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軍魂 作者:黃昏前面 (連載中)

藍雙魚 2011-2-8 21:4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0 180519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37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十三章 不一樣的訓練(下)

    一天的訓練結束,吃完飯,吹哨,睡覺,很快,營房里鼾聲大作。

    正酣睡間,突然異常尖利的哨聲響起,接著如晨起時一樣,親衛教練拼命在拍打著房門,“起床,快起床,緊急集合…快…”

    一天疲憊訓練下來的隊員們在睡夢中被驚醒,一些隊員反應不過來,驚呆在那里不知道該做什么,更多的則在片刻的驚慌過后穿好衣著,快跑到訓練場中集合。

    李業詡看著面前狼狽不堪的隊員們,出奇的沒有訓斥。

    無論那支部隊,第一次半夜的緊急集合結果肯定不會太理想,尤其是這些剛剛選拔進來,還沒適應高強度訓練的隊員們。

    “立正,稍息…”親衛把各自的隊伍整理好后,交給李業詡。

    李業詡威嚴的目光慢慢掃掃過場中隊員的臉。

    “夜間的緊急集合,就是訓練你們夜間快反應的能力,如有緊急戰備號令,或者現和遭到敵人的突然襲擊,能有快集中,迅出擊的能力…作為特殊的戰斗群體,我們無論是在白天,還是晚上睡覺時,都要操持一份警惕,隨時准備戰斗。”面對一群睡眼惺松又驚恐萬分的隊員,李業詡說話間不覺得提高聲調,“在以后的訓練中,夜間的緊急集合會不定時舉行…今晚這是第一次預演,在以后的緊急集合中,還需要准備好攜帶隨身的武器裝備…各教官帶回各自隊伍,詳細講解一遍緊急集合的要求,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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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已經進行了五天,晨間的集合,隊員們都有經驗了,褲子,靴子先穿上,再披衣服沖出營房門外,邊跑邊穿,裝備披挂也有順序,且學會了相互間幫忙,大部分隊員都能在規定時間內到場內集合,李業詡看了挺滿意。

    每天遲到的少數几位自然是加罰跑步,在規定科目外加跑一倍的距離。

    這些天基本的訓練科目是步伐和隊列訓練,比較耗費體力的是每天早上的長途越野跑,但更讓隊員們吃不消的是夜間不定時的緊急集合,簡直讓人顛,讓他們睡覺時候也都留著神,已經有十名隊員一再出現差錯,堅持不了訓練而被淘汰出去。

    “今天下午開始,需要練習隊員的站功和對環境的初步忍受能力…”中午休息時,李業詡翻開訓練大綱,對身邊的蘇定芳和鄭仁泰道。

    訓練大綱上寫著,第一個五天,訓練隊員的隊列步伐、隊列,再接下來增加訓練隊員的站功、防暴晒,隊列訓練時間相對減少,其他訓練科目開始增多。

    站功和防暴晒即隊員長時間在太陽下站立不動,不允許有任何動作,時間從短到長,從剛開始的一次半個時辰,慢慢增多。

    “這個就我們去安排吧,”看著外面狠毒的太陽,又看看眼前李業詡一張美白的英俊臉龐,蘇定芳和鄭仁泰几乎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有些怕把李業詡晒壞了。

    “好吧…”李業詡看著兩位副手會心一笑。

    以李業詡的體質和心理而受力,已根本不需要進行這樣的體力耐力訓練了,但蘇定芳和鄭仁泰及李業詡的那些親衛們,卻還需要進行這些體力訓練。

    訓練營泥土里,沒有什么遮陰的地方,上午已經是晒得很熱了,下午的太陽更加毒辣,所有隊員列隊站在太陽下面暴晒。一站就是半個時辰,中間不許有動作,不許說話,不許休息,若有違反,則加罰訓練。

    有士兵因為受不了這份酷熱而暈倒,被李業詡的親衛拖去沖了涼水,躺在一邊陰涼處。

    火熱的炙烤下,終于有士兵忍受不了,從隊列中沖了出來…“我受不了了,不練了…”沖到貼著自己代號的牆上,把自己的標牌拉了下來,接著有第二個,第三個…隊列中出現一絲騷動…

    蘇定芳與鄭仁泰欲出面阻止,看看走過來的李業詡沒有什么表示,兩人對看一眼,欲言又止,也收回了剛想邁出的腳步。

    李業詡走到隊列前,冷眼看著這些自動放棄的兵士,又看看場上的隊員。

    眼光過處,騷動聲馬上沒了,剩余隊員繼續保持著姿勢站在場地上。

    一共有五名士兵自動放棄了,由李業詡的親衛領著他們走出營房大門,守衛訓練營的禁衛用鄙夷的目光看著這几名他們眼里的逃兵,有一位禁衛還伸出腳狠狠地踢了一名兵士的屁股。

    場上的訓練繼續進行著,李業詡也在場地邊站著。

    鄭仁泰口中的哨子終于響了,宣布解散,休息半個時辰,場上的隊員松了一口氣,有人腳一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他娘的,那几個混球怎么像個娘們,這樣就吃不消了,丟臉,俺呸…”又是那陳雷粗大的喉嚨。有很多隊員也露出相似的鄙視表情。

    李業詡在烈日下也站了大半個時辰,臉有些微微紅,卻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表情,看著滿臉汗水卻一臉憤憤表情的陳雷,心中思吋,這個人倒可以作為標兵好好利用一下,在訓練中會有很大用處。

    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過去,又是隊列訓練。

    晚飯時間,各小隊長帶領各自的隊伍在訓練營餐廳外排好隊,鄭仁泰宣布,晚餐定量供應,但不平均分配,看誰吃的度快,吃完了可以再拿,度快的可以吃的更多。只是不能說話,也不能出聲響。

    餐廳里面擺著滿滿几大籠包子,誘人的香味讓這些一天高強度訓練下來的隊員更是感覺餓的慌。

    李業詡在一旁仔細地看著隊員們用餐的習慣,一些人明顯是有經驗,吃東西度就是快,兩手抓住一把包子,一口一個,三下二一就吃完了。一些人則一手拿著個包子,一手端湯,在那兒慢嚼細咽。

    很快,籠子里的包子空了,一些人打著飽嗝在一邊盛湯喝,而一些人剛剛吃了一兩個包子,還在那兒意猶未盡地看著空空的籠子。

    “快吃飯,這也是一個訓練科目!如果作戰時,我們和敵人在同一時間內吃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填飽肚子,以最快的時間吃完,就是贏得了時間,比對手、比敵人獲得更多的機會,”李業詡在一旁大聲訓著,“沒吃飽的喝湯…”

    沒吃飽的隊員只能大碗地喝湯來填飽肚子,很快湯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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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簡單的十天適應性訓練過去,訓練營走了二十名隊員…

    訓練內容不斷地在增多,隊列訓練時間有所減少,增加了引體向上和俯臥撐科目,還有舉石鎖。

    几天下來,剩余的隊員們慢慢適應了這種比較高強度的訓練方式,只是夜間的緊急集合還是不太理想。

    相對比較起來,這個時代的兵比起后世來更會吃苦,几天下來出奇的沒有聽到多少抱怨,甚至聽到鄭雷在悄悄地吹牛,這特訓營就這么點把戲,簡直在小看他們。

    李業詡心里冷笑,苦日子還沒到來呢…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38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十四章 回府(上)

    一天訓練結束后,李業詡和蘇定芳、鄭仁泰討論完兵法及訓練事宜,鄭仁泰磨磨蹭蹭地留了下來似有話說。

    “鄭兄,還有何事?”李業詡不解地問道。

    “賢弟,你何日回城去?”

    “就這几日吧,待我沒這些天的訓練總結補充完整,開始新的科目訓練后…怎么,你有事?”李業詡奇怪地問道。

    “那…對了…能不能問你件事,那日你在我府中和小妹…說了些啥?…”鄭仁泰有些吞吐著問道…

    “這個…這個…那個么,沒有什么啊,我們只是一起討論槍法…你小妹都和你說了什么?”鄭仁泰猛然問起鄭燕,李業詡一愣之下,說話都有些不太自然起來,也不知道鄭燕和鄭仁泰都說些什么。

    “小妹不肯說,但我看她…有什么事瞞著我…”鄭仁泰有些尷尬,父母不在身邊,鄭燕的事他必須照看著,特別是她的親事…看著鄭燕對李業詡所表現特別異常的態度,鄭仁泰心情復雜,卻又不知道怎么問,畢竟李業詡現在是自己的上官。

    當日回府中看到鄭燕滿是喜悅,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嫵媚和嬌羞,鄭仁泰有些猜到什么事,隱隱感覺到鄭燕已經喜歡上這個出眾的少年公子了,或者兩人間有什么特別的事兒生了。

    但問起鄭燕是怎么回事時,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自己那個小妹死活不愿開口講,讓鄭仁泰有些抓狂。

    一段時間接觸下來,鄭仁泰對李業詡的看法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心里已是充滿了敬意,李業詡這樣出色的男子世上還真少有。

    鄭燕一直看不上任何男子,但對李業詡卻是另眼相看,鄭仁泰真希望李業詡也對自己這個非常讓他頭疼的妹妹有些意思…潛意識里,對李業詡也有了種異常親切的感覺,只是不知道李業詡這樣高官人家的子弟,看不看得上并無顯赫地位的鄭家。

    雖說鄭家也是名門望族,但李氏也是世家,更別說李靖立下的軍功和在朝中的威名,讓那些自命不凡的其他几大世家也是由衷地佩服。

    “本就沒什么事…”既然鄭燕沒說,那李業詡當然也不會講出來。

    一切都還是很朦朧,放在心里是異樣的感覺,甜蜜的回味…還不敢拿出來公開示人…

    “賢弟…你回城時候幫我去看看燕兒吧…”鄭仁泰一副懇求的表情。

    “嗯,這事以后再說…你去准備晚上的集合吧…”李業詡未置可否,擺擺手道。

    “是…”鄭仁泰無奈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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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上午訓練結束后,正吃飯間,李靖派貼身親衛過來傳信,讓李業詡回府去一次,有要事相商。

    李靖本就囑咐李業詡,訓練營成立、開展訓練后要盡快向他匯報情況,以便讓李靖知曉情況,也讓李世民知道訓練的進展。

    李業詡原打算讓這些隊員適應下來,訓練一段時間后,總結一些訓練中遇到的困難和問題,再回去向李靖匯報情況。

    既是李靖有事傳喚,也就不敢耽擱,把下午的訓練事宜交予蘇定芳和鄭仁泰,帶著李成和李萬,騎上馬兒,出了營門。

    就在剛想打馬狂奔時,鄭仁泰快步跑出來叫住他。

    “賢弟,你…有時間幫我去看看燕兒吧…”鄭仁泰低聲說著,稍顯疲憊的臉竟有些促狹。

    “鄭兄,我是回去匯報軍務,順便把訓練服的事情催一下,并不是…”李業詡盯著鄭仁泰的臉,語氣有些不自然,似有些惱怒。

    “賢弟,為兄不是這個意思…”鄭仁泰馬上變了臉色,有些急道,“是這樣…我出來前,只是和燕兒講,這次出去要一段時間,有重要軍務,并沒告訴她到了這兒,她也不知道我去做什么,何時能回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去告訴她一聲…我怕小妹擔心!”

