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戰旗 作者:神巫六六 (已完本)

 關閉
zoidsdx44 2011-3-6 22:39: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6 117924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1
正文 061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0)





  因為少女已經自報家門了,身為男士的徐向北沒理由不做出回應.

  "夏亞·雷,"他邊說邊邁步跨過眼前的門,"是個自由翔士."

  徐向北邁入了門的那一邊,他立刻產生了一種馬上要被書海吞噬了的錯覺.整個大圖書館是一個寬闊的圓柱形的大廳,大廳的地面如果把堆得到處都是的書去掉, 空出的地方要打籃球是一點問題沒有.而吊著散發著第八色光芒的水晶吊燈的天花板,距離這寬廣的地面也有足足三層樓的高度(地球的一般標准).

  整個圖書館的牆壁全部是書架,密密麻麻的書脊占據了面牆,從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

  "'一切無知與愚昧都將止步于此’麼?"徐向北不自覺的嘀咕了一句,可是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卻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世界上沒有了無知與愚昧,人們也就不會再有探索的欲望了."整個大圖書館的司書用手撫摸著堆積在自己身邊的一大堆大部頭,聲音里充滿了初見面時的知性,"所以我覺得,無知與愚昧並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也正因為這樣每天看著堆積在這里的書籍我就會覺得安心——這個數量我終其一生應該都讀不完了,由此我也永遠無法成為一個全知的智者,愚昧與無知將伴隨我一生."

  徐向北眨巴眨巴眼睛,內心湧起的強烈的吐槽欲望,反正他徐向北個人不太喜歡這種哲學意味太重的談話,于是他開口道:"原來這個世界還真的有為自己的愚蠢沾沾自喜的家伙啊……"

  "過分!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雖然我說的話字面上看的確是這樣,但是實際上又不是這樣!"

  到底是怎樣?

  希達不高興的撅起嘴巴,抬起手掌啪啪的拍著身邊的那座由大部頭書籍疊出來的小山峰,同時以生氣的語調指責著徐向北:"我覺得對剛剛認識的女士這麼說話是很失禮的行為!"

  "確實,這點我道歉,"徐向北一邊說一邊在心里接著吐槽,不由分說就把初次見面的男孩拉回自己住所的女孩貌似沒資格指責別人吧,不過他嘴上說的卻是另外的事情,"你要是再不停止拍那堆書……"

  沒等徐向北說完,希達手邊那座書的小山嘩啦一下塌了下來,騰起的煙塵中傳來司書少女的悲鳴:"嗚嗚……被砸到腦袋了……痛死了……"

  這個女孩是傳說中的萬年倒黴命麼?

  徐向北走過去扒開倒塌的書堆,把少女的腦袋挖了出來.希達雙眼含著淚水,一邊抓住徐向北的手從書堆里爬出來,一邊還在碎碎念:"果然被那本占卜書說中了,這個月我是大黴運,早知道我不看就好了……"

  "就算你不看,是黴運不也一樣會是黴運麼……"徐向北半分想笑半分無奈的說道.

  "說是這麼說,可是啊,"希達把臉湊近徐向北,雙眼以很有魄力的目光盯著他認真的說著,因為她一下子靠得太近,徐向北能清晰的看見她鼻尖上細密的汗珠, 以及她那白皙的臉蛋上由掉下的書籍留下的筆直的灰色痕跡,近在眼前的臉蛋實在太過搶眼,徐向北反而沒怎麼注意少女接下來的話語,她說,"可是啊,就是因為看過了那本占卜,倒黴的時候才會特別沮喪啊,我總是會想,既然都知道會倒黴,怎麼就沒有提前防范呢,于是心情就自然而然的變差了.所以還是不看的好,對吧?"

  該怎麼評論希達的這番言論呢?徐向北尋思了半天,也沒找到答案,所以他決定把話題引向別的地方:"說了這麼多,司書小姐還沒告訴我你把我叫來這里有什麼事情呢,還是說你只是想讓我來見證你今天所有的倒黴事?"

  希達被這句話點醒,一邊嘀咕著"糟了糟了全忘了"一邊彎腰在被剛剛的連鎖坍塌中被弄得一團糟的地板上一通亂刨,挖出一張桌子,在徐向北幫著她把配套的椅子都挖出來後,希達拖過椅子往桌前一坐,從桌子的抽屜里掏出紙筆推到徐向北跟前,用爽朗的語氣說道:"拉你來是有個請求啦,能不能請你把你的歌寫下來讓我讀一讀呢?"

  "我的歌?"

  "對啊,既然你能聽懂魯納文,你的家族應該也傳承了一些獨有的魯納歌謠吧,那一定是異常優美異常動人的歌謠,吃起來的感覺……啊,不,作為圖書館的新收藏,絕對很合適."說完希達絲毫不介意自己的意圖早已暴露,而是像在自我肯定一般捏著拳頭"嗯嗯"的點著頭,然後繼續催促徐向北"快寫啦快寫啦""別那麼小氣嘛!"

  經不住希達的攻勢,徐向北只得半推半就的拿起筆,開始考慮是不是把在地球時聽過的歌曲什麼的給寫下來搪塞下,這時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說,你這家伙會吃書的吧,由你來管理圖書館不就好像把糧倉交給耗子看守一樣麼,就沒有人覺得有問題麼?"

  "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希達這回改敲桌子了,可惜因為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了,敲起來一點魄力都沒有,同樣沒有魄力的還有少女喊叫,"怎麼能把我和老鼠混為一談呢!我可是有自制力的人類,才不會干那些監守自盜的事情呢!"

  由于希達的表情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徐向北不免想多逗她一逗,就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相當的曖昧.

  "我跟你說,我在這里每看過一本書,只要是喜歡都會認真的把它抄一遍,"在徐向北的刺激下,希達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八度,她斬釘截鐵的把剩下的話語說完,"接著我會把原本放好,再把手抄本吃掉!"

  說得那麼大義凌然,結果還是要吃啊……

  沒辦法了,對這等旺盛的食欲你還能怎麼辦?徐向北只好琢磨該怎麼對付過去,可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結果那些歌詞不知為何全都消失不見了,看了那麼多遍的河馬史詩什麼的也一句想不起來,最後他只好想方設法轉移希達的注意力:"額,那些歌什麼的,太久了我都忘了(希達撅起了嘴巴),不,你別急啊,我在天上到處跑了那麼些年(吹的),還是有一些見聞的,所以我把那些寫成傳奇故事給你看好不好?"

  希達就像饑不擇食的野犬一般,立刻就咬上了徐向北拋出的食餌:"真的?恩……如果你能寫出吃起來就像是辣味通心粉那樣爽快美味的冒險故事的話,我也沒意見……"

  要求還很多.

  不過徐向北倒是不擔心,本來這六個月里他經曆的驚險已經夠多的了,穿越之前常常寫點同人什麼的文筆也練得還成,問題是,要是就這麼乖乖寫了,他總覺得有點虧,于是他加了個條件:"寫出來是沒問題,但是不能白給你,我是出生在其他大陸(繼續吹),對本族的風俗很感興趣,所以……"

  這也算是等價交換吧,徐向北覺得這里面自己還虧了,畢竟接下來讓眼前少女當食糧的東西是自己寫的,而對方只要找現成的資料就成了.

  希達想了想,一拍桌子刷拉一下站了起來,大喝一聲"好!"然後又趴到地上開始刨書.

  "你干嘛?"徐向北好奇的問.

  "找梯子,沒梯子沒辦法爬到書架上去拿書吧?"

  徐向北聽了少女的話語,環視了一下四處堆滿書籍的大廳,歎了口氣,也蹲下來和少女一起刨起書來.

  結果他們為了找齊已經散落成零件的爬書架專用梯的每個部分,不得不把整個房間地板上所有的書都大略的歸攏了一遍,梯子組裝好了之後,擺在地板正中央的光子鍾(之前被埋在書里)已經走到了下午四點,快到徐向北和辛西婭他們約定好的碰頭時間了.

  "我們到底在干什麼啊……"徐向北癱坐在地上,背靠著書架構成的牆壁,一邊擦著臉上的汗珠一邊自嘲的說道.

  希達把最後一疊書擺正後,也一屁股坐到徐向北身邊,隨手抓起一本比較薄的書給自己扇風,還為了讓自己更涼快一些而解開了自己襯衫的上面兩顆扣子,包裹在白皙肌膚下的小巧鎖骨就這麼裸露了出來,再加上從纖細脖頸上留下的幾滴汗珠,此刻的少女獲得了大份額的魅力加成.

  不過盡管兩個居家派(某種意義上說,希達也算是艾斯柯佳尼的宅了吧)都累得夠嗆,他們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相當的愉快.本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是一條真理, 再加上希達在整理的過程中過一會兒就會發現一本之前怎麼找都找不到的書,隨即在那里大呼小叫,緊接著徐向北就發揮刹車的作用,用吐槽將少女拉回到整理工作上,這樣的輪回不斷重複,竟然讓這幾個小時過得一點都不枯燥.

  所以,在最初的無奈過去後,徐向北看著經過一番辛苦變得整齊了許多的圖書館大廳,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亮出了微笑.

  "勞動過後的感覺還真不錯呢!"希達看來也抱著和徐向北同樣的想法.

  "你還好意思說,體力活差不多都是我干的吧?"在這幾個小時中,徐向北似乎已經形成了對希達吐槽的反射弧,所以他立刻指出了這一點.

  "可是如果沒有我,分類就根本無法進行了吧?"

  徐向北聳了聳肩,沒有搭話.

  過了一會,希達再一次開口,這一次她換上了帶著某種感懷的語氣:"其實啊,在這之前我已經有五六年沒和同齡的男孩子像這樣自如的聊天了呢."

  徐向北擰過頭,訝異的看著少女,雖說希達的個性有點怪,可她那外表足以抹消個性的影響,怎麼看也應該在同齡男生中很受歡迎才對啊.

  徐向北理所當然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原因麼,一言難盡啊."說這話的時候,希達的聲音里透著點寂寞,眼神中閃過些許的哀傷,可她依然帶著微笑,那笑容里透著一點點的堅強和許多份的樂觀.

  看到希達的表情,徐向北也不多問,他抬頭看著圖書館大廳天花板上的吊燈,重複了一句:"一言難盡……麼."

  希達斜著眼睛,從眼角里偷偷瞄了眼徐向北的臉,然後笑出聲來:"我說,你一定經常被人說是好人."

  那一刻徐向北後撞牆的沖動.

  "啊,說中了."希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開心起來,緊接著少女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卻突然愣住了.

  察覺到身旁少女的異常,徐向北扭過頭,擔心的問了句:"怎麼了?"

  希達沒有立刻回應徐向北的話語,她緩緩的站起來,昂著頭仰望著圖書館的天花板,可是她的目光卻總給人一種她並沒有再看天花板,而是凝視著天花板之後很遠很遠的地方的感覺.

  過了一小會,少女用徐向北勉強能聽到的聲音呢喃:"小諾在哭泣……有人……有人放火燒疼了它……"

  徐向北也抬起頭,這時候他的後腦勺開始一陣接一陣的發涼,不好的預感湧入她的心田.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1
正文 062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1)





  為了保險起見,徐向北強壓下內心的不安,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樹的事情,難道你還兼職聽林師?"

  "怎麼可能,我只是稍微懂一點聽林師的技能啦,傾聽樹的聲音是最基本的哦,就和你們這些翔士的空識類似."希達把目光從天花板上收回,說話時露出的笑容稍微有些勉強,可惜徐向北此時的注意力都被內心湧起的越來越強烈的不詳預感所占據,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少女的異常,也沒有聽到她之後的低語,"假如我真的只是個聽林師,那就好了."

  徐向北開始焦躁起來,按照他玩了那麼多游戲看了那麼多幻想小說積累下來的經驗,每當主角或者主角隊里的某人有不祥預感的時候,那預感多半會實現.

  在這種焦躁感的催促下,他向身邊的希達求助道:"希達,你有沒有辦法立刻把我送到城里去,這里應該是諾德森那棵大樹的一部分吧,應該有能用滑行板隧道通到樹干低下去吧?"

  "我們現在就在小諾的樹干的最下面一段里啊,滑行板是無法上下移動的,所以要到地表去就必須要接住別的方法在樹干里移動,"說到這希達頓了頓,用右手按著自己的額頭苦笑著,"但是那個移動方法……怎麼說呢……"

  "算我求你了,希達,事情過後我給你寫很多很多的冒險故事當點心,好吧?"徐向北這大話張嘴就來,這純粹是小時候蒙家里錢出去買街機幣落下的後遺症.

  希達歪著腦袋,狐疑的盯著徐向北看了老半天,接著她輕歎一口氣:"算了,這次就幫你吧,本來作為同族就應該互相幫助的嘛."

  說完她領著徐向北穿過整個圓形的圖書館大廳,徑直走到一面裝滿以紅色做封面的書本的書架牆前,抓住書架的邊緣輕輕一拉,書架就像一扇門扉向一側打開,露出藏在書架後面的一顆一人多高的橢圓形的蛋,那蛋正對著他們二人的那一面還有一個長方形的開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科幻電影里的飛船逃生艙.

  在希達的催促下,二人一前一後鑽進蛋里,開在蛋殼上的口子就自動闔上了,隨後整個蛋就搖晃起來,徐向北覺得這蛋正在緩緩的移動.

  希達的說明證實了徐向北的猜測:"接下來我們會進入小諾的養料上行管道,小諾會把我們送到目的地的."

  話音剛落徐向北他們乘坐其中的巨蛋就劇烈的搖晃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突然被丟進水里的乒乓球,忽上忽下的顛得徐向北的胃一陣痙攣.而且這蛋的牆壁光滑得可以,連個扶手都沒有,想抓個什麼東西都辦不到,這讓徐向北的感覺更加糟糕了.

  徐向北一看坐在對面的希達,發現少女也是一臉菜色,于是他想當然的問道:"你不喜歡這種旅行方式,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麼?"

  少女一邊按住自己的嘴巴,一邊微微搖頭,用痛苦的語調回答:"如果光是這樣那就好了,現在還只是在毛細養料管里而已,等到進入養分上行的主干道,就會……"

  這回不用少女說出來,徐向北也明白這個就會後面接的是什麼東西了,因為就在那個瞬間,他們乘坐的蛋體大幅度的晃動了一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麼巨大的活物從嘴里吐出來一般,這晃動讓徐向北整個人向前撲倒,他的腦門在響亮的碰撞聲中和希達的額頭裝到了一起.

  這還沒完,還沒等二人眼里由碰撞產生的星星和小鳥消失,蛋就在上行的營養液的推送下以恐怖的速度向上升起,同時在寬闊的上行主干道里翻滾起來,天旋地轉之中徐向北能做的就是和希達抱在一起不住的發出悲鳴.

