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兵鋒時刻 作者:南海十三郎 (連載中)

h31351391 2011-2-5 04:08:5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 12962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4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十一章 再戰東陽橋


  通訊連長金俊上尉其實不是華夏人,他是巖國人。巖國原本是華夏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的藩屬國,後被倭國侵佔去了。但是巖國人也有些硬骨頭的人,一直在追求民族獨立。金俊就是其中的一個,他偷渡來華夏加入軍隊希望能學習軍事知識,今後為祖國獨立事業效力。由於他吃苦耐勞,肯於鑽研學習,最近才被升任了十七師通訊連連長。衝突開始時,他捨命相救,把孫元國的家眷從臨海城裡護送了出來。

  原本金俊曾經請纓帶後衛營斷後,但是孫元國覺得這麼一個能幹的人還是留在身邊比較穩當,這樣更能保護自己和自己四個老婆3個兒子和兩個女兒的安全。誰知道在得到後衛營潰散的消息後,金俊就失蹤了,先前以為他也跑了,畢竟是非我族類嘛,卻不成想他主動去攻打東陽橋了。

  東陽橋方向激烈的槍聲響的時間並不長,接下來就是死一片的寂靜。

  「怎麼樣了?」幾乎所有人心裡都這麼問「金俊能攻下東陽橋嗎?」就連孫元國也用疑問的眼神看著艾娃女士。

  艾娃女士嘴角掛著一絲輕蔑地伸手抓過了孫元國掛在胸前的望遠鏡。

  孫元國頓時一陣後悔: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忘了!這裡裡東陽橋又不遠,用望遠鏡完全看的到嘛!這下又讓這個洋妞兒看笑話了。

  又見艾娃女士拿了望遠鏡半天不還他,忍不住問:「艾娃女士,怎麼樣?」

  艾娃女士沒說話,只是把望遠鏡還給他說:「你自己看吧。」

  孫元國忙不迭地舉起望遠鏡……看到了……看到了……橋頭鎮上最高的一座建築上,正升起華夏國旗!!東陽橋在華夏軍手裡。這下有路可逃啦!!金俊這小子還真能幹!!

  當時沒有人知道,攻佔東陽橋的是補充營袁世江部。

  孫元國師長雖然在袁世江的指揮所裡待了一會兒,卻根本顧不上坐,他現在只是一門心思地逃跑,但是他還是表彰了袁世江,並任命他為橋頭鎮的衛戍司令,軍銜也晉陞為中校。袁世江正琢磨著一個小鎮上也需要衛戍司令嗎?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個道理,師長就帶著老婆兒子,一溜煙兒跑了,稍帶借口自己的車壞了,還開走了袁世江的一輛斯洛製造的中吉普。

  袁世江一邊一本正經地給自己的軍裝上按軍銜兒,一邊對郎亦文說:「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去多攔點兒人下來,師長攔不住,班長總攔的住吧。咱們現在缺人的不得了。」

  郎亦文笑道:「光攔兵也沒用啊,咱們還缺軍官呢,我可只是個少尉,只能抓比自己軍銜低的。」

  袁世江隨手把自己換下來的少校軍銜遞給郎亦文說:「現在你是少校了,比子強還高呢。」

  「升級我不稀罕。」郎亦文說:「剛才師長讓我和他一起撤,還說回去後給我評功授勳呢。」

  袁世江停下手中的活計說:「那你怎麼不走?」

  郎亦文說:「都走了,誰來守橋啊。守不住橋,就是逃也逃不遠的。」

  袁世江歎口氣說:「唉……幸虧遇到子強,他行家啊。不怕你生氣,靠咱倆……不行。」

  「這倒是。」郎亦文深有同感地說:「您剛才是沒瞧見,這傢伙可猛了,簡直是迎著槍子兒上啊,一點兒也不含糊。」

  「是啊。」袁世江對此也頗有感慨地說了一句,猛然反應過來說「你快去抓人去啊,在不去人都跑光了。另外看好咱的卡車啊,咋的身家全在上面呢,剛才師長就弄走了我一輛中吉普,別讓哪個團長在弄走我的卡車了。」

  郎亦文笑著出門,才走到門口,袁世江又補充說:「剛才那個在鎮子裡的金俊你最好也留下來,我看那小子帶種。是條漢子。」

  郎亦文頭也不回地說:「留不下來了,我剛才從窗戶看見,孫師長硬把他叫上吉普車給帶走了。

  袁世江:「*%……%……%……¥%……¥」

  在和森田橋的聯絡中斷後,吉田少尉隱隱覺得不妙。但是無論他如何要求部隊加快前進速度,也沒能提高多少。因為他們一路上總是不斷地遭遇華夏軍的潰兵。進軍遲滯並不是因為這些潰兵的抵抗,而是因為慾望的宣洩。

  隨著部隊的深入,遭遇華夏潰兵的軍官越來越多了,潰兵中還出現了女兵,另外就是有錢的難民。於是倭人在殺戮、性慾和貪慾上得到了三重的滿足,並且樂此不疲,行軍的速度因此被延誤了。

  吉田少尉是個傳統的軍人和有理想的青年軍官,他對於這些強姦搶劫和漫無目的的殺戮行為很看不上眼。雖然他已經在盡力地約束自己的部下的,但是僑民義勇隊和水兵卻是不完全受他節制的。就是他的部下,也對他的命令漸漸不滿起來了,畢竟獸行是會傳染的。

  為了軍人和武士的榮譽,吉田少尉敦促著自己的部下快速前進,把水兵部隊和僑民義勇隊都甩到了後面,直到他在望遠鏡裡看到了在橋頭鎮飄揚的華夏國旗。

  「武士們!準備戰鬥。」吉田少尉下達的戰鬥命令「上野士官,你帶兩個人去偵察一下,拜託了。」

  「哈一!」上野士官應了一聲,叫上兩名士兵以規範的戰鬥隊形向鎮內躍進。在距離鎮子大約一百米的時候他們突然遭到了猛烈的機槍射擊,丸山二等兵被擊中了大腿,上野士官和金井二等兵把他拖到了一個水井後面,三人遂被華夏軍火力壓制著不能動彈。

  倭軍的機槍手立刻開始壓制射擊,同時擲彈筒開始進行瞄準射擊。

  「砰砰砰!」數發擲彈筒彈準確地擊中了華夏軍的火力點,但是華夏軍的機槍在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猛烈射擊。

  「看來是行家啊。」吉田少尉自言自語地說著,然後命令道:「神槍手出擊!」

  一般向步兵小隊這類編製是沒有專職的狙擊手的,但是槍法最好的士兵會得到狙擊訓練的榮譽和獎勵。在聽到吉田少尉的命令後,四名神槍手從各個角度迂迴出擊,在他們準確的射擊下,華夏軍的機槍火力變的斷斷續續,上野士官等人得以安全撤回。但是丸山二等兵的大腿骨被一發7.62毫米子彈打碎了,殘廢是不可避免了。

  「怎麼?進攻失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名僑民義勇隊的隊官出現在吉田少尉身後。再往遠處看,源源不斷的僑民義勇隊員正在作孽後歸來。

  吉田少尉鼻子裡哼了一聲,準備安排正式的攻擊,這時那隊官說:「正規軍真的是僵化了啊,這樣的戰鬥,一次衝擊就可以拿下!」

  吉田少尉說道:「這裡的抵抗是有組織的,敵人的機槍火力組織的很規範!」

  「啊,就交給我們吧。」隊官不接吉田少尉的話茬,轉身就去集合自己的隊伍去了。氣的吉田少尉差點沒吐血——一個正規軍的軍官居然被如此的輕蔑。又看看周圍,即使是自己的部下,看自己的眼神也開始不對頭起來。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4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十二章 血戰


