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戰旗 作者:神巫六六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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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2011-3-6 22:39: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6 117928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3
正文 101 焰火節(2)





  坦尼斯和卡娜在酒館里等了有大概半個小時,才有人推門走進酒館.

  "啊,不好意思,莉斯,在路上稍微……"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掀開門簾走進酒館的是一名少女(讀者:我們就知道……作者:好吧,我改成正太……讀者:你敢?),少女有一頭葡萄色的長發,懷里抱著一只和她那高挑身材一點不相稱的大布熊,看到坦尼斯和卡娜的時候少女微微有些驚訝,她抱著布熊的兩只手當中的一只抬了起來,指著坦尼斯和卡娜,大張著嘴巴說,"啊……啊……你是……啊咧……你的名字是什麼來著?"

  "布麗姬,你也是一點都沒變呢……"坦尼斯撓了撓後腦勺,側過臉沖站在自己身後的卡娜聳了聳肩,"恐怕這個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比布麗姬更記不住人名的家伙了吧?"

  "坦尼坦尼,雖然這是事實,可是你不能這麼直接說出來啦不能這麼說,要有禮貌有禮貌啊!"說著卡娜對新進來的少女抱歉的笑了笑,接著她很有禮貌的沖布麗姬輕輕屈膝,行了個禮,"很久不見了,布麗姬,真的真的很久不見了呢!啊,還有凡爾賽."

  "是啊,很久不見了,卡娜."說話的竟然是布麗姬懷里的大布熊,布熊雖然有著兒童玩具般的外表,說起話來卻顯得老神在在,一副七老八十的老人的腔調,"要說沒有變化,你們倆也是當仁不讓啊."

  而抱著熊的少女聽了布熊的話語之後臉色一瞬間明亮起來,她盯著卡娜的臉,似乎想要把剛剛聽來的名字和這張臉在自己記憶里聯系在一起,為此她不斷的默念著"卡娜卡娜卡娜……".

  "你別念了,白費力氣的!"坦尼斯沖少女晃腦袋,抓起擺在桌子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繼續用十足十的調侃語調說道,"反正你過不了多久又會忘掉的,現在記了又有什麼用處呢?到時候想不起來還得哭鼻子……"

  "人,人家才沒有那麼喜歡哭鼻子呢!"葡萄色長發的少女撅著嘴抗議道,聲音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的怒氣和不甘,反而有點類似冤魂野鬼般的幽怨的味道,"而且這次人家一定會記住的啦,還沒讓人家試一試就說的這麼肯定,你真的好過分哦……嗚嗚……"

  說著少女兩眼一眯,眼眶里就有東西要往外滑,要不是她忽然想起自己才剛剛才強調自己不喜歡哭鼻子,估計此時已經梨花帶雨了吧?

  "哎,布麗姬,你的話還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少女懷里的大布熊歎了口氣,接著它緩緩的動了動自己的脖子,將它那對紫水晶制成的眼睛對准坦尼斯, 布熊的這對眼睛只是個擺設,它是依靠空識獲取視覺信息的,于是被這對沒有焦點感覺不到半點生命氣息的眼睛盯著的時候,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這麼"盯著"坦尼斯,布熊接著說道,"坦尼斯,你也不要太欺負我的翔士了."

  "啊,只有腦袋能動布熊口氣還挺大,好,我就不欺負她了,不過我要做個試驗."說著坦尼斯微微昂起下巴,對抱著布熊一臉委屈的站在那里的少女問了句,"來,布麗姬,告訴我,我的名字是啥?"

  布麗姬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像小動物一樣縮了縮脖子,用非常不確定的語氣小聲說:"你是……是……卡娜?"

  坦尼斯回頭故作驚訝的看了眼自己的羽翼,有著亞麻色長發的少女看起來相當的無奈,臉上的笑容也顯得異常的尷尬,她像往常一樣發牢騷:"布麗姬!卡娜這個名字不適合男人用啦絕對不適合!那是我的名字啦我的我的!"

  "啊嗚……這,"布麗姬脖子縮得更短了,她畏縮的看著正在大發牢騷的少女,隨即把充滿哀怨的目光投向坦尼斯,"你,你欺負人……你明明還沒有把名字告訴人家嘛……"

  "告訴了哦,而且說了很多次,最近一次大概是在七個月前……"坦尼斯很開心的對少女吐槽,臉上表情看起來像極了惡作劇成功後的孩子,他以戲謔的目光注視著少女那越發委屈起來的臉,繼續"欺負人","所以說你還是別費力氣了,也讓我們省點功夫好啦……"

  這個時候少女抽了一下鼻子,這似乎是個預兆,大概十秒鍾之後,豆大的淚珠就從少女的眼眶中滾出,順著她白皙稚嫩的臉頰一路流下,最後從少女那小巧下巴的尖端滴落到少女懷中布熊的頭頂上.少女嘩啦一下跪坐在地上,抱著布熊一邊哭一邊呢喃:"你欺負人……又不是人家故意忘記的……你太欺負人了……"

  "啊,哭了."坦尼斯看著布麗姬,又回頭看了眼卡娜,"這是第幾回了?"

  "第三十七回,坦尼坦尼,別再讓我記這些東西啦……"卡娜這回似乎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萬分無奈的仿佛全身脫力般的應道.

  "又是這樣啊,"布麗姬懷里的大布熊又歎了口氣,由于除了嘴巴和脖子其他部分都不能動,大布熊無法用表情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覺,不過這一次,它那呆滯的臉倒是和它的語氣相得益彰,"我說坦尼斯,你差不多該厭倦了吧?"

  坦尼斯攤了攤手,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最後他這麼對大布熊說:"就當這是,對你的搭檔遲到半小時的懲罰吧,作為交換,我不會把遲到的事情告訴那家伙的,這樣可以了吧?"

  然後吊兒郎當男拉起自己的羽翼,沖依然坐在地板上哭泣的少女擺了擺手,轉身往通向酒館廚房的門走去.

  橫穿廚房的時候坦尼斯對因為沒有活干而聚集在一起扔骰子廚師們點了點頭,就領著卡娜唄從廚房後門出去,進入一條夾在兩側房屋的院牆當中的只有一人寬的小巷.站在小巷里剛好能看見正在噴發的納魯多火山,火山口噴出的火焰盡管遠在數十公里之外,卻依然映紅了小巷那斑駁的石牆和凹凸不平的石板路面.

  "坦尼坦尼,"跟在坦尼斯身後的卡娜對著自己搭檔的背影說道,"我覺得你剛剛過分了太過分了!把人弄哭是不對的不對的!"

  "卡娜唄,你知道嗎,凡爾賽的手腳什麼的,以前是可以動的."不知為何坦尼斯忽然說起了看似不相關的事情,"只不過布麗姬從參加實戰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做惡夢,每當她陷入睡眠就總會恐懼的將凡爾賽抱在懷里,由于抱得太緊,最終導致負責肌體活動的光魔回路出錯了,就變成現在的樣子……"

  卡娜不由得回頭看了眼已經遠去的酒館後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她似乎是覺得總該找點話說,就輕聲嘟囔:"都說了,沒有唄啦沒有啦……"

  "所以說!"坦尼斯忽然提高了聲調,打斷了少女的嘟囔,他義正嚴詞斬釘截鐵的接著說,"我每次見面都弄哭布麗姬,是為了提醒自己,那個所羅門的噩夢其實是個記不住別人名字,又笨又沒用的愛哭鬼少女!在別人都畏懼她時,我們要記得給她關心,以及愛!"

  坦尼斯這番話讓卡娜唄又回到了正常的狀態,少女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歎氣了:"坦尼,你那是借口借口!你不過是想把布麗姬弄哭而已,絕對是這樣的絕對是!"

  坦尼斯開心的笑了起來,大聲回應道:"沒准真被你說中了,卡娜唄……"

  "沒有唄!"

  這兩人,難道他們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正常的對話麼……

  就在兩人一邊互動一邊沿著小巷前進的時候,在小巷兩側圍牆後面的陰影中,信息正在悄無聲息的接力傳遞,一個又一個的暗哨向著後方傳達"有人來訪"這四個簡單的字眼.所有這些信息彙聚到佇立于小巷盡頭的一棟兩層樓房里面,于是一扇隱藏在樓房後院院牆那斑駁的磚石紋路中的小門輕輕的向內部開啟,等待著坦尼斯的到來.

  當坦尼斯和卡娜一道進入那樓房當中的時候,他們要見的人已經等候在樓房一樓的正廳里.

  "坦尼斯,上次你來帶給我們布里多瓦議會派變亂的消息,接著我們在布里多瓦的貨源就斷掉了,這一次又是什麼壞消息把你給吹來了?"長得酷似哈利波特電影版當中的斯內普教授的男人表情陰郁的問道,"還是說你其實是想告訴我們MSN-004已經在多菲雷亞那小丫頭戰敗的時候被那邊捕獲了?"

  "于是我們終于可以散伙了?那確實是個好消息呢!"坦尼斯開口的時候,完全是一臉的嚴肅,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對面前的陰郁男給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恰恰相反,那位小姐啟動了,而且我很肯定她已經和其中一個部件結合了,普內斯(我有才吧BY作者)."

  "啊哈~"名為普內斯的男人誇張的表示著自己的驚訝,"所以說,這次你帶來的是好消息?"

  不理會普內斯那嘲諷的語氣,坦尼斯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他把紙攤開,重重的拍在眼前的桌子上,那紙上畫著一只黑色的蒼鷹,那是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神獸,據說它是唯一不依靠第八粒子就能夠從蒼茫的大地一直飛到蒼空之巔阿瓦隆的鳥.而從古至今只有一群人以它作為自己的標記.

  坦尼斯雙手撐著桌面,將身體向普內斯傾斜,直勾勾的盯著他那滿是陰霾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鐵甲依然在,對嗎?"(天驅不死啊啊啊啊啊!BY作者)

  普內斯面對信使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的,不情不願的答道:"依然在,是的,鐵甲依然在."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3
正文 102 焰火節(3)





  普內斯和坦尼斯的談話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結束之後普內斯盡管有些不情願,可還是盡地主之誼將坦尼斯兩人送到樓房外的秘密巷道中.

  當他再一次回到談話的書房時,有著一頭褐色波浪狀卷發女孩正站在書桌旁邊,一看到普內斯,女孩抬起右手,將手里的紙片沖普內斯揚了揚,那只普內斯一點都不喜歡的黑鷹在白紙的正中心極力伸展自己的雙翅,不遺余力的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普內斯皺著眉頭快步走到女孩面前,一把奪下那張紙,隨意折了兩折就把紙湊到書桌上的燭台跟前,讓火焰點燃了紙的一角.

  "隨便燒掉沒問題麼,那可是鷹徽哦,那不是組織最神聖的標記麼?"女孩嘴上是這麼說,卻完全沒有阻止普內斯的意思,而且她刻意加重了"神聖"二字的讀音,使得她的話語聽起來有著某種嘲諷的意味.

  普內斯不回話,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印著鷹徽的紙在自己左手中漸漸化作灰燼,甚至當火焰燒到他捏著的那個角的時候,他都沒有放開的意思,只是盯著被火焰舔抵的手指看.當火焰終于因為沒有東西可燒而熄滅之後,他才輕輕夾在一起的食指和拇指,將殘留在指頭之間的灰燼丟如燭台的托盤之間.

  接著他的右手從懷里掏出手帕,輕輕抱住被燙傷的手指,同時吩咐在書桌邊上靜靜的看著自己做這一切的少女:"給我弄點燙傷藥來,再拿點冰塊."

  "既然如此剛剛就不要讓火燙到自己啊……"少女沖普內斯撇了撇嘴,站著沒動,而是昂起下巴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快去!"普內斯用右手重重的拍了下桌面,對少女大聲喝道.

  少女瞪著雙眼,盯著普內斯看了好一會,終于點點頭離開了書房,片刻之後她帶著冰和藥膏回來.

  普內斯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看著少女為自己處理被燒傷的手,過了半晌,他換了副平緩的口氣對少女說道:"知道麼,赫敏,疼痛能讓我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而在疼痛消退前的那個瞬間,它能帶給我平靜.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我爺爺沒等到這一天,我爸爸慶幸這一天沒有在他任上到來,為什麼偏偏到了我這個時候,這一天就到來了呢?"

  少女抬起頭,瞥了眼自己的搭檔,也許是對剛剛普內斯展露出來的怒氣還有所忌憚,名為赫敏的少女用試探的語氣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回他們是真的要有動作了?"

  "啊,肖恩那家伙相信,這次是時候了."說著普內斯露出不屑的笑容,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描述一件可笑的事情,"哼,讓大地重現光明什麼的,一群瘋子認為自己做了幾千年的白日夢終于要成真了.要我說,大地什麼的,沒准根本就不存在."

  在普內斯說話的時候,赫敏包紮好他被燙傷的手指,然後取來冰塊敷在繃帶外面,再用雙手輕輕捂住,由于冰塊太涼,少女潔白纖細的指尖被凍得微微發紅.

  "那,我們要聽從召喚麼?"少女處理完普內斯的手指之後,仰起臉蛋問道.

  普內斯抬頭盯著天花板沉思著,他的右手正輕輕玩弄著自己額前的一小輟頭發,在他指間轉動的那小小一束油光發亮的黑發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條毒蛇,在吐著信子發出咝咝的聲音.

  ……

  "總覺得我們白跑一趟了呢,絕對白跑了!"普內斯的身影剛剛從坦尼斯他們倆身後消失,卡娜(唄)就忍不住抱怨道,"垂直落下六千公里六千公里耶!其間我還要每隔一段距離就減速和調整下落位置,坦尼你倒是睡得很舒服非常舒服!"

  "卡娜唄,這里可是貨真價實的'隔牆有耳’哦,"走在前面的坦尼斯撓撓自己的後腦勺,隨即豎起大拇指沖身邊的石牆一指,"這後面肯定有暗哨,我們說的話他們都能聽見.你們說對吧,伙計們!"

  坦尼斯最後那句話是對石牆後面那些"耳朵"們說的,他當然不會得到回應.

  接著他一把抓起卡娜的手,在腦海里對自己的羽翼說:"不管怎麼樣,肖恩的口信都是要帶過來的,而且普內斯也不會完全沒有行動,大概他會在折損自己寶貴的實力和損失朗德貝爾的暗中支援這兩者之間痛苦的權衡一番吧."

  卡娜(唄)歪著頭,似乎在思考坦尼斯的話語.

  "地上軍什麼的,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太過久遠了,就算當年埋下的種子依然留存,大地的遺民們也早已不是當年的樣子了,就說普內斯他們這一支吧,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傭兵和殺手幫會罷了."在自己的腦海里稀里嘩啦的編織出這一長串思緒之後,坦尼斯誇張的歎了口氣,再一次以自己的嘴巴說道:"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寫完這句,作者捶地翻滾中)

  "坦尼坦尼,不要學肖恩醫生說話啦,這話由你說不合適,一點也不合適!真的真的!"

  "別這麼說嘛,我其實和肖恩一樣,都是睿智型的人才呐!"坦尼斯不以為意的沖卡娜(唄)笑笑,隨即完全不理會少女的否定,繼續說道,"就因為同樣睿智, 對于肖恩醫生沒說出口的事情我也知道得很清楚.卡娜,你知道我們和那幫人最大的區別在哪里麼?那就是,他們可以告訴大家他們失敗後所有人會立刻失去什麼好處,而我們卻無法告訴大家,我們成功之後,能立刻得到什麼好處,可該失去的還是會失去."

  說完之後,在卡娜(唄)和坦尼斯共處的時候極少出現的沉默降臨在二人之間,他們就這麼靜靜的在狹窄的巷道中走著.