  當蛋體終于停下來的時候,徐向北的腦海里一片空白,過山車之類的東西坐過了以後尚且會給人留下"好刺激""或者好惡心"之類的感想,並因此能夠成為游樂場里的賺錢大戶,剛剛坐過的這個東西坐多幾次就只會讓人提前得帕金森綜合症而已……

  徐向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皮膚因為密密麻麻的虛汗而顯得粘乎乎的.希達的狀況也和徐向北差不多,少女正趴在徐向北的胸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顆顆汗珠沿著她細嫩白皙的皮膚緩緩滑落,最終滴到徐向北的胸口上.

  "所以說,"希達的聲音讓人覺得她大概馬上就要掛掉了,"我才不喜歡這種以這種方式出門啊."

  這個時候徐向北才發現目前二人的狀況桃色意味十足,在剛剛那一連串的翻滾中,他們倆的身體已經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希達的臉就埋在他的胸前,細細長長的麻花辮和少女纖細的手臂一道盤上了他的脖子,扁平的胸部緊貼著他那依然有些凸起的腹部.而徐向北左腿上,異常清晰的傳來與某物接觸的觸感,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的布料的那一邊的某個部位,使得徐向北的鼻粘膜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膨脹感——似乎這種狀況再繼續下去,他的鼻血就要噴薄而出了……

  身體糾纏在一起的一對男女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任誰看了都會誤會的吧,哪怕他們倆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這個時候希達終于緩過勁來(我以我的人品擔保這句話之前沒有被和諧掉的部分,真的BY作者),她從徐向北身上退開,拉開蛋殼上的門,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對徐向北說道:"我們到了."

  蛋外面是一件小木屋,木屋的牆壁上掛著一張掛毯,掛毯上繡著和大圖書館的鐵門上非常相似的徽記.小屋里空無一人,只有擺在桌上的茶杯還在默默的冒著熱氣.

  "這里是距離大火發生地點最近的聽林師值班哨,"希達一邊抹著頭上的汗水,一邊對徐向北介紹,接著她抬起手往小屋的門口一指,"出去下了樓梯就是第十四棧道,往右手邊看應該就能看到著火的地方了."

  第十四棧道,徐向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立刻想起來,這不正是老布朗的酒館所在的棧道麼?想到這刺骨的涼意又一次襲擊了徐向北的後腦勺,他迫不及待的沖向小屋的門口,卻在屋門旁邊停了下來.

  徐向北扶著門框,回頭看著依然佇立在原地的司書少女.他稍微頓了頓,就明白了希達的意思:"是這樣啊,就要在這里說再見了,對麼?"

  希達又恢複了剛剛與徐向北見面時那副知性又賢惠的模樣,她以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徐向北,臉上恬靜的笑著,說話的聲音輕柔悅耳:"是啊,就此告別吧,記得你還欠我很多篇關于天空的出色的冒險故事哦!"

  "喂,你不是說這次算是幫我忙的麼?"徐向北非常欠抽的回了這麼一句,沒准對希達吐槽已經成為他本能中的一部分了.

  "男士怎麼能這麼小氣呢!讓女士三分這是常識啊,常識!"希達立刻鼓起臉,剛剛那超有氣質的形象瞬間崩潰,可沒過幾秒又恢複成原先的樣子,她的臉難道是旺仔QQ糖做的麼,彈性那麼好,變來變去都不會皺……

  "其實,我是覺得,"少女邊說邊向徐向北邁了數步,停在徐向北跟前,"如果留下了某些約定,就會不由自主的對重逢充滿了期待,這樣子不是比一句單薄的'再見’要好的多麼."

  徐向北笑了,他沖少女豎起大拇指(這動作真沒品味),爽朗的回答道:"說得對,那麼,我們就這麼約定吧,下次見面一定給你寫很多很多的冒險故事."

  "恩,約好了喲."

  告別了希達的笑臉,徐向北跑上第十四棧道,結果他立刻看到了他最擔心的事情:棧道那一邊正燃著熊熊大火的,正是老布朗的酒館.

  他的心髒一下字發緊,胸口變得透不過氣來,他強壓下身體上的不適,邁開腳步向著棧道那邊那跳動的火紅色狂奔起來,同時在心里大聲的呼喊:"辛蒂,多菲,辛西婭,你們千萬不要出事啊!"

  靴子碰觸棧道發出急促的"咚咚"聲,飛速奔跑讓小腿上的肌肉漸漸的像是注入了重鉛一般沉重起來,急促的呼吸讓肺部像是火燒一樣的疼痛著,卻依然無法讓徐向北停下腳步.

  "別過去啦!"奔跑中隱約聽到有什麼人在向自己大喊,"為了防止火勢蔓延,聽林師們把那邊全封鎖啦,他們不會讓你看見他們作法滅火的樣子的!"

  可徐向北立刻就把那聲音拋到了腦後,依舊竭盡全力奔跑著.

  這時候,有人抓住他的領子,一把把他拎了起來.

  "喂,你要去哪?"老布朗的聲音鑽進徐向北的耳朵,讓他清醒了過來,"我們要是真被那火困住了,你過去也沒用的吧!"

  徐向北回過頭,看著禿頂老頭那飽經風霜的臉.

  老頭大嘴一咧笑了起來,他放下徐向北,拍拍他的肩膀,用刻意裝出來的不滿語氣說道:"你是看不起我老頭還是怎麼著,我建立的據點怎麼可能不留點後手?這邊來!"

  說著他把徐向北領進棧道一側一扇挖在樹立的小門中,往門里的客廳一指:"這里有幾套民居都是我們的,旁邊那套民居和我們的酒館之間挖了密道,火剛著我們就撤退過來了,然後就一直在這邊觀察勢態的進展."

  徐向北順著老布朗的指尖看去,正好對上辛德蕾拉和多菲雷亞那擔心的目光,辛西婭則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坐在客廳的桌子旁邊喝茶,.

  徐向北拖著因為突然放松下來而顯得有些無力的身體,走到客廳的桌前,一把拉過自己的兩名羽翼少女,將她們緊緊的抱在懷里,絲毫不介意辛西婭手里的茶灑了他一身.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反複呢喃著,于是辛西婭那混著驚訝和不滿的臉柔和起來,辛德蕾拉用額頭輕輕摩擦著徐向北的下巴.

  就在這時候,一把陌生的,細若蚊蠅的,怯生生的聲音鑽進疲憊不堪的徐向北的耳朵.

  "那,那個,請問……"徐向北尋聲望去,驚奇的發現兩名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表的少女正膽怯的擠在一起,縮在客廳的牆角,其中一名正微微抬著頭,從遮住眼睛的劉海後面畏畏縮縮的看著徐向北,聲音也哆哆嗦嗦的給人一種驚弓之鳥的感覺,"請問,您是我們的主人大人麼?"

  徐向北剛要納悶,老布朗的聲音從客廳的正門傳來:"啊,對了對了,差點就忘了,五十個鑽石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1
正文 063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行者(12)





  同一時刻,整個諾德森都開始騷動,夕陽的余暉之中躍動在大樹枝干上的那團紅色的火焰仿佛在預示紅色之夜的到來.

  對利益分配心懷不滿的人們,對既得利益並不滿足的人們,想取回自己失去權利的人們,想剝奪他人權利的人們,祈求變革的人們,甘于現狀的人們——所有這一切都積累的許久許久,就像是高高堆起的干柴,就等著那第一顆火星.

  本傑明站在被塞巴斯基當作總部的三層樓房的後院里,仰望著樹干上跳動著的那團火焰,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咒罵著:"該死的,哪個幫派動作這麼快?"

  本傑明剛剛才部署完抓捕三王女多菲雷亞的計劃,可這團大火一下子就把他針對今天夜里做出的行動部署完全打亂了——他可沒有天真的認為這一把火燒過了就算了,今天晚上對很多人來說會是他們這一生中的最後一夜.

  迪亞加拉的地下世界平靜得太久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巴望著能接著這次大公遇刺公國政局變動的時機重新分配力量,只不過,按他本傑明的推斷,重組將會在大公國的各派大貴族們為了爭奪執政權而兵刃相見之後發生,至少也要在統治此地的迪亞加拉公爵的主力開始開拔之後.不過現在一想,其實貴族們開不開打和這些生活在迪亞加拉各處的陰影中的人們並沒有太大的關系,這種時期,沒有貴族會為了這些"螻蟻們"的爭斗浪費自己的實力.

  這時,一只貓頭鷹將本傑明的注意力從那團火光中引開,一直跟著那只鳥兒落進最頂層的鳥房.

  于此同時,一只又一只的貓頭鷹從城市的各個角落里飛起,潛伏在城里的各股勢力終于反應過來,什麼都不知道的鳥兒根據平時的訓練,帶著必將奪去許多人的生命的信函,飛向四面八方.

  本傑明身後門被粗暴的踢開,本傑明那年輕的副手從門里跑到上司身邊,將嘴巴湊近本傑明的耳朵:"內線來報,動手的是另一個碼頭幫,頭子綽號老路易,他們一直以來和收留三王女的禿子幫摩擦不斷,這一次他們似乎是將護衛三王女的兩名近衛翔士當作對手雇來的打手(這里是本傑明他們情報失誤,把徐向北和莉諾卡當成議會派的武力了),再加上禿子幫老大大舉購入高級羽翼的舉動……"

  "先下手為強麼?"本傑明一個搶白截斷副手的話語,"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他們這點,能夠毫無顧忌的放手行動."

  "那麼……"

  副手剛說了兩個字,就被本傑明抬起一只手制止了,這位塞巴斯基在貝爾德大公國的總代理很干脆的下令道:"所有行動取消,有渾水給我們趟那豈有不趟之理,而且我們一開始就打著坐收漁利的主意嘛,現在只不過是貫徹我們的初衷罷了."

  副手鞠了一躬,轉身正要離去,卻被本傑明叫住:"告訴禿子幫里的內線,盯緊三王女,找到機會立刻下手捉拿."

  "了解."副手說完正要回屋,卻發現門被意料之外的人擋住了.

  懷里抱著棕色大布熊的小女孩正站在門口的樓梯上,縮著脖子怯生生的看著副手.

  也許是沒聽到副手離開的腳步聲,本傑明轉過身,當他的目光落到小女孩身上的時候,原本嚴肅的臉色豁然開朗,他笑著沖小女孩招了招手,柔聲道:"拉波斯,到這里來."

  聽到本傑明的招呼,女孩像只小兔子一般繞過站在她面前的副手,跑到本傑明身邊,小手從大布熊的腋下伸出來抓住本傑明的袖子,于是包在女孩手腕上的繃帶清晰的露了出來.

  本傑明對還站在原地的副手揮揮手,隨即蹲下來抱起女孩,轉過身去.

  "看,"本傑明把女孩的臉舉到與自己同高,伸出右手指著樹干上燃燒著的火焰,"那火燒得很漂亮吧?"

  小女孩抬起頭,看了一會那團在夕陽中跳動著的紅色,就轉過腦袋盯著本傑明:"大哥哥喜歡火?"

  "恩,喜歡啊."

  小女孩有些誇張的松了口氣,開心的說道:"太好了,因為拉波斯只會飛和點火……"

  本傑明也笑了起來,他摸著小女孩的腦袋,輕聲說道:"所以我最喜歡拉波斯了."

  在二人的頭上,火焰還在與夕陽爭豔,帶著信筒的大鳥飛翔在兩種紅色交彙的空中穿行,所有的一切都預示著今晚將是一個異色之夜.浸透夜空的除了大火的豔紅之外,還有鮮血的殷紅.

  ……

  而徐向北此時對諾德森城里那驟然加速的暗流渾然不覺,他正在琢磨老布朗的話語.

  他立刻想起來自己在剛剛抵達迪亞加拉時發生的事情,那時候自己的確是和老布朗訂下了分攤買下的四個羽翼中的兩個的約定——仔細一看眼前這兩名少女的手臂上的確是印著藍晶先生的標志,難怪她們會叫自己主人了.

  任何一個資深宅男,在聽到美少女叫自己主人的時候都不可能無動于衷的,更何況眼前的兩位少女還身穿非常合身的女仆裝,手腕上還留著鈍器磨出來的傷痕,最後,最具殺傷力的是兩名少女的表情,她們那膽怯的,害怕得不住的顫抖的臉正在不斷的向四周散發著"快來欺負我吧"的信息,這讓徐向北一時陶醉期間.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徐向北向老禿子提出他腦海里湧出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麼她們穿著女仆裝?"

  "偽裝嘛,要把她們秘密的移送到上面的據點,當然是偽裝成女仆和今晚開店的酒一起送上來比較好,"禿子布朗輕描淡寫的解說道,"不這樣的話就只好把她們封在酒桶里避人耳目了,至于她們為什麼如此害怕,不要問我,去問那邊坐著的小不點吧."

  "不要叫我小不點!"多菲雷亞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發出的聲音讓縮在牆角的兩名少女抱得更緊了.

  "怎麼回事,多菲?"徐向北微微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道,不過這時候他已經猜到了幾分.

  "我只是看到她們那膽怯的樣子有點不爽,所以才提醒她們要有和將來她們的地位相匹配的氣質!要知道她們將來可是……"說到這多菲雷亞把到了嘴邊的話語硬生生的吞進了肚子里,順道瞄了眼站在門邊的壯碩老人.

  果然如此,徐向北在心里暗暗歎氣,這位王女殿下還真是不食人間香火啊.

  "多菲你聽著,"徐向北拉下臉,鄭重其事的對多菲雷亞說,"等你付完那五十個鑽石幣,你想怎麼調教她們都行,可現在她們還歸我管,你不要嚇到我的人,行嗎?"

  多菲雷亞瞪圓了眼睛盯著徐向北,一副非常想反駁又找不到好說辭的樣子,只能斷斷續續的抗議:"什麼嘛什麼嘛!這算什麼……你這臭屁的語氣算什麼嘛!"

  不理會鼓著臉頰抗議的多菲雷亞,徐向北把目光轉向那兩名有著同樣的臉孔,可憐巴巴的抱在一起的女仆裝少女,以安慰小動物的口吻對她們說道:"你們不要怕,這里沒有人會欺負你們,買你們下來也是怕你們落入不好的主人手里,所以你們大可安下心來,好麼?"

  徐向北說完之後,想起自己大學里學的課程(徐向北是學心理學的)上說過,人與人交流當中,百分之六十的信息量是通過面容和表情傳達的,于是他決定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來加強自己話語的效果.

  誰知道那笑容讓兩名少女貼得更緊了.

  看著這個情景,辛西婭用手里的紙扇遮住了自己的嘴,肩膀微微顫抖著;辛德蕾拉歪著腦袋一臉納悶的看著自己的搭檔;就連正在鬧別扭的多菲雷亞也忘了耍脾氣,而是一臉狐疑問徐向北:"你在干嘛,看起來怪惡心的."

