人絕望。這四位年輕人都不得不在夢境世界的兵荒馬亂之中掙扎求存,完全不知明日該何去何從,或許有一天就該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香消玉殞。

    想到這裡,司馬富強突然有些懷念已經被自己趕走的女友,不知那無辜的女孩現在是否已經擺脫了失戀的苦痛,重新找到一個能夠給予她安穩生活的好男人,而不是自己這樣一個隨時會倒在某一場夢境之中的孤魂野鬼。

    「很痛苦是嗎?」一個女聲從背後傳來,將東海隊長從懊惱的漩渦中拖了出來。

    他回頭看時,是黃鶯。這個女人他也認識了很久,就算放到現實世界的時間來算,也差不多有五週時間。也就是一個多月前,這女人剛加入陳翔所在的東海九隊那天,按例司馬富強找上了她,並給予足夠的暗示。

    然而他終究是做得不夠,一個男人在夢境世界尚且很難存活下來,更何況是一個女人。一個有姿色的女人,在夢境世界裡,要麼必須像虎妞一般強悍,要麼就得像李莎那樣能夠偽裝自己,但是黃鶯卻沒有這些本事,所以她的命運更加悲慘,成了陳翔的禁臠,直到黃志解散九隊。

    唯一令人慶幸的,便是黃鶯很頑強。是的,夢境世界甚至以此為她專屬技能,以彰顯她掙扎求存的決心和毅力。所以作為一個女人,「頑強」讓她不容易在戰場上受傷,故而能夠堅持到黃志將她從九隊中解救出來。

    司馬富強很佩服她,所以從不因為她在九隊中那段屈辱的歷史而對她有所輕視。當然,大男子主義的東海隊長也不會主動地去關心一個女子,所以他們也就是維持著一般對友關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此時黃鶯突然出現,竟然令司馬富強這個歲數不小的男人有些手足無措,像是剛剛做錯了事的孩子。

    黃鶯笑了笑,笑容中竟有種母性的光輝,「剛才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人韋不會怨恨你的,而且你做得也沒錯。不管他們兩個以後是否有未來,但一段感情絕不應該建立在陰謀之上,你給了虎妞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就算是你冤枉了詹慕思,也不過就是道個歉的事情,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傷害。何況你正是因為相信虎妞的為人,才故意讓人韋將她留下,以斷絕天山隊謀害我們的可能。我想虎妞那孩子若是知道了,也會感激你的。」

    「你,你居然能夠想明白這些……」大男子主義的司馬富強從未想過黃鶯居然有這樣的眼光,能夠洞悉自己的內心世界。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女人的直覺罷了。」黃鶯對於司馬富強的注視有些不習慣,臉色微紅地扭過頭去,「晚上早點休息吧,明天很關鍵呢。」

    縱然大男子主義,司馬富強依然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立刻發現了黃鶯的異常,心裡不由得有些慌亂,「她該不會喜歡我吧?不行,我必須把全部的心神用在謀略上。東海隊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近在眼前的要面對明晚的內訌,很快週日夜又得面對東海鎮邊界開放的的重重危機。」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都覺得暫時無法面對彼此,因此隨便又說了兩句不搭邊的話,便各自落荒而逃了。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十一月十一日,瓦崗軍歷史中最不光彩的一日終於到來。

    這一天早上,虎妞如同往常一般早早來東海隊營地報到,她的表情中沒有一絲的異樣。

    司馬富強最終還是決定這個「壞人」由自己來做,因此他親自開口挽留虎妞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無論這兩個人今後是否會在一起,他都不想張偉有愧於虎妞,也算是自己對他們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祝福。

    虎妞驚喜地望著張偉,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立刻喜滋滋地點頭應下。

    司馬富強的心中終於也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多慮了,詹慕思那個中國通畢竟不是自己,斷不可能通過百度那一點點膚淺的東西將黑石之戰與李密殺翟讓一事聯繫在一起。只要虎妞這個天山隊的最強戰力一直待在這裡,就算詹慕思晚上意識到此事,也已經沒有佈局的時間。

    儘管如此,這還是令人坐立不安的一天,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晚上。

    當晚,李密果然以慶賀大捷為名,邀請翟讓到他府上飲酒慶功。隨翟讓舉義的元老徐世績、王伯當、單雄信等一眾人也都出席,但不久便被李密尋藉口分作兩處。徐世績臨出發前還特地過來邀請司馬富強同往,東海隊長自然是忙不迭地推辭,這個時候跟在徐世績的身邊,無異於尋短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司馬富強站在營門口遠眺李密中軍大營的方向,雖然在這個距離上什麼也不可能看見,但多少可以尋求個心理安慰。夜色昏黑,烏雲蓋天,還真有種夜黑風高殺人夜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令東海隊長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了,他居然看見徐世績帶著親兵回到營地。結結巴巴地問到,「將……將軍,您怎麼,怎麼回來了?」

    「馬校尉喝多了,話都說不清。徐某心緒不寧,不喜飲酒作樂,便早回來了一步。」說罷,他搖搖手,便逕自走了。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1-29 00:16
第五夜之四 危難見忠心(四)




    司馬富強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徐世績居然主動把禍水引到東海隊頭上。這是天意?還是夢境世界的刻意安排?無論是因為何種緣故,現在都該有所準備才行。

    他立刻飛奔回東海隊的營帳,通知隊友們準備好迎戰。在李密到來之前,徐世績的大營勢必要遭受一段時間的襲擊,他們能不能挺到李密出現,便是求生的關鍵。

    虎妞聞言便要去找來隊友們幫忙,卻被司馬富強制止了。在他看來,這樣不叫幫忙,根本是添亂。萬一詹慕思動了歪心,趁機來分一杯羹,那東海隊豈不是要腹背受敵。所以他嘴上說,「現在去叫人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我們也沒有權利要求詹慕思他們一起來承擔風險。」

    虎妞本就沒什麼想法,便同意了司馬富強的說法,自己留下來與張偉並肩作戰。

    司馬富強還在猶豫著是否要去向徐世績「謊報軍情」,然而營帳外突然傳來的喧嘩聲卻免去了他的煩惱。來殺徐世績的人馬到了。

    東海隊匆匆奔出的時候,眼見外面一眾難分敵我的瓦崗軍士兵正在對峙著。站在外側的那隊瓦崗軍有幾員身著將校服飾的大漢帶隊,此時正大聲地叫囂著,「翟讓謀反,業已伏誅!讓徐懋功出來受死!」

    徐世績自然也聽到了此處的動靜,隨後匆匆趕到,對著那為首的大漢質問道,「郝孝德,爾等休得胡言!我等自大業六年舉義至今,辛苦經營瓦崗軍,何來謀反一說?」

    郝孝德聞言不由一滯,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牽強。但是王世充失敗在即,隋朝東都攻克在望,這瓦崗軍便要成就帝王大業。皇帝只得一人來坐,不是李密便是翟讓。今夜便是瓦崗新舊勢力的一次碰撞,在他們這些後來者眼中,唯有讓李密上位,自己方能在日後的封賞中登至高位。徐世績等瓦崗軍元老便是擋在他們仕途上的攔路虎,不除不行。

    他自忖沒有徐世績這員智將的口才,但在武勇上卻是掉了個個。「休得廢話!你我分個你死我活、成王敗寇便是。殺!」

    此時處於對峙中的無非是雙方的親兵,和主上是休戚與共,聽得號令自然是大打出手。至於瓦崗軍的大部分卻是衝著能吃飽飯而來的流民,他們可不管李密與翟讓之間誰能當上皇帝,更不會在此時參合進來,只是由著這些人自己去斗,而他們卻躲在營地裡不敢妄動。

    徐世績這個右武侯大將軍雖然名頭大,但自身的武功卻很是一般,手下也沒有什麼猛將。加之郝孝德是有備而來,帶的人馬自然要多一些,徐世績一方很快便處於下風。

    司馬富強本還指望著徐世績能夠順便保護東海隊,現在卻發覺他已經是自身難保。看來夢境世界就不準備讓東海隊好過,自己也是在這黑石之戰中過得太悠閒,與度假無異,看來是招了報應。

    「黃鶯你專職保護李莎,其餘人各自小心,我們上!」隨著東海隊長一聲令下,這支生力軍加入了戰鬥。

    此時徐世績的親兵已經是被打得落花流水,虧得東海隊及時頂上,才不至於全線崩潰。但郝孝德自己已經尋上了徐世績,揮舞著手中的雙刀,如同旋轉的風車般斬去。奈何懋功怎及得上他武勇,兩下便被打得丟盔卸甲,眼見便要被一刀斬下腦袋。

    「全亂套了,曉風救他!」司馬富強大吼到。

    曉風雖然話嘮,但是最聽隊長的話,聞言毫不猶豫地便發動「速度」效果,急奔交手的兩人,趕在徐世績被斬下腦袋之前,終於替他格擋了一下。然而曉風的「劍術」依然是可憐的E段位,哪裡是平原賊郝孝德的對手。雖然他已經僅全力去格擋,但是郝孝德的刀不過是去勢稍弱,依然砍中了徐世績的脖子。

