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印 作者:牧牛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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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_6475 2011-3-3 09:21: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2 953876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6
第七十八章 露骨賭約(一)

第三更,今日三更完畢!

「呵呵!」一聲朗笑從金鑾殿上傳來,眾人抬頭看去,但見龍椅上坐著的這位天子,正面帶笑容地望著殿上正劍拔弩張的這兩人,「徐小哥,你可真是讓朕意外連連啊。看來,朕得重新認識認識你了。」

他這話,一半玩笑,一半認真。

一拳崩飛了鄒文成,而且還將人轟出了殿外,這得是什麼力氣?!

這位明睿陛下這時候方才意識到徐元興這具九陽之體的可怕!就算此子如傳言般那樣,天生丹田錯位,不能修煉內息;但是,就憑他的九陽之體,只要不斷鍛煉這具肉身,就算與先天境界注定無緣,但總有一天,也能達到和後天極限武者比肩的力量強度!

這是何等可怕的天賦!

更遑論現在,此子經過司馬無為丹藥的調理,天生錯位的丹田已經復原,更是修煉到了後天六重內勁的境界。後天六重內勁,加上他這具肉身中所蘊含的力量,一旦完全爆發出來,只怕後天七重,乃至後天八重修為的武者,在力量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而且,他還身懷如此強悍的武技!

劉明睿的修為雖然是靠嗑藥磕出來的,空有先天實丹的境界,卻根基不穩;武技說不上強,但也不能說弱。多年的帝王生涯,讓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平衡各個超級勢力上,加上還要處理一堆的朝政、民生問題,真正能用於修煉的時間並不多。

但這些都不妨礙這位天子陛下,有著超人一等的眼力!

一位真正的天子,坐擁江山、受萬民朝拜,日理萬機,靠的不是他本身的能力,而是靠他識人用人的眼力!

親力親為,躬身於野,不過是為官之道;知人善用,統籌大局,這才是為君之道。不然國家大事幾何,細化到各個地方,又有幾何,若是每一件事都要親力親為,那還要文武百官做什麼?累也累死這個當皇帝的了。

即便是如此,歷朝歷代的君王,長壽者也是不多,雖然日日進補,靈芝仙草伺候在旁,但也架不住朝政的繁瑣。日熬夜熬,熬之道,也是為君之道。

劉明睿對於胡不為和司馬無為這兩位虛級高手的重視,一半是看重了他們虛級高手的名號,而更重要的,還在於這兩人都是道門所剩不多的煉丹師!司馬無為更是有實無名的天字第一號煉丹師!

當皇帝這幾十年來,劉明睿已經深知一味靈丹對於自己這個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所以他是想盡辦法,不惜付出天大的代價,也要力求將這兩位道長死死拉攏在自己的左右。

而對徐元興的另眼相看,也僅僅是因為司馬無為對他的重視,讓劉明睿看到了另一個拉攏人心的機會——

但是,現在不同了!

哪怕徐元興背後沒有司馬無為這個虛級煉丹師的存在,劉明睿也會竭力去拉攏這個青年俊才。因為,這位天子,幾乎已經從徐元興的身上,看到一絲虛級高手的影子!哪怕,徐元興如今僅僅只是一條後天六重修為的小雜魚而已。

「可惜,這小子已經成了燕家的乘龍快婿,否則,朕倒是可以想個辦法,嫁個女兒給他。」這一瞬間,劉明睿也是心念百轉,若不是擔心燕家會生出什麼誤會來,這位陛下幾乎就想找個借口安排徐元興和他的公主們見個面了。

「陛下!」這時候,嚴放突然上前一步,對劉明睿躬身道,「臣想為接下來的比鬥,令添一份賭注,懇請陛下允許。」

他與燕北飛雖然一向不合,但這僅僅是明月樓與燕家之間的瓜葛糾紛,而這位明睿陛下,正好是他們之間得以調和的唯一存在,加上劉氏一族無論是勢力和實力,都是九大超級勢力中最強的一股,所以這位明月樓的長老,一直是嚴格按照君臣之禮來對劉明睿交談,從來不敢逾矩。

劉明睿訝異地「哦」了一聲,雖然不清楚這賭注是什麼,但料想肯定是和徐元興有關,當下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嚴放抬眼瞟了徐元興一眼,眼神中射出一絲惡毒。

他身子一躬,以文臣之禮對劉明睿說道:「陛下,接下來這一局,是由臣與這徐元興較量。本來,臣也不欲對一個小輩動手,怎奈此子幾次三番辱臣師門,壞我明月樓的名聲,是可忍,孰不可忍!故而,臣想在比鬥前增添一份賭約——」

說著,他直起身子,轉過頭,看著徐元興,一字一句地問道:「小子,這賭約,你可敢接?」

「嚴太宰,我現在有個主意,你答不答應呢?」徐元興沒有接他的話茬,反而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話,就連司馬無為和胡不為這兩個虛級高手,一時間也沒明白他話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嚴放自然也沒聽明白,他眉頭一皺,問道:「你有什麼主意,就說出來讓老夫聽聽,若是合理,老夫自然應你。你什麼都不說,只說有個主意,問老夫答不答應,難道,你要老夫自殺,老夫也得應你嗎?」

「這不就結了。」徐元興攤攤雙手,臉帶嘲諷地說道,「你都知道是這個道理,還拿這種話來誑我——是你這位老前輩太傻太天真了呢,還是你蠢到以為我跟你一樣的沒腦子。連著賭約的內容都不說,就問我敢不敢接。好,我現在就回答你,如果你答應我的主意,我就接下你這份賭約,大家一報還一報,很公平吧。」

「你!」嚴放勃然大怒,要不是眼下是在朝明宮大殿上,當著劉明睿與諸位同僚的面,加上旁邊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虛級高手,他保不準就要動手宰了這個小兔崽子!

好在他雖然怒極攻心,但卻還沒有失去理智。

鄒文成是怎麼被徐元興一拳轟出這朝明宮大殿的,他嚴放可沒有忘記!那一瞬間,他明明察覺到鄒文成已經爆發了先天真元,可僅僅只是一呼一吸的時間,甚至連一次呼吸的時間都沒有,這爆發的先天真元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重新導回到了丹田中。若非沒有先天真元輔助,鄒文成何至於會輸的這麼難看!簡直是在同僚和陛下面前丟進了顏面!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6
第七十九章 露骨賭約(二)

連他先天八重都察覺不到的力量,而且,根本就不是內息的力量,除了那邊正端坐著喝酒的兩位虛級高手,這朝明宮大殿之中,還有誰會有這個本事!

有虛級高手撐腰,難怪這小崽子敢如此囂張!

明白歸明白,可嚴放也不能說什麼。因為,在武技比鬥中動用內息,而且還是對一個後天修為的小輩動用先天真元壓制,這的確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鄒文成真元被封,被一拳轟出大殿,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他之前太輕敵大意了!

雖然嚴放恨不得宰了徐元興,可他還沒有這個膽量在這朝明宮大殿上動手。鄒文成的例子還這樣鮮活的擺在眼前,在虛級高手面前,一切的先天境界,哪怕是先天金丹,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浮雲,根本就不值一哂。

唯一能搬回局面,只剩下立賭約這一條!

