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冒險] 真呆 作者:曾越(連載中)

mk2257 2011-2-10 22:51: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 13585
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02
真呆  第十一章 塞寧



雲慕華火速趕到第六區,很快就找到已先一步到達的特警,鑽進一輛停在爛尾樓外的小街上的貨車裡。
  歐陽就在裡面,見她進來,將手中的望遠鏡遞出,利落地介紹道:「一共八人,六男兩女,大部份位於十九樓,其中一人懷疑是被挾持的人質音琴睛……」

  歐陽的聲音有些激動,稍作停頓,才繼續說道:「剛才還有不明身份的兩男一女進入大樓內,從匪徒之後的佈署來看,似乎要進行交易。」

  雲慕華端起望遠鏡,調整焦距,透過車身隱蔽的窺視孔,對準十九樓察看了一會,當然什麼也看不到。她轉過頭,盯著身邊的顯示屏,通過熱量偵測,顯示出在裡面活動的人,其中十九樓有五個男女,十八,十六,五樓各有一個,十三樓裡還有兩男一女向上移動。

  她心中一動,再次端起望遠鏡,對準十三樓。

  這是一個奇怪的組合,走在最前頭的男子戴著墨鏡,短平頭,雖只看到半邊側面,但已可以感覺到從他身上散出的肅殺之意,他一隻手斜插入褲袋內,另一隻手卻在熟巧地玩弄幾枚閃閃發光的硬幣,踏下的每一步也都沉著有力,節奏相若,就像算好了才舉步一樣。最後的男子長髮及肩,染成火紅色,行走間,頭髮飄蕩,就如同一團吞吐升騰著的火焰。

  這兩人顯然都不是普通人,然而最讓雲慕華吃驚的卻是中間那個暗紅色頭髮的少女。她年紀不大,比前面的男子足足低了一個頭,身上披著一件古舊的灰色寬袍,雙足赤著,竟然若無其事地在那滿是鐵釘水泥渣的地上行過。

  看到這少女,一股詭譎的感覺就在雲慕華的心裡悄悄地滋生蔓延。

  驀地間,赤足少女停下腳步,緩緩地側了一下頭,遠遠向大樓外的街道望了一眼,嘴角中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與她的目光透過幾層玻璃接觸在一起,雲慕華心裡「喀噔」一下,心臟就似被壓迫著一樣,極不舒服!那一刻,她甚至產生一股奇怪的感覺,正如她看到這個赤足少女一樣,對方也看到了她。

  這……簡直難以想像,莫明的驚悸下,冷汗瀝瀝而下。

  十三樓裡,前後兩個男子也因赤足少女的停頓,停下腳步。

  「大人,我去解決他們!」前面男子說道,他冷冷地掃了一眼那輛停在街尾的大貨車,一直在指隙間滑動的硬幣突然跳起幾厘米,奇異無比地在空中懸浮翻滾,發出「嗡嗡」聲響。

  「他們……無足輕重!」赤足少女轉回頭,淡淡地道,紅髮男子則哼了一聲,將手指間飛出一串火焰收回體內。

  --

  爛尾樓第十九層,赤足少女在火蠍小隊成員的緊張注視下,步入屋內。

  「我是月神祭女塞寧,很高興能見到大名鼎鼎的火蠍!」

  赤足少女微微一笑,她的聲音很柔,如同一股泌靜之風,讓聽者舒服無比,即便是色魔老怪這種天性凶殘暴戾之人,一時竟也在心裡產生一絲平和之氣,雖然轉瞬即逝,但已經夠讓他們震撼的了。

  更讓兩個色界惡狼目瞪口呆的是,在這個長得一副瓷娃娃般精緻面孔的塞寧身上,竟然除了那件寬敞的粗袍外,什麼也沒有,完全真空上陣。

  發現這一點,兩色狼一個死死地盯著那灰袍下聳起的峰線,一個則盯向更下面的地方,已經開始在腦子裡淫穢地展開聯想。

  「月神教我也是敬仰已久!」隊長心想這邪教居然有這等人物,難怪世界政府對其束手無策,美利堅更在「月神戰爭」裡連吃了兩場敗仗,連總統都在公眾場合給殺掉。她當下就將這個祭女列為危險人物。

  「真的?那……」

  塞寧妙目一轉,亮晶晶的眸子中閃動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不如諸位就加入我教好了!在末世的來臨之前,早作準備,以求得到最後的救贖與永生!」

  居然傳教傳到以殺戮為生,以嗜血為樂的獵人頭上,火蠍諸人一陣愕然。色魔肆無忌憚的用目光視奸這個月神祭女,心想這個小妞如果肯天天陪老子在床上快活的話,那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他隨後又想到一個讓他的血液燙起來的傳聞——月神教的祭女在主持重要祭典儀式時,不但要在幾千幾萬信徒的面前赤身裸體起舞,甚至還要當眾交歡媾合,真是想想也覺得興奮啊。

  隊長不為所動,冷冷地道:「有機會的話,定要好好瞭解一下貴教的教義!」

  她話鋒一轉,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手一伸,現出玉匣,「這可是你們要的東西!」

  塞寧目光一亮,那純真的臉上似乎也泛起一層光彩,接過玉匣,細細端詳。

  其餘兩名月神教徒也左右圍上去,四隻眼睛火熱地盯住那玉匣,神情激動。

  隊長將他們的反應收諸於眼內,心中一動,暗忖這玉匣裡的寶石果然對他們非常重要,那為何不自已動手?眼前的這兩個男子難道是傳說中的那種怪物?如果是的話,單憑這兩人的實力就已足以凌駕於整支火蠍小隊之上,又豈會懼怕夢城的那些警察?

  想到這裡,隊長忍不住又一次打量那兩個男子,紅髮男子身上,散出一股炎熱的氣息,身體彷彿在燃燒,這應該是只在記載裡出現過的元素之力。墨鏡男子雖然看似平平無奇,但他手上硬幣卻讓隊長警惕起來,感到一陣危脅。

  塞寧的小手在玉匣上緩緩摸過,臉色虔誠無比。她認真且仔細地看著匣體上鐫刻的細小文字,就像看得懂內容一樣,臉上時而現出驚訝,時而露出疑惑,細眉緊緊地鎖了起來,似極為困擾。

  不多久,她的目光轉到匣線上,看到一個小小的缺口,停了一下。

  隊長心中一警,手悄悄地往身後的寒碧刀移去,這純粹是種如同本能般的反應,在過往的歲月中,這種本能也不知救過她多少次。

  所幸,什麼事也沒什麼發生,塞寧抬頭看了緊張中的隊長一眼,輕輕一笑。

  她屏住呼吸,將那晶瑩剔透右手輕輕地按在匣盒上。

  隊長眉頭一皺,正在提醒她時,卻驚訝地發現那連力王也費了好大的勁才打開的匣蓋,竟被她毫不費力地打起。

  匣子裡散出一陣彩光,雖然已遠不能與第一次現出時相比,但仍令三個邪教徒發出由衷的驚歎。

  彩石緩緩升出玉匣之際,兩個男子更是低呼一聲「七彩石」,當即屈膝脆下,如在膜拜聖物,神色虔誠。

  「果然真的是七彩石!」塞寧雖不似兩個邪教徒般脆下膜拜,臉色仍禁不住變了好幾次,顯出心裡激動。

  她目視寶石一路升起,直至其在空中停下時才將小手伸到彩石下方。晶瑩的小手裡就像產生一股吸力般,將懸浮的寶石緩緩地吸入掌心。她閉上睛,神情肅穆,合上手掌,將寶石緊緊地握住。

  剎那間,寶石光亮無比,無數彩光從指縫間射出,讓火蠍等人無法目視,紛紛用手擋在眼前,隱約間,還可聽到一些如同天蔌般的仙音妙樂。

  彩光來得快,消失得也快,轉眼室內就恢復如常。

  隊長回過神來,駭然發現那曾讓她心動的寶石已經消失,一條條七彩的光帶繚繞在塞寧伸出衣袍外的手上。過了一會,就連這些綵帶也淡化消失,只剩下一隻纖纖手腕晶瑩剔透。

  再仔細一看,這月神祭女似與剛才有些不同,凝脂般細膩白晰的肌膚上,隱隱現出一股柔和的光澤,那清澈的眼眸中,奇異的彩光不時閃現,就如同鑲著顆七彩寶石。

  更讓她吃驚的是,另一隻手上的玉匣,那火蠍中力氣最大的力王傾盡全力也無法將其破壞的堅硬玉匣,此刻卻變成無數齏粉,閃閃消失在空氣中。

  「這邪教果然有些古怪!」隊長暗暗心驚,她當然不會相信什麼「末世將至」,「天快要塌了」之類的末世謠言,但眼見這塞寧展示了一些她所不能理解的能力,心裡本能產生恐懼,當即將這塞寧列入為極度危險人物行列。而這個世界中,能有幸得到這個評價的,還不到十人。

  「很好!很好!」塞寧連說了兩個「好」字,也不知是在讚著火蠍等人,還是另有他指。那小巧迷人的嘴角一動,笑意盈盈,「七彩石得以回歸我教,諸位的大恩大德,我等諸人必定不會忘記!」

  「塞寧小姐不必多謝,我們只是完成客戶交待的任務!」隊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莫明地,她目光一移,又一次停在墨鏡男子手中的硬幣上。

  「喔!呵呵,火蠍請放心,月神教從不食言!」塞寧露出一個讓人無法生氣的笑容,纖長的手指向後,作了手勢,紅髮男子立即拿出手機。

  趁著那男子打電話交待之際,塞寧的目光在室內緩緩掃過,每個被她看到的人,包括隊長在內,無不毛骨悚然,有股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的感覺。

  塞寧將他們的反應收諸眼內,笑了笑,沉吟著道:「火蠍真的沒興趣加入我們?已經有很多獵人成了我們的盟友!」

  隊長冷冷地道:「火蠍自由慣了,受不得約束。」

  「那……真是太可惜了!」塞寧緊盯住隊長,又道:「末世降臨之時,諸位一定會後悔的!」

  隊長眉毛一挑,臉上現出不悅之色,「這樣的話,到時再加入貴教好了!」

  「只怕,到時就遲了!」塞寧淡淡地道。

  隊長心中一跳,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張讓人難以捉摸的臉,心中不安,不知她是什麼意思。

  這時,紅髮男子合上手機,向前走進一步,道:「一百億已全部轉入你們在瑞士銀行的賬戶!」

  「老怪!」隊長向後喊了一聲,老怪立即拿出手機拔打查證,不多久,他激動地道:「隊長,錢已到賬!」

  一百億,總算能彌補一下心中因寶石消失而產生的失落,隊長對塞寧道:「月神教果然爽快,希望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

  「不會有下次了!」塞寧在隊長臉色一變之際,咯咯一笑:「一百億,難道還不知足嗎?我們月神教也是很窮的啊!付不起第二次了!」

  隊長一愕,戒心消失,冰冷的臉上也有了些暖色,色魔老怪更是哈哈大笑,一同做起美女島島主的美夢,唯獨力王鬱悶地盯著塞寧的那兩隻小手,不知那寶石去那了!他對錢幾乎沒什麼概念,可有也可無,反正他自懂事以來,就跟著隊長,由她包吃包住,從未離開過片刻。

  「對了,」塞寧收回笑容,妙目微轉,快速地在不大的室內轉了一圈,說道:「聽說,音琴睛也被你們捉了!」

  「行動出了點小意外!」隊長解釋道:「不得已就拿她來當人質!」

  「原來如此,」塞寧又似是好奇地問:「那現在呢?」

  隊長心中一警,臉色不變,冷冷地道:「這個不勞操心,已經處理!」

  「喔!那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塞寧連歎了兩聲,寶石般的眼睛則盯著內室,臉上分明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隊長不知道塞寧的用意,也不想節外分枝,冷哼了一聲,沒再接下話題。

  色魔忍不住問:「可惜什麼?你們也要找音琴睛嗎?」

  「我們本來還打算問問她對我們月神教有沒興趣!」塞寧的目光在色魔的臉上停了一會,「可惜現在沒機會了!」

  「是要她當祭女?」色魔兩眼放光,聲音中帶著一股異樣的興奮,他只要一想到音琴睛在幾萬狂熱的教徒前跳「聖舞」的場面,全身就燙了起來,比連上十個處女還要興奮!

  塞寧臉色一愕,旋即明白過來,妖嬈一笑:「千年祭月大典也不遠了,這位先生只要加入我教,就可以參與盛會!」

  接著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身上竟然散出一股**之氣,在色魔眼中,只覺她一靨一笑,一舉一動,都似在引誘著自已與她當場交歡一樣,心神迷醉下,差點就脫口而出:「我要入教!」

  「色魔!」

  隊長的聲音就如同一盆冷水迎頭而下,長期積威下,色魔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時,已滿頭大汗。

  隊長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轉過頭來時,目光中已帶著些許殺氣,老怪雖然貪色,剛才也幾乎著迷,但還是比色魔中用得多,手按在槍上。力王看看這邊,看看那邊,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發生了什麼事,不是才說了好好的,怎麼突然要打起來的樣子?不過,即使隊長生氣了,他也作好了戰鬥的準備,一吸氣,滿身的肌肉就鼓漲起來。

  兩名邪教徒眼看不對勁,各自向前跨進一步,墨鏡男子手中的硬幣在指間快速地變幻,「嗡嗡」發響。

  在這僵硬的氣氛下,塞寧咯咯一笑,輕易就解開這一觸即發的局面,朝著面色陰冷的隊長道:「火蠍無須生氣,我只是在解答這位先生的問題而已!」

  隊長哼了一聲,連話也懶得說了。

  三個邪教徒自覺無趣,隨便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匆匆離去,出門前,一直沒說過半句話的力王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聲,「那石頭去那裡了?」這事可困擾了他很久,話一出口,就看到隊長狠狠地瞪了一眼,嚇得趕緊將身體縮回去。

  塞寧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惶惶不安的力王一眼,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小嘴一張,輕輕地吐出幾個字:

  「天,要塌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03
真呆  第十二章 火並




「媽的!這月神教真他媽的邪門!」老怪心有餘悸地說道。在目睹塞寧展示的神奇力量後,他就知機地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也不敢在腦子裡幻想,免得招來橫禍。

  「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隊長下完命令,又對通訊器問道:「他們離開了嗎?」

  槍神的聲音傳過來:「已下到十三樓,走得不快,似乎在討論事情!」

  「你們繼續監視,別放鬆!」隊長抬起頭,眉關緊鎖,疑慮重重,不時低聲自語:「奇怪,那裡不對勁了!」

  老怪等人面面相覷,也不敢問隊長發生了什麼事,只好帶著一肚子的疑惑,麻利地收整物品,準備離開。色魔趁著隊長發呆之際,快速地閃進內室,他對音琴睛還是念念不忘啊!心裡更是打定主意,等下拼著給隊長宰了的風險,也要將音琴睛帶到一個無人之處,完成這件告別「赤色奸魔」這個名字的收山之作。

  「誰掉了硬幣?」

  硬幣!皺著眉頭的隊長心中一跳,猛地一轉頭,盯著老怪手中玩弄的硬幣,瞳孔一縮,一絲恐慌在那冰冷的臉上快速地散開。

  「扔掉它!」隊長大喊,但已遲了。

  「轟!」

  炎熱的氣浪快速地擴散,強烈地沖涮著屋內所有角落,最後從門窗處猛烈噴出。

  色魔剛抱起音琴睛,外面的狂流就奔騰而來,將他和音琴睛齊齊衝起,重重地撞在還沒粉刷的牆上,細小尖銳的水泥塊插入他的身體,鮮血流出,將衣服染紅。

  「媽的!發生了什麼事?」色魔忍著痛一抖肌肉,嵌入後背血肉裡的石塊就一個個彈出,他也不理會傷口,抱著仍瞪大一雙空洞的眼睛,茫然不知發生什麼事的音琴睛衝出內室。

  外面一片狼籍,地上、牆上、天花板上到處都是血肉木屑的碎片,色魔倒吸一口冷氣,又發現牆角處有座血淋淋的肉山在蠕動。是力王!當他遲緩地站起時,已差不多變成個血人,牆角里,身軀嬌小的隊長隨後緩緩地站起。

  「月神教!」隊長的臉痙攣了一下,眼球裡佈滿血絲。

  老怪呢?色魔看著滿地的殘肢碎塊,最後總算在窗框上找到一隻小指頭。

  「干!」色魔兩眼發紅,全身關節撞擊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響,火蠍小隊中,就老怪與他臭味相投,感情好著呢!

  「砰……砰……砰……」

  外面響起槍聲,隊長快速地從身上拿出一小瓶物品,將瓶內的粉末全數淋在力王那血肉翻滾的背上,絲絲聲中,暗紅色的傷口快速地變成焦黑色凝結,阻止血液流出。

  力王痛得哇哇大叫,在室內像只受驚的猩猩般,跳來跳去,將地板震得彭彭作響。

  轟!外面又傳來爆炸聲,隨後槍聲消失,隊長臉色一變,對著通訊器呼叫:「烏鴉,火線,槍神,聽到就回話!」

  烏鴉的聲音立即響起:「隊長,發生了什麼事?我聽到爆炸聲!」

  「快逃!」隊長說完,關掉通訊器,如豹子般衝出去。

  此時爆炸聲已經消失,隊長拔出寒碧刀,正要下樓尋找槍神等人,突然心中一凜,猛地轉身,只見那紅髮男子從另一頭緩緩地走了過來。

  「不用找了,」紅髮男子欣賞著火蠍那冷艷的面孔,「炸彈專家要殺的人,從來都活不了!」

  「為什麼?」隊長憤怒地問。

  「褻瀆聖物,殺無赦!」紅髮男子冷冷道,目光轉到色魔抱著的音琴睛身上,眼睛一亮,「另一個原因,我們對音琴睛也很感興趣!」

  隊長壓抑住怒火,冷靜下來,盯住紅髮男子,冷哼一聲,「你們即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何不親手去搶玉匣?」

  「呵呵,說給你們聽也無所謂,反正你們很快就要變成死人了!」紅髮男子伸出手,一握拳,手腕以下部分放出淡淡的金色焰火,即使是十幾米外,也能感受得到散出的熱氣。

  他看了一眼燃燒著的手腕,繼續說道:「因為一種我們也不清楚的原因,擁有我們這種力量的人,一旦接近那個地方,力量就會消失,變成普通人!所以才要藉著你們火蠍將七彩石拿出來!」

  「不對,即使這樣的話,以你們的能力,也大可在事後用其他方法取到七彩石!除非,」隊長停下話,目光灼灼地盯著紅髮男子,緩緩地說道:「除非,你們有所顧慮!」

  「你知道的還真多呀!」紅髮男子臉上現出驚訝,「不錯,我們確實必須顧慮一些事情!」

  「那真是奇怪了,應劫者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咦!你居然知道我們的來歷……」紅髮男子吃了一驚,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那,你應該與我們有些淵源!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

  「這不重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你今天死定了!」

  「哈哈,有趣!有趣!如果你對我們真有些瞭解的話,那……你應該也知道一件事——死,對我們這些應劫而生的強者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不經死劫,又怎能浴火重生!換句話說,如果你真能殺死我的話,那麼,我……第十七應劫者,火拳頭,會感謝你!」

  隊長臉上現出一抹詭笑,道:「你說對了,我確實對你們有些瞭解,也知道怎麼殺死你們,尤其是像你這種還沒渡劫的應劫者!」

  火拳頭臉色一變,目光驚疑不定,「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隊長沒有說話,冷哼一聲,手一揮,寒碧刀在空中劃出一道的綠線,她隨即向上一躍,如同一片羽毛般向前飄起。

  火拳頭不知她底細,倒也不敢輕視,雙手掐成虎訣,身體外的焰氣更加濃厚。

  這時,力王發出一聲怒吼,如同一頭怒象般向前衝刺。火拳頭聽到吼聲,不得不分神注意這咆哮而來的力王,隨後就看到一直飄動的火蠍猛地落下,雙腳正好踏在力王突然伸出的手上,後者又是一聲大吼,將衝刺時形成的爆炸力量全部集中在手裡迸出。

  隊長藉著這股爆發力,速度猛增數倍,射向前方。

  火拳頭臉色微變,倉促中身體躍起,拳頭「蓬」一聲,在空中燃燒出雄雄的焰氣,向前迎去。

  就在兩人間的距離僅剩下不到五米時,隊長突然從火拳頭視野中消失,後者一驚,接著又看到一道綠影飛過左面,在空中彎著軌跡,撞在一側的水泥樑柱,再閃電般直線折射過來,通過借力,速度又快了不知多少。