    這還不算完,郝孝德使的可是雙刀,他恨曉風插手壞他大事,右手刀受阻,左手一刀毫無遲滯地又砍了過來。只不過這次他的目標不是眼見活不成了的徐世績,而是曉風。

    曉風哪裡擋得住這正面一刀,連人帶劍被砍翻在地,胸口上破開了一條巨大的傷口,血汩汩地往外流。

    「我來!」有過與成宜交手的經驗,張偉自然知道這些有名有姓的歷史人物不好對付,早就在曉風衝出的同時及時跟進。只是無奈速度趕不上曉風,才眼睜睜地看著他身負重傷,但總算趕在郝孝德打算下死手給曉風補上一刀的時候迎了上去。

    而虎妞絕對是個夫唱婦隨的好老婆,儘管還沒確定關係便緊跟著張偉行動,就在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跟著。

    爪牙合璧,終於是堪堪對住了郝孝德的雙刀,而且還略微佔點上風。

    李莎眼見徐世績和曉風雙雙被斬,立刻撲了過去,顧不得那交手的三人近在咫尺,隨時都有可能傷了自己,就地便展開治療,頗有戰地醫師的風範。黃鶯自然是緊跟其後,同時一邊揮舞長槍趕走那些想要偷襲李莎的人。

    曉風自忖一時還死不了,便辛苦地伸手指指躺在自己身前兩米處的徐世績,讓李莎先去救他。若是徐世績活不成,他這一刀可算是白挨了,而且東海隊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徐世績雖然脖子被斬,但是一沒傷到大動脈,二沒傷到脊柱,算是萬幸。倒是氣管傷到了,一時間無法開口說話。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有李莎在,「恢復」加上「癒合」,用不了多久就會復原如初。

    處理完徐世績的傷口,那邊曉風意識還很清醒。經過檢查,傷勢比他在汀泗橋時還要輕一點,只是斷了一根肋骨,還不至於被開膛破肚。斷裂的肋骨需要依靠「恢復」效果慢慢療養,而胸口的刀傷則依靠「癒合」來救治。就是刀傷的創口比較長,需要花點時間。

    此時除了守護李莎的黃鶯,其餘人都有了各自交手的對象。儘管東海隊及時加入,徐世績一方總體依然處於下風。郝孝德一人便拖住了夢中人兩個最強的戰力,而他帶來的幾個手下,也紛紛壓制著東海諸人。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1-29 00:16
第五夜之四 危難見忠心(五)


    司馬富強拿著面大盾在對手的攻擊下左支右絀,只能勉強保護自己不受傷,反擊是絕無可能。他這個隊長可謂是全隊最弱的戰鬥力,當然,李莎是例外。除了D段位的「盾守」,司馬富強實在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戰鬥技能。

    反倒是午陽表現得還可以,「腳踏實地」的他雖然不像曉風、殘月那樣有明顯的特點和優勢,但是中規中矩的表現讓他顯得最為穩定,哪怕是面對高自己一個段位的對手,也不至於快速地落敗。他揮舞著朴刀與對手打得像模像樣,暫時還處於均勢,但也脫不開手去幫助隊長。

    曉風的好夥伴殘月也是棋逢對手,一名使狼牙棒的對手找上了他。

    「聽說那天你小子被裴將軍給揍了一頓,哈哈!今天咱可不是揍你一頓就能了事,看咱把你砸成肉醬喂狗吃!」

    看來殘月與裴行儼交手之後還是頗有些名氣,這名同樣是重武器手的原平原賊將頗為自負地找上了他。

    經過裴行儼點撥之後,時間已經過去近半個月,殘月也消化了不少東西,此時正想找人試試手,立刻迎了上去。

    兩人都心存較勁的意味,出手便毫無保留。殘月自然是發動「強力」效果,四倍的力量傾注於眼前一擊,不過他顯然是吸取了裴行儼給他的教訓,收回了三分力,以便隨時變招。

    錘子與狼牙棒相撞,又是火星撞地球的一擊,兩人都是踉踉蹌蹌地後退,誰也沒有佔得上風。

    殘月心中警惕,自己的「蠻力」專屬技能對於「錘法」有加成效果,雖然收了三分力,這一擊也依然有常人接近三倍的力量。那麼可以判斷眼前對手至少是個C段位的高手,不容輕忽。

    兩人互望一眼,奮力再上。此時他們不約而同地改變了戰術,誰都清楚,一味地比拚蠻力只會造成兩敗俱傷,接下來比的就是技巧,比誰對手中武器的理解更深。

    兩人的交手吸引了場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畢竟他們的狼牙棒和錘子都是重武器,相擊之時產生的動靜可以算得上是驚天動地,想要不引人矚目都難。

    那邊郝孝德已經漸漸地落在下風,他的實力細說起來與張偉和虎妞兩個人都差不多,也就是比B段位略強一點,怎能架得住兩名同階對手的圍攻。若非仗著雙刀的長度優勢,讓兩人的拳腳無從發揮,他恐怕早就被這對牙尖爪利的「狗男女」給收拾了。

    「兄弟們併肩子上啊!」身為平原賊的首領,他可從不講究什麼單打獨鬥,何況此時是對方先玩的圍毆,他就更不需要客氣。

    郝孝德手下幾員賊將都有了各自的對手,暫時脫不開身,因此只能是幾名賊兵前來相助。

    「黃鶯,你來清理這些嘍囉!」張偉可沒有司馬富強那般大男子主義,讓黃鶯這麼一個戰力閒置著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黃鶯看看周圍已經沒有人來威脅李莎的安全,而且張偉他們三人的戰團實際上就在李莎身邊幾米處,以她丈二長槍的長度,完全保護得到東海隊的女軍醫。於是她也加入了戰團。

    直到此時,黃鶯才意識到自己的弱小,郝孝德的親兵個個都是精銳,相當於夢中人的E段位,而她雖然進入夢境世界長達五週,但實際上並與人交手的經歷並不算多,所以作為主戰鬥技能的「槍術」竟是至今依然停留在E段位。如此拙劣的「槍術」,自然是傷不了同段位的對手,只能是勉強起到牽制的作用。

    虎妞眼看著黃鶯並沒有發揮出預期的作用,母老虎脾氣便犯了,「人韋你先頂著,這些傢伙我來收拾!」

    虎妞出手,效果自然不同。她也沒用什麼殺招,不過是把一個個郝孝德的親兵打得東倒西歪,然後順手將人往黃鶯的長槍槍尖上送。一會兒下來,黃鶯已經被動地殺死了五名親兵,再也沒人敢來招惹這位母老虎。

    郝孝德暗自叫苦,剛才一對一的時候他也沒能取得實質性的戰果,只不過在張偉的身上留了兩道淺淺的刀傷而已。此時虎妞又殺了回來,他好不容易扳回的一點優勢盡皆付諸東流。

    還不止於此,虎妞見到張偉受傷,心痛之餘立刻大發雌威,竟是亮出「虎牙」不要命地一個虎撲想要咬人。

    郝孝德著實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揮刀回救。他在慌亂之中,甚至連刀刃都來不及掉轉過來,只用刀背去斬虎妞。

    這母老虎瘋勁起來,竟是徒手握住刀背,張開嘴,一口「虎牙」往那刀背上啃去。只聽得「咔嚓」一聲,郝孝德的左手刀竟被她啃崩了一塊,東海隊諸人直到此刻才知道虎妞那口鋼牙的威力。

    至於郝孝德本人則是亡魂直冒,完全想不通眼前這個女妖怪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哆嗦的左手竟是使不上力,奪不回依然被虎妞牢牢攥在手裡的刀,只好又揮右手刀去砍,暫時放棄了對張偉的牽制。

    這個錯誤無疑是致命的,他只意識到「虎牙」的恐怖,完全沒想到張偉才是兩個人中更具威脅的那一個。

    張偉眼見機會來了,揉身上前,撞進郝孝德的懷裡,讓他連回刀自救的機會都沒有,亮出爪子在他咽喉上就是一下。

    郝孝德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然而卻為時已晚。他的咽喉就如同一個爆了的水龍頭,血壓在此得到宣洩,近千毫升的鮮血從中噴射出來,令眾人交戰的這處空地都瀰漫著一股血腥味。他倒下了,形勢終於逆轉。

    「牙口不錯啊,鋼刀好吃麼?」張偉滿臉是血地看著虎妞一口「虎牙」無礙,笑著和她逗趣。

    郝孝德的殞命對於他的幾名手下無疑是巨大的打擊,與殘月交手的那個首先慌亂起來,狼牙棒發死力地往殘月頭上砸去。

    殘月見機立刻使出當日裴行儼對付自己的那招化實為虛,看似全力迎擊,實則腳下已經做好移動準備。

    當那平原賊手裡狼牙棒砸下的時候,突然覺得殘月的錘子虛不受力,順勢就連人帶錘一起被盪開。他力氣已經用到盡處,想收手也已經來不及,只能順著勢往前衝。

    殘月早料到這點,藉著對手的力氣,讓手裡的錘子旋轉起來,帶著自己順時針轉了一圈,這才用勁掄錘,朝著那已經失了重心的平原賊後腦勺砸去。

    這一錘子下去,紅紅白白的東西濺了一地,比剛才張偉製造出的血腥效果還要噁心,連悍勇的虎妞都有種想吐的感覺,趕緊別過頭去不敢看。

    「都住手!」此時李密終於趕到。

    此時平原賊剩餘的幾人趕緊脫離戰團,退往李密身後。走進營盤,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李密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平原賊中倖存的幾人立刻狀告徐世績和他的手下負隅頑抗,殺害了郝孝德。