  在走完巷道進入一開始的那間小酒館的後門的時候,卡娜終于說話了.

  【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只等著普內斯自己做決定?我不喜歡這樣一點不喜歡……】

  坦尼斯回過頭,對自己的羽翼咧嘴一笑,回應了一句:"我也一樣."

  這時他們正穿過酒館大堂,抱著大布熊坐在窗邊的桌前的布麗姬已經停止了哭泣,不過看到坦尼斯的時候,她還是縮了縮脖子,似乎在害怕自己又成為被欺負的對象.

  坦尼斯對少女擺了擺手,就和卡娜(唄)一起邁出了酒館正門.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雙腳踩在酒館門外商業街的石板路上之後,坦尼斯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若有所思的呢喃,"要去哪里找那家伙呢?雖然對她的習性已經很熟悉,但是要找到比我還要飄忽不定的人還真是困難啊……"

  "坦尼坦尼,請你不要用陳述優點的語氣來描述你的壞習慣,不要這麼做啦!"

  就在這個時候,經過二人身邊的兩名路人的談話引起了坦尼斯的注意:"那個女孩子,沒想到還真厲害呢,那麼矮小的身形,一下子就把扒手打趴下了……"

  "對啊對啊,然後還踩著扒手的背進行勒索,明明穿著那麼華麗高雅的洋裝,長得那麼甜美動人,卻粗魯得像大姐頭……而且還扛著那麼大一把武士刀……"

  坦尼斯一個轉身一把抓住兩個路人當中一個的肩膀,使勁搖晃著:"告訴我,你們在哪里看到那個女孩的?"

  ……目的地比坦尼斯預料的要近,他還沒邁進那個咖啡店的正門,就透過店子的櫥窗看到了莉斯那頭柔順光滑得像是天鵝絨頭巾般的金發.只不過莉斯會光顧咖啡店這點讓坦尼斯感到相當的意外,這個疑惑在他推門進入咖啡店的時候立刻得到了解答.

  在推門帶起的鈴鐺聲響中,坦尼斯聽到站在門邊的兩名侍女在咬耳朵:"那家伙又來了呢……""是啊,店里的糖都快被她吃光了,好像店長都快瘋了,可是她是城里什麼幫派的人,不敢惹……"

  雖然侍女們的閑話被坦尼斯造成的鈴鐺聲打斷,可這已經足夠讓坦尼斯了解情況了——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莉斯.

  他沖侍女們點點頭,吩咐一句"錫蘭茶"就徑直走向莉斯坐的位置,在他走到之前,一名侍女為莉斯端上了一杯咖啡.

  坦尼斯拉開莉斯對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然後從兜里掏出剛剛順手摸來的錢包丟在桌面上,和少女那把巨大的武士刀放在一起.

  金發少女看都不看坦尼斯,她徑直拿起桌上擺著的糖罐,打開糖罐的蓋子就直接往自己的咖啡里倒,白花花的砂糖就這麼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嘩啦啦的灌進冒著熱氣的咖啡里.直到糖罐里再也掉不出東西來之後,少女才把糖罐放回原位.接著她拽起面前桌子的桌布,用力的擤了擤鼻涕,才心滿意足的端起面前的咖啡.

  "我覺得你比過去更猛了."坦尼斯如此評價道,同時他向為自己端上錫蘭茶的侍女點點頭,將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上的金幣塞進侍女裸露出來的乳溝之間,又在侍女轉身的時候用力捏了捏女孩的屁股,才繼續說道,"整天靠這個填肚子,難怪你會這麼小了……"

  莉斯一邊用攪咖啡的小勺將混在咖啡中的砂糖往嘴里扒,一邊掃了眼紅著臉興奮的跟同僚們分享剛才的經曆順帶炫耀剛得到的金幣的侍女,沒好氣的回了句:"卡娜呢?"

  卡娜在的話,坦尼斯至少不會這麼露骨的調戲侍女.

  "來的時候順路送她到旅館去了,淺蔥姬們在到處巡邏,帶著她不方便."說著坦尼斯瞥了眼少女擺在桌上的武士刀,稍稍壓低了聲音,"在這里還是千鳥這種外形比較方便呐!"

  武士刀徑自晃了晃,發出輕微的聲響,似乎是在對稱贊表示感謝,莉斯則依然一臉無趣,她專注的的吃著自己的"晚餐",發出"嗦啰嗦啰"的聲音.

  "話說回來,普內斯都不給你分錢的麼?居然讓幫內數一數二的高手淪落到要勒索扒手的地步?"

  "要你管."少女不悅的頂了一句.

  而擺在桌上的千鳥又晃動了一下,于是坦尼斯把耳朵湊近武士刀,武士刀的低語傳入他的耳朵:"其實,那些錢都被用來訂做衣服了……"

  忽然間坦尼斯眼前銀光一閃,一直拿在金發少女手中的銀色小勺已經插進了武士刀旁邊的桌面,小勺的前半部分整個沒入木頭當中,勺子把緊貼著千鳥的刀柄,而少女握住勺子尾端的小手上異常明顯的青筋正在輕輕跳動.

  和青筋相應的是,少女極度不悅的嘟囔:"真啰嗦,想死一次麼?"

  "客人!請您愛護餐具……"看起來像是侍女領班的女孩話剛說了一半,莉斯微微側過頭,用毫無生氣的眼睛冷冷的盯著她,讓她硬生生的將接下來的話語咽了回去,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大概是覺得用餐的興致被攪和了吧,少女將咖啡杯整個送到嘴邊,一仰脖喝掉剩下的咖啡,就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從坦尼斯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杯底剩下的厚厚一層砂糖.莉斯抓起自己的刀,看也不看坦尼斯,站起來就要走.

  坦尼斯一把按住千鳥的刀鞘,低聲說了句:"鐵甲依然在."

  莉斯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轉動眼珠看了看坦尼斯,在坦尼斯重複了一遍"鐵甲依然在"之後,少女又坐回了剛剛的位置,同時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依然在."

  坦尼斯稍稍松了口氣,剛要對少女說明自己的來意,卻被金發少女的肚皮發出的"咕咕"聲打斷了.

  莉斯低著頭不說話,雙手少見的規規矩矩的擺在自己的膝蓋上,肩膀也繃得緊緊的,金色的劉海垂下來擋住了她的臉.

  坦尼斯聳了聳肩,轉頭對咖啡店的侍女們打了個響指.

  晚餐的同時,坦尼斯用比較隱晦的說法將自己的來意,以及事情大概的來龍去脈都跟莉斯講了個清楚.

  當堆在餐桌上的空盤子增加到第五個的時候,金發少女終于吃飽了,露出心滿意足的樣子擦著嘴巴.坦尼斯靜靜的等著少女打點自己那因為大吃大喝而顯得亂糟糟的臉蛋.

  最後他問道:"如何?"

  金發少女盯著坦尼斯看了一會,丟下一句:"四天後."

  "現在出發不好麼?他們的船可是很快的,時間久了找起來很困難的."坦尼斯的聲音聽起來挺驚奇的,畢竟他所知道的那個莉斯可是比他自己還要雷厲風行的……

  還是莉斯那把多嘴的刀狠狠的揭了自己搭檔到了老底:"搭檔很期待的一件新洋服要四天後才能做好,所以……"

  這回是少女的粉拳直接敲在長刀的刀柄上,沖擊力順著刀柄傳到餐桌上,把堆在餐桌上的那堆盤子都震得跳起來老高——咖啡店的侍女領班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

  似乎是擔心自己也落得很千鳥一個下場,坦尼斯很爽快的答應道:"四天就四天吧,不過我還要繼續傳達肖恩的口信,我給你弄筆錢,四天後你自己出發吧."

  他頓了頓,用鄭重的語氣加了一句:"那位小姐就拜托你了."

  莉斯點點頭,抄起千鳥扛在肩上,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咖啡店.

  坦尼斯看著金發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街上,端起自己面前那一直沒動過的錫蘭茶,輕輕抿了一口.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3
正文 103 雨中少女





  納魯多大陸那巨大的火山在持續噴發了七天之後,終于再一次陷入了沉積,流遍地大陸的熔岩漸漸的冷卻,變成了肥沃的田地,彌漫空中的火山灰成為水汽的凝結核,化作瓢潑的豪雨降落到大陸的每個角落.

  在大雨中頭戴大號斗笠,肩披廉價蓑衣的少女獨自走在納魯多首府的街道上,盡管蓑衣和斗笠都寒酸得可以打上"窮鬼專用"的徽記,可少女在蓑衣下面穿著的洋裝卻奢華得足以讓吟游詩人寫上一首十四行詩去贊美,那數不清的蕾絲與荷葉邊竟然讓少女的身體顯得不那麼單薄了,而相應的,這套華麗過了頭的洋裝也讓看見少女的人不由得擔心這小不點女孩脫掉這洋裝之後身上還剩下什麼……

  與洋裝加蓑衣斗笠的古怪打扮同樣充滿違和感的是,少女肩上扛了一把長度遠超過她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身高的武士刀,武士刀上還像那些在納魯多經常可以看見的浪人一樣挑了一個大包袱,包袱隨著少女的步伐輕輕搖擺,雨水順著防水布制成的包袱皮上的褶皺流淌,最終被甩落,混入地表的泥濘中.

  空中時不時的有雷光閃過,驟然亮起的白光中,有金光在少女斗笠下閃爍,那是與少女那華麗的洋裝相比都絲毫不遜色的金色長發.那長發盡管被大雨浸濕,表面卻光澤依舊,或者說,此時此刻正順著那長發流下的晶瑩雨滴,本身就成為了那華麗金色的點綴.

  少女以不急不緩的步伐走在雨中,空曠的街道上此刻只有她一個行人,街邊的酒館和妓院當中時不時響起一陣喧囂,沿街的窗口透出的燈光靜靜的鋪陳在少女腳下.

  就在這時候,迎面的雨幕當中,隱約顯出一群淺蔥色的身影.

  【這種時候了還有淺蔥姬在外面巡邏?】少女扛在手中的武士刀通過意識連接對自己的搭檔說,【怎麼辦,要先躲一下麼?】

  "不,她們看見我了."莉斯簡短的對自己的伙伴說道,接著她稍稍垂下下巴,伸手將自己的斗笠前沿拉低,擋住了自己的臉,同時往牆邊靠了幾步,用依然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的腳步迎著淺蔥姬們走去.

  淺蔥姬的制服其實是淺蔥色的洋裝,款式看起來有點像是女仆裝,除了顏色改成淺蔥色之外,淺蔥姬制服的裙擺下端有著幅度很大的褶皺,遠看去很像是鋸齒紋, 鋸齒下面露出撐起裙子的層層疊疊的白色荷葉邊,而淺蔥姬制服的袖子也被改成了大號的喇叭袖,喇叭袖的大開口周圍也裝飾著貼成鋸齒狀的白色蕾絲.

  和蓑衣斗笠打扮的莉斯不同的是,迎面來的這幫淺蔥姬全部都撐著傘,唯一不撐傘的是走在隊列最前方的頭領模樣的少女,少女的制服袖子上別著紅色的臂章,臂章上用留白的方式寫著一個近似地球漢字的"誠"字.

  領頭的少女並沒有參與自己部下們的交談,她只是默默的按著自己腰間的刀柄,一邊走一邊百無聊賴的看著順著撐在自己頭上的雨傘傘骨流下纖細水流.

  在與莉斯交錯而過的時候,領頭的淺蔥色少女一直盯著頭頂雨傘的邊緣的目光忽然轉動起來,穿過厚重的雨幕,落到莉斯身上,並且一直追著少女斗笠下的金色一直轉動,這麼做的同時她的臉卻依然朝前方.當莉斯終于走出淺蔥色的頭領少女的視野之外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跟在她身後的淺蔥色少女們也立刻停下腳步,原本流轉在少女們之間那嘰嘰喳喳的談話聲在同一時刻平息,所有人都奇怪的看著頭領的背影.

  "怎麼了麼,副長?"為領頭少女撐傘的麻花辮眼鏡娘歪著腦袋好奇的問.

  "白梅花的香味呢."被稱為副長的少女仰頭吸了吸鼻子,似乎在聞著空氣中的香氣,但是眼鏡少女注意到她把自己的佩劍往前輕輕拉了拉,調整到最適合拔刀的位置.

  于是眼鏡少女不動聲色的將左手轉到背後,沖身後的少女們做了個備戰的手勢,同時應和著上司的話語笑道:"副長您真會開玩笑,現在還是秋天哦."

  "是啊,所以那應該是什麼人擦的香水吧."話音剛落副長猛的轉身,向著莉斯的背影甩出自己的右腕,藏在喇叭袖底下的腕弩發出一聲輕響,纖細卻銳利無比的短弩箭在雨幕中劃出一道亮晶晶的軌跡,穿過淺蔥色的少女們肩膀與肩膀之間的空隙,直取莉斯那被金發蓋住的後腦.

  千鈞一發之際,莉斯那挑在武士刀尾端,並且不斷隨著少女腳步晃動的包袱忽然改變了晃動的方向,插進弩箭的彈道,在某些編織物碎裂的聲響中,弩箭沒入了包袱當中,包袱皮外面只留下穩定彈道用的羽毛尾飾.

  莉斯霎時間停下腳步,少女纖細的腳掌最後一次落下時在地面的泥濘中揚起一片水花.金發少女依然低著頭,大雨的雨點落在她的斗笠上,又在她面前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遮住了她的臉.

  被稱為副長的少女分開自己的部下,一直走到莉斯身後二十步的地方,雖然眼鏡少女立刻小跑著跟上,瓢潑的大雨依然弄濕了副長的臉頰,盡管如此少女依然面露笑容,就仿佛好斗的蟋蟀終于找到了對手.

  "如果那包袱里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的話,我容我先跟您道個歉.或者,"副長少女頓了頓,握住刀鞘的左手拇指"鏘"的一聲將刀柄向上頂起,露出來的一小截刀刃反射著街邊的***,閃著與冰冷的雨幕十分映襯的寒光,"或者說,你想用你自己的劍讓我更誠懇的道歉呢?"

  莉斯佇立在雨中一動不動,肩上的千鳥在她腦海里問道:【怎麼辦?拔刀的話,就算是光魔刀劍都經不住幾次對砍哦,到時候傻子都看得出來你拿著的家伙是什麼東西.】

  "副長閣下,"莉斯忽然開口了,少女背對著挑釁者,平靜的說道,只有千鳥知道此時她握刀的手在輕輕的抖動,"淺蔥姬拔刀時,必須是針對違反公爵閣下訂立之律法之人,敢問我在哪里違反了公爵閣下的律法麼?"

  "沒有,除非您沒有持刀牌."副長輕輕捋了捋自己那因為剛剛射弩箭的動作而稍稍亂掉的偏馬尾,臉上的笑容直接讓人想起狡黠的狐狸,"那我換一種說法吧,閣下是否願意賞臉切磋一下?無論輸贏我都會基于適當的報償,如何?"

  金發少女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她在拼命的思考這種狀況要怎麼脫身,實際上,她相當不擅長應對現在這種情況,可是又不能直接拔刀和淺蔥姬干上,持有未登記的高級羽翼在納魯多是重罪,更何況這一拔刀沒准還會斷送掉淺蔥姬一個副長——不管劍術如何,武器的差別在那擺著.

  好在這個時候,雨幕里響起馬蹄聲,隨著馬蹄聲一道傳來的還有高聲的吆喝:"前方可是淺蔥姬布蘭妮副長一行?"

  為布蘭妮撐傘的眼鏡娘回頭打著官腔應了句:"正是,副長閣下在此,何事傳達?"