  徐向北再一次產生了撞牆的沖動.

  好在這時候屋外傳來異樣的聲響,為徐向北解了圍.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鍋爐在漏氣,徐向北好奇走到正從門上的小窗往外看的老布朗身邊,問了句:"怎麼回事?"

  "聽林師在滅火."說完老布朗讓開窗前的位置,向徐向北示意"自己看".

  徐向北把臉貼近窗玻璃向酒館那邊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從酒館廢墟附近騰起的水蒸氣,像瀑布一樣的水簾從酒館上方掛了下來,覆蓋了整個酒館,又從棧道的縫隙漏到下方去.徐向北將視線向上抬,發現那水竟然是從大樹的樹皮當中流出來的,隱約可以看見酒館上方的第十五棧道上零零散散的站著幾個聽林師打扮的人影.

  "聽林師能夠與樹交流,"老布朗在徐向北身邊低聲的解說著,"每當樹上發生火災的時候,他們就會引導樹皮中輸送養料的水來滅火."

  徐向北點點頭,忽然他沒來由的想到那位奇怪的司書少女,她會不會也具有類似的能力呢?

  由于火勢漸漸的熄滅,原本彌漫在酒館廢墟附近的水蒸氣逐漸消散在風中,撲滅火災的水簾完整的展現在徐向北面前,也許是晚霞的緣故,那水簾被映得通紅,就像是鮮血一般.

  那血一般的紅色讓徐向北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直忽略了最關鍵的問題:那火誰放的?

  正當他轉身想要向老布朗詢問,看有沒有相關線索的時候,壯碩的老頭一把將他從門邊推開,順手拉開門上的窗玻璃,于是一只羽毛灰白的大鳥鑽了進來,跳到老布朗的肩膀上,訓練有素的抬起掛著信筒的左爪.

  看完鳥兒遞來的密信,老布朗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他沖著客廳的後門大聲吼道:"小伙子們,准備好沒,我們要上了!"

  話音剛落後面就響起一陣歡呼聲.

  徐向北抓住老布朗那粗壯的肩膀,問了句:"你們干嘛?"

  "當然是去報仇,據點被燒了難道還要我們忍氣吞聲不成?剛好趁著這個機會把老路易給滅了,把他的碼頭給搶下來!反正老路易的據點就在這下面第十三棧道的樹洞里."

  一開始徐向北還有些不明白,他們怎麼知道縱火的是誰,沒准縱火犯還是沖多菲雷亞來的呢.接著他稍微一琢磨,恍然大悟:這幫人根本不在意那火是誰放的,他們只不過是需要一個去砸場子搶地盤的借口罷了,估計這個秘密集合點也是看著老路易的據點選的,就等著發動突然襲擊的時候用的……這麼看來,就算那火是他們自己放的也不奇怪……不對,不可能是他們自己放的,畢竟他們的兩具人形羽翼還剛剛買來,還沒跟翔士磨合好……

  想明白這點之後,徐向北松開老布朗的手,緊接著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連續兩次被卷入麻煩事里的經過,趕忙從懷里掏出錢袋往桌子上倒了五十個鑽石幣,那意思是接下來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老布朗見狀,大笑幾聲,就拍著自己的胸脯自豪的說道:"不要小看港口的漢子啊,走天空的.我們向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自己的地盤自己打,一點不比你們含糊!所以你們就在這等著恩萊科吧,他知道這里."

  說完他抓起一直靠在客廳內側牆壁上的寬刃巨劍,揮舞了幾下扛到自己的肩膀上,對徐向北點點頭,就掀起客廳後門的簾子走了進去.

  徐向北松了口氣,接著他實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走到辛德蕾拉身邊抓起少女的小手.

  擴展開來的空識立刻將周圍的情況反饋到徐向北的腦海里,他看見老布朗正領著一大幫全副武裝的年輕人拽著繩索從大樹的表面向下方的樹洞降下去,對方估計是早有准備,大批翔士立刻起飛,和老布朗手下那些開著非人形羽翼的小伙子們糾纏在一起,第八色的光束在空中縱橫交錯,時不時的在大樹那粗糙的樹皮上留下道道傷痕.而吊在繩索上的人們當中有一些停了下來,借著樹皮上的突起站穩腳跟,解下腰上掛著的炸彈,點著了之後一個勁的往下丟,在下方的第十三棧道上炸出一朵又一朵被夕陽染紅的煙霧之花.

  對方則排出火槍陣,頂著天上掉下來的炸彈向上射擊,于是老布朗這邊的小伙子們一個接一個的松開手中的繩索,向著大樹遙遠的地面跌落.從繩索上掉下的尸體,棧道上被炸飛的尸體,從空中被擊落的尸體,尸體的暴雨在十三棧道下方的樹皮上留下一片又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由于是通過空識來觀看,所有這一切都是在一片寂靜中進行的,卻正因為這寂靜,而顯得更加震撼人心.

  身處期間厮殺的時候徐向北沒什麼感覺,現在在一邊旁觀,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慶幸,這次沒自己什麼事還真是太好了.

  這個時候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些東西,卻怎麼也想不出來忘記的到底是什麼.

  還是空識中看到的畫面點醒了他: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拖著第八色的尾跡從遠方快速的接近這片正陷入激戰的天空.

  是莉諾卡,小女孩似乎一邊飛一邊在喊著什麼,徐向北覺得那可能是自己的名字——出去買修船的材料的小女孩大概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這會兒正繞著酒館廢墟到處亂飛在尋找自己呢.

  這時候,兩翼翔士脫離了戰團,向著莉諾卡迎了過去,他們手中的兵刃閃著寒光.

  在莉諾卡將那兩翼翔士打成馬蜂窩之後,徐向北長長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麻煩總是喜歡自己找上門來呢?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2
正文 064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3)





  血霧減到了莉諾卡的臉上,那是她抵著攻上來的翔士的脖子開火造成的結果:光束瞬間在那翔士的脖子上掏出一個大洞,他的腦袋由于前沖的慣性向後跌落,卻被幸免遇難的肌腱吊住,掛在身體的背後.在身首分離的瞬間,那翔士的羽翼就解除了實體化,鑲嵌翔士鎧甲上的晶石化作一股第八色的粉塵,可盡管如此翔士的尸體依然依靠慣性一邊狂噴鮮血一邊沖向莉諾卡.

  小女孩讓過那尸體的刹那,另一翼翔士向著她的後背突進而來,莉諾卡情急之下放下身後調整姿態用的兩對輔助機械臂, 將機械臂各自附帶的助推火箭合成一束對著那翔士的胸口就是一通狂噴,第八色的粒子流張開血盆大口將那翔士一口吞下,使他暴露在盔甲之外的身體立刻碳化,隨即就像經過了千百年的風化之後的石頭般崩壞,化作一縷縷灰燼消散在迪亞加拉上空的狂風中,一齊啟動的助推火箭推著莉諾卡原地旋轉,借助旋轉的力量裝在莉諾卡左側的機械臂上的寬刃巨劍掄圓了砸向另外一名偷襲者,像拍蒼蠅一般將他拍進諾德森大樹的樹皮里.

  【不好辦呢】帕露菲在莉諾卡的腦海里如此說道,【我們必須找機會發射一發粒子魚雷來加速劍身表面的分子震動,否則沒有加熱的巨劍對付起那些家伙來太吃力了】

  "我知道!"莉諾卡還是像往常一樣,將對自己腦海里的帕露菲說的話語大聲喊了出來,喊話的同時她向下猛的一沉,躲開攢射而來連發箭矢,一甩右機械臂,向著箭矢來襲的方向射出數道光彈,"可是那也得能找到機會才行啊!而且我們要往哪里射才好嘛,根本就沒有目標啊!"

  莉諾卡知道自己的狀況不容樂觀.剛才莉諾卡督著裝滿采買來的貨物的馬車從地下的市場里出來時,小女孩剛好看見了聽林師們滅火的那一幕,遠遠看去大股的水蒸氣囤積在樹干附近,被夕陽映成紅色的水簾一直掛向地面,看起來就像是大樹在流血一樣.

  莉諾卡立刻就認出來那是她們落腳的酒館,小女孩二話不說丟下雇來的貨運馬車,和帕露菲同契了之後就徑直沖了過來.沖近了才發現天空中早已打成一團,沒等她找到徐向北,兩翼翔士就亮出兵器沖她直沖過來.小女孩幾乎是條件反射調動裝在右側機械臂上的四聯裝光束炮,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打成了馬蜂窩.

  沒想到這下她可捅了真正的馬蜂窩了,原本在天空中打成一團的翔士們中有相當一部分都丟下自己的對手,徑直向著莉諾卡撲來.

  不一會莉諾卡就開始後悔怎麼出發前沒把爺爺留下的羽翼那四聯裝炮給改成十六連裝呢.和卡德拉公爵所屬翔士團作戰的時候,只要將並排在一起的四門炮的冷卻時間錯開,形成連續火力,就能有效的遏制住那些近戰鐵翼翔士的攻勢,而現在這個經驗完全行不通,盡管對方的攻擊完全沒有配合可言,顯得毫無章法,盡管不斷的有人被莉諾卡發射的光束削掉身體的某個部分,這幫亡命徒依然三番五次的突破莉諾卡的火力阻隔,向小女孩發起近戰攻擊.

  于是莉諾卡陷入了苦戰.小女孩不斷的利用自己那四個輔助機械臂上的助推火箭做出包括橫向和縱向平移在內的各種匪夷所思的機動動作,規避不知疲倦前仆後繼的沖上來的敵人,同時拼命的掃射著,向四面八方傾瀉出去的光彈或落進民居中點燃了街道,或擦過樹皮留下道道傷痕,再不就是把木頭表面鋼鐵骨架的棧道炸個稀巴爛……逃出卡德拉的時候正下著大雨還不覺得,現在看來小女孩帶給周圍環境的破壞遠比消滅的敵人要多得多.

  莉諾卡一邊將破壞的種子甩向四面八方,一邊歇斯底里的大喊:"夏亞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嘛!"

  ……

  此時徐向北正在千方百計的想說服多菲雷亞.

  "藍晶也位列名家之列了,他做的羽翼配你們王族也算是門當戶對,你到底還有哪點不滿?"徐向北攤開雙手,皺著眉頭質問多菲雷亞,"還是說你覺得她們兩個經過了人販子的手,就嫌她們髒了?拜托,現在什麼時候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徐向北是想勸說多菲雷亞和買來的兩名羽翼少女中的一位契約,因為他擔心那火災有貓膩,怕自己起飛參戰之後多菲雷亞遭到什麼不測,這小不點王女確實劍術一流,可好虎架不住群狼,再加上那些對她圖謀不軌的人里也肯定會有高手在,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等恩萊科實在是讓人放不下心來.琢磨來琢磨去,讓多菲雷亞和羽翼契約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只要不升空,羽翼和翔士的磨合問題的影響就大大減輕,況且藍晶制作的羽翼本來就以防禦力著稱,讓多菲雷亞套上重甲,再配合她精湛的劍術,應該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可徐向北的提議遭到多菲雷亞頑強的抵制,少女說什麼都不肯和兩名羽翼少女當中的任何一名同契,搞到最後身穿女仆裝的兩名少女縮在牆角,抱在一起就像是被主人玩弄之後又拋棄的丫鬟一樣淒涼的抽泣著.

  "不行就是不行!我拒絕!我拒絕和羽翼契約!"多菲雷亞叉著腰,晃著一頭閃亮的銀發"咚咚咚"的敲著桌面,剛剛就是由于她抗議的動作太過激烈,用來掩飾她那頭銀色長發的荷葉邊帽子才掉到地板上的,"這不是什麼門當戶對的問題,是……辛蒂你別這樣看我啦!我,我……你那眼神什麼意思嘛!"

  辛德蕾拉蹲到兩名女仆裝少女的身邊,伸出手想要拍拍她們的肩膀安撫下二人,誰知道她的這個動作讓兩名少女顫抖得更厲害了,真不知道那個人販子到底對她們作了什麼.辛德蕾拉的手僵在半空,接著她擰過頭,用責備的目光盯著多菲雷亞的臉.

  在辛德蕾拉那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雙眸持續不斷的注視下,多菲雷亞也不由得畏縮起來,嘴里吐出的話語也變得吞吞吐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只是,只是……"

  終于承受不住辛德蕾拉的眼神攻勢,多菲雷亞一邊大喊著"啊啊啊啊!氣死我啦!"一邊用手拼命的揉著自己的頭發,緊接著眼睛一閉,自暴自棄的大喊:"我知道啦!我說還不行嗎!我有恐高症!我怕高!所以成*人禮之後家族才沒有給我配羽翼的!現在你們知道了吧!"

  徐向北立刻想到在迪亞加拉港口看到的那一幕:多菲雷亞在懸空的港口過道上一臉恐懼的死死抓住過道一側的岩壁,然後他又注意到一個問題.

  "恐高症?"徐向北狐疑的皺起眉頭,"那為什麼我抱著你飛躍上萬公里之後你還一點事情沒有?"

  "咦?"多菲雷亞也愣住了,她沖徐向北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眼睛,呢喃著,"是啊,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徐向北心里可樂開了花,完了無數GALGAME的他美滋滋的想,***,原來我穿越的時候也帶上了後宮光環的呀!

  徐向北當然沒有傻到把這話直說出來,何況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再不起飛可能他那尚未建立後宮里就要折損一名小蘿莉了.

  "算了算了,"徐向北揮揮手,一指多菲雷亞配在腰間防身的光魔晶體長劍,"用那東西好好保護自己."

  說完他對辛德蕾拉和辛西婭招了招手,轉身要走,卻被辛西婭叫住.

  少女把手中的紅茶茶杯往桌上一放,順手將散在胸前的幾縷碎發撥到後面去,再對徐向北建議道:"如果覺得在這里被偷襲的幾率過大,為何不把多菲小姐送到下面老布朗身邊呢,下面的戰局應該是勢均力敵吧,那樣的話比較不容易遭到圍攻,不是麼?而且,我在帝都的時就對多菲小姐的劍術多有耳聞,在那種烏合之眾的混戰中,應該不至于落下風才對."

  可是哪有人會主動把需要受到保護的要人丟到前線去啊?可放在這里確實也談不上什麼保護不保護……就在徐向北犯難的時候,多菲雷亞重重的一拍桌子,大聲贊同道:"就這麼辦!比起在這里干坐著擔心敵人的偷襲,到戰場上去以自己的實力自衛更好!"

  徐向北看了多菲雷亞的臉,妥協了,現在多菲雷亞相當于他的雇主,雇主都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

  一陣第八色的光芒過後,徐向北把手中辛西婭變成的長棒子往背後一插(自從辛西婭加入後,辛德蕾拉就在兩根羽翼之間多形成了一個掛棍子用的槽位),抱起多菲雷亞,背後的翅膀一揮將客廳正門所在的整面牆壁敲了個粉碎,就要起飛,卻被人抓住了褲腿.