    李密看著鮮血琳琳的徐世績,臉色冰寒。

    司馬富強見此情形,突然福至心靈,扛著大盾擋在徐世績身前,義正言辭地控訴到,「懋功將軍何罪之有?郝孝德口口聲聲翟讓反叛,便要取將軍性命。且不說將軍是否參與謀反,這郝孝德以下犯上,自是該殺!懋功將軍自大業六年以來,對瓦崗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深受將士愛戴。這郝孝德竟妄圖殺害將軍,豈不是要陷我瓦崗於分崩離析!」

    李密聞言有如醍醐灌頂,意識到徐世績的存在對於穩定軍心的重要性。他趕緊走向徐世績,好言安慰,「懋功,讓你受苦了。」

    「那我們郝將軍豈不是白死了?」平原賊們在一旁起鬨,沒了主君,這些郝孝德的親兵親將便沒了依靠的大樹,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這郝孝德是我們兄弟殺的。你們若是要報仇,儘管衝我們來!」張偉剛剛殺得興起,突然被李密打斷,正有些不痛快,見此機會,便向那些平原賊挑釁。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李密再次發話,「不得無禮,平原公也是為我瓦崗鞠躬盡瘁的忠臣,爾等既然錯手殺了他,便當受應有的處罰。」

    司馬富強思忖著李密斷不能處死自己這些人,那實在是有違忠君主張,當下把心一橫,大義凜然地說到,「要殺要剮隨便,只是不准傷害我們將軍!」

    徐世績掙紮著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苦於喉嚨的傷還未好,說不出話來。

    李密知道若是殺東海諸人絕對會引起公憤,若是忠君護主也有錯,那麼今後誰還敢為自己賣命。可是若不處罰他們,郝孝德帶來的近萬平原賊又豈能善罷甘休,同樣會引發內亂。此時他只恨郝孝德不識時務,居然敢打徐世績的注意,而且下手又不夠乾淨利落,否則何來這麼多麻煩。

    此時秦瓊和裴行儼幾人趕到,紛紛為東海諸人求情。一番商議之後,處罰決定出來了,東海隊全員逐出瓦崗軍,虎妞為從犯,著秦瓊帶回管教。

    司馬富強心中暗喜,立刻又出來說了句場面話,「懋功將軍傷勢未癒,望魏公好生照顧,我兄弟幾人願擔此罪責,只求瓦崗軍和睦團結!將軍保重,屬下就此別過!」

    聽了他的話,徐世績不禁為之動容,踉蹌著起身,對夢中人們一揖到地,以表達心中無法言語的欽佩之情。

    為免得他們受到平原賊的襲擊,秦瓊與裴行儼藉口說是押送,其實各領了一支親兵將東海七人一路護送往東出了興洛城。臨別之時還對他們讚歎有加,說是待來日風頭過後,便會再向李密求情。

    遠遁山區之後,曉風才把心中的疑惑向隊長問出來,「我們這下子被逐出了瓦崗軍,那前面豈不是白忙活了?」

    司馬富強心情很好,難得沒有罵他,而是耐心地解釋到,「你懂什麼,瓦崗軍的貢獻本就沒用。我們這下子在徐世績的心中那可是忠義無雙的典範,等到瓦崗併入李唐陣營時,李密也不在了,我們一回來就能享受極高的待遇,懂不?」

    當晚,東海隊提前脫離了黑石之戰。

    人員:東海隊七人

    段位:2B

    戰場:隋唐之黑石之戰

    陣營:瓦崗軍(驅逐),徐世績(生死之交)

    成績:獻計救月城,忠勇護主君

    評價:C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1-29 00:16
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喚(一)


    黃志從深層的睡眠中醒來,眼前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寢室,檀木臥榻散發著微不可查的幽香,床頭有一扇屏風,上面披著一襲黑色深衣,看著很是眼熟。他坐起身來,發覺自己身著一身古款的素色葛布睡衣,與這房間很是協調。

    屋子一角,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櫺,在一張深紫色的檀木書桌上落下朦朦的黃光,案頭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書桌背後是一架書櫥,裡面擺著一些古拙的青銅器皿與數十冊古籍。黃志一邊往身上套著衣服,一邊猜測這是什麼時代。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入睡之前他是在隋末的鞏縣一帶,住在瓦崗軍的軍營之中,斷不可能住進眼下的書香宅邸。穿好深衣之後,他已經明白了自己身處何處,這分明是三國時代魏國的官服。

    走出外間,他信手推開房門,朝陽從東南方向投射到他臉上,帶著讓人舒服得想要發出呻吟的暖意。黃志的這間房背西向東,顯然不是正房,門外是個院落,院落的大門處兩名衛兵侍立左右。

    見到黃志出來,其中一名衛兵立刻小跑著過來,「稟告張大人,魏王讓您儘早去他府上一趟,說是有事相商。」

    黃志先是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這衛士口中的「張大人」正是自己。他在三國主線裡面自稱張士心。

    雖然是剛剛起來,但是他並不覺得腹中飢餓。加上心裡好奇自己為何會突然從隋唐主線中脫離,轉而進入三國主線中來,他覺得一切在見到曹操之後自然會真相大白,所以立刻讓他衛兵去準備車駕。

    出了院門,回頭看見門上的「賈府」牌匾,他才知道自己暫居的地方是賈詡的府邸。至於為何有此安排,他暫時還猜不透,只是靜靜地坐在馬車上往曹操的府邸趕去。

    「對了,現在是哪一年了?」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傻,但是問趕車的軍士總比待會兒問曹操好些,所以黃志沒頭沒腦地問了這句。

    軍士愣了一下,顯然也是覺得這位大人的問題有些讓人不可思議,不過他還是如實地回答了,「現在是建安22年三月。」

    黃志點點頭,心裡開始琢磨著曹操召見自己的用意。

    自從與司馬富強一起闖蕩戰爭夢境以來,他也學著隊長那般,對於幾條主線戰爭夢境做足了功課,尤其是他一直都比較熟悉的三國時代。建安22年,以現代曆法來算即217年,這是在蜀漢拿下益州實現三分天下之後,以及218年蜀魏之間爆發大規模的漢中之戰前的短暫和平時期。

    在如此平靜的年份裡,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能夠讓夢境世界響應曹操對自己的呼喚,竟是打破常規讓黃志脫離隋唐時代而來到217年的三國。

    賈府離魏王宮正門不過是三里多點的路,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車駕已經抵達了目的地。頂著諫議大夫的頭銜,黃志很輕鬆地便通過了宮門,畢竟他的諫議大夫屬於光祿寺屬官,名義上便是負責宮廷宿衛和雜務的。

    儘管這個「不稱職」的諫議大夫還是第一次進入魏王宮,但是對於他的到來,曹操顯然早有準備,當下有人引路將黃志領入聽政殿內室,這是深得魏王信任的臣子才有的榮耀。

    由於不明白曹操召見自己的用意,黃志心中忐忑,也無暇顧及魏王宮的環境如何,只是快步地跟著光祿寺的郎官進入聽政殿。進入內室,與曹操行過君臣之禮後,方才在其示意下坐於下首。

    曹操崇尚儉樸,這間內室就是普通的書房擺設,一張几案上壘著一摞的奏摺,顯然在黃志到來之前他正在忙於政務。朝東的一面開著窗,早春暖陽給這個房間帶來暖意,一座銅雀熏香爐正在陽光下冒出裊裊的煙氣。

    曹操顯然心情不錯,笑眯眯地與黃志噓寒問暖地閒扯了幾句,隨即便切入主題,「孤有一事不決,子桓(曹丕)與子建(曹植),皆有乃風,吾欲立一人為嗣,不知士心有何見教?」

    黃志事先全然沒想到曹操召見自己竟是為了這個事情,說實話,這個問題簡單到不需要動腦子就能給出正確的解答。但也正因為如此,黃志才深感其中暗藏玄機,因此不敢立刻作答,反而是回了句「容臣三思」,心裡卻努力地回憶著那段歷史。

    從214年起,就立嗣一事,曹操便頻繁發密函問旨於各位心腹智謀之士。

    當時各人均於私下回覆,唯獨崔琰這個不識相的居然於公開場合表明立場。他為標榜自己公正無私,不去支持與自己有姻親的曹植,反而公然力挺曹丕。當時曹操表面上是誇他「貴其公亮,喟然嘆息」,卻趕在公佈曹丕為儲之前,於216年將其賜死。

    相比之下,賈詡這頭老狐狸就不同了,雖然他私下裡支持曹丕,並且為他在立嗣之爭中支招。但是當曹操徵求他的意見時,他反而不做出明確的表態,而是巧妙地以「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也」應對,其實便是暗示曹操不可廢長立幼。

    若說三年前曹操還對選誰為嗣有所猶豫,但是時至217年的立嗣前夕,他沒有理由仍然在為此事諮詢各方建議。

    此時曹操也不急於逼迫黃志作答,而是自顧自地伏案批閱奏摺,彷彿忘了他的存在。這樣一來,更加堅定了黃志的想法,曹操的問題絕不簡單。

    曹操果真不知該選曹丕?那是不可能的。那為何直到217年還在問計於賈詡和黃志呢?想到賈詡和崔琰的不同命運,黃志恍然大悟。

    崔琰當時已經由尚書陞遷為中尉,執掌禁軍,比起依然是大中大夫的賈詡可謂位高權重。再加上他已經公然表示擁護曹丕,待子桓上位之後,崔琰必然是擁立的頭號功臣。但是這樣一來,曹操便要擔心自己百年之後崔琰會以功臣自居,倚老賣老,不利於曹丕今後執政,所以乾脆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於216年將他除掉,幫兒子清除障礙。