當下,嚴放強忍著殺人的暴怒,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猶如毒蛇一般死死盯著徐元興,嘴裡冷冷地說道:「我好歹也是當朝一品太宰,明月樓的長老,當著陛下、國師、兩位道長與諸位同僚的面,就算是立賭約,又豈會佔你這個區區小輩的便宜!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氣量,日後在武道一途上,恐怕成就有限。」

他仗著自己的前輩身份,年紀又長,完全是一副長輩教訓小輩的態度。

可是徐元興根本就不買帳,不是他不尊老愛幼,而是眼前這人絕對是敵非友,加上又是一味的倚老賣老,以徐元興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處世態度,哪裡會給這個嚴太宰什麼好臉色看。

他哼了一聲,目光絲毫不讓地對上嚴放,嘴裡也冷冷地回敬道:「我好歹也是燕家未來的女婿,年輕有為的俊才,又是隨司馬前輩一道出席的這次晚宴,當著陛下、國師、兩位道長與諸位將臣們的面,就是打主意,又豈會佔你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的便宜!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氣量,難怪在武道一途上沒什麼成就,這麼大年紀了,連先天虛丹的修為都沒有!看看陛下,年紀不過五十,卻已經是先天實丹境界了,這就是差距啊!」

「噗嗤!」

「哈哈哈哈!」

徐元興話音剛落,一直在一旁看戲的司馬無為和胡不為這對冤家兄弟卻忍不住失聲大笑了起來。

兩人一笑出聲,嚴放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越發黑漆漆起來,但偏偏又不敢發作,看向徐元興的目光,就更加的陰毒了。

金鑾殿上的劉明睿頓時感到了一陣尷尬,但他這位當天子的,眼下卻也不敢明著去勸這兩個牛鼻子老道,不過,明月樓和嚴放這位太宰的面子,他也不能不顧,所以,劉明睿只能假裝咳嗽了幾聲。

好在司馬無為與胡不為這兩人也是一時沒有憋住,才笑出聲來,並非有意為之,當下,見劉明睿使勁的咳嗽,也都笑著搖了搖頭,收斂起那肆意的笑聲。

只是在座的諸人,誰看不出來,這兩位虛級高手此刻看向嚴放的眼神,分明是戲謔中帶著一絲不屑,顯然是根本瞧不上這個先天八重修為的嚴太宰。

好不容易等這兩位不笑了,劉明睿才清清嗓子,打圓場道:「嚴愛卿,你有什麼賭注,不妨說來聽聽。這無非只是一個助興的綵頭而已,我想徐小哥是不會不近人情的,是吧,徐小哥?」

「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那就不妨聽聽吧,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徐元興對著嚴放冷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說道。

嚴放強忍住要殺人的衝動,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想要殺了眼前這個小崽子。他活了八十多年,在明月樓當了近四十年的長老,何曾受過這般的羞辱,而且,還是出自一個小輩之口。若非忌憚那兩大虛級高手,只怕他早已忍不住動手宰了徐元興!

冷靜!

冷靜!

冷靜!

小不忍,則亂大謀!

……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重複地勸慰自己:只要這小崽子答應了賭約,等我乾淨利落地贏了他,到時候,就輪到我來看他和燕北飛的笑話了!

對於自己能夠在武技上穩勝徐元興,嚴放有著絕對的信心。他四歲習武,六歲開始修煉明月樓的「浮生心法」。他的恩師,明月樓的上一代樓主,從一開始,就根據他的性格和資質,指點他專修「龍象般若掌」,這是一套氣勢凌厲、凶狠異常的掌法,以勢壓人,得理便不饒人!從此,嚴放在鑽研這套掌法的修煉上,一練就是七十年!

七十年,專心一套掌法,即便是個不開竅的蠢材,也絕對將它練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何況,嚴放的資質並不差,否則也不可能在四十年前成為明月樓的一名長老。

「哼,我修煉『龍象般若掌』七十年,吃過的鹽都比你這小輩吃過的米多!比武技,我豈會輸給你!」心念及此,嚴放頓時也懶得跟徐元興糾纏下去,當下朗聲說道,「我這賭注很簡單!一會兒,你我比鬥,輸的那個,必須從勝利者的胯下鑽過!而且,必須是用爬的!鑽過之後,輸的那人,還必須對著贏得那人連磕十個響頭,每磕一次頭,便閃自己一個大嘴巴,大聲罵一句『我不是個東西,我是畜生』。如此而已,怎樣,小子,你可敢接這賭注?」

他話音未落,殿上已經響起了一片嘩然之聲。

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誰也沒有料到,平日裡溫文爾雅,頗有遺老之風的太宰嚴放,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個純粹是了羞辱人而羞辱人的賭注來!

但同時,所有人也都興奮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是嚴放在代表明月樓,向徐元興背後的燕北飛,也是燕家,下了一封戰書!

戰與不戰,就看這徐元興如何抉擇了!

燕北飛此刻一臉鐵青之色,他沒有料到,嚴放暴怒之下,竟然定出這麼一個露骨的賭約來。就算他對徐元興有信心,可是,如果,萬一,徐元興輸了……到時候,履行這賭約,丟掉的,可不僅僅是他徐元興的面子,還有整個燕家的!

不論他願不願意承認,但徐元興即將成為燕家乘龍快婿的事情,幾乎已經鬧得天下皆知,這個時候,徐元興若是應戰,代表的,就有他們燕家的臉面!

一時間,燕北飛踟躕了。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6
第八十章 露骨賭約(三)

「有意思!」然而,徐元興卻出乎眾人意料的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聳聳肩,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鑽跨、下跪、磕頭,掌摑、自辱,倒是樣樣俱全,哪一樣都沒有落下。」

「怎樣,小子,你可敢接著賭約?」嚴放惡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逼問道。

徐元興哈哈一笑,欣然點頭說:「接!為什麼不接!這麼好玩的賭約,可比國師送出去的『請柬』有意思多了。這賭約,我接了!」

「好!」嚴放大喜,心想過一會你小子就知道什麼叫做報應了!

「妹夫!」燕北飛大急,他還在思量,卻沒想到徐元興竟然想都不想,就一口應承了下來。

嚴放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回到徐元興的身上:「怎麼,剛剛才答應,這會兒就打算反口?你們這兩個小崽子,還真拿自己的嘴巴當屁股了,這說話,比放屁還不如啊!」

聽他說的如此露骨,就連劉明睿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可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劉明睿心中非常清楚這嚴放的脾性,知道他如果不是怒到了極點,是萬萬不會像現在這般全然不顧身份和輩分的。

事情發展到現在,劉明睿也知道,嚴放與徐元興這兩人之間,已經再無任何可以轉圜的餘地了。

今晚,這兩人中,必定有一人要遭受奇恥大辱而歸!

想到這裡,這位天子頓時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搖搖頭道:「嚴愛卿,徐小哥,既然這賭約你們二人都沒有意見,那朕若是阻攔,想來你們也是不會聽的。罷了,罷了,你們兩個,都好自為之吧。」

「謝陛下成全!」嚴放自忖勝券在握,聽劉明睿應允了這個賭約,自然認為這位天子是在幫自己,當下斜眼瞥了燕北飛一眼,心中頓時浮上一絲得意。

燕北飛自然也察覺到了嚴放的目光,只是他心中現在有些亂,也有些忐忑。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嚴放在見了徐元興一拳轟飛鄒文成後,還敢如此自負地定下這個露骨的賭約,難道,他認為自己一定可以勝過徐元興?

這可是單純的武技的比鬥!憑的是各自修煉的武技技法和身體的反應能力、肌肉的爆發力,就算是先天武者,在這種比鬥中,也未必就能比後天武者佔優勢!

嚴放這種絕對的自信,究竟是憑借了什麼?

他苦苦思索,卻仍舊想不到一點頭緒。

事實上,不單單是燕北飛,就在嚴放說出這個露骨的賭約後,在座的眾人,心中也都泛起了這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困惑——

嚴放,怎麼敢立下如此沒有轉圜餘地的賭約?他究竟有什麼依仗,認定自己一定能勝過這個徐元興?

在接連見識了殿中這個徐家小子與軒瑤、張狂、燕北飛和鄒文成的比鬥後,這些文臣武將們,已經再不敢小看了這個只有後天六重修為的小輩。尤其是在他一拳轟飛了鄒文成後,這些原本還信心十足,打算上去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觀望了起來。

沒有內息的輔助,先天高手也僅僅只是在武學的境界上佔優勢而已。沒有無堅不破的先天真元,單拼身體的反應能力和爆發力,他們未必就一定能比後天武者強。

先天境界,氣與神和,強就強在發生了本質性轉變的內息。後天內勁拼上先天真元,如果將先天真元比作一把鈍刀,那後天內勁就只能算是豆腐,絕沒有能與之相抗衡的本錢!

可是,現在的比鬥,是不能動用內息的!

沒有內息的輔助,單單就是力量這一項,嚴放只怕就不是這徐元興的一合之將!他憑什麼還敢提出這樣的賭約來?