  「什麼?子強跟個洋妞跑啦?」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袁世江的眼睛瞪的多大。

  郎亦文趕緊把手指放在嘴巴噓了一聲。袁世江當即會意,四下一張望,發現周圍的士兵都在忙著,沒注意他們之間的對話,才壓低聲音說:「怎麼回事?還有洋妞?」

  郎亦文說:「那個洋妞我見過的,是醜基尼的軍事觀察員,這次是從中央下來的,好像叫艾娃李。」

  袁世江道:「別說洋妞了,子強走的時候也沒留下什麼話嗎?」

  郎亦文道:「子強委託我告訴你,沒有援兵,這個仗是絕對打不贏的,他看那個金俊還有點本事,決定去把他追回來。就搭了洋妞的車走了。他們好像很熟。」

  袁世江心裡稍安:「是這樣啊,那就好了。子強以前在丑基尼亞裔軍團當過兵,和那個什麼什麼艾娃是舊相好也不一定。」

  郎亦文擔心地說:「我就是怕子強不會回來了,金俊你剛才都沒留住,未必子強就叫的回來,我看也就是子強找個托詞離開罷。」

  「你別胡說。」袁世江信心十足地說:「子強要走早走了,那人是條漢子,要走也不會不和我招呼。他自己都說了,如果這橋守不住,就是逃也逃不遠的。」

  郎亦文還想辯論一翻,就自傲這時,有士兵高喊:「倭子又上來了!」

  「呸!」袁世江往手掌裡啐了一口唾沫說:「兄弟們!打起精神來,讓小倭子再嘗嘗咱們的厲害!!」

  郎亦文也高喊:「進入戰位!準備戰鬥!」

  在進行了簡單的集結後,大約一百多名義勇隊員按著凌亂的散兵隊形對橋頭鎮發起衝擊。

  果然不出吉田少尉的預料,在距離橋頭鎮大約150米的地方,義勇隊員遭到了不少於三挺機槍從不同角度的射擊,瞬間就被打到了五六個,吉田少尉在望遠鏡裡見了,忙命令擲彈筒進行壓制射擊——雖說受到了輕蔑,但畢竟是自己的同胞,該支援的時候還是要支援的。

  在擲彈筒和機槍的掩護下,義勇隊員們終於突入了鎮內。此時所有沒有參加突擊的士兵和義勇隊員都歡呼起來。

  見橋頭鎮被如此輕鬆的拿下,吉田少尉也覺得臉上發燒。但是隨即他的心頭又湧起了職業軍人特有的不詳的感覺「這也太順利了吧。」

  還沒來的及細想,橋頭鎮裡突然煙火沖天,先是一聲爆炸,然後又是一連串的巨響,最後轟隆隆的爆炸聲連成了串,一座座建築轟然倒下,殘肢斷臂和破專欄瓦不停地飛上了天空。大地顫抖著,即使離得這麼遠,吉田少尉也感覺到了腳底的酥麻感,心臟更是跟要跳出來了一樣。隨後就是頭頂辟里啪啦落下的石子兒泥土,砸在士兵鋼盔上叮噹作響,更有那沒戴鋼盔的倒霉蛋,腦袋上不是起了大包就是見了血。剛才死裡逃生的丸山二等兵最倒霉,本來好好的躺在擔架上,結果一隻燒的焦黑的斷手正砸在他臉上,活活把他給嚇瘋了。

  爆炸過後就是一片駭人的寂靜,良久,才在逐漸散卻的硝煙之中看見有幾個倖存者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而就在這時,喊殺聲又起,華夏軍發起了反衝擊。

  「準備戰鬥!機槍前置!」吉田少尉揮動著軍刀,大聲嚎叫著。

  「成了!子強這招還真毒!」看著硝煙中晃晃悠悠的幾個人影,袁世江晃晃頭,想掃除耳朵裡的嗡嗡聲,可是不管用——離這這麼老遠都震成這樣,那倭子震也震死了。他不甚敏捷地從爬出戰壕,揮動著斯洛T型手槍,喊道:「兄弟們衝啊!殺倭子!」

  「殺倭子!~」

  「殺倭子!」

  華夏士兵們紛紛抖落身上的泥土,跳出掩體戰壕,發起了反衝擊。

  若是平時,倭人對這種缺乏訓練的戰術行為根本不在乎,只要一個反突擊就能解決戰鬥,可僅是不同往日。鎮子裡的義勇隊員不是被預設炸藥活活震死就是炸死,剩下的人也震的渾渾噩噩的,內臟受傷,口鼻都留出血來,還來不及反抗就被衝到面前的華夏士兵開槍打死,用刺刀刺死,或者直接被槍托砸碎了腦殼。華夏士兵們可算過了一回殺戮的癮,一百多倭國僑民義勇隊員除了個把運氣極好的傢伙意外,其餘的在十分鐘之內就全變成了孤魂野鬼。

  肅清了鎮子裡的義勇隊員後,華夏軍準備一鼓作氣,繼續突擊鎮外的倭軍,但是他們迎頭就撞上了吉田少尉設置的火網,衝在前面的十幾個弟兄還沒看清楚敵人就被打倒在地。後續部隊被火力壓制在小鎮滾燙的廢墟上抬不起頭來。

  「機槍!機槍!」袁世江撲在地上,急忙命令機槍手壓制吉田小隊的火力,但是往往機槍才打上幾十發子彈,吉田小隊的擲彈筒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打來,機槍手傷亡慘重,槍械也損壞不少。而在硝煙中看見倭軍陣地上人影閃動,像是要組織反擊了。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袁世江連滾帶爬地來的通訊兵身邊扯著嗓子喊道:「迫擊炮!迫擊炮!」

  「嗖」的一聲長嘯,一發迫擊炮彈如約而至,可惜諸元設錯了,這發炮彈在華夏軍的陣地上爆炸了,袁世江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郎亦文見勢不妙,忙命令上士蔣智:「快帶兩挺挺機槍去三號斜射陣地!」

  蔣智得了命令,帶了兩挺挺斯洛轉盤機槍和四個士兵去了。

  郎亦文眼見著蔣智只損失了一個人就進入了陣地,才放下心來,命令撤退。華夏士兵如蒙大赦,生怕自己跑的比別人慢了,剛才的英勇氣勢一下就飛到爪哇國去了。

  蔣智抱著機槍,身邊一個士兵問:「上士,大家都撤了,我們什麼時候撤?」

  蔣智罵道:「撤個裘毛,大家都撤,誰來擋住小倭子?」

  那士兵唉道:「那……就留我們在這兒等死?」

  蔣智又罵:「怕死給老子滾?你今兒在那倭子娘兒們身上也美了去了,還有啥不值的?」

  「甭說!皮膚還挺滑溜!」士兵見反正活不成了,嘩啦一下拉動槍栓,慘笑道。

  「早知道我也來上一火!」蔣智正說話間,房子拐角處突然冒出幾個倭軍來,蔣智立馬一梭子掃過去,當場給打翻兩個,剩下的人連滾帶爬地縮了回去。蔣智繼續射擊,打得那面牆牆灰亂飛,眼見牆後面又倒下一個,鋼盔也歪到了一遍。

  「牆再厚也救不了你龜兒子!」蔣智罵著,正換彈盤的時候,一發擲榴彈落了下來,把他震的暈乎乎的。迷茫中看見倭軍又逼了上來,就掙扎著去開槍,可扣了幾下扳機槍都不響,定睛看時才發現自己的右手不見了,還連帶著小半截小胳膊也沒了。

  「操!」蔣智啐了一口說:「咋一點兒都不疼呢?」再看四周,幾個同來的士兵屍體正支離破碎地冒著青煙。

  蔣智用左手摸出顆手榴彈出來,擰掉蓋子,掏出拉線用膝蓋按住了對著衝上來的倭軍大聲喊道:「東洋娘們的皮膚真滑!」隨後就拉著了手榴彈的引線。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5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十三章血戰(二)


  「怒資給給!」在吉田少尉的指揮下,他的手下和水兵、一部分義勇隊員終於攻進了橋頭鎮。和義勇隊頭目所不同的,吉田少尉在進攻時不是不顧一切地往前猛插,而是使用沿途佔領火力護送點的規範步兵戰術。

  華夏軍退出橋頭鎮後,在橋北以橋頭堡為核心的第二道防線繼續抵抗,在這裡他們得到了橋南重機槍火力的支援。

  吉田少尉立即調整戰術,以擲彈筒、機槍和神槍手近乎完美的協同把華夏軍橋北的火力點一個個拔掉了,同時壓制橋南華夏軍的機槍火力。步兵隨後繼續發起突擊。華夏軍在失去機槍火力支援後,抵擋不住倭軍的猛烈突擊,又開始潰退,來不及從橋上撤退的士兵開始跳河逃生。

  郎亦文少尉打空了一個彈夾,正手忙腳亂地換彈夾時,一個倭軍水兵突入陣地,對著他一槍打過來,子彈正打在郎亦文65步槍的槍身上,把護蓋都打飛了,郎亦文只覺得兩個手腕發出一聲輕響,又疼又麻的感覺一直傳到了胳肢窩,同時巨大的推力把他狠狠地撞到了戰壕後壁上,兩隻胳膊再也抬不起來,失去了抵抗能力。

  還好倭軍水兵用的是三八手動步槍,又沒上刺刀,就在他拉槍栓重新上膛的時候,旁邊「砰」的打來一槍,在這個傢伙的肩膀上開了一個洞,然後又辟辟啪啪地打了三四槍,終於有一槍從這傢伙的顴骨鑽了進去,又從頭頂鑽了出來,帶走了他的水兵帽的同時也帶走了他的生命。