  「轟!」水泥柱在綠影離開之際,猛烈爆開,碎石向四方射落。

  火拳頭大駭,趕緊沉氣落地,在腳下地塊龜裂爆開之際,衣服獵獵聲響中,身體借力向右側彈起,幾乎分毫之差,護住頭部的手腕一陣冰涼,似乎被人粗暴地撕開。

  待他一口氣退到七八米外落下來時,舉起手腕一看,一道綠線從掌背一直延升到關節,線下露出紅色的血肉,但卻像凝結一樣,沒有流出來。

  又過了幾秒,血珠才從血線內陸續跳出,每跳一次,火拳頭的心臟都收縮一下,像被針針刺入,痛不可言。

  然而,手上的痛楚卻遠不及他心中的震撼,兩眼死死地盯住那持著寒碧刃盈盈落地的火蠍,臉色連變了好幾下。

  「咒器!你居然有咒器!你到底是誰?」火拳頭的目光移到那把散出綠芒的寒碧刃,驚訝之色,言溢於表外。

  「對,就是可以殺死你們這些怪物的咒器!」隊長將寒碧刃放到嘴前,添了一下刃上的血,冷冷地盯著已然在臉上現出懼色的火拳頭。「正確來說,我是與『他們』有些淵源!」

  火拳頭臉色再變。

  --

  爆炸聲傳到街口,特警們大驚,雲慕華觀察了一下情況,果斷下令突擊。

  「隊長,他們似乎發生內哄!局面混亂,是否再等等才進去!」歐陽憂心忡忡地說。三方混戰可不是什麼好事,何況裡面還有殘暴的獵人,最好還是他們打得兩敗俱傷,才好進去收漁翁之利。

  雲慕華卻說道:「再不去就太遲了,我帶著六個夢魘特警先上去,你們隨後趕來!」

  歐陽一聽雲慕華連夢魘也不穿差點就暈了,他有心勸阻,但看雲慕華堅決的樣子,嘴唇動了幾下,終究苦笑著沒有說出來。

  --

  爛尾樓第七層,塞寧緩步而下,她走得很慢,眉頭緊鎖,不時還停下來,沉吟自語。

  人影一閃,彷彿從空氣中鑽出來一樣,炸彈專家出現在塞寧的身後,他跟著塞寧行步的節奏,緩緩地跟了上去。

  「大人,屬下失職,給下面那個獵人逃了!此外,外面的特警已開始進攻。」

  「不要緊!」塞寧腳步一停,微微一笑,然後繼續陷入深思之中。

  「大人,有問題嗎?」炸彈專家忍不住問。

  「七彩石得以順利回歸,是我教之幸,只是……」塞寧伸出右手看了一眼,繼續道:「聖匣上的神語雖然填補了神喻中的部分斷層,但仍不能令『他們』低頭啊!」

  「『他們』?哼,十七個應劫者,已有八個歸於我們,他們才得了五個,我們的實力早已凌駕於他們之上,現在大人又獲得七彩石,更是如虎添翼,那還用再擔心他們!」

  「『他們』能與我們對抗了這麼多年,總有存在之道,不可小視!況且,千年之期已至,那個人……也要自千年的沉睡之中甦醒!這是最後一個千年,他想必也不會再等下去了……我們與『他們』同出一源,卻因神喻歧意而彼此殘殺,其罪在我!」

  炸彈專家本不以為然,直至聽到那個傳說中的「他」時,才臉色一變,望著鬱鬱無語的祭女,心頭更是黯然。片刻後,臉色卻變得決絕,「只要屬於還有一息尚存,決不會讓那些叛徒冒犯大人!」

  塞寧輕輕一笑,沒有回聲,只細細凝視著自已的手腕,低聲自語,「奇怪,好像缺少了點東西!難道教典中的記載有誤?」

  「大人,那些獵人曾經打開過聖匣,會否……」

  轟隆的聲響從樓上一層層傳下來,炸彈專家仰起頭,盯著天花板,目光就像能看透一層層厚厚混凝士一樣,皺起眉頭。

  塞寧低頭不語,似在想著炸彈專家的話,又似在「觀看」十九樓內的戰鬥。

  良久,她低聲自語:「火拳頭要輸了!」

  一笑,又道:「火拳頭雖然還沒渡劫,但這個火蠍能打敗他,倒也是個人才,可惜不肯入我聖教,否則我倒是可以破例原諒他們褻瀆聖物之罪!」

  炸彈專家移了移鏡框,道:「大人,我上去看看!」

  塞寧點了點頭,目光卻移到遠處,神色凝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嗡!」一枚硬幣輕響著向上飛起,射中天花板,「轟」一聲,發生猛烈爆炸,待塵石盡散後,樓層已被炸穿,出現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窟窿。

  「警察來了,大人小心!」炸彈專家一躍而起,由下飛上,輕巧地穿過洞口,落於上一層,接著又是嗡一聲,轟轟地將上層天花板炸穿。

  塞寧向著大樓東面行去,她雖然赤著雙腳,但就像穿了一雙看不到的鐵鞋般,快速地行走在滿是鐵釘碎屑的地板上。

  剛行到東面盡頭,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一聲厲喝:「站住!」

  塞寧停下腳步,事實上前面已無去路,左右更是空曠區域,無處可避。

  「舉起手,轉過身!」雲慕華持槍瞄準塞寧。

  塞寧轉過頭,目光與雲慕華一接觸,後者只覺心神一震,全身都在失制地抖動,讓她恐懼的是,她的靈魂這個時候似一分為二,要脫離身體的束縛。

  就在雲慕華壓制住已快要崩潰的身體時,一把熟悉又不知在那聽過的慌張聲音在心裡聲嘶力竭尖叫——殺死她,殺死她!

  下一刻,這把聲音似乎控制了她的身體,手指將板機一扣到底。

  「彭!」

  秒速四百多米的子彈在 0.1秒內飛近灰袍少女身前,卻詭異地改變軌跡,向側一滑,叮地射入水泥柱。雲慕華心裡一沉,下意識地繼續扣動板機,結果同樣如此,灰袍少女的身前一米處就像有一層無形的防防罩,擋住了所有的子彈。

  雲慕華直至將彈匣裡的子彈統統打光,才停下手,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詭異的少女,然後最讓她害怕卻是——自已在做什麼?為何會開槍,真的那麼想殺死她嗎!

  雲慕華出了一身冷汗,這是從沒有遇過事,以往就算面對再強大的敵人,再危險的處境,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產生這種恐懼的感覺!

  塞寧遠遠地注視著慌張的女特警,清麗的臉上浮起小許驚訝,然後又似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樣,深如星空的眸子裡爆出奇異的光芒,她笑了笑,嘴唇一動,道:「雲慕華!」

  聲音很輕,卻有著奇異的魔力,穿過幾十米的距離,清晰地傳入雲慕華耳裡。女特警隊長又是一驚,她有種感覺,這個灰袍少女是剛剛才獲知她的名字!

  鏗鏘的腳步聲震動著地面,六個身穿黑色夢魘裝甲的特警衝上來,看清情況,雖然覺得詭異,但還是將手裡的重型武器對準塞寧。

  「轟——」樓層上面突然傳來爆炸聲,一陣接一陣……轉眼間整座大樓在這猛烈的爆炸裡抖動著。

  「我們……會再見的!」塞寧趁著眾特警被爆炸吸引之際,輕輕一笑,轉身向前一躍,身體往下墜落。

  眾特警一陣驚呼,雲慕華最先反應過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樓邊,俯身往下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目光所及,只有一件寬袍在空中一邊飄落一邊燃燒,袍內空空蕩蕩,那還有那赤足少女的影子!

  雲慕華揉了揉眼睛,往四周找去,依然找不到塞寧,立即向通訊器下令道:「仔細檢查一至七樓,尋找一名赤足少女!一旦遇見……」

  雲慕華不禁又往下方望去,此時那灰袍已燒成灰燼,被風一吹,化成無數齏粉,消失無影。

  一股詭譎的感覺襲上心頭,這時那把聲音又似乎響起,影響她的思維,讓她冷笑著將後面的話補完。

  「立即擊斃!」

  語畢,雲慕華的面容搐動了一下,沒再想這事,領著夢魘特警繼續上樓,來到第十八樓時,上層不斷響起爆炸聲,炎熱的氣體通過從樓梯間湧下,就如同熱浪襲至一樣。

  她見這陣仗,倒也不敢魯莽,小心翼翼地沿著樓梯上行。

  十九樓整層都瀰漫著洶湧澎湃的炎熱氣體,隱約可看到在兩三米高的樓層間,一串串火珠快速地追逐一道綠影,火珠不斷地爆開,放出大量的爆炸性能量,這也是充斥整層樓的熱氣體的來源。

  一聲慘叫,一串火珠擊中綠影。綠影再也無法保持平衡,重重摔下。

  雲慕華凝聚視力,透過熱氣霧,只見一個男子飄然落地,他的指尖上浮著一串串火珠。在他的前方,一個手裡還握著綠色匕首的女子在地上痛苦地扭動。

  見到這女子,雲慕華立即想起D7區的血案,當即與眾夢魘特警衝了出去,七把槍同時開火——按雲慕華的意思,這兩方都不是什麼好貨色,當然是不分彼此,將他們一窩端了。

  炸彈專家離眾特警最近,在特警們開槍時,他突然轉身,目光所到之處,所有子彈都在空氣中離奇爆開。

  他沒有理會那些嚇呆了的特警,轉身冷冷地看著那還在地上掙扎的隊長,冷哼一聲,下意識地往臉上一摸,在那裡自左額而下,穿過鼻樑,直至右頰,已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炸彈專家不禁往地上火拳頭的屍體看了一眼,必須承認,他同樣小看了這個女人,但這個錯誤很快就會被彌補!炸彈專家向著火蠍舉起手,一顆顆耀眼的火珠在指間跳動。

  炎熱的空氣裡突然多了一點冷意,正準備作最後一擊的炸彈專家驚訝回頭,卻只見一團灰霧湧了過來,霧裡有一串串不屬於人類的妖異笑聲。

  「是誰!」炸彈專家厲喝著反掌一斬,一道凌厲的罡風就斬開了灰霧,手上的四顆火珠飛速射向方方在霧中現在身形的女子。

  那女子也不閃避,任由罡風加身,身形不動,只在那血珠逼近時才伸掌向前虛劃了半圈,剎那間,四顆飛射過來的火珠已撞到一面無形的氣牆上,猛然爆炸。霎那間,整幢樓層都震了一下,熱浪滾滾,宛有無數條巨龍在奔竄咆哮,但任由如何威勢,硬是衝不破那女子身前的無形力場,被硬生生地擋了下來。

  炸彈專家沒有繼續攻擊,嬌鍵的身體在空中忽隱忽現,等到那些混亂的氣浪消失大半後,才沉下地面,遠遠地看著那女子,發出森寒的聲音,「第七應劫者?你要破壞千年協約嗎?」

  第七應劫者目光轉頭,快速地掃了一遍樓層上的諸人,重回炸彈專家臉上時,似被他臉上那道創傷吸引了,露出一抹充滿冷意的笑容,「這人身上擁有大人的血脈,不應死於你的手上!」

  炸彈專家臉色一變,盯住第七應劫者,見她不似說假,忍不住瞄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火蠍,「哦,難以置信,『他』在人世間居然留有血脈!難怪殺得了火拳頭!」

  「確實是很意外!所以,她不能死在你的手上!」第七應劫者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火拳頭,眼中光芒一閃。

  「若我定要殺她呢?」炸彈專家調整了一下墨鏡的位置,心思急轉,凡是與那人有扯連的人,都是禍害,絕不能留存於世。

  「那我就可以提前領教一下第九應劫者的威能了!」第七應劫者一步一步地向著炸彈專家行走,步子不快也不慢,就像散步一樣,但對面的炸彈專家卻面色凝重,雙手屈指虛擺,指間血珠閃動,強大的能量在急速地彙集中。

  第七應劫者一直走到離炸彈專家十幾米時才停了下來,嘴角一彎,似笑非笑。而以她的身體為中心,周圍逐漸出現霧氣,轉眼間就瀰漫整層樓,伸手不見五指。

  「故弄玄虛!」炸彈專家的身體在霧中陡然一拔,手掌揮劃著,無數火星在霧中穿梭,猛烈爆炸。他感受著空氣爆炸時的波動,很快就捕捉到了第七應劫者的蹤跡,冷喝一聲,人如勁箭,追了上去。

  轉眼間,霧氣裡不斷透出閃光,發生爆炸,氣浪滾滾,戰況激烈。躲在一條承力柱後的雲慕華一邊忍受著灼熱的氣勁熱浪,一邊看著這兩個強者間戰鬥,心情激盪,駭然不已,這都是些什麼人?應劫者?到底是什麼?

  霧氣裡的雙方看似打得激烈,實質試探居多,並沒有生死之鬥的意思,打了幾分鐘後,第七應劫者突然一分為兩,一個分身纏住炸彈專家,另一個分身捲起火蠍向樓外飛去。待炸彈專家將那分身擊潰後,視野裡只剩下一團灰影,他冷哼一聲,正要解決這樓裡的多餘人時,心中一跳,猛然轉身,卻見火拳頭的屍體正在猛烈地燃燒著。

  那屍體上,自頸而上的部分已經消失,雄雄火焰正從頸中如血液般流出,再在身軀上燃燒。

  「糟了!」炸彈專家臉色大變,顧不得其他,身體衝起,向著灰影消失處追去。

  直至此時,雲慕華與跟上來的特警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驚訝地看著那已燃燒中的屍體,面面相覷,只覺剛才發現的事,充滿了詭異。雲慕華心思急轉間,又聽到樓頂傳來聲音,怔了一下,喜形於色,簡單地吩咐了一下,自行追了上去。

  大樓一共五十多層,雲慕華一口氣衝到樓頂,已經兩頰嫣紅,氣喘不休。她一邊平復氣息,一邊雙手握槍,敏銳的目光在四週一一掃過。

  樓頂上到處都是堆成小山般的建築材料,正是藏蹤匿跡的大好地方,雲慕華小心翼翼地行了幾步,突然聽到一聲尖叫。

  雲慕華心中一跳,快速衝出材料堆,沿著聲音方向一路跑到大樓盡頭,正好看到對面樓頂,一個男子在大樓間奔跳逃竄,他手中抱著一個女子,尖叫聲正是她所發出。

  音琴睛!雲慕華看了那漸漸遠去的男子一眼,對著通訊器說道:「歐陽,發現音琴睛,正被一個匪徒挾持著往龍翔街方向逃去,你們分出幾人進行救援,其他人從下面追去。」

  通訊器內傳來一陣歡呼聲,歐陽尤其激動。行動前,局長大人可是拉著他的手,老淚縱橫,要他發誓一定要保證音琴睛的安全,否則大家一起等著完蛋等等。

  雲慕華沒有回答,低頭往下看了一眼,與前面那幢大樓之間足足有三四十米的距離,落差也有二三十米,而自己所站著的地方是五十多層,百多米的高處。

  她先用目光量了一下距離,然後向後方退開十幾米之遠,深吸一口氣,一咬牙,奮盡全身的力量向前衝跑——躍起,身體頓時如同騰雲駕霧般在空中沿著衝力與重力作用下的軌跡彎下。

  「轟!」

  雲慕華成功地在百多米的高空越過兩幢大樓間距離,雙腳落地的剎那,由於力量過大,剎那間就將地面的隔熱板全部撞爛,身體隨即因為落地不穩,傾斜倒下。

  她咳嗽著從煙塵中爬出,只覺腳骨像裂開一樣,站起身時都直打著顫,左肩更慘,幾乎半個身子都麻木了,痛得她將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雲慕華當然不會將這點傷放在眼裡,深吸一口氣,犟強地繼續向前走,速度也越來越快,就像根本就沒有受過傷一樣,衝到樓頂盡頭,又一次躍起,跳上另一幢大樓。

  音琴睛是在色魔在空中當著跳蚤時給強風和身體失重弄醒的,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色魔那凹凸不平的面孔,第一個反應當然是拚命掙扎,不料頭一轉,看到百多米高處下的景物,嚇得她花容失色,而這個時候,她除了尖叫又還能做什麼呢?

  不對,應該還能做一件事!

  音琴睛一邊在尖叫一邊使勁地擦著她心目中的魔戒,

  戒神,燈神,風神,雷神,死神,光神,龍神……無論什麼神都快給我出來啊!求求你啦!嗚——帶我離開這裡!我不玩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04
真呆  第十三章 神隱


「啊……啊……哇……哇……救命啊……」
  龍翔北街舊區,曾呆騎著一輛不知從那裡弄來的老式自行車在狹窄的斜路上一路衝下,他將手剎拉得死緊,想將車子剎停,但兩輪上的剎車皮早就磨光,不但沒有剎住,且隨著斜坡越飛越快,曾呆已經不敢想像自已等下會有什麼下場了。

  一道人影突然從前方左邊的巷子裡竄出,向曾呆這邊奔來,眼看人車即將相撞之際,那人一躍飛起,輕鬆地越過曾呆,落地後又是一陣急步,轉眼就消失在巷道深處。

  雖說有驚無險,終究沒有釀成車禍,但曾呆可是嚇了個半死,再也沒法控制自行車,當即撞到路邊的一塊石頭,人車滾了下去。

  「嗚呀——」曾呆發出痛嚎,只覺全身像散架一樣,動一下都痛得要命。

  突然間,他停止了這沒多少意義的嚎叫,腦海裡快速地回播剛才發生的事,最後定格在那人手中抱著的女子身上。

  音琴睛!曾呆驚叫出聲!這呆子幾乎可以算是這個世上對音琴睛的身體最熟悉的人,雖只匆匆一眼,還是認了出來。

  「作者的安排,一定是作者的安排!非常感謝曾越大大!」曾呆興奮地忘掉身上傷痛,爬起身,從腰後拔出銹刀,一瘸一跳地朝著色魔消失方向追去。

  向前行了幾百米,也不知拐了多少條巷道,曾呆非但沒有找到音琴睛,還差點迷了路,他想找個行人問路,但對方一看到他手中的刀,無不嚇得落荒而逃,一路行過,關門的關門,閃避的閃避,轉眼間熱鬧的巷子被清空。

  曾呆痛苦地又向前行了幾十米,快到一條十字巷時,心中一跳,第六感告訴他,右邊的巷道裡有人跑了過來,而且就像發現他一樣,停下步,鬼鬼祟祟,可疑啊!

  曾呆貼住牆,小心翼翼地移到牆彎,猛地一聲大喝,舉起銹刀就向那人作勢砍去——這呆子也是瘋了,勇氣過人!