  得到回應之後遠方的騎士狠狠的抽了自己的坐騎幾鞭子,馬蹄聲驟然加快,不一會騎士的身影就沖出雨幕,在淺蔥色的少女們面前一個急停刹住馬匹.騎士看了眼布蘭妮袖子上的臂章之後,將手里抓著的信使旗往馬鞍上的支架里一插,從懷里掏出令牌大聲傳達著指令:"公爵閣下有令,淺蔥姬組長以上軍職立刻回城堡報道!"

  布蘭妮狠狠的啐了一口,回頭應了句:"我知道了,立刻就去."

  當她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面前的街道已經空無一人,發現這一點之後,她立刻將目光投向自己身後的眼鏡少女.

  可是眼鏡少女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的空識里沒有她的身影……"

  "怎麼會……"布蘭妮稍微一愣,隨即笑容又一次綻放在她的臉上,"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我還以為是一把普通的光魔武士刀呢,哼哼,有意思."

  "要上報通緝麼?"眼鏡少女詢問道,卻一副早已知道答案的樣子.

  "當然不,"說著副長閣下從自己懷里掏出旱煙槍咬在嘴里,很開心的回答道,"這麼有趣的事情,弄成大家一起來追捕就沒意思了,你們准備一下,公爵召見完畢我們就立刻開始玩游戲——就我們自己玩."

  "我知道了."

  不過不管是布蘭妮還是她的鏡娘羽翼,都不知道這個夜晚是他們在納魯多度過的最後一個夜晚,第二天一早,這位副長閣下就領著自己的部下們,踏上了追蹤一條讓卡德拉公爵吃了大苦頭的戰艦的路途.納魯多本來是貝爾德的領土,卻在火山點火制度沒有建立之前一路"掉"到了接近下層空域與上層空域分界的風暴層附近, 實際上成為了上層空域底部為數眾多小城邦王國中的一個,不過納魯多的公爵閣下一直一貝爾德正統自居,總是在想方設法的增強自己的實力.

  而當淺蔥姬們漸漸遠去之後,金發少女按著自己頭上的斗笠從街邊的小巷里轉了出來——原來她壓根沒跑,就躲在小巷屋簷的陰影里.

  【這個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不過,說起來我們要上哪找那條載著希望的偉大而又重要的船呢?】

  "遺跡."莉斯吐出一個簡單的詞語作為回答,轉身邁開步子走了兩步才補充道,"他們會去找遺跡,我們挑一個遺跡一直等著就行了."

  【喂喂,這方法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啰嗦!"說完這個詞之後,少女就不再說話,最終那晃動著的金色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嗑了兩罐紅牛,還是頂不住了,挺尸先……另,我寫完這章才發現,已經四章沒提主角了,這是起點文的大忌啊大忌,還好下一章就能轉回去了……這四章主要是講述在月光舟之外,情節也在持續的展開中,同時大家也看出來的了吧,這是為未來遇到危機時強援登場做的准備……)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4
正文 104 啟航前的插曲(1)





  時間推後三天.

  藏身在海盜基地當中的月光舟上,辛德蕾拉正在往徐向北身上的淤青上敷冰塊.

  "我說,你還真是出乎意料的不堪一擊呢."多菲雷亞靠著一側的桌子邊緣站著,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為了方便包紮而坐在地板上的徐向北,"那種程度的戰斗技巧,你是怎麼在之前的空戰中活下來的?"

  "要我說,那大概是因為空戰對體術的要求不高吧……"徐向北煞有介事的摸著自己臉頰,那不確定的語氣隨便什麼人一聽就知道他是在狡辯——也不全是,至少在徐向北經曆的空戰中,雙方真的貼在一起以手中的近戰武器相搏的機會還真是很少很少,往往都是他利用辛德蕾拉的機動性在接觸前一刻繞到對方的攻擊死角,然後把辛西婭的刀刃擺一個角度合適的位置,戰斗結束了.

  這種狡辯多菲雷亞當然不吃,少女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屁股抵著的桌子,一頭銀發隨著她拍掌的動作輕輕搖曳,接著她直截了當的指出了徐向北生存到現在的主要原因:"你會這麼覺得,那完全是因為辛蒂的性能好!別人根本就沒有機會貼上你身!"

  被一針刺中要害的徐向北只得無奈的聳了聳肩,他還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所以你看,我不是找你來當老師,教我劍術了麼,可你下手這麼種,看看看看,你那木刀把我打成什麼樣子了."

  "那是當然的吧!我剛剛開始用木刀練習的時候,可是被打得比這還要慘呢!"多菲雷亞重重的哼了一聲,高昂著下巴把頭甩向一邊,鼻尖不屑的沖著天花板.徐向北看著她的側臉,心想這多半不是真的吧,有哪個教練會狠心的真的向這麼嬌小的女孩子揮劍啊,況且那個時候多菲雷亞只怕比現在還要嬌小得多吧?

  此時三人所在的月光舟餐廳里沒有別的人,辛西婭和希達在辛德蕾拉開始包紮之後露了下臉,確認徐向北沒什麼大礙之後二人跑上甲板喝茶去了,恩萊科自然隨侍在側,而月光舟女仆隊的各位少女(好吧,里面有一個偽娘)則在為月光舟離港做最後的准備——按照徐向北他們的估計,明天下午之前月光舟必須要出發,因為在那之後對月光舟或者多菲雷亞圖謀不軌的人隨時有可能出現.

  莉諾卡則把自己關在月光舟上的工房里,月光舟的改造工作在這短短幾天中能做的已經大概做完了,剩下的些許外諸如外裝甲安裝之類的低技術含量的活計小女孩在對女仆們稍事講解之後就全部交給她們干了,所以這個時候莉諾卡似乎在搗鼓那個由芙鈴撿來的的光魔鸚鵡.

  "終于,"沉默了一小會之後,多菲雷亞的表情松弛下來,她帶著微笑感歎著和徐向北的淤青毫無關系的事情,"我們又要再次啟航了呢."

  徐向北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多菲雷亞的感慨,自從月光舟啟航之後,他們就一直在馬不停蹄的奔波,從這里跑到那里,一天又一天的呆在船上那狹小的空間中,剛剛過去的這幾天,盡管月光舟的改裝和維修工作一直在緊張的進行著,對月光舟上的眾人來說,卻依然無異于一次短暫的假期.

  對于假期的結束,人的反應有兩種(KUMA……),一種人會死賴著假期不放,拼命的想否定忙碌的生活將會再次到來的事實,另一種人則會回憶著假期的美好,一邊感懷一邊以更飽滿的干勁去迎接忙碌.

  多菲雷亞顯然是後者,不得不說布里多瓦王族的教育進行得非常成功.

  "是啊,又要開始跑路了."徐向北也往餐桌的桌腳上一靠,和多菲雷亞一起看著天花板,雖然這僅僅是一個海盜巢穴,沒有什麼能讓他和眾少女"創造美好回憶"的場所,但是這幾天也讓他覺得相當的留戀.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創造出美好回憶,只不過這個"回憶"的副作用讓徐向北一個頭兩個大……

  "跑路啊,如果那些人也像你們一樣,不再把我當成王女就好了."多菲雷亞說著用手抓起一把自己的銀發,感情複雜的盯著象征著自己血統的長發,"這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吧."

  "不要想著把那頭銀發剪掉哦,"徐向北看著少女,半開玩笑的說著,"剪掉了之後,該找上你的還是會找上你,倒是可惜了那頭華麗的銀發."

  末了徐向北隨口加了句:"況且我也挺喜歡你那頭銀發的."

  "誰管你喜不喜歡啊!"多菲雷亞不悅的沖徐向北大喊,隨即又一次把臉擰向一邊,不同的是這次她的臉頰顯出些許的緋紅,就這麼維持著後腦勺對准徐向北的狀態,多菲雷亞以在聽者看來有些自暴自棄的聲音大聲說,"反正我也就只有這頭長發討人喜歡了,對吧!完全比不上粘人的妹妹來得可愛!是這樣吧!啊~原來是這樣啊!"

  "還在說這事啊,都多少天過去了,而且我都解釋了那麼多回了,多菲你不覺得你在這事上格外的較真麼?"

  "對,沒錯,我就這麼不可愛!"說著多菲雷亞輕輕一跳,坐上餐桌的桌面,右腿一抬跨到自己的左腿上,架了個二郎腿,腳背就在徐向北耳朵旁邊晃啊晃的.

  徐向北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多菲雷亞一個重重的"哼"給堵了回去,于是整個餐廳再一次陷入沉寂,用手捂著敷在徐向北手上的冰袋的辛德蕾拉眨巴著眼睛,來回看著僵持著的兩人.

  就在辛德蕾拉在徐向北手肘里側發現幾處未處理的擦傷,並且起身去拿消毒工具的當兒,多菲雷亞忽然開口了,說話的時候少女依然是維持著以後腦勺對著徐向北姿勢:"喂,夏亞,我問你,果然……"

  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以至于徐向北一時沒能聽清楚,所以他問了句:"什麼?"

  "我說!"多菲雷亞猛的甩回頭,瞪了徐向北一眼,然後又垂下頭,讓自己的長發滑到前面來,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聲音又變得畏縮起來,"果然……是妹妹比較好麼?"

  "哈?"

  "你看,自從莉諾卡開始叫你哥哥以後,你們就……就變得……親,親密了許多,不是麼,吃飯的時候坐在你身邊,你還會經常摸她的頭稱贊她,還有……所以, 所以……"就在多菲雷亞抬起頭,一副下定決心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辛德蕾拉拎著棉花團進來了,身後還跟著拿著酒瓶的梅加耶拉,于是多菲雷亞又一甩頭,一下子別過臉去不說話了,被甩頭的動作揚起的銀發狠狠的抽打著徐向北的臉頰.

  徐向北心想,她剛剛想說的該不會是"我也叫你哥哥好不好"吧?

  那天晚上莉諾卡和辛德蕾拉一起在徐向北懷里睡了一覺之後(因為辛德蕾拉也睡著了,所以帕露菲只好守夜守到莉莉亞和梅加耶拉兩人來換班),小女孩忽然問徐向北:"你做我哥哥好不好?要不,爸爸也行."

  徐向北和眾多宅男一樣,都夢想著自己能有個超萌的妹妹,再加上帕露菲那可怕的眼神讓他知道選了"爸爸"自己的下場肯定很悲慘,徐向北毫不猶豫的選了"哥哥",至于拒絕,抱歉,他根本沒想過這個選項,因為要知道廣收妹妹可是建立後宮的最安全的方法之一……

  而對外的解釋則是,"莉諾卡需要親情",在當著大家的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辛西婭不壞好意的竊笑著實讓徐向北出了一身冷汗,不過也許是看到抱著徐向北的胳臂的莉諾卡顯得相當幸福吧,月光舟的頭號腹黑娘並沒有多說什麼.

  至少沒有當場多說什麼,只不過徐向北之後總覺得自己對辛西婭的約束力大減……

  此時此刻因為餐廳里的氣氛實在是太僵,徐向北決定說點別的什麼話題:"啊,多菲,上午的時候你開月光舟出去逛了一圈,感覺如何?新改裝的船體你覺得怎麼樣?"

  因為大體的改造都結束了,上午月光舟由多菲雷亞開出去試飛,以便檢查還有什麼疏漏或者不足,好趁著剩下的最後一天時間加以改進.

  也許多菲雷亞也想盡快擺脫尷尬吧,徐向北的話語得到了少女積極的相應:"啊,感覺很棒喲,你們到底干了些什麼啊,總覺得月光舟開起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呢……"

  徐向北笑了,心說那是當然的吧.

  原本莉諾卡只計劃將老布朗那艘快船的兩個小型光核心裝到翅膀上,然後強化一下船體裝甲就完事的.結果徐向北在幫忙的過程中又突發奇想:他發現月光舟的轉向和姿態調整完全是依靠推進器的推力矢量噴口和設置在船只主體各個部分的子噴口來完成的,也不知道是因為設計帕露菲時留下的後遺症還是因為太過注重光魔技術的運用,弗朗西斯老頭完全沒有在月光舟上安裝可動副翼,甚至連一般飛空船都有的巨大空氣舵都省略了.

  在徐向北看來,弗朗西斯老頭和導彈無敵論統治時期的西方飛機設計師犯了一樣的錯誤,如果為月光舟安裝上類似飛機的可動副翼系統,再配合原來的推力矢量系統,機動性肯定會成倍的提升,副翼的轉動裝置也可以直接利用海盜基地里為海盜船准備的備用舵機.所以他找了個機會,跟莉諾卡大概講解了一下副翼和垂直尾翼的構想和發揮作用的原理(其實是因為他只知道個大概,文科生嘛).

  聽完徐向北的設想之後,莉諾卡一邊一臉崇拜的看著徐向北,一邊順著徐向北的想法將思維一路擴展開去.徐向北一想起小女孩拉著自己的手在月光舟的機翼底下到處跑,哥哥來哥哥去的跟自己解釋著自己腦海里的構想時的情景,徐向北就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心說這個妹妹雖然在體貼和妹屬性等方面差強人意,但是有妹妹的感覺果然超級贊……

  "你不會又在想'妹妹’那開心的笑容了吧,夏亞."多菲雷亞斜眼瞄著徐向北的臉,鄙夷的問道.

  "那里……嘶……"徐向北的話才開了個頭,就被抽氣聲取代.

  正用蘸著烈酒的棉花擦拭他的傷口的辛德蕾拉抬起頭來,擔心的問:"痛嗎?"

  徐向北搖搖頭,表示不必在意,又抬頭對多菲雷亞說道:"飛起來感覺不同那是必然的,現在的月光舟機動性可比以前要高一個檔次呢,不要小看我們每天工作十四小時的成果啊!"

  "我什麼時候小看了,"多菲雷亞皺了皺眉頭,"我一直在稱贊你們的成果啊,現在的月光舟,開起來有種自己變成了一只大鳥的感覺……辛蒂,你在干嘛?"

  在多菲雷亞發出驚呼的同時,徐向北也感到自己正在接受傷口處理的手臂有些異樣,他低頭一看,發現少女正趴在自己身上,用舌頭輕輕舔著他手臂上的傷口.辛德蕾拉那細細尖尖的鮮紅舌尖在徐向北的皮膚上輕輕游走,透明而粘稠的液體正源源不斷的順著她的舌尖流到徐向北的皮膚上,冰涼而華潤的觸感就這麼順著徐向北的皮膚不斷的傳來.

  這極富挑逗性的一幕是怎麼回事?

  面對驚呆了的三人(算上辛德蕾拉身後的梅加耶拉),辛德蕾拉抬起頭,似乎對三人的驚訝有些不解,她歪了歪頭,喉嚨動了動,似乎吞下了什麼東西之後,才解釋道:"沒問題的,我事先含了酒,這樣消毒的話就不會痛了."

  原來剛剛她吞下的是酒啊……

  這時辛德蕾拉又舉起手里的酒瓶,就往嘴里倒,然後……她把酒吞下去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辛德蕾拉狠狠的灌了自己幾口烈酒,隨即少女很豪爽的把酒瓶一扔,呆坐在徐向北的腿上,用恍惚的視線打量著餐廳里的一切,少女原本潔白如雪的肌膚泛起了層層潮紅……

  難不成,辛德蕾拉的酒品其實很差?

  徐向北剛這麼想,羽翼少女就一下子撲了上來,通紅的臉蛋一直湊到徐向北面前.她把自己全身的重量毫無保留的壓到徐向北身上,擠在她身體和徐向北的胸膛之間的豐滿胸部被壓得扁扁的展現出極強的彈性,而少女空出來的雙手則一下子捧住了徐向北的臉.