  兩名新買來的羽翼少女當中的一個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他的腳邊,抱住了他的腳踝.

  "主人大人,您……您要拋棄我們嗎?我們是賣得很便宜,可真的不是瑕疵品啊……"女仆裝少女帶著哭腔,昂著臉蛋懇求著,"而且我們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

  徐向北的臉色軟了下來,他想了想,覺得倒是有一個法子值得一試,所以他暫時放下多菲雷亞,輕輕撫摸著少女的腦袋,柔聲說:"你們兩個出門沿著棧道往右邊跑,跑到一個掛著綠色旗子的小屋前,跟屋子里的人說你們要見司書希達,他們應該會幫你們的."

  "但是……"少女依然抓著徐向北的腿不放,"主人您為什麼不要我們了呢……"

  "怎麼可能,我可是花了錢的,怎麼可能就這麼把你們丟掉嘛,事情結束了我就過去找你們倆."說完徐向北俯下身子輕輕扒開少女環著自己腳踝的手臂,對她笑了笑,"聽話."

  隨後他抱起多菲雷亞沖進了黃昏的暮色中.

  幾乎于此同時,一直躲在客廳後門里面的陰暗處偷聽的某個人影狠狠的咒罵了句什麼,那人影離開了後門,徑直奔向鳥房,從籠子里面抓出一只毛色稍有不同的貓頭鷹,把草草寫就的密信往鳥兒的爪子上一綁,就將它從鳥房的小窗中放飛出去了.

  ……

  就在徐向北沖入天空的同時,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司書少女正佇立在第十四棧道的聽林師值班哨外面的平台上,凝視著明明夜幕漸臨卻變得更加熱鬧的天空,帶著血腥味的風撩動她那兩條細細長長的麻花辮,讓辮子尾部的蝴蝶結就像是一對正在求偶的白蝴蝶一般交錯飛舞著.

  數名聽林師正佇立在她身後,最靠近她的那幾名都是白發斑斑的長者,最年輕的人們都乖乖的排在最後面.

  "吾等當緊遵代代相傳的族訓,對此崩壞之現世不予干涉."希達用端莊空靈得完全不像她的聲音如此說道.

  她剛說完,長者們臉上是欣慰的笑容,年輕人則稍微流露出些許的不滿,不過所有的人都默不作聲的向少女鞠躬,不一會就通通退下了,只留下少女獨自凝視著那片天空.

  周遭無人之後,希達忽然用與剛剛完全不同的聲音自語道:"媽媽,你不是最喜歡精彩的傳奇小說嗎,那我問你哦,如果現在有一段傳奇小說中才會出現經曆等著你去體會,你還會恪守那自神木枯萎以來,傳承了三千年的族訓麼?"

  沒有人回答,希達的母親早已離開了人們生活的這篇天空,到尼特族人代代祖先所在的地方去了,所以孤單一人的少女提出所有問題都從來沒有得到過答案.

  希達正凝神注視天空,冷不防看見兩個人影順著棧道跑來,那是一對擁有一模一樣的外表的女仆裝少女.

  她們氣喘籲籲的跑到希達所在的小屋前,其中一人看了眼掛在小屋頂上的綠色的聽林師旗幟,就用怯生生的語氣向希達詢問道:"那,那個,我我我我,我想請問,司,司書希達小姐她,她在不在,我們的主人要我們過來尋……尋求幫助……"

  希達笑了.

  ——媽媽,要是離奇的經曆自己找上門來了,你會拒絕嗎?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2
正文 065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4)





  徐向北向著下方打做一團的第十三棧道俯沖過去的時候,棧道上作為防守一方的胳臂上纏著白絲帶的人們登時陷入了混亂.完全把徐向北當作老布朗一方的白絲帶們高喊著"高階翔士來襲",紛紛丟下當前正和自己搏斗對手抱頭鼠竄.

  棧道附近空中那些同樣纏著白絲帶的翔士根本就分不出力量阻擋徐向北,他們當中有相當一部分被莉諾卡牽制住,剩下的又都被老布朗那些纏著黑頭巾的翔士小伙子們盯得死死的——由于莉諾卡的牽制,原本勢均力敵的占據變成了白絲帶被黑頭巾以數量優勢死死壓在諾德森大樹樹干周圍的不利狀況,只要莉諾卡繼續牽制大量白絲帶翔士,就算徐向北不加入戰局,他們都撐不了太久了.

  于是徐向北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的沖到第十三棧道上方,徑直把多菲雷亞扔到老布朗身邊,丟下一句"幫我看著點這家伙"就又拍著羽翼升空而去.

  "什麼?這個時候要我看小孩?"禿子布朗把那把像極了斬馬刀的巨劍往肩上一扛,沖著徐向北大喊,"你他媽也不看看這什麼狀況啊!"

  這個時候看著氣勢洶洶俯沖而下的高階翔士啥也沒干就回到天上,如夢方醒的白絲帶們又在各個頭目們的嘶吼中轉過身來,再次湧向順著大樹的樹皮索降而來,尚未站穩腳跟黑頭巾們.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孩子!"多菲雷亞一邊高聲抗議,一邊雙腳彈地,向著正在沖向自己的三名白絲帶撲了過去,身形躍動的同時,她腰間的佩劍已經被她連同劍鞘一起抓在手中.霎時間嬌小的少女就已經突進到對方沖在最前面的那名持長槍的小伙子跟前,又在那小伙子的槍尖馬上要紮進自己肩窩的瞬間稍一側身,閃過長槍的同時借著對沖的勢頭將手里的長劍連同劍鞘一起向上推出.長劍原木劍鞘那抱著金屬底部徑直頂上了那小伙子的鼻梁,撐起鼻梁的骨頭的碎裂聲中,大股的鮮血從塌掉的鼻孔里噴出,甚至給人一種這小伙子是因為這鼻血噴湧的後坐力才向後倒去的錯覺.

  多菲雷亞輕輕一躍一腳踏上正在向後翻倒的持槍白絲帶的胸膛,以此為跳板第二次躍起,並且在空中前空翻一百八十度,她那頭銀發隨著跳躍的動作華麗的鋪散開來,美得一點都不真實.仿佛預先計算好了似的,當多菲雷亞頭朝下的瞬間,她剛好飛躍緊跟在持槍小伙身後向自己撲來的第二名白絲帶的頭頂,那小伙子手里抓著長劍,一邊由著慣性向前邁步一邊抬頭盯著飛躍在空中的多菲雷亞,他的嘴巴張得仿佛能塞進十個雞蛋.多菲雷亞此時右手依然握著長劍的劍柄,左手卻早已順著劍體的弧度滑到劍鞘的尾部,她就這麼抓著長劍的兩頭,把手向地面伸出,一下子框住了第二名白絲帶的下巴,強大的沖力讓那倒黴的小伙子的嘴巴立刻合攏,卻沒給他留下收回自己那因為太過驚訝而留在外面的舌頭的時間.于是半截粉色的舌頭和鮮血一塊從年輕人的嘴里掉了出來.

  第二個白絲帶也向後倒下,多菲雷亞也以依然掛住他的下巴的長劍為軸心,完成了剩下的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即將落地的時候她的後背正對著第三名白絲帶,急著為自己同伴報酬的小伙子高舉手中的大刀,怪叫著沖上來.

  多菲雷亞松開握著劍鞘的左手,右手就勢抽出長劍,左腳點地的同時她的左手也握上了劍柄的後半部分,還沒等站穩,少女就以左腳為支撐點,向著沖過來的第三名白絲帶踏出一步,形成側身的姿勢,然後她使出了側身居合斬,只見刀光一閃,那小伙子的腰部立時就被橫斬過來的劍刃切斷,像解體的人偶一般被慣性推向地面,他手里的大刀正好插進多菲雷亞踏出的前腳旁邊.

  行云流水的一連串動作結束後,多菲雷亞那飛揚的銀發像緩緩收起的翅膀一般從空中飄落,而這個時候,被多菲雷亞放棄的劍鞘才落到棧道那木質的表面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多菲雷亞收攏架勢,一揮長劍甩掉劍上的血跡,斜了一眼對老布朗問道:"你說誰是小孩來著?"

  壯碩的老黑道頭子哈哈大笑,把扛在肩上的斬馬刀轉到身前揮了揮,對多菲雷亞招呼道:"來吧小不點,讓我們一塊狠揍老路易的屁股!"

  由于多菲雷亞和老布朗的善戰,包黑頭巾的人們終于在第十三棧道上搶下了一小塊陣地,黑頭巾們正源源不斷的從繩索上降落到這小小的陣地上,充實著老布朗的實力.

  就在這時候,在被老路易的碼頭幫當作據點的樹洞的洞口,新出現了一批白絲帶們在一個全身白衣的大胖子的指揮下,擺出了火槍射擊陣型,隨著火槍射擊時的白色煙霧,密集的彈丸掃向還吊在繩索上的黑頭巾們,每一輪排槍過後都有人捂著身體上那不斷向外噴血的傷口怪叫著跌向大樹的底部.

  "該死,老路易自己出來了!"老布朗看著洞口的方向,一邊收回斬出的巨劍一邊對護著自己背後的多菲雷亞喊道,"那是他親自訓練的神槍隊,不打掉他們我們會損失慘重的!"

  "那就上吧!"多菲雷亞一抹臉上的血,沖老布朗喊了回去.

  于是二人一馬當先,領著數量還是劣勢的黑頭巾們向著樹洞洞口殺了過去.老布朗的斬馬刀威力巨大,摧枯拉朽,就連那寬厚的刀背都成了可怕的武器——它不知道砸碎了多少面各種材質的盾牌,不過那大劍畢竟太過沉重,即使壯碩如老布朗,使起來也不十分靈光,于是身材嬌小行動敏捷的多菲雷亞和她那輕便的長劍完美的填補了則個缺陷,她往往在老人的巨劍那恐怖的橫掃或者斬擊之後突進,將長劍的風刃刺進漏網之魚的胸膛.靠著這二人的戰技和神勇,人數不多的黑頭巾當真在一片白絲帶里殺出一條血路,漸漸逼近洞口那還在攢射的火槍陣.

  指揮火槍陣的胖子老路易這回真急了,眼看著自己的死對頭就要沖上來取自己的首級.于是他擰過頭,像周圍的部下歇斯底里的大喊:"***我那兩個死兒子還沒找到嗎!"

  回應他的是一聲"爸爸",老胖子一看,站在火槍陣背後縮著腦袋的可不是自己的那兩個兒子麼.老路易一看這倆兒子那樣子就來氣:倆人都衣冠不整,老二的扣子還他媽扣錯了,不用問,這准是逛窯子去了.

  "大公的肚臍(俚語,相當于我們地球的'我的天’啊)!***我花大價錢給你們一人配了一個那麼漂亮的羽翼,你們還給我在關鍵時刻逛窯子?"

  "這……"老大抬起頭剛要辯解,就被老爸甩了個大耳刮子.

  老路易往洞里一指:"去,馬上給我上天,把老布朗請來的那兩個翔士給我揍下來,然後掃蕩那幫不會飛的笨東西,捏碎老布朗的骨頭!"

  "是!爸爸,放心吧!"兩個兒子趕忙應承,就屁顛屁顛的向隱藏在樹洞深處的據點跑去.

  看了眼自己兒子們的背影,老路易狠狠的啐了一口,心想:"媽的,老布朗你這禿子,你雇幾個自由翔士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還一下子買那麼多人形羽翼,我才沒有傻到等你新買的那幾個姑娘形成戰斗力呢!現在就看看我的兒子和你那兩條狗誰厲害吧!"

  話說這邊徐向北再次升空,這一路上依然是如入無人之境,直到他馬上要和莉諾卡彙合的時候,才有幾名肩膀上纏著白絲帶的翔士上前阻攔.結果辛西婭的光束刀刃切了一個,辛德蕾拉的翅膀砸飛一個,還剩下一個被芙鈴的對艦光束照成了人肉燒烤,最後他總算是來到了莉諾卡身邊.

  "沒事吧?"徐向北和小女孩再一次背對背,和纏白絲帶的翔士們對峙,同時包黑頭巾的翔士們也在更外層包圍了那幫白絲帶.

  "夏亞你去哪里了嘛!"小女孩不滿的抱怨著,"搞得我把買好的材料都撂下了來找你們耶!還被打得慘兮兮的.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嘛!"

  "這說來話可就長了,為什麼我們不先解決面前這幫很礙眼的家伙再坐下來詳細的說呢?"

  莉諾卡聽完徐向北的話,掃了眼周圍的白絲帶,點點頭:"說得對,先干掉他們再說,不過,夏亞,我一直在和纏白絲帶的人戰斗,我沒打錯人吧?"

  "沒有."說完徐向北吧手里的光束鐮刀一橫,大喝一聲,"要上了!"

  可還沒等他們發動攻擊,在最外層包圍白絲帶集團的黑頭巾們當中就傳來慘叫.

  隨後白絲帶集團當中讓出一個窟窿,兩翼翔士拖著第八色的尾跡,穿過那個窟窿,飛到了徐向北他們跟前.

  那兩人身上的鎧甲和其他白絲帶那非人形羽翼變化出來的大路貨大相徑庭,左手小臂安裝的小型圓盾上還塗著相當沒品紋章,而他們右手里拿著的單手長劍則直接讓徐向北想起《戰錘40K》里的鏈鋸劍.

  裝備人形羽翼的翔士麼?

  這時兩翼翔士中看起來年齡比較大的那位用手里的鏈鋸劍指著徐向北的鼻子,囂張無比的大喝道:"你們倆,現在解除同契的話,我還可以仁慈的允許你們倆摔死!"

  隨即他像是被自己那並不好笑的幽默給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

  徐向北那個心里那個激動啊,這穿越過來的死啊宅興奮的想:終于也給我碰上倆二世祖了!終于可以扮豬吃老虎了!

  于是徐向北沖黑頭巾的翔士們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管這邊的事情,接著他望向莉諾卡,征求小女孩的意見:"我們一人一個?"

  小女孩點點頭.

  下一刻,兩邊都高舉武器,向著對方沖刺過去.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2
正文 066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5)





  兩個二世祖拉開了互相之間的距離,似乎也打算和徐向北他們玩一對一.

  辛德蕾拉剛開始加速,徐向北的空識里就捕捉到異常的狀況.

  正對著徐向北的那個家伙手中的鏈鋸劍忽然啟動,隨即他揮劍斬下——明明徐向北還遠在數百米之外,他面前的空間里除了空氣什麼也沒有.

  馬上徐向北就明白那二世祖這麼做的用意了:只見被鏈鋸劍斬過的空間就好像裂開了一般,一個半透明的新月型鋒面尖嘯著襲向徐向北.