    反之再看賈詡,此時的官位實在是有些低,完全與他的貢獻不相稱。這分明是曹操為自己的兒子留一個給老臣施恩的機會。果不其然,曹丕上位之後立刻將賈詡提拔為三公之一的太尉,自然能讓賈文和感恩戴德、鞠躬盡瘁。

    曹操這一手「儲備幹部」的帝王心術可謂玩得漂亮之極,後世多少皇帝便是以此為楷模,遵循著他的這一套來為自己兒子的繼位鋪路。

    舉個比較出名的例子,唐太宗李世民臨終前將英國公李績(徐世績)由兵部尚書貶為疊州都督,待高宗李治繼位後再將其高昇為位極人臣的左僕射。與此相同的出名案例還出現在清朝,康熙為雍正留下的唯一配享太廟的漢臣張廷玉。

    這分明是曹操在為兒子選輔佐之人,換句話說,對於夢中人而言就是在繼承好感度的過程。想明白此事的黃志自然知道該如何回答,賈詡說過的話自然是不能抄襲了,他只能想自己的東西來應付曹操的「明知故問」。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黃志才輕咳一聲,提醒正在批閱奏摺的曹操注意自己的存在。

    曹操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望向已經準備好了說辭的黃志。

    黃志見他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便開口說到,「臣以為,子桓與子建合二為一足可與魏王媲美,然子建精於詩詞歌賦,而子桓則善把握人心。不知魏王以為,何者更適於治國?」

    曹操聞言大笑,不再追問此事。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1-29 00:17
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喚(二)




    於此同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三國戰爭夢境主線曹操陣營第二階段結束,現為陣營首席夢中人頒發獎勵如下。」

    人員:黃志

    段位:C

    陣營:魏王曹操

    職位:諫議大夫

    俸祿:600石

    獎勵:三國夢境卡一張,可隨時進入217年之前三國時代任一場景。

    積分:補發211年至217年諫議大夫年俸計4200石,以積分形式發放。

    先不說「三國夢境卡」到底有什麼用,那4200分對於財政困難的黃志無異於天降甘霖。唯一讓他比較遺憾的是自己進入夢境世界還是太晚,竟錯過了十八路諸侯群雄割據的三國第一階段。

    那個聲音還在繼續,「陣營繼承任務完成,自即日起,東海隊全員於曹魏陣營所有親密度與熟悉度以及官職均轉入魏王世子曹丕名下。」

    事到如今,黃志突然跳轉到三國時代的原因已經真相大白,作為曹操陣營首席夢中人,夢境世界為他安排了陣營繼承任務。他不由得心中感嘆,瞭解歷史真的是太重要了,否則一步行差踏錯,那可就不是任務失敗而已,甚至有可能步了崔琰的後塵。

    走出聽政殿,黃志可以說是心曠神怡。雖然今天這個任務看似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儘管其背後隱藏著多少別人看不見的努力,但怎麼也比那些走下層路線拚死拚活的夢中人要輕鬆得多。

    可以肯定217年的三國沒有戰爭,所以這次夢境基本上可以說是圓滿結束。此時有了閒情逸致,黃志便好奇地打量著自己身處的魏王宮。

    曹操已於213年受封魏王,以冀州等十郡為封地,因此他便將魏王宮興修於冀州的鄴城。鄴城在許昌以北500里,也就是現如今河南安陽的臨漳縣,北臨漳水。此城東西長七里,南北寬五里,分內外兩城。

    內城即為此時黃志身處的魏王宮,站在聽政殿門口,左側便是魏王宮的東牆,右側便是剛才的來路。聽說舉世聞名的銅雀台就位於魏王宮的西北角,他倒是想抽空去參觀參觀。但是想到所謂的魏王宮,便是曹操家的院子,若是隨意亂闖,驚擾了老色鬼的內眷,他豈不是要倒霉。

    只得悻悻地原路返回,先是路過幾百米外的文昌殿,往南拐經過鐘樓鼓樓,便是魏王宮的南門,他的車駕還在那裡等著。

    從文昌殿門口往西北方向望去,可以看見三座高台,自北向南以此為冰井台、銅雀台和金虎台。其中以銅雀台最高,在十丈的高台之上又建五層高樓,最高處離地二十七丈,按當時的尺度就是六十三米,相當於現實社會中一棟十五層的大樓那麼高,醒目之極,堪稱中國古建築的巔峰之作。

    遺憾的是此時黃志只能遠遠地看著,曹操家可不是旅遊景點,不賣門票,否則他可是相當願意花個一千積分去參觀一下。

    離開魏王宮,黃志乾脆讓車駕自行返回,自己則步行參觀鄴城。

    三國時代曹魏陣營的第二階段已經結束,接下來便是曹丕的時代。按照司馬富強的長遠佈局,此時東海隊就應該開始與司馬懿有所接觸。黃志正是想趁此機會看看能否在這鄴城裡找到東海隊長的本家老祖宗。

    按照歷史進程,此時的司馬懿官居太子中庶子,也就是曹丕的侍從官,俸祿與黃志的諫議大夫同為六百石。兩者看起來位階雖然持平,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卻有很大的不同。這個官職同曹操關係相對有些遠,但是與曹丕關係卻要親近些。

    也就是說,一旦曹丕上位,司馬懿很快便會爬到黃志的頭上。而事實上,220年曹丕繼位魏王之後,司馬懿也是立刻飛黃騰達。他先是擔任俸祿千石的丞相長史,至十月協助篡漢成功之後,又一路攀升,先後任尚書、督軍、御史中丞、尚書右僕射加侍中,均是實權在手。直至最終於226年官拜撫軍大將軍,榮耀至無以復加。

    當然,偶爾流竄到三國時代來一次的黃志絕對不需要什麼實權,反而他更看重高俸祿的虛銜。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可是深切地體會到俸祿對於夢中人的意義,那可是能夠轉化為積分的好東西。

    當然,司馬懿今後如何高貴那都是以後的事情,至少在他自己看來還是茫然未知之數,驚聞諫議大夫張士心登門造訪,他立刻倒履相迎。此時的黃志也可算是深得魏王曹操的寵信,以他的身份去看望司馬懿確可以算得上是「折節」相交。

    「不知士心大人今日何以得空登門賜教?」時年三十八歲的司馬懿謙恭地將黃志讓進屋去,一邊探詢其來意。

    「仲達見笑了,素聞先生『少有奇節,聰明多大略,博學洽聞,伏膺儒教。』某早有登門求教之意,無奈常年在外征戰,一直未有閒暇。」黃志搖頭晃腦,一副博學大儒的姿態。

    與司馬懿的會面是東海隊兩名主事人早就排上議事日程的重大事項,關係著三國戰爭主線最後收官成敗。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機會「勾搭」上自己的老祖宗,可是東海隊長卻是早有準備。

    儘管是自己的祖宗,但是司馬富強顯然沒有黃志的「社交」能力,所以與仲達打交道的事情依然是諫議大夫「士心」的職責。這段話可是他特地引經據典讓黃志背下來的,借用了唐朝良相房玄齡對司馬懿的評價。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何況黃志還是發動了「親切」效果,哪怕是三國時代狡猾程度排名前三的老狐狸司馬懿,也抵擋不住他的魅力。一日暢談下來,兩人已經是親密無間。若是換了個生性耿直的對手,這會兒恐怕都要與黃志上演一出「鄴城結拜」了。

    當晚仲達本要留士心大人秉燭夜談、同塌而眠的,然而黃志知道自己必然於今夜返回現實世界,到時候鬧個不辭而別豈非不妙。所以便推託另有要事,約在日後再聚。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他於入睡之後回歸了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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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喚(三)


    黃志醒了過來,盯著酒店房頂發了一會兒呆,腦子裡還在想著從曹操那裡撈到的4200積分。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趕緊轉頭看看身邊的其他床鋪,隊友們也正一個個地醒過來,看來即便是從不同時長的夢境中返回,他們在現實世界中醒來的時間依然是統一的。

    突然一個輕盈的身影從側面襲來,一把抓住黃志的手臂,用力地在上面咬了一口。黃志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卻是淚眼汪汪的李莎。

    「疼不疼?」女孩的表情又是欣慰又是氣憤,淚水和笑容混雜在一起,既有些怪異,又是那麼的自然。

    黃志怔了一下,才搖頭答道,「不疼。」

    李莎聞言便要再咬,「那就讓你記得疼。」

    這時旁邊另一張床上,曉風爬了起來,嘿嘿一笑,「李莎被虎妞傳染了,學會咬人咯!」

    「虎妞?那是誰?」黃志沒有經歷黑石之戰,聽得是一頭霧水。

    李莎一時忘了自己追問黃志失蹤的緣由,神秘兮兮地指指另一張床上坐著發呆的張偉。

    司馬富強看著黃志茫然的樣子,心下覺得有些好笑,「記得第三週從八國聯軍佔領的北京城回來的那個早上嗎?你也是這個樣子的。」

    說完他也不管黃志臉上是個什麼表情,自顧自地走到一堆拉桿箱旁邊,拖出屬於自己的那一個。他從中掏出一個經過黑色氧化的鋁合金盒子,拿著那東西走向張偉。來到張偉床前,他從盒子裡掏出一支巨大的手機來,遞過去。