眾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有的人甚至以為嚴放被氣瘋了,失去了理智,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決定。不過,嚴放修煉了七十年的「龍象般若掌」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單單就是臨敵經驗這一條,他就佔了天大的優勢。

不解歸不解,但這種事不關己的事情,這些在官場上都混成了老油條的傢伙,自然是不會蠢到去橫差一腳,就讓它高高掛起好了。

反正,這兩人不論誰輸誰贏,對他們而言,都沒有損失。

嚴放顯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讓這份賭注在眼前這個他恨透了的小輩身上應驗,在得到了劉明睿的應允後,這位當朝太宰立刻脫去了這一身朝服,露出一身藏青色的勁裝。

見這老匹夫脫去了官服,徐元興也收斂了一些臉上的笑容,眼神中透出了一絲鄭重。

雖然他心中有和燕北飛一樣的疑問,但他同樣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不過,見這老傢伙一臉的陰毒之色,他反而不急於開戰,而是輕笑了一聲,看著嚴放問道:「嚴太宰,剛剛的賭約中——」

「怎麼,怕了?」嚴放冷笑了一聲,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說,「若是怕了,看在你是小輩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現在跪下來給我磕十個響頭,再從我胯下鑽過,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徐元興頓時一陣愕然,片刻後,他氣極反笑道:「嚴太宰,我說你也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吧?還沒開始比鬥,就想讓我認輸?我剛剛是想問你,待會輸的那個,自我掌摑時候自辱的那句話,你還記得不?我怕你到時候推脫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那我豈不是吃大虧了!」

「哼!老夫一言九鼎!說過的話,什麼時候忘記過!只要你這小輩不要忘了就行!若是你忘了,老夫也不介意再提醒你一遍!」嚴放哼了一聲,冷笑道。

徐元興「哦」一下,點點頭說:「我的確是有些記不得了,那就勞煩嚴太宰再重複一遍吧,正好,讓我聽聽,你自己是不是忘了,也好讓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

「好!」被他言語一激,加上怒極攻心,迫不及待地想羞辱他與燕北飛一番,嚴放並沒有多想,當下冷冷地說道:「你給我聽好了,這話是『我不是個東西,我是畜生』!諸位同僚也請替我做個見證!」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6
第八十一章 露骨賭約(四)

第三更,今日三更完畢!

誰料他剛說完,徐元興就哈哈一笑,欣然道:「你不是個東西,你是畜生?好,這話小爺我愛聽!就當你提前履行了一下賭約,待會輸了,小爺我饒你少說一遍,說九遍就可以了。」

「小子受死!」反應過來的嚴放頓時意識到自己中計,暴怒下瞬間出手,雙掌翻飛,橫掃過去,一出手,就是「龍象般若掌」中最狠最凌厲的搏命招式。

他一出手,徐元興頓時明白,燕北飛之前的叮囑,並非是無的放矢,這老匹夫的掌法,的確是不好應付。

不過他心中仍是不解,再見識到他的「飄柳」身法後,這老傢伙只要不是個蠢蛋,就應該知道,單憑這掌法,未必就能奈何得了自己,他怎麼還敢立下這麼狠的賭注?

徐元興哪裡知道,他一拳轟飛鄒文成這個驚人的效果,在嚴放看來,完全是因為坐在一旁喝酒的那兩位虛級高手的緣故。

雖然不清楚究竟是他們中的誰暗中出手,封住了鄒文成的內息。但嚴防多年來的戰鬥經驗告訴他,如果不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嚴放就算在力量遜色了一些,也不至於會被一拳轟飛出大殿這麼丟人,頂多是多退幾步卸掉這股力量而已。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就是認定了徐元興乃是偷襲搶得先手,而鄒文成這白癡又公然違反了司馬無為這位虛級高手定下的規矩,所以才會被突然封住內息,以至於在措手不及下,被徐元興一拳轟飛。他嚴放才敢提出這樣的賭注,他明白,像司馬無為與胡不為這樣的虛級高手,只要自己不主動挑釁,他們絕不會自降身份到來對付自己的地步。

「沒有虛級高手插手,看老夫怎麼收拾你!」嚴放惡狠狠地想到,「算你命大,若非有兩位虛級高手在旁,老夫定然讓這朝明宮成為你的死地!」

殺徐元興,他不敢,所以才變相地整出了這個賭約。

在嚴放看來,即便這小鬼不好應付,但憑他的戰鬥經驗,只要打持久戰,必定能從中找出破綻來,只要這小崽子一路破綻,他就能立刻結束了這場比鬥。然後,哼哼……

這麼想著,他的眼神中自然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了陰毒的神色,掌法也更加凌厲凶悍起來,逼得徐元興步步後退,看起來,完全是佔盡了先機。

「這老匹夫的掌力竟然又大有進步!」燕北飛看得暗暗心驚,憑心而論,如果現在殿中的人不是身懷「飄柳」身法的徐元興,而是他自己,只怕現在已經完全處於被動的地步了。

有鄒文成的例子在前,嚴放自然容不得徐元興故伎重演,他借怒出手,其實也是效仿徐元興之前對付鄒文成那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他來個攻其不備。

然而徐元興可不是鄒文成,他雖然看似好整以暇,但注意力卻早已集中了起來,絲毫不敢有大意的心思。

但就是如此,面對嚴放凶悍至極的掌法,一時間,他仍是落了下風。

嚴放進,進,進,進進。

徐元興退,退,退,退退。

明眼人已經看出,嚴放,是在逼著徐元興往大殿外的方向退,若是徐元興被逼出了大殿,毫無疑問,就是輸了。

「這老匹夫好算計,看來倒是不蠢!」徐元興冷笑一聲,再不遲疑,「氣血訣」運起,「兩倍氣血流速」驟然爆發,「就跟你對上一掌,看你力量如何!」

眾人只看到急退中的徐元興,忽然身子一頓,跟著臉色突然漲紅,像是鼓足了力氣一般,閃電出掌,和嚴放攻過來的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啪!」

一聲脆響,兩人腳下的面幾乎是同時出現了龜裂。

「滾開吧!」試探出嚴放的掌力後,徐元興再無保留,右臂的肌肉猛地鼓起,瞬間發力,將嚴放反震了開去。

這一退,嚴放足足退了有近十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眾人看得一陣搖頭,很顯然,在力量上,這嚴放比起徐元興來,輸了不止一籌。那些嚴放平日裡的老友們,此時此刻,都不禁擔心起嚴放來。

若是輸了,這嚴放也只剩下告老還鄉這一條路了。當著這麼多同僚的面,若是履行了那賭約,他這位當朝太宰,日後還有何面目再在這群人面前抬起頭來!

然而,輸了一手的嚴放,臉上不但沒有半分的愕然和憂慮,眼神中的陰毒,反倒是更盛了。

他頓住身形,然後,竟然再一次撲了上去,竟是逼得徐元興二度比拚掌力!

「瘋了!嚴老瘋了!」眾文臣們頓時大驚失色,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已經明知掌力不如人家的前提下,嚴放竟然會像個才初出茅廬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小輩一樣,選擇如此賭氣而不明智的做法。

這不是擺明了一己之短,攻敵之長;照此下去,嚴放必輸無疑啊!

大殿上頓時喧嘩起來,各種各樣的聲音雜亂地陸續響起,有文臣的,也有武將的,一時間,朝明宮的大殿就如同一個亂哄哄的菜市口一樣,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了聲響。

燕北飛的眉頭,也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皺的很緊:「嚴放,這老匹夫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他和嚴放在這朝堂上明爭暗鬥了近八年,自然不會相信這位太宰真的已經瘋狂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然而,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參不透嚴放為什麼會這麼做?學趙無常,耍這種計謀然後出其不意地拿下徐元興?可笑!徐元興可不是王潤那種一根筋的人,再說,已經有王潤的例子在前,再傻的的人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重蹈覆轍。

「想不通啊,這『龍象般若掌』大爺爺也曾經領教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除了掌勢凌厲、凶狠以外,也就是攻守兼備這一點才能有點看頭……」任憑燕北飛如何絞盡腦汁,卻也看不出嚴放這麼做,究竟是佈置了一個怎樣的陷阱,一時間,他反倒是有點為徐元興擔心了起來。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7
第八十二章 靈丹歸屬(一)

今明兩天大封,感謝魚總感謝丫大,大封期間,保底一天八更!俺瘋狂瘋狂瘋狂到玩命的碼字!所以,乃們記得要給我戴小紅花哦!