  郎亦文扭頭看時,開槍的居然是在鎮子裡被自家迫擊炮彈震暈的袁世江少校。剛才撤退的時候,郎亦文背了他下來,下來後找不到醫護兵為他治療,自己又要迅速的接替指揮,組織士兵進行防禦,就順手讓他靠戰壕躺著,沒想到此時他悠悠的醒來救了自己一命。

  郎亦文聽程子強說他的運氣實在太好,如果當時衝上來的不是水兵而是步兵或者陸戰隊員的話,他的腦袋肯定會被槍托砸的稀爛,所謂術業有專攻,水兵在近戰訓練上和步兵和陸戰隊員還是有差距的。

  劫後餘生,兩個軍官晃晃悠悠相互依靠著站了起來,發現自己前面和兩旁已經沒有自己的士兵了。僅在前面十幾米遠的地方就是正在前進的倭軍士兵。

  兩人相視一望,慘笑了一下。郎亦文雙手脫臼什麼也幹不了,袁世江只得從旁邊撿起一隻65自動步槍,先對郎亦文點了點頭,算是告別了,然後鼓足勇氣,探出戰壕也不瞄準就是一頓狂掃,自然是什麼也沒打中,卻惹得附近幾個倭軍士兵挺著明晃晃的刺刀衝了上來,再上彈夾已經來不及了。袁世江眼睛又換了手槍打了一槍,也沒打中,再射擊時發現手槍也空了,只好眼睛一閉就等著英勇就義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見聽轟的一聲巨響,袁世江再睜開眼看時,離他最近的一個倭軍士兵只剩下了一隻冒著青煙兒的軍靴了,另外幾個倭軍也都東倒西歪的倒在一旁,個別的手足還在抽搐著……活該他們衝擊的時候排著這麼密集的隊形。

  在袁世江還沒琢磨過來味兒的時候,又聽見「嗖~」的一聲呼嘯,然後是「轟」的一聲爆炸,不遠處正要突入陣地的一夥倭軍中間又落下一顆迫擊炮彈。

  「我操!早打的這麼準多好。」袁世江罵著罵著,忍不住大笑起來。

  「轟!轟!轟!」橋南的迫擊炮連續射擊著,把倭軍的進攻隊形炸了個七零八落。伴隨著炮擊,橋南的機槍陣地又發出怒吼,把彈雨傾斜在倭軍頭上。在兇猛的火力掩護下,一隊生力軍順著東陽橋由南向北又發起了反衝鋒。

  吉田少尉見形勢逆轉,急忙命令部隊退守橋頭鎮,可正當他揮舞著軍刀上躥下跳的時候,一發迫擊炮彈的彈片嵌入了他的額頭,他的身子轉了半個圈,恰好看見了西方的落日和一抹殘陽,然後才仰天倒下。

  倭軍再次受到重創,在華夏軍的猛烈進攻下,吉田少尉生前下達的退守橋頭鎮的命令沒有被完好執行。一名倭軍水兵士官代替了指揮後,殘存倭軍被迫退出橋頭鎮,在清點兵員和彈藥後,他們不得不承認,在缺乏指揮和支援的情況下,他們已經無力繼續發動攻擊了。

  「上尉金俊向您報道。」瘦高個子的金俊上尉對著腦袋還時不時犯暈的袁世江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金俊。」呲牙咧嘴忍受著包紮之痛的郎亦文驚喜地說:「你丫剛才不是把帽沿壓的低低的走了嗎?還生怕讓我看見!怎麼又回來了?」

  「多虧了程副官和艾娃顧問,他們提我說服了孫師長放我們回來的。其實我一直覺得就這麼一槍不放就撤了,心裡真是窩囊啊。」金俊說。

  「程副官?」袁世江眼睛一亮問:「他現在人呢?」

  金俊說:「在橋南操迫擊炮呢。艾娃說他不是軍事人員身份,現在去東四省行營去見鳳帥了。」

  袁世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是說這炮彈怎麼突然跟長了眼睛似的,原來是子強那小子。」想了想又問金俊:「你這次帶來了多少人?」

  金俊說:「我是通訊連的,手下男兵不多,東拼西湊的招了些熱血的漢子,總共也就四十多人,剛才沖了一陣,估計只剩下一半了。」

  袁世江現實看了臉色慘白的郎亦文一眼,然後嚥了口吐沫對金俊說:「金上尉辛苦了,不過即使我讓你休息,倭子也不會讓你休息的。我們必須立即佈置下一步的防禦計劃。我們首先要在鎮子前段布下警戒陣地……」一五一十居然說的朗朗上口,這讓清楚他底細的郎亦文少尉驚了目瞪口呆。等金俊上尉敬禮走後,他的嘴巴還沒合上。

  「你怎麼這麼看著我?怪滲人的。」看著他那副樣子,袁世江心虛地說。

  郎亦文這才醒過悶兒來說:「沒看出來你還真有一套啊。」

  「這還不是從程子強那小子做的那套裡變通出來的!」袁世江說:「走,咱們看看他去,多虧了他那一頓炮彈,不然咱倆就算活到頭了。」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5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十四章 炸橋


  程子強顯然對這種劫後重逢早已習慣。對著灰頭土臉但一臉喜悅的袁世江和郎亦文,他只是淡淡地說:「還行,你們兩個命挺長的。」

  袁世江原想開個玩笑讓氣氛輕鬆一些,誰知道話一出口,自己的鼻子卻酸的厲害:「我們還以為你小子不回來了呢?」那語氣裡總是透著一股子委屈,郎亦文此時也覺得自己腿肚子開始發軟了,兩個手腕也疼痛難忍。

  程子強見他們那樣子並不覺得好笑,自己第一次上戰場時,並不比這兩位強出多少來。其實作為初上戰場的菜鳥來說,這兩位的表現相當的不錯,於是就接著袁世江的話頭鼓勵說:「我左思右想,讓你們兩個笨蛋守橋多半是守不住的,橋守不住我也逃不遠,回來一看果然如此。」說罷,三人相視笑了乾笑了一陣,緊張氣氛總算在表面上緩和了不少。

  袁世江又問:「看剛才你的炮火打的過癮,你怎麼不多來幾下,把那幫倭子全報銷得了啊,你看現在又留下心病啦。」

  郎亦文畢竟比袁世江多些軍人素質,就插嘴解釋說:「我看不是子強不想,是沒炮彈了吧。」

  「怎麼會?」袁世江的糊塗又犯了「整整半卡車炮彈啊。」

  程子強笑而不答,郎亦文說道:「半卡車不假,可那都是82毫米口徑的……」

  袁世江這才反應過來,倉庫裡得到的那門迫擊炮是81MM的。但還是不敢相信地問:「不是讓人磨了大半天嗎?就這麼乒乒乓乓的幾聲就完啦?」說完話後發現沒人搭話,那兩個精明傢伙只是拿著眼睛盯著他看,那眼神放佛在說:你這個笨蛋!

  袁世江這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這問題問的實在是傻,可是說出的話又收不回來,只得轉變話題說:「好了好了,我就是隨便問問,咱們又慢慢磨就是啦。哎……對了子強,你說咱們下步怎麼辦?你可是我的智囊啊。」

  程子強沉吟了一下說:「現在就一個辦法了,把橋炸了。」

  「炸炸炸炸……炸橋?」袁世江一連說了好幾個炸字才算把那個橋字給說出來了。這也不能怨他失態,雖說炸橋的計劃早就有了,預設炸藥也安裝好了,可在這裡守了大半天,死了那麼多兄弟,說炸就炸了,心裡總是有點想不通。

  在這個沉重的話題面前,三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向不遠的地方:倖存的華夏軍士兵正在包紮傷口、補充彈藥、維修工事、掩埋同伴的屍體。再往遠看,太陽已落山了大半,往日炫麗的火燒雲今天卻紅的像血,並且和那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道凝結在一起,佛永遠都不會散消退一般。橋頭鎮方向依然傳來斷斷續續的機槍聲,那是金俊上尉的機槍小組在用火力騷擾企圖整編的倭軍,遲滯他們的下一次進攻。誰都猜的出未來的戰鬥必然更加的激烈和殘酷。

  「我們的士兵缺乏訓練。」程子強緩緩地說「他們不懂得如何正確使用手中的武器,照這種消耗,我們的彈藥只能維持這種強度的戰鬥大約一點五次,一但我們的彈藥耗盡,部隊潰散就不可避免了。我們的支援武器損失也很大,大部分機槍被倭軍的擲彈筒炸毀了,熟練的機槍手也基本都犧牲了,我們的人員……」

