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兵鋒時刻 作者:南海十三郎 (連載中)

h31351391 2011-2-5 04:08:5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 12964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26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一章 袁世江少校和吉田少尉

雖說倭軍的吉田少尉是死在程子強的手下,但是根據戰史記載,在東陽橋和倭軍交戰的軍官卻是陸軍第十七師補充營的少校營長袁世江,只有在軍校的詳細戰例教範裡才能看到程子強的名字。不過說實在的,如果不是遇到袁世江,程子強極有可能在很短的時間裡被當作間諜槍斃掉了。這話現在聽起來可能難以理解,但是在處於戰爭的混亂時期,確實有不少無辜的人是成了冤死鬼的。

  袁世江並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軍官出身,嚴格的說連軍人都不是。他不過是個土財主的兒子,這個少校營長是他爹花錢替他買來的。

  袁世江的老爸沒讀過什麼書,憑著吃苦耐勞掙下了一份家業。發狠心想為家族培養出一個讀書人來,可是袁世江實在是不爭氣,雖然也讀過兩年中學,26個國際語字母也能認出十七八個來,可畢竟在讀書這條路上是走不通了。後來有聰明人給袁老頭出主意:「你看你這兒子牛高馬大,方頭大臉的,說不定是個當武將的料。」

  袁老頭也是迷了心竅,就找了個中間人,花了一大筆錢給兒子買了這個少校營長,卻不知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東四省步兵第十七師是一支地方的雜牌部隊。由於不服從中央政府的整編令令,不能得到政府財政的軍費撥款。多虧了東四省的鳳帥念及舊情,沒有強制撤編,但是也降格為地方部隊了,而十七師只能靠自己養活自己。其中一個做法就是新建「補充營」,利用名義給向袁老頭這樣的土財主、官迷下套賺錢。你想當官是不是?好!先賣個營長連長的給你,齊裝滿員的,可過不了多久,這些士兵就會三三兩兩的連人帶槍的失蹤,最後連副官勤務兵也不見了蹤影。到了這個時候,土財主就會接到軍方的通知,大意無非就是:某月某日上封要來清理整編,這個軍官不賣了,讓你連人帶槍的還給他。這時買官的人都只剩了光桿司令了,根本沒辦法還,無奈還得找所謂的中間人說好話,最後免不得又要破費一大筆來擺平這件事。(在現實世界裡,這種情況確實發生過,袁世江的生活原型是一個四川土財主的兒子,他就曾經在川軍裡有過類似的遭遇)

  袁世江就是當的這樣的少校。不過袁營長的運氣好,在他的部隊縮水一半的時候,華夏軍和倭軍發生了武裝衝突,步兵第十七師的各分隊紛紛潰退,師長措手不及急紅了眼,手頭沒預備隊,忽然經幕僚提醒還有這麼幾個編外的「補充營」,當即立馬下令這幾個營馬上開赴指定地點集結待命。

  不過現在誰都不是傻瓜,幾個補充營的營長原本就是花錢過官癮來的,一聽說要打仗,還沒等部下跑光,自己就先跑了,真正執行命令的只有這個傻瓜袁世江。

  而戰死在東陽橋的倭國軍官是倭國第五師團的吉田少尉。吉田少尉出生於一個武士世家,在軍校的成績也不錯,是個標準的職業軍人,如果說他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是有點死腦筋。不過這種性格作為一個下級軍官特別是倭國的軍官來說,實在不算是什麼缺點。

  在吉田少尉進行他向死亡的行軍時,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第一個在華夏戰場陣亡的倭國軍官。在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吉田少尉都成為了同僚的笑柄和笨蛋的代名詞。因為他當時被分派的任務很簡單,率軍前進至森田橋——一座以倭國工程師命名的大橋,然後接管該橋。請注意這裡的用詞,是接管,既不是佔領,更不是攻取,只是接管。

  該橋自建成後,經營權一直把握在倭國人手裡,並以倭國工程師的名字命名為森田橋,但是華夏人覺得這名字彆扭,而且有損國威——在堂堂華夏大國境內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座怪裡怪氣名字的橋,確實讓人不那麼舒服。開始的時候只是有老百姓私下叫這橋為東洋橋,後來官方也介入了,正式在地圖上標明此橋為東陽橋。可是名字該來改去還是沒有改變華夏人過橋是要打橋票(繳費)的命運。

  東洋橋是上下幾十里內唯一一座可以同性汽車的,其戰略性不言而喻。大橋收費站裡原來只有兩個倭國人和幾個華夏僱員,由於該橋的戰略重要性,在騷亂之初,就有一隊所謂的倭國僑民義勇隊,攜帶著武器進駐森田橋。所以吉田少尉的首領的任務不過是「接管」而已。

  吉田小隊齊裝滿員,鬥志昂揚。出發前又得到了20名海軍陸戰隊員的加強,這些陸戰隊員都是從正在華夏國訪問的倭國三艘軍艦上抽調的。

  在前往森田橋的途中,有不少熱血沸騰的僑民義勇軍不斷地加入了吉田少尉的隊伍。眼瞅著自己的隊伍從人數上漸漸的達到了兩百餘人,吉田少尉很是高興,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榮升了上尉,甚至少佐了。

  但是進軍途中也不是完全順利的,出了臨海城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吉田少尉與大約300名華夏軍遭遇了。少尉立刻按照標準的軍事教範,指揮部隊展開迎敵,可一下子又鬧出個大笑話來。隨隊前進的僑民義勇隊(大約五六十人)一見前面有華夏軍隊,「嗷」的一聲就衝了上去,沒有任何戰術動作就發動了進攻。而華夏軍也真不爭氣,才一接火就呼啦一下四散奔逃。等戰鬥結束後一清點,華夏軍人給打死打傷了70多個,義勇隊這邊只陣亡一人,還是給自己人誤傷的,另外還有幾個受了輕傷。

  「華夏軍沒用的很,看見了只要衝上去就可以解決戰鬥。」義勇隊的頭頭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吉田少尉說。

  吉田少尉的目光掠過戰場(其實更像屠場),眼見幾個義勇隊員強令被俘的華夏軍排成一排跪在地上,讓後逐一用步槍點名。

  「連戰俘也要殺嗎?」吉田少尉心中默念著,但嘴上沒說出來。按說他是正規軍軍官,對義勇隊有絕對的指揮權。但是這些義勇隊不是普通的百姓組織那麼簡單,裡面有很多是退役軍人,有的還擔任過軍官,而資歷也是一種權威。

  吉田少尉畢竟年齡不大,有著家族武士的榮譽傳統,還有些軍人榮譽感,於是他以任務緊急為由,盡力約束著部下減少濫殺的行為,快速向森田橋前進。此時海軍的艦炮和陸軍的炮兵部隊開始有次序有計劃地炮擊華夏軍的各個據點。每當炮彈掠過頭頂準確集中遠處的目標時,在行進的隊列中都能引起一陣歡呼。

  幾小時後,吉田少尉在森田橋頭被華夏軍隊伏擊,本人在戰鬥中陣亡,時年23歲。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27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第二章 草包其實不草包


  在前往集結地點的路上,遠方的槍炮聲已依稀可聞。

  「乖乖,真的要打仗了啊。」袁世江聽著遠方隆隆的槍炮聲,騎在馬上自言自語著。又回頭看著自己稀稀拉拉的隊伍,他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自己的隊伍沒有除了幾十發空包彈(平時擺排場用的)根本就沒什麼彈藥儲備!就是自己也只有十二發所謂的戰備彈。沒子彈還打個什麼仗啊。

  袁世江慌忙叫過自己的副官王一田中尉說:「王副官,咱們到哪裡去弄點子彈吧,兄弟們都是空槍啊。」

  王一田是正規軍校畢業的,雖然也知道師裡其實是把袁世江當豬宰,但是看到袁世江臨危受命,心裡還是對其有一兩分敬意的。但是誰知道這傢伙是真的有股子血性還是所謂的不知則勇呢?於是他就試探地對袁世江說:「營長,現在請求師部後勤部補給已經來不及了,附近倒是有個輕武器儲備基地,代號920。那裡也許有些子彈。」

  袁世江馬鞭一揮說:「920啊,聽說過。我們就去920基地。」

  王一田故意面露難色地說:「可是那基地不是我們十七師的,是軍分區的。」

  袁世江大大咧咧地說:「啥區不區的。要是到了地方兄弟們槍裡沒子彈,那不是成了倭人的活靶子了?還不如不去!大家都跑了到乾淨!」然後不由分說就下令轉向到了920。

  基地的指揮官是個叫黃雲興的老中尉,此人不知道袁世江的底細,和上級聯繫的電話不只怎麼的也打不通,偏偏袁世江又是個不講理的,自己軍銜又沒人家高,結果被支溜的團團轉。

  「我說,中尉,你姓什麼來著?這都中午了,兄弟們一早趕路都還沒吃飯呢。」袁世江得寸進尺提出要求。

  黃雲興中尉忙和了半天,早給他指手畫腳和無理的要求弄煩了,就頂了一句說:「我這裡是倉庫,又不是軍需供應站。」

  「那我不管。」袁世江是典型的無知者無畏「槍裡沒子彈,弟兄們大不了仗,肚裡沒食,兄弟們也打不了仗。而且這一去死活都還說不清。大家都是穿軍裝的,你就忍心讓弟兄們當餓死鬼?」一席話說的黃中尉啞口無言,拗不過人家軍銜高,只得訕訕地張羅飯去了。