  一支冰冷的槍管先行一步頂住曾呆眉心,他就像被點了穴一樣,保持揮刀動作,除了兩邊太陽穴不斷滲出冷汗外,全身動也不敢動一下。

  「是你!?」雲慕華收回手槍,靠在牆上,也出了一身冷汗。

  「警察大姐!」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小命的曾呆看著雲慕華幾乎嚇得哭了出來,兩隻腳像篩子般抖個不停。

  「你怎麼在這裡?拿刀做什麼?打劫?」雲慕華厲聲喝道,槍口往上又抬了抬。

  「我……」恐懼中的曾呆突然想起一事,興奮地問:「警察大姐你也是在找音琴睛嗎?」

  雲慕華一怔,心裡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他也是個中了「音毒」的人,臉色稍緩,槍也放下,問道:「你看到他們往那裡去了?」

  「我也不知道!」曾呆看著面前的兩條岔路,靈機一動,說出一個讓雲慕華傻了眼的提議:「我們分頭去找吧!」

  雲慕華打量了一下曾呆,心想這傢伙遇到那些獵人還不是送死,沒準到頭來還礙手礙腳,於是斷然拒絕,離開之前,她又往曾呆手上的銹刀瞧了一眼,厲聲道:「別再拿著刀四處跑,下次給我再看到,決不放過你!」

  曾呆心裡一寒,趕緊將銹刀扔得遠遠。

  雲慕華按住左肩,忍住痛楚,咬了咬牙,往兩個方向望去,猶豫了一下,向前方行去。

  --

  色魔在巷子深處的一個偏僻角落停下,胸膛一片焦黑,暗紅色的血肉翻滾而出,觸目驚心。他喘了喘氣,往傷口望去,不禁苦笑,那傢伙簡直就是怪物啊!他與隊長、力王三人合力,居然還敗成這個樣子,要不是隊長在前頭出其不意地用咒器傷了他一刀,只怕已方三人一個也逃不了。

  隊長應該沒事吧!他忍不住擔心起來,這在以前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要知道,隊長在他心中可一直都是恐怖的存在,從未想過,這世上竟然還有比她更厲害的人。

  往四周望去,發現這裡夾在兩幢大樓之間,樓下還各有一面五六米高的圍牆形成巷道,前面被鐵門封掉去掉,門前還有一箱箱的廢棄雜物,擋住視線,至於後面,也同樣如此,正是「作奸犯科」的大好地方。

  他嘿嘿一笑,將兩眼轉著圈的音琴睛放下。

  音琴睛碰著地面,意識恢復了些,抬頭一看到色魔,尖叫一聲,不斷地往後退去,半裸的身體很快就碰著一團雜物,她一時慌張地往後看去,一時又恐懼地回過頭來看著色魔。

  「小寶貝,別怕!」色魔伸出大手,鎖住音琴睛的玉頸,就這樣鉗住她的脖子貼牆提起,直至她的腳尖伸直才能碰到地面的高度時,才停止移動,這時音琴睛已差不多快要窒息了,面頰一片紅嫣,瞪大雙眼,咽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音。

  色魔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看到音琴睛痛苦的表情,心裡無比興奮。

  他的目光又停在音琴睛的左乳上,伸手一拉,扯斷那本就被劃爛的文胸,彈出兩隻飽滿的雪乳。一隻白晰細膩,峰頭一點猩紅在風中挺立。另一隻卻截然相反,紅艷得像要滴出血來一樣,從肩骨上向下蜿蜒伸出一條暗紅的刀痕,直至乳蒂。

  「奇怪!赤色天使怎麼還沒發作?」色魔盯住那只紅艷誘人的乳房,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當然,他也沒什麼興趣去深究原因,伸出手,一把捉住這只嬌艷誘人的玉兔,正要肆意地狎玩,後面傳來一聲微響,是板機扣動的聲音,像色魔這種人再熟悉不過了,他本能地閃避,同時轉身。

  「砰!」

  槍聲響起,整條小巷都似乎抖了一下,色魔才轉過半身,就覺得有只毒蛇咬在肩上,將毒液快速地傳散到全身,「蓬」一聲,他重重地撞在牆上。

  倒地之前,他看到一個俏麗女子一步一斜地走入巷內。

  死在美女手下,倒也不冤!色魔的大腦快速轉動間,他看到那女子再次對著自已舉起了槍。

  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音琴睛玉體一震,身體突然又充滿了活力,拚命地爬起,使勁全身的力量向著雲慕華衝去,「救命呀!」

  雲慕華心頭一顫,腦海裡霎時浮出慕容死前的向她撲過的畫面,動作遲了一秒。

  也就這麼一秒,已經足夠讓色魔從地上彈起,興奮地叫了一聲「音琴睛」,閃電般將他的那把怪刀擲出。

  與此同時,察覺不妙的雲慕華在衝著音琴睛大喊了一聲「閃開」後,手指也扣動板機。

  音琴睛看到雲慕華向自已叫喊,但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她現在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只要跑到前面,今天以來所受的地獄般的苦難,折磨都會全部消失。她拚命地跑啊跑,全盡身上全部的力量。

  「噗!」

  色魔頭一震,額頭出現一個血洞,就此斃命。倒下之際,他的臉上仍凝固著得意笑容,因為,音琴睛絕對避不開他的那把刀。

  死在美女槍下,黃泉路上還有一個大美女相伴,他可比那死無全屍的老怪幸福多了。

  怪刀飛到音琴睛背心之際,這個倒霉女記者終於感覺到危險,驚慌大叫,但就在這個時候,讓雲慕華足足困擾了很久的事情發生了。

  剎那間巷子光芒閃耀,音琴睛的身體竟然燃燒在金色的火焰之中!

  致命的怪刀快速地穿過火焰,經過雲慕華身邊,一直又向前飛了十幾米,才勢盡墜地。

  雲慕華的臉上寫滿了驚駭,睜大著一雙俏眼,瞳孔在快速地擴散,小嘴也合不攏,露出裡面的貝齒。

  她保持開槍的動作,就像被點了穴一樣。

  震驚中的她,沒有看到一隻戒指從火焰裡跳出,在地上彈了幾下,沿著地板細微的坡差,一路滑動,快要碰到她的腳時,卻突然停住,詭異地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方向一偏,悄悄地繞過她,「叮」一聲彈起,就像有生命一樣,歡快地奔跑,很快就消失無蹤。

  --

  曾呆坐在一座大樓的後門台階上,喘著氣,揉著身上的淤傷,聽到槍聲,身體反射性地彈起。

  警察大姐開槍了,她這麼厲害,一定已經擊斃那惡賊,不對,那惡賊也不弱,多數會像電影中的情節一樣兩敗俱傷,倒在地上只剩一口氣!哇呼,我現在趕過去,殺掉那惡賊,不但女神會將我當成英雄,警察大姐肯定也……

  「這是命運的契機!制服萬歲!」曾呆在腦子裡幻想出穿著筆挺警服的雲慕華在自已身下扭動玉體的淫糜情景,心情激動,屁顛屁顛地向槍響處跑去。

  才跑了一會,腳底一痛,似乎踩到釘子,整個人向前一傾,差點摔在地上。

  抱著腳跳了一會,往鞋底一看,什麼也沒有,這呆子奇了,又往四周尋找,沒發現什麼釘子,倒是在地上看到一隻銀灰色的戒指。

  曾呆撿起戒指,手指觸動之際,身體一震,似有什麼發生了一樣,只是這呆子也沒多加注意,反覆看了幾下,發現與街邊地攤上五角錢一枚的廉價貨沒什麼分別,隨手一扔,繼續去找他的音琴睛,還有制服誘惑。

  「叮!」戒指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似在抗議曾呆這種不識貨的舉動。

  曾呆沒向前走出幾步,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還沒等他回過頭來,身體已被大力推開,撞在一邊牆上,痛叫一聲。

  「媽的,發什麼神經!」曾呆站起身,對著風風火火地衝過巷子的特警大罵。

  前頭的一個特警聽到罵聲猛地停下,轉過頭,冷冷地盯著曾呆,這是一個英俊高大的警官,肩上銀星閃閃。

  「警察辦事,馬上離開!」

  曾呆看到他身上亮晃晃的槍支,心裡一寒,本想離開,卻好死不死地見到那警官臉上的譏笑,一時頭昏,居然放出狠話:「警察有什麼了不起!老子還是納稅人呢!是你們的主子!」

  眾特警臉色一變,那警官發出一聲冷笑,對旁邊一人說道:「德文,封鎖附近,將所有可疑人物全部捉回去!」

  德文呆了一下,望著鼻青眼腫,衣服污垢,頭髮邋遢的曾呆,臉色古怪地想這不明擺著一個最可疑的人嗎!他當下就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曾呆臉色煞白,氣焰全消,慌張地轉身就跑,沒幾步,哎呀一聲摔在地上。眾特警看到他的狼狽樣,無不哈哈大笑。

  「歐陽,你也嚇得他夠嗆的!」德文指了指曾呆,對歐陽警官笑道。

  「這種垃圾!居然還敢用納稅人來嚇我們!」歐陽鄙夷地看了一眼曾呆,轉身道:「快走,隊長就在附近!」

  曾呆從地上爬起,聽到背後的嘲笑聲,只覺生平奇恥大辱無過於此,他攥緊拳頭,發下毒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現在……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畢竟是身體弱,又帶著傷,曾呆沒跑多遠,就兩腳發軟,頭腦昏眩,背靠著牆,氣喘如牛。

  此時,特警們已離開巷子,只剩下不斷遠去的腳步聲。

  曾呆有氣無力望著特警們消失的方向,想跟上去,卻又怕給當成嫌疑犯捉起來,那面目可憎的傢伙可不像說笑的樣子,不定真會將自已捉進牢裡關上一頭半月。

  可是這樣一來不是便宜了這些混蛋?音琴睛,我的女神啊!嗚,警察大姐,我的制服誘惑啊!現在全沒有了!媽的,這是怎麼回事,到底那裡錯了,不應該這樣發展的啊!嗚!我強烈要求作者更改劇本!

  自怨自艾中的曾呆帶著一肚子的後悔與失落,轉身離開,目光從地上滑過之際,停了一下,他看到剛才扔掉的那只戒指靜靜地躺在地上。

  曾呆盯了那戒指一秒,撿了起來,仔細看了一眼,放進袋裡,眥牙咧嘴地痛叫著離開。

  沒走幾步,他又不甘地回過頭,往前方望一眼,憤憤不平:

  「媽的!」

  --

  歐陽帶著眾特警很快找到雲慕華,她正在音琴睛消失的地方,那冷艷的臉上,凝固著一種古怪的表情。

  「隊長!發生了什麼事?」

  雲慕華將迷離的目光移到歐陽臉上,看著這個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她的神志開始恢復。

  「消失了!」雲慕華指了指四周,艱難地在嘴中說出一句話:「音琴睛消失了……就在這裡!」

  歐陽聽得一頭霧水,正要追問,卻聽到一個特警的驚叫聲,尋了過去,這才發現色魔的身體,還有一些撕爛了的女性衣服,心下一驚。

  難道音琴睛……

  他已經不敢想像下去了!

  這簡直是噩夢!

  夢城所有男人的噩夢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05
真呆  尾聲


 新歷117年,夢城知名記者,有著「夢城女神」之稱的音琴睛,神隱了!
  這個消息最先是從網上某個角落傳出來的,而警方之前公佈的消息僅僅是其被匪徒挾持,下落不明。

  謠言快速地在網絡上傳開,成為一時的熱門話題,初時相信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都只將這視作為某個音迷在失去音琴睛這個精神支柱後,腦子裡臆想出來的東西。

  直至一天晚上,一部由DV拍攝的錄像片段傳出。

  在事件發的那一天,附近一座大樓內,一個男孩正好看到整個經過,並且用手持式DV將音琴睛奔跑直至神隱那一段完整地拍下來。

  網上轟動異常,現實中也是一樣。無數人徹夜不眠,反覆研究這並不是拍很清晰的錄像片段,討論裡面一個個細節,一個個不解之處。天亮時,結論出來——畫面裡裸奔的女子,無論相貌,神態,身體,甚至那對跳動的誘人奶子,都是音琴睛的!

  天啊!可憐的音琴睛!

  就這樣,大規模的遊行靜坐開始了,成千上萬的音迷走上街,拉開橫幅,要求警方公佈真相,他們還包圍市政廳,威脅要廢掉市長。

  無奈之下,警方與市政府只好公佈內部調查結果。關於音琴睛的神隱,他們聯同科學院的一大堆物理、化學、人體分子、氣象專家,在用先進的儀器徹底地研究過音琴睛失蹤處的空氣、泥土以及當時天空的雲彩風速氣象等等諸多因素後,得出一個科學的結論——人體自燃!

  「這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發現!音琴睛在生命受到危脅時,爆發小宇宙,將生命力化成燃燒的能量,成功破碎虛空,進入第九空間!」

  夢城十八名科學家聯合發表了這一撼稱讓地球停止轉動,開創科學新領域的偉大發現,並向政府申請巨額經費,以便展開研究,將來肯定可以獲得諾貝爾獎等等。

  可惜的是,音迷們無法接受這個荒謬的偽科學觀點,當場就砸了科學院,又四處追殺這些「偽」科學家,一時間,夢城裡與「科」字沾邊的專家人人自危。

  由於不滿官方的解釋,陸續又有許多謠言浮出水面,其中又以以第九類接觸聞名的如花小姐提出的觀點最有綽頭。

  「外星人,一定又是外星人做的好事!就在去年,他們也這樣對待過我,簡直一模一樣,我的身體突然間就燒起來……」

  「等等,」一記者提出質問:「你去年在《我愛UFO》裡不是說掉進水裡……」

  「在水裡不能燃燒嗎?請不要用你那貧瘠可憐的知識去理解外星人的先進科技!」如花怒瞪雙眼,那記者當即哆嗦了一下,縮回記者堆內,不敢再吭聲。

  解決了搗亂份子,如花繼續扯開嗓門,轟炸眾記者的神經:

  「……當我醒來後,我發現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

  「哇!」記者裡的男性一半當場嘔吐,一半卻狂流鼻血,一分鐘後,情況又完全倒轉過來,嘔吐完者開始流鼻血,流完鼻血者卻又開始嘔吐。嘔吐與流鼻血,完全在於腦海裡先浮出那一張畫面,一張是如花小姐,一張是音琴睛。

  「……我拚命掙扎,但我一個弱女子……」

  如花揮舞著比大多數記者大腿還要粗壯的手臂,神色激動,記者們又嘔下一大片。

  「他們接著就壓了上來……啊!」

  如花還沒說完,就給一隻採訪嘜砸中面門——一個年輕的記者無法再忍受她這樣侮辱自已心中的女神,憤而出手。

  雖然如花小姐因為發表UFO外星人論而在醫院裡躺了半個月,但音迷們不得不承認,這個可能性比科學院的狗屁人體自燃論要可信得多。

  於是,狂熱的音迷們憤怒了,對外星人的仇恨也到達頂峰,一時間,地球人反抗外星人暴行的影片暢銷全城,連上個世紀拍的許多舊片也給從搏物館裡翻了出來。作家寫手們也不甘示弱,以此為題材,展開豐富的想像,寫下一本又一本的拯救女神小說,讓音迷們痛快地作了不少美夢。

  最瘋狂的是,居然有為數不少的人給國防部乃至世界議會寄去一封封熱情激昂的請戰信,要求向外星人宣戰。

  「這是挑釁!絕對的挑釁!我們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強烈要求……綁架外星公主!」眾狂熱好戰份子瘋狂叫囂。

  至於綁架外星公主做什麼,這顯然要視情況而定,如果外星公主與人類相似,並且美麗動人的話,那就%#$&*……,否則……

  而面對雪片般飛過來的請戰信,國防部長富有幽默地統一回復:

  「年輕人,你的熱情讓我很感動,想當年——此處刪掉一萬個字,具體可看本人上月出版的《將軍回憶錄》。但是,我得很遺憾地和你說,以我國目前的軍事力量,還不足以在大氣層外進行戰爭。請勿必克制,戒急用忍,化悲憤為力量……」

  除了如花小姐的外星人綁架論外,夢城失蹤已久的知名色情寫手戴真也提出自已的觀點,他冒著生命危險在某情色聊天室發表一份洋洋三萬字的悼文《憶我的女神》,文中用盡華麗的詞澡總結了音琴睛的前世(?)今生,為的就是證明一點:音琴睛不是人!

  不是人又是什麼?嘿,聲稱比任何一個人都更瞭解音琴睛的戴真得意宣佈,音琴睛是九天仙女下凡塵,現在自然是回到天上去了……

  悲傷的戴真最後還宣佈了一個讓幾百萬音迷惋惜不已的事,他從此揮刀自宮,不再續寫《我的XX女友——琴睛》。

  由於戴真戴大俠的名氣,這個觀點很快壓過前面兩個,廣為流傳於網絡中,最後為已快要崩潰的音迷們所接受。

  於是,作家寫手們紛紛改題材,從科幻轉到仙俠玄幻,圍繞著音琴睛仙女寫下一個又一個驚天動地,可歌可泣,拯救人類,守護人鬼仙神魔聖靈七界平衡的故事。

  這個解釋使警方壓力大減,避開了給音迷砸掉警局大樓的危險,然而,外部危險消失後,就要解決內部問題,一個又一個內部聆訓會在秘密地展開。

  其中連續兩次指揮拯救行動都宣告失敗的特警隊長雲慕華無疑成為最好的背黑鍋者,這個可憐的女警幾乎每天都要接受內部聆訓,給不知從那裡跑來的高官厲聲訓斥,然後是不斷的降級處份,如果不是後來又發生一件事的話,她肯定會再次給調入庶務部當花瓶雪藏,而且永不解凍。

  ——連續幾個雨夜,城市深處的偏僻角落,昏暗的巷裡,公園裡頭的樹林,惡臭的下水道裡,偏僻的高速公路邊不斷出現中年男性的屍體。

  所有的死者都是先用利刃割斷氣管,再全身凌遲,緩慢且痛苦地死去,手法之殘忍,一點也不輸給那已經翹了的「赤色奸魔」。

  不知那份報紙首先給這個殘酷的兇手起了個「雨夜天使」的名字,並最終為所有媒體使用!

  雨夜天使在短短一月內連殺十三人,警方在備受壓力下,決定調集精銳組成專案組處理此案,有鑒於天使是個武技強者,為了增強力量,不知是誰提議,將正在庶務部裡當花瓶雲慕華調進專案組。

  雲慕華的人生,也將因這一件詭異的案件,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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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呆盯著電腦裡的動畫,裡面山水如畫,仙子般的音琴睛坐在船邊,赤著毫無瑕疵一雙秀足,正在玩弄河水。偶爾一抬頭,雙眼似能透過顯示器,與同樣在盯著她的曾呆目光相碰,淺淺一笑,露出一個嬌羞可愛的神態。

  曾呆的手在顫了顫,鼠標指針在菜單裡一大堆從名字上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命令上移了幾次,最後還是懊惱地放棄。

  他呆呆地望著一次又一次地重複相同動作的音琴睛,眼睛不知不覺間又濕了。

  桌子一邊,放著那枚撿到的戒指,它是如此的平凡不起眼,以至就被曾呆扔到一頭後,就一直沒再碰過一下。

  當然,這種現象並不會維持多久!

  很快,曾呆就會因它而展開一段神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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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06
第一部 魔戒

真呆  第一章 夢魘

天空燃燒,大地震動,海洋一片混亂,幾千米高的海浪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整個星球,將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摧毀……在這末日的世界裡,無數生靈,不管是這個星球上曾經不可一世的人類,還是最微末的深海菌類,都以不同的方式「注視」著那顆即將穿破天穹,毀滅這個世界的血色月亮。

  「轟!」血月墜落,瞬間放射出比太陽還要光耀千萬倍的光芒……

  曾呆驚叫著從床上彈起,全身冒汗,心臟猛烈地似要跳出軀體。他坐在床上喘了好一會,才安定下來,這時環顧四周,發現只是個夢,又不禁苦笑。

  「見鬼了!」曾呆罵完後,整個人卻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右手無名指上的灰色戒指,慌亂的光芒在瞳孔中散開。

  「不是……夢嗎?」

  時間倒流,回到幾個小時前。

  話說這天曾呆在電腦前連看了幾部AV國本月新出的無碼A片後,身體裡邪火亂竄,連慣常用以降火減壓的方法都不怎麼奏效,要不是最後借了外力,很果斷地洗了個冷水澡,又在陽台上吹了好一會深夜寒風,不定就此不雅而逝。

  就在他很不痛快地關掉電腦,準備睡一會時,一枚戒指跳入眼簾中。

  這是一枚普通的戒指,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值錢的貨色,以至被曾呆隨手一放,就在角落裡吃了一個多月的塵灰,現在卻好死不死地勾起了他心中那件永難忘卻的事。

  「音琴睛!」多愁善感的曾呆拿起戒指,閃電般回憶一遍那天發生的事,露出苦笑。此時他自是不知音琴睛的消失與這戒指有直接關係,僅僅將之當成了一件紀念他的夢中情人音琴睛「飛仙」的物品,這真是戒指依舊,伊人已逝呀!

  打住……

  感慨中的曾呆似乎聽到了一些奇異的聲音,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就晃了晃,意識瞬斷!等回過神來時,卻驚訝地發現戒指已戴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只是任他如何回想,也記不起剛才發生的事。

  這事若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估計會產生一些困擾,不定還會在一番理智的分析後作出「疲勞過度」,「精神衰弱」之類的解釋!但這呆子窩在家裡久了,身體虛弱,視覺失調也是常有的事,早已見慣不慣。倒是在仔細端詳戒指時,心裡生出一個極其「奇幻」的念頭——魔戒?

  最近流行的一部奇幻大片裡的情節立馬出現在腦海裡,這呆子的臉上洋溢著一股異樣的興奮。

  「魔戒魔戒,給我變個暴乳性奴出來!」

  中毒不淺的曾呆向前一指,大聲喝令,可惜四下平靜,既沒有爆出什麼白光,也沒像那部奇幻大片一樣跳出個光溜溜的精靈小美女來!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呆子煞有介事地喊了好幾回,又佯作左右仔細尋找,還在腦裡大肆意淫一番,終於忍不住大笑——他已從這個即興而起的玩笑裡獲得了極大的樂趣。

  生活裡頭永遠不會缺少快樂的因子,就看你有沒心思去挖掘出來,而曾呆最大的長處就是給自已找樂子,自娛自樂。

  這麼一折騰過後,身體裡的倦意又濃了些。曾呆打了個呵欠,順手將戒指往外一拉,想要脫下來,卻沒有成功。他一時也沒把這事記在心上,躺在床上,像條水蛇一樣,扭動身體,最終「啊哈」地調整到最舒服的睡眠姿態。

  合上眼皮,努力意淫,沒睡多久,眼睛卻又騰地睜得比牛眼還大,驚奇地盯著從被子中伸出的手指,剛才……似乎給電了一下。

  在他高度緊張的注視下,幾十秒後,一道細小的電光從戒指裡飛出,像蚊子一樣,輕輕地咬了他一口。

  「有古怪!」曾呆一下就來了勁兒,坐在床上,認真研究起來。只見這戒指大小適中,多一分則緊,少一分則松,簡單來說,戴在他曾大爺的無名指上,恰到好處,非常合適,只是……

  「怎麼脫不下來的?」

  曾呆連試了幾次,都沒法脫下戒指,心裡奇了,然而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頭,這戒指不斷放出電流,讓他的身體又酸又麻又冷又熱,還似乎在臌脹著,舒服得緊!這呆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隱約感覺到似乎不是壞事。

  慢慢地,他的意識也起了一些變化,恍惚間只覺眼前流興彩溢,光怪陸離,彷彿到了一個魔幻世界裡,裡面很多符合地球人審美觀的雌性生物在晃動。

  神啊!你終於要帶我去異大陸了嗎?