  "呐,夏亞,果然是叫你哥哥比較好麼?果然是麼?"辛德蕾拉用和往常那種溫柔嫻靜的聲音感覺迥異的音調連聲問道,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哀怨無比,接著她的話開始語無倫次,"我是你的羽翼哦,和妹妹一樣是專屬于你的哦,果然還是妹妹好麼?果然還是要叫哥哥嗎?還是主人?"

  原本對于莉諾卡改變對徐向北的稱呼這件事,表現得最平靜的就是辛德蕾拉,可是現在看來,難道她其實對這件事的怨念很大?

  就在徐向北想要回答的瞬間,辛德蕾拉的腦袋沉了下去,撞到徐向北的肩膀上,手也一直滑落到地上.

  她睡著了……

  徐向北歎了口氣,他輕輕撫摸著少女的背脊,感受著吹拂到他脖子上的少女那平穩的呼吸,心想等辛德蕾拉酒醒了再和她好好解釋下吧.

  這時……

  "我說啊……"徐向北頭頂上傳來猛獸出離憤怒的聲音,"你們要粘在一起到什麼時候啊!這算是炫耀嗎!是炫耀吧!是吧!"

  ……

  "你想……死一次看看麼?"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4
正文 105 起航前的插曲(2)





  "哥哥,"莉諾卡狐疑的盯著徐向北,"你身上的淤青是不是增加了?"

  "哪有,是你的錯覺罷了,莉諾卡.而且所有的傷辛蒂都已經處理過了,你完全不用擔心,"徐向北趕忙沖在工作台旁邊叉著腰皺著眉頭的少女擺擺手,他看自己的干妹妹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果斷的決定改變話題,"莉諾卡,你把馬尾梳到一邊去了啊?"

  "恩,剛剛換的發型,"莉諾卡輕而易舉的就被徐向北牽著鼻子走了,小女孩因為自己裝扮的改變被立刻注意到了而開心的笑了起來,她抬手輕輕摸了摸由自己的後腦改到右側的馬尾,隨即轉了轉腦袋,沖徐向北露出了自己的左耳,還故意晃了晃掛在她左耳上用來遮擋傷口的那個小蝴蝶結,"這樣哥哥幫我綁的這個蝴蝶結就不會被頭發擋住了,怎麼樣,好看麼?"

  徐向北點點頭,莉諾卡總是一身樸實的工作裝打扮,而且常常一身機油和汙漬,使得他總是忽略了自己新認來的干妹妹其實也是個和船上哪個少女相比都毫不遜色的美少女.

  徐向北掏出手帕,湊到莉諾卡跟前,幫莉諾卡擦掉了臉上的油汙,同時像個真正的哥哥那樣訓斥道:"莉諾卡,干完活除了洗手,臉也要好好洗洗啊."

  莉諾卡撓撓後腦勺,嘿嘿笑了起來.

  于是宅男徐向北這的內心湧起了這幾天來已經湧起過無數次的感歎:我是人生的勝利者……抱著這種小小的雀躍,徐向北無視莉諾卡身後大狗那駭人的目光,抓住莉諾卡的肩膀,將小女孩轉了個身,然後解開系住她馬尾辮的發帶,將小女孩的辮子細心的重新綁了一次.徐向北的手指因為小時候玩翻花繩(和大雄學的)長大了又總是抓著手柄玩游戲的緣故,比常人要來的靈巧,經過他這麼一倒騰,原本僅僅是發揮了發帶的本職功能的緞帶一下子就升華成了小女孩頭發上的裝飾,複雜的繩結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異常華麗.

  做完這一切徐向北輕輕推了推莉諾卡的肩膀,將小女孩推到工房一側的鏡子跟前:"這樣如何,辮子上的蝴蝶結剛好和耳朵上的配套,感覺還……嗚哇,莉諾卡,輕點啊……"

  莉諾卡用一個禽抱當作自己的回答,小女孩還把腮幫子貼住徐向北的臉頰,來回摩擦著,那光滑的觸感讓徐向北懷疑難不成所有的光魔工匠都會有如此出色的皮膚?(前面說過光魔工匠因為經常接觸第八粒子,所以皮膚的保養以及身體狀況都比一般人要好……)

  看著莉諾卡開心的樣子,帕露菲忽然變得很失落,大狗垂頭喪氣的悄悄走出了工房的大門,用尾巴將門輕輕的帶上.

  嬉戲告一段落之後,還抱著徐向北脖子的莉諾卡忽然問道:"多菲和辛蒂呢?他們不是和哥哥你在一起麼?"

  徐向北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稍稍改編了一下,告訴莉諾卡,小女孩"哈哈"大笑起來:"這實在……所以辛蒂就這樣就醉了?然後發酒瘋和多菲打成一團(辛德蕾拉和多菲雷亞同時打了個噴嚏)?"

  "對啊,接著辛蒂直接就倒地上睡著了,多菲就賭氣跑到上面的甲板去和希達辛西婭她們一起喝茶去了……"徐向北一邊說一邊在心里自我安慰,拼命的告訴自己至少最後的結果都一樣,辛德蕾拉確實被他丟進了臥室,多菲雷亞也氣鼓鼓的上甲板吹風去了,至于中間的過程嘛……

  為了不讓莉諾卡在這上面多糾纏,徐向北說完立刻追問了一句:"那,莉諾卡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情麼?"

  剛剛正是莉諾卡的聲音通過傳聲筒在餐廳響起,徐向北才逃脫了多菲雷亞的粉拳.其實沒有刀的時候多菲雷亞攻擊力有限,徐向北一開始甚至覺得被她騎在身上感覺還滿爽的——這可是傳說中的乘騎位哦!可是當多菲雷亞開始使用關節技的時候徐向北就吃不消了,大概是因為多菲雷亞原本接受的訓練就是如何在力氣不足的情況下順利制服他人吧,徐向北不過是一下沒防備被抓到了關節的死角,就痛的嗷嗷叫.果然,打擊技是花拳秀腳,關節技才是王道!(語出《大魔法垰》BY作者)

  聽到莉諾卡的召喚後,多菲雷亞一臉不爽的從徐向北身上跳起,丟下一句"我上甲板吹風"就走人了,然後徐向北就和梅加耶拉一起扛著睡死了的辛德蕾拉送到臥室,再來到莉諾卡所在的工房.

  順帶一提,送辛德蕾拉回房之後,梅加耶拉說了句要准備晚飯,也走掉了.

  經過徐向北這麼一提醒,莉諾卡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啊,我完全忘了,咿嘿嘿……叫哥哥來是要看這個啦,這個鸚鵡."

  說著莉諾卡拉著徐向北來到工房中央的工作台上,那只鸚鵡正攤開雙翅像尸體一樣擺在工作台上,徐向北盯著那鸚鵡的仔細端詳,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是個真家伙, 印象中能有如此擬真度的光魔制品都不簡單(比如月光舟拉著的一干高位羽翼),于是他試探的問道:"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這家伙其實是個羽翼吧?"

  "哈哈,哥哥你真會開玩笑,"莉諾卡又笑了起來,還伸手拍拍徐向北的肩膀,"這家伙只有最低限度的智力啦,複雜程度還比不上芙鈴,它只能像只真的鸚鵡一樣稍微學學舌罷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低智商也是擬真度的一部分呢……徐向北好不容易才壓下自己吐槽的欲望,繼續聽莉諾卡說明.

  "我覺得奇怪的是,"莉諾卡把一個透鏡模樣的東西拉到徐向北面前,對准鸚鵡,于是複雜的光魔回路就顯現在透鏡的鏡片上,小女孩指著回路解說道,"這個東西完全沒有攜帶武器,而且雖然有飛行能力,速度卻不快,而且它身上還有些特別的回路,讓它能夠做出一些類似雜耍般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芙鈴撿到的這個東西其實根本就是一個高級玩具?"徐向北裝模作樣的看了看透鏡里顯示出來的回路,反問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讓人無語了,珍貴的光魔技術居然被用來造玩具……

  "恩~如果是那樣的話,有兩個地方很奇怪,"莉諾卡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支左手手肘上,伸出食指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說話時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解,"首先就是,這東西雖然飛得不快,可是相應的它的理論留空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達到三十小時,托了這超長滯空時間的福,這東西飛那麼慢航程都能到一千公里呢!不覺得做一個玩具弄這麼長的留空時間有點奇怪麼?這不是浪費錢麼?"

  "確實啊,能飛那麼久的玩具實在很奇怪."徐向北贊同的點點頭,同時有什麼東西劃過他的腦海,他總覺得那一閃而逝的想法正是這玩具的設計用途,可惜他沒抓到.

  "對吧?還有就是,這里,"莉諾卡將透鏡的位置稍事調整,指著另一段新出現光魔回路說道,"這段簡單的回路的用途我也想不明白,它在激活的瞬間能夠產生一次第八粒子擾動,但是擾動的能量不足以對任何事物產生任何影響,所以我才想問問哥哥你……"

  徐向北忽然猛拍一下工作台,把莉諾卡嚇了一跳,小女孩捏起拳頭輕輕砸了徐向北的肩膀幾下,埋怨道:"哥哥,你突然間要干嘛啦,嚇死人了!"

  而徐向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對妹妹的抱怨充耳不聞.這個時候他已經猜到了這個鸚鵡的制造目的:這東西是擔負前導偵查任務的,發現情況就激活第八粒子擾動通知跟在後面的船.而另一個更加絕妙的想法已經出現在徐向北的腦海里.

  他猛地抓住莉諾卡那窄窄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就仿佛大灰狼看到了小紅帽,莉諾卡縮了縮脖子,有些結巴的說:"怎,怎麼了,哥哥?你要干什麼?"

  "我的好妹妹,"徐向北連對莉諾卡的稱呼都變了,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晃著莉諾卡的肩膀,"這個回路複制起來不困難吧?"

  "啊,是啊……"莉諾卡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還是一臉的不解.

  "那麼,你能夠讓這東西發出兩種不同的擾動麼,區別不用太大,只要帕露菲的空識能識別出來就行了,可以嗎?"

  莉諾卡又點點頭,這回她是完完全全的迷惑了.

  徐向北開心的打了個響指,上次空戰之後一直困擾他的通訊問題就這麼解決了.他從工作台旁邊的書桌上抽出一支筆一張紙,開始一邊在紙上比劃,一邊跟莉諾卡說明:"看著,莉諾卡,通用語一共有二十九個字母對吧(艾斯柯佳尼通用語,徐向北雖然聽人說話都是中文,但是看書的時候看到的還是原文,只不過他會自然而然的知道意思罷了,所以他知道通用語有二十九個字母BY作者),我們可以用一下第一種波動表示A(這里為了省事用英文字母代替),然後一下第二種波動表示 B,接著一下第一種波動和一下第二種波動表示C……"

  徐向北畢竟是文科生,講解起和文字語言有關的東西條理清晰簡單明了,再加上他有一段時間超迷盟軍敢死隊,為了給游戲雜志寫相關的背景文化專題還專門研究過碟戰相關的各種內容,其中當然包括密電碼,以及密電碼的基礎,摩斯碼.這個時候徐向北把整套摩斯碼的編碼體系都搬了過來,于是光魔技術版的電報的雛形就這麼誕生了……

  "好厲害,哥哥這都是你一下子想出來的?"弄明白徐向北的構想之後,莉諾卡驚奇的瞪大了眼睛,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徐向北.

  徐向北除了點頭還有別的選擇麼?

  小女孩又一次給了徐向北一個禽抱,一邊用臉蛋摩擦徐向北的額頭一邊開心的喊著:"哈哈,我的哥哥果然不辱弗朗西斯工房的名號啊……"

  看起來徐向北已經順利的完成了從干哥哥到親哥哥的進化……

  就在這時候,工房牆壁上的傳聲筒里傳來莉莉亞的聲音:"主人大人,外裝甲的鋪設和最後檢查都已經完成了,月光舟可以啟航了哦!"

  徐向北把莉諾卡從自己身上摘了下來,走到牆邊揭開傳聲管的蓋子,對還在艦外的女仆少女說道:"辛苦了,莉莉亞(那邊傳來嘿嘿的笑聲),還有由希,你們倆都上船來吧,檢查下有沒有拉下的東西,上來以後就把艙門關好吧!"

  "了解!"莉莉亞答道,接著傳聲管里依稀傳來少女遠去的腳步聲和"由希,我們上船吧"的喊聲.

  當天晚上,改裝完畢的月光舟借著夜色,起航了.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4
正文 106 遠航





  在剿滅海盜們之前,月光舟原定的目的地是奎賽爾大陸,其實這根本是個偶然,完全是因為離開迪亞加拉大陸時徐向北他們為了盡快逃離有可能追蹤而來的敵人,選擇了背對迪亞加拉的航向而已——那個方向正好指向奎賽爾.

  從海盜基地啟航之後,徐向北覺得他們沒必要在抱著原定的航向不放,畢竟之前的商船隊的目的地也是奎賽爾,這個時候關于一條奇怪的船和這條船搭載的"強大"的翔士們的傳言估計已經在整個奎賽爾傳開了吧,同時傳開的應該應該還有那條船上帶著一位擁有華麗銀色長發的少女這條信息.

  徐向北打的如意算盤是,用水手和傭兵們散布開來的消息做煙霧彈,調轉航向直取米德特魯加境內的上行信風道群,然後從信風道周圍相對平靜空域穿過風暴層,進入下層空域.他為月光舟制定了一條超長的航線,這條全長四萬多公里的航線避開了沿途所有的大陸,直接從他們現在的位置一路降到上層空域的底部.月光舟的設計本來就很適合超長距離航行,船艙里又裝滿了從海盜基地里弄來了食物,加上船上人本身就少,路上又可以時不時的打點野味什麼的補充,所以這個時候利用超遠距離航行來擺脫追蹤者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另外,由于預計航程長達一個半月,徐向北決定要好好練習下自己和莉諾卡的配合啥的,不過這回終于不用一邊走一邊維修月光舟了,所以他滿心期待這回是一段相對輕松的航程.

  可是航程開始的第一天就徹底擊碎了他的美好期待.

  那天早上徐向北一睜眼,就發現辛德蕾拉正趴在她的胸口上.少女一發現自己的搭檔醒來了,就垂下雙眼似乎在躲閃著徐向北的目光,白皙的臉頰泛起一股紅潮,那害羞的模樣總讓徐向北想起小兔子.

  緊接著徐向北忽然想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辛德蕾拉害羞的樣子.

  "昨天……對不起……"辛德蕾拉就這麼低著頭,把額頭靠近徐向北的下巴,以細若蚊蠅的聲音說道,"我不該喝酒的……所以……而且,那些話我並不是……並不是……嫉妒啥的……"

  徐向北像往常一樣抱住自己的羽翼少女,將少女略顯僵硬的肩膀攬入懷中,同時輕輕撫摸著辛德蕾拉的長發,在少女耳邊輕聲安撫著.這個時候徐向北因為終于能看到一直沉靜溫柔的辛德蕾拉露出其他的表情而感到異常的開心,所以他跟辛德蕾拉說悄悄話時的語氣顯得相當的開心,反而讓辛德蕾拉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變得一臉疑惑……

  "不責怪我麼?"辛德蕾拉仰著臉蛋,說話的時候她的鼻尖輕輕的碰到了徐向北的下巴,從紅潤的雙唇中呼出的氣息輕撫徐向北的脖頸,"我像昨天那樣無理取鬧,你都不怪我麼,夏亞?"