  搞定了黃中尉,袁世江也不知道自己還該做些什麼,四下張望間,又看見一小隊憲兵,押了一隊逃兵走進了基地大門。逃兵人數有五六十個,用大繩栓成一串以防止再度逃跑。

  袁世江的的部隊既然是補充營,自然沒什麼重武器分隊,連步槍也湊不到人手一隻。總兵力也就只有350人上下,這段時間又連人帶槍的失蹤了不少,現在也只剩了一半兒不到。見憲兵帶進了五六十個逃兵來,他眼睛頓時發出了綠光。

  清清嗓子,整整軍容,袁世江少校上前幾步對憲兵少尉郎亦文說:「那個那個少尉,你的這些人我要了。」

  ……

  袁世江就這樣為他的部隊又增加了一些兵員,心中竊喜不已,琢磨著等下說服黃中尉,把他連帶那幾十個倉庫兵也一併帶走……嘿嘿……想得正得意時,一抬頭,又發現了新大陸:在逃兵裡面還有一些穿普通百姓衣服的人,就問:「少尉,怎麼還有老百姓在裡面?」

  郎亦文說:「有一些是換上老百姓衣服的逃兵,有些可能是倭人的間諜?」

  「間諜?」袁世江一聽來了興趣「那我得審審,老子還沒見過倭子的間諜呢?今兒也見識見識,說不定能得到點有用的情報。少尉,把那幾個間諜給我帶到黃主任的辦公室去!」語氣堅定,毫無商量的餘地。

  郎亦文沒轍,只得把幾個「間諜」——也就是程子強一行人押到了袁世江的臨時辦公室。

  袁世江端端正正地坐在黃雲興中尉的辦公桌後,把腰帶和手槍都解下來放在桌子上。旁邊站著副官王一田和四個衛兵,到也像模像樣的。

  袁世江見一行人中柳翠翠生的美貌,眼中又流露出風情來,心中一動,便對郎亦文說:「這女人到也罷了,怎麼把小孩子也抓來了?」

  郎亦文小聲對袁世江說:「本來沒打算抓她的,可她死跟在隊伍後面不肯走,只好一同帶了來。再說這女人做間諜的也多的是,況且這孩子可是穿著倭人學校的制服啊。不能說他們之間沒一點關係吧。」

  袁世江就問柳翠翠:「你是姓什麼叫什麼啊,為什麼要當間諜?唵?」

  郎亦文在旁邊一聽,差點沒笑出來,哪裡有這麼訊問的啊。

  那柳翠翠目光流動道:「冤枉啊長官,我們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我娘家姓柳,乳名兒翠翠。嫁到河東趙家。我家那死鬼一走十幾年,我一個人拉扯個孩子我容易嗎我,這位長官今天一早不分青紅皂白就吧我們給抓了,我們冤枉啊。」

  「河東趙家?」袁世江一拍桌子說:「哈哈,也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河東趙家和我爹有生意往來的,你……你就是那個,嘿嘿人稱守活寡的翠寡婦吧。我和你的丈夫也算發小兒了,」

  柳翠翠當下紅了臉,說道:「長官你可別笑話人家。」

  袁世江憋住笑說:「沒笑話你,呵呵,」指著翠寡婦身邊的孩子問:「這就是你兒子吧,都這麼大了。」

  柳翠翠忙把躲在自己身後的兒子拉出來說:「就是啊,他叫趙忠德,德子,快叫大大。」

  袁世江笑道:「嗯,不錯,一股子聰明勁,和他老爹小時候一樣,哈哈。」

  郎亦文見這幾個人套起近乎來了,忙在旁邊咳嗽了一聲。袁世江猛然醒悟過來,也清了清嗓子,板起面孔說:「咳咳,大家熟人歸熟人,我說弟媳婦兒,你怎麼去給倭子當間諜呢?也不看看現在這形勢。」

  郎亦文聽袁世江這麼一問,差點吐血:合著形勢好了就可以當間諜?

  柳翠翠遇到了熟人,自然大倒苦水說:「他大大,(稱呼都變了)冤枉啊,我們孤兒寡婦的,怎麼會去當間諜?」

  袁世江追問:「你真不是倭子的間諜。」

  柳翠翠說:「真的不是。」

  袁世江又問:「真的不是?」

  柳翠翠說:「千真萬確的不是。」

  袁世江笑道:「不是就好啊,你先坐一邊兒去喝點兒茶水,等下我派人送你回家去。」

  柳翠翠甜甜地說了聲「謝謝他大」,一旁勤務兵給搬了張椅子,柳翠翠帶了兒子一旁坐著去了。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27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三章 草包其實不草包(二)


  「河東趙家?」袁世江一拍桌子說:「哈哈,也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河東趙家和我爹向來有生意往來的,你……你就是那個,嘿嘿人稱守活寡的翠寡婦吧。我和你的丈夫元豐也算發小兒了。」

  柳翠翠當下紅了臉,說道:「長官你可別笑話人家。」

  袁世江憋住笑說:「沒笑話你,呵呵,」指著翠寡婦身邊的孩子問:「這就是你和元豐的兒子吧,都這麼大了。」

  柳翠翠忙把躲在自己身後的兒子拉出來說:「就是啊,他叫趙忠德,德子,快叫大大。」

  袁世江笑道:「嗯,不錯,一股子聰明勁,和他老爹小時候一樣,哈哈。」

  郎亦文見這兩個個人套起近乎來了,忙在旁邊咳嗽了一聲。袁世江猛然醒悟過來,這不正審案子呢嗎?於是清了清嗓子,板起面孔說:「咳咳,大家熟人歸熟人,我說弟媳婦兒,你怎麼去給倭子當間諜呢?也不看看現在這形勢。」

  郎亦文聽袁世江這麼一問,差點吐血:合著形勢好了就可以當間諜?

  柳翠翠遇到了熟人,自然大倒苦水說:「他大大,(稱呼都變了)冤枉啊,我們孤兒寡婦的,怎麼會去當間諜?」

  袁世江追問:「你真不是倭子的間諜。」

  柳翠翠說:「真的不是。」

  袁世江又問:「真的不是?」

  柳翠翠說:「千真萬確的不是。」

  袁世江笑道:「不是就好啊,你先坐一邊兒去喝點兒茶水,等下我派人送你回家去。」

  柳翠翠甜甜地說了聲「謝謝他大」,一旁勤務兵給搬了張椅子,柳翠翠帶了兒子一旁坐著去了。

  郎亦文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案子也審的太離譜,就提醒了一聲:「長官!」

  沒想到袁世江反倒轉過臉來責備道:「不是我說你,你剛才說的話牽強的很,都不知道你要幹什麼。她一個婦道人家,能當什麼間諜!孩子上東洋學校又怎麼了,告訴你,我也上過倭子的中學,咱們還多長官也上過倭子的軍校,難道這些人都是間諜?」

  郎亦文自持讀過不少書,平時也算能言善辯,但遇到了袁世江這樣的傢伙還真沒辦法,況且細一直琢磨,自己抓人的理由還真不怎麼充足,不過畢竟心中不服氣歸不服氣,畢竟人家軍銜比自己高,只得忍氣吞聲的不說話了。

  柳翠翠坐定後,一個勁地對程子強使眼色,意思是:我沒事了,你也趕緊把自己給摘乾淨了啊。程子強當下會意,立刻開口說:「少校,其實我們都不是倭子的間諜。」

  袁世江見程子強劍眉朗目的,又直接管他叫少校,覺得有意思,因為一般尋常百姓見了軍人都叫老總,見了軍官都叫長官,很少直接叫軍銜的。於是他轉過來問郎亦文:「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啊。」

  郎亦文說:「當時我們在抓逃兵,結果從他們身上搜出兩把槍來,一把自來得,一把白朗寧,你再看看他這幅苦力打扮,雖說咱們華夏允許部分人合法擁有槍械,可他這種打扮怎麼會有得起這兩把好槍?所以我覺得他們身份十分的可疑。」

  翠柳翠翠見形勢不利,剛要說話,程子強一個眼神就制止了她。這時袁世江又問道:「你別說長官我不講理,不過這事兒,你得和我好好說道說道。」

  程子強說:「少校,我叫程子強,大夥兒都叫我苦力強。這槍是我們出城的時候從倭子暴徒手裡奪過來的,當時倭子在城裡殺人放火,我們實在呆不下去了,就聚集了幾十號人,一起衝了出來,出了城才散伙。」