  別笑,這可是曾呆長久以來的願望,打從十幾年前在街邊書攤看到一本異大陸傳奇後,這很有幻想天份的呆子就一直憧憬著有一天自已也掉到時空漩渦,又或者給外星人綁架到異大陸,從此開始另一段美滿人生的故事。

  為此,他一有空就去附近的山嶺晃悠,在可怕的無人山溝裡打轉,在颱風來前到海邊碰運氣,還在街邊吃……地瓜!

  十幾年下來,這個願望並沒有被無情的歲月侵蝕,反而更加強烈,只不過懶了些,已沒精力出門上山下海滿世界地去「創造」機會,進入異大陸的地點自然也修改為他的家裡,比方雷電擊中大樓,比方電腦發生不明爆炸,比方整幢大樓在地震下坍塌,只他一人生還,比方……反正就是周圍的人統統死一邊去,就他一個劫後餘生,後面還有「艷」福!

  ……

  這種迷幻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噗」一聲巨響,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異味,迷幻狀態中的曾呆也「啊呀」地跳了起來,掐著鼻子衝出房門,跑到陽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好臭!

  曾呆心有餘悸。接下來自是撓撓頭,擦擦眼,東張西望,不知發生什麼事,唯一清楚記得的倒是自已剛放了個曠古爍金,威力無倫的大響屁,其臭無比!

  他很快又驚奇地盯住對面住宅樓裡的一個臥室窗口——透過半掩的窗門,可以看到一個妙齡女子正在換衣。

  哦嘀的神呀!那女子脫下文胸之際,就像專為照顧某個偷窺狂一樣,身體一轉,碗狀的乳房像只小白兔一起跳動著,峰上一點櫻紅格外顯眼,直看得曾呆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等等!有古怪!

  神魂顛倒中的曾呆驟然一驚,趕緊將目光移到其他地方,這回卻嚇得說不出話來。由於長期接觸電腦,又沒有愛護眼睛的習慣,這呆子雖然沒戴眼鏡,卻是個至少四五百度的中度近視者,平時十幾米外的東西都看得模糊一團,現在不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面街角商舖上的招牌小字,連街上稀疏走過的行人,擺攤賣早點的小販,甚至遠處大廈上的電子時鐘上的數字,也全都看得清清楚楚,這不是怪事又是什麼?他驚奇地叫了起來。

  「嘩——」

  污水自天而降,緊接著一把尖銳的嗓聲如鋒利的針般刺破曾呆的耳膜:「我@&¥$你個曾呆,你他媽的腦子有病啊!大清早在鬼嚎些什麼,我@&¥$……」

  曾呆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抹了一下臉上的髒水,臭哄哄的,還有點尿躁味,不知是何來歷,頓時勃然大怒——樓上住著一個姓白的賤人,一向與他八字不合,平日裡就沒少起衝突,上兩個月更被她藉故當眾刮了一記耳光,一直視為奇恥大辱!當然,阿呆也不是沒辦法報仇,當天晚上就在他的那部驚世大作裡增加了一個極度**最喜歡以肉體換業績的OL白小姐,原型人物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曾呆捻起袖子,衝出門,準備上去討個公道時,卻險些與前面行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往後退開一步,站穩後定睛看去,心裡一沉,卻是最近一直下意識地避開的房東大人!

  「阿呆,今天好大的興致呀,是不是有什麼喜事?」房東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西裝,腆著微微發福的肚子,頭髮也梳得齊整光亮。

  「哈哈,是啊!一早醒來就覺得渾身是勁,不動一下也不自在!」曾呆氣焰全消,掄動手臂,一副精神充沛狀,心裡卻有些慌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房東感慨間話鋒一轉,拉下臉來,「阿呆,房租已經到期了,你這是……」他很有技巧地沒有將話說完,陰沉著臉等曾呆接話。

  曾呆老臉一紅,打起了哈哈,「到期了嗎?哈哈,我都沒注意到,這樣吧……」

  「阿呆,我這個月已經提醒過你三次了,你每次都推說忘了,每次都說會盡快支付!但你看,都快到下個月了,你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房東不耐煩地打斷曾呆話語,見他神色尷尬,心裡冷笑,繼續用那不溫不火的聲音說道:「你也在我這裡住了很多年了,如果有困難的話,可以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

  「沒有這回事!」曾呆堅決地打斷,臉上堆笑,心裡卻在大罵,什麼商量,我要說交不起房租,轉頭你肯定截我水電,再天天上門像個催命鬼一樣——媽的!

  「真的沒有困難?」房東的臉上明顯就寫著「不相信」三個字,但還是忍下不發,嘮叨了幾句諸如「記得快點交房租」,「我靠房租生活也不容易」之類的話後帶著冷笑揚長而去。

  打發完房東,曾呆像鬥敗的公雞一樣,一臉晦色地折返回來,在屋內轉了幾圈,還是沒有主意,心裡一煩,歎了聲,大字型躺在床上,迷茫地看著骯髒的天花板,渾身上下唯一的感受就是累,提不起勁來。

  從音琴睛發動的掃黃風暴到現在已有大半年了,這呆子原本就沒什麼積蓄,斷了唯一的收入後坐山吃空,即便一再節省也早到絕境,現在左算右算,這月的房租倒還勉強拿得出來,但之後呢?何況還要交網費、水費、電費、管理費、垃圾費、污水處理費……」

  視野裡彷彿飄下一張張寫滿 $的票單,張張都有千斤之重,壓得曾呆喘不過氣來。他也想過出去找工作,可要學歷沒學歷,要能力沒能力,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在家裡躲得久了,與外面的社會脫節,已經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這在心理學上是一種病態!

  人活到這種地步真沒意思!曾呆懊惱地歎了一口氣,不經意地又看到那戒指,心裡一煩,使勁地往外一拉,戒指還是不動,頓時無名火起!「連你這爛鬼東西也看不起我?媽的!」曾呆氣沖沖出去找了把剪刀,硬生生地插入戒指裡,用力一剪。

  沉寂中的戒指光芒一閃,一股比先前強烈千百倍的電光飛出,曾呆當即慘叫一聲,癱在床上,就此失去意識。

  然後,他就做了一個極度恐怖的末日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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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夢嗎!?」

  對於那個末世噩夢,曾呆心裡有一股不能理解的恐懼。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隱約覺得與這戒指脫不了關係!事實上如果沒有那個噩夢的話,他也許會很高興,畢竟身體裡發生的變化是明擺著的,以後缺什麼也不會缺眼福,可現在……

  試過多次,用盡辦法依奈何不了這戒指後,曾呆奪門而出,一口氣跑到街口金器店。

  「戒指?呵呵,阿呆,大清早的來找什麼消遣啊?你手裡那有戒指!」金器店的老金匠笑呵呵地放下曾呆的手。

  曾呆有如五雷轟頂,像木雕泥塑般驚於原地,好一會才還過神來,焦急地叫了起來,「你說什麼?你看不到?你認真點看,就在這裡!」曾呆將手放到老金匠眼前——老傢伙,眼睛不行就別再出來做了,回家好好休息,帶帶孫子,別辛苦一輩子,到頭來弄個晚節不保。

  老金匠面色不悅地挪開曾呆的手指,放在眼前又細細看了一遍,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脫下老花鏡,一邊擦拭鏡片一邊說道,「不用看了,我說你這小子最近是不是玩電腦玩昏了頭,視覺失調了?我孫女有個同學專治這個,回頭給個電話你!」同住在一條街裡,老金匠對曾呆也有些瞭解,斷定這小傢伙在家裡關得久了,腦線斷了。

  「你才老眼昏花,視覺失調,這麼大的戒指放在眼前都看不到!」

  曾呆的罵聲引來其他店員注意,紛紛瞧了過來,表情各異。老金匠也不生氣,捏住曾呆的無名指,微微一用力,見到這呆子面色一搐,卻又強忍著不出聲,心裡好笑,猛一用力。這下曾呆受不了了,噢嗚一聲,痛叫著縮回手。

  「戒指在那裡?」老金匠笑不合口,這小傢伙大清早地可給了他很多樂趣。

  曾呆此時卻陷入另一種難言的恐懼之中——難道我真的是視覺失調?可是……我的手指上明明有戒指呀!他使勁地捏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咬牙切齒,又捏又拉又扯又扭,直至聽到一陣竊語嘻笑,才停下來。

  不用抬頭,也知道整店裡的人都在看著自已上演的猴子戲,曾呆心裡大躁,又那裡解釋得清楚,低頭衝出店門,遠遠地還可以聽到後面的笑聲,「這傢伙原本就姓得呆,現在人也變得呆了……」,「啊,怎麼給他跑了,我剛打電話給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靠!」

  已近中午,行人匆匆,車輛也匆匆,整個城市就像一部巨大、不斷運轉中的機器,四處都充斥著讓人神經緊張的聲音。曾呆離開金器店後,鬱悶無比,一時也不想回家,只是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又覺得頭昏眼花,思維遲滯,心裡還隱隱有點不到邊際的恐懼感覺。

  很明顯,喧囂的白天已不適合他這種人生存,只有靜謐的夜晚,才是屬於他的世界!

  「再呆下去,簡直是毒殺細胞,謀殺我這大好青年的寶貴生命!」曾呆詛咒這個城市,詛咒那些排出毒氣,飛馳而過的車輛,詛咒那些傳出震耳欲聾音樂的商店,還詛咒那些吱吱渣渣地談笑而過的行人……

  當然更不忘詛咒那個讓自已一大早跑出來「現世」的爛鬼戒指!

  於是,為了自己的細胞健康著想,曾大爺決定回家,越快越好,只是沒走多久,每天都給無數人問候的命運的齒輪悄悄地轉了一下,讓他撞到一人。

  是個衣著時髦,青春靚麗的少女!曾呆雖然偏好豐腴的熟女,但偶爾也會萌一下暴乳羅莉,這時見她衝著自已歉意一笑,眼睛一亮,腦子也一反先前的低迷,在兩三秒內,就杜撰出一個非常淫穢的H劇情,女主角自然就是眼前這個水靈靈的可人兒。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

  想想又不犯法。

  這是曾呆的惡習,每遇到一個稍為正點些的女子,不管認識不認識,先在大腦裡爽上一把。

  比方說,那女子給他的「王八之氣」鎮住,一見鍾情。

  又比方,那女子觀念非常保守,給他碰到了身上的不該碰到的地方,以後嫁不出去,只好認命。

  又比方……

  少女衝著發呆中的曾呆扮了個鬼臉,轉身一跳,也不見她跑得有多快,沒幾下就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拜拜!」曾呆又花了好幾秒才從腦裡的H劇情中脫身,望著少女離開的方向,回味無窮地一笑。這笑容看在過往的行人眼中,還真是……淫賤!於是行人為之側目之餘,也趕緊加快腳步,避開這個不知從那個研究機構裡逃出來的東西。

  曾呆在大腦裡爽完,神清氣爽,準備繼續回家,可沒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左看看,右瞧瞧,一臉疑惑——似有事發生。

  這呆子很快就找到答案,神色古怪地從褲袋裡摸出一張紙條。

  上面字跡歪斜地寫著一行字:對不起,我很餓!請看在天神的份上,原諒我!否則將會有更加不幸的事發生在你身上——美麗可愛的笑百合留!

  很餓?天神?不幸的事?笑百合?

  曾呆愣好幾秒才明白過來,嗚哇大叫,靠,整條街都是有錢佬,你這死女賊居然挑最窮的那個下手,有沒搞錯!

  曾呆冒火之下,那肯罷休,何況那幾十塊錢還關係著今後幾天的飯食,弄不回來的話,這幾天就得喝自來水,吃西北風了!

  「媽的!」曾呆閃電般在腦子裡將笑百合反覆姦殺了幾百遍,這才怒氣沖沖地去跑去捉賊。這時他又發現,跑動時身體裡有些熱流在流轉,腳上就像加了發動機一樣,跑起來一點也不費勁,這些感覺在早上被戒指電的時候也似乎發生過。

  他一時也沒多想,越跑越快,氣勢洶洶,也不管前面有人沒人,頓時人行道裡頭引起一陣騷動。

  另一邊,笑百合小姐在曾呆身上「借」了幾十塊,對今天的業績不甚滿意,來到路邊的一個停車站,妙目流轉,剛發現一頭肥羊,正要靠近時,冷不防眼前突然竄出一人,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已捉著衣領將她整個人拽起。

  「媽的,你敢偷我的錢!」曾呆也是昏了頭,全沒想到對方是個可愛得讓人生不起氣來的小羅莉,一掌摑出。

  「啪!」

  整個停車站的男男女女都愣住了,笑百合更是懵了,滿眼黑線,好一會後,才拚命掙扎,發出高八音的尖叫:「救命呀!」

  話音才落,衣領上的大手消失,身體也失勢跌下,一屁股挫在地上,唉呀!直痛得她眼淚都跳出來了。

  「你……」曾呆見她這副慘樣,心裡的氣兒早消了大半,還有些過意不去,尤其是看到她那白嫩嫩嬌俏臉蛋兒上的紅手印時,更覺奇怪——大爺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威猛」了。

  笑百合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氣得渾身發抖,她也不是沒給人當場捉過,但別人看在她這漂亮可愛的樣子份上,總會心軟,放她一馬,頂多也就訓兩句,那裡吃過這麼大的虧。小姑娘一氣之下,也沒多想,趁著這呆子發愣之際,上前一掌,清脆響亮,周圍等車的人見此情形,驚聲一片,漸漸地圍了上來看熱鬧。

  這記耳光卻也將曾呆打醒了,怒極反笑——好你個死小賊,偷我的錢還敢打我!這呆子越想越氣,當即就朝笑百合追去,只是這女賊早就防著這一手,嬌小身體在不大的空間內快速閃騰,靈活敏捷之級。曾呆追了幾個圈,連她的衣角也沒碰到,更別提捉住她了。

  暴跳如雷的曾呆突然暗叫一聲:「不好!」

  停下來一看,慘!全是憤怒的眼神!全是正義凜然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連一個七八歲流著鼻涕的小孩衝著他投來鄙夷的目光。

  「她是小偷!她她她……偷了我的錢!」曾呆指著笑百合,急欲為自己辯解,他還想拿出那條紙條,卻找不到,也不知丟到那裡去了。

  「他說謊!他是報紙上報道過的公車色狼!他剛才想非禮我!他還撕爛我的衣服!」笑百合可機靈得很,先跑到遠遠的地方,躲在一個肌肉男後面,有了安全保證後才發出強而有力的控訴,並且成功地煸起了旁觀者們的情緒!一時間群情洶湧,人人都在鄙視這個猥瑣的公車色狼!更有人這就打電話報警!

  曾呆百口莫辯,心裡一怒下,罵了聲三字經,惡狠狠地朝笑百合衝去。

  女賊一直注意著曾呆的舉動,身體如貓般一弓一彈,就快速地就閃到另一邊。氣急敗壞的曾呆還想追去時,手臂一緊,已被肌肉男扣住。

  「你這人渣!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事來,真是丟盡我們男人的臉!」肌肉男瞪圓著眼,掄起巨掌,「啪」地就煽在曾呆另一邊臉上——大快人心,圍觀者不禁拍掌哄笑,更有好事者一旁起哄慫恿:「打!繼續打!打死這個公車色狼!」

  曾呆被打得眼冒金星,頭昏腦眩,腳步輕浮地在地上轉了幾步,就摔在地上,引得圍觀者們一片驚叫聲。

  肌肉男也嚇了一跳,喊了幾聲,不見曾呆反應後,心裡更是慌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但就在他關掉電話時,卻又見這呆子哆嗦著爬了起來!

  「喂,你沒事吧?」

  曾呆還沒反應過來,耳裡就聽到一個圍觀者的聲音,「警察來了!」

  警察?

  曾呆一反先前的遲滯,轉頭尋去,果見兩個巡警朝著這邊趕過來,頓時心頭大悸,頭腦也清醒過來——剛才的事已難解釋,這裡還有這麼多的現場證人,「公車色狼」這個黑鍋是背定了,保不定還會上明天的報紙頭條,媽的,老子怎這麼倒霉的!曾呆怨毒地朝笑百合瞪了一眼,認住她的樣子,咬牙切齒,轉身衝出人群,也不分東南西北,拔腿就跑。

  沒跑幾步,後面傳來一片驚叫聲,似有很多人在叫他,曾呆的速度不由緩了一下,只是沒等他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近處忽然響起震耳欲聾的汽笛聲,轉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蓬!」

  一輛急馳中的大貨車剎車不及,霎時將曾呆撞飛,落在七八米外,又被迎面而來的一輛小轎車咕嚕地碾過。

  大街兩邊,好幾百雙眼睛都目睹了這樁慘劇的發生,笑百合面色慘白,好久也沒還過神來,腦裡只有一把聲音,「他死了,他死了!我害死了他!」

  巡警們最先反應過來,一邊向支援中心匯報,call救護車,一邊衝上街道控制混亂的場面,但也就是這個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先被大貨車撞飛,然後又給車子碾過的傢伙居然在路中央搖晃著站了起來!

  天啊!大街兩邊無數人震驚地看著這個超人,整個世界彷彿為他寂靜了幾秒,然後又如潮水般湧出。

  而此時的曾呆,茫然地站在路中央,一時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他只覺得身體很痛,就像要散了架一樣!不經意間,他又似乎看到手上的戒指有紅光閃過,再一次看去時,卻又什麼也看不到。

  錯覺?還是……

  曾呆沒空去考慮這個複雜的問題,警察已經趕了過來!他心裡一怕,轉身就跑,一路上引發了十幾場車禍,端的是越跑越害怕,越害怕自然也跑得越快,在這種惡性循環下,不分方向地跑了十幾公里,直至來到一偏僻寧靜處才停下來。此時回頭再望去,不見有人追來,心裡一寬。

  環顧四周,發現是個公園,前方不遠處還有個大湖,湖水碧綠,岸邊還有幾棵怪樹,幾個遊人正在湖中划著小艇,不時傳出笑聲。

  藍貓公園!曾呆倒也來過幾次!即來之,則安之,當下沿著長長的湖堤行走,想輕鬆心情,但卻適得其反,心裡總是有股不是很好的感覺!如此般疑神疑鬼地往前沒走幾步,忽然聽到一把小孩的哭泣聲。

  循著聲音找去,向前走了十幾米,看到一個小女孩坐在草坪上,嗚咽哭泣,胖胖的小手上還拿著一支棒棒糖。

  曾呆是個怕麻煩的人,帶小孩子滿世界地找大人這種事放在往常是肯定不會做的,頂多也就幫忙打個電話報個警的程度,但今天不知那條腦筋扭了,居然當了回熱心大叔!上了前去,蹲下身問:「小妹妹,你怎麼了?」他還努力地在臉上擠出笑容,只是放在路人眼裡,怎麼看也像是個準備誘拐小女孩的怪叔叔,當下就有一些人停下腳步,低聲竊語,關注這邊事態發展。

  小女孩抬起頭,當看到一個蓬頭亂髮,面帶「邪笑」的叔叔「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已時,平時老師在課堂裡千叮萬囑的一些東東立即浮了出來,當即嚇得癱在地上,大聲尖叫,哭得也更加厲害:「媽媽,媽媽,救我呀!」

  那些一直注意這邊的人立馬趕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都在指責曾呆這個社會敗類,還有人威脅要捉他去警局。

  曾呆受百口莫辯,大歎倒霉,可就在他灰溜溜地要跑人,腦後卻一痛,已經挨了一記悶棍。大怒下回過頭,只見一婦女揮動長傘,狠狠地往自已身上招呼!一邊打,還一邊大罵:「我打死你個死變態,搞我女兒!」

  曾呆左閃右避,挨了幾棍後,知道這事解釋不清,黑著臉轉身就跑,中途卻又被人絆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痛得眥牙裂齒。媽的,老子怎這麼倒霉的!曾呆忍痛爬起,狠狠地瞪了那婦女一眼,不敢停留,低頭逃竄,也不知跑了多久,停下來一看,人已站在湖邊。

  愣愣地看著下邊的湖水,腦海裡仍然無法忘掉想起發生的事——明明自已什麼也沒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遭遇。這呆子心裡壓抑得很,自自然地又想起最近窘迫的處境,想起過往發生過的一件件難受之事,連十幾年前的陳年舊事也挖了出來,一時間自憐自傷,眼睛濕了。

  無名指上,隨著曾呆情緒波動,戒指一閃一閃地,放出暗紅色的光芒。

  曾呆沒有注意到戒指的變化,此時此刻,滿心悲傷下,一個從未產生過的念頭浮出水面。

  我活得這麼失敗,還是死了算了!像我這種人,活在世上根本就是浪費糧食!不是我放棄了世界,是世界拋棄了我!