    “那好吧…鄭兄,我去也,天黑前回轉,”李業詡在馬上一抱拳,轉身策馬飛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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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府在望,門口几名家丁伸長著脖子在那兒張望著他們這几騎。

    “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待看清是李業詡三人時,家丁興奮地大叫著。

    有几名家丁飛快地迎了上來。

    李業詡跳下馬,把缰繩丟在家丁手里。

    管家李安也迎了出來,“少爺,你回來了…老夫人和夫人都在前廳等著你,合府上下都在記挂著你呢,老朽也想念的緊…”竟然聽到李安有些哽咽。

    “多謝安叔挂懷…”李業詡笑笑,和李安一道進府,這管家一把年紀感情還這么丰富…

    “翼兒,你可回來了,娘都想死你了…”母親王氏聽到動靜,牽著李櫟走了過來,滿是激動地喚著。

    “孩兒見過母親…我也想娘了,”李業詡抓住母親伸過來的手道,母親的手是那樣熟悉的柔滑細膩,一陣暖暖的親情感涌上心頭。

    “大哥,這些天你上哪兒去了啊…櫟兒都很久沒看到你了,只有二哥陪我玩,”李櫟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嘟著小嘴道。

    “櫟兒乖,現在外面天這么熱,大哥過些日子再陪你玩,”李業詡摸摸李櫟的頭,“下次大哥帶你去一個很好的地方玩,好嗎?”

    “好呀…大哥你可說話要算數的…”李櫟不顧天氣熱,上前抱著李業詡的腿,很是開心的樣子。

    “翼兒,你怎么都晒的這么黑了?也瘦多了…”王氏有些心疼地摸著李業詡的臉,一臉慈愛的神色。

    “娘,沒事,就多晒了几天太陽,過些日子就好了,”李業詡拉著母親的手溫言相慰道,“娘,這些天家里可都好?”

    “都安好,只是都在記挂著你!”王氏抹了把眼睛。

    “二弟呢?”

    “你二弟上弘文館還沒回來呢…快去見見你的祖母,知道你要回來,她老人家可高興了,也到前廳來等你了!”王氏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見過祖母…”牽著李櫟走進前廳,看到一臉慈祥的張氏坐在里,李業詡放開李櫟的手上前施了禮。

    “翼兒,你終于回來了…唉,這么多天你到底上哪去了?該死的老頭子,也不讓我們知道,”張氏一臉寵愛的樣子,“來,讓祖母看看,都這么黑這么瘦了,”張氏不無心疼地說道。

    “是啊,我們都不知你上哪兒去了…”王氏也是一臉探詢的目光看著李業詡。

    “祖母,娘…翼兒是依祖父的吩咐,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祖父不讓說,我也不敢說…”李靖都不說,李業詡哪敢說…

    “好了,那就不說吧…”張氏是個聰明的女人,也明白是李靖不讓家人知道,定是非同一般的事,與李靖相濡以沫多年,彼此間也是非常了解,也就不問了,“你祖父在書房里等著你,叮囑你回來后立即去見他,你去吧…”

    “那孫兒先去見見祖父,”李業詡朝張氏一施禮,“孫兒告退!”

    “去吧,”張氏一臉和藹的神色說道。

    “娘,孩兒先去看看祖父,一會再來陪你,”李業詡轉頭對一臉憐愛看著自己的母親說道。

    “你去吧,一會先回屋去洗個澡…”王氏拍了下李業詡有衣服,“一身都是泥,身上都是汗味,臭死了。”

    李業詡又抱了一下纏著不放的李櫟,出了前廳,快步來到李靖書房中。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38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十五章 回府(下)

    李靖書房。

    李業詡把這些日子從挑選兵員到開展訓練的情況大概地講了一遍…再把寫就的訓練記錄交給李靖,“…祖父,這是我寫的這段時間的訓練報告…”

    “哦?!我一會再看…”李靖接過記錄,放在一邊,似是好奇地問道,“老夫很是奇怪,這些士兵沒有欺侮你這個少年主官?你是如何讓他們服你的?”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欺侮新任主官好像是軍隊的傳統,李靖是深有體會,李業詡年紀輕輕就能威服這些嚴格挑選出來的士兵們,讓他高興之余也有些驚奇。

    李業詡詳細地講了當天的情景,并驕傲地說,“再難管的兵,孫兒都有辦法讓他服我!”

    “哈哈,不愧是我李靖的孫兒,天生是帶兵的料,”李靖伸出大拇指贊道,“我還怕你鎮不住那些老兵痞…這樣我可就放心了…”

    “祖父,現在在訓練營,沒有人敢不服從命令…除非他退出,”李業詡有些得意。

    “好,這樣就好…我把這些情況都告知皇上,皇上已經問過多次了,你也不早些回來匯報一下…”李靖話里似有些責怪,臉上卻滿是笑意地說道,“過几日,老夫上訓練營一趟,給你助助威!”

    “多謝祖父!孫兒本來是想等訓練情況安定下來,再回來向您匯報的…且這些天,所有訓練事項都要孫兒安排…還真正沒有什么空閑…”李業詡笑嘻嘻地說著,在李靖面前說自己忙,還真有些不好意思,稍頓一下又問道,“這次回來,想問問祖父,上次孫兒設計的短裝有沒有生產出來?”

    “唔,已經生產一批了,明日我使人送到訓練營里,那短裝看著不錯,老夫也使人做了几套,准備放在家里穿,哈哈…穿著挺涼快著,”李靖笑瞇著眼,看著李業詡道,“翼兒…你還有何要求?”

    “祖父,孫兒還想要一批輕便的鞋或者靴子…還有上次孫兒設計的兵器不知現在如何了?”

    “靴子本就有几批准備著,明日也一并給你送過去,”李靖指著旁邊案几上一個大大的盒子道,“老夫知道你一定記著這個,你看看,制作的如何?”

    李業詡接過打開一看,里面有重新改良過的馬刀,還有三棱刺、匕、短刀、攀登索、小弩弓等,還有一具拆解出來的特制弩弓,工藝已經非常不錯了。記李業詡異常驚喜的是新制的望遠鏡,無論鏡筒還是水晶鏡片的制作,都已經與當初李業詡所制的,生了很大的變化…清晰度也大為改觀,放大倍數也稍稍在所增加,只可惜還是單筒及簡單凹凸鏡片的…復合鏡片還沒研制出來…

    “若沒什么地方不對,即可生產一批出來試用,如果使用效果不錯,這几樣也可在其他軍中推廣使用,”李靖指指眼前這些兵器道,“在使用過程中若有不太滿意的,再加以改進…”

    “祖父,這樣已經不錯了,孫兒挺滿意的,可以打造一批出來,待這些隊員選拔結束后,即可用于訓練,”李業詡仔細地察看了所以的武器裝備,雖然還有一些小的瑕疵,但已經不影響使用了,“只是煅造工藝上能再有改進就好…”

    “這老夫會吩咐下去的…還有你要的緊身衣早已經生產出來,一共是兩百套,暫時放在右衛庫房里,待你需要時即可取來,”李靖站起身,繞了兩圈,“這些日子你抽個時間去終南山的營地看看吧…有什么需要特別叮囑的地方,你盡管與他們說即可…”

    “是,孫兒明白了…”

    “你以后隔十天回來向老夫匯報一次訓練情況,”李靖高大的身子站在李業詡面前,“皇上非常關心訓練營的情況…過些日子皇上會召見你,親自問詢詳細情況…可能還會問詢其他事項,你要准備一下…”

    “是…”

    “另外…”李靖猶豫了一下,“翼兒,你上次帶回的女子,你母親也吩咐李安使人去查探過,那女子所言非虛,只是這些府上的雜事你還是不要操心了,管好訓練的事就行,”也不等李業詡反應,揮揮手,“你去吧…早些回去…”

    “那孫兒告退了,”李業詡滿腹疑惑地退了出來,李靖難道怪自己收留四兒嗎…?還要使人去查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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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李靖書房出來,出了園門差點和人撞個滿懷,李業詡敏捷地側身避開。

    仔細一看,竟然是剛剛李靖提及,前些日子收進府中的四兒。

    四兒也看清是李業詡,忙跪了下來,“公子…少爺,奴婢拜見少爺,奴婢沒看到少爺過來,差點撞到您了…”

    “快起來吧…少爺哪能輕易被你撞倒的,”李業詡急忙上前一步把四兒扶了起來,“四兒,你現在什么地方做活?”

    “回少爺的話,這些天奴婢在廚房中幫忙…夫人說,過些日子再讓奴婢到其他地方,或是到夫人房中…”四兒低著頭,不敢看李業詡,“奴婢多謝少爺的救命之恩,也多謝少爺收留奴婢…”

    “四兒,甭說這些話…你就好好在府中好好地干…這就是回報,你去吧…”

    打走四兒,李業詡小跑著回到自己的小園,剛進園門就大叫著,“丫頭,少爺我回來了…”

    “少爺…”聽到云兒驚喜的聲音,接著又聽到屋內有什么東西倒地的聲音…

    李業詡快步跑進房內,看到云兒扶著腿歪在地上。

    “丫頭,怎么了?”李業詡上前一把抱起云兒。

    “聽到少爺回來,我…高興壞了,想跑出來看看,卻不小心撞到胡凳了,”邊上還有一條凳子翻在地上。這丫頭聽到李業詡回來太興奮了,想跑出來迎接,卻是樂極生悲,撞傷了腿。

    “丫頭,讓我看看,有沒有地方傷著!”李業詡掀起云兒薄薄的裙擺,果然白嫩的大腿上有一塊烏青了。

    “少爺…”云兒大羞著拉下裙擺遮住腿部。

    “丫頭,”李業詡把云兒放到榻上,“你躺著別動,我給你找點東西擦一下。”

    李業詡在房內找到了點酒,又找了塊棉布,把酒倒在棉布上,掀開云兒的裙擺,慢慢地擦拭起來…

    云兒身子在輕輕地顫抖著,羞紅了臉。

    “丫頭,好了…一會就不疼了,”李業詡拍拍云兒紅紅的臉,“想少爺嗎?”