  袁世江聽了點點頭說:「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你也算是血性漢子了……」

  他話還沒說完,程子強身邊的那草頭蛇已經忙不迭地說:「長官,是真的,要是沒這兩把槍壯膽兒,我們還真出不來呢。」

  郎亦文見袁世江的心眼兒好像又活泛了,忙說:「長官,你別聽他們花言巧語的,」他一指程子強身邊的面目猥瑣的男子說:「別的不說,就說他,我的一個上士認識他,他叫草頭蛇,是個老兵油子,幹的就是拖槍開小差的行當,這種人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的。」

  那草頭蛇幾乎是跳起來說:「我是老兵油子不假,可我這回是正正當當的退役的,是風老帥親自批准的!」

  郎亦文冷笑道:「那我當這個少尉還是大總統親自任命的呢,說謊也不怕閃了舌頭。」

  草頭蛇舉著手說:「孫子騙你,我要騙人讓我天打五雷轟。」

  郎亦文說:「就是天打六雷也不夠劈你的。」

  袁世江一拍桌子說:「好啦好啦,頭都給你們吵暈了!草頭蛇,怎麼回事你說說。」

  草頭蛇清清嗓子說:「那是兩年前了,風老帥還沒過世。有回來我們團巡視,我不小心站崗睡著了,給巡崗的軍官抓個正著。那傢伙平常就不待見我,居然直接把握帶到風老帥那兒去了。當時風老帥正在那兒練毛筆字呢,就問:什麼事兒啊。那巡官就和老帥說了。老帥一聽,那個火大啊,就說:雖然現在是和平時期,可倭子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作為軍人懈怠不得,貽誤軍機,該槍斃!這下慘咯,當下就過來兩個衛兵把我往外拖啊。可是才拖了一半兒,老帥又說:等等!人命關天的事,我還是寫個手諭的好,咱們現在要依法辦事了。

  於是又把我拖回去,問了我名字,我眼睜睜看著老帥用毛筆寫了我的名字,處罰原因,決定按貽誤軍機槍……可就寫這個斃字的時候,半天都沒落下筆去,然後瞪了我一眼,罵了聲:便宜你小子了。幾把把那張手諭給扯了。另外又起了一張,寫了我的名字,處罰原因,決定打一百軍……可這棍字又半天沒落下去。又耗了分把鐘,老帥火大,又幾把把這張手諭也撕了,然後下來踹了我一腳說:「你給老子滾吧!」

  我當時才從鬼門關回來,也蒙了,就傻乎乎問了句:「大帥,我滾哪兒去啊。」

  老帥說:「你從哪兒來就滾哪兒去,我看見你就鬧心,別讓我再看見你!」

  我一琢磨,我是從家裡來的啊,於是我就回家了。長官,我這可是正正當當的退役啊。」

  草頭蛇話音未落,就惹袁世江哈哈大笑起來,郎亦文先是一愣,隨後也忍不住轉過臉去偷笑。其他人不敢大笑,只得低頭強忍著,因為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東四省的風老帥是草莽出身,不認識幾個大字,晚年雖說喜歡寫上兩筆書法,學問卻沒什麼長進。風老帥寫手諭的時候,可能是趕巧槍斃的斃字不會寫了,才改打一百軍棍,可是恰恰這個棍字也忘了怎麼寫,就只好讓草頭蛇「滾」了。這個草頭蛇運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28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四章 炮擊!炮擊!!


  袁世江還沒笑夠的時候,黃中尉派人來說飯熟了,他此時也餓了,想快點結束這案子,就問草頭蛇:「既然你是退役的,就好好過日子唄,為什麼要去當倭子的間諜?」

  草頭蛇噗通一下跪下說:「長官,冤枉啊。少尉手下那個上士,原先和我一起當兵的,和我有仇,故意陷害我。」

  袁世江問:「他怎麼個陷害你?」

  草頭蛇說:「這話就長了,當初我們駐地吧……有個小寡婦……」

  袁世江一聽覺得有趣,正待在聽下去,空中忽然傳來尖利的呼嘯聲,程子強聞聲臉色一變,大喊了一聲:「The enemy bombard!(敵人炮擊)」同時一個魚躍將翠寡婦母子撲到,滾到房子的角落,用自己的身體把那母子護了個嚴嚴實實。

  王一田和郎亦文也算是正規軍人,受過一些訓練,情知不妙也紛紛找掩護,並且有意識地避開了玻璃窗戶。

  「轟轟轟!」數聲巨響,緊密的爆炸聲讓人分不出到底落下了多少顆炮彈,大地劇烈地顫動著,房間的玻璃全震碎了,屋外湧進的爆炸氣浪吹的碎玻璃片子四散橫飛,倒臥的人體也因為受到了強烈的震動,內臟都彷彿被震酥了。

  「啊……!」炮聲停息,慘叫呻吟聲從四面八方傳到了倖存者的耳朵裡。

  在程子強的保護下柳翠翠母子除了受了些震盪,此刻覺得有些噁心外,並沒有受其他的傷害。王一田和郎亦文也沒有手上,草頭蛇是老兵油子,尋找掩護的時候也知道避開玻璃窗。但是站在袁世江身邊的四個衛兵雖說牛高馬大的,但是戰術素質實在是垃圾,四個人中只有一個見機的快鑽進了桌子底下,另一個動作比他稍微慢了點,只鑽進去半個身子,屁股露在外邊,被釘滿了玻璃碴子,此時正疼的連聲慘叫。剩下兩個最笨,被碎玻璃打成了蜂窩一樣,連慘叫都不會了,只能有一聲沒一聲的呻吟。但是受傷重的是小順子,他完全沒這方面的經驗,一直愣在那兒動彈不得,結果一塊大玻璃片飛過來,剛剛把他的喉嚨切開了,程子強抬起頭時,正看見小順子的喉嚨跟噴泉似地往外冒血。

  程子強急忙飛身過來,伸手掐住小順子的頸部大動脈,連聲喊道:「The soldier of the rescue!The soldier of the rescue!(救護兵!)」喊了兩聲才發現不對勁,又改口喊道:「救護兵在哪裡?!」草頭蛇此時也從炮擊震盪的暈眩中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幫忙

  程子強這才騰出手來,對著王一田和郎亦文喊道:「快離開房子,敵人還會炮擊!」說完看見袁世江居然還在穩穩當當的坐在椅子上,果真是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頗有大將風度,再細看才發現他兩眼發直,顯然是給嚇呆了,膀子上插了一小塊長條玻璃也不知道痛。多虧托了衛兵的褔,替他擋住了大部分橫飛的玻璃,從這個意義上說,他的運氣也還是不錯的。

  程子強見桌子下邊晃晃悠悠鑽出一個衛兵來,忙對他喊道:「快帶少校出去!」

  翠寡婦母子此時腿都嚇軟了,她們哪裡見過這場面,別的不說,幾個傷員的血就連噴帶射的鋪了一地一牆。就是想跑,也不知道該往哪裡下腳了。程子強上前連拖帶拽的才把兩人也弄出屋子來。

  外面的情況更糟糕,到處都是亂哄哄的。缺乏訓練的士兵根本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只知道四下狂奔,其實在剛才的炮擊中,只有一發炮彈擊中了基地的操場,其他的都落到了圍牆以外,屬於近失彈。但是大口徑炮彈的威力實在是非同小可,光那震動就讓人無法忍受。

  此時一個訓練有素的軍官應該馬上安排部隊疏散,但是王一田和郎亦文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袁世江此時還沒從驚嚇中緩過勁兒來,並且他的褲子都已經濕了。

  程子強保護的柳翠翠母子才逃出屋子沒幾步,空氣中又傳來那恐怖的尖嘯聲。

  「臥倒!!」這下程子強還沒喊,王一田和郎亦文先大叫起來。

  又是一輪猛烈的炮擊。

  「不要讓自己的身子貼著地!內臟受不了!」在臥倒前,程子強對著翠寡婦耳朵喊道。

  炮擊過後爆炸聲並沒有停止——一個彈藥庫被擊中了,引起了連鎖爆炸,各種碎片和子彈帶著死神的問候四下橫飛。

  彈藥庫的連鎖爆炸還沒有結束,第三輪炮彈又飛來了,這次的炮擊的更加準確,又一個彈藥庫被引爆了,在爆炸結束後的十幾分鐘內,偌大的一個基地已經看不到一個能活動的生物了,而且靜的可怕,只有燃燒的火焰發出辟里啪啦的輕響伴隨著倖存者的呻吟。

  程子強甩甩頭,感覺自己並沒有受傷,唯一的問題就是腦袋還嗡嗡的響,耳鳴不斷。他又低頭搖了搖身下的柳翠翠,柳翠翠已經給嚇的臉色蒼白,但是也沒有受傷,倒是小德子目光呆滯,鼻孔裡也流出血來。程子強摸了一下德子的脈搏對柳翠翠說:「沒事的,受了些驚嚇和震動,好好靜養幾天就好了。」