  「你別說了!這個我知道。」袁世江擺手打斷了程子強的話。對於手下的人數,他比誰都清楚,對於手下士兵的素質,他現在也有了瞭解。

  他的營原本有三四百號人,中途拿他當肉頭跑了一半兒,剩下的人在倭軍炮擊的時候又死傷了大半,最後收攏逃兵、憲兵和倉庫兵也才湊出了八十七個戰鬥員。後來讓郎亦文在橋頭又攔下四五十人來,金俊也帶來四十多人。可現在放眼望去,還能動的也就只有六十來號人。提起手下士兵的戰鬥力,袁世江心中一股無名火不知道去找誰發:這都奇了怪了,明明都是當兵的,人家倭子槍一響,我們這邊一般就要倒下一個,而我們這邊乒乒乓乓好幾槍,人家皮毛也沒傷,反倒嘰裡呱啦喊上幾句後,擲彈筒就咚咚的打來了,而且也是幾乎彈無虛發。人家那是怎麼練得兵啊!要不是程子強的預設炸藥一下就幹掉了一百多個倭子,這個仗還真的沒辦法打了,思來想去,這橋是斷斷受不住的,還就只剩下炸橋一途了。

  提到炸橋,郎亦文有些擔心地說:「我們帶出來的炸藥大部分都用在了橋頭鎮上,剩下的炸橋夠用嗎?」

  程子強胸有成竹地說:「沒問題,炸毀一座橋有很多種方法。我們炸橋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不讓這座橋通車。我計算過了,炸藥剛好夠用。萬一不夠我們還可以把那半車迫擊炮彈用上去。」

  「只能這樣了,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在這點上硬充好漢還真不行。」袁世江終於下了決心「炸!」

  「那好。」程子強見袁世江同意了,就作出部署說:「我建議等天黑後由我帶兩個倉庫兵去橋上檢查炸藥,郎少尉把卡車重新調劑一下,等下天黑以後,就秘密的讓傷員上卡車,準備撤退。橋北還是交給金俊上尉,他一直幹的不錯。袁營長你就坐鎮橋南,整頓工事,派出偵察小組。倭軍正面進攻受挫,很可能從兩翼秘密涉渡偷襲。營長你看怎麼樣?」

  袁世江對於程子強的能力向來信任的很,也知道如果這座橋完整地落在倭軍手裡會有什麼嚴重後果,當下拍板同意炸橋,只提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天黑呢?現在就弄不是更節省時間?」

  程子強還沒回答,郎亦文就搶先說:「我們必須借夜色的掩護,要是讓小倭子提前知道我們要炸橋就不好了,若是他們強攻,我們未必守得住啊。」

  袁世江這人其實並不笨,只是不懂軍事而已,郎亦文這麼一提醒他一下就明白了,聯想到自己經常在戰術問題上問些弱智的問題,老臉也不由得紅了一下。

  雖然是要天黑才行動,但是並不妨礙現在做點準備工作,幾個軍官分頭行動,就一直這樣忙到了天黑。

  等天黑透了以後,程子強帶了兩個懂炸藥的倉庫兵去橋上檢查炸點,為了不暴露行蹤目的,三個人用黑布包了手電筒,借這微弱的燈光進行作業。

  金俊上尉那邊也開始組織人力,把橋北的傷員接著夜色的掩護,把傷員運到橋南的卡車上。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6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十五章 倭軍逆襲


  (昨天我們這裡又震了一下,震中青川是六點四級。今天六點要去單位接班,要值一通夜的班。此時匆匆寫就一章,有錯誤修改的地方只有等明天回來改了,請書友們原諒。)

  在檢查完三分之二的炸點時,金俊掩護著最後一批傷員匆匆走過,程子強便問道:「情況怎麼樣?你那個方向槍聲不對啊,是不是收縮兵力了?」

  金俊頗有難處地說:「倭子的夜戰能力很強,我的小分隊擋不住了,我只得收縮兵力,一有動靜就用火力壓制,不然早晚被倭子一口口的吃掉,還好現在倭子兵力不足,不然一他們一發起總攻我們就完了。」

  程子強讚許地點點頭。金俊確實是個人才。雖說袁世江和郎亦文等人也都算熱血的漢子,但是軍事技巧是一門科學,不是光憑借熱血就能全部替代的。這裡沒有金俊這樣能獨擋一面的優秀軍官還真不行。

  「你這裡怎麼樣?」金俊關心地問。

  「不太好啊。」程子強說「時間緊,人手少,很多地方都不規範,還是那句話,訓練不足啊。」

  「我來幫幫你。」金俊招呼一個士官先把傷員帶走,自己來到程子強身邊跳下橋沿,替代了一個笨手笨腳的倉庫兵的位置。

  看著他熟練的動作,程子強讚道:「你不像個通訊軍官,倒像個工兵軍官。」

  金俊回答說:「我們大鹽民國的男兒都是好樣的,個個都很棒。」

  程子強聽出他的語氣了有很多自傲的成分,也就不在深問。救災這時,橋南突然傳來了一陣炒豆般激烈的槍聲。

  「怎麼回事?夜襲嗎?」金俊跳上橋面問。

  程子強觀察了一下射擊的彈道,看見華夏軍陣地上的自動武器正下雨似的向黑暗中傾瀉的彈藥,而倭軍的還擊頻率不高,心中稍安,對金俊說:「可能倭軍涉水抄了我們的後路,但是問題不大,這裡面沒擲彈筒的聲音,南岸的機槍陣地都預設了射擊點,袁營長他們應該是守的住的,倒是你馬上回北岸去,倭軍有可能展開全面的突擊,我這裡一結束你就安排兄弟們撤回南岸去。」

  「是!」金俊應了一聲就消失在夜色裡。

  「快幹活兒吧。」程子強對著兩個還在發呆的倉庫兵說。

  又檢查完了三五個炸點,橋北也爆發出了激烈的槍炮聲,偶爾有幾發流彈從橋面上下飛過,突然身邊傳來「呀」的一聲,程子強也同時覺得脖子上一熱,伸手一摸黏糊糊的一把,而身邊的倉庫兵也倒下了一個,抵近了用手電一照,發現那個倒霉的兵脖子上中了一槍,打斷了大動脈,鮮血噴泉似地往外直噴,他本人張大了嘴也是出氣多進氣少。剩餘的那個倉庫兵慌的不知所措,程子強趕忙用手掐住那個兵的頸部大動脈破口對剩餘的那個兵喊:「快拿急救包來!」

  那個兵癡呆呆地說:「沒……沒帶……」

  此時不是訓斥誰的時候,程子強立刻對他說:「你來接手掐住……對……別怕……就這樣……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你救了他了。我繼續檢查炸點,你就那麼待著別動,等金俊上尉撤退的時候,我們一起帶他回去。」

  才跳下橋低梁,就聽見橋南「轟」的一聲爆炸聲,程子強一驚,扭頭一看,橋南的機槍陣地上凹進了一塊。慘了,橋南的倭軍已經得到擲彈筒了,華夏軍的士兵現在還沒有對抗倭軍擲彈筒的能力,這麼一來豈不是要被倭軍包餃子了?

  其實橋南的倭軍和橋北的倭軍並不是一路。橋南的倭軍是散居在各地農莊和定居點的倭人僑民義勇隊成員。暴亂開始後,他們按照指派的任務先屠殺驅逐了自己的華夏人鄰居,然後就按照預定目標四處掃蕩,圍攻鄉村警察,和華夏正規軍打游擊。

  其中一部分義勇隊員被東陽橋的槍聲所吸引,抵近偵察發現倭軍進攻東陽橋的計劃受挫,這才回去召集了人手,從背後攻擊華夏軍,也就是袁世江部。

  這些義勇隊員的裝備不及其他義勇隊的精良,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有步槍(為了避免所謂國際糾紛,減輕祖國的經濟壓力,倭國僑民義勇隊的武器彈藥都是自己出資買的,儘管軍方給了不少優惠,但是還是有人買不起)剩下的人都是竹槍木槍。因此在袁世江部猛烈的火力打擊下損失慘重。而橋北的倭軍白天損失太大,人手不足,不能迅速給予金俊部致命的打擊。於是有一名據說是忍著後代的倭國義勇隊員,悄悄游泳過河,與橋頭鎮的倭軍接上了頭,得到了一具擲彈筒的支援,至於彈藥倒是不缺,因為有義勇隊員還「郵購「了不少國內的「三用擲榴彈」