    “少爺…”云兒滴的出水的眼睛溫柔地看著李業詡,“你都這么多天沒回府了,云兒可是想念的緊…”

    “想少爺什么呢?”李業詡榻邊,俯身笑嘻嘻地看著云兒,“…少爺我先去洗個身子…丫頭,你自己躺著休息就行了。”

    云兒羞的閉上了眼,待覺李業詡走開后,臉上卻滿是失望…

    云兒也起來服侍幫忙。

    李業詡匆匆洗了澡,換了身干淨了衣服。

    “丫頭,叫你躺著休息一下…”李業詡憐愛地看著眼前替自己整理衣服的云兒。

    “少爺,我沒事了,不疼了…你這些日子都做什么去了,都不見人影兒…”云兒臉上滿是委屈的表情。

    “丫頭,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就不要多問了,好嗎?少爺會常回來的…”

    “哦,那云兒不問了…”云兒馬上變成一副乖巧的樣子。

    “丫頭,少爺不在的日子你都做些什么?”李業詡瞅瞅桌上鋪著的宣紙問道。

    “我練習畫畫,還有寫字…”

    “那你繼續練習,不要偷懶,”李業詡捏了下云兒可愛的小鼻子,這丫頭還挺勤奮的,“給我准備几件貼身的衣物…”

    “少爺你就要走嗎?”云兒臉上滿是不舍…

    “是的,我一會就要趕回去…”

    “少爺…我…”云兒眼中竟然滾出大顆的眼淚來…但也聽話地替李業詡去整理衣物。

    李業詡在云兒不舍的眼光中離開了自己的小園,到前廳陪母親說了會兒話,祖母張氏已經回去休息了。

    在王氏的一再叮嚀下,李業詡告別家人,帶著李成和李萬離開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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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李萬,你們兩個今年多大了?可有中意的女子?想到過成家沒?”李業詡問跟在邊上一言不的忠仆道。

    “回少爺,小的今年十八了,李萬今年十九了,還沒…我們的事,還全憑主母…還有少爺您做主…”李成提馬上前一步,很不自然地說道,“少爺,您問這個做啥?”

    “沒事,只是問問…我有數,”李業詡轉頭對兩人笑笑,“走,我們去永樂坊,少爺還有點事!”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38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十六章 喜歡你

    永樂坊鄭府內,鄭燕著一身絲制的短袖衫,輕薄的紗裙,在水池邊的亭內撫琴,琴聲幽幽,如泣如訴。

    少女心中似有滿腹心事,琴聲也有些惆悵。

    那個思念的人兒,已經很多天沒見到了…這些天,滿心里全是那人壞壞的笑容。

    想一個人呢,越是去想,就越加的想念,越加的牽挂,心中的愛意也就越來越濃…

    最可恨的是,當日自己大著膽問他,竟然不作回答…害得這些日子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不見他來指導自己練武,悄悄的去探看,也沒有看到…影蹤全無,本來想叫自己的大哥去打聽一下,可大哥也沒見回來。

    忍耐不住,硬著頭皮去找閨中密友房淑,讓她打探一下消息,几天過去,也沒能得到一點消息,房淑甚至進宮去找李恪,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就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樣…還是故意躲著自己?想到這,竟是滿心悲傷…轉念一想,又不像…

    心中乏乏的,連原來一天不拉的練武也都提不起興趣來,在房中畫了一張又一張那壞東西的模樣,可越畫越覺得心煩。

    拿了琴,把貼身服侍的丫環小月也打走了,到園子里彈几曲。

    幽幽琴聲倒能排遣心中的煩惱…只是沒有人聽…能聽懂自己琴聲的有几人呢?

    一曲終了,“唉…”鄭燕一聲長嘆…

    突然覺得身后有異樣的感覺,多年練武下來的本能讓她感到邊上有人。

    “小月?…是誰?”猛然轉身…不是自己的貼身丫環…“啊…”鄭燕一聲驚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身白衣襯著挺拔的身子,別樣的英姿,似笑非笑的眼睛,永遠淡淡然的神情…眼前站著的正是自己日夜想念的人兒。

    “業詡哥…”鄭燕快步沖了過來,卻又在李業詡面前站住,揉揉眼,“真的是你?”

    李業詡笑吟吟地看著眼前的俏麗人兒,微微地點點頭…

    在府外就聽到了琴聲,阻止了欲通報的鄭府家人,李業詡獨自一人順著琴聲尋來…

    “你…怎么不說話!?”剎那間,鄭燕的心頭涌上千萬種思緒,似有許多話語要向眼前兒人訴說,卻又不知從何開口,而眼前這個討厭的人兒卻只是用那讓人迷醉的目光看著自己…

    “燕…兒…”李業詡走到鄭燕身邊,輕聲說道,“我來了好一會了,在亭外聽你彈琴,聽的都有些入迷了…你的琴彈的真好…只是好像…”

    “好像什么?”鄭燕的臉上爬上了淡淡的紅暈。

    “聽起來滿是哀怨和惆悵…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在抱怨著什么…”

    “還不是你啊…”鄭燕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明明知道原因,還來調侃自己…真是的。

    “我怎么了?”李業詡這些日子忙的昏天昏地,都沒心思來想太多事情,更不會明白眼前這可愛的女孩在抱怨什么。

    “哼…這么多天你也不來看我…也不來教我練武…”鄭燕別過臉,滿是委屈的神情。

    “我現在不是來看你了嗎?”李業詡走到鄭燕身邊,探著頭看著鄭燕的眼睛說道,沖口而出道,“…你…想我了?”

    “誰想你了,臭美…”鄭燕臉紅紅的,再次側過身子扭著臉。

    李業詡又走到鄭燕前面,低著頭看著鄭燕的眼睛…

    “燕兒…”

    鄭燕抬起頭,微微的嘆了口氣,走上前一步,竟是很自然地握著李業詡的手,看著李業詡的臉,“業詡哥,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啊…”李業詡有些目瞪口呆,這…也問得更加直接了…上一次問了還沒回答過呢!

    鄭燕柔軟溫膩的手在掌間,感覺有些不真實。

    眼前這女孩太優秀了,人又長的美,不喜歡那是不正常,只是除了這些,心中應該還有更多的情愫在里面…特別是上次以后…

    這一切很像一個夢了,或者是一場愛情電影里的情節,只是自己不再是旁觀者,而是劇中的主角。

    鄭燕的身子微微地抖著,她自己也驚訝今日怎么會如此大膽,向一個男子表明自己的心跡,說完心里也有些后悔,怕被李業詡看輕,也后悔萬一被李業詡拒絕,自己不知該怎么辦。

    只是好不容易遇上一位心儀的男子,錯過了可能再也找不到了!鄭燕一臉緊張地看著李業詡的臉…

    李業詡心里也狂起波瀾,原本只是朦朧的愛戀感覺,現在一下子說明白了,還真是有些恍恍然…

    喜歡她?當然很喜歡…眼前的鄭燕當自己的妻子會如何?愿意娶他嗎?想一想…好像沒有不愿意的…喜歡到愛,有時候可能只是一剎那的功夫,中間并沒多少距離…

    “燕兒,”李業詡握緊鄭燕的手,柔聲地說道,“我也喜歡你……”

    “真的…業詡哥…”李業詡一句話說得鄭燕心花怒放,羞澀地低下了頭,很自然地靠在李業詡懷里。

    這些日子心里頭可都是眼前這個可惡人兒的影子,越是想他,就越喜歡他!而現在心上的人兒真真實實就在面前,而且親口說了喜歡她,心里甜蜜的滋味真想告訴所有的人,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

    不過現在卻覺得很心安,靠在李業詡懷里連羞澀感也沒了,四周很安靜,鄭燕甚至聽到李業詡的心跳!

    “燕兒,只是…”李業詡輕輕地撫摸著鄭燕的一頭柔順的長,猶豫著道。

    “只是什么…”鄭燕一下子抬起頭來,有些緊張地看著李業詡。

    “可是,我現在還不想成家,我還年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我還要上陣殺敵,保家衛國…還有…”李業詡想到以后的一段時間自己要練兵,兵員選拔結束后的訓練是要祕密進行的,那就會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外,而且自己更大的心愿是殺敵報國,開拓疆土,甚至想著盡自己的力,使大唐永遠昌盛富強,讓后世屈辱的歷史不再重演!

    這鄭燕等的住嗎?

    還有李靖能同意嗎?若李靖不同意,那該怎么辦?

    “燕兒也想上陣殺敵,”鄭燕沒注意到李業詡后面的猶豫,輕輕地敲了一下李業詡的胸膛,“燕兒和大哥自幼習武,心志相同,都是希望能在戰場上沖殺一番…可是燕兒現在不想了…遇到你這個壞東西以后都不想練武了!”

    “那你還要我教你練武?”李業詡訝然。

    “笨啊,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李業詡的臉,原來這丫頭要自己教她練武只是個幌子…早就有目的…被人算計了。

    李業詡一把抓住鄭燕的手,握在掌間…兩人都伸出手指,兩只手十指相扣著,鄭燕的頭靠在李業詡肩上,輕輕地說,“可是我還是要練武…以后我要陪你上戰場…”鄭燕猛然站直了身子,一臉驕傲地說,“我要保護你…”

    “啊…我…你來保護我?”李業詡驚訝地看著眼前這美麗女孩堅毅的表情,這…說的也太強勢了…自己還要人家來保護!?

    “是的,我要生死和你在一起,”鄭燕輕聲地說,口氣卻無比堅決。

    這高傲的女孩一旦被征服,那就是對你死心塌地…李業詡想起一句不知誰說過的名言!

    可是自己沒去征服眼前的女孩啊…反而是自己被人征服了……

    李業詡輕輕地把鄭燕攬入懷里。一個愿意用生命來保護你的女子,愿意和你同生共死的姑娘,有太多值得愛的理由了…“燕兒,你放心,我會愛護你一輩子的,沒人能傷害到我…我也不讓別人傷害到你!”