  由于雙方的距離並不算遠,那鋒面前進的速度又快,眨眼間它就來到徐向北干前,而且由于那鋒面有相當的長度,幾乎覆蓋了此時此刻按著徐向北的運動勢態能做出規避的所有方向,一時間徐向北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規避.千鈞一發之際,辛德蕾拉擅自接管了控制權,少女讓自己的翅膀猛力向前扇動,在空氣中掀起兩股空氣的漩渦,半透明的新月與看不見的空氣漩渦碰撞在一起,產生了一股異常強勁的空氣亂流,向四周擴散的亂流形成了呼嘯的狂風.徐向北就在這狂風和剛剛那一扇翅膀造成的反作用力的推送下硬生生的扭轉了運動勢態,加上那新月被亂流削弱而縮短了不少,徐向北總算是驚險無比的躲過了這出乎意料的一擊.

  剛剛那是啥?沒聽說過艾斯柯佳尼的世界里有斗氣和劍氣這兩種說法啊?

  【是風】【啊,那是鏈鋸劍旋轉形成的致密空氣鋒面啦】寄宿在徐向北腦海里的兩名少女很有個人風格的各自解釋道.

  徐向北宅慣了,經過兩名少女這麼一提點,立刻就理解了剛剛襲擊自己的事物的正體,也就是說,那是風刃,在各種有魔法設定的小說和游戲當中早已爛大街的初級魔法.

  使出這一擊之後,和徐向北面對面的那名二世祖得意洋洋的大笑著,還故意把自己握劍的手向前平伸,似乎是想跟徐向北炫耀自己手的武器:"看你那狼狽樣子, 如何,我的武器不錯吧?這個羽翼可是花了整整一百枚鑽石幣呢!是高檔貨,絕對不是你那破破爛爛的羽翼能比得了的!哈哈哈哈!在我的武器下顫抖吧!"

  話音剛落他連揮數劍,七八道風刃發出的尖嘯使得周圍的空域一下子變得嘈雜起來.可惜的是,這回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已經有了心理准備,辛德蕾拉形成的那兩只巨大的翅膀靈活的轉動,拍打,推動徐向北以行云流水般的動作穿行在接踵而來的新月形鋒面當中.徐向北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剛剛那第一擊能剛好封住自己的全部機動方向純粹是運氣,自己的對手不過是在胡亂揮動手里的武器,將風刃胡亂的射過來罷了.

  這種貨色靠著辛德蕾拉的機動力,沖過去一刀切掉他的腦袋就如探囊取物一般,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徐向北把手里的武器一橫,拍動翅膀就要攻過去,辛西婭的建議流進了徐向北的腦海,提出建議的時候辛西婭投影在徐向北視野左下角的迷你頭像依然在悠然的喝著紅茶【就這麼沖過去砍他我也沒意見啦,不過我剛剛檢測到一個符合條件的干涉點,機會難得,不如讓他死的華麗點,對吧】

  干涉點?徐向北咀嚼著這個新名詞,卻連著避過了兩道風刃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在他視野左下角的少女放下茶杯(可算是放下了),露出微笑,隨即大量的技術數據和說明資料湧入徐向北腦海.

  接受這些資料的時候徐向北的動作稍微慢了半拍,沒跟上辛德蕾拉的規避動作,被風刃擦了下手臂,半個巴掌大的一塊皮就這麼和袖子一起被撕了下來,刺痛順著神經一路傳到徐向北的腦中樞.

  這疼痛促使徐向北下定決心:好吧,就讓我們來華麗的虐殺他吧!

  【這樣做好嗎?】辛德蕾拉如此問道.

  沒關系,徐向北一邊閃躲風刃,一邊在腦海里回答少女,反正那家伙也侮辱了你們吧,就當是給他點懲罰吧.

  緊接著徐向北一個俯沖擺脫風刃的糾纏,向著辛西婭投影在他空識當中的那個"干涉點"沖去.

  "哦哦!跑得倒是挺快的,我還要好好的稱贊你呐!"說完那二世祖就揮舞著手里的鏈鋸劍,一邊發射著風刃一邊向著徐向北追過去.

  ……

  莉諾卡這邊則陷入了僵局,帕露菲的巨劍沒預熱威力不足,所以小女孩只好以自己那四聯裝光束炮應戰.

  和莉諾卡對戰的那名二世祖裝備的羽翼和他兄弟大概是同一個系列,同樣是用鏈鋸劍發出風刃來作為遠程攻擊手段,不同的是這邊這位顯然比徐向北的對手要有料,他發出的風刃顯得更有組織,橫豎交替的新月形鋒面在空中交織成一片致密的網.可惜的是帕露菲的機動性雖然不比辛德蕾拉強,可它那詭異的機動方式似乎特別適合躲閃這種風刃攻擊.只見莉諾卡被四個輔助機械臂上的助推火箭帶動,在空中上下左右平移亂晃,仿佛小女孩正學著《龍珠》里的小悟空在耍殘像拳,密集的風刃甚至連小女孩那條又粗又長的馬尾辮都碰不到.

  不過相應的是莉諾卡的攻擊也沒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對方的機動性雖然遠遠無法與帕露菲和辛德蕾拉相比,要閃避莉諾卡射出的光彈卻足夠了——因為擔心對方沖上來使用鏈鋸劍本體近戰,莉諾卡刻意讓四門粒子炮交替射擊,以便保證持續的火力壓制,卻無形中減弱了火力的密度.

  【這樣下去要變成拉鋸戰了!】帕露菲有些焦急的在莉諾卡腦海里提醒道,【天馬上黑了,憑我的空識靈敏度要在晚上躲這種密度的風刃那可夠嗆!】

  "我知道!"莉諾卡恐怕這輩子都改不了對著自己腦海里的聲音大喊的毛病了,"我正在想辦法!"

  【可是還是很難辦,除非能用一個齊射給對方致命一擊,可是】

  忽然,莉諾卡越過帕露菲,徑直把左機械臂上的巨劍尖端轉向身後,二話不說進入聚能狀態,藍色的流光在巨劍表面產生,彙聚成一股股電流向著劍的尖端聚集過去.

  【莉諾卡你干什麼!發射了這東西之後我們會被後坐力推得只能在直線運動的基礎上做小規模的方向調整!很危險的!】

  "爺爺說過,別出心裁的設計一般都是好設計!"

  這都哪跟哪啊.

  可是莉諾卡神色堅決,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聚集在劍上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夜色初臨的天空中仿佛升起了一顆新的太陽一般.小女孩還非常認真的告誡自己的羽翼:"帕露菲,你要聽話哦!"

  莉諾卡甚至連右邊的四聯裝粒子炮的掃射都停止了,就在左邊的巨劍變得越來越亮的同時,並排在右機械臂上的炮管上的紅色漸漸褪去.莉諾卡握緊了手里爺爺當作生日禮物送給她的錘子,並且把錘柄上控制核心功率的套環推到最上方.

  【莉諾卡,你……】

  沒等帕露菲說完,莉諾卡在閃過一發風刃的瞬間,大喊一聲"要上了!"由于小女孩的音調太高,這喊聲聽起來想當的尖銳,有種歇斯底里的感覺.

  話音未落,朝向後方的巨劍噴吐出耀眼的光團,耀目的粒子流背向諾德森的大樹,沖向漸漸黑下來的夜空,而莉諾卡也在同一時刻被反作用力推動,猛的沖向和自己對陣的翔士.

  帕露菲本來想把四個助推火箭調到兩邊向前噴射,誰知道莉諾卡竟然讓它們也加入了推動自己向前加速的行列里,小女孩一瞬間就達到了可怕的速度,風馳電掣的向著剛剛還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距離不和他近戰的敵人沖去.

  沖刺的同時,莉諾卡用四聯裝粒子炮一齊向著對手掃射,原本交替發射輪流冷卻的四門粒子炮現在同時怒吼著,四門炮的冷卻裝置一齊高功率運作,並排在炮口一側的散熱片同一時刻變得通紅,被加熱的空氣使得炮身附近的光線扭曲起來,透過那光線扭曲的區域看到的景物給人一種在俯視波光粼粼的水面的倒影的感覺.于是光彈鋪天蓋地的向著那人壓了過去,竟然迫使他不得不全力躲避,連揮動鏈鋸劍發射風刃的余裕都沒有——他被小女孩傾瀉的只能用瘋狂來形容的火力徹底壓制住了.

  但是就在莉諾卡距離那人還有數十米的時候,已經紅透了的四根炮管同時停止了射擊,四個保險絲同時被抓彈鉤從炮管後方的小口子里拋出.

  【新保險絲生成中】帕露菲忠實的報告著,這個時候它已經決定就讓莉諾卡按著自己的意思來吧,反正都已經這麼蠻干了.

  看著以可怕的速度猛沖過來的莉諾卡,那二世祖翔士只來得及揮了一劍,破空的風刃切掉了莉諾卡馬尾辮的尾部,使得小女孩的頭發披散開來,像是披風般在小女孩背後飛舞著.

  他剛來得及收回鏈鋸劍,莉諾卡就已經沖到了他面前.

  小女孩高舉著手里的錘子怪叫著,向著那翔士的胸口砸了下去.由于她的速度實在太快,根本就沒有給對方留下躲避的空擋.

  那翔士只得將左手手肘上安裝的盾牌護在胸前.

  首先遭殃的是裝著盾牌的左手,繪制著難看的紋章的盾牌幾乎在接觸的瞬間就碎成了兩塊,隨即被彈飛出去,緊接著左手的手臂連同護腕一起發出可怕的碎裂聲, 殷紅的鮮血從護腕的裂縫中噴湧而出,最後錘子終于隔著一條手臂擊中了那翔士的胸膛,他的胸甲立時就凹了下去,下一刻他背後的鎧甲爆裂開來,助骨的尖端紮穿了他的後背透了出來,白森森的骨頭上還沾著胸腔中髒器的碎片.

  最後的最後,那翔士整個人像是輕飄飄的垃圾一般向後飛出,他身上的武裝解除了實體化,光芒凝聚成的少女整個胸部都被打爛了,慘不忍睹.

  【喂喂,不覺得下手太重了麼?】

  莉諾卡沒打理帕露菲,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腎上腺素分泌過量的後遺症讓小女孩苦著一張臉.接著她"嘔"了一聲,盡管她立刻把還在冒煙的錘子換到左手上拿著,抬起右手想捂住自己的嘴,可還是止不住心底湧起的惡心,歇斯底里的嘔吐起來.

  ……

  在莉諾卡干掉對手的時候,徐向北這邊卻陷入了麻煩當中.

  問題和追在他屁股後面狂笑著不斷大喊"跑快點再跑快點"的對手無關,只是因為那個"干涉點"居然會動,而且跑得還不慢,運動的軌跡更是毫無規律可循,完全可以被放到中學的化學課上,作為老師解釋"布朗運動"的范例.

  就這個這麼不穩定的干涉點,按著辛西婭給出的資料,在自然界中出現的幾率還是完完全全的"小概率事件",往武器上裝這種不穩定的系統的家伙到底在想什麼啊!

  【那個,自從爸爸收養我並且教導我一些東西之後,我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我的結論是,制造我的人似乎是在我們這些姐姐身上為妹妹們將要用到的技術做試驗,否則的話也不會在以投入天地戰爭為目的設計出來的東西上裝這種完全沒有實戰價值的東西】

  辛西婭剛說完,辛德蕾拉就乖乖的道歉:【對不起】

  也不用道歉吧,辛德蕾拉有時候顯得乖巧得過分了.

  恰好此時,你們可以理解為徐向北發動主角威能,反正那個一直在天上飄忽不定的"干涉點"恰好跑進了他和對手之間.

  "趁現在!"就連徐向北都忍不住像熱血動畫里的主角那樣高聲喊了起來.

  呐喊的同時他猛地揮動鐮刀,斬過那個看不見的點.

  連鎖反應在電光火石之間展開,由于專注于對周圍第八粒子的連鎖反應的監控,辛西婭的刀刃在斬擊之後就消失了,就連鐮刀的握把都失去了一半的實體,變成半透明狀態.

  高速進行中的連鎖反應在人類看來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不管是肉眼還是空識,都只看到一圈第八色的光芒憑空冒出來又收縮到了一起形成一個無限小又十分耀目的點,刹那間,那點擴展開來,沿著徐向北斬擊的方向形成一道光波,一閃而逝.

  那二世祖傻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在他身後,一條粗大的樹枝正沿著一條傾斜的切線緩緩的滑向地面,建造在樹枝上的豪宅隨著"地基"的逐漸錯位而一點一點的崩塌,瓦片磚塊還有各種家具乃至像是傭人的人影正稀里嘩啦的從樹枝上滑下,摔向地面.

  然後依然漂浮在空中的那個二世祖終于向後倒下,他的羽翼解除實體化的瞬間就一分兩半,血霧順著少女的兩片軀體墮落的軌跡分別擴散.而二世祖本身,則是在碰撞到大樹上伸出來的棧道之後碎成兩半,各種內髒灑得到處都是.

  徐向北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在腦海里對辛西婭問道:你的意思是,在你之後生產的妹妹們,有可能采用這技術?

  【誰知道,這威力也嚇到我了】

  ……

  而于此同時,還有一位全身藍色調打扮的老人也在仰望著同樣的情景.

  "果然,來這里的決定是對的."老人摘下自己那藍色的高筒禮帽拿在手里,嗓音里包含這時光留下的斑駁,"本來只是想收回自己的孩子才來到迪亞加拉,沒想到卻看到了更有價值的東西."

  跟在老人身後學徒打扮的少年也抬頭仰望著,他有些不解的問老人:"藍晶先生,那到底,是什麼?"

  老人沒有回頭,過了好半天才用追憶的語調說道:"如果,我的老友沒說錯的話,那是三千年前一群絕望的人們埋下的希望之光."

  說完老人帶上帽子,沖少年揮了揮手,就轉身向著他們爬上地表的那條樹隧道的洞口走去.

  "這就要回去了?"趕忙跟在老人身後的少年有些驚奇,"不找兩位小姐了?"

  "不找了,花了我十五年心血制造的雙子羽翼,在那道閃光所預示的未來當中,是絕對不可能過上安穩日子的,這都是身為制造者,賦予了她們強大力量的我所犯下的錯誤."說著老人頓了頓,像是要趕走自己心里的某些感情似的搖搖頭,才接著說,"我已經老了,能守護她們的時間不多了,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讓她們帶著瑕疵品的標記流落世間,沒准對她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藍晶做的羽翼都會打上他的標志,而除了為他取得金徽的第一具羽翼之外,其他的羽翼身上的標記還會順便標明他自己對作品的評價.而那兩具老人最得意的作品,都被打上了不滿意的標簽,偽裝成瑕疵品,老人甚至處心積慮的將二人當作買賣的附贈品送給買下自己羽翼的人販子,以便瞞過世人的耳目.