  僑民義勇隊中有不少的退伍兵,對於操作擲彈筒經驗充足,第一發就打掉了華夏軍一挺機槍。

  「希望袁世江能頂的住。」程子強心中默念著,繼續手中的活計。

  「轟轟轟!」擲榴彈連續爆炸著,華夏軍陣地上的機槍漸漸稀疏,遠遠的跑來一個傳令兵,邊跑邊喊:「程副官!程副官!」

  那個掐著同伴頸部動脈的倉庫兵罵道:「你號什麼喪啊,在這兒呢。」

  傳令兵狂奔過來對著橋下喊:「程副官,不行了,袁營長頂不住了。」

  程子強長歎一聲,翻身躍上橋面說:「你馬上去橋北通知金俊上尉撤離,記得對他說讓他在橋頭點燈。」傳令兵應了一聲去了。

  程子強然後對倉庫兵說:「他還活著嗎?」

  倉庫兵說:「剛才還從嗓子裡擠著哼哼,現在沒聲音了。」

  程子強用手電照了一下說:「他還說著,來,我們一起把他弄回去。」

  倉庫兵問:「剩下的炸點怎麼辦?」

  程子強說:「來不急了。希望你的那幫兄弟早就置放的好。」

  兩人齊心協力冒著不斷飛來過往的流彈,帶著傷員一路衝回橋南。橋南也不安全,甚至更危險,華夏軍的陣地被大大的壓縮了,隨處可見的彈跡在夜空中飛舞,說不定那顆就打中你。事情就可怕在這裡,子彈橫飛你看的見,但就是躲不開,那種無助和恐懼,非親身經歷之人不能體會。但華夏軍還在死戰,這些人經歷了白天的浴血奮戰,已經成熟起來了,但是緊繃的神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繃斷,一點精神崩潰,失敗就在所難免了。

  倭軍就在不遠處的黑暗中嚎叫著,像一群吃人的野獸。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6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十六章 突圍


  要說這袁世江還真有點血性,眼見兄弟們快頂不住了,抱起一挺後備機槍就想往前衝,被幾個貼心手下死死拉住。就他那身手,還不一上去就掛啊。正僵持不下之機,袁世江覺得有人把自己的機槍奪了過去,正要發脾氣,才看清來人正是程子強,心裡頓時踏實了。

  程子強也不多話,只是說:「我們這些部下還沒填完,哪裡輪得到你親自去填。派個副射手跟我走。」說完扭身就走。

  袁世江一把拍在一個士兵後腦勺上罵道:「你還楞個屁,快去!」那士兵才如夢方醒地抓起個彈袋追著程子強去了。

  在後世的影視作品中,倭軍常被描繪成一群殘暴悍勇,頭腦簡單的人,動不動就來自殺衝鋒。其實倭軍的戰技是相當純熟的,至少在戰爭初期到中期這段時間裡是這樣的。

  在遭到了袁世江組織的強大機槍火力殺傷後,倭軍改變的戰術,他們用僅有的一具擲彈筒和有限的彈藥,對華夏軍進行了致命的打擊。他們先派出少數敢死隊進行大聲勢的佯攻,待華夏軍機槍一開火,倭軍的擲彈筒就進行精確的定位射擊,打的華夏軍苦不堪言。

  不過倭軍的擲彈筒戰術並非無敵,其射程有限,橋頭四百米又是一片開闊地,只要把握時機,這具擲彈筒是可以被消滅的。而程子強就是想抓住這個機會。

  他登上了橋南最高的建築,那裡設置著袁世江部唯一的一挺水冷重機槍,由於屋頂提前設置了沙袋等物品,加之這小樓原本就屋頂厚實,所以雖然也遭到了擲彈筒的兩度襲擊,但屋內的人除了受到了些震盪外,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

  郎亦文少尉手腕受傷,用不了槍,但是他畢竟是受過訓練的,開始的時候不過是沒經歷過實戰,沒有經驗而已,現在他親自指揮著重機槍的射擊,多虧有了他,不然倭軍早就衝破防禦了。

  見到程子強來,郎亦文也很高興,程子強也沒什麼多的話,直接就要上屋頂,郎亦文勸道:「上面沒有掩蔽,很危險的。」

  程子強說:「上面視野開闊,容易發現倭人的彈筒,我一開火你就按著我的彈道軌跡射擊,有多少子彈打多少子彈。」說完也不干郎亦文還有什麼意見,帶著副射手就上了屋頂,才上屋頂,倭軍又打過一發擲榴彈來,就聽轟的一聲巨響,泥沙悉悉索索直從屋頂往下落,急得郎亦文大喊:「程副官!」

  連喊了幾聲沒人答應,正想掙扎著往上爬,就聽到程子強依然冷靜的聲音說:「我安全,但我的副射手掛了,你派個人上來。」

  郎亦文頓時放下心來,對身邊的一個年輕士兵命令道:「小豆子,你上。」

  小豆子也不搭話,把帽簷往後一扯,上前沿著梯子,敏捷地爬了上去。

  由於橋頭的機槍陣地大多不響了,倭軍又組織了一次攻擊。結果引來郎亦文重機槍的猛烈打擊。程子強等待著倭軍擲彈筒的開火,他要在夜色中無數武器槍口的閃光中找到擲彈筒的位置,簡直就像決鬥。因為倭軍的擲彈筒打擊的目標很可能就是這挺對他們威脅最大的重機槍,而程子強就在最容易被擲彈筒打擊到的屋頂上。

  遭到機槍火力打擊後,倭軍有序地撤退了,擲彈筒開始射擊,很不行,他被程子強發現了。程子強扣動扳機,51發7.62毫米子彈覆蓋了整個發射區。還沒來得急更換彈盤,倭軍的擲榴彈也在屋頂上爆炸了。

  沿著程子強定出的軌跡,郎亦文指揮著重機槍,也把彈鏈上剩餘的百多發子彈全部傾斜了出去。但是在黑暗中他們看不清射擊的效果,目前只能等待。但此後,倭軍的這具擲彈筒就一直沒有開火了。

  另一邊,金俊上尉組織部下進行了撤退,他們邊打邊撤。儘管如此,倭軍還是銜尾追來,好在這群倭軍人數已經不多,彈藥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攻擊力並不十分強悍。

  金俊見部下大部分都過了橋,便在橋頭引燃了一個從破損汽車上拆下的油桶,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橋頭。就在這是,一顆流彈飛來,金俊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身邊兩個士兵見狀也顧不得死活,拖上就走。不遠處,倭軍的身影已經隱隱可見了。

  「程副官!你怎麼樣?」郎亦文一邊喊,一邊指揮著把重機槍調轉了方向,對著橋北火光中的倭軍身影猛烈射擊,倭軍倒下幾個之後,很快退去。不多久,從側面又竄出兩個黑影來,郎亦文連忙命令射擊,兩個黑影當即被打倒了一個,另一個掙扎著手一揚,扔出一樣東西,然後就是一聲爆炸。火被炸滅了。此時儘管看不見,也能感覺到那伙倭軍一定在迅速地通過東陽橋。

  郎亦文只得命令重機槍繼續射擊著,盡量壓制著黑暗中衝擊的倭軍。

  「快炸橋!」袁世江也知道形勢的危急,但是連喊了幾聲,也沒人答應,自己親自衝過去一看,守護引爆器的士兵不知道什麼時候挨了一槍,已經犧牲了。

  「他媽的!小倭子!我操你!!「袁世江一把推開士兵的屍體,他在戰爭電影裡見過用這玩意兒,照葫蘆畫瓢的擰起來死命往下一按,先是一秒鐘的寂靜,靜的袁世江心裡直發毛……難道是自己操作方法有問題?正這麼想著,橋上先是一聲,然後又是依次的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火光中能清楚地看到倭軍在慘叫聲中,殘值斷臂被炸飛上了天。

  一時間,陣地上所有倖存的華夏軍都歡呼起來。

  然而僅僅幾秒鐘後,不幸的事情發生了,雖然被炸的七扭八歪,東陽橋居然還穩穩地站在充滿血腥味的夜色之中!