    鄭燕幸福地閉上眼睛…有這句承諾,還有何求?

    兩人靜靜地相依偎著,不再言語…

    鄭燕閉上眼睛,幽幽地說道,“燕兒至今未服過人,也從未喜歡過一位男子,你是第一個讓我心服的人,也是第一個我…喜歡的人!這么多天沒見到你,我心里真是想念的緊…”

    “燕兒…”李業詡聽了都有些害躁…

    “業詡哥,這些你天上哪兒去了?也不來看我,還有我大哥呢?”鄭燕抬起頭看著李業詡。

    “燕兒,這些日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且還要做很長時間,沒時間經常回來,你大哥也是和我一道,具體做什么…還不能告訴你!連我府上人,我娘他們都不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李業詡看著鄭燕說道,神情有些凝重,“你也不要問,好嗎?到了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的!”

    “業詡哥…”鄭燕臉上有些疑惑,卻又馬上釋然,“好,我不問…”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一笑間,眉目如畫,燦若秋波…

    李業詡看著有些痴了…

    “我該走了…”好半晌,李業詡才有些不情愿地說出這句話。

    “你回府嗎?”鄭燕滿是不舍的眼神…

    “不…我去該去的地方…”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38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十七章 第一次考核

    夜間緊急集合并不是每天晚上都有,無規律可尋也讓隊員們睡覺時總是提著一顆心。

    已經是三更過后,訓練營沒有任何動靜,大部分隊員緊繃著的心都放松下來,想著今晚不會有緊急集合了,放心睡去。

    就在睡的香時分,急驟的哨子聲在營內響起,隊員們條件反射般從床上跳起來,睡意頓時不知跑哪兒去,匆匆穿戴好,到場內集合。

    正是一晚中天最黑的時候,也是人最困乏的時候。

    李業詡卻是精神抖擻地站在場地中間,看著有些狼狽的隊員們還是暗暗皺眉。

    “今日凌晨時刻的緊急集合,情況還是不佳,希望下次不要再讓我看到如此不堪的場面,戰爭是不分時間的…”在親衛們整理好自己的隊伍后,李業詡走到隊伍前面訓話,“今日進行十里的拉練,先跑回者先吃早飯,后跑回者后吃,早飯不多,若吃完了,那后面的就沒有吃的了…出!”

    李成和李萬舉著火把,騎著馬在前面帶路,其余親衛則帶著各自的隊伍在后面跟著跑。

    今天晨跑的路程大概有五公里,李業詡、蘇定芳、鄭仁泰三位主官跑在隊伍旁邊,不斷地為隊員加油鼓勁…

    跑回來時候天還是沒亮,伙房已經燒出了熱氣騰騰的包子和稀飯,先跑完的隊員搶先進去,抓著包子就吃。今天的包子量比平時還少,很快,包子沒了。但熱騰騰的稀飯因為燙,吃的不快,最后跑回來的隊員終于能有一點熱的稀飯吃上,而不至于餓上一個上午。

    騎馬,射箭這些冷兵器時代軍中將士必須要掌握的項目自然是不可少,訓練場地邊還新增了一些單比雙杆、平衡木、障礙牆之類的訓練器械,隊員的訓練方法逐漸地被李業詡拉到現代軍事訓練的層面上來。

    ---------------------------------

    一天的訓練結束時,李業詡宣布:當天晚上不會有緊急集合,第二天的晨練也取消,將進行訓練營的第一次考核。訓練營里剩下二百六十八名隊員,已經有三十二名隊員自動退出或者被淘汰。

    考核項目有:引體向上、俯臥撐等,規定合格的項目,約五公里的越野跑,在規定時間內跑完,以沙漏計時,還有馬朮,射箭等項目,隊員原本頗為頭疼,但現在已經非常熟練的隊列只是作為一個參考項目。

    在隊員的焦急等待中,晨起的哨聲遲遲才呼起來,為了給隊員一個充足的休息,操持好體力,李業詡特囑咐遲半個時辰吹起床哨。

    一些隊員提著一顆心,一個晚上并沒休息好,早上也早早地醒了,但大多隊員充分利用這難得可以放松休息的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覺,早上起來時,精力充沛。

    早飯供應量也是比平日多了些,特別是肉包子,隊員們都吃的撐著,籠子里還有多下來。

    有些隊員戲謔,這可能是在訓練營中的最后一餐…讓一些自信心不足的隊員們很是擔憂…

    但也有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作為獎賞,綜合評分前三名者或者單項特別優秀者,可以向任何一位主官和教官挑戰任何技藝,并且考核后當作小隊長的職務。

    考核次序按小隊進行。李業詡特意囑咐,記錄下單項最優秀隊員的編號。

    越野跑作為壓軸科目放在最后,在前面的考核科目完成后,所有隊員一起跑。

    先出場的是第一小隊,隊員在場地上准備就緒,蘇定芳宣布考核開始。

    沒輪到的隊員全都緊繃著心看著場上進行的考核,而場上的隊員則更是緊張萬分。

    訓練場上一般都是五六個項目同時進行考核,至少兩名教官監督并記錄成績,人員合理地穿插調控,每個人在參加了一個科目的考核之后,最少會得到約十分鐘時間的休息調整,然后再進行下一個科目的考核,盡量杜絕考核過程中不公平的可能,保証所有的隊員都能揮出最好的水平。

    很多隊員明顯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動作上都有些變形。有人反復地從獨木橋上摔了下來,也有人在跨越障礙時不止一次被絆倒,通過的成績過了規定時間。一百次的單雙杠、引體向上和俯臥撐是個最常規的訓練項目,平時訓練時基本上隊員都過關,但今天考核時卻有人完不成。

    几個科目考核下來,有一些隊員已經是滿臉沮喪。

    考核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馬朮、箭朮,有些隊員明顯受心理因素影響,沒有揮平時的水平…

    所有考核科目都沒有當場公布成績,以免影響下一個科目成績。

    中午時分,有七個小隊完成了場地上的考核。

    吃中飯時,隊員們第一次感覺到誘人的飯菜失去了原有吸引力,一些成績不理想的隊員勉強吃了一點就吃不下了…但是大部分隊員還是拼命把肚子填飽…李業詡則在吃飯時留意看隊員們的表情和進食度。

    飯后,稍事休息,考核繼續…

    所有場地里進行的考核項目完成后,已經是下午時分,最后進行的是十里越野跑的項目。

    哨子聲響,所有隊員都爭先恐后地往前跑,完全沒了平時晨練時井然有序的場面。只是跑了一段距離后,一些人在初始階段跑的太猛,體力跟不上,慢慢就被別人拉下了。而最后先跑回來的,則是在初始階段并不突出,但體力分配均勻的隊員。

    到下午太陽快下山前,所有隊員都跑回營地,項目考核結束。

    最后宣布綜合成績,被淘汰的赫然有二十三人。

    當鄭仁泰宣讀被淘汰人員的代號名單時,所有隊員的心都被揪著。誰都不希望自己是那個倒霉的出局者,但優勝劣汰是選拔的規則,被淘汰的隊員只能接受…

    被念到名單的隊員出列,站在隊列前面,對于特戰訓練來說,這二十三人是又一批的失敗者。

    當這二十三人的代號從名單牆上被拉下時,其中竟然有人嚎啕大哭起來。

    十几天的艱苦訓練雖然讓隊員們對訓練營有些憎恨,但作為右衛軍中的精英,滿腔熱血的男兒,都有著那種不服輸的精神,多數人把這種高強度的訓練當成對自己最大的挑戰。

    多天的訓練,付出了辛勤和汗水,還是被淘汰了,那份失落感可想而知。

    沒有念到自己代號的隊員不覺地松了口氣。

    李業詡站到被淘汰的二十三名隊員列隊前,向他們敬禮,留給他們最后的話是,“…回去后繼續鍛煉,或許下次還有機會…”

    被淘汰的二十三名隊員列隊向主官和教官們敬禮,黯然神傷地離開。

    考核成績最好的是十八號陳雷,這家伙真是天生當特種兵的料,各方面表現的都是非常的出彩,几乎沒有什么科目成績不理想的,第二的是一百四十四號一名叫趙啟東的高個子隊員,各科表現也不錯,特別是箭朮水平高,十箭全部命中靶心,而第三名則是八十二號吳二毛,這個人剛被選拔進來時,都敢于向李業詡挑戰,平時訓練時也是比較出眾,從來不會喊累。

    當問及這三人想挑戰誰時,都不約而同選擇了李業詡。對他們來講,李業詡最初露的几手讓他們異常的敬佩,訓練過程中李業詡雷厲風行的作風,言出必行的果敢,更讓他們敬若神明。

    若在李業詡手上能過上几招,甚至能在某個方面略勝几,那將是非常得意的事,也是日后可以吹牛的資本…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38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十八章 訓練繼續

    第一個上場挑戰的是陳雷,和李業詡比較的是馬上對戰。

    陳雷持槊,李業詡持槍,兩人上馬,陳雷向李業詡敬禮后,即持槊沖向李業詡,李業詡輕松地撥開陳雷的大力擊打,卻并不進攻。

    陳雷力大無窮,在馬上卻也身段靈活,一根槊舞的虎虎生威,竟然和李業詡戰了好多個回合,才被李業詡一槍拍下馬,讓李業詡頗為贊賞。

    接著是趙啟東。

    趙啟東自小練習武藝,特別在射箭方面很是有天賦,在右衛軍中射箭水平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稱“趙百步,”是考核時候十支箭全部命中靶心的几個人之一。

    兩人以五支箭,射一百五十步外的箭靶,看誰的成績更出色。

    趙啟東拿了自己的弓,先定了定神,抽出一支箭,瞄准箭靶。

    所有的場上的人都屏著氣看著。

    “嗖…”正中靶心,全場響起一片叫好的聲音。

    一百五十步大概相當于一百二三十米,箭靶放在那兒都已經顯得有些小了,更不用說中心位置。在眾人眼里,能在一百五十步外射中箭靶,已經是比較困難了,而射中靶心,難度是非常之高了,不但要求箭朮精湛,且力道也要非常之大,弓至少要四石以上才可做到。