  當然他馬上就反悔了,才追了過來,卻見到了更加不得了的事情.

  在邁入通向大陸底部的走私港的樹隧道前一刻,老人停下腳步,仰望與諾德森大樹遙遙相對的那棵枯萎的巨木,神木那早已石化的樹干已經隱沒在夜的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到一點點輪廓.

  "弗朗西斯啊,"老人忽然感歎道,"這一切居然發生在這里,簡直就像是刻意要印證你的推測似的."

  風撩動老人的斗篷,吹動時間繼續流淌.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3
正文 067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6)





  祝大家中秋快樂!

  ===========================

  天上的戰斗走向尾聲的時候,第十三棧道上的混戰也因為老布朗手下的翔士小伙子們完成了對纏白絲帶的翔士們的壓制後,大批落到棧道上加入地面戰而逐漸呈現出一邊倒的狀況.

  老路易花了大價錢組織起來的陸戰翔士隊正在節節敗退(陸戰翔士除了不能飛,其他都不比同級別的會飛的非人形羽翼差),他本人親自指揮的神槍隊早已退入樹洞寬闊的洞口里.

  多菲雷亞和禿子布朗一路殺進洞里,卻發現由于洞中的狹窄,反倒使得老路易得以利用剩下的人組織了一道防線,竟然又和無法展開人馬的黑頭巾們形成僵持勢態.誰都看得出來現在完全實在拼人,在結局已定的狀況下徒勞的增加雙方的傷亡而已.

  由于太擠,老布朗的斬馬刀完全使不開,多菲雷亞那精湛的劍術也少了很多發揮的余地,這讓銀發的王女殿下越發的不爽起來.于是她決定孤注一擲,一勞永逸的解決戰斗.

  "禿老頭!"她沖剛剛一直與自己配合得天衣無縫的搭檔大喊,"把我丟過去!"

  "奧!"老布朗如此應答的同時,將斬馬刀轉到身後橫握,寬闊的刀面向上放平,"來吧!"

  多菲雷亞雙腳踏上大刀的尾部,剛剛蹲下做好准備,就聽見老布朗一聲暴喝,腳下的斬馬刀就像是投石機的投臂一般向上甩出.在斬馬刀上升到它劃出的圓弧的頂點的瞬間,多菲雷亞雙腳發力,隨即像顆炮彈一樣貼著樹洞的天花板,躍過下方人擠人的戰線,徑直落向在樹洞深處高台上再次展開射擊隊形的神槍隊,短暫的飛行過程中,她那銀色的長發隨風散開,咋一看去就像是翅膀一般.

  落地的時候多菲雷亞一腳踩上了一名"神槍手"的臉,並以此為支點二次跳躍,撲向龜縮在火槍隊後方的胖子老路易,手里的長劍高高舉過頭頂.

  老路易好歹也是混江湖的,這兩年當老大的確讓身體遲鈍了不少,不過底子總還是有點,就在多菲雷亞撲過來的時候他條件反射的抽出腰間的長劍,擋在自己身前.

  劍鋒相交的瞬間清脆的金屬鳴響穿透了神槍隊的排槍射擊聲,蓋過了樹洞里的嘈雜,火花飛濺之間老路易佩劍的前半截鋒刃被彈飛出去,旋轉著劃過樹洞中那充斥著血腥味的渾濁空氣,最後插進樹洞頂部的樹皮中,只露出一個閃著金屬光澤的尾端——那剛好也是這一截劍刃斷開的地方,那切口平滑得就像是剪刀剪紙時留下的切口一般.

  老路易在多菲雷亞面前跪了下來,他身上那恐怖的傷口從肩膀一直劃到肚皮,他抬著頭,仰視著嬌小少女的臉龐,難以置信的神色占據了他整個臉頰.

  多菲雷亞也不多說,抓起老路易的頭發,一劍削斷他的脖子就把腦袋提了起來.她跳上平台的最高點,左手高舉著手中還在滴血的頭顱,右手將長劍插入地面,拄著劍柄的動作像極了布里多瓦宮廷壁畫里開國女帝——被後世稱為女武神的赫拉女皇.她的長發像斗篷一般掛在身後,染血的洋裝就如同戰袍.她威風凜凜的向著洞中還在激戰的人群高聲宣告:"老路易已死,此戰已結,我以帝(她好不容易把之後的內容咽了下去)我以女劍士多菲雷亞之名,要求諸位放下武器,我將顧及諸位的體面,賜予你們光榮的戰敗!"

  畢竟是三王女,說話的調調估計永遠都改不了了,而且這番文縐縐的勸降詞,放到正規軍面前效果很好,到了這幫大老粗這可就不一定了,很多人干脆就沒聽懂.不過這幫大老粗也不是傻子,看這情況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

  黑幫有兩種(KUMA,BY作者),一種老大死了小弟會拼死戰斗為老大報仇,另一種則是老大一掛就樹倒猢猻散,老路易的碼頭幫顯然是後面這種,看到老路易的頂上人頭的瞬間,戰斗就終結了.

  而就在這時,一只毛色有些異樣的貓頭鷹從洞穴一側的某個分支小洞窟中飛起,撲打著雙翅越過剛剛逃離死亡漩渦的人們的頭頂,沖入夜空,剛好掠過在洞口外擔心的關注洞內情況的莉諾卡的身邊,隨即向著諾德森大樹腳下的城鎮俯沖,繞過城鎮那高大的鍾樓,鑽進一座三層建築頂端的小小天窗之中.

  掛在鳥兒腳上的信筒立刻被取下,什麼人握著那纖細短小的鐵質小圓柱奔出鳥房的大門,沖下木質樓梯,推開樓下厚重的用皮革包邊的檀木門.最後這個小圓筒被交到了站在會議桌盡頭的那個男人手中.

  本傑明打開信筒,掃了眼紙條上的內容,抬起頭來就問在一側待命的自己的副手:"我們的人已經准備就緒了吧?"

  副手點點頭:"在地表,我們的人已經在第十二棧道待命,發煙裝置也都准備就緒.地下方面也基本就位."

  "很好,碼頭幫的火並已經結束,現在正是我們接管碼頭的好機會,各部按計劃開始行動!"說到這本傑明毫無預兆的猛拍了一下桌子,聲調驟然提高了八度," 我提醒那些想搶功的人,三王女現在的確是和碼頭幫混在一起,但是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接管碼頭!對三王女就只需要按計劃采取緊逼策略,迫使她離開這里逃跑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給水晶號!記住,殿下密令里要的是那條戰艦!不是三王女本人,也不是她的尸體!"

  說完他用凶狠的眼神掃視在座的干部們,這使得會議室里那沉默的空氣充滿了壓迫感,過了好一會本傑明再次開口:"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他的部署齊聲應道.

  ……

  這邊的空中,徐向北和莉諾卡碰頭了.

  此時夜幕早已降臨,二人腳下的城鎮有幾個角落也燃起了火光,火並還在諾德森的各個地方蔓延著,上層空域最大的地下貿易集散地的權利重組就以這樣血腥的方式進行著.

  "沒事吧?"徐向北問莉諾卡,不過這個問題顯得有點多此一舉,裝備人形羽翼的翔士們只要還飛在天上,就代表著"沒事",因為羽翼會對所有的傷口進行處理,完成止血殺菌和抑制痛覺等一系列動作,只要還能飛,就說明傷口不影響生命機能.

  莉諾卡有氣無力的點點頭,說話的時候臉色依然相當難看:"我沒事,只不過剛剛吐得太凶了,現在有點犯暈罷了."

  徐向北拍拍小女孩的背,開始將注意力轉向第十三棧道上去,他在空識里尋找著多菲雷亞,就在這時候,異狀發生了.

  從第十三棧道下方的第十二棧道上,騰起一股又一股的濃煙,那煙向上飄起,迅速的吞沒了第十三棧道,將徐向北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而更離奇的是,隨著煙霧的顏色不斷的加深,徐向北空識中的影響也漸漸模糊起來.

  怎麼回事?雖然說空中運動顆粒的增多的確會加重羽翼的計算負擔,影響空識的精確度,可這陣煙霧對辛德蕾拉的影響居然比離開卡德拉時那陣豪雨還要大,那就很可疑了.

  "那是人造的煙霧,"莉諾卡忽然開口了,小女孩依然痛苦無比的捂著自己的肚子,一臉很惡心得很難受的樣子,卻展現了銀徽光魔工匠的實力對那煙霧做出了判斷,"第七級技術制成的發煙器,因為發煙的過程和第八粒子密切相關,所以產生的煙顆粒(這里要說明的是,煙主要由微小固體顆粒構成的,霧則是由水汽構成) 上帶有小量第八粒子,所以對空識的印象非常嚴重."

  也就是說,這煙是專門針對空識的干擾手段.

  徐向北感到大事不好了,這里面肯定有貓膩,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放煙的人做的什麼打算.

  "糟了,多菲危險了!"

  莉諾卡一聽,就要往煙霧里撞,卻被徐向北一把抓住散開的長發.

  "痛死了!夏亞你干嘛?"小女孩不滿的回頭沖徐向北大聲嚷嚷,"放開我,讓我去救多菲啦!"

  "救多菲?你去找死到差不多!"徐向北狠狠的喝訴莉諾卡,順便多抓了幾把頭發塞進自己的手里,"帕露菲的空識其實並不算出色,那煙里如果埋伏了對方的翔士,你們貿然沖過去不是找死麼?"

  就算雙方都沒有空識的輔助,就算對方是使用非人形羽翼的普通翔士,在煙霧中照面的瞬間比的都是出手速度罷了——那麼近的距離想避開攻擊難度實在太高了, 而普通羽翼在出手速度上不一定就比帕露菲甚至辛德蕾拉差,而這兩人(一人一狗)都是走機動路線,沒什麼防禦力,要是辛德蕾拉是重甲型的羽翼,徐向北早就殺進去救多菲雷亞了.相反那煙霧本身倒沒什麼威脅,和人形羽翼同化時的翔士身體也本身也得到了強化,這是為了使他們的身體能適應羽翼強大的威力,所以煙霧甚至毒氣對他們都是沒用的.

  徐向北正為下一步的動作苦惱的時候,辛德蕾拉忽然在他的腦海里打出一串數字.

  【解析完成所需時間】少女如此解釋道.

  【嘛,看在將多菲放到那里去的提議是我提出的份上,我也分擔一部分運算吧】視野的左下角,辛西婭的迷你胸像一邊說一邊還品了口茶,隨即徐向北手中的棍子上的光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刀刃是有辛西婭依靠設計者賦予她的"某種原理"來維持的,需要不斷的進行微調和控制,現在辛西婭的運算能力轉向空識分析,自然刀刃也就無法維持了.

  徐向北微微歎了口氣,接下來就只好等兩位少女完成工作了,這期間只能祈禱多菲雷亞不會遇上什麼麻煩了.

  就在徐向北如此祈禱的同時,偽裝成迪亞加拉黑幫的塞巴斯基行動部隊,正通過第十二棧道與第十三棧道之間的升降平台,撲向多菲雷亞和老布朗所在的地方.

  而在徐向北腳下的城區里,本傑明正摸著懷抱大布熊的拉波斯的腦袋,通過小女孩共享過來空識注視著夜空中兩名"近衛翔士",看著徐向北他們一籌莫展的樣子,本傑明嘴角微微上揚,眼里閃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3
正文 068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7)





  多菲雷亞被包圍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身材矮小的少女站在高台上,雙手拄著長劍,任憑從外面吹來的風撩動自己銀色的長發.她昂著下巴,雙目微閉,沉浸在勝利的余韻當中.

  壯碩的老禿子分開歡呼中的手下,爬上高台,走到多菲雷亞身邊,伸出寬厚的手掌狠狠的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粗狂的大嗓門依然如故:"不簡單嘛,小丫頭,之前把你當成恩萊科賣的女奴實在是慚愧呀!"

  這時候老人身後的人群里忽然有把年輕的聲音喊道:"老大,你的私生女好厲害啊,怎麼教出來的?她老媽該不會是城北那悍婦卡琳娜吧?"

  這聲音換來一陣附和,經曆了剛剛的惡戰的小伙子們毫無顧忌的使勁起哄.老布朗一擰頭,咧開嘴就吼了回去:"錯啦!你小子還不知道吧!這是你異父的妹妹啊!"

  話音剛落人群里就爆發出一陣哄笑,響亮的笑聲在曾經是老路易的據點的樹洞里回響,震得多菲雷亞的耳朵直發麻.本來,多菲雷亞聽到年輕人那句打趣的時候本能的就要發怒,可是一看到那些只比自己大一點點的年輕人那沾滿血汙的笑臉,多菲雷亞的怒氣就這麼逐漸消散了.

  這樣也好,王女在心里對自己說,戰勝之後指揮官有義務鼓舞士氣,並且讓這士氣保持到下一場戰斗,沒錯,一定是這樣.可也許是不習慣這樣被人家拿來開玩笑吧,剛剛勇斬敵酋的少女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臉蛋微微泛紅的同時姿態也扭捏起來.

  于是小伙子們更加起勁的那多菲雷亞開刷,似乎年輕人們都對這位美麗又善戰少女頗有好感.

  最開始拘謹過後,多菲雷亞開始覺得這種感覺其實也不壞.

  這時老布朗忽然把多菲雷亞拉到一邊用寬大的後背擋住他手下小伙子們的視線的同時,用胳臂框住了少女的肩膀,把嘴巴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那幫家伙都沒見過什麼世面,還可以糊弄糊弄,我可不行,說吧,你到底什麼來頭?"

  多菲雷亞一時語塞,剛到迪亞加拉的時候為了偽裝徐向北確實給了她一頂荷葉邊帽子,用來遮蔽那頭耀眼的銀發,可是在逃出被人放火燒毀的酒館時,那帽子慌亂之中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去了,于是多菲雷亞那一頭銀發就毫無遮掩的在所有人面前晃來晃去.在艾斯柯佳尼,銀發並不常見,所以想要把老布朗的這個問題搪塞過去,那還真是一件非常傷腦筋的事情.

  "回答不上來了?"老布朗拍拍多菲雷亞的肩膀,爽朗的接著說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稍微聽到一點點傳言,布里多瓦的三王女殿下似乎在行刑前一刻被強大而神秘的翔士救走了,她似乎也有一頭華麗的銀發呢,而且,那位王女殿下劍術應該也不錯才對.別這麼瞪著我,我可沒說你就是那位王女殿下哦."

  說完老頭竟然沖多菲雷亞擠了擠眼睛,這老家伙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個風流種……

  就在這時候,洞口方向似乎發生了騷動,那騷動從洞口一路向著多菲雷亞和老布朗所在的位置蔓延,原本還在互相打趣慶祝勝利的人們都逐漸的將腦袋轉向洞外,洞內的嘈雜也隨之逐漸平息.