就在燕北飛心中忐忑,殿中諸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嚴放的這一掌,已經毫無花哨地與徐元興再度擊出的一掌,結結實實地印在了一起。

「啪」的一下,清脆的聲響,猶如暮鼓晨鐘般,像是敲打在眾人的心上一樣。在座的諸人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然後便是一陣急促的跳動,一時間,大家竟然都忘了說話。

原本嘈雜的大殿,此刻,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對準了殿中雙掌相撞的這一老一少,誰也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下一次呼吸間就會發生的變故。

二度比拚掌力,如果不是嚴放瘋了,被怒火燒光了理智,那就是他之前的搶攻,仍舊留有餘力。再試探出徐元興的掌力後,這位太宰認為對方不如自己,所以才乾脆地二度出掌,直取徐元興門面,逼得對方不得不和自己比拚掌力!

只是,在見識過徐元興一拳崩飛了鄒文成以後,所有人都對這種猜測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文臣裡,王潤是當仁不讓地力大無窮,而單純以肉身的力量而言,鄒文成應該是能排在第二位的。至於嚴放,雖然他的「龍象般若掌」掌勢凌厲凶狠,以勢壓人,但如果撇開內息不論,單純比肉身的力量,這位當朝太宰只怕連前五名都排不進去。

這樣的力量,如何敢與徐元興二度硬拚?

就在所有人盼望著出現什麼令他們感到意外的場景時,這二度比拚掌力的結局,卻仍舊是以嚴放的敗退而告終。

這一次,嚴放又足足退了八步,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哎……」右手邊的文臣席位上,頓時響起了一片歎息聲,任誰都看得出來,嚴放,敗像已生,若是再這麼一意孤行,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接下來的比鬥,也就不用看了,反正是必輸無疑!

燕北飛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狐疑之色,他還不敢肯定,嚴放是真失去理智了,還是假失去理智。然而,他還來不及多想,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就在殿內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嚴放,竟然再一次朝徐元興衝了過去,而看他的架勢,這第三次交鋒,嚴放依然選擇了掌力的比拚!

「瘋了!嚴太宰肯定是瘋了!」在場的諸人,個個都是這雍州城內有名的高手,眼力自然不差。他們已經從嚴放待攻的架勢中看出,這一次,依然是毫無花架子的掌力比拚!

而事實也和他們預料的一樣,嚴放竄起、衝出、抬手、蘊力、發掌,每一個動作都是做到了十分,完全沒有給自己留下變招的餘地,這一次,他竟然還是選擇了與徐元興鬥力!

「完了,嚴放,輸定了……」文臣當中響起了一片惋惜的歎息聲。

而武將這邊,與燕家關係不錯的幾人則都看得眉飛色舞起來,尤其是張狂,乾脆舉著杯子跳起來吼道:「小子,揍丫的!不用客氣,狠狠揍他丫的!」

「啪」的一聲,這一老一少,第三次手掌相撞。

大部分人,此刻都已經惋惜地搖了搖頭,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老持沉穩的嚴放,今天,竟然會如此意氣用事。

完了,看來,今天晚上,明月樓的臉面,算是要丟得乾淨徹底了。

兩掌對轟,嚴放的身形頓時搖晃了一下,第三次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這一次,他又足足退了六步半,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然而,不等身體站穩,他竟然第四次朝徐元興衝去,而看他雙掌拍出的架勢,這一次,分明還是要與這個燕家未來的乘龍快婿比拚掌力,而且,是一拼到底!

幾個和嚴放平日關係甚好的文臣,已經紛紛別過頭去,不願再看這位老友悲慘的結局。

武將當中,不少人已經開始相互敬酒暢飲了。

似乎,嚴放的落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差的,只是一個時間罷了。

「北飛,來,陪我好好喝一杯!」張狂端著酒樽沖燕北飛遙遙示意,開懷大笑道,「這小子不錯,倒也是塊好料子!可惜了,今晚大帥不在,不然,哪裡容得嚴放這老匹夫囂張!」

他先是不屑地橫了殿中正與徐元興拚命的嚴放一眼,跟著又哈哈一笑說:「不過,看到這老匹夫在一個小輩手上吃癟,可真是爽死爺了!真想快點看看這老狗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的樣子!」

張狂的聲音不小,絲毫沒有要掩飾自己的意思,他話音未落的時候,對面就已經齊刷刷射來了一道道怨恨的目光,看得燕北飛很不自在。

不過燕北飛還是端起酒樽,陪張狂喝了這一杯。

酒水入喉,他緊皺的眉頭卻依然沒有要舒展的跡象。

張狂看得奇怪,當下問道:「喂,你這個妹夫就要勝了,你怎麼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開心點嘛!『血靈丹』這種寶物,全憑各人的運氣,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強求不來的。要是能落到這小子的手裡,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說到這裡,他突然壓低了聲音,聚氣成線道:「說不定,人家司馬道長當初拿這『血靈丹』當綵頭的時候,就是為了把它交到這小子的手裡,你就別鬱悶了。」

燕北飛苦笑了一聲,說實話,他心裡雖然也有些可惜,但徐元興是堂堂正正勝了他的,對於這點,他倒是沒有什麼好鬱悶的。他現在眉頭不展,只是在擔心嚴放另有什麼陰謀。

畢竟,以嚴放的為人,就算不是一隻奸詐狡猾到了極點的老狐狸,也是一頭足智多謀的豺狽,他不相信,嚴放會因為小小的怒火,就這樣失去了理智。

陰謀,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啪!」

「啪!」

「啪!」

「啪!」

第四次交鋒,第五次交鋒,第六次交鋒,第七次交鋒!

每一次,嚴放都在逼迫徐元興比拚掌力,而每一次,輸的那人,都是他。

只是,極少有人注意到,嚴放被徐元興震退的步數,每一次都在減少,從最初的十步,到現在,這第七次交鋒之後,嚴放,只退了三步!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7
第八十三章 靈丹歸屬(二)

第二更!

「有意思!」一直笑瞇瞇地坐在席上,喝著小酒,看兩人不斷比試掌力的司馬無為突然笑了,「雲州明月樓,如果我記得不錯,這明月樓的那位虛級高手,似乎曾經以掌法擊敗過你這個廢材。」

胡不為哼了一聲,強硬地說:「那只是我一時大意,若是我早有準備,哪裡輪得到他來勝我!」

司馬無為嘿嘿一笑,瞅了他一眼,撇撇嘴說:「你這個《天榜》墊底的傢伙,混了這麼多年,也不見你的排名有過提升,現在還有臉說這樣的話,也不嫌害臊。」

胡不為惱怒道:「你懂個屁!《天榜》是按各人步入虛境的時間來排名的,除了弈靖那個老妖怪,大家的修為雖然有差距,但實力也都在半斤八兩之間。除了青葉和鬼王這兩個走了大運的傢伙,其他人若想真的憑實力分個高下,只怕非打上一年半載不可!倒是你這個初入虛境的廢物,我想你的《天榜》第十六位排名,應該和弈靖的《天榜》第一一樣,是實至名歸的。」

司馬無為知道自己戳到了這孫子的痛處,當下嘿嘿一笑,對他的反擊不予置評,只是大有深意地望著殿內還在不斷比拚掌力的這兩人,嘴角浮上一絲奸笑:「知道我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事嗎?因為,現在這小子的處境,就和你當年的一模一樣。『龍象般若掌』,我想這世上,除了明月樓的弟子,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胡不為頓時一愣,他根本就沒有認真去看過殿內的比鬥,此時,聽司馬無為這麼說,他立刻扭過頭去看了看,然後嘴裡瞬間就爆出一句粗口來:「我操!這嚴放還真是夠狡猾的!」

「我就說了,很有意思吧。」司馬無為端起酒樽抿了一口,兩眼綻放出熠熠神采,「當年,你就是一招之差,敗在這套掌法上,今天,我倒想看看,這小兔崽子,究竟會不會重蹈你的覆轍。」

胡不為瞟了他一眼,詫異地問道:「你就真的對他不管不顧了?」

「管,我要是不管他,只怕這嚴放敢當場爆發真元殺了他!」司馬無為淡淡應道,「不過,只要不出人命,那我就懶得過問了。何況,這武技比鬥禁止爆發內息,對他來說,公平的很,要是輸了,也只怪他平日懶散,疏於修煉,技不如人,沒什麼好抱怨的。」

「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胡不為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哪個王八蛋要是敢這麼算計我徒弟,看老子不捏爆了他的卵蛋!」

司馬無為哈哈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搖晃了兩下:「你要知道,他可不是我的徒弟,所以,一會兒是他受辱還是這個嚴放自食惡果,一切都看他能不能過得了這一關了。說起來,『氣血訣』要是控制得當,要勝『龍象般若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胡不為哼了一聲,搖頭說:「我看懸。」

的確很懸,因為第八次掌力的比拚後,嚴放只退了一步。

依舊注意著這兩人比鬥的將臣們,此時此刻,終於看出了一絲端倪。

「啪!」

兩掌相撞,第九次比拚掌力!