  安撫了柳翠翠,程子強站起身來四下觀望了一番。周圍的景像有如地獄一般,屍橫遍地,殘肢斷臂飛的到處都是,在離炸點較近的地方,屍體更是沒一個囫圇的,強大的爆炸氣浪把屍體身上的粗布軍裝都撕爛剝光了,倖存的士兵呻吟著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目光呆滯地想四周張望著。

  程子強從貼身口袋裡取出一方手帕,上面刺繡著一顆金星和一行字母Eva Lee。他把手帕交給柳翠翠說:「把孩子眼睛蒙上,這不適合孩子看。」

  草頭蛇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說:「順子死了,小子毛還沒長齊呢。是他媽我的錯,打炮的時候沒掐著他血管兒……」

  程子強問:「你傷著沒?」

  草頭蛇苦笑道:「我就是命硬,怎麼著都死不了。」

  程子強扶起柳翠翠,把小德子背在背上說:「咱們走吧,炮打得這麼準,不是提前設好了諸元就是附近有炮兵觀測。這個地方不安全。」

  草頭蛇順著程子強的目光看去,一發炮彈剛好落在那群逃兵中間,由於逃兵都被大繩栓成一串了,不能及時疏散,這一發炮彈下來,五六十號逃兵和看押他們的憲兵已經沒有幾個能出氣的了,多虧他們被袁世江提出來當間諜審了一盤,不然現在多半也只剩下一團模糊的血肉了。

  程子強、草頭蛇和柳翠翠才走了沒幾步,一隻血淋淋的手就伸過來揪住了程子強的褲腿,柳翠翠原本就膽戰心驚的,這一看當即兩腿一軟,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29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五章 鐵骨草包


  「幫幫我……」拽著程子強褲腿的人是少校袁世江。

  程子強幫著袁世江坐了起來,發現他除了肩膀上**了一塊長條玻璃外,並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在離他不遠地方的王一田中尉就沒那麼走運了,活生生被一塊不知道哪裡飛來的鐵板幾乎斬斷了腰,趴在那兒怒目圓睜著,臉上的肌肉還在神經性地扭曲抽搐著,應該剛斷氣沒幾秒鐘。

  「我看你不是幹這個的,你也回家吧。」程子強對袁世江說。

  袁世江看到了周圍的慘象,一轉身先嘔吐了一番,然後對程子強說:「我確實不是幹這個的料,媽的,這就是他媽的打仗啊,跟電影上完全不一樣啊。」

  程子強顧不得和他感慨抒情,扭身欲扶起柳翠翠,卻又聽得袁世江說:「你幫幫我吧。」

  程子強先扶起了柳翠翠,又過來把袁世江扶著站起來,剛想走卻被袁世江把手抓住說:「你不是一般人,你以前肯定當過兵的。」

  程子強抽回手說:「很久以前的事了。在……丑基尼同盟國第二十五亞裔步兵團。」

  「我說你怎麼會喊The enemy bombard。」袁世江看了不遠處王一田的屍體一眼說:「留下吧,我讓你當我的副官。柳翠翠就讓那位兄弟送走吧。」他說那那位兄弟是指的草頭蛇。

  程子強苦笑了一下說:「我怎麼著也是華夏人,不敢說這不是屬於我的戰爭。可是我對這個真的很厭倦……戰爭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東西。」

  袁世江說:「說實在話,戰爭是啥東西我不管,我現在腿都嚇軟了。不怕你笑話,我現在都是一褲兜子屎尿。這個營長也是我爹給我買來的,可是轉過來一想啊,要當逃兵怎麼不能當啊,犯的著還得花上幾千個大洋嗎?而且這倭子都欺負到眼皮子底下了,咱是爺們兒。當年上學的時候那幫倭子同學就欺負我,現在咱拿槍了,他還欺負我,要是在不硬起腰桿兒來,他媽的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啊。」

  「對!不能再這樣了!」郎亦文少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了起來,到底是年輕人有血性,「連重炮都用上了,看來這仗不打是不行了。」此時一但軍官下了決心,對鼓舞士兵的士氣是很有作用的,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周圍還倖存的士兵,也紛紛聚攏來。

  程子強見狀趕緊揮手說:「快散開搶救傷員,別聚在一起,不然再落下一顆炮彈大家就都完了!」

  袁世江見了也連忙跟著喊:「兄弟們快散開吧,救救受傷的兄弟。」

  程子強歎了一口氣,覺得要是不管一下,這幾個棒槌軍官遲早都得喪命,於是招呼兩人蹲下,自己撿起一塊小石子在地上畫了一副平面圖,讓郎亦文和袁世江看:「我看你們也沒什麼戰鬥經驗,就和你們說說吧。剛才的炮擊很有可能是艦炮,因為根據35年前的「平江協議」倭國早倭國境內駐軍不能攜帶口徑超過75MM的火炮,可剛才的炮擊很猛烈,威力很大,我猜多半是前些日子來訪問的吉野巡洋艦上打來的,因為只有吉野號上的203毫末艦炮才有這個射程和威力。我現在畫的是咱們基地的周圍的草圖。如果我猜的沒錯,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是最有可能潛伏倭子炮兵觀測員的地方。估計他現在正在觀測炮擊效果,如果讓他發現這個基地沒有完全被摧毀的話,他很有可能再度召喚炮擊,所以現在必須立刻組織人手上山搜索,不然除非我們現在離開,否則大家都得死在這裡。」

  袁世江根本看不懂這種草圖,但看見郎亦文看的連連點頭,就對郎亦文說:「少尉,你看一田死了,我手下沒有軍官了,這件事就由你去辦吧。」

  「是!長官!」郎亦文乾淨利落地答應了一聲,站起來召集人手去了。

  袁世江也沒想到郎亦文這個憲兵少尉居然如此乾淨利落地答應下來,心中一喜,又生出了幾分詫異,畢竟憲兵平時都是很牛逼的,沒把普通軍官看在眼裡。

  程子強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說:「一個軍官,有沒有專業素質不是首要的,關鍵是要有堅毅的精神。堅毅的精神就是一個軍官的個人魅力所在。軍官可是軍隊的主心骨啊。作為一個業餘的傢伙,你幹的還不錯」

  袁世江隱隱有點明白什麼叫軍人了,他接下來追問道:「不錯個屁啊……那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程子強笑道:「為什麼要我說,你現在可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啊。」

  袁世江說:「你少給我拿糖。我這個營長不是買來的嗎?這一塊兒我啥也不懂啊。」

  程子強只得耐著性子說:「首先要恢復通訊系統,和上級取得聯繫,要求得到支援和下一步的命令,第二清點可戰兵員和物資,重新編組和分配彈藥,第三搶救和疏散傷員。」

  袁世江也學的真快,當即大喊一聲,「來人啊」。他那個倖存的衛兵搖搖晃晃地跑了過來,袁世江把剛才程子強說的那些都分配下去了,最後又補充了一條,「給我找身乾淨衣服來,我這褲子裡面現在都是冷颼颼的……另外給程……程什麼來著?」

  程子強補充說:「程子強。」

  「對對,程子強,給程副官拿一套軍裝和軍銜來……對了,你以前在丑基尼是什麼軍銜?」

  「陸軍上尉。」程子強覺得事態不對,忙問:「你給我拿軍裝做什麼?」

  袁世江詭異地笑道:「做什麼?當然是應徵你入伍啦。你可別想跑,我們這裡除了流行抓逃兵之外,還流行抓壯丁,也就是說你別想推辭。」

  程子強啞然失笑:「抓壯丁我聽說過,沒聽說過還有抓來當軍官的。」袁世江突然表情嚴肅地說:「就當幫我一個忙吧,這裡除裡你,還有人懂怎麼打仗嗎?而且倭子現在鬧這麼凶,你老躲著不是辦法。」

  袁世江這番話說的不是一點道理沒有,程子強只得苦笑了一下對他說:「你還是先處理一下肩膀上的傷吧,人流多了血,腦子就不靈光了。」

  「哎……呀。」袁世江扭頭一看,那玻璃還牢牢的插在肩膀上呢,馬上頭一暈,腿一軟又差點坐下了,不過到底人家是軍官,咬咬牙硬是挺住了。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0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六章 上前線去