  多菲雷亞的目光也受到這騷動的吸引,她好奇的望著和自己有些距離的洞口,拼命的想看出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布朗則是拿出老大的架子,威嚴的對自己的手下喊道:"發生什麼事?外面怎麼啦?"

  "是煙霧!外面被煙霧籠罩了!"人群當中立刻傳來回答,卻讓老布朗更加的疑惑.

  "煙霧?"老頭右手按著背上斬馬刀的刀柄,疑惑的嘟囔著,同時抬起左手摘下頭上的黑頭巾,摸著自己那光溜溜的頭頂,"誰放的?他想干嘛?"

  末了他一拍那光禿禿的腦袋,橫下一條心,對自己的小伙子們大喝一聲:"不管怎麼樣,全體戒備,准備戰斗准沒錯!"

  可是沒等他的命令奏效,洞口外面就傳來的戰斗的聲響,短促有力的喊殺聲之後,慘叫聲接踵而至.

  不一會,裝備精良的陸戰翔士隊列就出現在洞口,他們排成密集的攻擊隊形,手中的鋼盾緊密的拼合在一起,閃著銳利鋒芒的長槍握在第二排翔士手中,沉重的槍身架在第一排持盾翔士的肩膀上,在盾牌的前方形成一道鋼鐵荊棘構成的森林.盾牌和荊棘的隊列在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中向前推進,長槍的槍尖隨著隊列的推進不斷的紮進包黑頭巾的小伙子們的胸膛,躲過槍尖的那些小伙子撞到盾牌上,還沒來得及舉起手中的武器,就被第一排持盾的陸戰翔士高舉在盾牌上方的長劍斬翻在地.

  "怎麼可能……"多菲雷亞眼睛瞪得溜圓,目不轉睛的盯著新出現的那幫陸戰翔士,"這是布里多瓦陸戰翔士軍團標准戰陣,裝備也是清一色的帝國產……為什麼他們會出現這里?"

  毫不理會少女的訝異,鐵甲的陣列正像絞肉機一般堅定的碾過洞中的地面,向著多菲雷亞和老布朗的方向前進.

  其實看仔細了之後就會發現他們人並不多,按照帝國軍的操典,除了前兩排之外,陣列的後方應該還有負責提供實彈火力並且裝備沖擊拳套的第三排和裝備粒子武器的第四排,可眼前這陣列只有兩排,而且每排的人數甚至不足以使隊列從洞穴左側牆壁延伸到右側牆壁,在如此狹窄的地方他們的側翼都暴露了出來,如果此時洞中的是訓練有素並且准備充分的正規軍隊,只怕這一小股陸戰翔士早已被打散陣型,陷入重圍了吧.

  可惜的是,老布朗的人不是正規軍,還剛剛經曆過惡戰,又遭到突襲.他們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下立刻陷入了混亂.

  而且,多菲雷亞敏銳的發現,在這排陸戰翔士之後還跟著別的部隊,那些人就像是無關的平民一般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手中的武器也五花八門,可精通劍術的多菲雷亞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其實各個都很有料,他們跟在重甲的翔士後方進入洞穴,那松散的陣型與其說是訓練不足配合不佳,倒不如說是為了給彼此留下發揮的空間——顯然這些人都是單打獨斗的好手.

  果不其然,從翔士隊列兩側被漏過去的黑頭巾,根本沒能有所作為,就被乾淨利落的斬殺.

  "這幫家伙,專門等著我們火並完了才下手的嗎?哼哼,這回還真是被擺了一道!"老布朗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猛的拔出背後的斬馬刀,對陷入慌亂的手下們大喝,"不要慌!從兩邊繞到後面去,後面那幫人是高手,但是只要擠掉他們發揮的空間他們就廢了!要讓他們知道惹火我們禿子幫的後果!小的們和我上!"

  洞穴里立刻響起一陣參差不齊的呼應聲,慌亂的擁擠在一起的人們終于反應過來,開始按著老大的話組織攻擊.往往在這種時候,指揮官的威望和能力的影響就會清晰的體現出來,同樣的,這種時候要是指揮官有個閃失,部隊的瓦解和雪崩效應的到來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偷襲者既然能想到漁翁得利,又怎麼會想不到擒賊先擒王呢?

  就在多菲雷亞握緊手中長劍要加入戰陣的時候,她忽然發現,有個人影攀附在洞口一側的邊緣上,正單手端著步槍向扛著斬馬刀站在高台上不斷的向著自己的部下咆哮的老布朗瞄准.單手端槍還能讓槍身穩如泰山,不用問,那肯定是使慣了槍的老手.

  看到那個人影的瞬間多菲雷亞的視野似乎驟然定格,她甚至覺得自己能看見那人臉上的獰笑,她擰過頭,向著老布朗伸出左手,張開嘴巴沖他大聲叫喊著,那個瞬間她腦海里湧現出老人被子彈擊穿頭部的幻象.

  就在這時候,槍響了,在一片金屬碰撞聲中那槍聲顯得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子彈呼嘯而來,卻只是擊中了老布朗頭頂上方的樹皮.

  多菲雷亞驚訝的回過頭,只見一名居家服打扮的老婦人正把匕首從那名槍手身上拔出.

  老婦人丟下槍手的尸體之後,向著樹洞的天穹射出拖著繩索的短標槍,隨即用常人難以想象的敏捷拉著繩索蕩過洞穴中交戰的人群,落到老布朗和多菲雷亞所在的高台.

  "你又救了我一命,恩萊科,不,應該是費瑞西雅才對."禿頂老頭對風韻尤存的老婦人如此說道.

  啥?多菲雷亞瞪大了眼睛,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眼前的戰斗,只是不明所以的來回看著兩名老人.

  老婦人脫下頭上的假發,于是辛西婭的管家恩萊科的面容就出現在多菲雷亞面前.

  "沒時間驚訝了,王女殿下,"老管家也不解釋,他把老友的感謝丟在一邊,徑直轉過頭來面向多菲雷亞,以急迫的語氣說道,"王女殿下您必須立刻離開此地, 迪亞加拉的布里多瓦議會派早就蛻變成此地黑商人的一份子,根本不可靠,而此時正在與禿子的人交戰的,是二王女的特務機關塞巴斯基的執行部隊,他們應該是沖您來的!"(這里老管家判斷失誤了,在本傑明的計劃里多菲雷亞只是個附贈品而已)

  "塞巴斯基?就是那個……"

  恩萊科點點頭,肯定了多菲雷亞的話:"沒錯,就是那個奧肯的魔王·血之威廉組織的情報機構,指揮貝爾德公國分部的是威廉的得意門生,他們的戰力……"恩萊科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老友,"雖然對禿子布朗來說這不是什麼好消息,但事實就是,恐怕禿子幫的戰敗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對方的戰力如何,明眼人都能看明白,原本禿子幫憑借人數還是可以一戰,但是現在被之前的戰斗弄得精疲力盡之後,老布朗也知道自己是有心無力了.

  老頭無言的摸著自己背後的斬馬刀,低聲呢喃:"我知道啊,我知道的."

  老布朗那悲愴的語調,使得一股一時間熱血沖上多菲雷亞的腦門,她握著自己的劍,向著老布朗邁出一步:"我要留下,我……"

  "帶她走,恩萊科!"老布朗大手一揮,擰過臉去不再看多菲雷亞,"接下來是我們的戰斗了,殺我這麼多人,男人報仇怎麼能借助女人之手?"

  "但是!"多菲雷亞還想說什麼,"這些人是沖我來的!把你們拖入麻煩,卻自己逃走,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我再也不要經曆第二次了!"

  "美麗的王女殿下啊,"老布朗忽然換了一種如同閑話家常般輕松的語調,"你不該喪命于此,看傳奇小說里,王女們命損的時候,不都應該有高貴忠誠而又強大近衛翔士伴隨左右的麼,所以,走吧,快走吧!"

  恩萊科抱住多菲雷亞的肩膀,拽著她向樹洞大廳後方的分支隧道走去.

  "恩萊科,老路易會給自己留後路的,應該就在後面的某條隧道里,找到它對你來說,不是問題,"老布朗忽然再次開口,那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跟認識了許久的老友道別,"然後我在我們的老地方藏了一條快船,花了大價錢的高級貨,不用多少船員就能操縱,你們拿去吧,反正我也用不著了."

  恩萊科看著自己的老友,輕聲問道:"真的不一起來麼?"

  "笨蛋,我怎麼可能丟下這幫傻小子自己跑."說話的時候老布朗那扛著斬馬刀的背影顯得異常的高大.

  恩萊科不再說話,他拉著多菲雷亞,鑽進老布朗背後的隧道里.

  "王女殿下,"恩萊科一邊走一邊對還在掙紮想要掙脫他的手的多菲雷亞說道,"覺得悲傷的話,就在今後的日子里,好好記住那個背影吧!"

  多菲雷亞這才安靜下來,低著頭不做聲了.

  恩萊科最後看了眼多菲雷亞,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到尋找老路易的密道這件事情上.

  就在這時,隧道一側的樹皮蠕動起來,那樹皮漸漸膨脹,最後"碰"的一聲吐出一個橢圓形的巨蛋.

  那蛋在隧道里咕嚕咕嚕的轉了半天,然後蛋殼一側咧開一個長方形的裂縫,三名少女像某些物件般從蛋里跌出來,在隧道的地板上滾做一團.

  "嗚嗚……我再也不想坐這個旅行了……"身材高挑的少女一邊甩著細細長長的辮子從地上爬起,接著她看到了多菲雷亞的銀發,于是露出開心的笑容,"啊,發現目標!真幸運,這就碰到了!"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4
正文 069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8)





  甩著長辮子的少女直起要來的瞬間似乎有些站不穩,她不得不扶住隧道一側的樹皮,托著腦袋在那里不斷的深呼吸,過了好一會她那蒼白的臉才恢複了血色,就在長辮子少女緩過勁來的時候,一直趴在地上兩名女仆裝打扮的少女才用手勉強支起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們倆一看到多菲雷亞就縮成一團,搞的多菲雷亞一臉的無奈.

  呼吸終于暢順了之後,長辮子少女抬起頭,將目光轉向多菲雷亞,可是當她看到恩萊科的時候,她不由得愣住了,緊接著她的視線把恩萊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最後落到恩萊科框著多菲雷亞的肩膀的左手上.少女眉頭一皺,從自己懷里抽出一本硬皮抄就往恩萊科頭上砸過去.可是沒等她的硬皮抄碰到恩萊科的額頭,少女的手就被老管家牢牢的抓在手里.

  "可以問一下您這麼做的理由麼?"恩萊科不愧是帝國前宰相的管家,盡管遭到少女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武力對待",他的聲調依然顯得彬彬有禮.

  "還需要理由嗎?"少女理所當然的大聲回答,同時扭動雙手掙脫了恩萊科的牽制(老管家壓根就沒打算真的制住她的雙手),又立刻揮著硬皮抄向老人頭上砸去,"看你穿著一身女裝,還抓著一名妙齡少女,這是典型的變態,為老不尊!不砸你砸誰?"

  在腦袋上挨了兩下殺傷力全無的硬皮抄攻擊後,恩萊科再次抓住少女的手腕——這回可是任憑她怎麼掙紮都掙不開了.

  "那,那個……"怯生生的聲音插進少女和老人之間,兩名女仆裝少女當中的一位抬起頭,從她臉上的表情看來,她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做出這個舉動,而另一名少女依然縮在她的懷里,只在劉海之間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的瞄著恩萊科和長發少女,"那個,老,老先生,您是恩萊科先生吧?我們在,在碼頭上見過面了……"

  這時候老人大量了一下兩名少女,稍微有些驚訝的自語"你們是布朗……",老管家立刻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于是他點點頭,承認道:"是的,我正是辛西婭小姐的管家恩萊科,敢問三位小姐是……"

  剛剛還在使勁掙紮想抽出手繼續敲恩萊科的長辮子少女瞪大了眼睛大張著嘴,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你……你就是恩萊科?"

  恩萊科點點頭,少女的臉立刻就紅到了脖子根,一對通紅的耳朵仿佛就要噴出蒸汽來,她的嘴巴就像是金魚一樣一開一合,就差沒有吐出一個個水泡了.

  看到少女那樣子,恩萊科放開了她的手,將目光轉向雙子女仆中比較勇敢那位,他似乎為了不要嚇到兩位少女,刻意用比較柔和的聲音問道:"這麼說來,你們就是老布朗分給夏亞先生的兩翼羽翼了?"

  少女點點頭.

  "雖然對二位來說有些抱歉,不過,"說到這恩萊科低頭輕聲對多菲雷亞說,"還請王女殿下鑒別下這兩位的真偽,殿下應該見過這兩位吧?"

  聽到有人叫自己,多菲雷亞抬起頭,怔怔的望著恩萊科,用完全把握不了狀況的聲音反問了一句:"什麼?"

  恩萊科禮貌的又重複了一遍問題:"請王女殿下鑒別這兩翼羽翼小姐是否確實為夏亞先生所有之物."

  多菲雷亞"啊"了一聲,隨即掃了眼抱在一起一對少女,完後點點頭:"沒錯,她們確實是夏亞買的羽翼."

  多菲雷亞說話的時候喉嚨里好像堵著什麼,臉上也是一副弦然欲泣的樣子.看著這樣子的王女,不但恩萊科,就連原本對多菲雷亞怕得要死的兩名女仆裝少女的臉色都變得溫柔起來.

  就在這時候,多菲雷亞的手被什麼人抓住了,她抬起頭,正對上甩著長辮子的少女那溫柔的笑臉.

  "我跟你說哦,"少女一邊說一邊以認真的,讓人無法拒絕的真誠目光盯著多菲雷亞的雙眼,眼眸中流動著淡淡的暖意,"我啊,很容易就會被書感染,所以每當看到內容悲傷的書時,就一定會覺得非常非常的傷心,除了悲傷什麼都感覺不到.可是當我放下書之後,過上一段時間再來回想,就會發現其實除了悲傷之外,那本書還給了我很多很多.能讓人心里覺得很悲傷很悲傷的書,它的意義絕對不僅僅讓人悲傷,所以現實也一定是這樣的,越是悲傷的事情,到了將來就越會發現它其實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悲傷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多菲雷亞昂著頭看著辮子少女,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感動,還不如說是不明所以,她似乎一下子沒能將少女的話語與現狀聯系起來.

  "我的意思是,"抓著多菲雷亞的少女還不放棄,她依然抓著多菲雷亞的手,拼命的解釋著自己的話語,"就是說,現在讓我們覺得郁悶得不行的事情,過上一段時間回頭來看,一定會發現它也有可取的地方,有好的方面,所以……"

  也許是被少女那種魄力所打動,多菲雷亞盡管依然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卻點了點頭.