嚴放向後退了一步,而一直不動如山的徐元興,這一次,竟然也向後退了一步!

這一次掌力的比拚,結果,竟然是旗鼓相當!

「怎麼回事?!」眾人的臉上霎時間都寫滿了狐疑和不解。

從第一次嚴放連退十步,到這一次兩人各退一步,鬥個旗鼓相當,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怪異的力道!」退了一步之後,徐元興頓時皺了皺眉頭,他低下頭,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沒有內息輔助,他的力量怎麼會一次比一次強的?」

然而,不等他多想,嚴放的雙掌已經閃電般地再一次推了過來。

徐元興無奈之下,只好再度硬拚!

「啪」的一聲,從嚴放雙掌上傳來的大力,震得他手心一陣陣發麻,反震之力,讓他不禁向後連退了三步,方才穩住了身形。

「嘶……」

大殿中,再次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這一次,在座的眾人都看明白了,嚴放一步沒退,而之前一直在力量上佔據絕對優勢的徐元興,竟然被逼退了三步!

這是怎麼回事?!

除了司馬無為、胡不為和嚴放這三人,偌大的朝明宮大殿中,沒有一人能夠想明白,在剛剛那幾次交鋒中,在這兩人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沒注意到的細節!

為什麼徐元興的掌力好像突然就減弱了許多;又或者嚴放的掌力,為什麼突然間增大了許多?

沒有動用內息的跡象,只是單純的武技和身體力量的綜合,為什麼戰局會變成如今這樣——

沒有人能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強的掌力……」徐元興暗暗心驚,然而,片刻後,早已對這具身體瞭如指掌的他,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不對!不是他的掌力變強了!而是我的掌力,一直再被削弱!手臂的肌肉什麼時候扭曲了?我竟然沒有察覺到!」

他還來不及細想,嚴放又是平推出一掌。

這一次,徐元興沒有再硬拚,而是選擇了閃避!

嚴放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不等徐元興雙腳落穩,又是一掌,一掌連著一掌,「龍象般若掌」的掌法再度施展開來,逼得徐元興不斷地後退。

除了司馬無為和胡不為這兩人,其他人都徹底看傻了眼,不明白這兩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樣?怎麼突然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兩人比鬥之初,嚴放向徐元興搶攻的那一陣。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但眾人也都知道,現在,輪到徐元興危險了!

徐元興現在的處境的確很危險,在嚴放的步步緊逼之下,他雖然能閃過每一掌,但身子卻一直都在往後退!

朝明宮的大殿,除去金鑾殿,總長也不過三十幾丈,兩人最先的動手的時候,就在大殿的正中。那時候,徐元興在嚴放的壓力下,已經退了近十丈,如今,又退了近十丈,再退,可就真的要被嚴放硬生生給逼出殿外了!

一旦他被逼出殿外,那就是輸了。

而輸的下場,無疑是非常可悲的。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7
第八十四章 靈丹歸屬(三)

第三更!

「這小子在幹什麼?他在玩嗎?再這麼搞下去,可是要輸了哇!」張狂是個急性子,這會兒已經忍不住大吼大叫了起來.

相比他的喜怒形於色,燕北飛則是仍是那副皺眉的樣子,臉上古波不驚,雖然帶著些擔憂,但卻依然顯得非常平靜。

「果然有陰謀!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看上去,情勢很不妙啊。」雖然是面沉如水,但燕北飛的心中卻是異常焦急。

若是徐元興輸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有祈禱他這個未來的妹夫能夠盡快將局面重新扳回來。

嚴放一路強攻,徐元興一味閃避,就是不和他硬碰硬。

眼看背後就是朝明宮大殿大開的兩扇大門,感覺手臂上的肌肉已經完全恢復過來的徐元興,頓時腳步一頓,再無保留,「氣血訣」運起,直接跳過「兩倍氣血流速」狀態,強行催發了「三倍氣血流速」!

「滾!」一聲暴喝,雙掌猛然轟出!

「砰」的一聲!

這爆發出體能極限的反擊,頓時讓嚴放整個人猶如踩在冰面上一樣,反震之力將這位太宰直挺挺地往後拉去,停都停不下來!

「嘶……」

殿內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

戰局,在這一瞬間,再度改寫。

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的嚴放,此刻就如同之前的鄒文成一樣,身不由己地飛速倒退著。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位太宰的雙腳,一直死死地踩在地上,並沒有像鄒文成那般,整個人都倒飛了起來。

「咚」的一聲,嚴放這一退,足足退了二十多丈!

要不是他右腳的腳後跟及時抵住了金鑾殿下的台階,只怕踉蹌之下,就要滾上金鑾殿去了!

無論如何,嚴放終究還是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但他陰毒的眼神中,此刻卻充斥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是什麼怪力?!」直到這一刻,他才清醒過來,原來鄒文成毫無反抗地被一拳崩飛,真的是無力抵抗!那突然出手封住他真元的虛級高手,真的,僅僅只是封住了他的真元而已,並沒有出手相助!

燕北飛那句「在場諸位,除了兩位前輩以外,比肉身力量,你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並不是為了給這小子造勢的虛言,而是如假包換的大實話!

這個徐家小子的肉身爆發力,至少在一萬斤以上!

他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我操!」就在嚴放驚疑不定的時候,張狂卻是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來,「我說徐小子,你是想急死軍爺是吧?軍爺這顆心臟,早晚讓你給毀了!奶奶的,你現在是越來越牛氣了,都學會防守反擊了!」

說著,他扭頭沖燕北飛努了努嘴:「北飛,是吧!我說你也好好說說你這妹夫,你看看,把我們看得緊張的!不過,可惜了,要是兩人的方位對調一下,這一局的比鬥,也就分出勝負了。」

的確,若是兩人當時的位置互換一下,嚴放此刻也就步了鄒文成的後塵,被徐元興給轟出這朝明宮大殿了。

然而,燕北飛卻是看出,徐元興現在雖然扳回了局面,但他的處境,也絕好不到哪裡去。

「呼……」強行越過「兩倍氣血流速」,直接爆發「三倍氣血流速」後,徐元興感到渾身一陣陣的刺痛,身體的每一塊肌肉幾乎都在發抖,心臟更是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巨大的消耗,異常巨大的消耗!

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強行催谷「三倍氣血流速」的消耗,竟然會如此之巨!以至於一招得手之後,他卻根本沒有後勁去擴大自己的戰果。

足足喘息了好一陣子,他才重新抬起頭來。

現在,他和嚴放之間,足足相隔了二十多丈,這二十多丈的距離,就算他們中有人有心搶攻,也已經辦不到了。

沒有內息的輔助,單靠肉體的爆發力,速度終究還是有限。

「嚴太宰,你這是什麼掌法?」既然無法搶攻,徐元興索性放慢了腳步,以爭取更多的恢復時間。他料定,在承受了自己這全力爆發的一擊後,嚴放是絕不敢在這種時候,冒然攻上來的。

嚴放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妹夫,這位嚴太宰修煉的,可是明月樓三大掌法之一的『龍象般若掌』。」燕北飛解釋完後,又狐疑地問道,「你剛剛是怎麼回事?竟然會被逼得如此之狼狽?我都差點以為你要輸了!」

徐元興哈哈一笑,傲然道:「想要勝我,有這麼容易嗎?不過,這『龍象般若掌』果然夠厲害,嚴太宰也好深的心機,差一點,就讓你暗算成功了!可惜,太宰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因為天生丹田錯位無法修煉內勁,所以自小就將時間花在了鍛煉這具身體上。對於這具身體每一處的細微變化,我都是瞭若指掌,否則,還真有可能讓你這套鬼掌法給稀里糊塗地擊敗了!」

原來如此!