    李業詡從李成手中接過自己的弓,只是瞥了一眼箭靶,略一瞄准,引弓便射,也是正中靶心,箭頭沒入靶中寸許,箭尾在那兒顫歪歪的抖著,力道明顯比趙啟東的那一箭足。

    趙啟東看了眼李業詡,心里有些震撼。

    場上叫好聲更響。

    趙啟東咬咬牙,一下取出兩支羽箭,瞄准片刻,“呼…”箭響處,二支箭都在靶上,一支在靶心,一支在接近靶心的位置。

    李業詡也同樣取下兩支箭,也同剛才一般略微看了下,在眾人叫好聲中,兩箭都命中靶心。

    趙啟東臉色有些灰敗。

    第四箭,還是趙啟東先射,射中靶心,三支箭擠在一起。

    這次李業詡拉滿弓,略微瞄准片刻,嗖的一聲,卻射往趙啟東的箭靶,把靶中心的三支箭都射落在地上,趙啟東靶上只剩下一支箭插在那兒。

    場上隊員都興奮的大聲喊了起來。趙啟東臉色慘白。

    最后一支箭,好似沒有比試的必要,趙啟東知道自己輸了,但還是把手中的箭射出。

    李業詡也快引弓,射出手中的箭,只聽“啪”的一聲,接近靶處,趙啟東先射出的箭竟然被李業詡后射出的箭射中,折成兩段。

    場中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過了一會才暴出震天的叫好聲。

    趙啟東的箭先射出,李業詡后射出的箭必須比之度更快,才能追上趙啟東的箭,要射斷飛行中的箭,力道也要更大,且計算要精准,李業詡正是料到趙啟東的箭是奔靶心而去,才能在靶前位置把它射落。

    趙啟東滿臉不可置信的驚愕表情,拿著弓怔怔地看著前方,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自己引以為傲的箭朮,在李業詡面前竟是不值得一提。

    當下轉身對李業詡敬了個禮道,“總教官的箭朮已是出神入化,是我太自不量力,向總教官挑戰,輸的心服口服…以后,再也不敢當這‘趙百步’的稱號…”轉身走入隊列中。

    李業詡伸手示意場中隊員靜下來,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指著趙啟東說,“一百四十四號,你的箭朮水平已經是非常不錯…”

    全場隊員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趙啟東,到訓練營后,隊員們還是第一次聽到李業詡出口稱贊別人…

    李業詡又指向吳二毛說道,“還有你,八十二號,你想比試什么?”

    “報告總教官…”吳二毛出列,敬禮后說道,“我不比了,我對總教官無比佩服,自感沒有任何勝過總教官的武藝…”再敬禮,回到隊列中。

    全場隊員看向李業詡的目光都有些狂熱的崇拜。

    在軍中,一員將領,所立下的戰功和自身的武藝最能讓兵士們敬佩。李業詡雖然沒有軍功,但在訓練營中的這些表現,已經深深的折服了眼前這些隊員們。

    第一次考核結束,由鄭仁泰宣布了此次考核的最終結果,繼續留在訓練營中的隊員剩下一百四十五名,各小隊重新平均分配人員,吳二毛和趙啟東還有另一名考核成績優秀的隊員、一百五十八號周平升任小隊長,同時免去几名成績不太理想的小隊長。

    陳雷本就是小隊長,這次的表現讓李業詡對其有所另眼相看。

    帶好隊,李業詡開始訓話。

    “今日的考核成績不太理想,讓我很是失望,我不知道,你們當中會有多少人能堅持到最后…”李業詡稍停了一下,眼睛慢慢地掃過場上的隊員,“第二階段的訓練科目會更多,訓練的強度和艱苦程度會過你們的想象…你們唯一要做的,只能接受…要成為最后能留下的人員,你們必須讓自己做的更優秀…”

    聽著李業詡簡單的几句話,所有隊員心里都是一沉,他們明白,真正艱苦的日子才剛剛來到…

    晚餐異常丰盛,但所有隊員都沒有了欣喜的感覺…

    -------

    尖利的緊急集合哨子聲在訓練營上空響起…

    考核的當天晚上,多數隊員以為白天剛剛進行過考核,主官們會讓他們放松一下,也就放心地進入夢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隊員們剛入睡不久,緊急集合的哨子聲撕碎了所有人的好夢。

    稍稍的驚詫后,大部分隊員快穿戴好,百米沖刺般的度來到場地中間列隊集合。

    對于緊急集合,隊員們已經漸漸的些適應了,不像剛開始几次那樣慌亂。有人總結出來緊急集合時的最快動作,并得到推廣:不能慌亂,有條不紊地完成各項動作---起床,先穿好褲子,再穿靴子,衣服套在身上,拿好武器裝備,到訓練營的路上再整理好衣服,集合的度也漸漸快了起來。而那些沒有頭緒的隊員,也差不多都在這次考核里被淘汰出去。

    親衛教官整好隊伍,李業詡掃了一眼場上隊員,宣布解散,各自回營睡覺。

    只是一次突擊的緊急集合訓練,隊員們心里如此想道。如集合般快散去,回營房馬上上床睡覺,一天神經緊張下來,所有人都是很困乏至極,很快營房中又是鼾聲一片。

    哪知道,一會,緊急集合的哨聲再次響起,離上一次集合才不到一個時辰…

    營房中像炸了窩一樣,亂成一團,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一個晚上兩次緊急集合,所有隊員都懵了。

    集合度明顯比前一次慢多了,一些隊員甚至又沒穿靴子跑了出來,還有人連自己隊列的位置也搞不清楚了,站錯了隊。

    像極了訓練剛開始時的第一次緊急集合情景。

    “…你們以為有了一次緊急集合,就不會有第二次了嗎?我們要時刻操持警惕。戰爭時敵人來襲擾第一次,難道就不會再來第二次?兵不厭詐,要在任何時候快做好迎敵的准備…”依然是李業詡威嚴的目光下嚴厲的訓話。

    這次李業詡破例允許沒穿靴子的隊員回去穿好靴子再追上來。

    “整理好自己的裝束,帶齊隨身的武器裝備,…出…”待場地上的隊員們准備妥當,李業詡示意那些臨時負責的親衛們帶著各自的隊伍開始越野跑。

    五公里強度的越野跑回來,隊員們都已經是筋疲力盡,有几名隊員甚至是相互攙扶著回來,進了營房,所有人倒頭便睡,許多隊員甚至連腳上的靴子都沒脫,就睡著了。

    清晨,照例是起床的哨聲把他們從睡夢中叫醒。

    還是五公里強度的越野跑,而且早飯供應的包子明顯少了,每人平均兩個,一碗湯,對這些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早晨又五公里跑回來的隊員來說,這兩個包子只能塞牙縫了。

    要命的是,上午的訓練科目不但沒有減少,還增加了不少,每天一百個引體向上,一百個俯臥撐,一百個仰臥起坐,一百個高抬腿跑,一百個舉木杆跳蹲。

    這是今后每天的必修課,無論何種訓練情況下,這些科目每天必須完成。

    隊員們開始體會到這李業詡說的更高強度訓練的滋味。

    讓隊員們感覺更加痛苦的是,到了中飯時分,供應的飯和菜也是明顯減少了。隊員們都感覺几乎整天餓著肚子在訓練。

    隊員們慢慢感覺到李業詡所說的更加艱苦的訓練是怎么樣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39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十九章 尚書大人來視察

    午后休息時候,突然隱隱聽到營房外遠處傳來馬匹奔跑的聲音,還有人聲騷動,似有一伙人騎著馬朝這邊奔來。

    沒有聽到門口禁衛的阻攔喝斥聲。

    李業詡一下猜到是何人到來。能直接進訓練營而不被阻攔的只有三四個人。

    場上響起緊急戰斗集合的哨子聲,所有隊員都按照命令,如臨大敵般快擺好戰斗隊形,弓箭上弦,李業詡帶著几名親衛迅沖到營房門邊,做好戰斗准備。

    難得戰斗預演的機會,這樣的戰斗預演還是第一次進行。

    門口禁衛敬禮的聲音,隨即沖進來几騎,最前面的赫然就是一身戎裝的大唐軍中第一武將,當朝兵部尚書李靖,身后是右衛大將軍候君集,后面跟著几名親衛。

    看到場中指向自己的弓箭,隊員准備出擊的陣形,李靖和候君集全都愕然一愣,連坐下的馬兒都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立起馬頭長嘶一聲。

    雖然心中已經猜到,李業詡看到李靖的到來還是一喜,立即改變口令,所有隊員改變戰斗隊型,迅列隊集合,度之快,讓還騎在馬上的李靖和候君集一臉驚詫。

    “立正!敬禮!”

    李業詡跑步來到李靖馬,“報告李尚書、候大將軍,訓練營全體官兵列隊完畢,請指示…”說擺,敬了個軍禮。

    李靖滿臉訝色中跳下馬,問道,“翼兒,剛才你們唱的是哪門子戲?用這種方式來迎接我們?你們這是什么禮儀?請指示…這又是何解?”指指列隊整齊的隊員問道。

    “報告李尚書,剛才演練的是特戰訓練營迎擊來犯之敵的一種戰斗陣型,”李業詡指著行禮的隊員道,“…剛剛這是下官制定的訓練營中軍禮…”又走近李靖身邊,悄聲說道,“祖父,孫兒是想給您一個驚喜,也請您給他們作訓示…”

    “好…”看著隊列整齊的士兵,李靖吃驚中露出稍稍的贊許。

    “禮畢,稍息…”陪著李靖和候君集來到隊列前,李業詡再次喊出口令。

    整齊划一的收禮,立正,再稍息。

    “李尚書,這些兵士號令間進退如一,軍姿整齊,比右衛軍中任何一營都不遜色,”候君集也在一旁稱贊道。

    場下大部分隊員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被稱之為軍中戰神的李靖將軍,很多人臉上都是露出崇拜的神色,李靖的不世戰功在大唐軍中廣為傳誦,在軍中已成了所有將士的偶像。

    到底是身經百戰的將軍,李靖在場上一站,不怒自威,虎眼掃過之處,人人噤若寒蟬,即使是在這盛夏之時,也感到一絲寒意,和主教官李業詡的眼神非常相象…

    “訓練營的隊員們,今日我李靖到這兒來,只是想看看你們的訓練情況,我要看看你們是如何訓練的…”簡短的几句話,落在場上的隊員耳里,卻若字字珠璣。

    所有隊員都在各自的教官帶領下分散訓練,訓練也比平時更賣力,都想在李靖面前留下一個良好印象。

    李業詡、蘇定芳、鄭仁泰剛陪著李靖和候君集站在場地邊上觀看。

    “翼兒,你這些訓練器件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李靖指著單杠、雙杠、平衡木、障礙牆等訓練設施對李業詡說,“是你自己所做?你與我講講進行這些訓練的緣由?”