  如果昨天辛德蕾拉那就叫無理取鬧,就要受到責備,那麼在那之前必須要對月光舟上另外幾個更加喜歡無理取鬧的家伙進行嚴懲吧……

  看著乖巧的辛德蕾拉,徐向北以更加愛憐的心情撫摸著少女的頭發和繃緊的背脊,繼續用輕聲細語讓少女安心,同時他趁機再一次對辛德蕾拉詳細的說明了讓莉諾卡認自己做哥哥的始末.

  漸漸的,辛德蕾拉的身體松弛下來,她把額頭靠在徐向北的下巴上,低聲說道:"這樣啊,我還以為,夏亞你更喜歡貧乳……"

  ……這發言未免太有跳躍性了吧?而且,這實在不像是辛德蕾拉能夠自己產生的想法……

  于是徐向北把目光轉向自己右側,投向睡在大床另一側的辛西婭.他毫不意外的看見辛西婭早就醒了,正窩在被窩里,眯縫著眼笑盈盈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位搭檔……徐向北沖辛西婭豎起食指,無聲的動了動嘴唇,意思是"我們要找個時間好好談談".

  不知道是不是他嘴唇的動作透過下巴傳到了正趴在他懷里的少女那里,辛德蕾拉忽然抬起頭,把徐向北嚇了一跳.

  不過辛德蕾拉完全沒注意到徐向北的失態,而是自顧自的有些愧疚的說道:"我……昨天先睡著了,所以……所以,現在補上可以嗎?"

  徐向北完全被出乎意料的展開搞懵了,直到辛德蕾拉把手伸進自己褲襠的時候發覺現在的狀況很危險——本來他是不會介意早上來點"纏綿"的,問題是現在月光舟上每天早上可是會上演所有有妹妹型角色的GALGAME中都必然會出現的那個場景的啊!

  所以他按住辛德蕾拉那正順著他*游走的手,正色道:"一大早的還是不要了吧,晚上再說……"

  "不要?不舒服麼?"辛德蕾拉的反問讓徐向北很無語:不知道情況的人一看辛德蕾拉的表情,再聽這話,鐵定以為他徐向北是個有機會就絕對不放過的大色魔(並且從此人渣北的外號將與他如影隨形)……

  徐向北趕忙搖搖頭,示意自己很正常,絕對不是受生理限制而不推倒她.

  "那……"辛德蕾拉悄悄看了眼睡在稍遠的地方的辛西婭,隨後略微遲疑了一下,才帶著複雜的表情試探道,"昨晚,做過了?"

  徐向北感到自己頭都大了,更讓他抓狂的是,這個時候辛西婭像是算准了似的,恰到好處的露出了曖昧與羞澀並存的笑容……

  更倒黴的是,沒等徐向北想好怎麼回答,自己臥室的艙門嘩啦一下打開了,套著圍裙的莉諾卡蹦了進來(其實,我很想在圍裙前加上裸體兩字BY作者),傳說中萌倒無數妹控的固定戲碼上演了:

  "哥哥!起來啦!早餐做好了哦!……哇啊!辛蒂你在干什麼!"

  ……

  于是,遠航的第一個早晨在喧囂中開始了.

  而似乎是受到頭一個早晨的喧囂的影響,徐向北發現,遠航開始後的每一天其實都相當的繁忙.

  且不說隔三岔五會發生的,甜蜜與痛苦並存的小插曲(順帶一提,痛苦的制造者基本都是多菲雷亞,小丫頭在徐向北身上盡情的試驗各種關節技……),還有大把的瑣事等著月光舟上的眾人.

  經過改裝之後的月光舟終于擁有了和它的核心功率相當的載重量,現在單單從載重量來說,月光舟已經算是一條戰列艦級別的船只了.于此相應的是,這麼大一條船,那點船員實在是不夠用.

  梅加耶拉一個人包攬了為眾人洗衣做飯的任務,莉莉亞則和由希一起承擔了整條船的清潔,另外女仆隊的三名少女還得幫著恩萊科制作貨倉里的貨架——月光舟現在機動性大幅度增加,同時機動的時候船體的搖擺幅度也比之前要大幅增加,所以月光舟的貨倉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采用單純的堆疊式存放,那樣的話一場戰斗下來貨物東倒西歪一團糟倒是小事,月光舟攜帶的玻璃罐頭啥的都報銷了,那才完蛋.但是在海盜基地的時候眾人都忙著改裝船體,貨倉的貨架啥的,都只好留到啟航後來做了……

  莉諾卡每天早上到廚房湊個熱鬧幫徐向北准備早餐之後,就背著便攜工具箱在船上到處轉悠,月光舟畢竟是條有些年頭的船了,光魔系統部分因為持久力較好還沒出什麼問題,像傳聲管啊水循環系統這些非光魔技術制品則到了小毛病不斷的年齡了,所以莉諾卡經常整個上午都耗在到處修修補補上了,而其他時間她還要琢磨徐向北提出的那個被命名為"電報"(真沒創意)的東西——雖然徐向北說起來不難,但是如何解決編碼和解碼的讓莉諾卡傷透了腦筋, 她做出來的第一代產品只能搭配高位羽翼使用,用羽翼的運算能力來進行編碼解碼,就連月光舟的主腦都無法在兼顧駕駛的情況下做到快速編解碼……

  徐向北則擔負起白天的前導警戒和為月光舟的餐桌增添鮮活肉類的任務,每天一早他就要和辛德蕾拉一道飛往月光舟前方百余公里的地方接替擔任夜間警備的鸚鵡,順便開始打鳥.為了保持和月光舟的通訊,徐向北不得不配上莉諾卡制造的"電報一代",那東西為了保證發送精度(接收由辛德蕾拉的空識來負責),有一對又長又寬的天線,看起來像兔耳一對……順帶一提,由于帕露菲堅決拒絕把這個天線戴在它頭上,所以月光舟這邊的通訊任務則由莉莉亞兼職,于是女仆隊里的雙子女仆都變成了獸耳娘……

  多菲雷亞則承擔起了整個白天的駕駛任務……其實由于月光舟的高自動化,這任務很輕松很輕松.比多菲雷亞更輕松的是希達的辛西婭,辛西婭拒絕參加勞動,希達則是徐向北禁止她參加勞動——她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另外,在徐向北的堅持下,月光舟每隔三到四天都要進行一次"軍事演習".練的除了他自己和莉諾卡的配合,還有由希的射擊技術——莉諾卡在月光舟艦橋下部安裝了一個新的炮塔,里面一股腦的塞進了在海盜基地找到的十二門輕型粒子炮,還搭配了一套能協調各炮交替射擊形成彈幕的裝置,而這個炮塔的操作者自然就是女仆隊的新成員由希了(由希:這個時候才說什麼"男孩子要勇于承擔責任",好狡猾哦,嗚嗚……).

  總而言之,月光舟就在這種忙碌而又和諧的氣氛中,平穩的駛向自己的目的地——索蘭尼亞,徐向北他們准備在那里進行進入下層空域之前的最後一次補給.

  可是讓徐向北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從啟航那一刻起,就被人盯上了.

  就在月光舟後方不遠的地方,跟著一群鳥,那些鳥看起來和一般的候鳥沒兩樣,但是,只要有心注意它們,就會發現鳥群的數量每當月光舟變動一次航向,就會減少一兩只.而如果在這群鳥中隨便抓一只仔細端詳,就會發現他們的腿上帶著一個特制的小環,環上銘刻著某種標記.

  那是它們的主人兼訓練者的標志.在艾斯柯佳尼,它們的主人一般被乘坐嫋使,是一種依靠經過訓練的鳥兒來完成顧客委托的職業,由于職業技能的特點,他們往往是收集情報的行家.

  ……

  另外,遠在數萬公里之外,一個外形看上去是個工整的巨型正方體的浮游大陸內部,密議也正在進行.

  那是一個巨大而黑暗的會議室,只有會議桌邊上亮著一圈第八色的光芒.更奇怪的是,會議室里完全看不到人影,圍著會議桌的是一圈漂浮在空中的長方形晶體,桌邊的光芒正是由這些晶體所發出的.

  "兩份報告諸位都看過了吧?"充滿無機質般的冰冷的,低沉而又蒼老的聲音說道,發出聲音的正是在橢圓形會議桌上首漂浮的那個晶體,晶體對著會議桌那邊的表面上亮著以第八色為底色的圖像,圖像里是光魔工匠協會的標記和巨大的"零一"字樣,"第一份是EX監視目標逃脫的報告,第二份則是有人能用歌聲安撫狂化的巴薩卡的報告,諸位不覺得這里面有點聯系麼."

  "而且!"另一把尖銳的嗓音從標有"零三"字樣的晶體那里響起,聲音說話的時候,晶體"零三"的表面微微暗淡下去,似乎在表達主人的陰郁,"第二份報告里提到的兩名翔士里,應該有一名是弗朗西斯公的孫女吧?那個羽翼的形態……"

  "正是如此,"這次是在末席的標有"十三"字樣的晶體開口了,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傾聽者的公主,還有沉迷禁忌技術的工匠,也到了不能坐視不管的時候了呢."

  "這正是我們三十年後再次聚集在此的原因.""零一"接過女人的話頭,如此說道,它表面的第八色光澤亮度大幅度增加,以此來強化自己的語氣,"又到了不得不行動的關頭."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5
正文 107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1)





  那是一塊小小的漂浮著的碎片,由于這片碎片的造型實在太小,造型也太過奇怪,它成為了索蘭尼亞大陸為數不多的沒有投入再利用是碎片之一.不過,也許正是因為沒有投入再利用的緣故,如今這小小的碎片上開滿了鳶尾花,而且這些鳶尾花似乎因為那場席卷整個大陸的浩劫遺留在這小小碎片上的某些東西,這里的鳶尾花和大陸其他地方的同屬們有著顯著的差異——這里鳶尾花潔白得就像天空里的云朵.

  那一天,在這片小小的,潔白的鳶尾花田中,兩位少女相遇了.

  ——你為什麼不怕我呢?

  ——因為看著花朵的眼神很溫柔,所以,你一定也是個溫柔的人,一定.

  有著褐色短發的少女聽到這句話,輕輕的縮了縮脖子,收緊了抱著斑紋大貓的手臂,大貓不滿的發出抗議聲,可是少女的手臂卻沒有放松的意思,夕陽的光芒從側面照在少女的臉上,將少女低垂著遮住眼眸的睫毛鍍上了一層茜色.少女就這麼低著頭,輕輕哽咽著.

  有著金色短發的少女輕輕邁上一步,亮出精神飽滿的笑容,抓住了褐發少女的手,站在少女腳邊的兔子昂著頭,好奇的盯著兩位少女握在一起的手.

  ——聽我說哦,鄰居的比爾博爺爺告訴我一個傳說,這里的鳶尾花之所以顏色不同,是因為很久很久以前,一位溫柔又善良的女神將自己的靈魂留在了這里,所以這里的花兒都是有意識的哦,它們會守護它們喜歡的人,賜予他幸福.

  ——真的?

  褐發少女抬起頭,將信將疑的問道.看到金發少女點頭確認之後,褐發少女的情緒忽然又低落起來.

  ——它們一定不會喜歡我的……

  金發少女輕輕搖頭.

  ——沒有的事,它們一定也會喜歡你的.所以我們來做朋友吧!

  面對金發少女前後完全沒有邏輯聯系的發言,褐發少女愣了愣,終于點了點頭.于是褐發少女知道了眼前的金發少女擁有和這些花兒一模一樣的名字,也知道了她得名的原因似乎是因為她是被現在的養父母發現在這片花田中的孤兒.

  很久以後,在某一次一起佇立在花田中看夕陽的時候,褐發少女突然說:

  ——我覺得,關于這些花兒的傳說沒准是真的呢.

  ——所以說嘛,比爾博爺爺也不是總會吹牛哦!

  金發少女一如既往的開心的笑著,完全沒有察覺到褐發少女話語中沒有明說出來的含義.褐發少女盯著金發少女那比夕陽的光輝還要耀眼的笑臉看了一會兒,也跟著笑了起來,同時她決定將自己沒有說出的話語永遠藏在心里.

  ——愛麗絲,陪伴著我的,是你啊.除了姐姐之外,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會笑著,溫柔的呆在我身邊了.

  在對著夕陽展現無憂笑容的少女們身邊,潔白的鳶尾花輕輕的隨風搖曳.

  ……

  因為越過國境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月光舟比預定時間晚了將近一星期才抵達航路的終點.

  這天早上徐向北宣布他們即將抵達這段持續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漫長航路的終點時,月光舟的餐桌邊預料之中的響起了小小的歡呼聲.

  雖然這一路上徐向北他們偶爾會在遠離主要航線的浮游島停留一天半天休整,但是月光舟狹小的船艙里生活了兩個月,還是讓眾人感到異常的無聊.特別是希達, 由于月光舟上無書可看,司書少女只能把自己帶著的筆記本上抄錄的歌謠和故事逐個重新謄抄一遍再吃掉解饞.吃到第四遍的時候希達終于發飆了,硬是纏著徐向北兌現他在迪亞加拉許下的"諾言"(而且徐向北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許下這種諾言了),每天把自己"曾經經曆過"的冒險曆程寫下來,給她做點心.

  徐向北拗不過她,只好把自己穿越之前看的動畫玩的游戲讀的漫畫小說啥的再現成文字丟給希達,也許是因為徐向北時不時給游戲雜志寫劇情小說的緣故,這些完完全全抄襲的故事竟然讓希達贊不絕口,以至于航程的後半段每當徐向北帶著鮮肉偵查歸來的時候少女都會立刻纏上去抱著徐向北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臥室拖,一邊拖還一邊說些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話語:"小點心!我要吃小點心!快點做!"

  後來有一天,發生了這麼一件小插曲.

  那天晚飯前,徐向北實在是寫煩了,毅然決然的丟下筆,抱起雙手瞪著坐在書桌另一面,把下巴支在書桌桌面上,正以可憐巴巴的眼神自下而上的看著自己的希達,很堅決的說道:"今天不寫了,寫不出來了!"

  希達馬上撅起嘴,皺著眉頭嬌嗔道:"寫嘛寫嘛!我這可不是請求哦,是司書命令!可不是說不干就能不干的哦!"

  司書命令,那是啥?

  "說不干就是不干!這麼些天來已經幫你寫了那麼多,也算是履行了諾言了,我可沒有理由繼續幫你義務制作'點心’啊!而且,書上沒說麼,不勞而獲是不對的!"徐向北故意板著臉,義正嚴詞的說道,還閉上了眼睛,完全無視希達拼命裝出來的可憐相.

  "我哪有不勞而獲!"希達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嘩啦一下從自己的椅子上跳了起來,用力拍了下書桌,卻導致自己立刻哭喪著臉拼命搓著被敲紅了的手掌,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話說了一半,于是拍著胸脯繼續說,"本小姐這不是一直陪在你身邊等你寫完麼!只需要寫點文章,就有這樣的美少女陪著你,你應該感激才對耶,夏亞!"

  盡管對希達的個性已經十分清楚,但是徐向北依然忍不住第N次懷疑:這家伙的臉皮是鋼板做的麼,可又不像啊,剛啟航的時候,她幫忙做瑣碎事情而在大家面前出丑的時候,臉可是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呢……

  看著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希達,徐向北那在某種意義上說完全屬于秀逗范疇的腦袋忽然冒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所以徐向北清了清嗓子,決定將這個主意付諸實施,從此逃離幫眼前這個貪吃鬼做點心的宿命.

  "我說,美少女司書小姐閣下,"徐向北打斷了希達喋喋不休的話語,伸出食指鄭重其事的建議道,"你不覺得我寫出如此出色的作品,您付出的代價也應該相應增加一點麼?"