眾人都露出恍然的神情,心道:難怪這小子的肉身力量這麼變態,原來一直都是在修煉肉身!他如今的內息修為,大概是在遇到司馬道長之後,吃了什麼靈丹,讓丹田歸位後才慢慢修煉起來的。

想到這裡,這些人又忍不住羨慕起徐元興的好運氣來。

不過,對於剛剛那一幕詭異的變化,在座的諸人卻仍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希望徐元興把事情的始末變化說仔細了。

至少,他們想不明白,嚴放是如何利用「龍象般若掌」來暗算徐元興的。因為這套掌法雖然是明月樓成名已久的三大掌法之一,只是,比起「烈火寒冰掌」、「開山碎金掌」來,這「龍象般若掌」的名氣,明顯就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世人只知道這是一套攻防兼備、以勢壓人的掌法,至於這套掌法有什麼特殊之處,似乎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而且,明月樓內,修煉這套掌法的人也不多,能夠仗以成名的,似乎也就是嚴放一人了。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7
第八十五章 靈丹歸屬(四)

第四更!

「原來如此。」嚴放的眼神中透出一絲不甘心來,不過他還是冷哼了一聲,針鋒相對道,「剛剛那一記的爆發,耗了你不少體力吧,你還有餘力再來一次嗎?只要老夫時刻提防著,不改換我們之間的位置,這一局比鬥的勝利,終將屬於老夫!」

「你怕了。」徐元興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你完全沒有把握硬抗這一擊,你也不知道這一擊究竟消耗了我多少體力,你更沒有把握能完全避開這一擊,所以,你怕了,這才用言語來試探我的底細,是嗎?嚴太宰,你覺得,既然我已經看穿了你的『龍象般若掌』,我還會蠢到第二次上當嗎?」

「哼!」嚴放冷冷一笑,挺直了腰板,眼神陰毒地死死盯著面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青年,「我完全可以賭!完全可以跟你耗!等到你再也爆發出那樣的怪力,就是你落敗的時候!」

「是嗎?」徐元興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嚴放被他的笑聲激得惱羞成怒,憤然喝道:「你笑什麼!老夫這話,有什麼可笑之處嗎?」

「可笑?何止是可笑啊!哈哈哈哈!」徐元興肆意地大笑著,全然不顧嚴放眼神的陰毒,傲然說道,「你覺得,在我有了準備的時候,你這套『龍象般若掌』,還能逼得我如此狼狽嗎?可笑!可笑至極!」

嚴放此刻卻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徐元興,冷然說道:「這麼說來,你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自然!」徐元興伸出一根手指,挑釁似的沖嚴放勾了勾,「不相信的話,嚴太宰大可以來領教一番,看看我這小輩說的,是虛言,還是確有其事!」

面對徐元興的挑釁,嚴放既沒有衝動地衝上來,也沒有言語反擊,而是詭異地沉默了下來,一雙眼珠子在眼眶中亂轉著,也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胡不為看了這兩人一眼,對司馬無為說道:「你找來的這個小子的確不凡,不過,眼下他若是想要勝這嚴放,只怕還辦不到。『龍象般若掌』可不是這麼好破的,尤其是,現在嚴放已經有了提防。」

「是嗎?」司馬無為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卻覺著,這嚴放,已經是輸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司馬無為聳聳肩說,「這小子一肚子的壞水,鬼主意並不比我少。現在嚴放的底細他已經是一清二楚,但他的底細,別說是嚴放,就是老子,和他處了這麼久,也沒有全部看穿呢。就憑這一點,我就敢說,這嚴放,輸定了!你要是不信,咱倆打個賭如何?」

「不賭!」胡不為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絕,順手抓起正在撕咬著他桌上食物的須獼猴,隨手往後丟了出去。

這時候,一直聽這兩人繞來繞去的張狂實在是憋不住了,當下衝徐元興喊道:「我說!你們兩個究竟在說什麼玩意!能說點人話嗎?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明白!徐小子,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嚴放怎麼就用『龍象般若掌』來暗算你了?」

他這個疑問,也在殿內所有人的疑問。

聽張狂問出了他們急切想知道的問題,所有人都把目光不約而同地對準了徐元興。

徐元興呵呵一笑,聳聳肩說:「張狂老哥,你這問題,不若去問嚴太宰更合適一些,畢竟,這『龍象般若掌』可是明月樓的絕學。」

嚴放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張狂有些不耐煩地說:「徐小子,你就別再吊我們的胃口啦——北飛!趕緊說說你這妹夫!」

燕北飛苦笑了一下,只好出聲道:「妹夫,你看大家都是一頭霧水,不如你就對我們說說吧。」

「說說也無妨,我想嚴太宰也不介意我為這套掌法揚揚名吧。」徐元興一臉戲謔地看向嚴放。

嚴放哼了一聲,冷然道:「隨便!」

「那我可就說了!」

「哎呀!」張狂急切地大吼道,「別再磨磨唧唧了,要說趕緊說!」

「好!」徐元興當下也不再廢話,「這『龍象般若掌』,掌力看似大開大闔、凌厲凶狠無比,實則暗藏陰勁。嚴太宰之所以在明知掌力不如我的情況下,還一次次比我比拚掌力,為的,就是利用出掌的位置,配合掌力中的陰勁,扭曲我手臂上的肌肉,從而達到削弱我雙手勁力的目的。至於這陰勁是如何扭曲我的肌肉,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我奉勸諸位,下次和嚴太宰比試的時候,千萬不要和他連續地比拚掌力,否則,必敗無疑!」

說著他笑嘻嘻地看了嚴放一眼,問道:「嚴太宰,我剛剛所說的話裡面,可有不實之處?」

嚴放緘默不言,只是冷哼中已經帶上了濃濃的殺氣,顯然是默認了。

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事先誰也沒有料到,這套「龍象般若掌」竟然會如此陰狠,在與人比拚之時,暗中扭轉對手手臂的肌肉,逐步限制對方的力量發揮——

既然連肌肉都能扭曲,那經脈呢?

一時間,這些戰鬥經歷豐富的將臣們,頓時聯想到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而這個問題的答案,簡直就是呼之欲出!

誰都知道,這明月樓的三大掌法,各有與之匹配的修煉心法。既然在不動用內息下,「龍象般若掌」都能夠扭曲對手手臂的肌肉,那一旦配合內息,想要紊亂對手體內的奇經八脈,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至少,封住對手手臂中關聯的十二奇經,已經沒有問題!

可怕的掌法!

比起「烈火寒冰掌」與「開山碎金掌」,這默默無聞的「龍象般若掌」,才是殺人於無形的陰狠掌法!就算對手死在這掌法下,只怕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死的!

「奶奶的,明月樓,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張狂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徐元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見這位黑臉武將一臉的隨意,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辱罵明月樓了,聯想起他之前與燕北飛之間的稱呼,徐元興頓時明白,此人,也是燕家這邊的。

「看來,明月樓、燕家、劍宗這三大超級勢力,與『劉氏一族』之間的關係,遠比我之強想像的還要複雜。這劉明睿能夠將這三大勢力平衡在自己的周圍,果然是帝王之才!」這樣想著,他忍不住瞥了金鑾殿上的劉明睿一眼,但見這位天子陛下,此時正是一臉的苦笑,苦笑中透著萬般的無奈。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8
第八十六章 靈丹歸屬(五)

第五更!