    “祖父,這些訓練設施,有一些是候大將軍依孫兒所講的,讓右衛軍中所做,一些是孫兒自己帶人動手制作,主要鍛煉隊員的體力、臂力、平衡能力、跳躍能力、身體靈活性等,”李業詡指著從平衡木上跑過的隊員說,“你看,在平衡木上能快通過而不摔下來,那這名隊員的身體平衡保持的不錯,”又指著一名練引體向上的隊員說,“這主要鍛煉隊員的手臂及上身力量,力量不錯了,即使一些時候需要長時間懸挂著,也吃的消…”陪著李靖和候君集細細觀看了隊員的訓練情況。

    “李尚書,末將也覺得這些訓練項目非常不錯,以后也要在右衛軍中開展起來,”不愧是很有頭腦的武將,候君集已經想把這些訓練器械和訓練方法在右衛軍中推廣開來。

    “可以,”李靖沉思片刻回答道,又問李業詡:“翼兒,隊員每天訓練多少時間?”

    “每天至少訓練五個時辰,不包括晚上的緊急集合…”

    “哦…”李靖聽了不再言語,而是站在一旁仔細地觀看起隊員訓練,候君集也是一臉嚴肅的神色。

    這兩位都是多年帶兵練兵,經歷了不知多少戰事過來的百戰將軍,看到場上隊員不同一般的訓練情況也不禁有些吃驚。

    就從進入訓練營到現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隊員們所表現的,無論在訓練方式、集結度、協調能力、體能表現上都讓他們異常震撼。

    確實是一營異常強悍的兵士。

    李業詡又請李靖和候君集到訓練營的會議室,向李靖報告了這十來天的訓練進展情況李靖看著放在前面的訓練進展記錄,聽著李業詡的匯報,不斷點頭稱是。

    “定芳,在這可否習慣?”待李業詡講完,李靖問站在身邊滿臉肅然的蘇定芳道。

    “恩師,烈在這兒協助公子練兵,實是非常之榮幸,從公子身上習到很多東西,”蘇定芳恭敬的回答。

    “你和翼兒有空多討論下兵法,槍法也要常練習…都不能荒廢了,日后還是有你施展手腳的機會,”李靖看著蘇定芳似有一些感慨。

    “是,恩師,烈記住了。”

    “凍傷藥的事,有沒有問及孫道長?”

    “還沒遇上孫道長,待有機會,我再去拜訪一次吧…”

    李靖聽了點點頭,不再言語。

    “李尚書,訓練營中有蘇將軍這樣出色的軍中將領,業詡賢侄這樣的后起之秀,還有讓人驚嘆的練兵之法,末將相信他們定能訓出一營好兵來…”候君集笑著對李靖說,又看著李業詡道,“賢侄,真不愧是李尚書一手調教出來,讓人刮目相看啊…他日必將是我大唐軍中出色的戰將,李尚書,末將恭喜您…”

    “候將軍,你可是高看了李翼,這小子才几歲啊,還不知上戰場會不會嚇尿褲子呢…哈哈哈…”嘴上雖然這樣說,但看著眼前這個傾注了自己全部心血,從小盡心教誨培養的孫兒,李靖也是掩飾不住滿臉的歡喜…

    李業詡聽著卻大感尷尬,李靖這也太貶低自己了,雖然說只是自謙…

    李靖又對李業詡道,“翼兒,你需要的短袖衣服和短褲,我已差人帶來,你使人到營外清點交接,還有一千雙軟底布鞋,穿著舒適輕便,以后就作為訓練營中兵士的作訓鞋…”

    “是,祖父…”李業詡應允道,又轉身對鄭仁泰說,“鄭兄,你帶人到營外接收物品,清點后分到隊員手中,剩余的置于倉庫中保管。”

    “是…”鄭仁泰跑出房外,叫上几名隊員出去搬運東西去了。

    “李尚書,末將出去察看一下訓練情況…蘇將軍,你帶我去四處看看吧。”候君集察覺到李靖有話單獨要跟李業詡說,當下也就走了出去。

    “翼兒,過几天皇上會使人來傳你問話,你要准備一下,把訓練營的情況寫份詳細的報告交予皇上。”李靖一臉凝重的神色看著李業詡,“或許皇上還有其他事要問詢于你…具體是什么事,我也不知…”

    “是,孫兒明白…”

    “過些日子,你回來一趟,我帶你去房相府上一次…”李靖頗為玩味的笑容。

    “是…”李業詡有些疑惑,李靖帶自己上房府中去做什么?

    “翼兒,家中一切都好,你就不要挂念了…老夫這次來,主要還是為你壯威,我可要走了,還有什么事嗎?”

    “祖父,孫兒明日想帶人去終南山看看”

    “好,我囑人帶你過去…”

    “是…”

    祖孫兩個走到外面,候君集正與蘇定芳站在交談,看到李靖和李業詡出來,候君集迎上來說,“李尚書,末將有一想法,想讓業詡侄兒把此中的訓練方法,去掉了一些高強度的科目,也寫成一大綱,能用于普通士卒的訓練,在軍中推廣,您覺得如何?”

    李靖沉思片刻,頜道,“唔…言之有理,待我們先稟告皇上,由皇上來抉擇吧…”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39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二十章 初探終南山

    第二天一大早,李靖的一名貼身親衛喚作李林的,一早就來到訓練營外等候著。

    李業詡安排好訓練事宜,一身閑時的裝扮,帶著蘇定芳和李成、李萬兩名親衛,在李林的帶領下,一行五人朝終南山疾馳而去。

    終南山在長安城之西南約七十里,峻拔秀麗,如錦繡畫屏,地形險阻,道路崎嶇,大谷有五,小谷過百,連綿數百里。為道教祥地之一,因唐宗室認道教始祖老子為聖祖,大力尊崇道教,特別是因終南山樓觀道士岐暉曾贊助李淵起義,故李淵當了皇帝后,對樓觀道特予青睞,武德初,在終南山修建了規模宏大的宗聖宮。

    也因終南山離長安不遠,且地形險阻,唐初時曾在此設過軍營,駐軍把守。至武德末,天下初定,民心漸安,一些軍營也就廢棄了。

    長安到終南山,是寬闊平坦的官道,因是盛夏時分,官道上來往的車馬并不多。

    放眼望去,一切都是那么讓人感覺舒爽,沒有后世寬闊的公路,沒有大片的高樓廠房。道路兩旁,只有間或散落的民居,阡陌縱橫的田園,雖然不是農忙時節,田間還是有忙碌的百姓在耕作,溪流清澈,滿眼綠色,一幅異常美麗的自然畫卷。

    就連空氣也是異常的清新,比后世不知好上多少倍的自然環境…李業詡看著滿心的愉悅…在后世那個時代,已經很少能看到如此景色了…甚至有些置疑起來,后世那些所謂繁華的城市化生活,究竟是好還是壞?

    五人在官道上飛奔,雄偉的終南山一直就在前方視野中,漸行漸近。

    快接近終南山,李林領著他們離開官道,沿著一條不算太寬的路往一處山谷而去。這條路行走的人不多,有些荒廢了,路中間的草都已經長的很高了。

    越往山谷走路也越小,行了大半個時辰,已經是上山的路了,一會,騎在馬上已經不能通行,只得牽著馬步行。

    行到一陡峭處,有軍士把守著。

    几名站崗的士兵如臨大敵般把他們攔了下來。

    李林說明來意,并呈上李靖的手令,領頭的一名校尉模樣的軍士接過,仔細看看,把手令還給李林,揮手放行。

    守衛的軍士讓他們把馬兒留在了此處。

    一路往山上走去,到營地竟然過了五處軍士把守的關卡,看來李靖做事異常謹慎,安排這營地修建時也設置了眾多哨卡并派遣軍士把守。

    又上了一陡坡,坡上一大塊平坦的地方,赫然看到林木中間有一道圍牆,圍牆里面即是原先廢棄的左衛訓練營地。

    掌管祕密營地修建的是左衛軍中一名中郎將,名喚周彥,原是跟隨李靖多年的帳下一名校尉,因戰功而被提拔為中郎將,得到李靖的賞識。

    這次李靖提出以兵部名義修繕此處營地,另作他用,并責成由左衛軍來完成。

    自然,挺得李靖信任的周彥被指派來負責此次的修繕工作。

    營房的前期整理打掃已經結束,看上去顯得有些整潔,忙碌的軍士們正在修建營地四周的圍牆。

    李業詡把一份營地修建的圖紙交給周彥,吩咐其按上面所畫的修建方案布置各營房,訓練設施等的方位。并仔細地講解了几個修建時需要注意的地方,一個是各種訓練器械的安置裝配,一個是營房的結構及房內設施,再有一個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廁所問題。

    李業詡在修建計划上面畫了很多以后需要用到的器械裝備圖例。單雙杠之類的簡單器械,還有一些攀爬訓練用到的單面牆及城樓模型等大型設施都有詳細的圖示和設計方法。

    李業詡相信這個年代的人并不比后世的人智商低,看到圖紙他們也定能制作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營房的設計以方便隊員快進出為主,多設門窗,以備隊員訓練或應急反應時可從各門窗進出。

    營房和訓練器材都必須著偽裝網,以藤蔓枝條之類的自然裝飾遮掩各類修建的設施,要讓人走近了如果不仔細看,不知道這里是個軍營。

    廁所也是這次李業詡此行重點交待的事。

    現在所用的右衛訓練營茅房臭氣熏天,到了天氣熱時候,那味道更是讓人受不了。如果新的訓練營里也是如此,若有人過來,即使營房偽裝設計的再好,這味兒也就露餡了,人家用鼻子就能找到地方。

    李業詡設計了化糞池,排泄口,蹲坑,并設計了水箱,可引水進來沖洗。

    與周彥講解了半天,交待好各種修繕事項,并叮囑其有不明白之處,可使人告知李靖。

    李業詡几人又在營地四周仔仔細細轉几個圈,熟悉一下地形,察看周邊的情況。

    訓練營占地面積很大,四周林木森森,稍遠處即是臨懸崖,營地兩側有小溪流過,在前方匯成一條稍大的溪流,流到懸崖下成一瀑布。

    兩側高處山頭上,還有几間似觀察哨樣的小屋。小屋挺破敗了,也必須得修繕好,大有用處。

    這訓練營的位置非常讓李業詡滿意,隱蔽且不易被人攻擊,營地里面又有這么大塊平坦的地方,非常適合進行李業詡心中的祕密訓練。

    李業詡有些不明白,想不出當初是何人在此選址修建軍營,但又因何原由廢棄。

    按理說,這么一處極隱蔽的地方,不會是一般的軍士訓練的場所,應該是特殊部隊的訓練地方,但唐初時候有過什么性質的特種部隊呢?看來還是要去問問李靖才會明白。

    告別周彥,李業詡帶著蘇定芳和三名親衛走下山。取了馬,沿來時路出了山谷。

    路上,蘇定芳提馬趕到李業詡邊上,說道:“公子,時候還早,能否去一趟宗聖宮?”