  當郎亦文帶著初戰的喜悅趕回基地的時候,袁世江已經換了新軍裝,傷口也包紮好了,正煞有其事地和程子強在一張桌子前研究一張舊軍用地圖。

  見郎亦文回來,袁世江忙問:「剛才聽到山上槍響,怎麼樣了?逮著那雜種沒有?」

  郎亦文說:「報告少校,那倭子精的很,槍法也不錯,傷了我兩個弟兄,不過他也受了傷,可惜給逃了。我怕他還有同夥,在每個地方都留下了兩名兄弟守著呢。」

  袁世江有點失望,但現下用人之際,不好過多要求,便說:「郎少尉辛苦了,快過來我們一起研究一下。子強,你先介紹一下情況吧。」

  程子強說:「剛才我們和師部聯繫上了,師部說現在衝突已經全面升級了,也就是說,現在真的是在打仗了。師部命令我們即刻佔領這裡。」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點著:「東陽橋,倭子叫它森田橋,這是方圓幾十里內唯一一座可以行駛汽車的橋。我們受領的任務是控制這座橋,掩護臨海地區的官員和百姓順利撤退。東陽橋現在有由一隊倭國的僑民義勇隊駐守著,但人數不超過20人。剛才經過清點,現在能戰鬥的士兵還有87人,雖然有兩個彈藥庫被炮擊摧毀,但武器方面還是比較充足,我們發現了地下倉庫裡儲備著大批斯洛國產的65自動步槍和彈藥,比我們現在士兵手上的「老金鉤」強多了。另外還有數挺7.62的斯洛轉盤輕機槍和水冷重機槍,和一門81MM迫擊炮。我們在兵力和火力上都佔優勢,按時攻佔並控制東陽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嗯。」袁世江補充說:「這裡距離東陽橋有一段距離,附近又有倭子間諜出沒,很不安全,一但我們和倭子交火,這裡作為補給基地稍微遠了點。不過倉庫裡還有幾輛卡車,剛才有倉庫兵報告,雖然倉庫助理黃中尉也陣亡了,但是基地司機班的人還有幾個活了下來。我們必須帶上能搜集起大部分資源在東陽橋附近建立補給基地。另外少尉,你身邊還活著的憲兵和剛才參加過清剿倭子間諜的士兵必須作為士官充實到基層去,不然這只隊伍沒法兒打仗,我們太缺乏軍官和士官了。」

  袁世江一口氣說完這些,用眼睛偷看了一眼程子強,後者讚許地點點頭,顯然袁世江的這些話都是程子強臨時惡補的。

  此時遠方依然傳來隆隆的炮聲,顯然倭軍還在不斷炮擊華夏軍的各個軍事據點。

  920基地的倉庫兵沒有在炮擊中全部陣亡,因為倉庫裡有不下幾十種步兵彈藥,從6.5mm、7.7mm、7.62mm口徑不等,就是同一口徑的彈藥還有尖頭彈、圓頭彈、輕彈重彈之分,有部分是不能通用的。普通的士兵由於缺乏訓練,根本分不清楚。

  還有一個問題,倉庫裡找到的唯一一門迫擊炮是81MM的,找到的的彈藥居然是82MM的,但程子強還是下令把迫擊炮彈全部裝車,畢竟也是寶貴的戰爭資源。此外他還下令在車上裝了大量的炸藥和雷管。

  「程副官,這些是你的。」郎亦文笑著走了過來,身旁一個憲兵上士托著一套軍裝,軍裝上放著兩隻手槍,正是開始抓逃兵的時候被搜去的那兩把。

  程子強笑了一下,換上了軍裝,但是沒戴肩章,而是把肩章上的銅星拽了下來,釘在了上衣胸袋上端,然後對上士說:「去幫我找頂士兵帽來。」

  郎亦文不解:「程副官,你這是……?」

  程子強笑道:「歐戰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軍官因為大沿帽被敵人阻擊手開了瓢兒,全是因為這些金光閃閃的星星。」

  「哦……」郎亦文恍然大悟,伸手把自己的大沿帽也摘了,對上士說:「去給我也找頂士兵戰鬥帽來,……給袁少校也找頂。」

  程子強又對郎亦文說:「剛才我看見被服庫裡還有不少的憲兵制服和頭盔,也帶上吧,有用。」

  郎亦文調侃地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才忙乎完了這些事,另一邊袁世江帶著衛兵和草頭蛇和柳翠翠母子也過來了。

  「說實在的,這軍裝穿在你身上比穿在我身上更像那麼回事。」袁世江笑著說。

  柳翠翠見了換上軍裝的程子強,眼睛也是一亮,真是人靠衣裝,這身軍裝憑空給他又增加了幾分英武。

  程子強敬了個禮說:「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不用穿軍裝了呢。」

  「這就叫世事無常。」袁世江笨手笨腳地還禮說「怎麼樣,都準備好了嗎?」

  「還有五分鐘就可以出發了。」程子強說「按計劃,我和郎亦文少尉帶著三十個人先出發突襲東陽橋,少校你帶著主力負責支援。」

  袁世江點點頭說:「多虧你在,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打仗是怎麼回事。」轉身發現柳翠翠看程子強的眼神兒一直不對勁兒,便笑著說:「看來我得給你們留幾分鐘時間了,哈哈。」

  「不用。」程子強說著,拿出一把毛瑟手槍遞給草頭蛇說:「我相信你知道怎麼用這東西,你送他們母子去鄉下吧。」

  柳翠翠欲語還休,只覺得眼眶發熱。程子強微笑了一下,突然上前,伸手把柳翠翠的眼睛一遮,俯身在她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放開手後退了幾步,聳了聳肩膀。

  一旁草頭蛇笑著對柳翠翠說:「原來你們真的有一手啊。」

  若是往常,柳翠翠定然會嗔怒地罵一聲:去死!可是這次柳翠翠居然手捂了嘴,一副小女人的欲語還羞的媚態。

  程子強向眾人揮揮手,轉身跑了幾步,跳上一輛軍車,軍車絕塵而去。

  柳翠翠愣在原地,一隻手牽了兒子,一隻手輕輕撫著自己的嘴唇,喃喃地說:「他就這麼走了……」

  草頭蛇知道自己剛才玩笑開的不對頭,就安慰她說:「沒事兒,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會回來的,還會接你去當少奶奶呢,以後你就等著享福就是了。」

  小德子自剛才炮擊起就一直有點癡癡呆呆的,又被手帕蒙著眼睛,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袁世江見大夥兒這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就故意笑著說:「草頭蛇!我也給你簽個退役證明吧,然後既趕緊帶翠翠走,我這也要上前線去啦,免得你再被憲兵給抓了。」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1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七章初戰東陽橋


  北方的大平原地帶適合機械化部隊機動,同時也不適合隱蔽。因為在平原上,人的視野開闊,不借助任何器械也能目測四公里以外的活動目標。不過好在此時正式高粱灌漿的季節,一望無際的青紗帳給程子強的小分隊提供了掩護,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在距離東陽橋數公里外的地方停下來了。

  憲兵上士蔣智依照程子強的安排,命令吩咐士兵們把兩輛卡車的頂棚、車門和車頂都拆了,麻袋都裝滿了濕土堆在車上,活生生把卡車弄成了移動堡壘。又砍來帶葉子的高粱桿插在上面做偽裝。

  正忙著,忽聽見高粱地裡窸窸窣窣的想,上士急忙抓起步槍上了膛,警覺地喝道:「口令!」

  「反擊!」青紗帳裡傳來郎亦文的聲音,原來是少尉郎亦文和程子強偵察回來了。

  蔣智對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醜國陸軍軍官原本是不怎麼待見的,甚至一度認為這人是個騙子,但是接觸了幾個小時後,卻發現此人的氣度和做事方法和他平時在師部偶爾遇到的洋鬼子顧問基本沒什麼區別,做事也有板有眼的滴水不漏。雖然他還是對程子強為什麼會淪落到做苦力想不明白,但漸漸的也認同了程子強的上司身份。

  「少尉。」程子強才鑽出高粱地,氣也顧不上喘勻了就對郎亦文說「除了哨兵,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典型的醜國做派。」郎亦文心裡嘟囔著,但還是去照辦了。這其實也不怪他,在華夏軍隊,特別是這種雜牌的地方軍隊裡,戰前是很少以會議的形式向士兵分配任務的,士兵的存在在軍官眼裡只是炮灰和實力而已,沒人去注重發揮士兵的個人能力,一切都是軍官說了算。因此有位歐羅巴洲軍官曾經在他的日記中寫道:「華夏士兵是世界上最優秀、最勇敢的的士兵,但前提必須是有個同樣優秀勇敢的軍官去指揮他們。否則他們就和一群穿上了軍裝的老百姓沒什麼區別。」

  召集來的士兵圍成了一個大圓圈,程子強一手拿著硬殼文件夾子,一手找了跟樹枝在地上畫出了橋頭鎮的平面圖,圖畫的非常細緻,連倭人每個士兵的具體位置都標的清清楚楚的,看來剛才的抵近偵察真不是蓋的。