「妹夫!」燕北飛輕聲叫了他,待到徐元興扭過頭去,這位燕家的先天武

者頓時聚氣成線,傳音道,「雖然已經清楚了『龍象般若掌』的陰勁,但正如嚴老匹夫所說,除非能將他逼到你

如今的位置,否則,只怕還是勝不了他。你可有什麼打算麼?」

徐元興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燕北飛不明所以,但見眾人都看向了自己,也不好明著再問,只好把話都嚥回到了肚

子裡。

徐元興雖然一直在侃侃而談,間或又諷刺嚴放幾句,但他的注意力,仍是有一半停留在自己的身體上。



強行催谷「三倍氣血流速」的代價的確不小,但他這具被「丹術」心法日日錘煉的身體,卻仍是以極快的速度恢

復著。

此時,他的力量已經恢復了七成,只要不強行催谷,身體完全能夠負擔「兩倍氣血流速」所帶來的副作用



而嚴放此時,似乎也意識到了徐元興正在拖延時間。

「剛剛那種怪力,應該是瞬間的爆發力,不可能持久,

而且就算他的身體鍛煉得無比強韌,也不可能多次承受這種負擔。」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再不遲疑,當下跨出

一步,冷冷地喝道:「小子,休息夠了嗎?若是夠了,我們繼續!」

「我隨時都可以繼續。」徐元興好整以暇地

一笑,用手掰了掰脖子,隨意地說道,「我只是擔心你年紀大了,體力上吃不消而已,既然你沒問題,那就繼續

吧!」

說完,他上前兩步,站定,兩腿微微分開,雙手負在背後,對如臨大敵的嚴放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若

後退一步,便算我輸!免得今天的比鬥傳出去,讓別人以為我這人不尊老愛幼,欺負一個老人。」

挑釁,這是赤

裸裸的挑釁!而且,還是無比狂傲的挑釁!

殿內再次響起一片嘈雜聲。

退一步,便算輸?好大的口氣!

嚴放覺

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偏偏又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他怕徐元興就在等他那句話。

「等你輸了

,我看你是不是還能狂的起來!」嚴放此刻不敢有絲毫大意,對於徐元興剛剛的怪力,他的確是忌憚非常,但他

又怕這是徐元興拖延時間的計謀,雖然心中忐忑,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強上了,「一時的勝敗不算勝敗,笑到最

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因為懼怕徐元興那可怕的爆發力,嚴放的這次搶攻,變得有些畏首畏尾,深怕一不

小心,就讓這小子找到了可趁之機,將自己轟出大殿去。

然而,這一次,徐元興似乎當真是鐵了心,面對嚴放的

搶攻,竟然熟視無睹,不閃不避,直到那蘊含暗勁的掌力眼看就要拍在他胸口上的時候,他負在背後的雙手,才

突然一動。

不動則已,動如脫兔。

徐元興的雙手瞬間就絞在嚴放右手的手腕處,嚴放心頭一驚,生怕徐元興趁

機調轉方位,當下就想撤出手來。

然而,他的右手才一縮,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徐元興的雙手,此刻就如同

是一汪泥潭一樣,充斥著一股無形的拉力和吸力,自己的右手,就如同陷進泥潭的人一樣,雖有無窮力氣,卻偏

偏使不上來,更擺脫不了這個泥潭的束縛。

嚴放頓時驚得額頭直冒冷汗,他死命地想抽回自己的右手,甚至放棄

了左手原來暗藏的後招,但他的右手,就如同是墜入泥潭的失足者一樣,怎麼都無法抽身而退。

兩側席位上坐著

的眾人,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意料之外的一幕。

從兩人這一次的交鋒開始,徐元興整個人的戰鬥風格就像是完

全變了一樣,變得陰柔綿長,與之前的至剛至猛正好是兩個南轅北轍的極端。

他們眼睜睜看著嚴放竭盡所能地想

要擺脫徐元興的貼身,但此時的徐元興,就比狗皮膏藥還要難扯,任憑嚴放如何出招,都無法擺脫緊貼在他衣衫

附近的徐元興。

而他的右手,由始至終,都在徐元興的雙手糾纏之下,根本沒有發力的可能。他的左手雖然起初

還能給徐元興造成點困擾,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連他的左手也陷了進來。

此刻,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只要拿一柄

鋒利的兵刃,完全可以在嚴放的目光注視中,一下捅死這位先天八重修為的太宰!

這是什麼武技?

這些人的目

光,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司馬無為。

顯然,他們都把這令人匪夷所思的新武技,當成是司馬無為傳授給徐元興的

本事。

「這就是無塵提過的『太極』?!」司馬無為絲毫不理會這些人熱切的目光,自顧自倒了一杯酒,然後端

起酒樽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這才脖子一揚,將酒水一口嚥下,「可惜,可惜啊!我現在相信,他那位師父,應

該是道門中的一位天才人物,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來得及改變這小子的體質,就一命嗚呼了……」

「什麼

『太極』?什麼師父?」胡不為對徐元興一點也不瞭解,頓時疑惑地看向了司馬無為。

司馬無為伸手點了點徐元

興,說道:「他現在用的武技,就叫『太極』,至於究竟是怎麼回事,對不起,我不知道,因為我也是第一次看

到這種『以柔克剛到了極點』的武技。至於師父,就是這小子的授業恩師,我問過他,不過他說他師父已經死了

很多年了。」

「那他師父的道號呢?」胡不為問道。

「不知道,這小子說他師父從來沒說自己姓甚名誰,道號

是什麼,他一直管這人叫『老爺子』。不過,這也沒什麼,我們道門還沒衰敗之前,別的不多,就是天才和怪胎

特別多,就算現在衰敗了,怪胎也不少。」

胡不為鄙視道:「你這老東西是在暗示你自己嗎?」

司馬無為聳聳

肩說:「我可沒這個意思,快看,勝負已分!這小子,果然了得,沒有讓老道我失望啊!」

胡不為循聲看去,只

見司馬無為話音還沒落下的時候,徐元興的臉色突然間就像喝醉酒一樣,一下子就漲紅了,然後糾纏著嚴放的手

毫無先兆的猛然發力,扣住了他手腕上的脈門。

嚴放頓時大驚失色,本能地就想爆發真元,可是,丹田處才稍稍

一動,頓時感到真元像是凝滯了一般,竟然根本不聽他使喚。

「武技比鬥,禁止動用內息,看來你們明月樓的人

,老是喜歡犯規啊。」司馬無為悠然自得地端起酒樽,喝了口酒道,「有我老道在,這規則是這麼容易被破壞的

嗎?」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5:58
本帖最後由 junkbond 於 2011-11-11 06:47 編輯

第八十七章 靈丹歸屬(六)

第六更!呼呼……真累啊,玩命的碼,連廁所都盡量少上,不過看架勢,今天保底

八更應該是沒問題了。

嚴放驚得汗流浹背,可是,眼下,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

徐元興扣著他脈門的手上,突然湧來一股巨力,嚴放頓時感到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

「不!」他暴喝著想要掙扎,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金鑾殿上的劉明睿已經別過臉去,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他知道,這位明月樓的長老,在自己手下干了近三十

年的太宰,完了。從今往後,這文臣之首的太宰一職,只怕是要另覓能人了。

「給你明月樓留三分面子,滾出去後,就別再回來了!」徐元興在嚴放耳邊低語一聲

,然後「兩倍氣血流速」飆升到「三倍氣血流速」,全身的力

量在一瞬間爆發——「嗖」的一下,嚴放就如同是離弦的利箭一般,一瞬間,就從這朝明宮的大殿上,被扔出了

殿外,沒入到茫茫夜色中,卻是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哎……朕的太宰!」劉明睿再歎了口氣,這才調整了一下

心緒,從龍椅上站起身來,鼓掌笑道,「精彩!看來,最終還是徐小哥技高一籌!徐小哥不但武技超卓,看來氣

度也非尋常人,想來,就算是輸了,嚴老也是輸的心服口服。」

說著,他半真半假地歎了口氣,惋惜道:「只可惜了朕的太宰,嚴太宰幫了朕近三十年

,文治武功。如今他落得如此這般田地,只怕是不會再幫朕處理朝政大事

了,叫朕上哪兒再去找這樣一個能臣?徐小哥,你這次可是給朕添了不小的麻煩啊——不若,你來幫朕分擔點擔

子,如何?」

「嚇?!」徐元興一愣,等反應過來後,立刻就把頭要得跟撥浪鼓似的,「陛下,您玩笑了。小子

今年才十六歲,既無功名,又無戰功,如何能為陛下分憂。何況,小子從小野慣了,也實在不適合當官,我看陛

下還是不要病急亂投醫的好。」

「呵呵。」劉明睿淡淡一笑,點點頭說,「也罷,既然徐小哥現在還沒這個念頭

,那朕也不勉強,來日方長嘛。什麼時候徐小哥有這心思了,儘管來找朕,朕這裡,永遠都給你留著一個位置—

—李豫!」

「奴才在!」李公公立刻走上前,躬身應道。

「去,將這塊手令交與徐小哥。」劉明睿從腰間摘下

一塊明晃晃的金牌來,放在李公公手上,「持此令牌者,皇宮內可暢通無阻,同時有權調撥皇陵衛百人小隊一支

,徐小哥,你可要收好了,切莫讓人撿了去。」

李公公恭敬地將金牌雙手捧給徐元興,臉上的諂媚之色更濃了:

「徐公子,這令牌陛下可是頭一次送人,就連阿哥公主們都沒有,您可千萬小心保管好了。」

徐元興拿起金牌,這是一塊只有小拇指指甲蓋長度厚的金質令牌,方形

,上端略寬,下端則是一個倒三角,一面刻著一條金龍,另一面,則是一個大大的「劉」字,下面還有四個小字——如朕親臨!