  徐向北話音剛落,希達臉上的表情就像被好心喂食的人丟出的豆子砸暈了的鴿子一般,司書少女歪著腦袋,重複了一遍徐向北的話語:"增加代價?"

  "對,比如說,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以半裸或者全裸的姿態陪著我寫你的'小點心’……"徐向北沖希達兩手一攤,一臉壞笑.

  "不潔!"希達立刻指著徐向北的鼻子,"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語呢,我可是尼特族的司書哦,這樣是對我所守護的知識和經驗的褻瀆!不潔不潔!"

  "那就沒辦法了……"徐向北聳了聳肩,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異常的開心,他一邊想著終于可以擺脫每天碼字的地獄了,一邊抓起桌上紙筆,就往希達臥室的出口走去.

  可就在他慶幸自己能想到這麼一個絕妙的主意的時候,他的袖子被身後的少女輕輕抓住了.

  不會吧……

  徐向北詫異的轉過頭,看見希達正把食指放在嘴邊,歪著腦袋煩惱著,那表情直讓人想起被告知"不寫完今天的十題奧數題就沒有布丁吃"的小孩子.

  在很認真很認真的煩惱了好一會之後,希達忽然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抬起頭,泛著一抹緋紅的臉蛋上一片決絕,她以極有魄力的聲音說道:"好,為了點心,我脫了!"

  緊接著少女把食指重重的點上徐向北的鼻尖,大聲說:"只許看不許摸哦!而且脫到什麼程度我來決定,要看寫出來的點心味道如何!"

  由于此時思維被預料之外的變化搞的有些反應不過來,徐向北有著自己的底層意識控制著自己的嘴巴說道:"那也就是說,只要我寫出來的東西夠美味,你脫到最後一件也沒所謂咯?"

  希達的臉蛋立刻超脫了緋紅的范疇,變得像是桑拿泡太久了一般通紅通紅的,似乎馬上就要中暑倒下了一般,聲音也結巴起來:"那,那個還在考慮中……"

  這個時候徐向北也反應過來了,因為這一個多月他算是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做"女禍",所以他在對井繩的畏懼心情的驅使下連忙說道:"不,額,我剛剛……反正你不用脫啦,那種扁扁平平的胸部看不看都沒有所謂啦……"

  "太過分了!"希達眼角溢出了淚水,半分不甘半分羞赧的抗議道,"雖,雖然沒有大到辛蒂那個地步,可還是稍微有點隆起的嘛!至少也比由希大啊!"

  那不值得驕傲吧?

  也許是因為徐向北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懷疑的神色吧,希達忽然跺起腳來:"你,你那表情是什麼意思嘛!明明就有隆起的!"

  說著希達往後一跳,坐到桌子上,松開後腦的發辮,將頭發散開.柔亮的黑發像波浪般柔軟,披垂在她的身體上,波浪卷的黑發就垂落在腰上,包覆著纖瘦的身軀,美得就像司掌藝術的繆思女神.

  接著希達把自己腳上的兩只小皮鞋依次脫下,甩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音,隨後她連襪子也脫了.唰地一聲,露出白皙的腳踝和美麗的腳趾頭.腳趾甲跟手指甲一樣,呈現淡淡粉紅色澤.

  干完這些前戲之後,希達把手伸到胸前,開始解自己司書服的繩扣.

  第一個繩扣一松開,少女纖細潔白的鎖骨就裸露出來,也許是因為羞澀的緣故,鎖骨與同樣纖細潔白的脖頸相接處,還能看到淡淡的潮紅;第二個繩結松開之後, 少女扁平**之間那塊白奶酪似的"平原"就這麼暴露出來,之所以是平原而不是溝壑,完全是因為兩側的山峰——不,丘陵(或者說小土包)完全沒有料的緣故; 第三個繩結松開的時候,司書服的前襟已經敞開道就要露出那兩個粉色小點的地步了,柔然的腹部也露出來上面小小的一角……

  徐向北第一個反應是,原來希達是真空主義的信徒啊……或者說這司書服和在地球的同僚一樣,穿著的時候是要求內部真空的?

  然後他充血的大腦忽然驚醒,看了無數動畫的他立刻想到,這種情形下,之後有相當大的可能觸發一個不太好的事件……

  而事實是,那一天徐向北過得還算平穩——就在他制止了希達,並且上司書少女穿好衣服之後的那個瞬間,莉諾卡和莉莉亞剛好跑來通知他倆晚餐准備好了……

  總而言之,這兩個月的航行生活讓月光舟上的各位的身心都在一定程度上感到疲憊,所以他們都真心的期待著抵達目的地的那一刻.

  因此,當多菲雷亞宣布已經抵達目的地坐標的時候,少女們歡呼著跑上了月光舟的上甲板.

  接著她們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臉上.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大陸."莉諾卡代替少女們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此時在月光舟附近,完全沒有完整的大陸,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漂浮著的小型浮游島,但是和艾斯柯佳尼的天空里到處都有的浮游島群不同的是,這個島群的規模也實在是太大了,它似乎從月光舟跟前一直延伸到無限遠的地方.

  而且幾乎所有的小島上都建造著人工的建築,很多小島之間都有長長的橋梁或者階梯相連,有些小一點的島甚至用繩索掛在大一點的島上,看起來就像是大鯨魚在帶著自己的孩子于天空中飛翔一般.

  "看!"莉莉亞忽然抬起手臂指著她們的頭頂,少女們順著莉莉亞的指尖看去,正好看見一塊漂浮在他們頭頂的巨大浮游島的底部,那島的底部被人工鑿成了正方形,占據了整個正方形底面的竟然是一個表盤,巨大的分針和時針正在表面上緩緩走動.

  與著令人震驚的巨大人工建築形成對比的是,這些浮游島上,也時不時能看到年代久遠的殘垣斷壁.在斑駁的廢墟周圍往往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紫色,少女們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一從又一從的鳶尾花.花兒的紫色和斷壁的灰白色,映襯著天空的湛藍,烘托出一種蒼涼的氣息.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就在眾少女驚訝的時候,了解事實真相的徐向北恩萊科帕露菲辛西婭等人也走上了月光舟的上甲板.

  "是戰爭啊,"徐向北感慨良多的望著眼前支離破碎的大陸,"天地戰爭時期,雙方在這里同時使用了戰略級兵器,于是整個大陸就被炸碎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虧了那些幸存者還能一直在這里繁衍呢!"

  徐向北那裝模作樣的感歎還沒說完,梅加耶拉忽然驚叫起來:"那是什麼?"

  徐向北順著貓耳女仆的視線看去,立刻張大了嘴巴.

  有著金色短發的嬌小少女手舉一把撐開的小陽傘,像風之精靈一樣乘著風,輕盈的飄過月光舟上空.

  少女穿著藍色的長裙,長裙外面圍著女仆裝專用的花邊圍裙,一只兔子從少女圍裙腹部的大口袋里探出腦袋,兔子那鮮紅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雪白的大耳朵在風中輕輕搖曳.

  由于正在緩緩飄落的緣故,少女長裙的下擺鼓著飄了起來,露出里面有著白色荷葉邊襯里,就在徐向北注視著少女的過程中,那襯里也漸漸向上翻起,露出少女白皙纖細的大腿,以及印著小熊圖案的純白色內褲……

  少女就在月光舟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劃過月光舟上方的天空,陽光在她飄揚的金色短劉海上流動.接著她靈巧的轉換了一下姿勢,讓風帶著,在空中拐了個彎,鑽進浮游島之間的空隙,消失不見了.

  剛剛……是幻覺?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5
正文 108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2)





  徐向北第一反應很沒創意的和一般人一模一樣,他看向此時甲板上的幾名高位羽翼.

  立刻明白徐向北意思的辛德蕾拉首先搖了搖頭,梅加耶拉和莉莉亞則是用不明所以的困惑的目光回望徐向北.

  "那孩子沒有和羽翼結合,夏亞,"帕露菲把頭從少女消失的方向轉了回來,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搞的徐向北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你剛剛不也看呆了麼",大狗不知道是沒察覺徐向北心里的想法還是裝不知道,它繼續煞有介事的解釋道,"像這種被雙方的戰略兵器摧毀的大陸附近,光粒子的都會有一些奇怪的特性,比如說……"

  說到這大狗忽然頓了頓,將目光轉向此時甲板上穿著裙子的幾位少女(莉諾卡還是老樣子做工作裝短褲打扮),繼續說道:"還是直接示范比較快,只要找一位穿裙子的小姐,把她拋到空中,那一切都清楚了."

  徐向北點點頭,掃了少女們一眼,隨即對恩萊科打了個響指:"恩萊科老爺子,麻煩你把由希丟起來……"

  "了解."老管家點點頭,就邁開大步向身穿女仆裝和另外兩名女仆少女站在一起的由希走去.

  "為什麼是我啊!"由希雙手抱在胸前,做出少女面對色狼時習慣性的護住胸部的動作,畏懼的看著逼近的恩萊科的雙眼里立刻就溢出了淚光,"為什麼總是我啊?太欺負人家了,嗚嗚……"

  "那不是當然的麼,你沒聽到帕露菲的話麼,要拋起穿著裙子的人才行啊."徐向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還刻意瞪大了眼睛表示他對少女為什麼會有疑問而產生的驚奇,簡而言之他擺明了就在欺負偽娘由希.

  "但是,穿裙子的不止人家一個啊,而且這又不是人家自己想穿的……"由希的聲音聽起來委屈得不得了,少女的雙手緊緊的絞合在一起,還縮緊了原本就不寬的肩頭,這讓他的樣子顯得更加楚楚可憐了,"明明也可以拋辛西婭和莉莉亞他們的說,為什麼一定是人家呢……"

  由希沒意識到她在這里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她不應該帶上月光舟上比徐向北還喜歡捉弄人的頭號腹黑娘.

  "啊啦,"辛西婭"唰"的一下甩開了手上印著"華麗八月"四個大字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笑容(她會這麼做大概是因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笑得很那啥……), 眯起眼睛看著由希,"難道,由希先生覺得,作為一名紳士,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女孩子被拋到空中,然後露出大腿和底褲,卻依然無動于衷麼?"

  "太,太狡猾了,這種時候才忽然承認人家是男生……"由希的聲音算是徹底變成抽泣了,少女(也許這里應該用少年?)的臉上早已是一片梨花帶雨,而且淚光中還帶上了一抹緋紅……

  看著由希那豐富多彩的面部表情,徐向北心想,自己的後宮構成還真是豐富多彩啊……

  這個時候恩萊科已經繞到由希身後,老管家還很有禮貌的先說了一句:"失禮了."接著就用雙手環過由希纖細的腰部,大喝一聲將她嬌小的身軀拋了起來.

  由希發出怪異的尖叫,一路上升到了距離月光舟上甲板有五六米的空中,一開始徐向北還在驚歎恩萊科雖為前偽娘,臂力卻很逆天;可轉念一想,就覺得不對勁,就算恩萊科是超級名門的超一流管家,這個"性能"也實在是高的太離譜了.

  就在這時候,異常發生了.

  由希在天上滾了一圈之後,竟然毫無預兆的頭在上腳在下的停住翻滾,她女仆裝的長裙像降落傘一般被空氣撐開,鼓起,露出了穿在裙子里面的絲質燈籠短褲,就這樣,少女似乎被裙子提供的浮力托起,像氣球一樣緩慢的,忽左忽右的向下飄落.

  "看到了吧,在這里空氣中的第八粒子即使沒有光核心的收集和引導,都能夠為所有人無差別的提供浮力,"帕露菲抬起一只前爪指著浮在天上並緩緩下落的由希,"所以剛剛那位少女也是像這樣,利用自己的裙子和手中的傘來做媒介,借著產生的浮力飛行的吧!"

  徐向北看著天上的驚叫連連左搖右晃的由希,又回憶起剛剛金發少女飛行時那讓人驚豔的倩影,他很寫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感想:"看起來這種飛行也是會因為人的差別而呈現不同的樣貌呢……"

  "這里的居民早都適應了了這種環境,飛起來當然和由希這種門外漢不一樣了……"大狗對著在天上拼命而又徒勞的揮舞著手腳的游戲歎了口氣,回頭看著徐向北,"不把她弄下來沒問題麼?"

  "當然,她自己玩厭了就會下來了……"徐向北兩手一攤,如此回答道.

  于是天上傳來了由希的悲鳴:"人家才沒有在玩呢,快把人家弄下去啦……"

  這時候月光舟已經深入到索蘭尼亞大陸殘骸的主體部分,漂浮在飛船周圍的浮游島密度驟然增大起來,而且在外圍隨處可見的廢墟也漸漸的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充滿了生活氣息的民房,由于街道本身是漂浮在空中的,在月光舟兩側的店鋪的招牌也充分利用這個優勢,做出了許多花樣別出的設計.至于那些連接著不同浮游島的橋梁和階梯,則讓徐向北產生了"這是艾斯柯佳尼的威尼斯嗎?"的疑問.

  在空中飛行的人們也隨著浮游島密度的增加而漸漸多了起來,和單純撐了把傘的金發少女不同的是,現在出現在月光舟周圍的人們要麼就背著以竹子做的骨架上糊上紙張制成的翅膀,要麼就駕駛著三角形的滑翔翼.最讓徐向北印象深刻的是,掠過他們頭頂的一具滑翔翼的掛鉤下面,吊著綁在一起一堆大塊頭面包,面包的包裝袋上印著一個巨大的"肥"字;在滑翔翼後方,接近駕駛者的腳踝的位置還掛了一面長條形的旗幟,上面寫著:古河面包店.(于是此地仿制的肥面包的制作者就變成了早苗阿姨)

  "厲害,太厲害了!"希達開心的甩著兩條辮子,啪嗒啪嗒的跑到甲板的正前方,高舉著雙手喊道,"原來《理想國》(非地球的那本《理想國》)中那奇妙的世界的原型是這里! 果然現實比小說更離奇啊!啊啊,看到這個情景就不由得想起小說最後尤娜在天上飛行時的樣子啊!喲嘿!"

  大概是想模仿小說中女角的行動吧,希達怪叫一聲之後縱身躍起.她右腳蹬地向後完全伸開,左腳在身前彎成鉤狀,膝蓋向上抬起,同時她的雙手向斜後方伸展,和前傾的身體構成流線型,同時少女高高昂起頭,一副就要沖向天空的樣子……

  徐向北疑惑了,難不成那啥《理想國》其實是簡井康隆穿越過來之後寫的麼……

  不過在華麗的飛躍動作之後,希達很有個人風格的在空中跌了個趔趄(她到底怎麼跌的?),然後整張臉和月光舟的甲板親密接觸,于是少女攤在地上發出似乎摔得很痛的呻吟聲.

  "希達,請你隨時記住自己是個運動白癡吧."

  徐向北很直接的戳到了希達的痛處,這使得司書少女坐在地上羞紅了臉,以非常低落的聲音應和道:"我知道啦,用不著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啊……嗚嗚,好丟臉哦……"

  似乎刻意要嘲笑希達似的,莉莉亞輕盈的從希達頭上飄過,穩穩的落在甲板的最前方,小小女仆少女立刻轉過身,向著徐向北高舉起雙手,輕輕跳著露出開心的笑容,她頭上那對金屬的兔耳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也許是因為沒有穿束胸的緣故吧,直接包裹在女仆裝前襟里的那兩個肉團上下抖動著,顯現出絕佳的彈性(我決定,由本章開始在艾斯柯佳尼世界設定里消滅胸罩這個東西BY作者).

  "哦,莉莉亞飛得不錯嘛!"徐向北回應女仆少女,還沖莉莉亞豎起了大拇指,這讓少女笑得更開心了.