  這次輪到橋南的倭軍歡呼了,他們也發現了東陽橋依然健在,他們嚎叫著,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

  「給我打!都上刺刀!」袁世江甩掉了帽子,一把扯開了領口,率領著部下吶喊著迎了上去!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7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   第十七章 突圍(二)


  程子強感覺到了輕微腦震盪的症狀。這種感覺對於脆弱的步兵來說是常有的。他扭頭看見一旁的小豆子也晃悠著腦袋按著太陽穴,就知道剛才這小子也被剛才那枚擲榴彈震的不輕。

  「我們下去吧。」程子強說著,提著機槍貓腰站了起來。北方,東陽橋那殘破的身軀依然挺立在河面上。

  小豆子看了看說:「這小倭子的橋造的真結實啊……」

  「我的錯。」程子強自言自語地說。

  「你說什麼長官?」小豆子耳朵有點暫時性失聰,程子強說話的聲音又小,周圍還槍炮齊鳴的,他沒聽清程子強說話,還以為他再下什麼命令。

  「我們離開這兒!」程子強這次說的很大聲。

  見程子強安然無恙,郎亦文十分高興,但他沒時間歡迎程子強的安全歸來,他吃此時必須指揮重機槍支援袁世江的反擊戰。所以當程子強對著他耳邊大喊:「等下橋一被炸毀,你就立即協助袁營長率部突圍!不要留下傷員!」的時候,他也只是重重的一點頭而已。

  「你留下。」程子強對小豆子說「等下和郎少尉一起走。說完他就轉身下了樓。

  夜色中到處都是彈道滑過的痕跡,程子強敏捷地在彈雨中躍進,他的目標是一輛裝有半車迫擊炮彈的卡車。

  卡車隱蔽在一棟平房的後面,這裡相對安全。程子強到了這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發現這裡除了幾個避難的傷病,連一個哨兵也沒有,想必都被袁世江趕上火線去了。

  程子強才一踏上卡車踏板,就發現駕駛室裡已經坐了一個人,他叼著一隻點燃的香煙,頗為悠然自得,藉著煙頭忽明忽暗的光芒,依稀看清了那人是通訊連上尉金俊。

  「你下來吧,我需要這輛卡車。」程子強不摘知道金俊為什麼在這裡,按說他此刻應該在協助袁世江指揮作戰才對。

  金俊不緊不慢地轉過頭對程子強說:「你來晚了……」然後把香煙在儀表盤上按滅接著說:「都說吸煙有害健康,可對肚子上有一個大洞的人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傷害吧。」

  程子強一驚:「你受傷了?還不快下來包紮。」

  金俊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筆記本,遞給程子強說:「拿著吧……我的這個洞是補不上了。」然後接著程子強接過本子的時候,用力把程子強一推,程子強當即從車上跌下。金俊隨即發動了車子。

  雪亮的車燈劃破了黑夜,卡車像一匹出欄的駿馬,嘶鳴著躍向狂野。周圍飛舞的曳光彈,如同讚美英雄的禮花,金俊緊握的方向盤,就好像正行駛在返回故鄉的大道上。

  「大鹽民國!!!」金俊用盡力氣呼喊著,卡車駛上了搖搖欲墜的東陽橋。

  半卡車迫擊炮彈同時爆炸的威力非同小可,巨大的爆炸讓大地如同7七級地震般的劇烈晃動著,很多人甚至在這巨大的震動下站立不穩,而東陽橋終於不甘心地發出吱吱嘎嘎的哀鳴,葬身河底。

  東陽橋一被炸毀,頓時都失去了戰鬥的意志和目的,隨即收攏兵力暫時停戰。

  袁世江身上又添了傷,大腿上挨了一刺刀,好在不太深,卻也足以讓他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馬上組織突圍吧。」程子強建議道:「趁倭軍還沒做好下一步戰術意圖之前。」

  袁世江有點癡癡呆呆地說:「金俊真的去把橋炸了?為了這麼座橋死這麼多人,到底是為啥?」

  程子強沒有回答,只是敦促這袁世江馬上組織突圍。對於攻佔和炸毀東陽橋的理由,他已經和袁世江解釋了多遍,相信袁世江對此是心知肚明的。

  東陽橋是上下幾十里唯一一座可以通行汽車的橋樑,由於它的鋼架結構,它甚至是整個地區可以通行重型裝備的唯一橋樑,因此東陽橋不僅僅是一座橋而已,還是一個戰略裝備,當年倭國要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建這麼一座搞標準的橋樑,恐怕是有其戰略意圖的。

  現在東陽橋被炸毀了,倭軍的整個進攻策略被有效的遲滯,他們甚至不的不修改起戰略意圖來彌補這一戰略缺憾了。

  當晚,橋頭鎮附近的老百姓都聽見,東陽橋附近的槍聲整整響了一夜,然後就漸漸的往南去了。後來倭軍抓了百姓來幫他們收屍,光完整的倭人屍體就收拾了兩百來具,還有不少實在湊不齊的只得囫圇一把火燒了,然後分灰了事,其實保不齊裡面攙了個把華夏軍的胳膊腿什麼的,正所謂生前的死對頭,死後就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這些百姓暗地裡還趁機收拾了不少華夏軍戰士的屍體,悄悄的掩埋了。

  但是在倭軍的戰報上,只是「客觀」地上報了吉田小隊全滅的消息,對於僑民義勇隊的傷亡情況,全列入平民傷亡。其實在所有的交火中,僑民義勇隊的傷亡都是列入平民傷亡的,倭國借此向世界媒體控訴華夏軍屠殺倭國僑民的「事實」,並以此為借口從本土和殖民地鹽國調集了大量軍隊和重型裝備以保護平民為由進入華夏東四省戰區,人為的讓戰爭升級了。一周後雙方在戰鬥中投入了航空兵和裝甲部隊,武裝衝突終於升級為一場大規模的會戰。華夏軍在毫無戰爭準備的情況下,會戰中處處處於被動境地。

  無奈之下,華夏東四省的最高統帥鳳帥,除了向中央政府求援外,還準備把自己的私房家底——警衛旅和才從斯洛購買來的30輛T85坦克投入反擊。

  但在此之前,東陽橋戰鬥的華夏軍官袁世江卻在一個小縣城被軍隊徵用的監獄囚室裡,用人家讓他寫認罪狀的紙筆,憑藉著自己記憶,寫下了一份名單。

  東陽橋戰鬥殉國官兵名單:

  十七師補充營上尉副官王一田、

  中尉倉庫助理黃旭、

  十七師通訊連上尉金俊、

  十七師二十五團中尉唐飛……

  十七師補充營續任副官程子強……

  十七師憲兵上士蔣智……

  十七師二十四團七營營部中士羅凱……

  十七師補充營一等兵……

  寫到最後,袁世江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來,自己的記憶力真好啊……居然記得這麼多名字……他同時也很懊惱,因為有很多人的名字他實在想不起來了,還有很多人他連名字都還不知道。

  「剩下的讓別人去補充吧。」袁世江最後滿意地看了看名單,還是覺得有點不妥,他有提起筆來,把程子強的名字劃掉了,然後另起了一張紙寫道:東陽橋戰鬥中失蹤官兵名單……

  第一卷 血戰東陽橋終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4:38
本帖最後由 h31351391 於 2011-2-5 05:23 編輯

第二卷 龍的反擊  第一章 死裡逃生


  即使是夏天,北方的清晨依然有淡淡的霧氣,至於路邊草葉兒上的露珠,也要陽光完全升起後才會慢慢的被蒸發掉,而面對初升的陽光,每一顆小小的露珠都孕育出一道小小的彩虹。可惜,有閒暇時間來欣賞這種美景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翻起的馬蹄每一次的落下,都會破壞若幹這樣的小小美景,但騎在馬背上的人卻對此毫不在意,他們沉浸在另一種情緒之中。

  這是三騎兩人。他們並排而行,一匹備了馬鞍的空馬緊緊的跟在他們後面。這兩人都是斯洛人種,一男一女,穿著斯洛式沒有軍銜的舊軍裝。那男子二十七八歲左右,身材高大,褐色頭髮,左額頭上有一道疤痕,背著一支7.62毫米口徑的舊式斯洛手動步槍。那女子身材勻稱健美,細眉大眼,也是褐色的頭髮,腰帶上別著一個小手槍的槍套,沉甸甸的,應該不是空的。

  兩人似乎不是那麼著急的趕路,他們只是縱馬小跑著,那男人還哼唱著一首歐戰時期流行的斯洛軍歌:

 В ночи ледяной или огненным днём

  Под солнцем палящим в пыли наши лица

  Навстречу врагу мы в колонне идём

  За честь и за Родину чтобы сразиться

  С ревущим мотором, как молния быстр,

  Навстречу врагу и всегда в авангарде

  Грохочет наш танк в море огненных искр

  Он щит и броня наших доблестных гвардий.
  ……

  那女人也許對男子五音不全的嗓子厭煩了,便笑道:「莫裡斯啊莫裡斯,你哥薩克平時話不多,但是一唱起歌來就像流水一樣,好像永遠都不會停下來。」

  那個叫莫裡斯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閉上嘴巴不再唱歌了。可沒了他的歌聲,兩個人的旅途又變的寂寞起來。於是女人又說:「莫裡斯啊莫裡斯,你難道就像個啞巴一樣和我完成這段旅程嗎?」

  莫裡斯剛要張口,這女人又搶口說:「如果你還要唱歌的話,我還是選擇寧靜的好。」於是莫裡斯只好又閉上了他的嘴。

  這個不停戲耍她同伴的女人叫蘇菲亞,原是斯洛國軍事情報部門的成員。斯洛戰敗後流落她和好多斯洛軍人一樣流落到華夏國。別看她平時一副嘻嘻哈哈的個性,其實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內心世界是極其冷酷的,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及時掌握著最新情報並加以正確地分析。