    「這是什麼?傳說中的大哥大,磚頭機?」張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盯著手裡的大傢伙問到。

    司馬富強差點就想給他後腦勺來一下,「你覺得學曉風那樣很好玩?身為特種軍人,我想你不可能不認識這東西。」

    曉風實在是很無辜,他已經被隊長當做弱智的典型了,「洗臉刷牙去……」他決定迴避。

    張偉這才清醒了些,「衛星電話?」

    「嗯,你若是要給虎妞去電話的話,就用這個吧。」

    昨晚在倉城,在被瓦崗軍驅逐之前,虎妞這個彪悍的女人居然也會兒女情長地淌著眼淚想要玩一出十八相送,最後在被秦瓊拉回去之前給張偉留了個現實世界的手機號碼,讓他安全返回之後一定給打個電話。

    此時張偉拿著衛星電話翻來覆去地把玩了一會兒,又塞回給隊長,乾脆地回答,「不打。」

    司馬富強無奈地又把電話塞回到他手裡,「放心吧,這支是採用ka波段26.5千赫的軍用衛星電話,全球無盲區,撥打民用電話時無來電顯示,無法追蹤,無法監聽。除非天山隊詹慕思有極深的軍隊背景,否則絕對無法通過這部衛星電話查到我們。你想了,他一個黃毛,若是真有我們的軍隊背景,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張偉盯著手裡的衛星電話看了半天,終於抬起頭來,猶豫著問到,「能發短信嗎?」

    司馬富強終於忍無可忍,朝著他後腦勺來了一下,居然打中了。看來張偉確實有些不在狀態,連身體本能反應都喪失了。「你覺得軍用衛星電話是給你拿來談情說愛的嗎?這玩意兒要短信功能幹嘛?而且你覺得電信、移動、聯通那幾家黑店能為軍用電話提供短信接入服務嗎?」

    「明明是你自己拿給人家談情說愛用的……」曉風走出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一時竟然對挨了隊長一巴掌的張偉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在心裡偷偷地替他打抱不平。

    「可是我就是沒興趣和她談情說愛,所以堅決不打!」張偉把衛星電話往床上一放,就要接著曉風之後進洗手間。

    「不管你對她有沒有想法,這通電話都是必須打的,你欠她的。」一直默默在看著的黃鶯突然開口。

    「欠她……」張偉停下腳步,迷茫地看著說話的黃鶯。

    「打吧,打吧,你可不能辜負人家虎妞的一片痴情!哎喲!」曉風在一旁攛掇著,一不小心又挨了隊長一巴掌,趕緊閉嘴。

    黃鶯解釋到,「昨晚要是沒有虎妞,我們可能就團滅在郝孝德手中了,難道你不該謝她?」

    「可是我們明明沒有希望,為什麼不趁此機會斷了她的念想呢?」張偉虛心地向她求教。

    為他釋疑的人是李莎,「女人可沒有你們男人這麼理性,我可以保證,你若是不給她打個電話,她一定會傷心很久的。若是在現實世界也就罷了,但是我們是夢中人,若是狀態不好的話,誰知道在夢境世界會發生什麼意外。若是你不想她出事的話,還是打一個吧。」

    黃鶯在一旁點點頭,對李莎的說法表示支持。

    張偉看著隊友們都對自己做出支持的動作或者表情,便抓起衛星電話撥了一串號碼過去。電話剛接通,他就劈頭蓋臉地說了幾句話,「喂,虎妞嗎?我是人韋,我們東海隊平安回到現實。好了,掛了。」

    那邊虎妞還來不及多說什麼,只聽到電話裡傳來一陣盲音。

    東海眾人盯著張偉,彷彿在看一個怪物,這傢伙,也太乾脆了吧!不由得要為虎妞默哀一下,那可憐的傻丫頭看著無來電顯示的手機,連回撥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張偉走進洗手間,這時李莎才想起自己和黃志的問題,轉過頭來,「現在該你了,為什麼一個人先離開夢境世界?」

    黃志愣了一下,趕緊申冤,「我也不是自願的,是曹操把我召喚進了三國時代。」

    隨後他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向李莎說了一遍,隊友們也都在一旁豎著耳朵傾聽。

    黃志提供的這些訊息遠比自己在黑石之戰的經歷還要重要,司馬富強忍不住打斷了他,「這麼說來,我們走上層路線的策略是對的。主線戰爭夢境的階段性獎勵只會獎勵給陣營首席夢中人,也就是陣營中官職最高的那一個。對了,還有那張『三國夢境卡』,是個什麼樣子?」

    「喏,就是這樣。」黃志下意識地從睡衣的衣兜裡摸出一張銀行卡大小的東西。

    隨即他和司馬富強都愣住了,黃志居然把「三國夢境卡」給帶回了現實世界!這是眾人數周夢境世界生涯來的第一次,之前哪怕是通過武器袋和醫藥包,他們都無法實現從夢境世界帶回任何東西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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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喚(四)


    司馬富強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張卡片,雖然他沒有機會近距離接觸虎妞使用過的那張「決鬥夢境卡」,但可以肯定兩者的大小是完全一樣的,就和一張普通的銀行卡一個尺寸。那麼可以想像其功能必然也是相近的,「決鬥夢境卡」為一次性卡片,可以將夢中人送入決鬥夢境。那麼這張卡顧名思義,便是定向將夢中人送入217年之前的三國時代。

    這張「三國夢境卡」兩面印有不同的圖案,一面是一張古地圖,司馬富強一眼就能看出那是217年的三國。

    這一年,東吳的疆域一直沒有什麼變化,坐擁揚州和交州兩地,而荊州依然還處於劉備囊中。當然,孫權手中的這個揚州可不是今日的揚州城,而是包含了東南沿海的九江郡、丹陽郡、廬江郡、會稽郡、豫章郡及六安國等五郡一國。所以揚州的面積可不小,與荊州和益州都是當時最大大的三個州之一,只是因為遠離中原之地,聲名不夠響亮而已。至於交州,即現在的兩廣,當時亦稱嶺南,是蠻荒之地。

    而蜀漢除了「借來」的荊州,又從劉璋手中連搶帶騙地得來了富庶的益州,而單單這個益州的面積就趕得上曹操當年發家時從袁紹手中奪得的青、徐、幽、並這四州的總和。劉備手中雖然僅有荊、益兩州,但實際面積卻是一時無兩,而且均是富庶之地,絕非曹魏所能比擬。

    曹魏此時擁有十州之多,分別是青、徐、幽、並、冀、兗、豫、司、雍、涼,以及揚州北部的九江、廬江兩郡,還有益州北部的漢中郡。但實際上除了看起來數量多以外,無論是面積還是質量都遠比不上劉備手中的兩州之地。若非曹操憑藉其政治上的無雙天賦推行了屯田制,經過多年的苦心經營,也算積攢了不少人力物力,否則絕對比不上正處於鼎盛時期的蜀漢。

    這張「三國夢境卡」印製得極為精細,拿著放大鏡甚至能夠看到上面各郡及其首府的名稱。司馬富強又將看片翻了過來,另一面是一個藍黑色的夜空,中央一個漩渦正把一個繁體的「夢」字拉扯進去。多看一會兒,便有種連人都要被那漩渦拉扯進去的感覺。

    司馬富強拿著卡片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研究了許久,一直看不出其材質構成。他轉頭看著黃志,「不介意我拿刀割一下試試吧?」

    黃志想了一下,便對此表示支持。一張「三國夢境卡」能夠創造多少利益還說不準,但是若是能夠通過這張卡片發現夢境世界的更多秘密,他不介意破壞它。

    司馬富強又從行李中摸出一柄陶瓷刀,準備用它來嘗試切割「三國夢境卡」。陶瓷的摩氏硬度高達9,僅次於鑽石,比起一般的鋼刀可不是一個檔次。最關鍵的是這玩意兒能夠通過機場安檢,所以他帶著坐飛機也查不出來。

    看著隊長一出手便是這種高科技的產物,黃志不免有些擔心那張卡片的命運。

    司馬富強把卡片放在酒店客房一角的書桌上,轉頭又看了黃志一眼,確定他沒有反悔之後,拿著陶瓷刀便往卡片上划去。

    「吱~~」伴隨著令人汗毛直豎的刺耳掛擦聲音,所有人都摀住了耳朵。

    司馬富強搖搖頭,把卡片和陶瓷刀一起遞給黃志。

    黃志接過來一看,卡片依然如故,連劃痕都看不見一絲。倒是陶瓷刀的刀刃被磨去了不少,看來這張卡片的材料不簡單,難道是鑽石?