  雖然士兵們並不習慣這種方式,但他們依然聽的很仔細,因為程子強事前說過,只有這樣,大家才有機會活著看到勝利。

  程子強一邊畫,一邊指點著說明:「我以前在橋頭鎮打過工,因此對這裡地形較熟悉,我希望大家也記住這些,也許會救大家的命。橋頭鎮的主要建築在橋北,橋南只有零星的幾座小房子,我都依次編了號。剛才我們在路上向難民瞭解了情況,剛才我和郎少尉又抵近偵察發現:從今天早晨起,駐守東陽橋的僑民義勇隊就武力驅趕鎮民在橋的南北兩側踩高粱,使得橋頭南北出現了四百米的開闊地,這正好是步槍的有效射程,同時也意味著我們在突襲東陽橋的過程中,要在倭國武裝人員的火力範圍下前進四百米。當然我們也可以夜襲或者等袁少校的主力到達後再進攻,但那樣會貽誤戰機,不能按照師部的命令按時攻取東陽橋了。因此我們必須立刻發起攻擊。」

  郎亦文接口說:「據逃難的鎮民說,現在鎮子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大部分都被倭子趕走了,只有以前橋頭收費站的職員和起家人等少數人在。臨海城的難民也多繞道走了。通過剛才和我程副官的偵察發現,倭子的兵力分佈是橋南5人,橋南7人,其他的人應該在鎮子裡。因此我們制定了個進攻計劃。」他說完把眼睛看著程子強,意思是該你說話了。

  程子強也不客氣,立馬就說:「整個進攻最難的地方就是如何通過這400米的開闊地和橋頭鎮的巷戰,諸位都缺乏訓練,這意味著我們只能有一次進攻的機會,如果失敗,我們只能就地轉入防禦,任務的完成率就要打折扣。因此在第一階段我們必須用最快的機動速度通過開闊地,我們有汽車,這是我們的優勢,而且我們還有機槍的火力優勢。我計劃由我和蔣智上士跟一輛汽車,車頂配斯洛轉盤機槍一挺,65班用機槍兩挺,全車乘員20人;第二輛汽車配斯洛轉盤機槍一挺65班用機槍兩挺,乘員10人。我們出發時,先由我帶四個人人組成尖兵,其餘的人利用人力將卡車向前推進到接近開闊地的突擊預設點。」

  「如果我們中途機動時就被發現了呢?」蔣智畢竟是上士,有點軍事頭腦。

  「那就立即轉入強攻。」程子強想也不想就回答了蔣智這個問題「無論如何,一但發起突擊,車輛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熄火,機槍要輪換射擊,步兵要依照列隊報數時的單雙數交替射擊,保持火力上連續性。車輛到達橋南時,郎少尉帶你的戰鬥小隊下車清剿殘敵後,立刻要帶重機槍機槍前往橋南頭最高的建築,用火力壓制橋頭鎮,支援橋北。我帶人突入橋北清除了橋北頭殘敵後,分成兩個戰鬥小組,由我和蔣智上士各帶一組進入鎮內進行巷戰,如果進攻失利,我們會退回橋北的橋頭堡,在郎少尉的支援下準備下一次攻擊。整個行動的關鍵是高度的機動性和火力,大家都明白了嗎?」

  士兵們被程子強的一套長篇大論說的暈頭暈腦的,面面相窺。郎亦文見了心裡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勁頭兒,心說:「國情不同啊,你那一套在咱華夏是行不通的。」

  程子強也馬上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他略為尷尬的笑了一下說:「看來大家還不太明白,其實大家不用人人都記住全部計劃,你只需要記住分配給你的那部分就可以了,現在我們馬上進行戰鬥分組。」

  郎亦文雖說對程子強的醜國做派不是很看的慣,但是他也不知道眼下該怎麼辦,若是一般的做法就是機槍掩護,然後所有人排成散兵線向橋頭發起攻擊,但是在衝過400米開闊地後,這三十個人還能剩下幾個就說不清了?更何況按照眼下的士氣和戰鬥素質,恐怕衝不過400米,隊伍就潰散了。因此他也就只能按著程子強的說法去辦。反正出了事情有袁世江那個草包頂著。

  在郎亦文和蔣智在做戰前準備的時候,程子強拿著硬殼文件夾一個人寫寫畫畫,哼哼唧唧,等戰鬥小組編製完畢後,程子強給每個戰鬥小組發了一張紙,原來剛才程子強把每個小組的既定任務都變成了歌謠一樣的東西,雖然時間緊迫,有些字句不太押韻,但是對於強化記憶還是很有用處的。

  「每個小組有五分鐘記清這些。」程子強說道。於是馬上之間周圍都響起了諸如「張三進掩體,李四舉起槍,王五迂迴到左側」嗡嗡的閱讀聲。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郎亦文畢竟是受過訓練的軍官,立刻對程子強的這個辦法即使欽佩又是詫異。

  程子強笑著說:「你以為那些由歐羅巴的農民,丑基尼的混混大兵的素質真的就比咱們華夏士兵的高?」

  「希望你的辦法有用。」郎亦文絲毫沒有掩飾對程子強能力的懷疑。但是事實證明,程子強的戰術是成功的。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2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八章 初戰東陽橋(二)


  當兩輛堆滿了沙包的汽車突然衝出高粱地的時候,倭國義勇隊員上野 一郎在沒有作出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就成了槍下亡魂,渾身上下被開了十幾個子彈洞,身體裡的血漿驟然被彈孔抽乾了,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團血霧,他張開雙臂,不甘心地瞪大了雙眼倒了下去。

  華夏軍的兩輛武裝卡車迅速通過開闊地,車頂上的幾挺機槍不停地噴射的火舌。雖然因為缺乏訓練,使得射擊不十分準確,但是熾熱的火力彌補了這一缺憾。

  倭國的僑民義勇隊員很多都是退伍軍人,有很強的戰鬥素質,儘管遭受到突襲,還是很快進入戰鬥狀態,他們紛紛跳入簡易掩體,向飛馳的汽車射擊,但行動匆忙之間,難免有點手忙腳亂的狼狽樣,這更加激發了華夏士兵的士氣。

  程子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先用65自動步槍以精確的短點射擊中了一個倭國義勇隊員,正在再次射擊時,車身突然猛地一晃,原來司機被一發6.5毫米子彈在額頭上開了一個洞,眼見不能活了。程子強當機立斷地搶過方向盤橫臥在司機屍體上,繼續保持著車速和方向。匡噹一聲,汽車撞斷了橋頭欄杆,向橋北飛馳而去。

  此時郎亦文少尉的汽車一個急剎車,車上的士兵紛紛居高臨下的射擊,把還在負隅頑抗的兩個義勇隊員打死在簡易掩體裡,然後紛紛跳下車,嘴巴裡面念叨的作戰口訣,紛紛向預定目標進行突擊。

  解決橋北的戰鬥稍微困難了一些,一則距離較遠,武裝卡車還必須通過筆直的橋面,這讓倭國義勇隊員多了一點時間準備;二則橋北的義勇隊員在人數上也多了幾個。

  倭國的義勇隊員射擊精確,程子強的耳朵裡灌滿的子彈擊中鐵板的叮噹聲和擊中沙包的噗噗聲,他盡力伏低身子,幾乎是斜躺在座椅上開車,原來那個司機的屍體早已被他推下車去了。

  在倭國僑民義勇隊員準確的射擊下,武裝卡車上的機槍手受到壓制,不能繼續發揚火力。程子強從槍聲中聽出了這一點,靈機一動,直接就把車撞到一個簡易掩體上。那個掩體是用裝滿了泥土的木箱和沙袋壘成的,並不兼顧,在卡車的全力撞擊下立即坍塌,掩體後的兩個倭國義勇隊員,被倒下的沙袋埋住了半個身子還掙扎著給槍換彈夾,程子強沒給他這個機會,從駕駛室探出身子用白朗寧把他們結果了。

  卡車上的華夏軍士兵,在憲兵上士蔣智的命令下,跳下卡車進行突擊,此時另一個掩體的倭國義勇隊員冒出頭來射擊,把才從車上跳下來的華夏士兵打倒了兩個,剩下的華夏士兵憑藉著一時的血勇一擁而上,一頓亂槍,活生生用子彈把他們「埋起來」了。

  剩下的三四義勇隊員見勢不妙,拔腿就往鎮子裡跑。自從他們來華夏以來,還沒有遇到如此猛烈的進攻,一時竟給嚇破了膽子,讓求生的本能戰勝了軍事素質。可惜他們的腿腳畢竟沒有子彈跑的快,雖說華夏士兵的槍法不怎麼的,但是火力密度大,這幾個義勇隊員沒有一個能活著跑進鎮子裡的。

  程子強正準備讓亢奮的士兵冷靜下來繼續按計劃進攻,從鎮子裡又衝出五六個義勇隊員來,邊沖邊射擊,從華夏軍的側翼發起了反衝鋒。

  華夏士兵缺乏訓練,沒有抵禦被敵人側後襲擊的經驗,的只是本能地腦袋就地臥倒,只有抱著斯洛機槍的機槍手試圖還擊,結果被一顆子彈打穿了脖子大動脈,鮮血「噗」地噴了出來,人頓時失去了力氣,萎靡倒下。