  站在一旁的梅加耶拉看到之後,輕輕的咬了咬嘴唇,她剛剛本想抓住莉莉亞,然後提醒自己的妹妹要有女仆的自覺,但是現在,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隨即一臉認真的擺出了起跑的姿勢,看起來准備助跑後起跳,也來一次滑翔,卻被辛西婭拉住了.

  "你不必這樣的."辛西婭小聲說道,"現在夏亞對你的印象其實滿深刻的哦,只要你繼續保持自己的風格,月光舟女仆隊的女仆長一定是你的."

  說著白發的少女對梅加耶拉俏皮的擠了擠眼睛,臉上的笑容變得比往常要純真許多:"我聽見了哦,你曾經向恩萊科請教過服侍好主人的要訣吧,還很認真的問,'以我這樣的身體,也能成為一名好管家麼?’,我說的沒錯吧?"

  梅加耶拉垂下頭,讓滑到臉部前面來的亞麻色頭發擋住了自己緋紅的臉頰.

  看著這個樣子的梅加耶拉,辛西婭的笑容溫柔得都快不像她了,不單如此,她接下來說的話語完全不像是出自她之口:"我呢,一直相信,有心之人不論如何,最終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哦!"

  這個時候梅加耶拉忽然覺得,沒准這個平時優雅得有些難以接近的少女,其實也有著和瘋瘋癲癲的希達一樣溫柔的一面也說不定呢.

  眾人喧鬧之時,從月光舟的一側忽然傳來一聲很熱情的招呼:"喲,大老爺,歡迎您來到廢土索蘭尼亞啊!"

  徐向北愣了一下,直到辛德蕾拉輕輕拽了拽自己的袖子才反應過來那個"大老爺"叫的是自己,于是他轉過頭,尋聲望去.

  他竟然看到一個賣稠魚燒的攤子飄在月光舟一側的空中,攤子吊在一個橢圓形的氣球下面,看起來像是攤主的慈祥老者正在攤子中間一邊蹬著腳踏板驅動推動攤子前進的螺旋槳(由于障礙物太多,多菲放慢了月光舟的速度,所以他才跟得上),一邊用手不斷的翻轉正在燒制的稠魚燒.而在攤子上方掛著的簾子上,印著"好吃~嗚咕~"的字樣.

  看到徐向北注意到了自己,稠魚燒老人笑著再一次打招呼:"大老爺,來索蘭尼亞玩啊?抱歉,我不太會那些文雅的句子,您別在意啊……"

  徐向北也笑了,被別人當成有錢的大貴族,這感覺還不壞,而且本來他就不是不好說話的人.

  "喲,老伯,稠魚燒怎麼賣?"徐向北用平常人拉家常的口氣如此問道.

  "哈哈,能有這麼多隨從的大老爺里,您可是我見過的最好說話的了,所以太太小姐們的份我就白送吧!"

  這里要闡明的是,老人不知道此時月光舟里就只剩下多菲一人在開船,他按著常識認為這麼大一條船怎麼著也得有幾百人在里面操作才對啊,再加上那一看就倍兒有氣質管家和女仆總領(梅加耶拉),元氣十足又漂亮的玩賞用情趣女仆(莉莉亞和由希),還有那些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無比華麗太太和小姐們(辛西婭,辛德蕾拉和希達莉諾卡),難怪他會把徐向北當成出游的大貴族呢……

  而聽完老人的話之後,徐向北一點也不介意老人沒把自己和眾"仆人"算在免費名單里(他可是還有一百多鑽石幣的有錢人),掏錢給所有人都分了一份稠魚燒之後,徐向北問老人:"老伯,我想找個港口停船,但是你看,這地方路可不好找啊,您能幫忙麼?"

  "港口?"老伯在最初的驚訝之後,爽朗的笑了起來,"您第一次來我們這里吧,這里沒有港口,不過托了古代戰爭的福,我們這有的是泊位,每個旅館都有那麼一兩個,就算停您這條大家伙也沒問題啊!"

  確實,如果大陸都散成能直接把船開進來的樣子了,的確不再需要港口這種東西了.

  忽然老伯神秘的笑了笑,故弄玄虛的壓低聲音說道:"大老爺,看在您那麼和善的份上,我推薦您一個好地方,那里的看板小丫頭可是有著不輸給您的太太的魅力哦!而且,她馬上要成年了,您可以要求行使初夜權,嘿嘿~"

  初夜權?

  (玩了一晚上薄暮傳說,更完挺尸去……)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5
  魅惑妖精旅店在索蘭尼亞算是個中流水准,這是因為盡管它有著一個像極了夜總會的名字,但是它唯一的一名女侍應生竟然只是一名尚未成年的少女,而那名少女其實是老板的女兒.

  實際上魅惑妖精就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式旅店,老板自己兼任主廚,老板娘坐吧台,大兒子在廚房打下手,二兒子和大女兒一起跑堂,小女兒還太小,就拎個玩具什麼的在旅館里到處打醬油.

  不過因為魅惑妖精的老板手藝還不錯,往酒水里兌的水也比別家要少,所以在周圍的本地居民中還滿有人氣的,而旅店所在的那一小塊大陸碎片有個挺大的平面,這使得這個小旅館有了一個與它的規模完全不相稱的巨大"泊位",只不過這個泊位很少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就是了.

  這一天,魅惑妖精的白天像往常一樣悠閑,這家店由于顧客主要是周圍的本地人,在大家都出門工作的白天店里的情況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只有到了晚上,工作了一天的人們才會把店面擠得滿滿的,在互相交流街坊鄰里間的八卦的同時大口的暢飲啤酒.

  但是這一天注定了魅惑妖精的日常要被打破了.

  這天接近正午的時候,正在旅店二樓的起居室打毛線的老板娘忽然聽見自己那正在樓頂常年不用的飛船泊位上玩耍的小女兒的驚叫:"媽媽,爸爸,快來啊!好大的鳥哦!哥哥快來看大鳥!"

  起居室旁邊有一條窄窄的樓梯通往樓頂的平台,小女孩的聲音正是從那里傳來.就在老板娘停下手中的針線活的同時,那樓梯和樓頂平台之間的大門被嘩啦一下拉開了,身高還不到一米的小女孩揪著自己那大布熊的耳朵,拖著玩具熊一路沖進起居室,一下子撲進老板娘坐著的搖椅里.

  小女孩在媽媽胸前抬起頭,雙眼似乎因為發現了新奇東西而亮晶晶的閃閃發光,她把雙手高高舉起,作了個誇張的動作,同時精神抖擻的大喊:"這麼大!這麼大的鳥哦!"

  老板娘露出和藹的笑容,她把手里的毛衣針紮進毛線球了,然後輕輕撫摸著小女兒的頭:"哦哦,貝貝看見什麼了?"

  "好大好大的鳥!"說著小女孩開始拼命晃著媽媽的袖子,"有這麼大這麼大!"

  由于此時老板和兩個兒子都在為晚上的忙碌做准備,此時能回應女兒要求的就只有老板娘自己了,于是中年婦女將自己懷里打了一半的毛衣連同插著針的毛線球一起塞進搖椅旁的置物箱,笑著對小女兒說:"是嘛,那麼大啊,那一定要去看看,貝貝拎媽媽去好嗎?"

  小女孩雞啄米似的點頭,接著就蹦到,撒丫子跑到樓梯旁邊,回過頭來沖媽媽招手:"來呀來呀,媽媽你快點嘛!"

  "好好!"說著老板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又彎下腰撿起女兒順手丟到地上的玩具熊,一邊琢磨著要找個機會告誡女兒不要亂丟東西,一邊應著女兒的呼聲,跟在小女孩身後沿著樓梯向樓頂的平台走去.

  "啊!哈哈哈哈!"先一步走上平台的小女孩發出開心的大笑聲,"媽媽快看,那鳥變得比剛剛更大了耶!"

  老板娘不以為意的應和著,推門走上自家旅店頂部的泊位平台,來到自己女兒身邊,同時抬頭望向女兒手指的方向.

  她手里拿著的大布熊一下子掉到了地板上,下巴也像是下顎肌肉失去效用似的松脫下來,無力的掛在自己臉部下方,愣了半晌之後,她忽然轉過身,撲到連通廚房的繩鈴旁邊,使勁的拉著繩子.順著繩子傳導的震動帶動廚房里的鈴鐺瘋狂的響了起來,于是不一會兒之後,老板和老板一家的大兒子奔上了平台.

  "怎麼了,老婆(媽媽)."家里的兩個大男人一同問道,老板娘卻說不出話來,只是伸出食指指著天空中的某個地方.

  這時候,那只"大鳥"已經接近到相當的距離,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大的鳥了,因為它的個頭都快趕上魅惑妖精所在的這塊大陸碎片了,從老板一家這個方向看去, 正好能看見"大鳥"的"下巴"上那個伸出了十幾根管狀物的鼓包,還有"大鳥"的"腹部"還能隱約辨認出弩炮炮軌的末端.

  那明顯是一條戰艦,而且老板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戰艦的噸位,覺得那怎麼著也夠一條重巡洋艦了,和只顧大呼小叫的小女兒以及看呆了的兒子都不同,老板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著那艘飛船的各個部分——他在尋找必定會存在的貴族徽記,而且他還找到了,只不過那是弗朗西斯工房的標志罷了.

  這時候老板娘緊緊的抓住丈夫的衣袖,一邊用恐懼的眼神盯著正在不斷接近的那條戰艦,一邊壓低聲音六神無主的問道:"當家的,你看這來頭,會不會是奔著愛麗絲……"

  "啥?"正看著那船發呆的大兒子猛的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母親,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即緊緊的握住了拳頭,"這幫家伙……一個個都是這個樣子!"

  說著他彎下要,從平台上撿了一塊石頭,抬手就要往正在降落的飛船上砸,卻被自己的老爸一把揪住了手臂.

  "別傻了!"魅惑妖精的老板大聲喝訴自己的兒子,神色了卻蘊含著深深的悲傷,"你想害死我們大家麼?單是那條船就能把我們的店子整個炸飛!而且,還不知道那位大老爺帶了什麼厲害的羽翼過來沒有……"

  年輕人聽完自己老爸的話語,異常不甘心的啐了一口,隨即以憤恨的目光盯著已經飛到他們頭頂的那條船,那條船遮蔽了陽光在旅店一家周圍投下巨大的陰影,逐漸下降的船身盡情的撒播著自己的壓迫感,正對著一家人的武器反射著幽幽寒光.

  為了止住船身的下落,月光舟啟動了下方的姿態控制噴口,第八粒子射流與平台地面碰撞產生的旋風掀起一陣煙塵,讓旅館一家人不得不低下頭,用手遮住臉部;一直在平台上手舞足蹈的小女孩似乎眼睛里進了沙子,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勁的搓著眼睛,哇哇大哭起來.

  老板娘一下子撲到女兒身邊,抱住女兒連連說道:"貝貝別哭,貝貝別哭!媽媽幫你吹下,來媽媽幫你,別哭……"

  可是小孩子就是這樣,有人哄她只會讓她哭得更大聲,就在小女孩那震天動地的哭聲中,那條像鳥兒一樣的大船在平台上停穩了,大船光核心停止運作的刹那,旅館所在的大陸碎片猛的向下一沉,搖晃了好一陣子才平穩下來,用纜繩系在這片碎片上的幾個更小的碎片也隨著母體的晃動而忽上忽下的搖擺起來.

  船剛停穩,飛船腹部的艙口就向下打開,艙門的前端徑直觸到地面,形成了一條鋼鐵的跳板,船的主人也隨之出現在一家人面前.

  先聲奪人的是一名少女,少女說話時的語氣是如假包換的貴族腔:"什麼東西這麼吵?"

  說著站在跳板上端的銀發少女以不滿的目光掃視了一圈飛船停靠的平台,最後落到正在大聲哭喊的小女孩身邊,接著她的眉頭就皺到了一起,嚇得老板娘趕忙用手捂住自己女兒的嘴巴.小女孩想哭又哭不出來,于是倍感委屈,原本就流得稀里嘩啦的眼淚以更加洶湧的勢頭,如絕提的洪水般湧了出來.

  老板打量著那銀發小姐的打扮,華麗的綴滿蕾絲的長裙和插在腰間的佩劍,再加上她那派頭十足的氣質,心說這肯定是大貴族家的小姐,就趕忙上前兩步,一邊護住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一邊亮出謙卑的笑容就要賠不是.

  可是有人搶先開口了.

  穿著很平常的男子輕輕摸了摸那銀發小姐的頭,用稍顯刻意的認真口氣說道:"多菲,欺負小孩子是不好的."

  叫多菲的銀發少女轉過頭,很詫異的瞪大眼睛盯著正在摸自己腦袋的男子,臉蛋微微泛紅,她抗議道:"我,我哪有欺負小孩子啦?我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讓小孩子流淚流得更誇張了,對吧,"接腔的是站在男子身後白發少女,少女有著和銀發少女相比也毫不遜色的容貌,左手里還拿著一把扇子,右手則像是無法安定下來似的不斷的玩弄著自己胸前的蕾絲花邊,此時白發少女正對銀發少女露出調侃的笑容.

  "辛西婭!真是的,我什麼都沒……辛蒂,你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啦!現在是他們兩個家伙在捉弄我啊!"銀發少女的話語說到一半,就忽然產生了前後分割的斷層,原因是她發現站在剛剛調侃她的白發少女身邊的擁有天空色的長發的少女正用飽含責備意味的目光盯著她,末了銀發少女像是放棄了一般,自暴自棄的一跺腳, 大聲喊道,"好好,我錯了我錯了!真是的!"

  說完少女縱身跳下船,徑直從沒反應過來的老板身邊走過,一直走到抱在一起的母女倆身邊.

  "喂,你這家伙……"搶上一步似乎想對銀發少女做些什麼的旅店"大少爺"話還沒說完,就和他老爸老媽一樣愣住了.

  因為銀發少女從自己那華麗洋裝的口袋里翻出了一根棒棒糖,隨即彎下腰,把糖湊到被捂著嘴,憋得眼淚直流的小女孩跟前.少女摸著小女孩的頭,露出明亮的笑容,和顏瑞色的說道:"來,小妹妹,有糖吃哦,所以不哭不哭,好不好,糖給你,不哭好不好?"

  糖的香味立刻引起了小女孩的興趣,她眼睛瞪得溜圓,看著在自己面前晃蕩的棒棒糖,輕輕眨了眨,眼淚竟然漸漸的止住了.

  銀發少女又問了一遍:"這個給你,你不哭好嗎?"

  小女孩乖乖的點點頭,于是多菲雷亞拉起小女孩的手,將棒棒糖塞進她手里握好.

  看著手里的糖果,小女孩和銀發少女一起笑了起來.

  然而這並沒能讓銀發少女逃脫被捉弄的命運.

  "多菲,你為什麼會隨身帶著棒棒糖?"站在一群少女當中唯一男子驚奇的問道.

  "啰嗦!我,我長時間開船是很累的,所以……"

  "所以舔棒棒糖舒緩壓力呢!"白發少女刷拉一下打開扇子,笑眯眯的擅自接口道,"還真是十分有趣的愛好呢……"

  "辛西婭!"

  ……

  看著這群莫名其妙的老爺小姐們,老板站在那里在心里感歎,果然是貴族啊,完全當我們不存在……

  (本話的看點是,拿棒棒糖誘拐蘿莉的多菲雷亞!BY翻滾中的作者……好累,挺尸去……)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15
正文 110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4)





  當然,徐向北原本就沒有為難店主一家的打算,也並不是真正的大貴族,更不是為了什麼初夜權才光顧這家並不出名的旅店,他只不過是覺得稠魚燒攤"嗚咕"的稠魚燒挺好吃,那麼被攤主老伯盛贊手藝超絕的店家的飯菜也應該值得一試才對.