    但是如果要用鑽石製作如此一張卡片,那該用多少克拉的原石?恐怕地球上沒有。曾經最大的那顆重達3106克拉的庫利南鑽石,恐怕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何況庫利南已經在一百多年前被切割了。

    一張硬度堪比鑽石的卡片從夢境世界來到了現實世界,給東海隊諸人帶來了諸多想像,同時也再次證明所謂的夢境世界,並不是單純的夢,而是一種真實的存在。要麼就是所謂的「現實世界」並非現實,根本就是夢境世界的一個組成部分,眾人此時依然身處夢中而不自知。

    「把這東西交給專家來鑑定?」黃志對自己的提議也頗有些猶豫。

    「絕對不行!」司馬富強斷然否決,「你忘了人韋被拉進夢境的事情嗎?」

    黃志聞言默然。他明白司馬富強的意思,恐怕這張卡片就算拿到研究所裡,也未必能查出什麼來,而且很有可能引發不可測的意外,輕則將參與研究卡片的人員拉進夢境世界,重則大家一起被實施抹去的處罰。總之這條路行不通,害人且害己。

    一直靜靜在旁邊傾聽二人對話的黃鶯突然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項鏈,遞給司馬富強,「拿我的項鏈試試吧。」

    「鑽石的?」東海隊長舉著項鏈對著窗外朝陽,璀璨的七色火彩令人目眩神迷。「太奢侈了吧?我的意思是可能會傷了你的鑽石。」

    「沒關係的,身外之物而已。」黃鶯淡然地聳聳肩,「相比之下,夢境世界的秘密關係到我們的命運,難道還不如一顆鑽石?」

    自從在黑石之戰中察覺了她的心意,司馬富強有點害怕去看黃鶯的眼神,他默默地抓著項鏈上的鑲鑽,輕輕地在卡片上劃了一下。

    卡片依然如故,連上面的著色都沒有掛掉一點,倒是那顆鑽石出現了輕微的磨損,這還是司馬富強儘可能小心的結果。也就是說,這張卡片的材質比鑽石硬度還要高!

    東海隊長立刻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網查詢有關超高硬度材料的訊息。連續打開了幾個網頁之後,都只有一個訊息,確實有一種叫做ADNR的「鑽石納米棒聚合體」比鑽石稍微硬一點。這勉強可以解釋黃鶯的鑽石被磨損,但卻無法解釋卡片上的圖案毫無損傷,目前已知的任何印刷油墨都達不到這種效果。

    「如果非要給一個解釋的話,這東西已經超出了人類科技的範疇。我們可以姑且認為這是外星科技產物,或者傳說中的神造物。總之,都超出了我們現如今能夠探索的範圍了,放棄吧……」司馬富強無奈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如果連神通廣大的隊長都放棄了,其他隊員自然也沒理由追究下去。

    司馬富強將卡片交還黃志保管,而黃鶯的項鏈則拿在手裡看了半天,「要不,我買條新的給你吧?」

    黃鶯趕緊搖頭拒絕,對女人而言,男人送的項鏈是有特殊意義的,她對司馬富強不敢有任何奢望,所以更不想身上掛著一串他送的項鏈。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上班的時候,張偉把黑石之戰的前前後後都向黃志說了個清楚,甚至包括自己與虎妞的糾葛。對於這個兄弟,他沒什麼好保留的。

    對此黃志也很無語,以他對這位二十多年的兄弟的瞭解程度,他明白張偉確實對虎妞有點動心。他和李莎已經夠命苦的了,誰想自己的兄弟更是讓人無話可說。

    罷了,張偉是對的,杜絕了也好。他和虎妞可以說是天各一方,不但是現實世界,連夢境世界裡都難得能見上一面,與其不明不白地讓對方備受煎熬,還不如像張偉所做的那般,直接斷了虎妞念想。

    下班時候,兩人剛準備搭車去酒店,誰想一部十二座的面包車停在他們跟前。

    車門打開,裡面露出李莎燦爛的笑顏。「上車吧,我們搬家咯!」

    他們這才想起今天是隊長租的那間倉庫房裝修完畢的日子,立刻暫時拋下煩惱,興沖沖地上了車。

    東海隊於現實世界的駐地被司馬富強設置在了鷺城北郊的一處庫房集中區,這裡是國內各大知名賣場的集散倉庫所在地,一部部印有商家標誌的送貨車輛進進出出,熱鬧非凡。

    將駐地選在此處有一個好處,周邊沒有住家,不容易暴露東海隊夜間的怪異行止。而且為了避免遭賊,各大賣場倉庫都有很好的保全措施,無疑也是對東海隊的一種保護。

    這處駐地從外表上看,與周圍的各大倉庫無異,但是一旦開門進去,裡面別有一番天地。進門是一間收發室,以便別人站在外面窺探時不會發現異常。

    穿過收發室的門進入裡間,便是一間寬敞的大廳,兩米高的牆面簡單地刷了金屬色的漆,而地面並沒有刻意去裝修,保留著一種廢棄工廠的滄桑感,頭頂是挑高十米的鐵皮屋頂。

    估計是司馬富強的老毛病發作,在大廳一角的一張大會議桌上建起了一座附近地形建築的沙盤,也不知道他的假想敵是誰。一台50英吋大屏幕LED電視掛在大廳的其中一面牆上,與之相對的是四條長沙發成凹字形擺放,充分考慮了東海隊的人員數量。

    大廳往右手邊去是餐廳和廚房,也都是以八人的規模設計的,擺設得像工廠食堂一般。

    而大廳左手邊一間則是多功能起居室,兼具書房、網吧、健身房功能,有一種雜亂的後現代感。對於這間起居室,除了午陽沒啥感覺,其他人都是非常之滿意。尤其是殘月,二話不說地便直撲擺在一角的多功能健身器,開始鍛鍊起來。

    這座倉庫房總體呈T字型,過了起居室之後,後面是一間「集體宿舍」,地面鋪上了地毯,八張舒適的可調節躺椅分散在其間,這些便是每週一三五夢中人的床。「集體宿舍」往兩邊去則是左右各四間帶衛生間的單人房,剛好是其餘日子用的。

    總體裝修都非常簡單實用,也難怪能夠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完成。

    熟悉了一下環境之後,基本上都是年輕人的東海隊員們立刻愛上了這處駐地。在大家的幫助下,黃鶯和李莎從車上拿下了今天她們上街採買的各種生活用品和餐具食材,隨後又為眾人表現了她們的廚藝,竟是一點也不輸酒店大廚。

    看著黃志好奇地打量著自己,李莎不好意思地說到,「是黃鶯姐的手藝啦,我只是負責幫她打下手的。」

    吃過晚飯,各人選好自己的臥房,將各自的家當收拾安頓好之後,時間也不早了,又到了進入夢境世界的時候。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1-29 00:17
第六夜 深山藏道觀(一)


    進入東海鎮,想到已經到了週六夜,司馬富強的臉色又變得很不好看。儘管山賊的問題已經解決,但是東海鎮的人口依然不可能在短期之內有個實質性的提高,只是暫時解決了東海九村的勞動力問題。

    東海隊進入的時間又是當地的上午,走出鎮守府大門,木青長老與武強已經等在外面。看到司馬富強,他們立刻迎了上來。

    先開口的是木青長老,「大人,我和武強有一個建議,在西南村莊東南方那處通往官道的山隘口建立一座關卡,然後在南村橋這頭建立一座橋頭堡。這樣一來,結合九龍江的天然屏障,我們完全可以放棄東尾關。」

    司馬富強聞言回到鎮守府大堂,看著自己製作的那座幾乎囊括東海鎮周邊方圓五十里的巨大沙盤。不得不承認,木青長老與武強對於東海鎮的防禦還是相當上心的,而且他們的這個提議也相當實用。

    按照他們的建議來實施,東海鎮只需以現在的人口便能輕鬆地守住這兩處要隘。只是這並不是司馬富強最理想的結果,他希望東海隊能夠守住整個東海領地,而不是放棄九龍江以南的近半土地。

    不管怎麼樣,多一道防線總比沒有好,司馬富強便同意了兩人的建議,讓他們著手去建設,反正相對於東海的城牆也花不了多少人力物力。

    這一次夢中人依然是要在勢力夢境熬上七天,沒有山賊要應付,不免有些無趣。送走木青長老二人之後,司馬富強正拉著黃志商量這幾天要如何打發,輪到水玄長老登門了。

    水玄長老給二人帶來了個好消息,是已經開始販鹽的朱貴通過信鴿給他們傳回來的。朱貴和他的夥計們離開東海鎮已經超過三天,他們順著九龍江逆流而上,此時找到了他當時所說的那條通往心縣的山道。

    更有趣的是在這條山道和九龍江水道的交接處,不知何時修了一座道觀。在朱貴的來信中提到,這道觀收容了一些流民,在山中開荒種地,日子過得很是清苦。他建議夢中人們親自去道觀看一看,順便將流民收攏以擴充東海領地的人口。

    這消息當真如雪中送炭,讓東海隊的兩名決策者異常振奮。

    朱貴隨信還附有一份九龍江的水域圖,上面清楚地標註著道觀的所在。從水玄長老的手中接過這張地圖,司馬富強將它夾在《東海鎮志》裡頭,一方面繼續與這位大長老商量如何安排人手駕船陪同東海隊前往道觀,一方面讓黃志趕緊去把隊友們都叫回來。

    三名男隊員目前在鎮衛隊那裡傳授戰鬥技能。據說武強反饋,週四夜那幾天的效果還不錯,估計夢中人只要每次進入勢力夢境時撥出一天時間指導一下,東海鎮衛隊的精銳鄉勇們很快便能再進一步。