  還是死了算了……

  還是死了算了……

  還是……

  就像有一把聲音在催促著曾呆,腦海裡一片空白,腳動了一下,向前抬起……

  「撲通!」

  
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07
真呆  第二章 艷遇?

遇到溺水,你會去營救嗎?
  有人會不假思索地發出正義凜然的聲音,也有人會對這種白癡問題嗤之以鼻,當然也有人會鄭而重之地考慮一下,然後說出大條道理……

  其他人是怎麼選的不得而知,曾呆肯定不假思索地回答:老子不會游水!這是事實,但只怕就算懂點水性,答案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所以,當他不幸地成為這個問題裡的等候營救者時,也就怨不得別人冷漠在湖邊圍觀,看他上演的精彩大戲。

  ……

  落水剎那,曾呆的意識就飄了,像根木頭一樣,在清涼的湖水裡載沉載浮!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在陽光的暴哂下,他似乎恢復了一些意識,在湖水中緩慢地轉動頭顱,目光從岸上的楊樹直到石橋上一路掃過,只是思維遲鈍,壓根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直至一串笑聲傳了過來。

  「哈哈!佩佩,你看!這傢伙的頭在轉著呀!」橋上一染著金髮,戴著锃亮的金屬鏈條的男青年指著曾呆哈哈大笑,旁邊另一衣著時髦的女子先是驚訝狀地掩著小嘴,接而也吃吃笑了起來。湖子周圍還有幾十個趕過來看熱鬧的遊人,聽到兩人對話,也是一片笑聲。

  曾呆只是有點呆,並不是傻,看到浸沒大半身體的湖水,如夢初醒,驚慌大叫,「救命啊!我不會游水啊!」

  本來他如果不動的話,在湖裡倒也浮得好好的,這時手腳亂動,身體受力不均,猛地就沉了下去!幾秒後,正在眾人發出驚叫時,卻又奇跡地竄出了水面,拚命地掄動著手臂,不分東南西北地嗚哇大叫。

  眾圍觀者瞧見這妙人在湖裡賣力「表演」,無不被逗得哈哈大笑,就是沒人願意下水救人——要救,早就救了,何必等到現在!倒是有人打了電話報警,只是按警方那為人詬病的效率,趕到來時,只怕屍體都浮上來。

  曾呆在湖裡掙扎了一會,身疲力竭,全身被一股奇怪的感知控制,帶著滿臉的恐懼往湖底沉去。

  一個穿著淺黑色套裝的清麗女子行過附近,見湖邊圍著一大群人,好奇地走上來,剛好看到曾呆被湖水吞沒的一幕,急忙向左右叫喊,「掉水了?怎麼不救人啊!」

  左右紛紛避開她質詢的目光,有人陰聲陽氣地說:「我們不會游水,你會不會,會的話就快點下去救他!」

  聲音一落,無數道灼熱的目光就往那女子投了過去,有好奇的,也有不懷好意的。更有人心中起了淫念,這小妞長得倒也正點,下了水,身子一濕,肯定很養眼。

  女子被幾十雙眼睛關注,俏臉一紅,轉頭盯著那不斷冒出汽泡的湖中心,咬了咬牙,還真就「撲通」地跳下水中,頓時引發一陣小GC,更有好事者高聲叫道:「美女下水啦!」與剛才不同,許多壯男摩拳擦掌,準備一展身手!要知道,救個男的沒什麼好處,反而落個一身濕,要是撈上個死屍的話,更是晦氣,絕對不划算!但救個女的……還是個剛落水的美女,那就大大不同了!網上就有好事者做過統計,在幾百部有此類情節的小說裡,那從水裡救出來的美女高達98.5%的概率最後便宜了營救者,這等好事,去那裡找呀!

  另一邊,女子那裡知道自已正被人意淫中,她水性不佳,用極為難看的蛙式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游到曾呆消失處。浮在水中,也不理會岸上橋上那些叫哄叫囂聲音,深吸一口氣,在無數驚呼聲中,閉住呼吸一頭潛下。

  湖水只有十來米深,女子很快就看到了在湖底「發呆」的曾呆!費勁地游到他身上,搖了搖身體,不見反應,正要將他拖上去,眼睛一花,驚訝地發現水中散出一束束紅色光線。她一時忘了救人,好奇地找去,隱約看到曾呆的右手戴著一枚戒指,散出紅色光芒。

  那戒指似有魔力,吸引著女子伸手碰去。

  接觸的剎那,水中傳出一股電流,女子意識瞬斷,幾道細不可見的紅光似穿入她的手裡,快速地向著身體深處消失。

  女子在不到一秒內就恢復了意識,心裡有些慌亂,再往曾呆的右手望去,已看不到任何光芒,在他的手指上摸索了一會,也沒有發現戒指,不禁疑惑起來,然道是幻覺?

  肺裡的空氣快要耗光,女子沒空細想,雙手穿過曾呆兩腋,將他的身體拖住,幾經辛苦,終於在透不過氣之前浮出水面。她又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將曾呆的頭仰托向上,手足並用,費勁地向岸邊劃去。女子也是剛學會游泳,負著個人,其中艱難可想而知,好幾次還發生險情,給岸上圍觀的人帶來不少樂子。

  「小姐,你頂得住嗎?不要怕,我來了!」一個猛男淫笑著跳下湖裡,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女子眼見一團團水花向著自已衝過來,心裡一慌,身體失衡,啊呀地就沒入水中,好不容易再次游出水面,還沒喘好氣息一隻人形魚章魚已然從後纏住她那嬌小的身體,再度將她壓入水裡。

  「救命呀!」剛剛醒來的曾呆渾然不知自已剛將救命恩人壓入水底,聲嘶力竭地大聲叫喊,但只來得及叫出一聲,就帶著救命恩人再次沒入水花之中。

  ……

  陽光暴哂下,曾呆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全身濕淋淋,肚子漲漲,很不好受!他「呃呃」地嘔著湖水時,卻又聽到一陣吵罵聲。

  抬頭找去,只見一個穿著格子衫的男子與一個短平頭的男子在近處爭吵,不遠處還有好些人在圍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滾開,她是我救上來的!」格子衫罵道。曾呆這時才看到地上睡著一個濕淋淋的女子!往心裡一想,倒是明白過來——原來是恩人小姐!曾呆心頭感謝,眼珠兒卻偷偷地往那貼著濕衣挺拔而起的峰巒瞄去。

  「媽的,要是沒老子幫忙,你他媽那拖得起她,還不一起在水裡餵了王八!」短平頭低下頭,鬆開女子衣領,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他要幹什麼?這一帶的治安已經差成這種地步了嗎?白晝施暴?曾呆震驚不已!

  「靠,你敢和老子爭,老子和你拼了!」格子衫將短平頭一把推開,兩人隨即拳來腳往,大打出手。

  曾呆歪著頭在一邊瞧了老半天,又分析那些圍觀者們的碎語聲,徹底無語,這兩人居然在爭著給這女子做人工呼吸的機會呀——靠!

  格子衫與短平頭打了半天,沒分出勝負,卻與女子拉開了一段距離,這倒是給了曾大爺靠近那女子的機會!上前一看,見她面色蒼白,呼氣多吸氣少,趕緊仰起她的頭,捏緊鼻子,深吸一口氣,鼓著腮子,對著那可人小嘴吹下。

  一次,兩次,三次……連吹了十幾次,女子還是沒有半點動靜,曾呆急了,將頭俯在她的心口,當然什麼也聽不到,倒是碰著那溫軟的胸脯,不免心神飛馳,想入非非,真是阿彌陀佛,罪過呀!

  心臟按摩術!

  曾呆突然想起不知在那裡看過的小知識——溺水者如果人工呼吸無效,可以進行心臟按摩,幫助心臟復甦功能。他盯著女子那誘人酥胸,咬著牙,念了幾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雙手按在那高高的峰戀上,大力向下一壓。

  女子身體一抖,喉中發「呃」一聲,小嘴微張,倒是溢出一點水來。

  曾呆見這女子雖然沒醒,臉上卻有了些血色,還可以聽到一些粗急不一的喘息聲,看樣子是活轉了過來,頓時鬆了一口氣。接下來自是繼續按摩,只是手按著那溫熱的軟肉,腦裡不時浮出一些不太純潔的念頭,弄得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格子衫與短平頭打了半天,回頭一看,發現給曾呆撿了便宜,這還了得,頓時止住爭吵,罵罵咧咧地衝上來。人還沒到,一隻強有力的腳就飛踢而出,將曾呆踢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痛呀!他還要爬起來,腰際又挨了一腳,只覺眼前一黑,痛叫著癱在地上。

  「靠,你他媽的一定是活膩了!」短平頭怒指曾呆,見他還要從地上爬起,正要繼續暴打,不料卻給格子衫拉住!後者往地上昏得不知天不知地的女子呶了呶嘴,似有話想說。

  短平頭也是聰明人,一點即明。兩隻色狼沒再理曾呆,圍著地上人事不知的女子,低聲商議。

  「喂,我說老兄,不如我們……」

  「兄弟果然明白我意思,這樣吧!我的車就在附近,咱們先把她弄上車……」

  說完,格子衫與短平頭的臉上都露出淫賤的笑容。

  曾呆挨了兩腳,痛得眼汁都迸了出來,揉了揉後背,正想快點離開這個事非之地,卻又好死不死地看到兩色狼淫笑著抱起那昏迷的女子,準備離去。

  這兩人臉上的表情,曾呆可熟悉呢,每天刷牙時都可以在鏡子裡看到!

  怎麼說那女子也是自己的恩人,曾呆又是正義感「特強」的人,當然不能見死不救。當下退後一步,又退一步,再退一步,與兩惡賊保持安全距離,這才發出正義凜然的聲音,「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喂,你們兩個狗賊想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的啊!」

  聲音即響又亮,還中氣十足,當即引起那些圍觀者注目。

  短平頭瞪了曾呆一眼,掄起醋缽大的拳頭,怒道:「滾開,關你什麼事!再喊老子不放過你!」

  格子衫卻知眾怒不可犯,笑著解釋,「我這是準備送她去醫院!你看,她現在都還沒醒來,再遲點恐怕會出事!」

  「送醫院?我看你們是想到無人隱蔽處輪——奸這位小姐吧!」曾呆又退了一步,聲音拉高好幾音,那「輪姦」兩字更是特意加重,果然引起眾圍觀者的共鳴,發出「哇」、「啊」、「靠」一陣驚歎,大有圍上來之勢。

  格子衫還要解釋,短平頭卻沒這個耐性,衝著圍近的行人一通大罵:「看你媽的看!再看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眾行人眼見短平頭一臉凶樣,不是好惹的主,一下散了不少,但仍有不少人遠遠駐足觀看,好幾個還拔打手機報警。

  格子衫無奈下,只好先將女子放到一邊椅上,回頭怨毒地盯著曾呆,與短平頭打了個眼色,分抄兩邊,面色不善地朝著他圍上去。

  「喂喂,你們想幹什麼?」曾呆一看不妙,第一個念頭就是轉身跑人,可又擔心恩人小姐,怕自已轉身一走,這兩色狼故態萌發。這呆子左思右想,把心一橫,大吼一聲,擺出大洪拳起手式。

  「不准在公園裡打架!」

  兩方正要大戰時,公園裡的保安卻已收到風聲,拎著水管棍風風火火地趕過來。格子衫與短平頭一看不妙,狠狠地瞪曾呆一眼,扔下句,「你有種!」悻悻離去。

  一場惡鬥就此夭折,曾呆也鬆了一口氣,剛才雖然難得發了回勇,但現在想來,卻一陣後怕,那格子衫與短平頭怎麼看都不像是善類,那是他招惹得起的!現在也不知有沒後患!格子衫離開時的眼神讓曾呆很不安,決定快點離開這個事非之地。

  他患得患失地轉身想走,卻發現恩人小姐已經醒來,正坐在椅上,按著心口,「呃呃」嘔吐,樣子挺痛苦的。

  「小姐,你沒事吧!」曾呆走了上去,目光一斜,發現恩人小姐的白衫衣濕了水,緊貼著肌膚,性感得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接著又暗暗罵起自已來,「怎能這樣褻瀆恩人小姐呢!真是太下流了!」

  曾呆羞愧下,差點就想煽自己一個耳光,只是想想今天這張臉左右都挨了一掌,坎坷苦難,還是免了吧!

  這呆子胡思亂想時,女子已抹去嘴邊的污物,抬起了螓首。曾呆眼睛一亮,出水芙蓉,清新明亮,就好比一瓶夏日裡的一杯冰紅茶,涼在心頭,爽在心頭。

  女子見曾呆愣愣的樣子,依稀記得這就是自己跳下湖所救的那個男子,莞爾一笑,又拔了拔貼在面頰上的髮絲,問,「你怎麼掉進水裡的?」

  心中一動,面色變得有些古怪,帶著點挪喻的語氣問:「自殺?」言罷,咯咯一笑,直笑得曾呆心裡又酥又庠,紅著臉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事實上他也不知自已是怎麼掉到水裡去的,這事邪得很呀,得好好地想一想。

  女子笑了一會,沒再追問此事,自我介紹,「我叫柳俠,你呢?」

  「曾呆!」

  「真呆?」柳俠睜大眼睛,有些不解。

  「曾——呆!」曾呆在心中發出一聲哀歎,又一次問候那個拒絕自已改名的警局。

  「曾——呆!」這次柳俠聽明白了,似想笑,又覺不妥,好不容易才忍住,含蓄地說了句,「你的名字好有趣!」她又想起一事,急急地往曾呆的右手望去,卻看不到那枚戒指,心裡一陣失落,蹙起眉頭,暗想果然是幻覺。

  兩人坐在椅上交談了一會,卻也投趣,其間曾呆更是再一次找到了寫小說的動力,決定回家寫點東西來紀念今天的艷遇,名字也已想好,就叫做——《愛上舒服感覺之妙手攀「峰」》,內容絕對兒童不宜。也幸好柳俠不會讀心術,否則也不知會有何反應,此時的她只覺得這男子很逗,給她帶來了很多歡樂,不枉把他救上來——她倒是委惋地在旁邊敲打了幾次,奈何曾呆根本就是不是自已想死,自然問不出什麼,後來又見這呆子言語有趣,也就信了他所言,只是一場意外!

  「下次小心點,要不去報個游泳班吧!附近有個游泳館,我就是在裡面學會的!」

  「你也去嗎?」曾呆眼睛一亮,已經在腦裡想像著柳俠身穿性感三點式泳衣的樣子來了。

  「嗯,我經常去那裡練習!」柳俠不虞有他,暗想今天可差點丟臉了,證明技術不過關,得好好再練練。

  「好好,我一定會去,對了,你一般什麼時候去練習的,要不這樣吧,約個時間,你來教我!」飛來艷福啊,曾呆恨不得馬上就拉著柳俠去游泳館,要知道,學游泳可是會發生很多意外情節的。

  柳俠愣了一下,俏臉一紅,受不了曾呆那赤裸裸的目光,隨口敷衍了幾句,哭笑不得地離開。沒走多久,卻又忍不住回頭,見這呆子仍在盯著自已,心裡一慌,趕緊轉身加快腳步,心想,這人真奇怪。

  曾呆卻是不知自已已給柳俠留了個「深刻」印象,一邊走,一邊兀自在腦淫,只是沒走多遠,前面跳出一人攔住去路,定睛一看,卻是去而復返的短平頭。曾呆心中一驚,轉身想跑,卻又見格子衫封住後路。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別亂來啊!我會武功的……哎呀!」曾呆話還沒說完,腦後涼風襲襲,咚地一聲,兩耳嗡嗡,滿眼黑線,頭部已挨了短平頭一拳。

  「操,你不是會武功的嗎?來打老子啊!」短平頭一擊得手,心裡那個痛快呀,接著自是搶圓拳頭向曾呆那虛浮的身體砸下,格子衫也不甘示弱,揮拳踹腳,直打得曾呆哇哇大叫,沒挨幾拳就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任由拳腳加身,一點反應也沒有。

  格子衫倒是怕出人命,制止短平頭,兩人鄙夷地向曾呆吐了一口水,揚長而去。

  這裡位處公園偏僻地帶,罕見人影,曾呆在地上躺了約摸半個小時,動了一下,再動一下,就鼻青眼腫地爬了起來!他茫然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兩眼空洞,神色木然,搖搖欲墜地向著湖心走去,在他的心裡,又一次響起那帶著邪異魔力的聲音——

  「活得這麼慘,還是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死了……死了……死……死……」

  曾呆倏地停下腳步,聲音就像卡在喉嚨中,怎麼也吐不出來。一股郁氣積滯在心頭,越來越沉,壓得他透不過氣,連喊了幾聲「死」後,終於猛然爆發,大聲吼出,聲震十里,引來萬千道目光,成為天地焦點——「死你媽!」

  他齜牙裂嘴,盯住魔戒,這不明害主邪物果然在閃爍。

  「操!」曾呆正要大罵,魔戒卻已斂回光芒。霎時間,曾呆就像吃了人參果一樣,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沒有一個不舒服,沒有一個不暢快,就連身上的痛傷也似消減了不少。

  只是,他卻開心不起來,看著指中戒指,回想剛才遭遇,不禁仰天長歎。

  「媽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邪!」

  魔戒悄悄地閃了一下,似乎有點……不歡喜!
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08
真呆  第三章 搭訕

  離開公園,渾身傷痕,心事重重的曾呆第一個念頭自是往家裡跑,在他想來,也只有那裡才是安全!誰知經過一間快餐店時,又累又餓的他卻被濃郁的食物香味吸住,不想跑了,最後在露天餐檯上坐了下來。

  休息了一會,他又滿臉「怨恨」盯住附近的食客,看著他們一口一口地將食物咬進嘴裡,自個兒的牙齒也上下地磨動,表情豐富。

  沒人會喜歡在吃東西時被人盯著,在很短的時間裡,附近餐檯的食客就敗給了曾呆這如饑似渴的目光,落荒而逃。讓曾呆異常憤怒的是,這些傢伙居然連食物也一起帶走,讓他無機可趁。

  快餐店的店員一臉無奈地看著這個明顯不會消費的傢伙,礙於店規,不能趕走他,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的呀!最後還是一個機靈的小伙子端來一杯冰水。

  「先生,」曾呆還沒反應過來,小伙子又遞上一張廣告紙,指著上面一款套餐,很有技巧地介紹,「這是我們今天推出的特價套餐,只要七個九,非常超值,你要不要試一下?」

  曾呆臉一紅,只看這套餐賣相,七個九很划算,但問題是他身上現在連一個崩也沒有。這呆子裝模作樣地看了一下廣告紙,又佯作對比思索,當發現小伙子一直在旁邊站著等回復時,始才厚著臉皮抬起頭,眼裡投出強烈的帶著疑惑與不解的目光,分明在說:你站在我身邊幹什麼?

  小伙子尷尬地笑笑,轉身離開之際,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曾呆壓力大減,一邊喝水,一邊認真地看廣告紙上的食物,只是畫餅終究難以充飢,半杯涼水灌了進去後,更是飢腸轆轆,提不起精神。

  「先生,我能坐下嗎?」

  就在曾呆給肚子裡的五臟廟煩得要命時,一把清越的聲音從前方飄了過來,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長髮女子在自已面前施施然坐下。

  這女子明眸皓齒,面容雅致,長得極為漂亮,曾呆遍思生平所見過的無數女子,也只有那仙去了的音琴睛可堪一比,只是一個成熟嫵媚,一個清麗脫俗,俱是人間絕色。要放在往常,曾呆肯定會好好地意淫一番,只是此時,真正吸引他注意,讓他垂涎欲滴的卻是這小美女隨手放在桌上的餐盆。

  半指長的雞肉塊,燒得又脆又黃,香味不濃,卻非常誘人,對曾呆這種餓了半天的人確有著難以拒絕的魅力。

  曾呆死死地盯著那些雞肉塊,喉嚨咕了一聲,他那坦白的表情已經充份地說明了他想幹什麼。

  美女心思聰敏,見此情形,不免一笑,爽快地將雞肉塊推到曾呆面前,作了個請勢,「相遇就是緣份,請你吃!不用客氣!」

  「緣份?」曾呆傻了眼,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在他也沒多想,更不會和美女客氣,當下就拿起一塊最大的雞肉塊,放進嘴中,大力地咬了起來。

  好味!這呆子上一次在吃燒雞塊還是幾個月前的事了,那時意氣風發,錢來得容易,用起來也不會珍惜,天天出入打的,餐餐下餐館,舒爽得很。只是好景不常,自從音琴睛發起網絡掃黃風暴後,斷了收入,生活水準一落千丈,一日不如一日,死撐了幾個月後,竟然弄成現在上頓不知下頓的地步,想想也覺得淒良——唉!