  和他一起叫做莫裡斯的男人是原斯洛國的空降兵上尉,頭腦冷靜,槍法超群。斯洛過在歐戰失敗後,莫裡斯空有一身的技藝卻窮困潦倒,這時他遇到了一個歐盟軍官,是個君士坦丁人,叫凱內爾姆?瓦斯,據說還有貴族血統。戰爭的結束,讓這名歐盟的軍官也感到困惑和失落,於是他匆匆的退役,開辦了一家公司,專門從事戰後軍事剩餘物資的銷售,同時也搞點傭兵的生意。於是這對昔日戰場上的敵人成了老闆和僱員的關係。莫裡斯在凱內爾姆這裡還遇到了不少和他一樣,窮困的斯洛軍人,有些還彼此熟識。

  雖然戰後歐盟極力向亞細亞洲傾銷軍事物資,但是也不是所有的物資都銷售,特別是一些高精尖的武器,大威力的武器,在銷售上還是有諸多限制的。但是凱內爾姆的公司私下裡還做些走私的勾當,再加上斯洛的軍火庫不管是盟軍還是斯洛新組建的警察部隊,都不能有效地對其看守,這就給凱內爾姆這類人有了可乘之機。

  這一次,東四省的地方長官鳳帥,和凱內爾姆談成了一筆生意,30輛T85坦克(這種坦克在戰爭中把歐盟的坦克打的落花流水,因此也屬於禁運物資)和全套的配件。配件裡還包括坦克教官和伴隨步兵的顧問(當然都是斯洛人)這筆生意是半官方半走私的,因此凱內爾姆採用了小群多路,人機分離的辦法把這一大堆鐵疙瘩運到了交貨地點。

  凱內爾姆對風光秀麗的華夏國十分喜愛,這次他和「進口」的坦克教官和伴隨步兵的顧問一同越境進入了華夏,並且選擇了騎馬這種浪漫的旅行方式,恰巧就趕上了倭國挑起了對華夏國的武裝衝突。

  凱內爾姆對此並不介意,他現在是個生意人了,並且這也不是他的戰爭,雖然在短短的幾天內就目睹了倭人的種種暴行,但是他還謹守這生意人的本分,保持著中立態度。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這樣近乎冷血的理智。

  就在昨天,他們目睹了一群倭國義勇隊員正在追殺一對母子,眼看這對母子就要遭到毒手,一向沉默寡言的莫裡斯也沒向任何人招呼就衝了上去,斯洛人雖說容易受意識形態情緒的感染,但是本質上是純良直爽的,頗有些騎士風範,見有人挑了頭,也都呼嘯著衝了上去。斯洛人很聰明,他們只是把倭人和那對母子分開了而已,並沒有傷害其中的任何一方,而倭人一則怕引起國際事件,二則對這些全副武裝的斯洛人也心存顧忌,再加上這對母子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目標,不過是兩個普通老百姓而已,因此咋呼了一陣之後,也就悻悻的去了。

  凱內爾姆見沒惹出什麼亂子來,原本只想安慰那母子兩句就離開,可是無意中他看到了那母親為兒子包紮傷口的手絹兒,十分眼熟,要過來一看,上面繡著Eva Lee的字樣。便覺得這事還真得管到底了。

  Eva Lee寫成華夏文就是艾娃 李,凱內爾姆和她也算熟識。她是個出色的軍事情報軍官,同時也是通訊方面的專家。艾娃裡有著一對漂亮的黑眼睛,常自稱有華夏血統,並以此為傲。或許她的話是真的,因為除了她有一對非常亞細亞洲化的黑眼睛之外,還非常喜歡刺繡,但是從來不把繡品送人,除了一次,凱內爾姆親眼看見艾娃把一方繡著她名字的手絹送給了華夏裔軍官程子強。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5:24
本帖最後由 h31351391 於 2011-2-5 05:36 編輯

第二卷 龍的反擊  第二章 死裡逃生(二)

凱內爾姆是個博聞強記的人,對亞細亞洲民俗也略有瞭解,知道按照亞細亞洲的某些地方的民俗,女人送男人手絹,男人送女人肚兜,都有著非常意味深長的含義。但是程子強沒送艾娃肚兜,而是玩了個失蹤,戰後程子強就回國了。

  凱內爾姆仔細地研究了那條手絹,確定這就是當初艾娃送給程子強的那一條,於是又向那對母子詢問了一些情況,這名頗有風韻的母親就柳翠翠了,兒子叫小德子,程子強是柳翠翠的房客。但是在言語間,凱內爾姆這個人精發現了兩人之間多少還有些曖昧的關係。另外他還得知了程子強已加入了華夏軍隊,正在東陽橋一帶於倭軍作戰。和柳翠翠母子分別前還派了保鏢護送他們,但是在路上失散了。

  凱內爾姆和程子強之間有著深厚的友誼,用華夏的風俗來說算得上的是兄弟,而且風俗裡還有為兄弟兩肋插刀的傳統精神。凱內爾姆知道按照華夏風俗他現在應該立即找到程子強,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凱內爾姆不是華夏人,他有著自己的價值觀。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凱內爾姆選擇了生意至上的原則,更況且這並不是屬於他的戰爭。不過友誼還是要顧及的,凱內爾姆派手下最優秀的空降兵戰術軍官莫裡斯和能說一口流利的華夏語的蘇維亞護送柳翠翠母女回老家去。

  柳翠翠十分感激,但又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求凱內爾姆幫忙尋找一下她們失散的保鏢。凱內爾姆爽快的答應了,但後來並沒有去辦——不過是個保鏢,和他之間既然沒有直接的友誼關係,自然不用去在意他。

  至於程子強……凱內爾姆只在心裡說了一句:像程子強這樣的老兵是打不死的,他只會淡淡的消逝……。

  做完這一切之後,凱內爾姆就心安理得地繼續做他的生意去了。

  就這樣,莫裡斯和蘇菲亞順利地把柳翠翠母子送回了鄉下的老家,此時他們正走在和凱內爾姆會合的路上。

  「嘿,那兒有個人!」蘇菲亞突然發現不遠處道邊的一座斷壁旁邊,斜靠著一個士兵。兩人忙加快前進步伐,趕到斜牆前。

  那個士兵看上去非常的年輕,他臉色蒼白,身軀顫抖著已處於昏迷狀態,身上的軍裝也破破爛爛,有明顯的水浸痕跡。並眉宇攜帶武器。

  莫裡斯下馬上前伸手在士兵的額頭上試了試,說:「這孩子在發燒,也許是受了涼。」一邊說,一邊從身上摸出從不離身的小酒壺,一手扶起士兵,給他灌了兩口烈酒。

  顯然士兵不適合這些劣質的「沃特咖」,他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剛灌進去的烈酒也給吐出了一些。

  「你怎麼樣?孩子?」莫裡斯問。

  那士兵還沒來的及說話,一旁警覺的蘇菲亞說:「還能怎麼樣?他被同伴拋棄了,我只發現了一行來這裡的腳印,這孩子是自己走到這裡來的。」

  莫裡斯其實也早看到了腳印,但是他卻有自己的看法:「他的同伴一直在幫助他,腳印很深,說明這孩子是一直被人背到這裡的,而且並沒有走遠……」

  蘇菲亞笑道:「你這個哥薩克什麼時候也學會情報分析啦,那你說這孩子的同伴現在去哪裡了?」

  莫裡斯說:「就在這堵牆後面,我聽到了他的呼吸聲,他現在也很衰弱……」

  蘇菲亞一驚,忙用純正的華夏語對著牆後說:「你出來吧,我們可以幫助你們。」

  話音剛落,從牆後緩緩走出一個人,儘管看上去身體和靠牆的士兵差不多的衰弱,但一雙眼睛依然流露出堅強不屈的眼神,他的右手提著一把刺刀,但看見莫裡斯和蘇菲亞二人並沒有什麼敵意的時候,他隨手就把刺刀扔了。

  「老天,你受傷了……你……見鬼……我認識你。」蘇菲亞看清了來人的面孔後說:「你是程子強,在斯洛情報部門的歐盟B級檔案裡有你的照片,我見過的。」

  「那你應該很瞭解我了。」程子強苦笑著,沿著牆根坐下說:「沒想到我的名字居然出現在B級檔案裡,我以為那裡面的都應該是將軍一級的人物。」

  蘇菲亞笑道:「現在無所謂啦,和平啦,我們現在不是敵人。剛才我們才送了你的情人回鄉下老家去呢。」

  程子強一愣,這是他所想不到的:「情人,你是說你送了一個叫柳翠翠的女人?」

  「對呀。」蘇菲亞說「還有他的兒子,小伙子很可愛。」

  程子強又問:「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個男人……」

  蘇菲亞說:「你是說她們的保鏢嗎?很遺憾,他們失散了,我們也沒能找到他,這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啊。」