  程子強離那機槍手不遠,臉上也給濺上了些溫腥的血點子,他隨手在臉上摸了一把,飛身上前撿起機槍對準衝在最前面的僑民義勇隊員的膝蓋部位就是一個長點射,那個義勇隊員在煙塵中雙手一揚,手中的步槍飛了出去,隨即人也撲倒在地,大聲慘呼起來,這些義勇隊員都是受過軍事訓練的,知道遇上了使用機槍的行家,立刻四下散開尋找掩體與程子強展開激烈的對射,根本不想辦法去搶救受傷的戰友。

  程子強身邊有士兵看到程子強嘴裡嘟囔了一句,但沒挺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斯洛機槍火力炙熱,7 .62毫米的彈頭穿透力強大,幾個手持改造過的65步槍的義勇隊員根本抵擋不住,少頃躲在廊柱後面的義勇隊員就被撂倒。土牆後面的義勇隊員試圖迂迴到程子強的側翼,用手榴彈解決戰鬥,卻被程子強發現,調轉槍口,請他飽餐了一噸鉛做的「花生米」。這時橋南郎亦文少尉的重機槍手佔領了制高點,開始對橋頭鎮開始了火力壓制,剩下的義勇隊員見反擊失利,開始交替掩護著想鎮內撤退。

  程子強見突擊時機成熟,打空了子彈的機槍,抽出白朗寧揮舞著站起來喊道:「Come with me!Go forward!」(跟我來!突擊!)然後就向率先鎮內衝去。

  這事在很多年後還成為朋友們的笑柄。雖說程子強是不折不扣的華夏人,可畢竟不到14歲就去了丑基尼,在丑基尼讀的軍校,儘管平時還是百般的小心著,但是到了情急的時刻還是習慣性地用上基尼語。

  憲兵上士蔣智也見機的快!他聽到程子強喊Come with me!Go forward!後,雖然沒聽懂那是什麼,但是他完全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他隨即也站起來揮槍喊道:「兄弟們啊,衝上去殺倭子啊!」多虧了蔣智這一聲喊,不然程子強非得來個單兵衝鋒不可。

  士兵們受到兩位指揮官的鼓舞,又兼得人多勢眾,發一聲喊,一擁而上。倭國義勇隊員畢竟人單勢孤,又沒有自動武器,在後撤時相繼被打死在華夏國一個小鎮的街道上。

  雖然沒用上程子強的小組巷戰戰術也消滅了剩下的幾個義勇隊員,但是程子強還是嚴格地要求士兵們運用剛學到的小組戰術,在鎮內進行地毯式搜索。於是一群初戰得勝地華夏士兵,口中唸唸有詞地進行著戰場搜索任務,結果只抓到了幾個收費站的華夏國僱員和倭國收費員的幾個家屬。

  在這次小規模的戰鬥中,華夏陸軍第17師預備補充2營先遣分隊順利達成戰術任務,佔領並控制了東陽橋,擊斃倭國義勇隊員17人,自身傷亡6人,儘管其他人都在為這次勝利笑的合不攏嘴。程子強卻清醒地認識到這次勝利是因為華夏軍實在兵力、火力和突然性上都佔了絕對的優勢,根本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地方,同時在戰鬥中暴露出了這只軍隊不少的弱點,這些弱點都是很致命的。

  不過現在程子強還沒什麼時間去考慮太多的問題,剛才在衝擊的時候,一發子彈擦傷了他的腰部,雖然沒造成什麼嚴重傷害,卻也帶走了一條子肉,血還沒有止住。他命令蔣智上士負責打掃戰場,自己找了碘酒繃帶自行處理傷口。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3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九章 戰鬥部署


  當袁世江帶著營隊主力才出了高粱地,就看見了鎮子最高建築上那面獵獵飄揚的華夏國旗。

  「給師部發報。」聽取了郎亦文的戰果匯報,又看到了被放在路邊排成一排的倭國義勇隊員的屍體,袁世江躊躇滿志地對通信兵說:「我部已俺指令按時攻佔東陽橋,殲滅倭國守軍……170人……我軍傷亡……60餘人……」袁世江還真懂點為官之道,還沒怎麼著就把戰果和傷亡都誇大了十倍。通訊兵忙和了半天才報告說:「少校!師部聯繫不上了!」

  袁世江腦袋嗡的一聲:得!白吹牛了,現在聯繫不上。

  驅車到了橋北,遠遠看見程子強光著膀子,腰上纏著紗布,正在硬殼文件夾上寫著什麼。袁世江忙讓司機把車開過去停下問:「怎麼?掛花了?」

  程子強苦笑一下說:「槍子兒迎面亂飛,難免的。」

  袁世江跳下車說:「現在麻煩了啊,師部聯繫不上了。」

  程子強遞上自己的硬殼文件夾子說:「打仗的時候,可不能讓士兵閒下來,不然要出問題了。請少校發佈命令吧。」

  「好好。」袁世江接過文件夾看了看,皺著眉頭問程子強:「真這麼嚴重啊。」

  程子強點點頭,指著大橋說:「這座橋是上下幾十公里內唯一一座可以通汽車的橋樑。從今天早晨開始,我軍幾乎所有的軍事要塞和戰略部門都遭到了炮擊,可唯獨這裡非但沒被炮擊,相反還有人據守,這足以說明倭軍很看重這座橋,同時也說明了倭國人這次可不只是鬧鬧而已。我的少校,戰爭真的來了。」

  袁世江是真正的無知者無畏,他大刺刺地笑道:「還好我帶了很多炸藥來。就按你這上面說的,實在守不住咱就炸了它狗日的。」

  程子強笑著搖搖頭說:「收費站值班室裡藏了一部電台,咱們從哪裡可以得到不少倭軍的消息。根據先前的電報記錄,兩小時後會有一排倭軍步兵來接管這座橋樑,我已經向前方派出了偵察小組並且組織防禦,只是人手不足,所以必須現在投入營主力。」

  袁世江說:「沒問題,我馬上下命令。只是在組織安排上,還要你多費心了,我可什麼也不懂啊。」

  程子強說道:「我們部隊的戰鬥力很差,如果沒有援助,我們沒把握打贏下一場戰鬥。」

  袁世江大大咧咧地說說:「這我看沒什麼問題,有你這個參加過歐戰的老兵在啊。再說咱也不一定就打輸啊,咱們營不行還有師裡,師裡不行還有東四省的鳳大帥呢。」

  程子強笑了一下,拿出一張紙遞給袁世江說:「剛才在倭子電台哪裡得到的情況,前來接管東陽橋的吉田小隊在路上遭遇了華夏軍十七師一部,斬獲頗豐,根據繳獲物資分析,該部應為十七師師部的一部分。唉……十七師看來已經完了。」

  「難怪我剛才聯繫不上師部!」袁世江恍然大悟「那我們怎麼辦?」

  程子強笑著說:「我要是你還真是左右為難呢。守吧,失敗只是個時間問題。撤退吧,搞不好會被當成替罪羊。怎麼做你自己選吧。」

  令程子強詫異的是,袁世江這個草包居然毫不猶豫地說:「裘毛啊,當然是守啦,死了好歹也是條漢子啊,逃走算怎麼回事?」

  程子強歎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你,不過你如果能活下去,會是個好軍人的。」

  袁世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就別說這個了,我啊,這輩子幹啥都不成,這軍官當的也挺廢物的。你呢?願意留下來幫我嗎?你真要想走我不攔你。反正你又不是真正的華夏軍人。不過我求你一件事,要走你就悄悄的走,要是讓大家看見了,你就說是我讓你執行任務去,我怕亂了軍心。」

  兩人正說著話,郎亦文走了過來,看來想報告什麼,可還沒來得及說話袁世江就指著稀稀拉拉在兩岸忙碌的士兵說:「我們現在人手太少了點,等下要是有潰兵下來,你最好發揮你的憲兵本色,多截留點人下來。」

  郎亦文說了聲「是。」心裡覺得這個少校還是蠻有意思的,就又說:「我們還抓了幾個華夏職員和倭子的家屬,您看怎麼處理?有兄弟想把那幾個職員當漢奸給斃了。」

  袁世江說:「胡鬧!給東洋人打工的人多了去了,還都是漢奸?平時還不是一個個的削減腦袋往外企裡面擠?現在知道愛國了,要不是子強帶著你們打一仗,恐怕現在你們他媽的也都是逃兵!」

  郎亦文為難地說:「那怎麼也得處理一下啊,現在這局勢,兄弟們都窩著火呢。」

  程子強在旁邊插嘴說:「那就罰他們磨炮彈去!咱們的迫擊炮不是不能用82MM的炮彈嗎?那幾個東洋倭子的家屬也弄去,小心看著,別讓她們自爆就行……嗯……另外攔潰兵的時候也這麼幹吧,要是不願意留下的就安排挖工事,挖滿了土石方就發路條讓他們走人……強扭的瓜不甜嘛……留下也是累贅。」