  曾呆心中感觸,鼻子一酸,歎了口滄桑之氣,又拿起第二塊雞肉塊,用同樣的方法消滅掉,接著是第三塊,第四塊……

  美女被曾呆的食相震住了,眼看盒子裡的雞肉塊不斷減少,不禁啞然,「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拚命補充能量的曾呆心裡一奇,這是什麼話呀?你回不回來又關我什麼事?咦,無事獻慇勤,有古怪!曾呆歪頭想了半天,自然找不出原因,他也清醒得很,就算再自戀也不會認為這難得一見的美女會給自已的「王八之氣」鎮住,上門倒貼!順便說一下,夢裡這事倒是常有發生,已成套路。

  曾呆很快就沒再想這事,專心一意地進食,吃得痛快不已。過了不多久,美女歸來,手上捧著一大盤食物,有巨型漢堡,有薯條,有雞肉塊,還有一杯用來幫助消化的大號可樂。

  「不用和我客氣!」美女將食物盤移到曾呆面前,自已卻半點動手的意思也沒有,只在一邊好奇地注視著曾呆,似在看著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曾呆這次卻認真地瞧了一下她,由於多了個心眼,倒是越看越可疑,那爽眼的笑容下,似乎隱藏著些不尋常的東西。

  曾呆想不到這美女能在自己身上撈到什麼好處,就算能想到,估計也不會拒絕面前的美食。毫無誠意地道了聲謝後,一點也不客氣地狼吞虎嚥,最後更發展到將食物直接塞進嘴裡,奮力大嚼,讓過往行人無不為之側目的地步。奇怪的是,美女不但沒有因此露出厭惡之色,反似對曾呆的吃相興味盎然。

  風捲殘雲,曾呆很快就將餐盤上的食物消滅掉了一半,肚子小飽,進食的速度降了下來,但仍不停地往嘴裡塞食物,還不忘喝可樂幫助消化。沒有餓過的人,是不會知道飢餓的滋味,就算這次肚子飽了,他也要繼續拚命地吃,盡量地在身體裡多儲藏一些能量,說不定過幾天還要挨餓。

  美女耐心等待,直至曾呆也覺得不意思,坐立不安時,才從錢包中拿出一張卡片:「我叫司徒影!嗯,職業……心靈師!」

  「心靈師?」曾呆第一次聽到這種職業,自然也不知是做什麼的,倒是忍不住偷偷地掃了一眼司徒影手中的錢包——剛才雖然匆匆一瞥,但在他今非昔比的視力下,清楚地看到裡面花花綠綠的鈔票!媽的,真有錢,原來是個小富婆!

  影兒見曾呆聽到自已的職業時並沒有表現出太強烈的震驚或者恐懼反應,心裡一喜,覺得是個很好的開始,接著問道:「先生你貴姓?」

  「曾呆!」曾呆腦子裡還在想著那疊鈔票,要是屬於自己就好了!單是裡面裝的錢就足以讓他舒舒服服地過上好幾個月,這世界果然不公平!他媽的!

  「真呆?」滿心期待的影兒面容一僵,饒她七巧玲瓏心,一時也沒能明白過來。

  「曾——呆!」

  「啊,呵呵,你的名字很有趣,」影兒恍然大悟,沉吟了一會,目光灼灼地盯著曾呆,字斟句酌地道:「是這樣的,我發現你的心磁很奇異……嗯,讓我來解釋一下,每個人的身體裡都有一個磁場,也就是心磁,它控制著人的喜、怒、哀、樂……呵呵,不好意思,犯了職業病!我簡單點來說吧!我對你很感興趣,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請你到我的辦公室裡做個小小的心靈測試!」

  曾呆聽得昏頭昏腦,最後一句卻明白過來,腦海裡浮出一種在輪子裡不斷奔跑的白色小動物。

  「不幹!」曾呆斷然拒絕,要他當白老鼠,門都沒有!這呆子又覺得白吃了一餐,有些不好意思,語氣緩下,「我沒興趣,你找其他人吧!」

  影兒早料到曾呆的反應,也不說話,寶石般的眼珠兒轉了轉,瞳孔中央似有點妖異的光芒浮出。輕輕一笑,聲音溫和得有如拂過湖面的微風,泌入心肺,「你一定是誤會了,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只是一個小小的測試,對你完全沒有任何傷害的,甚至會讓你有意想不到的心靈收穫。」

  曾呆一時意識恍惚,心神被那妖異的光芒吸引,正要答應下來,手指一痛,全身抽搐,驚叫著醒過來,「我不幹!」

  影兒面色一變,瞳孔裡的光芒消失,那絕美的臉上卻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就像撿到寶一樣。

  「你做了什麼?」曾呆驚恐異常,心臟怦怦亂跳,第一念頭竟然是轉身就跑,只是腳卻像釘在地板上一樣,拔不起來。莫明的恐懼下,他只感一直尿意,連手都抖了。

  「你說什麼?」司徒小姐做慣這種事,面不紅,心不跳,清麗的臉上依次閃過驚訝、疑惑、苦惱……到了後頭,弄得「心地善良」的曾呆也不禁懷疑自已是不是誤會了她,很不好意思,罪過呀。

  「剛才……你的眼睛裡好像有些東西!」曾呆吞吞吐吐地說完,又偷偷地瞧著影兒的眼睛,沒見什麼異常,大感疑惑,難道真是視覺失調?媽的,回家得好好睡一覺,最近的幻覺越來越厲害了。曾呆撓了撓頭,一臉苦色。

  「是嗎?」影兒淺笑嫣嫣,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強調:「你一定是看錯了!」見曾呆一臉苦相,心中更是好笑,「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足?經常出現幻覺?不要怕,我專治這個,現在就去我辦公室吧,我免費幫你治療!十分鐘就可以搞掂!絕不復發!」

  曾呆無語,尷尬地笑了笑,要讓她治療,那是肯定不幹的,下意識地,他感覺得到這女子不是善類,離得越遠越好!「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想我還是回家睡一覺比較好!」

  影兒正要繼續「引誘」,提包裡卻傳出一陣鈴聲!怔了一下,對曾呆歉意一笑,拿出一部小巧的手機。

  「影兒,你在那裡呀!」手機裡傳出一把焦急的女聲。

  「翩翩小姐,好像是你約我來這裡的吧,你現在居然問我在那裡!?」影兒一臉憤慨,突然怔了一下,回頭看去,果然對面那男子正豎起耳朵,鬼鬼祟祟地看著自已,當即笑了笑。

  「啊!我不來了,你快點回來!」

  「怎麼了?」

  「沒空說了,反正你快回來,要出人命啦!」

  「好吧,我現在就來!」

  影兒合上手機,苦惱地想了想,帶著歉意地說道:「曾先生,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了!」

  曾呆正不自在著,聽後心中大喜,知道這餐是白吃了,趕緊道:「沒關係!你有事就先走吧!」

  影兒收拾好東西,又等了一會,不見動靜,不禁有點尷尬,只好苦笑著問:「曾先生你有手機嗎?」

  「沒有!」

  「電話?」

  「沒有!」

  「能告訴我你的住址嗎,遲些我再上門和你詳細地解釋一下!」

  「真不巧,我正在找地方搬家!」說完,曾呆自已也覺得有點犯賤!這種艷福,別人遇上了可是做夢也會流出口水來的,事實上如果將時間地點換一下的話,他絕對很有興趣與這個98分以上的小美女約會,可現在……

  腦海裡莫明地浮出那妖異的瞳孔,曾呆的心臟縮了一下,雖然影兒說了是幻覺,自已也覺得是這樣,但對她還是有一股很深的不安,似乎是——害怕!

  影兒見他如此反應,不禁啞然,也不強求,帶著深意地道,「看來你真的是有點誤解了,這樣吧,你『搬好家』後打個電話給我!好嗎?」離開時,纖長的手指悄悄一動,一點綠芒無聲無息地沒入曾呆身體裡。

  直至司徒影走後,曾呆繃緊的神經才鬆懈下來,這時往額頭一抹,手中滿是汗水。

  「莫名其妙!」曾呆忍不住回頭,目送司徒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心裡又有些患得患失,要知道,她真的……好漂亮呀!

  曾呆吞了吞口水,有些後悔了,可惜「蘇州過後沒艇搭」,這時要後悔,也遲了。

  「媽的,我這是怎麼了?」曾呆撓了撓頭,自怨自艾,正要離開,突然心中一跳,目光停在桌台上。

  整個世界彷彿靜了下來,只有一顆不安份的心臟在怦怦地跳動,過了幾秒,曾呆還過神來,警惕地往四周看去,見沒什麼人注意,快速地捉起台上錢包,胡亂地塞進袋裡,匆匆離去。

  --

  此時此刻,附近某間銀行二樓辦公室裡,忙碌中的柳俠疑惑地盯著自已的右手,只見那白皙的皮膚上,隱隱有幾條紅線閃過。她又按著心口,心臟跳得比以前快了好幾個節拍。

  「這是什麼?」毫無先兆下,柳俠的腦海裡居然浮出了一團團模糊的影子,似乎是曾呆在街上驚慌奔跑的情形,讓她既驚奇,又覺得有趣,心中還有點奇妙的感覺。

  「這人好奇怪!」這時皮膚上的紅線已經消失,心臟也漸漸恢復正常,柳俠笑了笑,沒再想這事,低頭忙碌了一會,整理好資料,來到主任室。

  主任室的門關著,裡面不時響起一陣笑聲。柳俠猶豫了一會,正要敲門時,房門卻被「卡」地拉開,一行**步走出,差點就撞在一起。

  「對……對不起!」柳俠紅著臉,低頭忙陪個不是,悄悄抬頭看去,心裡更慌,只見前面一人四五十歲,滿臉紅光,頭已經有點禿,嘴中咬著一根大號雪茄,彼有些暴發戶的樣子。這個人,柳俠倒是認識,本地赫赫有名的雷神集團總裁施仁貴,最近銀行正與其商談一頂重要合作,若能談成,今後幾年的業績已經可以保證了。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回去工作!」跟著施老總出來的是一個穿著灰色銀行制服,戴著一幅金絲眼鏡的瘦削女子,此時正怒瞪著柳俠。

  「哈哈,孫主任,對下屬不要過於嚴厲,要慢慢調教!」施老總爽朗一笑,算是幫柳俠解了圍,之後上下打量,見這女子生得俊俏,神態更是誘人,越看就越歡喜呀。

  孫主任怔了一下,見得施仁貴表情,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應道:「施總說的是!」又對柳俠喝道:「還不趕快向施總道歉!」

  柳俠紅著臉道了個歉,緊張離開,直至老遠,心裡還在怦怦地跳著。「嚇死我了!」她拍了拍心口,不禁又愁起來,不知等下主任會怎麼處罰她,唉!

  施仁貴吐了口煙圈,帶著深意地看了孫主任一眼,後者果然會意,「她叫柳俠,是我的助理……」

  
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09
真呆  第四章 傀儡術

大廈天台,持刀的男子挾持著一個被綁著手腳,嘴裡塞著布團的婦女,旁邊還有一個正號淘大哭的小孩,再往後就是百米高空。幾十個住戶成扇形圍在十幾米外,正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那男子放下刀,不要傷害老婆孩子等等。

  「真是美妙呀!」匆匆趕來的心靈師站在人群後面,微閉雙眼,感應著周圍的心磁波動,尤其那個持刀男子的心磁,更讓她驚訝——難以想像,這樣的人也能發出如此強烈的心磁波紋。

  「美你個頭!」一個穿著碎花睡衣,披頭散髮的女子從人群裡鑽了出來,又好笑又好氣地在影兒額上敲了一記,「好影兒,別磨蹭了,快給我搞掂他!」

  「那你也得先給我說清整件事的起因,過程……」

  「好像是這樣的,」翩翩一指那男子,歎息著道:「你認得他嗎?就是住在十三樓的何先生,聽說是借了高利貸炒股票,結果虧了。今天一大早那些「大耳窿」就找了上來,在大樓裡又是涮紅漆,又是放汽油,還說如果不還錢的話,就燒他全家!這何先生一急起來,就說反正活不下去了,全家一起上路,不用寂寞什麼的……喂,瞪著我幹什麼?沒見過美女呀!」

  「你就為這事急巴巴地將我找回來?」影兒又好笑又好氣,埋怨地瞪著這位好友。

  「不找你找誰?」

  「警察……」

  「呸,警察那有你這個大心靈師管用,何況那個時候還沒這麼嚴重,我只是發現他有點不妥……嗨,別磨蹭了,快給我上!」翩翩推了影兒一把,露出威脅狀。

  「……」

  影兒白了翩翩一眼,目光轉到那男子身上,依稀有了些印象,在電梯裡遇過幾次,是個挺老實的人,沒想到這麼大膽借高利貸炒股票,更沒想到發起狂來時會這麼可怕!她又看了一眼男子腳下哭泣的小孩,秀眉一挑——真是不可原諒,想死的話自已跳下去就成了,沒人會攔你,但有什麼權利拖上家人,上輩子欠你的呀!

  儘管鄙夷這個男子,但既然這事給她遇上了,袖手旁觀也有點說不過去。

  「你們別說了!我全家死活關你們什麼事?別在這裡貓哭老鼠假慈悲!」何先生面容猙獰,揮刀嚇退幾個試圖接近他的男子。一直站著哭泣的小孩受到驚嚇,腳一軟,癱在地上。

  「影兒,你快點啊!」翩翩看得心都懸了,那小孩隨時都可能摔下去的呀。

  「你叫其他人離開,我來控制他!」影兒越過人群,快步向何先生行去。

  「大家別吵了,快點散開!喂,你還站在那裡看什麼,你想害死他全家啊!靠,你還看,再看我揍你!」翩翩在這棟樓裡惡名遠揚,沒費多少力氣就將一眾看熱鬧的住戶趕得遠遠的。眾人眼見到影兒一步步向著手持凶器的何先生走去,不由議論紛紛,不知她想做些什麼。

  「你……想幹什麼?」何先生同樣不知這女子要做什麼,蒼白的臉上帶著明顯的驚慌,菜刀的刀尖向前遙指。

  影兒觀察他的心磁變化,一直走到他快忍受不了的距離時才停住腳步,輕聲道:「何先生,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以前見過的!」

  何先生心弦一顫,思維霎時短路,身體裡的狂躁之氣散了些,發熱的大腦裡也有了些冰涼的氣息。他忽然大力地搖了搖頭,盯住影兒,依稀記得在電梯裡見過幾次。

  「我認得你!」何先生持刀向前虛揮了幾下,惡聲惡氣地說:「你想幹什麼?我不用你管,你快走開!」

  「何先生,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解決?怎麼解決?」何先生大吼著打斷影兒的話,睜圓滿是血絲的眼睛,嘴角不住搐動:「他們說要燒死我們!燒死我們!完了,完了,他們一定會這樣做的!橫也死,豎也死,還不如現在一起上路!」說完,卻忍不住往腳邊哭泣的兒子看了一眼,淚水滾出眼眶。

  影兒暗叫了一聲倒霉,沒想到隨口說的一句話居然將他刺激成這種程度,真是……失敗!不可原諒呀!

  更頭痛的是,由於何先生的情緒很激動,整個人就像一張拉得不能再緊的線,快要斷了,已經不能用普通的心靈催眠術來解決,至於那些威力巨大的心靈術,更加不能使用,免得給圍觀者造成惡劣影響,她可不想成為明天各大報紙上的頭條新聞主角!

  影兒在心裡快速轉動念頭,很快想出兩個可行的辦法。

  一是用比較不容易被察覺的「心靈震懾」,攻擊他心磁,強行將他震暈,但這樣太暴力,而且還得顧及震懾術對旁邊兩個人質的傷害,尤其是那個小孩,很可能將會對他的心磁造成永久性的傷害,這種傷害是連心靈術也很難修補的,最糟糕的話,也許會成為陪伴他一生的夢魘。影兒沉吟了一會,放棄這個辦法。

  第二個方法是繼續嘗試控制他,不是用心靈催眠,而是更為高級的「意識傀儡」。

  打定主意,影兒臉上露出邪邪的笑容,一剎那間,天台上連帶著何先生在內,心裡都感到了一陣寒意,這是生命體對心靈術本能產生的恐懼。

  無形的心靈波一層層散出,悄悄地影響何先生的心磁,他不經意地看到影兒的眼睛,頓時就像被蛇咬到一樣,透徹的寒意在身體裡升出,然而那雙眼睛又像有著無窮的魔力,讓他明知道危險,也忍不住想再去看多一眼。

  目光再次相撞,何先生身體裡的寒意更加明顯,思維連續瞬斷,思考需要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大力搖了搖頭,神智似乎清醒了些,驚慌地看著影兒,鋒利的菜刀向前揮了揮,似想斬斷什麼。「你做了些什麼?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影兒斂回心靈波,笑了笑,已經成功地在何先生的心磁堤防裡打開後門,接著只需要稍微分散一下他的注意,讓他輕鬆一下就成了。

  「好……我不過去!」影兒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孩,靈機一動,彎腰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趴在地上的男孩仰起頭,望著這個漂亮的姐姐,一時間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影兒古靈精怪地對著他眨了眨眼睛,似不經意地問道:「何先生,你兒子好可愛啊!他叫什麼名字?」

  「何……森!」何先生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往兒子瞧了一眼,他本來不想說,但心裡卻響起一把聲音,讓他將兒子的名字說了出來。他隨後又像上了當般,慌張驚叫,「你問來幹什麼?我不會上當的,你別過來!你想害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他揮刀指著影兒,連說了三聲「是不是!」心裡恐懼流於臉上。這也難怪,心靈師與之打交道的是生命體最脆弱也是最重要的心磁,何先生雖然不知道自己被影兒施了心靈術,但還是本能地感應到了危脅。

  「倒霉!」注意到他的心磁變化,司徒小姐第二次在心裡發出一聲哀歎,兩眼卻放出異彩——此人真不簡單,要是放在以往,絕對是值得研究的對象,只是由於剛遇上那個叫曾呆的心磁怪男,她對其他心磁異常者已沒多少興趣。

  「哦!對不起,我還要救你,罪過罪過!」

  短暫的走神後,影兒繼續施放心靈術,順著何先生剛說過的話,在那秀麗的臉上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害你?我害你做什麼?有什麼好處!」

  她嘴中吐出每一個字每一句,乍聽下,沒什麼特別,但傳入何先生耳中,卻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就像可以直接繞過思維,鑽進心靈深處一樣。

  「我我我……」何先生下意識地還想說什麼,但嘴動了好幾下,也沒完整地將話說出來。他看著眼前這個美女的女子,漸漸覺得可以信任她,心裡那把聲音也越來越響,是呀,她幹嘛要害我,她兩手空空,怎麼害我?

  眼裡的凶芒隨意識的變化,漸漸黯下,猙獰的面孔也逐漸變得平和,再看不到多少厲色。

  影兒微微一笑,伸出手,柔聲道:「來,把刀給我!」

  何先生就像扯線木偶一樣將刀向前遞出,但很快又停下來。他一直將這把刀當作是保護自己的最後武器,雖然意識受到心靈術影響,但也不能一下清除那幾乎烙在靈魂裡的東西。他猶豫不決,意志與心靈術在他的思海裡激烈地鬥爭,令他的目光時而爆出凶芒,時而又祥和平靜,面部肌肉不住搐動。

  影兒心裡一驚,心靈術雖然強大,但最忌就是強行衝擊被施術者的意志,一有差錯,反噬起來,可是很難處理的!她果斷地放棄要刀的意圖,再一次盯著何先生的眼睛,彷彿吸住的靈魂,手指成拈花印,向前揚起,身體卻悄悄地向後退去。

  那拈花的纖細手指中,彷彿拉著幾條無形的細線,影兒每退一步,何先生就被這些細線牽著向前踏出一步,漸漸離開原本置身的危險地帶。

  翩翩在後面一直緊盯著這邊變化,這時悄聲躡步,兜了個大圈繞到天台邊,手指放在唇邊,對那驚恐不安的小孩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忽然一把抱起他,又難以想像地單手提起那被綁著手腳的何太太,拔開雙腳就跑!

  只要解決了人質的問題,剩下的事就容易得多了,翩翩可是深知影兒的手段。

  --

  大廈下面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消防車已經趕到,正在鋪設氣墊,一輛跑車「颼」地行過附近,急速停下,兩個讓人眼睛一亮的女子走下車。

  「吃餐飯也能遇到這種事……晦氣!」重案組女警官蘇芸對同伴前特警隊長雲慕華露出個苦笑,「看樣子那些廢材警察還沒到——啊啊怎麼罵起自已來了,收回收回,呵呵,雲小姐,要不要上去看看!」

  面色冷峻的雲慕華點了點頭,兩人隨即疾步如飛,衝入大廈內。

  「警察!快讓開!」上到頂層,蘇芸拔開將天台出口堵住的圍觀者,待看清前面的情況時,臉色一變——一個臉上陰晴不定的男子正持著刀向一個女子一步一步逼進。

  無需多說,兩女警都下意識地拔出佩槍,分兩頭繞進。雲慕華快步走到隱蔽位置,從側面舉槍瞄準那男子,她對自已的槍法很有信心,手指扣在板機上,微微用力,類似的事情在特警隊時也發生多次,每一次她都成功地擊斃匪徒,救回人質!這一次,想必也不會例外。

  她心裡甚至有把聲音,在呼喚著她開槍!