「徐小哥,若是五日後你擔心路上有人會伏

擊你,這面令牌可就能派上用場嘍,你可千萬別辜負朕的一片苦心那!」見徐元興接了金牌,劉明睿頓時笑著調

侃了一聲。

眾人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雖然心中免不了又是一陣嫉妒和羨慕,但卻也都忍不住歡笑起來。

此時,已經沒有人去想嚴放和鄒文成了,或者說,已經選擇性地遺忘了這兩人。

人走茶涼,人情冷暖,世間的市儈便是如此,何況是更加市儈的官場。

在這個弱肉強食尤為明顯的世界,失敗者只有默默的消失,所有的一切,都與

之再無關係。

鄒文成一去不復返,而嚴放,徐元興知道他是絕不可能再回到這個宴席上了。饒了他定下的那個賭

約,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徐元興已經為五天後的軒瑤之約傷透了腦筋,自然不想在這種時候,再逼瘋一個敵人。



一個瘋狂的敵人,遠比一個強大的敵人更加可怕,可怕到你難以想像。

眾人舉杯恭喜了徐元興一陣,說了些違心之言後,大殿又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毫無疑問,殿中的武技比鬥還沒有結束,而此時的被挑戰者,正是徐元興,

這個敗了軒瑤、張狂、燕北飛,一拳轟飛鄒文成,讓嚴放顏面掃地的小輩。

下一個挑戰者,會是誰?

在座的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以這位徐姓小子之前的表現來看,除非取消「禁止動用內息

」這一條,否則,只怕沒有人敢拍拍胸脯保證說「我一定能贏他」。

變態的肉身力量,精妙絕倫的武技,假以時日,只要他的修為境界提升上來

,絕對是《龍鳳榜》、《人榜》、《地榜》上有名的人物。沒有人懷疑,在有一

名虛級高手指點之下,徐元興的成長速度,會是何等的驚人!

朝明宮的大殿內,又罕見的出現了鴉雀無聲的局面。

這些文臣武將們,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地看著徐元興,卻一個個都不動如山,沒有要起身挑戰的意思。

很顯然,他們都把徐元興剛剛展示出來的武技,當作是司馬無為傳授給他的本領。

事實上,無論是之前的「形意」還是後來的「太極」,都是不世的內家拳法

,經由無數前輩宗師改良而成,其威力如何,有目共睹。

「咳咳……」等了有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出來挑戰,劉明睿頓時咳嗽了一聲

,看了群臣一眼,慢慢說道,「諸位愛卿,難道沒有人願意再上場挑戰了嗎?

若是沒有,那朕可就要宣佈徐小哥勝出了。」底下傳來一陣騷動。

「血靈丹」是他們任何一個都無法抗拒的誘惑,就這麼拱手讓人,心中實在是不甘心。

可是,若是上場,輸的慘了,不但得不到「血靈丹」,還要顏面盡失!

以徐元興如今表現出來的狂傲,誰也不願意賭他到時候會不會給自己留面子。戰,還是不戰?

這是一個非常令人糾結的問題。

又等了一會,見還是沒有人站出來,劉明睿也不願在這麼僵持下去,

當下朗聲說道:「朕從一數到十,若還是沒有人出來,那朕就宣佈徐小哥勝出了!」

「一!」群臣靜坐,八風不動。

「二!」依舊靜坐,不動如山。

「三!」鴉雀無聲,左顧右盼。

「四!」左顧右盼,心中忐忑。

「五!」心裡焦急,面色稍變。

「六!」臉色大變,四顧而望。

「七!」坐立不安,蠢蠢欲動。

「八!」思前想後,仍有猶豫。

「九!」劉明睿看了看這些躁動的群臣,終於不耐煩了,「十!好!朕現在宣佈,這次武技比鬥,徐

小哥勝出!」

他話音未落,底下就響起了一片噓氣聲,雖然不甘心,但誰也不敢上去作沒把握的挑戰。

「好!哈哈哈!」劉明睿話音剛落,司馬無為就哈哈大笑起來,「徐小子,我說吧,只要你出工出力,這『血靈丹』還

能飛了不成?」

說著,他隨手彈開匣蓋,取了一粒宛若紅寶石一樣的丹丸,隨手朝徐元興扔去:「接著!」

徐元興右手一招,手心一痛,等舉到眼前的時候,掌心處頓時多了一粒晶瑩剔透的血色寶石。

「『血靈丹』。」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快了幾分,周圍的將臣們,都用一種貪婪的目光

,死死盯著他手裡的這粒丹藥,似乎恨不得上去將它搶過來一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丹藥,留著也是禍害,不如吃進肚子來得一了百了!」他心中一

動,頓時一張嘴,一口將手心處的丹丸吞了進去。

整個大殿上,突然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吞嚥口水聲,就連燕北飛,也異常艷羨地嚥了口唾沫,心中無限的惋惜。

雖然已經吃了一粒,但看到徐元興一口嚥下「血靈丹」的時候

,劉明睿也不禁吞了口口水,不過他到底是非常人,對於已成定局的事情,他是不會再作無謂的念想。

宴會進行到現在,底下的群臣早已經沒有了本該有的興致。

對這一切瞭如指掌的他,自然也不會讓手下這些能臣愛將們繼

續這氣氛已經越來越尷尬的宴會。當即,他站起身來,舉杯道:「諸位愛卿,讓我們舉杯,最後一次歡迎司馬前

輩的駕臨,飲了這一杯酒,大家就散了吧,天色也晚了——不過,明日早朝,你們這群人,可不能借口放朕鴿子

,不然小心朕罰你們的俸祿!」

「呵呵……」

眾人輕笑了一聲,也都站起來,端起酒樽朝司馬無為遙遙示意,

然後喝乾了杯中之物,一個個陸續告辭離開了。

見宴會已經散場,而老瘋子還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徐元興也不好

催他,畢竟剛剛才吃了他一粒「聖級」丹藥,便大步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邊坐下來,邊衝他抱怨道:「看你

出的這個餿主意,這下倒好,只怕明天一覺醒來,這雍州城內,已經沒有我徐元興的立足之地了!」

司馬無為嘿嘿一笑,笑而不語。

王寶寶倒是一瞪眼睛,牛氣哼哼地說:「怕什麼!到時候真要有人敢過來找俺們的茬,做了

就是!」

說著,他拎起那柄紫金板斧比劃了一個殺人的動作。

徐元興頓時哭笑不得地翻了白眼,忍不住打擊他

說:「寶寶,這兒是哪裡?這是雍州城!潛龍大陸的皇城!你以為,就憑你這後天七重的修為,我這後天六重的

修為,就能在這雍州城裡橫行無忌了?你不會真以為今天宴會上這些人,都是草包吧?」

「那……打架要公平,讓他們也像剛剛那樣,不能動用內息……」

王寶寶頓時焉了下來,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當下悻悻地嘟囔了一聲,沉默了下來。

徐元興苦笑著搖了搖頭,掏出劉明睿送給他的金牌,看了看,歎了口氣說:「到時候看著辦吧

,不行,就從皇陵衛調一個百人小隊出來!媽的,我還就不信了,那群王八蛋的膽子,能發育到敢在京城公然襲

警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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