  程子強歎了口氣,他為草頭蛇的生死未卜感到難過,但是一想到柳翠翠母子畢竟無恙,作為看慣生死的軍人來說,他很快就釋懷了,於是又問蘇菲亞說:「那你們有外傷藥和繃帶嗎?我們在河裡泡了半夜,我的傷口需要重新處理一下。」

  既然再做僱傭兵,自然有急救用品。蘇菲亞幫程子強處理了傷口,莫裡斯拿出一小桶罐頭,煮了一小鍋熱湯,分給兩個人喝了。原本兩個人的衰弱根本就源自於受涼和飢渴,一杯熱湯下肚,兩個人都恢復了不少。

  「我們很想更多的幫助你們,但是不行。」蘇菲亞說:「我們要趕去和我們的老闆匯合……你知道的,羅馬貴族都是很難伺候的。」

  莫裡斯也覺得很歉意,他看了一眼那個叫小豆子的年輕士兵——他雖然恢復了不少精神,但依然很虛弱。就說:「我們可以留一匹備用的馬給你們,能讓你們省下不少的體力。」

  他這麼一說,蘇菲亞不幹了,她對莫裡斯說:「你瘋了嗎哥薩克,凱內爾姆老闆會殺了你的。他可是個吝嗇鬼,財迷精呀。」

  程子強一驚,忙問:「你說什麼?你們老闆叫凱內爾姆?」

  蘇菲亞說:「對呀,有什麼不妥?」

  程子強又問:「他是不是個子很高,藍眼睛,說話舉止很有風度,喜歡貝尼雅的歌劇和法蘭克南部的香檳?」

  蘇菲亞笑道:「我就猜到你們認識,看來我找到了和你們同行的理由。」

  莫裡斯聽了,在旁邊不滿意地哼了一聲——這個女人,其實早知道凱內爾姆和程子強是舊相識,不然凱內爾姆幹嘛派他倆去護送柳翠翠母子?可這女人搜集情報成性,總喜歡套別人的話,而自己裝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來。他懶得和蘇菲亞計較,只是扶起小豆子來說:「起來孩子,接下來你可以騎馬旅行了。」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2-5 05:37
第二卷 龍的反擊  第三章 死裡逃生(三


  在下來的旅程中果然輕鬆了不少,蘇菲亞能說一口流利的華夏語,並且極愛逗趣,而莫裡斯雖然沉默寡言,卻是個勤快的人,每次宿營打尖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條。

  程子強的傷口被河水浸泡過,此時有些感染,但仍然屬於可以被控制的狀態。小豆子原本就沒受什麼傷,不過是受了涼體虛而已,幾頓熱湯喝下來已經好了大半。蘇菲亞平時最愛和他開玩笑,而沒和女性實際接觸過的小豆子,也對此頗為對胃口,幾下子就和蘇菲亞打的火熱了。

  「難怪歐戰的時候有傳說,凡是斯洛情報部的女軍官,都喜歡吃青蘋果。」程子強嘟囔著被莫裡斯聽見了。

  莫裡斯當時沒說什麼,只是在晚上宿營的時候才悄悄對程子強說:「蘇菲亞結過三次婚,但是當了三次寡婦,都是那場該死的戰爭。她其實是個不錯的妻子……」

  程子強心中頓時明白了大半,於是半開玩笑地對莫裡斯說:「你如果沒結婚的話,為什麼不……她很迷人……」

  莫裡斯憨笑著說:「我是哥薩克,而哥薩克只和哥薩克通婚的。」

  然而第二天一開始,程子強就發現小豆子不和蘇菲亞開玩笑了,甚至還好像很害怕似的躲著她。心中納悶,問小豆子小豆子也支支吾吾的不說。倒是蘇菲亞依然笑的燦爛,沒辦法,晚上又問莫裡斯。莫裡斯沒正面回答他,只是說:「以前蘇菲亞是學歷史的,她的老師很器重她,但是她卻選擇了休學進了軍事情報部,把他的老師氣的夠嗆。後來斯洛考古學家發現了一具木乃伊,可花費了很長時間也無法弄清木乃伊的年齡。蘇菲亞的老師只好請蘇菲亞幫忙,並不是指望她的知識,只是希望能得到點器材支持。蘇菲亞還真沒辜負他的老師,帶著幾位特工忙了一早上,最後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對她的老師說:「查清楚了,3147歲。」

  她的老師非常震驚:「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蘇菲亞指著木乃伊說:「很簡單,他招了!」」

  程子強耐著性子聽完,先是一愣,然後放聲大笑,笑得扯動了傷口,疼的直咧嘴還停不下來。莫裡斯的笑話好聽,而程子強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莫裡斯居然也會翻別人的杜撰閒話更是好笑,應了那麼一句話:人不可貌相。

  小豆子害怕蘇菲亞的的謎底也隨之迎刃而解。這個出上社會的小伙子,哪裡是蘇菲亞這個老牌特務的對手,估計已經把自己小時候的各種糗事全部招供了。(後來經當事人證明,果然如此。蘇菲亞對各類情報包括別人的隱私八卦都有著驚人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第三天他們到了和凱內爾姆的匯合點——居然是東四省的首府——壽春城。

  凱內爾姆在壽春城外的一個小鎮上設立了他的「羅馬——凱內爾姆」公司華夏辦事處,其實這個辦事處才設立不過幾天的時間,卻已經完成了大筆的軍火交易。用他的話說,要想用軍火賺大錢,就必須和國家做生意。

  再次確定了和東四省的軍政首腦鳳帥的見面會談後,凱內爾姆決定放鬆一下身心——長期的奔波讓他身上不可避免的有著一些估計,而最近他有又瘋狂地迷上針灸推拿,專門聘請了一名四十多歲的華夏民間中醫,時時帶在身旁,以便隨時為他提供醫療服務。

  正當他準備享受一下東方的神奇推拿術的時候,有勤務兵進來報告:蘇菲亞和莫裡斯回來了。

  凱內爾姆擺擺手說:「讓他們去休息吧,不用述職了。」

  話音未落,勤務兵被人推開,外面闖進一個人來笑著說:「伯爵大人,您的架子是越來越大了。」

  凱內爾姆一見那人,先是一驚,又是一喜,笑道:「我就說吧……」

  還沒等他說完,來人就異口同聲地和他一起說著:「老兵永遠不會被打死,他只會慢慢消逝。」

  緊接著,四隻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來人正是程子強。

  「快坐吧。」凱內爾姆請程子強坐下,並揮手打發屋裡的無關人員都出去了「想喝點什麼?我這裡有幾種不錯的葡萄酒……」

  「得了吧,戲子。」程子強一下就喊出了他以前的江湖綽號「怎麼?歐洲不讓待,就跑到華夏來行騙?」

  原來這個凱內爾姆根本不是什麼羅馬貴族,同樣也不是什麼盟軍軍官,他是個臭名昭著的大詐騙犯,有幾十個化名,N多國家的護照,同時也被幾乎所有的歐洲國家所通緝。自然是犯案無數,而他的真名早已被所有人,甚至他自己所遺忘,黑白兩道的人都叫他戲子。

  戲子是個可怕的人。如果你想要在道上混,那麼最避之不及的就是這戲子種人,因為他心思太深,思慮太密。沒人有能力做他的朋友,但也絕對不敢他的對手。他永遠都能夠保持冷靜,無論多麼艱險的環境。他永遠都能看透大局——哪些因素有利,可以一搏。哪些因素不利,必須想法避免。 永遠都置自己於險地之外。 永遠都能翩然逃離困境,因為他受過高等的教育,永遠都保持上等人的風度。 因為他處事經驗豐富,永遠都能把事情看得最透、拿捏得最準而且一出手就是敵手的七寸。但是他同時也不是完美的,這差點要了他的命,他也有缺點,那是因為他事事穩站上鋒,所以他這傢伙有時不免過傲,所以應了那句話……即使在高明的罪犯也有落網的一天,因為他們是在以一己之力來對抗整個社會秩序,一次失敗就意味著徹底玩完。(聲明:關於戲子的個性描寫並非完全的原創,因為十三找不到更好的描繪了。)然而戲子又一次死裡逃生了,他選擇和軍方合作,和一些專家一起去完成一些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在執行這些任務的時候,他認識了在盟軍服役的華裔軍官程子強,並有過幾次合作,兩人於是有了現在的這種「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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