  蘇芸卻發覺有些不對勁,那女子似乎正在控制著局面,她正要找人問個清楚,前面情況又變。

  「意識傀儡」是高階的心靈術,影兒發揮得非常好,通過意識深層的心靈共鳴,逐漸控制對方意識,將他牽離危險地帶,接下來只要讓他合上眼睛,就此入眠即可。之後還可以在他的心磁裡加入對生命的熱愛等等因子,讓他珍惜生命,關愛家人,重新做人。總之一句,事情快要完滿結束,只要不出偏差的話!

  而世事,往往都很難預料。

  毫無先兆下,一股強烈的心靈波動從後方傳過來,是一股很濃烈的殺氣!影兒心弦一顫,不禁回頭尋去,當看到持槍的雲慕華時,俏臉一變。

  心靈師施術時最忌受到干擾,尤其是「意識傀儡」這種複雜的心靈術!更要命的是,以司徒小姐的修為使用這等高階心靈術本就有些勉勉強強,現在心神一亂,放出的心靈波立即扭曲紊亂。何先生渾身一震,心磁反噬,兩眼充血,歇斯底里地大吼一聲,舉起刀向最近處的心靈師砍下。

  後方圍觀者目睹這一幕,都不禁發出驚叫,膽小者趕緊掩住面孔,不忍目睹,翩翩更是驚住了。

  「砰!」

  槍聲驟然響起!正要閃避的影兒震驚地看到何先生的頸側部位穿出一個血洞,一串串血珠強勁射出,彈在她的臉上。

  她驚住了,清麗的臉頰上還凝固著上一刻的表情。時間彷彿變得很慢很慢,讓她清楚地看到何先生倒下的動作,看到尖刀脫離他的手,落在地上——「噹啷」!

  影兒如夢初醒,往臉上一抹,滿手鮮紅。作為心靈師,還能感應得血裡帶著的生命力。

  她繃緊臉,臉色因憤怒而抖了一下,手指顫著放下,握成拳頭。

  轉過身,沒有理會那些衝過來的人,大步向前走去,眼睛憤怒地盯住那個剛剛收回手槍的女子。

  「貴姓!」影兒咬緊牙,緊緊地盯住雲慕華。

  「免貴姓雲!」雲慕華感覺到這個女子對自己的憤怒,卻毫不退縮,面色冷傲地看著她。

  「雲警官……我看得出……你的槍法很準……也很專業,一槍穿透頸椎神經……但是……」影兒生氣之下,說話一段一段的,停了一下,幾乎吼了出來:「你有必要開槍嗎?」

  雲慕華將槍收好,沒有回聲,只在臉上露出一抹冷冷的,輕蔑的笑容。另一邊的蘇芸目睹整個過程,頭大如斗——乖乖我的媽呀,這回事情搞大了,早知就不上來摻一腳了,唉,怎麼到外面吃餐飯也會弄出這種事來的呀!

  影兒見到雲慕華的態度,更加生氣了,厲聲斥道:「你一定是認為自己沒有做錯,而且救了我吧!但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你錯了!」

  雲慕華冷哼一聲,沒去理會這個已近乎無理取鬧的女人,當然,對於這女子剛才的勇氣,她心裡還是很佩服的,只不過有時候好心幫忙反而壞事,現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十六歲就已經是國術七段!你難道認為他傷得了我嗎?可是現在,就因為你那一槍,他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他的兒子也失去了爸爸,你看看,他還這麼小,就眼瞪瞪地看住自己的爸爸死在槍下,你知道這會對他以後的成長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嗎?你知道他需要多長的時間才可以消除這個陰影嗎?」這也是影兒憤怒的原因,即使雲慕華不開槍,身為武技高手的她也能在刀砍到自己之前,輕鬆制服何先生。

  「國術七段!?」雲慕華微感驚訝,新歷以來,武學盛行,並被細分成十段,其中六段以上已可稱為高手,也是大多數習練者窮盡一生所能達到的地步。再往上,就要靠天賦了!這女子十六歲就已七段,只能用天才來解釋!即使是她自已,達到這個境界也花費了很長時間。

  「影兒!別吵了,剛才嚇死我了!」翩翩是個醫生,她第一時間檢查完何先生傷勢,發現早已死透,惋惜地歎了口氣,回頭又見影兒與兩個女警察劍弩拔劍,趕緊將她拉開。

  影兒恨恨地瞪住雲慕華,四周雖然人聲嘈雜,但她仍可以清楚地聽到那對母子的哀嚎,原本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

  「對於你在武技上的天分,我非常驚訝,但是基於我的立場,那怕知道你是修行者,我也照樣會開槍!因為……他已經危害到了你的生命,而我的職責,就是阻止這一事件發生。

  至於他的妻子兒子……」雲慕華側頭看了一眼那對趴在屍體上號淘大哭的母子,心裡閃過一絲後悔,但仍不認為自己做錯什麼,要怪只能怪那男子,從他挾持妻兒想一同跳樓全家尋死那一刻開始,這事就已注定要以悲劇收場。

  「這只能說是一個遺憾!」她淡淡地道。

  「你……」影兒怒不可遏,雖說她也不是什麼善類,坑蒙拐騙之事平日裡做起來是一點也不會含糊,但還是覺得這個警察冷血之極,怪不得她的心磁那麼可怕。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用的應該是心靈術!」雲慕華聽著那些哭嚎聲,議論聲,突感無比厭煩,很想快點離開,對影兒也不再客氣。

  「那又怎樣?心靈術可比你們的方法有效多了!」想到最後還是失敗了,影兒很沮喪,心裡也有點發虛,早知會這樣,一上來她就用最簡單直接的「心靈震懾」,將男子震暈好了,頂多事後費點心思,幫幾人解除震懾術造成的陰影。

  「這我不否認,心靈師確實很厲害!」雲慕華臉上的嘲笑越來越明顯,「只是,如果你是個合格的心靈師,那麼你不應犯剛才的錯誤!據我所知,你甚至應該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決問題;反過來,如果你不是心靈師,那麼,你應該知道是嚴厲禁止對人類使用心靈術的!」後面那句,語氣已很嚴厲,周圍的人聽到這邊聲音,也是一片驚呼,絕大數人也是首次知道影兒心靈師的身份,俱都面露懼色。

  影兒俏臉一紅,雲慕華說得沒錯,無論任何理由,她都不應該犯這個錯誤,何況那個理由還不能說出來,滔天的氣勢一下就沒了。

  雲慕華見她說不出話來,心中冷笑,發出最後的致命一擊:「換而言之,害死他的,是你!心靈師小姐!」

  影低下頭,雲慕華的話非常刺耳,讓她很難受,但又無力反駁,翩翩一看不妙,趕緊拉著她離開。

  離開之時,影兒忍不住又往那對圍著屍體哭號的母子望了一眼,心裡難受,嘴裡不停喃喃自語:「不要傷心!不要傷心!」

  對於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翩翩也很難受,但身為醫生的她,早就見慣了生死,很快就恢復過來,這時見影兒口中唸唸有詞,不禁奇了:「影兒你在念什麼經?」

  「心如止水古井不波不准傷心經!」影兒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淡淡一笑,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她似已忘掉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只在眉宇間依稀還殘留著一抹淡淡的陰鬱。

  「……啊!差點忘了,心靈師是不能傷心的!影兒你要小心點呀!我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才斷了考心靈師的念頭!」

  「當然,心靈師傷心,後果很嚴重的!」

  「可是……你成為心靈師後,真的沒有傷心過?」

  「廢話,本小姐的道行深著呢!」

  「那……你還是人嗎?」

  「哎呀,影兒你太卑鄙了,居然偷襲我!」

  「得了,請你吃一頓補償如何?」

  「還是影兒最好,又大方,人又漂亮,可為什麼還沒男朋友呢?」

  「……」

  「得了,我不說了,吃飯去!」

  「事先聲明呀,我沒帶錢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10
真呆  第五章 邪靈

  城市的另一邊,曾呆自是不知與他今後命運糾纏不清的兩個女子正以一種激烈的方式碰撞著火花,他一路小跑,快趕回到家時,卻停了下來,遠遠看到一個穿著洋裝的妖艷女子挽著一個胖老頭的手臂從樓走出,路邊上還泊著一輛豪華轎車。

  這妖艷女子曾呆可不陌生,OL白小姐,簡稱白賤人,曾呆的樓上,與他多次發生不愉快事件,今早更被潑了一盆來歷不明的污水,視為奇恥大辱。

  曾呆放慢腳步,一邊打量那個年齡可以當白小姐老爸的胖老頭,一邊齷齪地揣測兩人關係。

  司機早已打開車門,恭立一邊,不時還噯味地往白小姐那快要漲出來的大胸脯瞄去!好大的「場」,老闆剛才一定很爽!司機在心裡同樣齷齪地想著。

  「乾爹,慢走,有空常來!」白小姐白了司機一眼,對著明顯運作過量,精神萎靡的胖老頭一陣發哆,還故意將胸脯貼近胖老頭的手臂,大力地撞了一下。

  乾爹?**!早已豎起耳朵的曾呆精神一爽,暗道這白賤人果然**,連乾爹也不放過……不對,一定是為了掩人耳目才認了這頭關係,好方便進行那些不道德的交易。

  胖老頭給白小姐那對肉彈一撞,只覺整個人都年輕了十歲,渾身都是勁兒,要不是家裡那條母大蟲催得急,不定還會拉著白小姐回去再戰一場,此時卻只能遺憾地再忍幾天了。

  「我過幾天再來!」胖老頭在白小姐的胸脯上掐了一把,色迷迷地說。

  「拜拜!」

  白小姐舉起手,像個新婚妻子送別老公一樣,使勁揮動,直至轎車變成一個黑點才臉色一沉,指著車子消失的方向,破口大罵,「老色鬼!都硬不起來了還天天來搞我!我他媽的詛咒你馬上給車撞死,¥%@*#+」

  白小姐罵完,心情舒爽,哼著小調一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盯著自已的曾呆,笑臉一僵。

  放在往常,遇到曾呆用這麼淫賤的目光盯著自己,白小姐一定會衝上去賞他幾個耳光,然後罵上幾個小時,讓整條街的人都來唾棄鄙夷這個變態色狼。

  現在……

  白小姐一想到他剛才看到自己與那胖老頭的事,粉臉一紅,狠狠瞪了曾呆一眼,罵了聲「有什麼好看的」,扭動渾圓的屁股,若無其事地走過。也不見她走得有多快,幾下就消失在樓梯轉彎處。

  曾呆還在腦子裡琢磨那個「搞」字,當然不是字典上的那幾種意思,而是……

  他立即在大腦裡快速地將白賤人與那胖老頭一個小時前在他樓上,正確來說是床上做的事模擬出來。

  爽!模擬這種事就是爽呀!尤其是像白賤人這種還有三分姿色,七分身材的超級淫女!曾呆食髓知味,沉迷其中,良久才回味無窮地從吹了聲口哨,精神舒爽,連帶那一直繃緊的神經也在這興奮的腦淫中,得以緩馳下來。

  他又想到身上那個錢包,匆匆趕回家中。

  鎖好門,窗門也關上了,曾呆打開錢包,貪婪地從裡面拿出一大疊還帶著油墨味的嶄新鈔票,顫著手一一數完,激動異常。

  不算零錢,一千七百塊!果然是個小富婆,居然在錢包裡放這麼多錢,媽的,真是同人不同命!不過老天爺這回也算開了眼,明擺著借這個機會來幫他這個缺錢的!謝了,真的謝了!捧著錢,曾呆兩眼閃動著淚光。

  錢不是萬能,但沒錢卻是萬萬不能,這幾個月來,他可是窮怕了。

  曾呆將錢塞進褲袋裡,在廳裡走了幾步,漲鼓鼓的感覺真好。他想了想,又將錢拿出來,分成兩半,一半還是放回身上,另一半卻塞進衣櫃密處,然後才心滿意足地哼著小調回到廳裡。他又看到地上的錢包,就撿了起來,繼續翻找。

  首先拿出的是幾張名片,與司徒影遞給他的那張一模一樣,曾呆不知心靈師是什麼玩意,也不想知道,扔掉名片。

  錢包裡還有一張身份證與一張銀行卡,身份證上大頭相片大概是讀書時拍的,一幅純情學生妹的樣子,看得曾呆忍不住一笑——好一隻青蘋果。

  銀行卡卻是曾呆從未見過的那種,要不是卡面上的銀行標誌顯眼得很,不定會以為是那間公司出的消費卡。卡面上還有一些複雜的紋路,還有一行奇怪的英文加數字組合,也不知是什麼意思!曾呆沒興趣研究,隨手一扔,銀行卡就與名片作伴了。

  錢包已經沒有東西,但就在曾呆準備將它扔掉時,魔戒一閃,一股詭譎的感覺在曾呆的心中掠過。

  「有古怪!」曾呆將錢包又仔細地地翻了一遍,還是找不到什麼東西,頓時奇了。那股奇異的感覺不斷告訴他,錢包裡還藏著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曾呆突然大力扯開錢包,居然還真在裡面找出一條精緻的藍色水晶項鏈,只是這水晶項鏈雖然精巧纖細,但加起來總也有點份量,藏在夾層裡,剛才為何沒有發現?曾呆一陣疑惑,細細地端詳這條項鏈。

  水晶精切成水滴形,鑲在一個純銀台內,宛如涓滴入海,非常漂亮。顏色初看是藍色,曾呆放在眼前,凝聚目力看去,發現內核竟然裡竟然有團紫霧,也不知是用特殊方法放進去的,還是天然如此。

  更為奇怪的是,曾呆一看到這條水晶項鏈就非常喜歡,心裡有把聲音在不斷叫喊——戴上它!戴上它!

  一切竟如同早上曾經發生過的事一樣……

  如果給曾呆再多幾秒思考的話,吃過暗虧的他肯定會將項鏈扔進垃圾筒裡,對於這種邪門的東西,還是敬謝不敏的好,右手上那脫不掉的魔戒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悲慘先例。

  可惜,命運之神(如果存在的話)並沒有給曾呆這幾秒的時間,他只覺神志一陣恍惚,等清醒過來時,項鏈已經穩穩地戴在脖子上。

  老天!怎麼又是這樣的呀!曾呆大駭,第一個念頭就是扯開項鏈,只是他的手還沒碰到項鏈,脖子上已經一涼,似有一塊冰塊滑入氣管內。

  隨著這冰塊的滑下,一股陰寒無比的能量在他的身體裡快速散開,轉眼間充斥在身體裡的每一處。

  接下來曾呆如同石化,連一根指頭也動不了,只在臉上凝固著上一刻的驚訝與恐懼。「救……命……呀……嗬……嗬!」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曾呆從喉嚨裡不斷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極度深寒下,他的神志空前清明,知道許多原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正因如此,他也更加恐懼,因為那團在他的身體裡擴散的陰寒能量正侵噬著他的心磁——又是心磁!縱使身處險境,曾呆還是不禁在腦海裡浮出司徒影的身影。

  「嗬……嗬……救……命……呀……」

  曾呆現在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明明知道司徒影不是普通人,居然還打她主意,現在死了吧,可怎麼辦才好!

  「叮——」

  空氣中似乎泛過一層波紋,曾呆右手無名指跳了一下,接著又跳了一下……在有節奏的跳動中,自戒指開始,皮膚下似有藍色的光紋浮出。

  「哧!」一道小小的電光從戒指裡躍出,雖然轉瞬消失在空氣裡,但很快又有第二道,第三道……忽然,在不到千分之一秒間,魔戒幻出耀眼光芒,電流猛地增強了千百倍,轟轟烈烈地在曾呆身體裡奔騰。

  曾呆只是凡夫肉軀,那裡禁受得了,當即慘叫一聲,仰面倒在地上,全身如同火燒,痛得要命,偏偏又叫不出來。唯一慶幸的是,他身體裡的陰寒能量正在消失中——確切來說,是化成紫色的霧氣,從他的身體裡滲出,氤氳浮騰,在上方形成一團,凝而不散,越聚越厚。

  霧氣裡,似有一個女子身影。

  曾呆使勁地合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看得更加清楚,是個長髮飄散,容貌艷麗的女子,只是陰沉著臉,眼中閃爍著怨毒光芒,讓人有點不寒而慄。

  「媽呀,這到底是什麼?」

  曾呆沒注意到的是,一點綠芒也從他的身體裡飄出,浮在空中。女子盯著那點綠芒,面容扭曲,猙獰恐怖,忽然又似想起什麼,淒厲尖叫,雙手有如鬼爪,閃電般抓住曾呆脖子,一邊發出歇斯底里的叫聲,一邊拚命用力。

  曾呆嚇得魂飛魄散,本能地想扳開那女子的手,卻如同穿過霧氣般撲了個空,他還要再試,已經透不過氣來,耳裡嗡嗡鳴響,視野一片血色。

  「哧——」

  魔戒再次發出光芒,曾呆的無名指上再次浮出藍色光紋,手成虎爪,猛然向上一插,穿透紫霧。

  女子淒厲慘叫,難以置信地看著那穿透自已身體的怪手,在那手上,有著一股讓她非常恐懼的力量,正吸噬她的能量。

  她恐懼地想逃離,但無論怎麼掙扎,怎麼用力,霧狀的身體都像被粘住一樣,脫離不開,她不斷地發出慘叫,在消失之前,也許自知難以倖免,拼盡最後力量,無比怨毒地喊出一個名字。

  「司徒影!」

  女子被魔戒吞噬的過程中,曾呆頭腦一片空白,兩眼充血,思維停頓,也不知算是處於什麼狀態中,待他悠悠地醒過來時,紫霧已經消失,無名指上的光紋也不見了,除了身體疼痛異常外,一切就像作了一場夢一樣。。

  是噩夢!

  曾呆猛地扯下脖子上的項鏈,扔得老遠,然後跑到廁所裡,大嘔特嘔,將黃膽水也嘔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曾呆從廁所裡走出來時,面色蒼白,渾身都在冒著冷汗。他盯著地上的項鏈,猶豫了一下,膽戰心驚地撿了起來,這時又發現,水晶晶瑩剔透,裡面的紫霧已經消失。

  凝聚目力,又發現裡面多了幾條淡若有無的紅線。

  「邪門!」曾呆本想將水晶扔出窗外,但又想到這水晶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貨,就這麼扔了實在浪費,沒準以後還能拿它去夢城最大的當鋪「夢上當」裡換幾個錢。曾呆猶豫良久,終究還是捨不得,就將項鏈扔進了床底。

  喝了杯涼水,定下心來,又想到一事,神色古怪地盯著魔戒。

  「剛才是你救了我?」曾呆頗有此興奮地問道。這爛戒指還是有點用處的呀,懂得護主,說不定還有什麼特殊能力,要好好開發一下,然後就輪到他曾大爺當主角了。

  魔戒用一道千伏以上的強電流做出清晰且肯定的回答,這也是一人一戒間首次的溝通。

  曾呆慘叫一聲,痛得像隻猴子一樣在廳裡跳個不停。

  「你有病啊!」曾呆大罵,將魔戒的祖宗十八代不分男女老少通通問候了一遍,至於這邪物有沒祖先,是何模樣,如何問候,那顯然不在憤怒的曾呆考慮之中。

  魔戒不知是怕了曾呆,還是不知怎麼回答,只閃呀閃地,順便讓曾呆的無名指上下叩動,也不知想表達些什麼。

  「你還敢來!」曾呆怒吼一聲,魔戒這才沒再做小動作,安靜下來。

  曾呆卻不肯罷休,今天前後已經給這傢伙電了好幾次,此外還兩次差點用邪術控制他投湖自殺,這口氣是怎麼也嚥不下去。

  一定要教訓它,讓它知道誰是主人!

  既然脫不了,曾呆自自然地就認定自己是這邪物的主人。

  於是,他擺出架子,盛氣凌人地訓斥道:「聽著!以後不准電我!不准影響我的身體!知道沒有!」

  魔戒沉默一會,終於同意——用一道千伏以上的強電流!

  --

  城市裡某處的餐廳一角,正與翩翩談笑風聲的影兒「咦」了一聲,秀眉蹙起,卻是感應到自已附在曾呆身上的「位標」已經消失。「可惡!」司徒小姐恨恨地嘀咕了一聲,手起刀落,切下一小塊七成熟的牛扒,放在嘴裡品嚐,只是心有所思,不免就有些食之無味。

  奇怪,這麼快就發現……怎麼做到的?果是稀有品種!得想個辦法把他給找出來才行!曾呆曾呆,哼哼,肯定是假名,可惡的傢伙!一見面就不存好心,想騙我?門都沒有!