  袁世江一聽拍著腦袋說:「子強到底是見過市面的啊。」抬頭看見見郎亦文站在那裡發愣,就問:「你怎麼還不去辦事兒,咱們可沒什麼時間了。」

  郎亦文期期艾艾地說:「少校,還有件事兒。早上倭子把鎮子禍害了一遍,殺了20多個老百姓。把幾個大姑娘小媳婦也糟蹋了。剛才咱們不是抓了幾個東洋女人嗎?有幾個兄弟氣不過,就那個……那個了一下……」

  袁世江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只是笑道:「你是憲兵啊,還不知道怎麼處理?」

  郎亦文為難地說:「就是不好處理啊,按說即使是東洋女人,咱們不能幹違反軍人榮譽的事兒,可是咱現在用人之際……那幾個兄弟打仗還不錯……」

  袁世江轉身問程子強說說:「你們原來怎麼處理這事兒?」

  程子強笑道:「這事兒我還真沒遇到過,還是營座把握大局吧。」

  袁世江想了幾秒鐘一揮手說:「算啦算啦,安排他們去當尖兵或者擱到第一道戰壕裡,能活下來就免了他們的罪,立了功也不給獎勵,就這麼定啦。」

  郎亦文笑著敬了個禮轉身辦事去了,走時心裡說:「遇到這種左右為難的事情,還就得找這種頭腦簡單的傢伙想辦法。

  郎亦文一走,程子強笑著對袁世江說:「還真有你的,這辦法我就想不出來。」

  袁世江也笑著說:「把82MM炮彈磨成81MM的,這主意我也想不出來……不過這真行嗎?」

  程子強肯定地點頭說:「可以的,歐戰的時候我們這麼幹過,就是磨過的炮彈精度差點。」

  袁世江:「差就差點吧,比沒有的好……那炸橋的事……」

  程子強說:「交給我,只是少校你要把現在所有當過工兵的和懂炸彈的士兵全派給我,我來具體操作。」

  袁世江說:「沒問題,我馬上給你挑人。」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3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十章 有路可逃


  其實在東陽橋附近除了袁世江的隊伍外,還有數量達千餘人的華夏軍和逃難的老百姓聚集在橋北的某處。其主體正是陸軍第十七師師部和直屬隊。而吉田小隊遭遇的那股華夏軍隊正是十七師師部的後衛營。

  在得知後衛營被擊潰的消息後,十七師師部亂做一團,他們也不敢前進,因為東陽橋上也發現了倭軍。其實東陽橋上的倭軍僑民義勇隊只有十七個人,可就是這十七個人居然弄的整個十七師師部不敢向前,真是成了倭國軍事史上的奇跡,也成了華夏軍的奇恥大辱。

  陸軍十七師師長孫元國也不是沒想過突圍,其實用一千來人去沖不到二十人守衛的橋,就是赤手空拳也沖的過去,可問題在於軍心散了,士氣散了,軍官失去了威望,那麼在這種情況下,誰願意沖在第一個去吃槍子兒呢?

  前去無路,後有追兵。他眼睜睜的看著好多軍官都開始換上普通士兵或者老百姓的衣服準備逃跑,而無力制止。正心急上火的時候,忽然看見有個窈窕的身影,正悠然自得的四下東遊西逛,心中頓時燃起一團希望。那個人是醜基尼的一個軍事觀察員。

  孫元國壓制著心中的不安,清清嗓子,作出一副鎮靜的樣子上前說:「艾娃女士,呵呵,我這真是兵敗如山啊。」原本他想在語氣裡帶一點自嘲的口吻,沒想到驚慌失措的心理狀態順著話音往外冒,任憑誰也聽的出。

  艾娃女士對著他嫣然一笑,穩著不說話。

  孫元國此刻也顧不上面子了,直接請求說:「艾娃女士,您給拿個主意吧。」

  艾娃女士不緊不慢地說:「我的身份只是觀察員,如果給你出了主意那就成了參戰人員了,我個人如果被俘是不能享受戰俘待遇的,還不包括由此產生的國際影響。」

  孫元國氣急敗壞地說:「都這時候了,您就幫幫忙吧。」

  艾娃女士看著正在潰散的隊伍說:「這個時候,你作為一個部隊主官都不能控制隊伍,我一個外國人又能做什麼呢?實在不行你就投降吧,你好歹也是個高級軍官,倭國軍隊歷來有武士之風,應該不會難為你。」

  「投降?」孫元國不是沒想過,可是自己整整一個師還沒怎麼打就潰退的一塌糊塗,這已經夠丟臉了,要是再投降……而且現在形勢不明,萬一投降後發現這只是一場規模有限的局部武裝衝突,那以後自己的前途……

  思來想去,孫元國的腦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不由得把帳全算到這個艾娃女士身上了:枉我天天設宴招待你,吃的住的哪樣都是最好的,現在我遭了難,你連個屁也不放!什麼顧問觀察員,全是白眼兒狼。敢情你有外交法規保護著,全不管我下油鍋啊。

  正煩惱間,他最得寵的三姨太哭哭啼啼地跑過來,拽著他的袖子說:「元國,怎麼辦啊,勤務兵小張也跑的不見了……」

  孫元國這時正上著火,反手就給了三姨太一耳光,打的三姨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當下拍著大腿哭著叫起天屈來。

  孫元國給他吵的煩了,頓時罵道:「哭哭哭,哭個屁啊,要抹脖子要上吊趕緊去!要不我現在就成全了你。」說著拔出手槍嘩啦一下就上了膛。

  三姨太一點兒也不怵這個,一把把領口撕開了大半,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胸脯子哭道:「打吧打吧!打死我吧!你個沒出息的男人,有本事你沖倭子去啊!嗚嗚嗚嗚嗚……」

  「你他媽的!」孫元國情急之下真的扣動了扳機,只是子彈卻飛上了天空。因為艾娃女士及時地抬起了他的手腕。

  其實剛才孫元國打人的時候,艾娃女士就很是看不慣,一則她自己也是女人,二則她是醜基尼人,在丑基尼老公要是打了老婆會有法律干預的。但是畢竟這是在華夏,所謂入鄉隨俗,自己也不好多管閒事,可見孫元國越來越上火,居然動了槍,這才出手制止。

  為了防止孫元國再發飆,在抬起了他手腕之後,艾娃女士並沒有停手,一個熟練的擒敵奪槍,把孫元國這個接近190斤的大胖子撂倒在地,槍也奪了過來。

  「槍不錯,可惜指錯了目標。」艾娃女士熟練地擺弄著手槍說。

  孫元國瞪大了眼睛,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居然輕鬆的被一個女人撂倒,雖說這丑基尼女子比尋常的華夏女人高出不少,可畢竟也是女人啊,自己雖說近年不甚運動,可好歹也是個體重接近190斤的大胖子啊,光這一堆肉要弄翻也不容易吧……

  三姨太剛才受了驚嚇,此時緩過緊來,一下撲在孫元國身上連抓帶咬的哭道:「你個沒良心的,你真敢開槍啊。」

  正亂成一團的時候,東陽橋方向忽然槍聲大作,給慌亂的人群更加添上了一把火,有人不明真相就慌亂地大喊:「快跑啊,倭子打過來啦!」三姨太這時也顧不上撒潑了,她一骨碌爬起來,上前拽住艾娃女士的袖子說:「洋姐姐啊,這可怎麼辦啊。」她現在算看明白了,跟著這個洋妞兒,比跟著自己的老公要安全的多。

  孫元國此時也沒什麼師長的尊嚴了,爬起來也企圖加入逃難的隊伍,艾娃女士上前用槍柄對著他的頸部大動脈敲了一下,孫元國頓時萎靡著倒了下去。隨後艾娃女士對著天空連開數槍,大聲喊道:「鎮靜!鎮靜!這是金俊連長在攻擊東陽橋!!」費勁心力,總算讓現場平靜了一些,而此時東陽橋方向的槍聲還在持續著。

  「你打死他了?」到底是夫妻,三姨太指著倒在地上的孫元國問。

  「他只是暈了。」艾娃女士說。這時孫元國的其他幾個老婆從人群中擠出來,拍臉抹胸口地把孫元國救了起來。

  艾娃女士上前調轉槍柄把手槍交還給孫元國說:「剛才的事我很抱歉。不過我已經做了我不該做的事情,我幫你穩定了部隊,現在你必須接管並指揮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孫元國接過手槍小聲地問:「你剛才說是金俊在攻打東陽橋?」

  艾娃女士詭異地笑道:「是不是他在攻打我不知道,不過我看他剛才徵集了一些志願者,帶著槍朝橋那邊去了。」

  「你怎麼不早說啊,我是說這小子跑哪兒去了。」孫元國一聽,心裡踏實了不少。因為金俊是目前他手下唯一的一個還能作戰的軍官,也是他逃跑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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