  辮子少女長長的出了口氣,隨即她臉上的表情又恢複成剛剛那幅溫柔的樣子,她對多菲雷亞輕輕的微笑著說:"那,我們來交個朋友吧,我是尼特族的司書希達,你呢?"

  "布里多瓦帝國三王女,多菲雷亞·德·拉·布里多瓦."也許是由于心情低落的緣故,也許是被名為希達的少女的魄力壓倒,多菲雷亞完全被希達牽著鼻子走,乖乖的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恩萊科想欄都來不急.

  "這樣啊,這麼說我和一名王女殿下交上了朋友,恩,這感覺還不壞嘛!"希達似乎真的為這件事情感到感動,她就這樣以感動到無以複加的語氣說出了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話語,"這種感覺!簡直就像唐傑柯德的成名作《塞萬提斯》一樣,是加了很多糖的草莓餡餅的味道!"

  草莓餡餅還加很多糖,那還能吃嗎?

  就在這時候,眾人身處的隧道傳來一陣震顫,械斗的聲音從隧道外的主廳中傳來.

  "糟了,看來上面的戰斗要接近尾聲了,我們得趕快找老路易的密道才行."恩萊科看了眼隧道上方的出口,神色嚴峻的說道,"而且我們動作一定要快,被敵人跟在屁股後面追就密道里就不好辦了!"

  也許是剛剛希達那段聽起來有些亂七八糟的說辭真的起了作用,多菲雷亞臉上的表情盡管仍然顯得有些僵硬,比起剛才卻要緩和了許多,少女點點頭,應道:"我知道,我們走吧."

  "不必擔心."這時候希達忽然抓住就要往洞穴深處走的二人的手臂,"你們是要到大陸低下的港口去吧?雖然坐起來很不舒服,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交通蛋更適合在迪亞加拉的大樹里旅行的交通工具了."

  說完希達指了指已經順著隧道的坡度滾到下方一個小*平台處的那個橢圓形蛋殼.

  恩萊科和多菲雷亞對視了一眼.

  "了解,"恩萊科替二人做出了決定,"既然司書大人都這麼說了,我們就榮幸的乘坐一次這種尼特族人專用的交通工具吧."

  就在恩萊科這麼說的時候,兩名女仆少女的身體似乎抖了一下,注意到這點的恩萊科有些納悶皺起了眉頭.

  察覺到恩萊科臉上的變化,希達趕忙催促道:"既然這樣,還等什麼呢,趕快坐進蛋里去吧,旅途只是有些顛簸罷了,總的來說還是很安全很舒適的啦!"

  于是眾人在希達的催促下魚貫鑽入蛋中,最後一個"上蛋"的是希達,少女前腳剛跨進蛋里,就停住了動作,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嘟囔道:"啊,差點忘了這事,諸位稍等一下."

  說完少女又退到了蛋殼外,翻開自己的硬皮抄,嘩啦嘩啦的翻了好幾頁,停住手上動作的時候她輕聲說了句"就這個了",隨即將攤開的那頁紙撕了下來,紙上似乎還寫著某些字跡.

  "請問您在做什麼?"恩萊科把頭探出蛋殼外,好奇而又不失禮貌的問道.

  "啊,這個啊,你們不覺得應該把我們向下面去的消息告訴一籌莫展的被煙霧擋在外面的兩位翔士麼?現在他們的空識可看不到我們哦."

  恩萊科當然知道那煙和空識是怎麼回事,所以他這回真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不理會老管家的驚訝,希達將撕下來的書頁塞進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起來,嚼了一會兒,少女一仰脖,將書頁吞入腹中,隨即清了清嗓子.

  下一刻優美動聽的歌聲在隧道中擴散開來.

  那是像天空一般純淨的歌聲,構成歌詞的古老語言穿越了千年的滄桑,推動歌詞的旋律悠揚平緩,就像在天空中旅行的輕風.

  歌詞的神秘與少女那質樸而又親切的嗓音毫無阻礙的結合在一起,渾然天成.

  聽得到的是歌聲,聽不到的是第八粒子的躁動,肉眼看不見的微小的第八色光波沿著隧道一路傳播,沖出狹窄的隧道口,越過深陷戰斗漩渦的樹洞大廳,最後從樹洞洞口擴散到天空當中.

  盤踞在洞口的煙霧就仿佛忽然遭遇正午陽光的晨霧一般,頃刻間消失不見,徐向北和莉諾卡的空識在那一刹那延伸進洞內,直達希達站立的地方.

  隨即洞口再次被設立在第十二棧道上的發煙機新產生的煙霧遮蔽.

  希達停止了歌唱,轉身邁入"交通蛋".

  "好了,"她說,"我們走吧."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6 23:04
正文 070 詠喚奇跡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9)





  話說就在多菲雷亞和恩萊科初次體驗尼特族特有交通工具那獨特的移動方式之時,這邊徐向北和莉諾卡正懸浮在空中驚得目瞪口呆.此時由于迪亞加拉各勢力都被拖入了混亂中,翔士對翔士的戰斗正在二人周圍的空域中如火如荼的展開.不過這戰火並沒有蔓延到二人身邊,不管哪一方都抱著不要徒增對手的想法,對二人敬而遠之——畢竟二人都是裝備人形羽翼的高階翔士.

  "剛剛那是啥?"莉諾卡疑惑的問徐向北,小女孩的眼睛還盯著剛剛煙霧散去的瞬間露出來的洞口的方向,"帕露菲說剛剛她的系統受到了些微的干擾,辛德蕾拉她們也是這樣麼,夏亞?"

  徐向北把目光從同一個方向收了回來,對小女孩點點頭,剛剛煙霧散去的瞬間與他結合的兩名少女幾乎同時報告系統受到輕微的干擾.徐向北回想著剛剛空識中看到的情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帕露菲也這樣麼,看來剛剛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呐."

  這麼說的同時徐向北想到了空識中看到的景象,與自己有過奇妙邂逅的司書少女以及少女身後那個以折騰旅客為第一要務設計出來的蛋型交通工具,想起和少女度過的那不到一天的時間,徐向北小聲嘀咕:"總覺得這和你有關呐,希達."

  "那恐怕是要給我們傳遞信息,"深思熟慮之後徐向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剛剛那一瞬間展現出來的空識徐向北不能掌握全貌,可與他結合的兩名少女卻清晰的記錄了下來,看起來里面的狀況不妙,"看來多菲他們是准備跑路了,問題就是,他們到底是要向上跑還是向下跑."

  【多菲和恩萊科不太可能預料到那位司書小姐會出現的吧.】一直和徐向北共享思維的辛西婭提示著自己的搭檔,少女的意思非常明顯——多菲雷亞他們應該是為了尋找別的逃離路線才進入隧道的.

  碼頭幫的秘密通路又怎麼可能通向大樹上方的貴族居住區呢?

  徐向北恍然大悟,他對莉諾卡招了招手:"是下面,他們要往下面逃,我們得趕快繞到下方的港口去!"

  迪亞加拉大陸的面積並不小,從諾德森到大陸的邊緣再回到在大樹根系正下方的諾德森地下港口,這段距離可夠二人飛上一段時間的了,而多菲雷亞他們乘坐的交通蛋雖然坐起來非常不舒服,速度卻沒說的,不趕快的話可就趕不上的他們了.

  "但是,"莉諾卡還有些遲疑,小女孩指著再次被煙霧籠罩的洞口,"我們走了禿子爺爺怎麼辦呢,他們的狀況好像不大好耶!"

  徐向北順著小女孩的手指望去,一邊歎氣一邊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個洞對于我們來說太小了,根本就沒有空間讓我們進行機動規避,沒有防護的我們進去實在是太過危險,放棄吧,我們無能為力."

  如果那個洞是個全通式的,徐向北或許還會一試——只要反複的快速掠過洞中,不斷給敵人造成傷害就好了.可現在,徐向北搖了搖頭,像是要丟下什麼似的毅然決然的轉過身,一拍翅膀向著與諾德森大樹相反的方向飛去,他取直線飛向此時離他們最近的一段大陸邊線.

  "等等啊,夏亞!等等我嘛!"莉諾卡一邊沖著徐向北叫喊著,一邊催動帕露菲的推進系統,向徐向北追了過去,追上徐向北之後她似乎還有些無法釋然,"就這樣把禿子爺爺丟下,總覺得有些……"

  徐向北只是飛,不回話.

  ……

  回到另一邊,在諾德森大樹的某條根須當中,一個蛋正混在大樹向根須輸送的水和有機質之間,一邊翻滾一邊順著逐漸背離根系主體的一條根須分支前進.隨著蛋的前進,前方的根須也越來越細,到最後輸送水分和有機質的管道終于洗得無法容納下巨大的蛋體,于是包裹在根須內部的隧道的一側裂開一個不大不小的裂縫,將蛋吐了出來.

  那蛋在樹皮構成的地板上彈了幾次,就開始順著隧道的坡度向著下方一路翻滾起來,碰到地上有突起蛋體就會像個皮球一樣在地上彈跳,每跳一次就仿佛能聽到什麼人的慘叫聲.

  就這麼一路滾啊滾,終于蛋滾進了一個稍微開闊一些的洞窟中,隨即裝上了擺在洞窟正中的某個東西的一部分.隨著碰撞的發生,蛋的一側裂開一個長方形的裂口,像是人體的什麼東西從蛋里灑了出來,四散在洞窟那明顯經過人工平整的地面上.

  在碰撞發出的巨響之後,整個洞窟又一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過了好一會,那寂靜才再一次被活物移動的聲音打破.攤在地上人形物體當中的一個挪了挪自己的胳臂,于是激起了一大片塵埃,這讓她立刻咳嗽起來.

  "多菲雷亞殿下,您沒事吧?"老管家恩萊科的聲音在洞里響起,話音未落他就從地上支起身體,接著他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像是要甩掉頭腦中那天旋地轉的感覺似的甩了甩頭,才接著說道,"這種旅行方式讓我深刻的認識到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

  "您不必如此悲觀,"接過話茬的是希達,少女還維持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姿勢,"這次顛簸得特別厲害,我相信就連我們尼特族當中最擅長乘坐交通蛋的人也受不了……"

  這個時候一開始動了動手臂的多菲雷亞終于有余裕插話了,她小心的不機器塵埃,從地上爬了起來,同時用像風中殘燭一般的語氣呢喃:"這算什麼,某種刑罰嗎?你們是不是經常用這種方式來拷問囚犯?"

  "雖然我很想說是,但遺憾的是,這確實是我族先人開發出來的交通手段……"

  "你們的先人一定很強壯."多菲雷亞很認真的評價道

  "我想也是了……"說話間原本就"散落"在比較接近的地點的兩名少女靠到了一起,互相支撐著,像是老友一般互相拍著肩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而在她們附近的什麼地方,隱約傳來抽泣聲,還有纖細到一掐就斷的低語:"姐姐……嗚嗚……我再也不要坐那個東西了……"

  就在少女們互相舔抵"創傷"的時候,原本一片漆黑的洞窟里忽然亮起了光亮,恩萊科拿著不知道來自何處的油燈站到了少女們面前,老人果然是萬能管家的活標本,此時他的呼吸已經恢複了平穩,他以彬彬有禮的語氣向四位少女通報著目前的狀況:"我已經確認過了,我們已經順利抵達目的地,請各位小姐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恢複船塢的照明."

  說完老管家留下了油燈,就又消失在黑暗中.

  "恩萊科先生,真的好厲害……"希達由衷的感歎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快就能恢複過來的人……"

  "那當然,那可是我們布里多瓦貴族的管家啊……"

  這好像沒什麼關系吧……

  不過旅行的顛簸好歹是讓多菲雷亞那僵硬的臉徹底松弛了下來,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好消息吧.

  這時整個洞窟忽然亮了起來,裝置在洞壁上油槽已經注滿了油,點燃之後放出的光明充滿了整個洞窟,這時少女們才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個開鑿在岩壁當中的船塢里,一艘裝備齊全的快船正躺在船塢正中央——剛剛她們的乘坐的交通蛋碰到的就是支撐著快船船體的架子.和滿是灰塵的地面不同,那艘快船的各個部分都保養得十分好,安裝在快船上的自衛火炮的各個部件都擦得油光發亮.

  恩萊科站在船塢一側的高台上,一臉懷念的打量著船塢中的一切,眉宇間對友人的眷戀呼之欲出.

  也許是被老人的表情所干擾吧,少女們漸漸安靜了下來,用帶著各種含義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老人.

  "這還是我年輕是和布朗一起建造的,那個時候我因為某些原因,一直以費瑞西雅的女裝身份行動,他對此一直都不知情."從恩萊科嘴里吐出的話語讓少女們都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著老頭,可是此時此刻套在老管家身上的粗布長裙無言的證實了老人的話語,老人不理會少女們的目光,徑自感歎道,"那還真是一段充滿年輕的活力的歲月啊."

  年輕與否和女裝沒什麼必然聯系吧?

  多菲雷亞似乎決定忽略老人的過去,她甩著一頭銀發從希達的肩膀上離開,一邊打量著停放在船塢中央的那條快船,一邊就相當現實性的問題詢問老管家:"這條船還能動麼?"

  "當然能,老布朗應該是按照我們當時定下的規矩,不管用到用不到,都每個月定時維護一邊藏在這里的船只,所以這東西肯定沒問題."

  多菲雷亞聽完,走到船的支架旁邊,撫摸著構築支架的木頭,臉色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結果,到頭來我也只能靠著他人的犧牲和恩惠,到處逃來逃去."

  "王女本來就是會不斷得到他人的力量的角色吧,"希達從後面把手輕輕放到多菲雷亞的肩上,柔聲說,"所以與其為此悲傷,不如考慮如何將這力量物盡其用吧."

  多菲雷亞低垂著腦袋,過了好一會才喃喃的說道:"我總覺得,沒准希達你其實比我更適合當王女."

  "不能這麼說,"希達露出又漂亮又乾淨的笑容,輕聲說道,"我只是一個熱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書籍,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將所有知識收錄在自己腦中的一名普通女孩,一位尼特族的司書而已.就和你一樣,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事情."

  多菲雷亞稍微沉默了一會,終于抬起頭,一臉堅決的說道:"這條船,我來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zoidsdx44

LV:6 爵士

追蹤
  • 12

    主題

  • 690

    回文

  • 2

    粉絲

我控蘿莉我自豪!!<br /> 我控御姐我驕傲!!<br /> 我為紳士我自在!!<br /> [url=http://www.lollipop168.com/index.php?fromuid=168794]<a href="http://www.lollipop168.com/images/lollipop168.gif" target="_blank">http://www.lollipop168.com/images/lollipop168.gif</a>[/url]