    “宗聖宮?宗聖宮是什么地方?離這兒遠嗎?”李業詡有些疑惑地問蘇定芳,“你有何事?”

    “不太遠,就往前邊去,約三十里地…”蘇定芳看著李業詡奇怪問道,心想,宗聖宮這地方李業詡怎么會不知道,“前些日子恩師差我到此尋一人,但都沒遇上,估摸著這些日子應該回轉了,今日剛巧來此,我想再去看看。”

    “那好吧,我們去宗聖宮看看!”李業詡轉頭對李林說,“你先回去,把今天的情況稟告我祖父。”

    “是,少爺…”李林在馬上抱拳施一禮,即策馬離去。

    李業詡和蘇定芳撥轉馬頭,往宗聖宮方向跑去,李成、李萬也跟著打馬飛奔。

    ------

    不遠處,宗聖宮屋檐在樹叢中隱約可見。

    宗聖宮也是位于終南山北麓,原名樓觀,相傳是老子《道德五千言》著述地,武德年間,李淵降詔改樓觀為宗聖宮。占地極廣,坐北向南,自南向北沿中軸線依次排列有山門、宗聖宮、玄門、列祖殿、紫云衍慶樓、三清殿、文始殿、四子堂等建筑。

    只是李業詡還真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

    青瓦灰牆,走進山門,李淵手書的宗聖宮的牌匾高高的地懸挂門樓之上。

    宗聖宮前,兩座巨大的青銅香爐地冒著青色的煙氣。遠處隱隱有鐘聲傳來,渾厚而悠長。

    “定芳,你帶路吧…你來過此地好几次了?”李業詡對身邊的蘇定芳說道。

    “公子請跟我來…此次出征歸來后我來過這里兩次了,”蘇定芳在前面帶路。

    已經是正午時分,天氣炎熱,來此處道觀中的人不多,走了一會竟沒遇上一個人,連觀中的道士也沒見到。觀中道人也可能因天氣炎熱而偷懶,躲在什么地方休息了。

    四人很是悠閑地在道觀中穿行,穿過前殿,不遠處,終于看到有人了,一個小道士走了過來。

    四人朝著小道士走了過去,小道很自然地停住了腳步,舉手施禮,“小道流云有禮了,几位施主這是要往哪去?是找我家師父嗎?”

    小道士頭戴道冠,年紀和李業嗣相仿,十二三歲模樣,很清秀的模樣。

    李業詡笑笑。邊上的蘇定芳上前說道,“我等今日正是來尋孫道長,道長今日可在觀中?前些日子在下來找了几次都沒遇上。”

    “師父剛剛昨日才回觀中,正在后園殿內,几位,小道領你們去吧,”可能觀中清靜,這小道士正想找几個人說說話,看到有人來,又看李業詡他們几個氣度不凡,竟是非常高興和熱情。

    “定芳,這小道士的師父孫道長是何方神聖?”李業詡問道。

    “你不知道啊?這孫道長道朮高深,而且醫朮更是精湛,定芳前些日子受恩師差遣,前來問訊軍中兵士醫治之朮,但都沒能遇上…”

    “哦…孫姓道長?!”李業詡想了下,猜不出是誰。唐代有名的道士只記得袁天罡,還有一個袁天罡的徒弟李淳風,其他的沒印象。

    走了一會,來到一處殿前的庭院,門關著,小道士就在門外大聲喊,“師父,有貴客來訪……”

    “是誰啊,”一個聽似中年的聲音問道,接著“吱”的一聲,門打開…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41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二十一章 藥王孫思邈

    門開處,走出一位容貌氣色、身形步態皆如同少年的道士,看上去只比李業詡稍大一些。

    李業詡有些疑惑,這道士聲音雖然聽起來卻很是沉穩,但容貌看上去怎么看都不像一位法朮高深的老道。

    “孫道長有請了,在下李翼,這位蘇定芳,前來拜訪,”李業詡上前施禮道。

    “哦,李公子客氣了,多日未見…如今看著已是大好,貧道恭喜公子了,”孫道長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說道。

    “多謝道長…”李業詡有些驚疑,這孫道長和自己很熟?

    孫道長雙眼盯著李業詡的臉,笑著說道,“哈哈…剛剛前些日子,貧道還上代國公府為你診治呢…”

    李業詡猛然明白過來,自己墜馬昏迷不醒,就是眼前這位孫道長把自己救過來的…“翼多謝道長當日救命之恩…”說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大禮。

    “公子莫要客氣,貧道從醫多年,如此異症也是第一次遇上,這也是貧道的福份…”孫道長呵呵地笑道,“不想几日后,公子即以一《出塞曲》而名震長安…今日再見,風姿與以往大為不同了…當是有奇遇…快請進內說話…”又命小道,“流云,上茶…”

    “當不得道長夸獎,那也只是隨感而吟,不入流的歪詩而已…”李業詡淡然一笑,壓住自己有些震撼的心,和蘇定芳隨請入內。

    李業詡醒來后隱隱聽府里人說起過自己昏迷的事,但沒有人詳細和他講,大家都把這事當作府里的一大忌諱,沒人敢隨便說…也就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名醫把自己治好的。

    如今終于知道,眼前救治自己的這位孫道長---就是千百年來被人稱頌的一代名醫,藥王孫思邈…

    只要稍微懂點歷史的人都知道孫思邈的大名。

    孫思邈不只是醫朮高,且醫德高尚,尤其重視對醫德的推崇,他把“大醫精誠”作為自己行醫的規范,為后世的習醫、從醫者傳為佳話,是古今醫德醫朮堪稱一流的醫學名家。

    中華傳統醫學,經華佗、張仲景、孫思邈等一些歷史上名醫的不懈鑽研,醫學技朮得到不斷的展提高,他們高的醫朮,高尚的醫德,流傳千年,受到后人的敬仰。

    后世的一些所謂醫者,早已經喪失了作為醫生起碼的准則,不關心病人的疾苦,技朮低下,道德敗壞,昧著黑心,只為一個錢字…

    “翼本該早就來此向道長道謝,只是道長仙蹤飄忽不定,很難遇上,今日真是湊巧了…”

    “公子客氣了,貧道與李靖將軍相識几十年了,當是摯交,且治病救人乃醫者本份…公子請坐,”孫思邈率先在案几旁坐下,異常有神的雙眼不停地在李業詡臉上探看著。

    “…孫道長和我祖父相識了几十年了?”李業詡心里很是吃驚,眼前這孫道長看著才二三十歲左右的年齡,竟然和李靖有著几十年的交情,難道從娘胎里就認識了?

    “我師父已近花甲之年了…”邊上小道流云搶著說道。

    “啊,這…怎么可能?”邊上的蘇定芳張大著嘴巴驚嘆道。

    這太不可思議了。李業詡面上雖然沒有表現驚異的神情,但心中的吃驚程度已是不輕,這孫思邈莫非是神仙不成,真的有長生不老之朮了,花甲之年看起來才二十來歲的樣子?!

    “道長駐顏有朮…乃得道高人,他日翼定要討教一番養生之道…”李業詡不露聲色地說道。

    “不愧是李靖的孫兒,公子不僅一表人材,氣度不凡,心境也如此沉穩,大異于常人,甚是難得…”

    “道長過獎了…聽說道長醫朮甚是高,乃當世神醫,翼深是敬佩,他日有求之時,還請道長多多幫忙…”李業詡說著又起身一禮。

    “貧道只是喜研醫道,不忍見百姓受疾患之苦,診傷治恙,除病救人,也常自制些方藥,贈于染病之人,家境尚好者,收些錢物,家境貧困者,剛分文不取…”孫思邈呷口茶,目光平和,“貧道只是方外之人,在民間雖略有薄名,但卻不敢當此神醫稱號。”

    “孫道長過謙了…,道長勤研醫朮,治病救人,造福蒼生,恩澤黎民,那是百姓之福,萬民之幸啊…”李業詡拱拱手,“常聽聞道長藥到病除,妙手回春,這神醫的稱號,當之無愧…”自從進屋,李業詡覺孫思邈一直盯著自己看,那目光看著,竟然有種讓人無處躲藏,一切皆被對方洞悉的感覺。

    “呵呵,李公子過譽了,治病救人,乃醫者之使命…名聲與錢財一樣,乃身外之物…”

    “道長心境之高,讓我等汗顏…翼日后若有醫學上的難解之處,定會來此叨擾,請道長賜教!”

    “李公子也曾研習醫朮?”唐代崇文尚武,其他各行業都普通被人看低,從醫也被認為是不入流的行業,孫思邈想不到李業詡這個貴公子對醫朮也感興趣。

    “略知一二…”

    “哦,能否與貧道論之醫理?”孫思邈平和的臉上出現一絲驚喜。看來這孫思邈對醫學的研究已經很是痴迷,遇到李業詡這種年輕小伙,聽聞懂醫,都想著一起討論一番。

    李業詡在部隊時曾學過一些傷病方面的急救知識,但要系統地與眼前這位鑽研醫學几十年的孫思邈論道,又不知怎么說。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定是要被眼前這位名醫看輕,還不如先制人,問几個不一般的問題,看看人家顯擺什么,再作決斷。

    很多學朮大家都喜歡在人家面前賣弄自己的學問,說不定眼前這位外表年輕的老妖道也是如此。

    “翼能否問道長一個問題?”李業詡以平淡的口氣問道。

    “李公子請說…”

    “道長何時開始研習醫理,又因何鑽研醫朮?”