  「兩位小姐,很久沒見!」

  一把驚喜的聲音打斷司徒小姐的思緒,回頭一看,卻見一個身材高大,英俊不凡的男子走了過來。

  「英華!」另一邊的翩翩搶先喊出那人名字,妙目一轉,見影兒面露訝色,心裡一樂,就在桌底下悄悄地踢了她一腳,臉上露出噯味的笑容。「嘖嘖,真是巧呀!」

  影兒白了翩翩一眼,細細打量了英華一眼,有些讚許地道:「英華,你的心磁比以前更美了!」

  英華坐下,佯作無奈地發出苦笑,道:「你還是老樣子,開口閉口都是心磁!」

  「當然,這可是我準備努力一生的事業!」影兒黛眉一挑,卻是又給翩翩踢了一腳。

  「心磁之外,也有很多美妙的事情!」英華凝視司徒影,一向行事穩重的他不禁也有些心跳的感覺。

  「也許,」影兒淡淡一笑,轉開話題,笑道:「難得遇上,今天請你搓一頓!不用和我客氣!」

  「影兒小姐要請客?呵呵,看來我今天的運氣真不錯!」

  「別說得我好像很吝嗇的樣子!」

  「我只是在擔心著你的錢包!」

  「去去,你不知道心靈師是最不缺錢的嗎?」話音才落,影兒又「咦」了一聲,似乎想起什麼,下意識地將手放在包上,臉上霎時露出古怪表情。

  兩人與她相交多年,稍微往心裡一想,那還不明白,俱都笑不攏嘴,翩翩更是不忘提醒:「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呢!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了呀,我沒帶錢包的!嗯,得快點找個『冤大頭』才行,不然可就要到廚房支洗碗!」佯作四處尋找,偏偏就是不向英華方向望去。

  「得了,你也別找了,這『冤大頭』捨我其誰?」英華見她如此作態,心裡一樂。

  「啊啊,英華你簡直太帥了,對哦,你應該還是單身吧!本小姐可以考慮一下你哦!」翩翩拋了個媚眼,見英華一副吃受不起的樣子,笑得花枝亂顫。

  英華卻注意到影兒的異常,不禁有些奇怪,「影兒,你怎麼了?是不是錢包裡有些重要東西!」

  影兒渾似無覺,沉默良久,喃喃自語,「丟了也好!」

  「丟了什麼?」

  「啊……沒什麼!」影兒還過神來,見兩人熱切地注視自已,啞然一笑。

  翩翩也沒問下去,古怪地看著好友,只覺得那清爽的笑容下,似乎隱藏著一些陰鬱。

  「影兒一定掉了重要東西!」

  她在心裡快速地作出判斷。
mk2257 發表於 2011-2-10 23:11
真呆  第六章 獰獵

  「啪!」

  一疊厚厚的投訴信重重地扔在桌上,重案組黃警司一臉怒容,「雲警官!這些都是對你不當開槍的投訴!包括死者親屬,還有現場七八位圍觀的市民,他們現在都在接受著心理輔導!」

  「黃警司!我當時是在格守警方開槍守則的前提下,為了拯救人質,做出適當判斷,蘇警官當時也在場!」

  黃警司一下就給雲慕華噎得說不出話來。一直在旁看戲的蘇芸被點了名,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前為她分說,「黃警司,雖然雲警官的作法過激了點,但我也認為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不果斷開槍,將很可能危害到離死者最近的……那女子的性命!」

  蘇芸與雲慕華不同,她在重案工作多年,是黃警司的得力下屬,既然她也這樣說,黃警司就算心裡再不滿意,也要給她點面子,哼了一聲,撿起投訴信,匆匆一看,頭都大了,對著這個惡名遠揚女警官語重心長地說道:「雲警官,重案組與特警隊的處理方式有很大不同,特警隊面對的是窮凶極惡的匪徒、殺人如麻的恐怖份子,所以要一擊必中!但重案組面對的只是……一般的犯罪份子,這中間有著本質上的差別,決不能用特警隊的方式來處理重案組的案件!」

  「黃警司,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同,我也並不認為我當時的處理手法有何不妥。如果有的話,請你告訴我,在當時的情況下,我應該怎麼樣做——在我的判斷裡,如果遲一秒,那女子就必定會死在兇徒刀下!」

  雲慕華心中冷笑,想起那個自稱十六歲就達得武技七段的心靈師。見鬼,你的頭上寫著武技七段這幾個字嗎?

  黃警司勃然大怒,將投訴信拍在桌上,指著雲慕華怒喝道:「你簡直無藥可救,這些投訴信我會上呈內務部,並要求對你進行心理聆訓!」

  伸手一指門口,幾乎吼了出來:「現在!雲警官,你可以出去了!」

  「是!」雲慕華敬個標準的警禮,面帶嘲笑地轉身離開,一直揉著太陽穴的蘇芸朝著已然氣得面色發黃的黃警司無奈地聳了聳肩,也帶著苦笑離開警司室。

  出了辦公室,蘇芸快步追上雲慕華。

  「雲——警官!」蘇芸拖長語氣,哭笑不得地看著依然黑著面孔的雲慕華,道:「你……哎,我真是對你無話可說了,簡直就是——無可藥救!」她學著黃警司的語氣,笑個不停。

  「你也認為我做錯了?你剛才不是也說了我當時只是做出正確的判斷嗎?」雲慕華黛眉一挑,面色不悅。她一向性子高傲,剛才受了黃警司一頓咆哮,心裡已經很不痛快!要知道,放在一個多月前,她比黃警司還高上半階,那輪得到他來教訓自已。

  「我沒說你做錯,但是,拜託,你能不能有點『人性』呀,別像一根雙面刃一樣,戳著別人,又刺傷自己!」

  「『人性』?」

  「我是指別整天冷冰冰,硬梆梆的,對皮膚很不好的!」

  纖長的手指在雲慕華那白梨花般的玉頰上一劃,蘇芸發出誇張的驚歎:「哇,好柔滑細嫩的皮膚,在那做美容的?貴不貴?下班一起去如何?我的皮膚最後很干躁啊!」

  雲慕華愕然無語,不知她想說些什麼,美容?開玩笑,自己怎麼會去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等等,她話裡好像有話。

  蘇芸倒是有點瞭解雲慕華,知道這個冷美人腦子轉不過彎,簡單來說是不識趣,唯有直白地道:「比方說吧,剛才你別看黃警司那麼凶,但他是在維護你,有心想幫你!否則他完全可以直接將投訴信上呈,那會對著你又是拍桌子,又是發獅子吼,你以為他喜歡罵人呀!嘿嘿,不過說起來你還真行的,黃警司的脾氣出了名的好,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氣成這個樣子!」

  雲慕華心裡不以為然,但也沒有反駁。

  「但現在,你看……事情就給你弄僵了!」蘇芸露出個無奈的表情,道:「那些投訴書肯定上呈,黃警司多數還會寫一份對你非常不利的評語,到時……」

  雲慕華打斷她的話,不悅地道:「蘇警官,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蘇芸指了指黃警司的辦公室,欲言又止。

  「蘇警官,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既然我沒有做錯,那就不需要道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有我的原則!」

  言罷,雲慕華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蘇芸神色尷尬,手指大力地揉了揉太陽穴,咬著唇想了會,自嘲一笑,轉身向警司室走去。

  --

  雲慕華的內心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蘇芸的話不斷迴響耳中,掀起一陣波濤,久久不能平伏下來。她聽得出蘇芸話中意思,自己才調入重案組不久就弄出一大堆投訴,還衝撞直屬上司,前景堪虞,遲早會給調回庶務部。

  想到在庶務部的經歷,她不免有些猶豫,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比坐牢還要慘,要不是對警察這一職業有著特殊的感情,老早就辭職了,現在……

  雲慕華歎了口氣,暗想也許是應該向蘇芸說的那樣,去道個歉!

  她停下腳步,猶豫一會,面色卻變得堅決,「不,我沒做錯!」是的,她堅信自已只是在危急的情況下做出正確的判斷,雖然結果不太理想,但這也不能怪她,只能說是……

  一個遺憾!

  既然不是自己的錯誤,那何必道歉!

  雲慕華冷然一笑,繼續行走,沒走幾步,毫無先兆下,腦海裡浮出那對母子圍著屍體淒然哭嚎的畫面,臉色霎時劇變,一股煩躁之氣在身體裡快速蔓延、散開。

  隨後,對於自己是否處理不當的信心,已不似以前那麼堅定!

  ……

  「清蠶」酒吧位於夢城第五區偏僻地帶,雲慕華離開警局後心情煩鬱,在高速公路上飆了幾個小時車,不知覺間經過這裡,看到店名右側那在夜間顯得別緻而又獨特的金色招牌,還有那古里古怪的名字,忽然來了興致,將車子駛了過去。

  酒吧左右都是熱鬧場所,現在又是黃金時刻,街道上的停車位早已泊滿車輛。雲慕華開車沿著街道向前緩行了幾十米,才找到一個車位。泊下車,雖說已經有點遠,但她興致不減,仍然向著「音蠶」走去。

  「一杯『憂鬱的森林』!」

  雲慕華在吧台角落找了個位置,往四周掃了一眼,這是間清吧,抒情的音樂,柔和的光線,稀疏的客人,都給她一種舒服的感覺,覺得沒選錯地方。

  「憂鬱的森林!」年輕的調酒師驚奇地看著這個在桔黃色光線下,如夢如幻的美女。這種酒並不好調,也很少有人喜歡喝。

  雲慕華點了點頭,很少人知道,她一個月中總會有幾天進入酒吧,每一次喝的都是「憂鬱的森林」,一種讓她覺得很對味口的雞尾酒。

  調酒師倒也調過這種怪酒,再次好奇地瞧了雲慕華一眼,收回目光,從櫃子裡找出酒料,小心調配——這種酒非常怪,對酒料份量的要求也很高,稍有差錯就會變味,他必須打醒十二分精神,才能應付過來。

  一會後,調酒師遞上一杯碧綠發光的雞尾酒——憂鬱的森林!

  雲慕華端起酒杯,將鼻子湊近,細細地聞了一下,從那有點辛辣的刺激味道中,她知道這是一杯合格的「憂鬱的森林」。

  張開小嘴,淺抿一口,酒水含在口腔內,舌頭的味蕾感受著酒裡那股苦澀辛辣的味道,身體裡壓抑著的感情被這獨特的酒水釋放,微紅的俏臉上露出迷醉的笑容。

  一口接一口,轉眼間就將杯中的酒喝掉一半。

  此時吧裡人不多,調酒師一邊摸著杯子,一邊注意著雲慕華,心裡不禁佩服。這「憂鬱的森林」並不是烈酒,卻非常難喝,多數人飲了第一口就當場吐出來,素質差點的還會指著他破口大罵。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喝得這麼歡喜,這麼陶醉。

  吧台的另一端,有個中年男子從雲慕華進入酒吧那一刻開始就注意上她,這時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在雲慕華身邊坐下。

  「憂鬱的森林!」中年男子的聲音帶著一股很受女性歡迎的磁性聲線,他顯然是酒吧裡的常客,熟捻地向調酒師作了個手勢,接而又貪婪地盯著雲慕華的半邊臉頰,心裡堆砌言詞,只等她將那張誘人的面孔轉過來。

  這百試不爽的招數今天卻有些不靈,雲慕華沒有理會他,獨自品酒,不多久,酒杯見底,將空杯在吧台上一放,兩頰微紅地道:「再來一杯!」

  中年男子笑了笑,悠悠地道:「『憂鬱的森林』是種苦酒,只適合開心的人來用品嚐一下人生的味道。不開心的人喝了,只會苦上苦,愁上愁,何必呢?不如這樣,我請你喝一杯『粉紅的瑪麗』,它能讓你的血液燙起來,霎時間拋開所有不開心的東西!」

  中年男子向調酒師打了個手勢。

  雲慕華轉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是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男子,輪廓稜角分明,在暗淡的光線下還算英俊,衣著也有點講究,袋裡可能還有幾個錢——這樣的人,用那些小女生的話來說,是很有男性魅力了。

  可惜雲慕華不是那些懵懵無知的小女生,她看得出這人眼裡的渴望,也知道他在想著什麼,心裡直覺噁心。

  中年男子近距離瞧見雲慕華的容顏,驚歎得都快要流出口水來,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呀!他又覺得這女子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那裡見過?只是想了一會,沒有想出來,也就沒再想下去。

  調酒師很快調好第二杯「憂鬱的森林」,又以最快的速度調了一杯「粉紅的瑪麗」,將兩杯酒同時放在吧台上。

  「這『粉紅的瑪麗』是專門給不開心的人調配的!小姐,我覺得你應該試一試!」中年男子動作優雅地將「粉紅的瑪麗」移到雲慕華前面,臉上帶著誠懇的笑容。

  「滾開!」雲慕華冷喝一聲,推開「粉紅的瑪麗」,接過另一邊的「憂鬱的森林」,閉著眼睛自個兒細細品味。

  中年男子神色尷尬,好在久經陣仗,沒有發怒,也沒有拂袖離去,反倒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自嘲一笑,仰頭一口喝光杯裡的酒,呶著嘴品味一番,又向調酒師要了一杯「藍色妖姬」。

  調酒師遞上酒杯時,中年男子從身上拿出一張鈔票,壓在那杯「粉紅的瑪麗」下。調酒師沒有急著拿走酒杯下的鈔票,而是不動聲色地通過幾個小動作,告訴那中年男子,這女子第一次來,酒吧裡沒人認識她!

  中年男子一邊品嚐「藍色妖姬」的味道,一邊看著那張在昏暗的光線下,艷得驚人的面頰,笑了笑,麻利地從身上拿出幾張鈔票,折成方塊壓在「粉紅的瑪麗」下。

  調酒師將酒杯連著鈔票一起拿回吧台內,手一翻,熟練地將鈔票塞進衣袋,整個過程快速、自然,沒有半點遲疑,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此時雲慕華已喝完第二杯苦酒,又回味了幾分鐘,睜開眼睛,索要第三杯,她一向只喝三杯,三杯之後,煩惱全消。

  調酒師將各種酒料放入調酒瓶,連調兩杯後,他已非常熟練,只是這一次,他悄悄地加多了一樣「酒料」。

  「第三杯了,小姐,你真厲害!」調酒師遞上酒杯時,由衷地讚道。

  雲慕華兩頰已紅得像要滲出血來,不知是心情不錯原因,還是酒精開始作用,居然對著調酒師妖嬈一笑。調酒師一時竟看得呆了,心裡首次生出罪惡感,幾乎忍不住想將那酒杯奪回來。

  第三杯「憂鬱的森林」一口喝完,雲慕華感覺自已快要飛了起來,用指甲捏了捏眉心,定了定神,滿足地離開,只是腳步已有些輕浮,一步三搖,就像隨時都會摔下去一樣。

  中年男子一口喝光手中的「藍色妖姬」,快步跟上去,兩人間的距離恰到好處,有如相熟的朋友般,並沒引起其他人懷疑。

  出了酒吧,清冷的夜風吹來,雲慕華的酒意退了些,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不斷在身體裡蔓延的疲倦感,似乎每一次喝完酒後,都差不多是這樣,她也沒發覺什麼不妥,只是覺得頭腦有點昏眩,眼皮很重,像打不開一樣。

  她搖搖欲墜地向著遠處的車子行走,引來周圍行人一陣注目,一直尾隨其後的中年男子知道時機來了,快步走上去,輕柔扶住她,細聲說:「我扶你上車!」

  雲慕華本能地想推開他,卻手腳無力,思維也在藥力下變得遲鈍,迷迷糊糊地任由中年男子扶著她上了一輛停在近處的轎車。

  引擎「噠噠」地響著,車子緩緩地駛離酒吧,中年男子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看著軟軟地癱在副架上,滿臉紅霞,嬌艷無比的睡美人,忍不住笑了。

  今天的收穫真不錯!

  城市的另一頭,迷彩的霓虹燈下,衣著火辣的性工作者思思正用挑剔的目光在那些臉上寫有「嫖客」兩字的男性行人裡尋找著今天的客戶,與那些白癡同行不同,她不會什麼人都接,不但要合眼緣,還要有「潛力」——既現在以及將來會在她身上反覆進行消費並有望建立起戰略性合作夥伴關係。

  而與挑客相應的,她提供的服務也與那些只會在床上像死魚一樣敷衍了事的白癡同行不同,不但研究過各種體位,還能因應顧客要求,提供一些新潮另類的特殊服務,如此一來,不但賺到數倍於同行的收入,自已也從中獲得一些不同的快樂,可謂一舉兩得。

  這一晚,思思小姐已找了小半個鐘,一雙妙眼掃過百數十人,前後婉拒了十幾單上門生意,最後盯住一個瘦弱的男子。這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沒怎麼碰過女人的雛兒,居然被街邊那些庸脂俗粉迷得神魂顛倒,只怕快連名字也忘了!哎,笨蛋,小心點,看路呀,要撞到電線桿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男子「哎呀」一聲就與電線桿發生碰撞,逗得先知先覺的思思笑不合口。

  樂歸樂,換在往常,思思是不會將這男子當成目標的——廉價的衣服,邋遢的打扮,還有那營養不良的膚色都顯示著其消費力不高的本質,很難與她建立起長期的戰略性合作夥伴關係,但偶爾吃吃鮮菜,調劑一下腸胃卻也是件好事,何況這男子傻呼呼的,似乎很好玩耶!

  性工作者是弱勢群體,就算是思思這種稍微高級點的,平日裡做業務時也沒少受委屈,運氣不好,碰上一變態,更是屈辱。雖說做了這一行,就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可人心是肉長,長久以來,心裡不免蹩了很多氣!專家經常說,蹩著氣,對身體不好!所以,有機會就要消消氣——最常見的自是打針吸毒!也可以找心理醫生輔導,更有人喜歡參加瘋狂亂交派對……

  這些,思思統統都不喜歡,她更喜歡的方式是找個純情點男子玩一下,這是她某次心裡不舒服時遇到一小處男時發現的,個中妙處,難以言述。思思一時心潮起伏,面色紅潤,忍不住伸出小香舌舔了一下嘴唇,在前面那男子經過自已身邊時,妖嬈一笑,「靚仔,睡不睡?」

  「睡……睡什麼?」這男子,也就是剛發了筆小財的曾呆愣了一下,看到思思,眼睛一亮,心裡怦怦地跳著。

  「睡覺!」思思答得很乾脆,對這種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孩」,直接點更具殺傷力,不用兜那麼多圈子,浪費口水。

  曾呆果然受到重創,嘴唇蠕動半天,結結巴巴地道:「多……多少錢!」

  思思咯咯一笑,已從曾呆手足無措的反應裡頭,獲得極大的樂趣。十幾分鐘後,兩人就在附近的快樂旅館開了間房。

  進入房間,思思坐在床上,翹起二郎腳,又點了只煙,一邊吐著煙圈,一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那顯得有些侷促不安的曾呆,心中一動,神態嚴肅,「第一次?」

  曾呆霎時從脖子紅到耳根,他也不知自已答了些什麼,居然將思思逗得花枝亂顫,也惹得他心裡庠庠,血液往下集中,小龍昂起了頭。我的媽呀,要死啦!

  「行不行的呀!」思思移下目光,看著那褲檔裡頂起的小帳篷,繼續逗弄曾呆,「脫下來給姐姐看看!」

  這呆子頭腦發熱下還真的就脫下褲子,還好馬上醒覺過來——老子是在**,不是給妓嫖!當下像頭惡狼把思思按在床上,淫手握住那豐盈軟肉,用力一抓,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爽呀!

  「幹什麼?」思思卻給他的舉動嚇著了,大力將曾呆推開,見他一臉愕然,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猴急什麼,去去,先去洗個澡!」

  曾呆撓了撓頭,怪不好意思地道了個歉,這自然又引得思思心裡一陣樂。「『小孩子』就是好玩呀!」她已經開始琢磨呆會的節目了,真是很讓人期待呀,思思再一次伸出小香舌,舔了舔嘴唇。她決定要幫這個大齡處男完成一個永生難忘的成年禮,嘿嘿!

  浴室裡,曾呆正在拚命地涮洗著,將身體弄得通紅,他心裡那個激動呀,別看他寫了無數H小說,但實質還是一個處男,現在終於可以告別這一丟人稱號了!哇哈哈哈!曾呆大笑中,突然一拍額頭,懊惱自語,「老子幹嘛不叫她進來一起洗?」

  幻想著思思那白花花的雪體,曾呆心潮澎湃,那還有耐得下去,匆匆繫上一條浴巾出去後,又見思思已脫下外衣,露出黑色性感蕾絲內衣,面如桃花,手裡還拍打著一根細長的棍子!

  等等,棍子?

  曾呆盯著思思手中那條不知從那裡檢來的棍子,心裡有些不好預感。

  思思坐在床邊,揚起腳,冷冷地道,「洗好了?來,舔舔姐姐的腳趾!」

  曾呆:「……」

  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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