    而兩名女性則去了修建城牆的工地巡察,一方面工程進度,另一方面則是讓李莎去救治那些個在勞動中不小心負傷的村民。

    領地內各村莊調撥的人口此時都已經到位,東海鎮和周邊九村呈現出一片繁榮景象。東海鎮的城牆眼見著就要完成,可以肯定,在夢中人們待足七天離開之前,就能完成所有收尾工作。至於早上剛剛由木青和武強建議新增的兩處工程,因為規模比較小的緣故,週日夜夢中人們再度進入勢力夢境之後便能完工。

    水玄長老幫東海隊找來了一條能夠容納十來人的烏篷船,並安排四名船伕分兩組輪流撐船。

    這天下午,夢中人們沿著朱貴提供的地圖出發了。九龍江曲曲折折,從東海鎮朔流而上四百里,便是那處道觀的所在,同時也是通往心縣的山道起點。

    正如朱貴所說,秋季枯水,九龍江要逆水行舟便容易多了。四名船工分兩班撐船,用了三天時間便按圖索驥地找到了道觀的所在。此時已是夢中人進入東海鎮的第四天下午,算上回程順流而下所需要的一天時間,再留點余量以防萬一,他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去訪問道觀和附近的流民。

    此時司馬富強發現了《東海鎮志》的一個玄妙之處,那東海五百里的地形圖起了變化。原先除了東南沿海官道所路經的一小片地方,東海領地的百分之六十都是用灰色標註的丘陵和山地,根本就是一幅不完全的地圖。

    而經過東海隊逆流而上的探索之後,九龍江西溪那曲折的水道線路已經出現在了畫面上,同時道觀的位置也標註了出來,這是一幅能夠自動補完的地圖。

    既然如此,這一整本《東海鎮志》應該都有如此的功效,司馬富強趕緊再往後翻。果不其然,隨著山賊的剿滅,東海領地的所有村莊都認可了東海鎮守府的統治地位,這些村落的名字和人口數量都顯現在了鎮志的相關欄目裡。

    此時鎮志上顯示的東海鎮納稅人口統計數字為5149,其中還分細目顯示了青壯年人口為1763。也就是說,一旦爆發無法避免的戰爭,東海鎮衛隊可臨時擴充至1763人,儘管還是很少,但是守衛東海鎮外的兩處要隘卻是完全足夠了。

    隨船同行的還有鎮衛隊副隊長趙猛,司馬富強立刻找他過來商議,在東海鎮傚法西魏宇文泰所施行的府兵制,令這些鄉民平時務農,農閒訓練。趙猛對此做法表示贊同,畢竟東洲勢力一直以來便是實行府兵制的,只不過是在東海領地上荒廢了多年而已。

    東海領地上的各村村民近年來飽受山賊的欺凌,卻苦於無力反抗,早就期盼有人組織鄉勇以自衛。而且司馬富強準備推行的府兵制更是優於東洲其他地方,不但無需自備資裝,還允許府兵免除一定比例的稅賦。此時重新執行起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阻力。

    東海隊能實施如此優惠的府兵制,究其原因是他們並不把自己當做這個世界的人,因此也就不稀罕這個世界的物質享受。除了能夠轉化為積分的人頭稅,他們基本上不需要這個世界的財富,所以可以施行較為寬鬆的稅賦政策。而其他各州府、縣的官僚們則不同,他們是東洲原住民,有家有口,一輩子在此過日子,追求物慾也不足為奇。

    相信東海領地的稅賦制度會對周邊各縣那些飽受戰亂折磨的飢苦貧民有著極大的吸引力,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口必將慢慢地提升起來。但是,迫在眉睫的依然是時間問題,若是週日邊境開放的問題沒解決好,可能東海鎮便會在幾日之內淪為尾縣賊軍口中的肥肉,此後一切休提。

    道觀建在九龍江西溪邊上的一座山上,坐落於青山秀水之間,果真有一種神仙府邸的觀感。

    山門修於半山腰,一行人沿著陡峭而狹長的階梯一路往上,此時離山腳下的垂直高度已超過五十米,眾人到了這裡便已經是氣喘吁吁。山門敞開著,門楣上是一張未經任何處理的原木牌匾,上面蒼勁有力地用小篆寫著「東海觀」三字。

    眼見山門沒有人看守,夢中人便不客氣地走了進去。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1-29 00:18
第六夜 深山藏道觀(二)


    山門往上又十米,拐了個彎,山道在此分為兩路,一路左拐向上,一路右拐朝下。東海隊在此駐足觀望了一下,隱約可以看見靠近山頂上的地方房舍殿堂的飛簷於山林之間露出一角來,他們便選擇了左手邊向上的那條路。

    如此又往上十米,岔道再現,這回變成右手邊往山頂去,而左手邊往山下去。此時眾人所處的位置已經看不見道觀的房舍屋簷,實在是無從判斷那條路才是正確的,他們干脆繼續向上。

    向上再走出十米,眼前又是兩條岔道,反過來和第一次一樣左上右下,這時候大部分人已經意識到這些岔道有蹊蹺。

    「怎麼辦?還往上嗎?」對於這種情形,黃志可是無能為力,不得不讓隊長來決定。

    「繼續吧,大不了走到山頂上,一定會有路的。」司馬富強也很是無奈。在山下看時,這座東海觀可是無遮無礙地座落在接近峰頂的地方,怎麼上了山後,反而是變得隱藏在那「雲深不知處」。

    一路上總共經過六處岔道,東海隊一條路走到黑,終於來到了山頂。山道的盡頭是一處懸崖,底下便是九龍江西溪,卻仍是看不見近在咫尺的道觀,司馬富強妄圖居高臨下來找路的奢望破滅了。

    眾人只能是乖乖退回上一個路口,選擇了向下的那條道走走看。結果卻不比這條好多少,前方岔道再現。意識到再這麼走下去,必然會迷失在這些莫名其妙的岔路里,司馬富強決定退回最初的出發點。

    可是結果是令人崩潰的,他們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在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彎彎繞當中,誰也沒能記清來時的路線。

    「二的六次方是多少?」黃志突然問到。

    「六十四。」司馬富強立刻給出了答案。

    「果真如此!」黃志臉色凝重地望著眼前的岔路,「這座山根本就是個六十四卦的迷宮大陣啊,我們已經迷路了。」

    司馬富強趕忙問到,「六十四卦?聽過。你研究過嗎?」

    黃志的回答令人失望,「八卦我還略懂一點,六十四卦只能算是知道而已。而且就算我懂,也一樣是找不到路,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六十四卦的哪一個卦象才是正路。」

    「那現在怎麼辦?」曉風問出了其他人的心裡話。

    「如果一路向上是通往山頂,那麼一路向下自然是通往山腳下,我們向下走好了。」黃志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議。

    黃志的提議說起來簡單,可事實上還是做不到。他們在下一個岔路便昏頭了,眼前兩條岔路都是往下的,實在不知道該選哪條好。硬著頭皮選了一條走下去,緊接著下一個路口便是兩條向上的岔路,他們只得回頭選另外一條。

    就這麼上上下下,走了無數次冤枉路,中途又休息了好幾次,在黃昏的時候,他們終於走到了最低處,居然是九龍江邊的一處淺灘。淺灘三面環水,背後是一座懸崖,他們下來的山道便在懸崖邊上,這依然是條死路。

    「要不我泅水回去找船?讓船工駕船來接大家。」趙猛的辦法雖然有些不靠譜,但確實是此時唯一的出路。

    根據對地形的判斷,眾人來時並未經過這處淺灘,所以東海鎮的烏篷船必然是在此處下游的某處,順流而下的話,確實應該可以找到停泊的船隻。

    就在趙猛馬上就要下水的時候,背後的山道傳來一串腳步聲,幾名道童出現在眾人眼前。

    「謝天謝地!」東海隊員們齊聲歡呼。

    「眾位施主可是迷路了?」一個領頭的道童問到。

    「沒錯,還望這位道長帶我們走出困境。」黃志走上前去,露出親切笑容的同時也悄悄地發動了「社交」技能。

    道童頓時覺得眼前的男子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毫不猶豫地便點頭答應,「我們正要打水上山,施主可隨我們回去。」

    前來打水的道童共有五名,每人擔著兩桶水,在江邊取完水之後,便領著東海訪客們往回走。殘月本打算幫他們一把,以示感謝,卻被笑著回絕了。

    「多謝施主,擔水是我們的功課,就不勞施主您動手了。說起來你們運氣不錯,居然走到我們東海觀的取水處來了,上次有人在山裡轉了兩三天才被我們救出來。我們東海觀的這座『六十四卦山道陣』可不簡單,哪怕你們跟著走過一遍,下次來時依然是找不到正路的。」

    衝著黃志給他們帶來的親切感,道童對於他可是無話不說。

    「哦,怎麼說?」黃志倒不是想打探人家秘密,只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或許是對於「六十四卦山道陣」的信心十足,道童並不擔心這些人知道得更多。「這個陣法的精髓在於變化,你們知道先天八卦和後天八卦麼?知道的話便好說,不知道便罷了。」

    黃志好奇心被吊了起來,也不管自己是否真的懂,趕緊點頭,「略懂,略懂。東洲八府便是按先天八卦排列的。」

    「沒錯。」道童如遇知音,立刻興致勃勃地接著往下說。「我們東海觀有八個門,也是按照先天八卦佈局,朝南的正門為乾。而道觀外圍的山道則是以後天八卦佈局,當你們進入山門之後的第一個岔道,便進入了後天八卦的範圍,上為陽,下為陰,左為陽,右為陰。」