  于是他就來了,別看徐向北是個一級宅,對吃還是很有追求的,不像部分以宅男自居的人,有泡面就滿足了.實際上在穿越之前他賺取的那些稿費里面有相當一部分都轉變成了食物和零嘴,不但學校周圍飯店他都吃遍了,廣州比較有名的一些餐飲連鎖店,比如仙蹤林和天使簡約之類的他都是常客,特別是號稱廣州西點女仆第一店的天使簡約(啥,你說東海堂?東海堂光是制服就被比下去了呀!BY作者),徐向北是每逢有新品種蛋糕和芝士上市就一定會去試吃的死忠客……

  這兩個多月來,月光舟的伙食除了徐向北的早餐外,基本都是梅加耶拉負責的,恩萊科也會在閑暇時幫忙.不過梅加耶拉的廚藝其實只屬于中等水平,恩萊科也似乎只有紅茶泡得非常極品,加上月光舟上各種食材比較單調,所以徐向北連著吃了兩個多月內容都差不多的伙食之後,理所當然的有些審美疲勞.

  早在抵達索蘭尼亞之前,徐向北就盤算著,果然船上還是應該招個廚師啊,最好還是廚藝超絕的那種,不過廚藝超絕卻迷戀美色並且眉毛尾端向上彎曲顯得無比怪異的帥哥廚師就算了——畢竟自己這船長又沒戴草帽不是?

  他對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老板一家仔細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並且很鄭重的重申,自己不是貴族只是普通的旅行者.會這麼說是因為他覺得就這麼自稱貴族的話,之後可能會有些麻煩,比如被人狀告冒充貴族啥的,而唯一擁有可證明的貴族身份的辛西婭所持有的貴族證是布里多瓦的,現在米德特魯加和布里多瓦的關系正緊張呢,這個時候布里多瓦的大貴族突然出現在米德特魯加領土,而且還是遠離布里多瓦國境的地方,實在是問題多多.

  但是這個世界不是你說了別人就會全盤接受的.聽完徐向北的說明,旅館老板狐疑的掃了眼徐向北身後那條看起來噸位不小的戰艦,然後再掃了眼在徐向北身後排開的那些美麗又優雅的少女們,最後看了眼規規矩矩的站在徐向北和所有少女們身後的管家和女仆們.接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複雜起來.

  徐向北不由得暗自歎氣,以前在天空中跑快遞的時候他就已經發覺辛德蕾拉的外表太華麗了,現在自己身後這一票外表如此華麗的少女,外帶如此有氣質的管家.看店主那複雜的表情,徐向北就知道店主鐵定是把他當成微服私訪的大貴族,或者和老爸鬧矛盾然後翹家的公子哥啥的了……

  反正也管不得這麼多了,別人怎麼誤解,自己只要咬定事實就好了(明明是事實還要咬定才行,這個世界真奇怪).

  "所以,"說明完成之後,徐向北總結道,"可以麻煩您准備些可口的飯菜,並且提供住宿麼,我們會照價付錢,一個子都不會少."

  老板和已經站起身來的老板娘一起連連點頭,接著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可是,本店實在太小,怕是實在供不起您如此多的隨從啊……"

  "不,不,這個不用擔心,"徐向北連連擺手,回話時還擠出個笑容,可惜那笑容的效果實在不太理想,"貴店只要提供我們這些人的食宿就好了,我的船員們你們不必擔心,只要把食材運上去他們自己就會處理了.當然,那些食材還要拜托貴店幫忙采購了,我們會照價支付現金的."

  徐向北這是睜眼說瞎話,在落地前他和辛西婭合計了下,覺得還是不讓別人知道這船上其實沒有更多的船員了這件事情比較好.另外,還可以以這個為借口,趁機儲備接下來航行的食糧.

  了解到自己和兒子不需要為那條船上那麼多船員一起准備伙食之後,老板稍稍松了口氣,真要那樣的話他和他兒子一定會先累死.接著老板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那麼,食材的搬運可否麻煩您的船員們協助呢?畢竟這個量……"

  這個時候徐向北身後響起一陣機械的轟鳴聲,莉諾卡開著吉普車從月光舟的跳板上沖了下來,鋼鐵的方塊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路沖向旅店一家,一個甩尾在最後一刻停住,掀起的狂風夾著煙塵掃過旅店成員身邊,使他們不得不壓低身子擋住自己的眼睛.而被多菲雷亞護在懷里的小女孩則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

  吉普車喘息了幾下後,終于安靜下來,莉諾卡從駕駛座上站了起來,她看了眼面前驚呆了的旅館一家,就擰過上半身,把手支在裝在吉普車後斗上的風琴管炮上,看著徐向北,側馬尾隨著腦袋一起甩動,她對徐向北喊道:"哥哥,這要怎麼開嘛,這個平台周圍根本就沒有路啊!"

  "不用下去,莉諾卡,吉普車就只要負責將食物從這個平台送上船就行了,"說著徐向北望向旅店老板一家,把手輕輕一攤,"反正這個店要提供那麼多食材肯定是要靠采購的吧,直接把采購的飛行器停到平台上就行了,您說對吧,老板?"

  老板一家都說不出話來,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今天晚上整個艾斯柯佳尼的酒鬼們都要多一個談資了,而且還是發生在他們身邊的談資.

  忽然老板娘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拉了拉自己老公的衣袖,把嘴巴湊到老板耳邊,輕聲嘀咕了些什麼,由于聲音太小,徐向北只聽到最後一句"你看怎麼樣".

  老板使勁的搖了搖頭,一邊推開自己的老婆一邊反複說著"不行不行",最後還一臉嚴肅的告誡道:"你別給我瞎出主意!"

  老板娘不悅的看著丈夫,使勁的咬著自己的嘴角.

  這奇怪的夫妻互動讓徐向北她們暗地里交換了一個眼神,接著徐向北握住了辛德蕾拉的手,多菲雷亞按住了劍柄,辛西婭則不動聲色的在自己的指尖聚集了小小一束第八色的光芒.

  "請問,"徐向北以笑容掩飾自己眼神中銳利的光芒,說話的同時仔細的注意著老板臉上的每一個細節——臨床心理學當中非常重要的一條就是會察言觀色,隨時掌握談話對象的心理活動,"請問您的意下如何呢,是否能接待我們這些風塵仆仆的旅行者?"

  旅店老板剛張開嘴,老板娘忽然搶上一步,用肩膀頂開自己的丈夫,笑嘻嘻的對徐向北說道:"當然,我們對您的光臨感到無上的榮幸,而且我們保證讓你對一切都感到滿意."

  就在徐向北感到更加疑惑的時候,老板娘忽然又加了一句:"等我們的大女兒愛麗絲回來之後,我會讓她專門服侍您的,保證不會比您的那些仆人差."

  說著中年婦人對徐向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中年婦人(為什麼用婦人呢,因為婦女的話人品的搜狗輸入法會立刻蹦出"腐女"二字BY作者)的表情忽然接上了徐向北腦袋里的某一根弦,那根弦把稠魚燒老伯話語里的"初夜權",剛剛在月光舟上看到的旅店一家大兒子的憤怒,以及剛剛那奇怪的夫妻互動給串到一起去了.

  喂喂,真的假的?

  這個時候旅店的當家已經抓住老婆的肩膀,狠狠的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後,還不忘瞪了她一眼,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向徐向北回話.

  可這個時候徐向北對老板的話語已經不很關心了,反正這些東西恩萊科肯定在聽,交給老管家打理絕對沒問題,這個時候徐向北的大腦正在全力想象那個叫做*愛麗絲的少女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不知為何,他總是想起剛剛進入索蘭尼亞外圍時飛躍月光舟上空,給各位留下驚鴻一瞥的那名金發少女,想起少女口袋里的兔子,以及小熊內褲……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想象讓正坐在索蘭尼亞外圍的某塊細小的大陸碎片上的少女連打兩個響亮的噴嚏.(廣東人的說法,打一個噴嚏是有人在說你壞話,兩個噴嚏是有人在想著你BY作者)

  "好奇怪哦,拉普拉斯."少女輕輕揉著鼻子,低頭對正坐在自己身邊啃胡蘿蔔的白兔說道,"為什麼我突然會打噴嚏呢,難道真的像伯父說的那樣,是吸多了花粉過敏了麼?"

  白兔抬起頭,看著少女,輕輕甩了甩耳朵,又低下頭開始啃胡蘿蔔.

  "真是的,拉普拉斯,你好無趣哦,至少也要叫一聲給點反應才對啊."少女有些不滿的嘟起嘴巴,輕輕用手捋了捋滑到額前的金色劉海,輕輕歎了口氣,就將目光從自己的小伙伴身上移開,環視著自己所在的這塊小小的大陸碎片.

  這塊浮在空中的小小陸地上,純白色的鳶尾花開滿了每個角落,而且奇怪的是,這些花兒似乎永遠都沒有凋零的時候,任憑四時流轉,都日複一日的盛開著,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而且每當夜晚降臨,鳶尾花的白色當中總會浮動著一些細小的第八色光點,就仿佛螢火蟲一般隨風起舞.

  傳說那是因為在天地戰爭結束的時候,有一位女神將自己的靈魂埋葬在這里.所以第八粒子們才聚集在著碎片周圍,輕盈的上下飛舞,花兒們則通過不間斷的綻放來表達自己對女神的敬愛.

  環視了一圈之後,少女忽然笑了起來,她輕輕晃動自己懸空的雙腳,看著面前的花田愉快的自語道:"我怎麼會因為自己的分身而過敏呢,對吧?"

  愛麗絲,少女的名字正是得名于眼前這些鳶尾花(鳶尾花的英文單詞讀音就是"愛麗絲"),十四年前她被現在的養父發現在這片白色的鳶尾花從中,幾經尋找都沒能找到親生父母,也不知道名字,最後就以發現地盛開的花兒為她命名了.後來愛麗絲越長越漂亮,于是經常到魅惑妖精喝酒的鄰里們根據索蘭尼亞的傳說,都稱贊女孩為古代女神的轉世.

  不過少女並不太喜歡這個稱號,因為鄰里們的稱贊,帶給她的更多的困擾,以及,討厭的事情.

  "我要成年了呢,"愛麗絲忽然輕輕的歎了口氣,將目光從花兒身上抬起,看著湛藍的萬里無云的天空,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落寞,"成年儀式……討厭的感覺……初夜權,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呢?"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空中輕巧的滑翔著,飛近愛麗絲所在的這塊小小的陸地.

  金發少女仰起頭,對來者笑臉相迎:"阿麗西雅,今天來得好慢哦."

  褐發少女的雙腳剛剛著地,她肩膀上那類似鎧甲護肩的東西就在一陣第八色光芒中變化成一只黃色的斑紋大貓,大貓"比卡"的叫了兩聲之後,就鑽過花叢,三蹦兩蹦竄到愛麗絲身邊,前爪伸直伸了個懶腰,就縮成一個毛球,躺著不動了.

  "真是的,明明是我的羽翼,卻這麼沾愛麗絲你……"褐發少女叉著腰,很沒辦法似的看著自己的寵物.

  大貓撐開眼皮,冷淡的掃了正在抱怨的搭檔一眼,又閉上眼睛,還把頭轉了個方向.

  "我靠!你丫那什麼反應啊!"阿麗西雅起先像是被自己羽翼那愛理不理的樣子激怒了,吹胡子瞪眼睛(啊,她沒胡子)的大喊著,一邊喊一邊跺腳.

  愛麗絲"咯咯"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摸著大貓的腦袋,像是故意要惹自己朋友生氣似的輕聲說道:"比卡乖,比卡最乖了,對吧!"

  "愛麗絲!就是你這麼寵它我這主人才越來越沒立場的!"褐發少女果然將攻擊的矛頭轉向金發少女,"知道嗎,同契的時候這家伙一個勁的在那念叨如果主人是愛麗絲你的話,就會怎麼怎麼樣,煩都煩死了!"

  金發少女捂著嘴巴,對著發飆中的阿麗西雅開心的笑著.笑了一會,愛麗絲緩緩的深吸一口氣,收起笑容正色道:"放心吧,阿麗西雅,比卡才不會離開你呢,對吧?"

  大貓晃了晃尾巴作為回應.

  愛麗絲笑盈盈的看著阿麗西雅,那表情似乎在說"看吧看吧,比卡也同意了哦".

  阿麗西雅也輕輕的歎了口氣,剛剛的怒火就像是幻影一般完全消失,她甩了甩自己的短劉海,邁上幾步,隔著斑紋花貓坐到愛麗絲身邊,同時小聲嘀咕:"愛麗絲你啊,哎……"

  看著朋友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與鳶尾花同名的少女笑得更開心了,她拿起自己帶來的小竹籃,遞給阿麗西雅說:"來,這是我新烤的餅干,我試著在面粉里混入別的東西哦,嘗嘗看怎麼樣……啊,其實我試吃過了,好像甜了點,嘿嘿……"

  時間就在兩名少女的嬉戲閑聊中漸漸過去,就在太陽開始顯現出西沉的預兆時,阿麗西雅站了起來.

  "對不起,愛麗絲,我得回去了,否則姐姐又要被叔叔打了."少女有些不舍的看著金發的友人,隨後狠狠的拍了拍大貓的屁股,"走啦,比卡.愛麗絲你也早點回去吧,否則伯父伯母要擔心了."

  大貓不滿的叫了聲"比卡",然後跳上少女的肩頭,在光芒中轉化成羽翼的形態.

  就在阿麗西雅屈膝准備跳起的時候,愛麗絲忽然叫住了她.

  "那個,阿麗西雅,四天後,你會來接我麼?"

  阿麗西雅無言的佇立在斜陽的光輝中,過了一會才輕聲應承:"是的,我會來的,而且叔叔完事之後我會立刻把你送回來,絕對不會讓你被其他人糟蹋的."

  說著褐發少女側過臉,看著自己的朋友,臉上的笑容十分的勉強,顯得既悲傷又難過,聲音也變得更加低沉:"對不起,愛麗絲,我除了這些,什麼都做不到."

  可是愛麗絲卻對她報以純真的,全心全意的開朗笑顏,語氣也一如往常的輕快:"太好了,真的非常謝謝你,阿麗西雅,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愛麗絲的笑容卻讓阿麗西雅更加悲傷起來,褐發少女連忙轉過頭,不想讓自己的悲傷被那位總是很友善的少女看到.

  她像是要逃跑似的,甩下一句:"那,再見了."就縱身飛走了.

  愛麗絲仰著頭,看著自己的朋友飛快的消失在漸漸變暗的蒼空中.過了一會,她垂下頭,輕輕歎了口氣.

  "呐,拉普拉斯,我還是,沒能說出來呢.一想到一個月前傑米尼從城堡里回來時的樣子,我就怕得不得了,我真的真的很想向阿麗西雅求救."

  說道這里,愛麗絲再次歎了口氣,低頭撫摸著白兔那對長長的耳朵.

  "但是,一看到阿麗西雅那悲傷的臉,我就覺得我不能說.不能讓阿麗西雅更痛苦了……"說著少女抱起白兔,將自己的臉埋入白兔的大耳朵之間,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輕輕的哽咽.

  又過了好一會,終于抬起頭來的愛麗絲粗略的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最後她把白兔塞進自己侍女服圍裙的口袋里,就撐開自己的陽傘,縱身躍入空中,不一會兒就乘著風走遠了.

  愛麗絲和她的朋友並沒有發現,就在那片永不凋零的鳶尾花田正中間的地方,無數鳶尾花中的一棵,正在悄悄的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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