    孫思邈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李業詡,還從沒人問過他這個問題,“貧道自幼體弱多病,需常請醫生診治,湯藥之資,罄盡家產。看周邊貧苦百姓,也都如此,常因病而窮困不堪,甚至因無錢醫治而悲慘死去。貧道年十八時立志習醫,研習醫理已經四十許載了,是因病而學醫…”

    “道長研習醫理數十載,怪不得醫朮高,名傳天下了,”不論愛不愛聽,一頂高帽上去,定不會讓人生厭的,“翼倒覺得,習醫者,但求一個愛字,為醫者,需有一顆熱愛之心,愛醫,愛民,以救治百姓疾患為已任,才可學醫。修身、養性、立德、存志,醫者之根本…”

    李業詡款款而言,喜歡醫學,喜歡為人民服務的人才可以去學醫,才能當個好醫生,“醫者不僅要行醫,且要行善,更是一種自我奉獻…翼覺得,道長正是有這么一份愛心,才會習醫,把醫治萬民作為己任,行善天下,把自己的昭華交付與提高醫朮之上…”

    “公子此言絕佳,學醫者正是要有愛民之心,才會想著去醫治天下疾苦患者,”孫思邈心中有些感慨,這李業詡所說的一個愛字,真正為醫者能有几個做到。

    即使是他自己,雖然說熱愛醫學,卻也不敢說會去愛每一個病人,很多時候,只是把病人看作一個施藥的對象。自己所做行醫布道之事,雖然說是想著為百姓解除病痛,但也是有為自己博一個名聲的目的在里面。

    “…只是行醫者心性已定,很難改變也,也無法去強求每個人都如此這般想法。貧道倒覺得,為醫之道,方為醫之根本…想問公子,何種方法是從醫者最好之道?”

    “那在下就說說自己的看法,不當之處,請道長指點,”李業詡拱拱手道,“翼覺得,病患一旦生,治卻是個難題,更要讓萬民習得預防疾病、身體保健調理之法,以使疾病未生時,防患于未然…”

    預防比治療更重要,后世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古代民間很少有養生保健、預防免疫之類的方法,更不要說讓目不識丁的百姓在日常間如何去預防疾病。

    “而且,國之疆域,異常廣大,以一人之力,何以解救天下疾患者?翼覺得,習醫者,不但要自己治病救人,還要把自己掌握的醫朮,著書,授人,使醫朮廣播天下,流傳光大于后世…醫者之愛的傳遞,會讓這份愛遍及華夏國土,恩澤天下百姓…”

    中國之大,人口眾多,豈是世間几個名醫能救治過來的,應該把醫學知識普及到普通百姓中間,人人有了衛生保健,那才是醫學上的奇跡。

    只是現在討論這項工作好似太久遠了,即使二十一世紀,也沒有很好地做到。

    “公子一席話,如醍醐灌頂,讓貧道茅塞頓開…請受貧道一拜,”孫思邈長久不語,仔細思量一番,起身對李業詡施一禮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8 22:41
大唐軍魂 第二卷 磨劍 第二十二章 論理

    “不敢當道長此禮,翼只是隨口胡言…讓道長見笑了。”李業詡慌忙起身回禮。

    李業詡想不到自己這些并不精辟的言論,竟會讓孫思邈如此動容。

    他不知道孫思邈聽了如此這番言論,卻是觸及了長久以來困惑孫思邈的疑難問題,如何以醫朮治天下百姓之疾苦。

    孫思邈想著自己自幼聰穎好學,人稱聖童,只是體弱多病,以至到長大時,因病而家境貧寒。幸好從小還有機會博覽群書,青年時就已是個知識淵博的學者了,本也想在仕途上有一番成就,為官一方,造福百姓。但看透了統治集團之間相互勾心斗爭、彼此傾軋殺戮的本質,加之受道家思想的影響,他鄙棄仕途,專研醫朮和道學,以求盡自己一份力量,為天下百姓除病造福。

    本以為自己看透世間百態,心性已經非常之高,但聽了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公子一番言論,足見此人心境也不比自己低了…

    眼前這個,就是當日自己醫治過的昏迷少年嗎?當日這個人昏迷時出現了那么多奇象,是不是真的是異人?聽如今一番話,確實不像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郎能說出來的。且這個少年公子眉宇間所蘊含的氣勢,也是從未見過的…

    “貧道一心想著盡一已之力,盡多地救治疾患病者。公子一席話讓我明白,一人之力,微薄也,”孫思邈說道,更是仔細地盯著李業詡看

    “道長心中本有此念,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在這位千古名醫面前,李業詡不敢太放肆,還是很恭敬地說道,“翼還有一事相詢,請道長詳解。”

    “公子請說…”

    “道長行醫的准則又是什么?”

    “凡大醫治病,必當無欲無求,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論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

    李業詡再次起身恭敬行禮,“道長醫德之高尚,非坊間平常醫者可比也…”不論貧賤富貴,一視同仁。放在后世的醫生身上,又有几人能做到?但古代這些著名的醫者卻能做到,他們不在權貴前屈膝,不為錢財折腰。

    “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于此,非我之高尚也…”孫思邈也站起身,異常恭敬地回了一禮道,“公子氣度與心智,非常人可比,公子雖身懷絕學,卻藏而不露。貧道此生經歷多年,閱人無數,如公子般俊杰,卻是少又之少見…但公子能否聽我一言…”

    “道長請講…”

    “公子身懷非常之朮,卻不想讓旁人知之,能在平常間隱之,卻是非常之人,可公子只一弱冠少年,這份沉穩實與外表不相符…公子可明白貧道的意思?”一段時間觀察下來,孫思邈已經斷定李業詡定非平常人…但一些東西太過于異常,那就容易讓人猜忌…自己必須提醒一下這個少年人…

    “在下明白…”李業詡猛然一驚,或許是自己這份與年齡不相稱的從容,暴露了自己的與眾不同,這個年齡的少年郎,正是輕浮、狂妄,喜歡沖動的年紀,不該有這份淡定的。

    “公子少年,但所知之事,絕非在貧道之下,貧道甚是不解…公子能否告知一二?”一向以相面之朮自負的孫思邈,還是看不太明白眼前這少年人。

    “在下也慚愧…翼只是自小受祖父教誨,讀了一些詩書,多了解一些旁門左技而已…微末之朮,怎敢當道長如此夸獎…”李業詡也更是異常吃驚,這么一會的談話間孫思邈就看出自己異于常人,絕非簡單。

    “公子眉宇清秀平長,卻淡定無緒,兩目明亮清輝,卻無攝人之魄,精氣收斂于心中。胸懷不世絕學,卻未形于外,小小年紀有此心性,他日必成大材。貧道相人無數,從未有差池,今日觀公子之面相,卻不敢妄下斷言…”

    “道長何解?”

    “天機不可泄…變數未可知…”孫思邈呵呵地笑著說道。

    李業詡也不再言語,只是微笑地看著孫思邈…

    “孫道長,在下還有一事相詢,”在一旁呆聽半天的蘇定芳看到場上兩人不再言語,終于有機會提出自己的問題。

    “這位就是那位兩百騎破數萬眾的蘇將軍了,貧道早聞大名了…”孫思邈微微一笑,雖然言語上稱贊,但神情間絲毫無敬慕之色。

    “不敢當,某奉李靖將軍之命,曾于前些日子數次探尋孫道長,無奈都沒見著,今日正好相見,李靖將軍請某代問道長,可有治療凍傷之法?”蘇定芳恭恭敬敬地說道,“此次北征突厥將士,在冰雪中作戰,有許多人因凍而傷,至今時日已長,不知道長可有治凍傷的良藥?可有預防凍傷的方法?”

    “貧道醫朮只管救治黎民百姓,恕貧道無禮,戰場上殺戮生命的軍士,貧道一直深惡,不能言救…”

    “道長何出此言?”李業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治病救人為樂的孫思邈會說出這些話來。

    “貧道自小厭惡戰爭,前朝至今,戰爭無數,征伐不斷,最受難的還是天下的百姓…妻離子散,家破難圓,天下百姓的苦難,皆系軍士所為,所以…貧道從不救治軍士,”孫思邈一副漠然的神情。

    “道長此言差矣!戰場上的軍士也是有一樣的生命,且戰與被戰并非一樣,很多時候,軍士的征戰是被迫的,就如此次北征突厥,我們的軍隊并非想戰,只是大唐邊關常受突厥等外夷侵犯,我百姓慘遭殺害。我們的軍士是為了保衛國土不受侵略,百姓不再受到外夷殘殺不得已而戰。很多時候,以戰才能止戰,甚至主動出擊,蕩平外夷,佑我大唐子民安居樂業,當是正義之為。若不戰,國將不國,無國則無家無民。而戰場上沖殺的軍士,家中也都有老小,他們為國為民而戰,負傷之間,道長怎可見死不救呢?”這孫思邈怎么有這種怪脾氣,不救治軍隊中的將士,就是因為厭惡戰爭?

    聽了李業詡此番言語,孫思邈沉思一會,“公子此番言語,甚是有理,但先年之征戰,卻無外夷入侵,或是爭權取勢,或為志在天下…那軍士又是為誰而戰?為何而戰?”

    “此一時,彼一時也。現軍士也非彼時之軍士。翼想問道長一句,前朝末,何起四下紛爭?”

    “前朝楊廣用民過重、急功近利、損傷國體,民憤四起,群寇四作,諸賊蜂起,以至天怒人怨,終有人揭竿而起…”孫思邈正色道。

    “道長一語中的,前朝末,豪強四方戰伐,九州間血流成壑,骸積如山,只嘆苦我百姓也,然吾皇力戰群雄,一統天下,止干戈為玉帛。放眼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四海升平,此盛景難得之至。今我大唐軍士為保國衛民而戰,為保天下百姓長久平安而傷,同為軍士,現在他們是英雄,道長竟忍見傷不治,見死不救?”李業詡有些汗顏,只怪自己口才不好,說不出一番大道理來說服眼前這怪老道。

    只是重要一點,現在的士兵們都為了保衛國家不為外族入侵而戰,那就是英雄,而為英雄救傷治病,是義不容辭的事兒。

    古代軍中的醫官配置很少。而戰爭中士兵的傷亡率很高,在戰爭中受傷的很多人因得不到及時救治而失去戰斗力,或重傷致殘,甚至死亡。

    死亡的士兵中有很多人都是傷重沒有及時得到救治而引起的,傷口感染更是致殘致死的重要原因。李業詡想著以后要從孫思邈這時弄几個人懂醫的人到軍隊里去,或者叫孫老道培訓一批懂醫療知識的士兵,以使軍隊在訓練或者戰爭時候,受傷的士兵能得到及時救治。

    “公子深明大義,然貧道還是要細細想想…”孫思邈依然一副淡然的眼神看著李業詡。

    只是李業詡從這份眼神里看出一絲細微的變化,具體什么,也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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