    到這裡黃志暫時還是聽得懂的,不過接下來的東西就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如同聽天書一般。

    「每天早上,我們住持便要佔一卦,然後根據卦象打開其中一扇門,而根據所開的這扇門,當天便只有一條正確的道路能夠進入道觀。打個比方來說,今天住持佔了一課『大有』卦,所以他開啟離門,那麼你們便需行乾路,方能抵達道觀。至於明天要開那扇門,那便不得而知了,所以施主下次來訪的時候,記得敲響山門上懸掛的大鐘,便會有人下來為你們引路,否則還得迷路。」

    「原來如此!」雖說還是一頭霧水,但是黃志總算是明白了一些,那就是正路天天在變,至於那個什麼開離門走坤路的,他就完全不懂了。

    曉風好奇地探過頭來,「道長,這乾路怎麼走的?是不是一路往上?」

    道童搖搖頭,「非也,『大有』離上乾下。離門開,走乾路,先天八卦乾的方位在南方,對應到後天八卦是離。山門先天為坤,對應後天方位坎。上離而下坎,是為『未濟』,所以正確的路是下上下左右左。」

    「怎麼上下左右都出現了?」曉風兩眼一黑,大腦抽搐,有種想要口吐白沫的感覺。

    黃志和司馬富強很明智地選擇了放棄,一會兒六十四卦,一會兒又是先天八卦和後天八卦,這可比當年諸葛亮玩的武侯八卦陣要複雜得多。總之一句話,下次來時記得敲鐘,那便萬事大吉。

    不知不覺中,同時被道童的話語和山路給繞暈了的東海鎮來的一眾人終於順利地抵達了東海觀的離門。

    曉風很多事地又問了一句,「道長,你剛才說的不是下上下左右左,怎麼我看剛才是上上下左右左,不一樣啊!」也虧得他能記住路。

    「當然不同。」那道童白了他一眼,「我說的那是從山門到道觀的路,而剛才走的卻是取水處到道觀的路,能一樣嗎?」

    司馬富強忍無可忍地給了那個話嘮的傢伙後腦勺一巴掌,讓腦子已經打結的曉風徹底陷入昏迷。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1-29 00:22
第六夜 深山藏道觀(三)


    道觀的主持聽聞東海鎮來人,立刻出來相迎。日前他曾聽那東海過來的商販提及過這些剿滅了山賊的夢中人,也對這些人頗有些興趣。與東海鎮的代表黃志簡單地進行一番交流之後,兩人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話題首先是圍繞著「六十四卦山道陣」展開的,這座陣法便是道觀住持逸塵子的傑作。聽聞黃志對此陣法相當感興趣,逸塵子倒是很樂意教他這個陣法的竅門,但是前提是必須學會卜卦之術。

    「卜卦」屬於「易術」這個特殊技能的E段位技巧,在東海鎮的鎮公所是學不到的。但這不是問題,微塵子當場就用醍醐灌頂之術將E段位「易術」技能免費傳授給黃志。

    真正的問題直到黃志學會了「易術」之後才凸顯出來,「六十四卦山道陣」的段位太高,設置該陣法的基本條件是「易術」達到A段位掌握「佈陣」技巧,就算退而求其次只掌握通過此陣法的能力,也必須至少提升到B段位掌握「破陣」技巧。這就需要黃志花費一萬四千積分,同時還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去提高技能熟練度。

    黃志是不指望自己有掌握「陣法」的一天了,連相對容易的「破陣」都不敢去想,他可沒有那麼多的積分和精力。不過哪怕是E段位的「易術」技能,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特殊技能,遇事之前卜一卦,可以起到趨吉避凶的神奇效果。

    「這麼神!」曉風讚歎到。雖然對六十四卦可謂一竅不通,甚至八卦的八個卦像他原先也只能正確地讀出六個來,但依然架不住旺盛的好奇心。「那以後我們不管要辦什麼事,士心你算一卦,結果不好便不去做了。」

    逸塵子歲數並沒有多老,至少表面看起來如此,他手撫長長的黑鬚,搖頭晃腦地說到,「這位施主若是這麼想,便是謬以千里了。萬事皆有因果,這算卦之道,算的是因而非果。卜卦之道在於探索事務發展的規律,而不是簡單地算吉凶。通過卜卦,我們可以知道什麼樣的因能夠趨吉避凶,當為之,反之則不為。」

    曉風已經知道自己的問題又要引出一堆天書一樣的東西,偷偷瞄了隊長一眼,便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挪位置,儘可能地離司馬富強遠一點。免得等會兒老大自己也聽不懂的時候,惱羞成怒的他又要扇自己一巴掌。

    「大千世界,萬事萬物都在隨時變化之中,卦象亦是如此。一件事的結果,並非一開始便注定不變的,而是隨著做事的人每一次選擇而不停地在變化。總而言之,卜卦是讓我們知道該如何選擇正確之道去做事,而不是該不該去做。」

    對於逸塵子這個理論,黃志倒是有聽說過,大學時候,他曾窮極無聊地買了本《周易入門》想學卜卦,結果開篇便看到一大堆玄之又玄的理論,說到底就是逸塵子的這句話,算卦不能真正地判斷一件事的吉凶,而是必須結合當時當地的各種情況,才能做出正確的分析。

    「我以前曾遊歷四方,也見過一些地方小廟,裡面的和尚道士幫人算卦,就是拿著籤筒搖啊搖,掉出一支某某簽的就能算,那又是真是假?」不敢直接提現實世界,他只能以遊歷來說事。

    「亦真亦假。」逸塵子的答案一如既往的玄乎,「那是卜卦的小道,也即是微末之技,憑你現在初步學會的『易術』技能,也能做到他們那樣。」

    「那麼說是真的咯?」黃志不免有些愕然,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那些都是騙人的東西,可是此刻逸塵子這麼一說,又由不得他不信。若說這卜卦是假,那「六十四卦山道陣」又該作何解釋。

    「也不全是真的。貧道也曾遊歷四方,有些地方的籤筒裡只有什麼『上上籤』、『下下籤』或者『吉』、『凶』之類的十來根竹籤,那便是假,因為卜卦算的是因而不是果。若是那竹籤為六十四卦,那便是真,但卜卦效果如何,關鍵還是看幫你算卦之人的水準。但總歸來說,除非算卦之人跟著你時時提醒,否則事先算出來的諸因果必然在每一步行事變化之中而面目全非。」

    黃志恍然大悟,「那就是說,只有自己會卜卦的人,才真正能夠利用此技能趨吉避凶?」

    「沒錯,這就是道家之人常說的『天機不可洩露』,並非不可洩,而是變數太多,無法提前洩露。」

    隨後,逸塵子又拿他今天卜的「大有」來舉例說事,指導黃志如何通過卦象中顯示的種種變數來指引行事的趨吉避凶。

    黃志聽得興起,隊友們卻是昏昏沉沉,懨然欲睡。隊長司馬富強低著頭自顧自地不知在想寫什麼,完全沒把心神放在二人的對話上。殘月和午陽不知何時搶先一步去私會周公。曉風縱然是聽不懂,但是無奈好奇心過於旺盛,所以儘管聽著很累,但還是在死撐著。而兩個女人則躲在最遠的地方說著悄悄話。

    幸好這時到了晚餐時間,逸塵子和黃志不得不暫時停下關於卜卦的交流,相約晚飯後繼續暢談。

    晚飯時候,一直很安靜的司馬富強終於開口了,「道長,其實我們此行前來,另有要事找您商量。」

    「哦,這位便是東海鎮守大人了吧,請說。」逸塵子對他顯然沒有對黃志那麼熱情。

    「聽聞東海觀收留了一批心縣過來的流民,不知可否安排他們來我們東海領地定居?」司馬發起不想兜圈子,直接說明來意。

    「呵呵,原來如此。可惜這批流民並非我道觀中人,他們的去留並非貧道說了算。」逸塵子轉頭看了看坐在他右手邊的黃志,見到他露出祈求的神色,便又改口,「不過,貧道倒是可以為你們說項,前提是你們東海領地內確實有吸引流民的條件。」

    司馬富強哪能不知道是黃志的個人魅力發揮了作用,「那就多謝道長了。」在他看來,只要能想方設法守住邊界關卡,此時的東海鎮確實要比心縣和尾縣好多了。

    晚飯後,除了黃志繼續與逸塵子秉燭夜談,其餘人都在道童的安排下前往客房休息。司馬富強得到逸塵子的應承,明日白天將帶他們去道觀附近流民們開荒的那處小山谷,順便幫忙勸說流民遷徙東海。

    逸塵子和黃志越聊越投緣,又傳授他如何用三枚銅板起課算卦,如何界定陽爻和陰爻,如何分析卦象中出現的老陽和老陰等變卦。直到半夜三更的時候,黃志腦海裡突然傳出那個熟悉的聲音,「夢中人黃志,得逸塵子道長傳授,『易術』技能提升至D段位,掌握D技能『解卦』。」

    黃志愣了半天沒回過神來,原以為自己在戰鬥中升級「箭術」段位已經夠神奇了,沒想到聊聊天都能提升「易術」段位。這夢境世界當真是沒有最神奇,只有更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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